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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我不会再错过你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顾明烟有些受宠若惊的望着墨景元,总觉得这手被他握着有些别扭,于是便慢慢的抽了回来,俯身行礼道:“多谢皇上恩赐,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小德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口喘着气,对着墨景元道:“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墨景元浓眉微拧,小德子喘顺了气儿,忙不迭道:“找到是谁要害顾婕妤了!”
顾明烟听到这话,眉心一拧。
“还不赶紧说!”墨景元要被这吞吞吐吐的小德子气个半死,作势就要伸手打他,那小德子往后一闪。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德性,慢道:“是东宝林,那宫女是东宝林娘家婢子,所以一开始紧咬着牙不说,但是后来还是招架不住了。”
顾明烟眉目渐渐松了下来,早就已经猜到是那东宝林,自然是没疑惑,就怕这幕后指使又换了一个人出来顶罪,这才会让自己感到诧异。
墨景元神色骤然变得冷清,沉吟道:“居然是她,朕倒想问问,她到底为何要去害明烟。”
顾明烟刚想将他叫住,却见他那气愤的身影已经走远,顾明烟慢慢将视线收了回来,将到嘴边的一口叹息咽回了肚子。
为何,墨景元刚才的神情看起来如此的气愤?
为何,他在听闻自己要受伤的时候变得如此的激动……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自己看走了眼,还是墨景元……不!哥哥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墨景元一定另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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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心里一直在告诫着自己,紧紧的将指尖捏拳,眼眸划过一抹冷俊。只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唤:“娘娘。”
顾明烟忙不迭地抽回脑中的胡思乱想,伸手掀开了帘子,这内堂里的桌椅全部都是用沉香木雕刻而作,刷上一遍红漆,却是一阵清香淡雅扑面而来。那床足足有六尺之宽,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子两边绣满了一朵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风起绡动,朦胧飘渺感倍增。
又瞧着躺在榻上的人儿,面露愁色,不由得黛眉微蹙。
“怎么了,芸儿?”
“娘娘,奴婢刚才好像听见了那公公说找到那要害主子的人,是谁啊?”
芸儿在屋内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外头的谈话,心中实在是疑惑,到底是谁要害主子?
顾明烟伸手掠起她那额前的碎发,轻轻抚着芸儿稚嫩的脸颊。轻喃道:“东宝林,她除了这些伎俩,还会用什么?”
顾明烟心中则是一番冷嘲,这千方百计地想陷害于她,到头来却让她得到了一座新的宫殿。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不过苦了芸儿。
墨景元怒气冲冲的赶到了东宝林的宫中,小德子紧步跟在身后,隔着两尺地儿也能感觉到万岁爷的脾气要快爆发了。
东宝林正在喝着乌参汤,这盅汤刚端在手上,却听见门砰的一声被人踢了开来,吓得她手中汤汁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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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她绿色罗裙一身。
“皇……皇上。”
东宝林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不过看着皇上面色铁青。于是立即叩首行礼道:“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妾疏忽,还请皇上责罚。”
墨景元将手负在身后,细长的剑眉微拧,不悦道:“你倒是说对了,朕今日过得还真是要责罚你的。”
东宝林听到皇上这样一说,面色一僵,神情慌张的抬起了头来,颤声道:“不知臣妾哪里惹了皇上不高兴……”
墨景元冷哼一声,道:“派人去顾婕妤宫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你做的吧?”他声音不高,却无比的威严凌厉。东宝林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已经软了地上。
匍匐着身躯前进,一把手抱住了墨景元的腿,哽咽的声音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派人去顾婕妤的宫中放那些东西,这一定是有人想陷害臣妾。”东宝林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变得铁青,眼中直闪着泪光。
墨景元厌弃地将她踢到了一旁,不满道:“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东宝林脸皱成了一团,一双含情脉脉里的凤眼充满了悲伤,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抬眸望着墨景元那一张冷峻的脸庞。
“皇上……”
东宝林实在是哭的没力气了,墨景元见她这个样子,没有起丝毫的怜悯之意,反倒越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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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景元转过了身去,望着一旁的小德子说道:“派人将她打入冷宫,终身不得离开冷宫一步。”
“是。”
东宝林听了这一句话,恍如晴天霹雳,恍惚的待在了地上,那脸上的泪珠也渐渐的风干。
东宝林望着墨景元走的背影,还在地上痛苦的呐喊着,但是那人却一个眼神都不肯留给自己。
几日之后,东宝林在冷宫之中被人毒死的消息又传了出来。
顾明烟一旁实在想不通,除了自己,还有谁被东宝林打压着?很有可能就是这幕后下毒的人。
芸儿一瘸一拐的从门口走了进来,顾明烟望着她脚上的伤势不禁起了担忧。
“怎么这么多日过去了?你这腿还没好?”顾明烟一脸忧心忡忡的问着,这药也服了,该走动的也走动了,但是这芸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实在是让人揪心。
芸儿笑了笑,道:“娘娘不用担心,过几日应该就能好了。”
顾明烟一旁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若是自己也有她这般的天真乐观就好了,将她轻扶了下来坐下,轻抿薄唇,盯着她的脚踝有些出神。
“把你脚抬起来给我看一下。”顾明烟说着,想要抬起芸儿的腿,可芸儿就像是十分忌讳的一般挡开了她的手,目光闪躲。
“娘娘还是不要了……”芸儿轻咬了下薄唇,将腿又缩了回去。顾明烟瞧着她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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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没等她开口说话,又趁其不备地将她的腿直接抬了起来,掀开裙摆一看,被咬到部分已经发黑,青筋暴起,腿部的肌肉已经完全的萎缩。
芸儿轻轻皱了皱眉头,其实没有将腿坏的消息告诉给娘娘,就是为了不让娘担心。
顾明烟死死地咬住了薄唇,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眸已经泛起了一层水雾,顾明烟盯着她的腿,有一些出神,芸儿赶紧将自己的腿收回来,整理好了自己的裙摆,两个人纷纷沉默了下去。
“娘娘,娘娘应该口渴了吧,芸儿去给娘娘倒水。”
芸儿想站起身来,却被顾明烟一手捉住了,芸儿回头一看,顾明烟的眼里全是那晶莹的泪珠闪烁。
“娘娘……”
芸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蹲下了身子看着顾明烟,竟有些委屈的哭了起来。
顾明烟将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怀中,泪珠慢慢划过自己的脸庞,这一世,她不想再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一点伤害,真不想在恼怒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至亲至爱一个个离自己而去,顾明烟那绝美的脸颊划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芸儿只听得一声沉重的叹息,自个儿也竟然跟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渐近,芸儿赶忙抹了抹自己的泪珠,只见一群侍卫将这宫里的里里外外全都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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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慢慢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的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映入了自己的眼前,季妃端着那高傲的姿态,墨发梳成华鬓,繁丽雍容,一双媚意天成的凤眼威风凌凌,眼中却透露出不屑和傲慢。
“昨儿个,东宝林死了,想必顾婕妤也有所耳闻了吧?”季妃面容划过了一抹慵懒之色,居高临下的望着顾明烟,又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么好的宫殿,连她这个正妃都没有住过。却偏偏给这个贱人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顾明烟柔柔福身,轻声道:“自然是有耳闻的,不知季妃娘娘大驾光临,还兴师动众的带这么多人,围着我这伶环宫,不知道是寓意何为?”
芸儿也是一脸担优之色,不知道这个季妃要耍什么花样。
季妃掩唇轻笑,又突然正色道:“当然是要将这个犯上作乱的丫鬟打入死牢,至于幕后指使,本宫相信还是能够从这个丫鬟嘴里撬出来的。”季妃这一招不过也是如法炮制,不过令顾明烟疑惑的是,他们又有什么权利将芸儿带走?
于是护在了芸儿的身前,粉脸含煞道:“季妃娘娘不知道要给我这丫鬟安什么罪名?这东宝林的死跟芸儿有什么关系?”
季妃听她这样一说,不由得嗤笑道:“到时候你们自然就明白了,还是乖乖的跟着大理寺的人走吧,不然的话有你们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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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那些侍卫就要将芸儿带走,顾明烟手一横拦在他们面前,那坚毅的眼眸中闪烁严肃的目光。
“我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就叫你们将人带走。”顾明烟冲着那些侍卫冷喝一声,芸儿一脸惊怕。顾明烟给予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季妃不由得冷笑一声,那一双灵动的眼眸闪烁着让人心悸的目光,轻移莲步,走到顾明烟的身前。
那些青葱的玉指戳了戳顾明烟的额头,怒目圆睁,不满道:“可莫要妨碍了大理寺的人去办案,东宝林的死十有八九就是你叫人去做的,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不是跟你爹一样,什么招摇撞骗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顾明烟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此刻的脸色憋得通红,一言不发地望着那得意忘形的季妃。冷道:“还请季妃娘娘把话说明白。”
季妃听她这样一说,不由的捧腹大笑。低声咒骂道:“等进了牢里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贱人!”
芸儿在一旁吓得眼泪都已经掉了下来,脸色铁青的摇摇头。什么东宝林的死,她们根本就一无所知,怎么她的死还能牵扯到他们的头上来?芸儿惶恐地睁大了泪眼,顾明烟被那侍卫一把推开,一个不留神,撞到了桌子上,额头上撞开了一个口子,季妃走之前还不忘用冷眼剜了她一眼。
顾明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嘴里唤着芸儿的名字,只觉得脑子一时发晕,两眼一抹黑,便晕了下去。
芸儿被带进了大理寺的监牢里,惶恐无助的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只见那些出去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牢房里阴森灰暗一片,只充满了潮湿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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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明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墨景元紧拧着眉头守在自己的床边。
顾明烟惊慌失措地想挣扎起身,墨景元却又将她的肩膀给按了回去。
“你头上还有伤,不要乱动了。”墨景元一声温柔的话语,又带着命令的口吻。顾明烟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低垂着眼睑,又乖乖的躺了回去。
“芸儿……”顾明烟急声唤着,神情开始变得惶恐了起来。墨景元那紧拧的眉头渐渐松开。
柔声道:“芸儿,她被带走了。”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顾明烟语气中已带了哭音,眼眸也已经湿润了起来。
墨景元轻轻将她的被子掖好,低声道:“听季妃说,有人看到了芸儿偷偷摸摸的在东宝林的膳食里面下毒,那人只见了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但是在这后宫之中恐怕也只有芸儿符合这个特征了。”
听墨景元这样一说,顾明烟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芸儿不会。”
芸儿心性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偷偷摸摸的在别人膳食里面下药。这一定是有人诬陷!顾明烟一双秋水目含着泪珠,令人看了我见犹怜。
墨景元想伸手触碰她那柔软的黑发,手又僵在了一旁。
“我知道,芸儿对你来说很重要,芸儿心性我也明白,不可能会做出此等阴险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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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景元轻声说着,顾明烟疑惑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墨景元双手负于身后站立,传唤来了禁军都督牧言邵,顾明烟前世也知道这个牧言邵,与墨景元私下虽然称兄道弟,但始终也只是面和心不和。
牧言邵野心勃勃,却又屡建奇功。所以深得墨景元的重用,一般不是什么头等大事,是绝对不会请他出马的。
看来墨景元真的是将芸儿的事情放在心上。
旋即一个青色的身影映入了眼前,头发束冠,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应当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
“参见皇上。”
牧言邵抬起一双琉璃玉的眸子,静静看着墨景元。墨景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朕有件事情要叫于你去做。”
“皇上但说无妨,此乃卑职本分。”
牧言邵嘴角轻微上扬,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倒是有些魅惑众生的意味。
顾明烟虽没有听见墨景元在与他说着什么,却能感受得到墨景元对于自己那种满满的担心,令她更加地疑惑不解。
牧言邵听完墨景元的交代之后,便拱手作揖道:“是,皇上,你就放心吧。”
墨景元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便目送着他的身影远去。一旁的顾明烟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墨景元一脸担忧的又跑了过去,望着她那一双好看的柳叶眉紧皱着,不由得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的下,朕去太医院要个小医女过来到你身边跟着,芸儿现在这个样子,暂时可能还回不到你边上,不过你放心,朕不会让她有事的。”
顾明烟微颦眉头,摆了摆手,欲到嘴边的话又成了一声咳嗽,墨景元不禁担忧地摇了摇头。
画面一转。
墨景元移驾太医院,数十名医女在一旁规矩的跪着,那老太医诚惶诚恐的跟在皇上的身旁,躬身说道:“启禀皇上,这就是太医院所有的医女,她们的医术要说最精湛的就是这青儿了。”
墨景元慢慢移着步子,这些的医女看到自己不是慌张的低着头,就是哆嗦着身子。只有在角落的那个女子,倒是平静。
“我要最后头那一个。”
老太医听到皇上这么一说,将视线移到了最后的那一个,这可是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白素婉,若是叫她跟在了皇上的身后,只怕不懂得说话做人得罪了皇上。
墨景元看着那老太医一脸难色,浓眉微拧,轻喃道:“难道,不行吗?”
老太医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道:“行,行……”老太医不由得偷偷的抹了一把冷汗。
那名唤白素婉的医女便跟着皇上一路进了那伶环宫,白素婉性子温和平静。想来留在明烟的身旁,也能有个照应。
“拜见婕妤娘娘。”
白素婉来到顾明烟的跟前,微微俯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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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抬眸打量了她一下,肌肤若雪,琼鼻微翘。一双幽黑的眸子映在一张精致的小脸上。
顾明烟略略颔首,墨景元又走上前来说道:“芸儿的事情可能还得花费些时日,这些日子就由她来照顾你。”
白素婉面目平静,杏眸微睁。顾明烟觉得看到了她如同沐浴春风一般,令人心情舒畅。
“多谢陛下了。”顾明烟支着身子说着,墨景元一旁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这身子不能躺久了,白日里躺久了会发麻,外头阳光正好有机会出去走走。”
顾明烟听到了他这一句,不由得抬起了眼眸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这些毛病?按理说前世的时候,他应该都是对自己不冷不淡的,可是现在的他实在是叫自己琢磨不透。
墨景元轻轻抚摸着她的侧颜,给予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小德子快步走了进来,躬身低语道:“启禀皇上,都督求见。”
墨景元点了点头,临走之前又依依不舍的望了顾明烟一眼,在她的手心上又拍了一拍,便面色凝重地出去了。顾明烟有些疑惑不解,为何他不将这牧言邵叫进来,却一个人出去见他。心里虽是满腹疑惑,但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牧言邵看着墨景元走了过来,于是便作揖道:“卑职参见皇上。”
“免了,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牧言邵面色从容,淡然道:“其实那天那个小太监看见的并不是芸儿的背影,而是有个人故意装瘸,想来嫁祸于他人。”
“谁?”墨景元一双凌厉的凤眼充满着凛冽和魅惑,居然敢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龌龊的事情。若是揪到现形之后,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牧言邵黑玉般的眼眸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嘴角微翘,如同半月形的弧度一般。
“今天晚上就会自投罗网了。”
牧言邵几乎是自信满满的说出了这句话。
墨景元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倒是好奇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旁的顾明烟目光涣散地注视着前方,白素婉端来了一碗汤药。轻喃道:“小主喝点吧,这头上的包会好的快些。”顾明烟暗叹了一口气,又望着她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
顾明烟不太敢喝这个来路不明的医女给自己煎的汤药,上辈子已经领教过了,这次不会再去重蹈覆辙。
“这是能化淤血的汤药。”白素婉眉目依旧十分冷清,看起来宛如谪仙一般,见顾明烟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于是便先自尝了一口。旋即抹了抹嘴角上的药渍,轻笑道:“没毒。”
顾明烟见她这副举动,端过了汤药,一饮而尽。实在是不喜别人看破了她的想法,这样只会叫自己感到无地自容。
“你是太医院的?”顾明烟前世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一面,对她的身份来历自然是有些好奇。
白素婉将碗放到了桌上,递给顾明烟一块干净的帕子。轻声道:“奴婢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进太医院了,如今掐指一算,也有整整十个年头。”
“真是个好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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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个女子看起来也十分的温婉大气,不知以后是敌是友。
夜幕将至,窗外淅淅沥沥的风声侵扰着她的美梦。顾明烟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一排的虚汗。白素婉就在桌子边上守着,手撑在脑袋上面,被顾明烟这一动作给惊醒。赶忙跑到了她的榻前,俯身问道:“怎么了小主?”
顾明烟眼眸之中流露出惊恐,刚才梦到芸儿满身是血的向自己求饶,这才一时之下惊慌不已。
白素婉赶紧将整个屋子的蜡烛都点燃了起来,顾明烟看到一片光晕的时候,神色这才稍稍迟缓了下来。白素婉手中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低语道:“小主一看又是做噩梦了,这样吧,我去给小主熬一点参汤。”
“不用了,恐怕今晚我是睡不着了。”顾明烟心有余悸的望着前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芸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白素婉见她这个样子,轻喃道:“小主还是在为那个丫鬟的事情担心吗?皇上既然说了可以让她平安无事,那她便一定会没事情的。”顾明烟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脸上,总觉得这个女子能一眼看透她的想法,缓缓舒了一口气,便靠在了床沿上。
“你觉得,人真的有可能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吗?”顾明烟一直想不通,为何墨景元要对自己这般体贴耐心,这与自己所预料的根本不一样。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她能忍受墨景元对自己所有的冷嘲热讽,但就是不能习惯他对自己的呵护备至。为了她的事情又是换宫殿,又是查凶手。他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解。
白素婉虽然不知婕妤这番话是何意,但也能看得出来婕妤仿佛陷入了一个痛苦的深渊之中。身临其境却茫然不知。
“奴婢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可能变成另一个样子,但是奴婢知道,一个人的心本来是什么样子的?他的人就是什么样子的。”
顾明烟听了她的话,不禁疑惑地望着她,莫非她听出了自己话中的意思,不过这些东西想来想去,只令自己感到压迫无奈。旋即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咽进了肚中。
景丽宫
季妃未卸去铅华,只是独自一人坐在那黄铜镜面前,眼眸之中仿佛暗藏心事。
玉雕轻移莲步来到了她的身旁,俯身道:“娘娘,天色已晚了,该歇息了。”
季妃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看起来仿佛石化了一般。玉雕只好压低了声音,又轻唤道:“娘娘……”
“吵什么吵!”季妃突然勃然大怒地将桌子上的首饰全部都一挥扫到了地上,一声猛喝令玉雕惊得赶紧跪地。
“娘娘恕罪……”
玉雕面色发白,紧咬着薄唇,又不知道这是哪里得罪了娘娘。不过季妃娘娘喜怒无常的她倒是习惯了。
季妃缓缓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鬓,一脸冷傲道:“那个御膳房的奴才可打发了?”
“已经打发了,今天晚上就能出宫。”玉雕低眉敛目的看着季妃,那天晚上就是御膳房里面的一个奴才装作腿瘸的样子在碗里下了东西,又故意安排叫那些宫人看到,所以他们才会一口咬定就是芸儿下的毒。
季妃冷哼一声,又问道:“牧言邵是不是也在调查此事?”
“是,都督大人好像对这件事情格外的上心,只不过是一个丫鬟,莫非……”玉雕不仅开始了联想。这若是一个都督和宫女有了私情,也是可以大做一番文章。
“莫非什么?你难道以为一个禁军都督还能跟一个宫女有什么勾结吗?”季妃高声呵斥一通,又俯下了身子,狠狠掐了她一把。
玉雕吃痛的咬紧了嘴唇,一双无力的眸子已经噙满了泪珠,心有不甘地发问道:“那是?”
“还不是为了那个顾明烟。哼,整个骚气都已经蔓到了前朝。”季妃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玉雕摸了摸自己发青的手臂,略略颔首,道:“听说皇上又给那个小贱人身旁安排了一个医女,不如我们将那个医女买通,再让她去顾明烟的饮食里面下药。”
季妃不满地望了她一眼,冷道:“本宫身边怎么多了你这么个愚蠢的奴才,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皇上这么在意她,怎么可能不会查出到底是谁害的,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玉雕点头如捣蒜,直道:“是,娘娘英明。”。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寂寥的宫闱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想要逃出宫外,就在要出了城门之时,突然灯火通明。牧言邵带兵,将这真正的凶手逮个正着。
“果然还是中了我的计。”
牧言邵摸了摸下巴,一脸玩味的看着这个男子,男人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说话。
芸儿也从大牢里面放了出来,带着满身伤痕回了伶环宫,顾明烟特地在殿前迎着芸儿,芸儿苍白的眉目,嘴角凄笑道:“小主,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顾明烟吸了吸鼻子。白素婉一旁看了看芸儿的腿伤,不禁皱了皱眉头。
“那些时候你都是敷什么药?”白素婉看到她那腿上坏死的肌肉,就知道跟药膏一定有着关系。
芸儿轻抿着薄唇,仔细回想了一会儿,道:“好像用的是川贝,太医说用这个好的快,然后再加上热水清洗。”
白素婉听她这样一说,也就明白了。于是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来了一个白色的药罐,十分的精致小巧。轻轻的涂抹在芸儿的腿上,芸儿顿时感到一种凉快的感觉从内而外的散发了出来。
顾明烟在一旁扶着芸儿的身子,不禁好奇的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白素婉轻轻拍了拍她的腿,站起了身来,抬起了那双冷清的眸子。“这能让她的腿好起来。”
芸儿本以为自己一直都要这样一瘸一拐的了,没想到自己的腿也可以好,一时之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这……谢谢你了白姑娘。”
“不用。”白素婉神色依旧平淡冷静,顾明烟有时候真是看不透她,总觉得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过得倒像个圣人一般。
一旁的玉雕神色仓皇的跑到了景丽宫中,双膝扑通跪地,季妃正神色慵懒的描着黛眉,自个的好心情却让她这么一跪给糟蹋了。
“是死了爹妈吗?这么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季妃不由得低声咒骂着,那纤细的玉手依旧拿着那眉笔轻轻描摹着秀眉。
玉雕齿尖一直在打颤,蹙着秀眉道:“娘娘,那个小奴才被都督大人抓住了,就是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
季妃听她这样一说,嘴角上的笑容立马僵了起来,手中的动作缓缓落下,颤声道:“你不是说一切都万无一失吗?”
“这……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恕罪。”玉雕一时之间也失了方寸,只好拼命的将头磕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阵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响。
“就知道该死该死,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活活的剐死!”季妃毫不留情的扇了她一巴掌,玉雕嘴角流着鲜血,凄楚可怜的趴在了一旁。
季妃但也无心思梳妆打扮,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个奴才不能留。”突然听到了身前有动静,一时之间也不由得大骇,那牧言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果然生得风流韵致。
“你……”季妃刚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看着他手上拿着一把锁,便已经知道他已经撬开了这锁,私自闯进妃嫔的宫里这可是死罪,季妃突然一时之间好像摸到了他的把柄。于是缓缓沉下的心气,面目平静的看着他。
玉雕在一旁看了,悄悄的爬到了后面,整个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牧言邵将手中的锁丢到了地上,轻笑道:“季妃娘娘不必那么紧张,你我都是同路中人。”说着,坐到了贵妃榻上,气定神闲的望着眼前的人,眉梢轻扬,一脸狂傲不拘。
“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妃面容冷峻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眸深邃,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牧言邵眼角轻挑,仿若花色。低喃道:“想跟季妃娘娘谈一笔合作。”
季妃凤眸微眯,看来这个狗奴才的确是掌握了自己的把柄。
“但说无妨。”季妃也只好暂时放下架子。
牧言邵手里拿着玉扳指,漫不经心的放在唇边一吻,动作显得优美高雅。朱唇轻启道:“在下知道季妃娘娘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掌管着京城大大小小的货物往来,在下只不过是想运输一样东西,还希望季妃可以和丞相大人说说。”
季妃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冷笑道:“这种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你有需求直接找我父亲便是。”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季妃依旧高傲的扬起了下巴,模样看起来高不可攀。
牧言邵不由得啧啧舌,漫步走了下来,来到了季妃的身旁,一双乌尘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低喃道:“季妃娘娘,在后宫之中可谓是呼风唤雨,若以后能为娘娘效劳,那必定是在下福分。”
季妃回眸一望,牧言邵肯定想利用自己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眼下别无他法。
“你的需求我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本宫想知道你到底想运输什么东西。”季妃抬起了那双冷艳的眸子,目光入骨入髓的逼视着他。
牧言邵发出了一阵狂笑,但是又将这笑声恰到好处的给收了回来。转过身来,动作有些轻浮的摸了摸季妃的脸,季妃赶紧别过了头去。
“乖,不该问的别问,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你了。”牧言邵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季妃惶恐的抬起了眸子。望着他那一副笑容,不由得心里发毛。
只等着他的背影走远之后,玉雕才敢从帐帘子里面走了出来,缩了缩脖子站在了季妃的身后。
“娘娘,你没事吧。”玉雕望着一旁发呆的季妃,不由得轻唤了一声。季妃忽而转过了头来,冷冷的剜了她一眼。
“你这个蠢东西,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得到皇上的厚爱吧。”季妃冷嗤一声,拂了拂袖子,回到了榻上。
玉雕在一旁默默的垂下了眼睑,若是皇上愿意将他的眼神从顾明烟的身上分一点给自己的话,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直到现在,自己还是个青衣。在这景丽宫中却天天做着丫鬟的事情。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翌日清晨。
外头正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太后娘娘也正从道观回来。玉雕特地准备好了抄写的经文送了过去,太后娘娘看着那字迹清秀的书文,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有心了,这些东西得抄挺久吧。”太后娘娘慈爱的笑了一笑,翻阅着经文,玉雕俯身行礼道:“也只不过就是熬了几晚上而已,但是比起要为民祈福、为陛下祈福,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太后娘娘听着玉雕说这话倒是欣慰的笑了一下,将那些书文递给了一旁的掌事姑姑婧秋。
“哀家见过你,跟在季妃后头的青衣。”
玉雕听太后娘娘这样一说,立即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媚眼如丝,如同潺潺流水。
“难得太后还记得臣妾,真的是臣妾的荣幸了。”玉雕嘴角含青,每字每句都是小心翼翼的挤出来。
太后仔细的端详了眼前女子,知书达理,温婉端庄。甚是喜爱,于是便说道:“如此的聪慧怎么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青衣?这样吧,哀家就封你为四品充华,以后若是无事就陪哀家念经诵佛。”
玉雕螓首微抬,受宠若惊的俯身谢礼道:“谢太后娘娘恩典。”
从太后娘娘那得封的玉雕神采奕奕的赶回了宫中,却在半路上被一阵悠扬的笛声吸引,心中雀跃不已。于是便循着那笛声走了过去,只见一孤冷的背影,站在凉亭左侧,风轻抚着他的裙摆,那高挑秀雅的身姿令人恍惚。
楼主:夜薇薇  时间:2019-06-13 18:54:41

玉雕从小就喜欢乐器,更爱这丝竹伴耳,抚得一手好琴,又听着笛声悲怆,似乎吹笛之人满含心事。
男子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身后有人,于是慢慢的转过了身来,玉雕见那居然是一个男子,赶紧羞涩的低下了头,不过那一眼,倒是让她觉得心跳加快。
“你是?”
男子忽然开口问道,玉雕除了父亲与皇上之外,还从未跟哪个人这么靠近过,于是连连退后了几步。
顾明显见这女子一身素衣,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于是便笑道:“你觉得我这笛声可好听?”
玉雕抬起了那双明媚的眼眸,若是要说起这笛声,那可便是侃侃而谈。
“公子的笛音悠扬而清远,但让人听了不禁感觉惆怅,公子应当是满腹心事,无从发泄。”
顾明显听完玉雕这么一说,神色恍惚的点了点头,又望向了那天边的霞晕,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愁丝。
“你说对了,果然是知音难觅。”顾明显凤眸微眯,微扬起了脖子,神色显得静谧而又安详。
玉雕望着他那一张俊逸的侧颜,不禁好奇的上前问道:“你可是这宫中的乐师?”
“我不是什么乐师,在下曲艺不精湛,与这乐师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顾明显不由得嘲讽的笑了笑。
玉雕略略颔首,脱口道:“谁说的,玉雕觉得的公子的曲艺乃是绝佳,既然公子说自己不是乐师,那公子是?”玉雕不禁对眼前的这个男子起了一丝疑惑,长发束冠眉清目秀,衣着朴实,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楼主:夜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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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03-27 01:30:22

更新时间:2019-06-13 18:5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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