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节开始，正式开启狗血虐生模式……
宗旨是将虐进行到底……

（六）
见宫成宇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冲出来，远远在院门口候着的苏蔚等人忙赶了过来。
房间里还充斥着情事淫H靡的味道。苏灵熙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被蹂躏得乱七八糟的丝被，露在被外的肌肤上红梅点点。脸上绯色的情潮仍未褪干净，微皱的眉头和不时轻抖一下的睫毛，昭示着他即便处在昏迷中仍难以忽略的不适。
无阑帮着秦其简单快速地将床上收拾了一遍，将被褥换新。宫成宇又命他们端来温水，自己再次亲自给苏灵熙擦了身子，重新套上干净的中衣。
苏蔚进来给苏灵熙切脉，确认他只是由于体力不支而晕厥，并无大碍，便再次确认了胎位，又掀开丝被察看他的下体。
产口在刚才那番开拓的作用下，已松弛了不少，只是有些红肿，外翻出一小圈粉色的嫩肉。散着淡淡腥味的羊水如一股细细的溪流，缓缓从产口里淌出，间杂着小股血水。
苏蔚见羊水的质色还比较正常，出血量也不算多，心内稍安。让宫成宇命人拿来一床软褥，叠成三寸来高的长方块垫在苏灵熙腰臀下，以抬高下身，减缓羊水的流失。
接着，他从药箱中拿出针囊，抽出一根明晃晃的银针，刺入苏灵熙的人中穴。
苏灵熙幽幽转醒。但几乎是同时，从腹底炸开的比之前清晰得多的剧痛使得他眉头瞬间蹙紧，“啊”地嘶喊出声，脖颈在枕上仰绷成垂死天鹅一般的弧度，大口痛喘。
“熙儿！！这……”宫成宇想上去抱他又不敢，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苏蔚。
苏蔚不理宫成宇。他冷静地端起早已备好的催产药，将苏灵熙后脑高高托起，面上带着心疼与担忧之色，却毫不手软地把药生灌进他嘴里。
“咳……咳……呃……”一碗药灌至最后，苏灵熙呛咳了几下，神智似乎清明了一些，侧伏在枕上艰难地调整着气息。

苏蔚放下药碗快步走到床尾，将垫在苏灵熙身下的软褥抽出来，掀掉丝被将他双腿大分支起，高声叫道:“小熙，痛的时候就屏气往下用力！孩子要出来了！”
苏灵熙勉强睁大被汗水迷湿的眼睛，看了看自己小山包一样的腹部和支起的膝盖，再瞥了瞥一脸紧张贴着床边的宫成宇，突然像从大梦中醒来一般，浑身剧烈地颤抖个不停，竟咬唇把打开的双腿徐徐收拢，紧紧并住！
羊水已破，宫缩所产生的是自然的强大的下坠力，苏灵熙如此反其道而行，后果可想而知。好不容易才寻得出去的通道，已将小小的头顶堪堪顶出宫口的孩子，也被阿爹的这番动作又挤得退回宫内去，不安地转着小身子四处乱撞。
苏灵熙只觉得腹中如有柄利刃在切绞，冷汗顷刻爬满全身，唇上刚凝结的伤口又在齿下绽出淋漓鲜血，痛得抱住肚子不由自主就想要翻滚过去。
苏蔚瞧着不对，急忙对宫成宇喊道：“按住他！！”
宫成宇慌忙扑上去按住苏灵熙的肩膀，使劲压住，不让他乱动。
苏蔚痛心地叹道：“小熙，你这是何苦呢？”他一手抚上苏灵熙仍在躁动不止的腹部，打着圈按摩，安抚胎儿；另一只手仍是按揉着他腰际的穴位，试图舒解疼痛。
“呃……”苏蔚的揉抚起了一些作用，苏灵熙缓过一口气，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卷翘的长睫如珍珠一般滑落下来。他凄切地哑声道：“苏伯伯……您知道的……这个孩子……他不能出生啊……”
“熙儿！！”宫成宇闻言，抑制不住激动地低吼一声：“为什么？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我爱你，我也会好好疼他的！！”
苏灵熙身子僵了一僵，费力地抬起水淋淋的眼眸望向宫成宇：“你……爱我？！”

宫成宇放开苏灵熙的肩，把脸凑到他眼前半寸，仿佛想要把自己嵌进他眼底，抑或是想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嘶声道：“熙儿，我爱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宫成宇放下小王爷的尊贵，顺着他，哄着他，天天在他耳边说爱他，为何他还有如此莫名其妙的疑问？！
苏灵熙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笑得仿佛寥落秋风中一片飘摇的黄叶：“爱我？！哈哈哈……你的爱，就是欺骗和软禁吗？！”
“不，熙儿！”宫成宇辩解，“我……我是为了保护你啊！”
话一出口，宫成宇自己也觉得好像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但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宫小王爷是真的不懂，以占有为前提的爱，是一种伤害。
苏灵熙笑得更加大声，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保护？！这么说，草民倒要感激小王爷的恩典了……”
“熙儿……”宫成宇看着他状似癫狂的样子，心里又是惊又是乱，有些语无伦次地道：“熙儿，你恨我没关系……等孩子生下来，等生下来……你要怎样都行，只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苏灵熙笑得喘不过气，突然又泪流满面，紧紧抱住肚子，一口糊满血丝的洁白贝齿咬得“格格”响，浑身战栗着从齿缝中挤出一个个字眼：“你……知不知道，我每晚……都梦到爹爹和阿爹……听到村里族人们的……哭声……他们浑身是血，责问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唇角弯了弯，带出一抹浅浅的笑颜，映着满脸的泪痕，显得分外嘲讽：“我……问你，孩子……生下来，生下来怎么办？！是……被你爹杀掉……还是被你……软禁，当作……另一个……要挟的筹码？还是等他……长大，杀了你这个爹爹……报仇？！！”

苏灵熙的诘问，让宫成宇一时哑口无言。
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他潜意识里逃避去想那么远。
“咳咳……呃啊……”苏灵熙精力不济，情绪起伏又太大，忽然一阵猛烈的呛咳，弓起身子大声呻吟了几句，竟“噗”地喷出一口鲜红的血，在奶白的丝绸被褥上染出一片妖冶的红花，随后再次晕了过去。
“熙儿！！”“小熙！！”宫成宇和苏蔚同时惊叫出声。
“快，让他朝里侧躺着！！”苏蔚到底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神医，很快镇静下来。他一边命令宫成宇，一边从针囊中抽出一把银针。
宫成宇依言手忙脚乱地扶着苏灵熙的肚子，把他朝里翻转。
苏蔚干脆利落地将银针刺入苏灵熙手臂和胸背的几个心经要穴，先护住他的心脉。再接连刺透腰腹的大穴，护住胎息。
一番折腾，苏蔚额上的皱纹间滚出了颗颗汗珠。
苏灵熙再次转醒。苏蔚将银针拔掉，让宫成宇将苏灵熙放平，拿出几粒药丸，塞进他嘴里让他吞服下去。
苏灵熙又呛咳了几下，困难地吐出几口气，脸上已呈现出些许灰败之色。
“熙儿……”宫成宇突然弯下腰，伸出双手温柔地环住苏灵熙汗津津的身子，凝视着他漾满水光的桃花眼，沉声道：“熙儿，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放你和孩子走！！”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苏蔚眼内精光一闪，显然有些吃惊。
苏灵熙也勉力撑开眼睫盯着宫成宇，一脸难以置信。这个人当初极尽手段把自己强留下来，现在能这样轻易就放他走吗？
宫成宇知道苏灵熙在想什么，他用手指轻轻描摹着苏灵熙挂满汗水和泪水的惨白的清俊脸廓，笑得如醉似痴：“熙儿，相信我。只要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我不会再干涉你……包括向我爹报仇。我发誓。”
是的，他宫成宇什么都不想顾了。苏灵熙这副样子，好似一柄利刃在剜刮他的心脏。他只想要他的熙儿好好的，他们的孩子好好的。

可是，之前一直大力向外冲撞着想要出来的孩子，此刻却仿佛也折腾完了力气似的，再次进入阿爹的产道之后，无论怎么推就是难以再向前挤动半分。
苏蔚被无风抓来之前正在深山中采药，寻得了两株极品人参，此时正好救急；那李大夫也按照他的吩咐备好了补血提气的药。用参片在舌下吊着，再灌以药物，才保得苏灵熙一份气力持续。
苏灵熙苦苦坚持了一个多时辰。
能屏住气力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后来气息几乎是即聚即散，只剩一下一下奄奄的挺身。一口贝齿几乎咬碎，身侧的丝被也差点被他扯烂，汗水将床单都浸湿了。全身无一处不痛，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一样；尤其是腰部，被人拿棒子打断了似的，稍微动一下就痛入骨髓。腹中的孩子还在缓缓磋磨着产道内里的血肉，下体坠涨得难以忍受，眼前一阵阵发黑。
“小熙，再试试！用力！！”苏蔚又一次焦急地喊道。
苏灵熙实在是挺不住了，虚弱地晃了一下头，嘶哑地道：“苏……伯伯，我……不行了……”就直接晕了过去。
宫成宇一直在床边给苏灵熙擦汗，见状不由惊慌地唤道：“熙儿！熙儿！！”
苏蔚忙将李大夫叫进来。两人配合着灌药，施针，换参片，又是一番忙乱，将苏灵熙弄醒。
苏蔚神色凝重。孩子恐怕是在产道里卡住了。
他指挥着已经完全懵掉的宫成宇脱掉靴子爬上床，将苏灵熙拦腰抱住架起来，双腿分开跪坐在床沿边上。
苏灵熙产口流出的羊水量在逐渐减少，淅淅沥沥淌出来的大都是红色的血水。这不是好现象。苏蔚寄希望于利用孩子本身向下的重力，看能否推进产程。

写完这节之后，楼楼自己都开始心疼灵熙了……
熙熙挺住……

宫成宇小心翼翼地将苏灵熙放平，轻轻下了床，一双眼睛血红，带着三分无措三分阴狠地看着苏蔚：“现在该怎么办？！”
苏蔚抬眼直视着宫成宇的眼睛，冷声道：“宫小王爷，大人和孩子，你保哪一个？”
“……？”宫成宇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苏蔚在说什么，不禁倒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了，孩子生不下来。羊水已经流尽，再拖下去就是一尸两命。”苏蔚用身为医者的冷静，客观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
坤灵族男子后部肠道即为产道，虽然后期会自动变得松软以适应产子，但其韧性仍是不够的。因此，在孕中后期夫夫二人一般会适当增加房事，使用玉势等特殊的用具增加肠道的松弛度和扩张度。
但苏灵熙和宫成宇无疑略去了这一节，这恐怕就是胎儿下降得如此艰缓的原因。加上他体力耗尽，产力严重不足，胎儿越发难以出来，以致难产。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八个多月的孩子不算太大，先让其胎死腹中，再以金针封穴将死胎取出，可保大人一线生机；或者不管大人，强行推腹，尽快将孩子娩出，可保孩子一线生机。你选哪个？”
宫成宇呆立在床边，没有应声，手下意识地捏住了床柱。半晌从喉咙眼里挤出三个字：“保大人。”
苏蔚眼神犀利：“就算小熙以后会找你和你爹报仇，也要保他吗？”
宫成宇眸沉如水，声音沙哑，却很坚定：“是。”
苏蔚盯着宫成宇打量了一会，眼神柔和了一些。
若非天意弄人，这人与小熙倒真可以算得上一对佳偶。
他回身从药箱中取出一枚褐色的丸药，交到宫成宇手里，叹道：“给小熙吃下去，半刻之后，我即可施针取胎。”

度娘，又吞我楼！还两边一起吞！！
哪里又触犯你了……

补154楼

宫成宇捧着那枚药丸，红着眼眶在床头蹲下身，攀住床沿，有些痴狂地平视着苏灵熙颜色雪白的俊颜。几缕湿发凌乱地粘在了额头和脸侧，宫成宇伸手轻柔地理顺，别到他薄瓷般的耳轮之后。
目光游离地瞄了一下坠成梨子形状的腹部，宫成宇轻轻掰住苏灵熙尖巧的下巴，微抖着手将药丸朝他嘴里送去。
冰凉的药丸贴上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唇瓣，苏灵熙眼皮动了动，竟然幽幽睁开。
宫成宇呆了一下，随即将捏着他下巴的手放开变成触摸，脸上漾开无比温柔的笑意：“熙儿，你醒了。正好，把这颗……止痛的药吃了……苏伯伯说，吃下去你就不用再受罪了。”
苏灵熙却没有动，眼眸深处星光点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宫成宇。
刚才在半昏半醒的边缘，他依稀听到了苏蔚和宫成宇的话。
孩子还在他依然高隆的肚腹里动弹，只是动作的幅度和力度都小了很多，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平息了下去。只要再张开嘴，吞下唇边的那颗药丸，不出半刻，他的痛苦就可以彻底结束。
之后，错位的一切或许可以回到正轨。孽果已除，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这该是被希望的结局。
可是为何，此刻他竟有了犹豫？
宫成宇那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轮廓分明，疏眉斜卧，朗目含星，鼻梁英挺，嘴角勾着宠溺的笑容。
苏灵熙不禁微低了低眉。宫小王爷的心，真的不是一般的硬。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笑着对他撒谎，把那要命的药说成是止痛药。
可是为何，他竟怪不起来？他分明能看到那笑容后面掩藏的，是深重的痛惜和哀伤。
往事如尘，忽然纷纷扬扬而起，迷了眼际。

那日在街头“偶遇”，宫成宇一身淡蓝色锦袍，衣袂飘飘，手拿一柄玉骨折扇，潇洒地指着那些“混混”大骂：“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
那日一醉方休，他们第一次肉体相合。晨起，芙蓉帐里赤裸相对，宫成宇搂他入怀，摩挲着他腻滑的脊背，在他耳边郑重许誓：“熙儿，我会永远爱你。”
那日他初入安亲王府，宫成宇将他带到王府的后花园，那里有一片很大的莲池。彼时荷叶田田，宫成宇拉着他的手，迎着清风笑道：“熙儿，知道你喜欢荷，这一亩莲池就做为你入主王府的礼物送给你了！再过一阵子荷花就开了，我天天带你来赏。”
那日得知他怀了身孕，宫成宇像个傻瓜似的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一把把他抱住，在他平平坦坦的小腹上亲了又亲印满口水，一边感叹:“熙儿，你真厉害！”惹得他好笑不已。
那日一池荷花映日，鸳鸯交颈而嬉，他们在荷塘边的曲廊上相依相偎，宫成宇摸着他微凸的小腹，眯着眼遐想：“熙儿，你说，孩子是长得像你呢还是像我？嗯，要像你多一些才好。”
……
宫成宇是仇人之子，他欺骗他，软禁他，粗暴地将他强压在身下承欢……原以为自己该是恨他的。
可是为何，记得的都是他的好？他每一分待他的温柔宠溺，甚至包括他的无赖，他的霸道，他的狠辣……
他也是，爱宫成宇的。
或许正是因为太爱，他才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无解的现在，和注定仇对的往后。
他是他今生注定的劫。
“熙儿……”宫成宇见他眼神迷离，以为他还未彻底清醒，唤了一声，就欲再次把药推入他嘴里。
“不……”苏灵熙把头偏了偏，轻声道：“保孩子吧！”

[楼主插楼]
这两天身体出了点问题，实在写不动了，停更几日……熙熙对不起……
非常感谢喜欢和支持这篇文的天使亲们。第一次写这种文的确忐忑，你们的每一个留言对楼楼都是莫大的动力
顺便通告：小包子不会掉，熙熙也不会死。就是面对爱恨情仇，过程纠结了点儿……

楼楼回来了～
先感谢天使亲们暖心的留言……

[接上]
“熙儿？！”宫成宇惊住。
苏灵熙朝他绽开一个疲倦而决绝的笑容：“我听到了……保孩子吧，阿宇。”
“熙儿，你叫我……”宫成宇一刹那间条件反射般地狂喜。似乎有很久很久，熙儿都没有这样叫他了。
但接着，惧意一点一点从心底浮起。他摇头急道：“不，熙儿……你不是想要自由吗？你不是要找我爹报仇吗？活下来才可以啊！”
苏灵熙不语，只是抬起纤瘦的手臂，苍白的手掌轻覆在腹上，像在知道那些仇恨之前，如所有疼爱孩子的慈父一般，温情地笑了笑。
那些被刻意回避和深埋的感觉，此刻无比清晰地蹦了出来。
刚发现自己怀孕时，那份无比的喜悦；他和阿宇曾经，对孩子降世的无限憧憬；孩子是如何在他体内，像条调皮的小鱼翻身踢腿，一天天长大……
他是想过与孩子一起死，但确实从未想过堕胎，更别提现在要他杀了孩子而独活。
他也是，爱这个孩子的。
当以一死向横死的双亲和族人谢罪的，本应该是他才对。
苏灵熙抬起湿漉漉的眉眼，凄楚而歉疚地看向苏蔚：“苏伯伯……”
到头来，他最对不起的，仍是他们。
“小熙……”苏蔚喉头哽噎，但除了长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他能说什么呢？他自是不想苏灵熙死，也不觉得苏灵熙为了宫成宇的孩子而死有多么值得。但他能够理解，若是有生的机会，没有谁会真正忍心杀掉自己的骨肉。
只怪自己虽有“神医”之名，却终究只是凡人不是神仙，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或许是终究看清了自己所想，到了这一刻，苏灵熙反而变得异常的平静和清明。他浅浅地笑，如风拂柳叶，雨润春桃，嗓音虽虚弱暗哑却依旧柔转好听：““苏伯伯，替我向义父转告一声，小熙不孝……”
“阿宇，孩子出生之后，你就找一户条件不错的人家，把他送走吧！不要告诉他他的真正身世。我希望他快快乐乐的长大，不要背负任何负担和仇恨……”
“不，熙儿……”宫小王爷此生第一次真正懂得了什么叫恐惧。苏灵熙交代后事的神态，直教他全身血液发冷。
苏灵熙的手在圆隆的腹部轻轻抚摸，眼眸再次恳求地投向苏蔚：“苏伯伯，孩子撑不了多久了……”
羊水已经流尽，拖了这么久，孩子在腹中随时都有窒息的危险。
苏蔚别过头去抹泪，良久平复了情绪，从药箱中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三颗圆滚滚的黑色丹药，满脸疼色与悲色，送到苏灵熙嘴边。
苏灵熙泪眼蒙蒙，乖顺地将丹药含进嘴里咽下去。
他知道，这是苏伯伯配制的独门救命丹，不到危急时刻不会拿出来。而现在，苏伯伯一下子给自己服下三颗，其意不言自明。
“熙儿，不行……”宫成宇仍在摇头，徒劳地试图挽回些什么。
苏灵熙却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清是喜是悲，是恋是恨。长睫翕动几下，将那双美丽的桃花眼轻轻盖住。

凑够三段，嗷……

（八）
苏蔚将秦其和李大夫都叫进房内。
此时已顾不上避讳。苏蔚将苏灵熙双腿最大限度地分开，让秦其和李大夫上了床，一人捉住一边的膝盖和脚踝。
行刑一般的架势，让宫成宇愈发恐慌。他有些失态地吼道：“你们给本王住手！绝对不行……”
“闭嘴！废话少说！!”苏蔚冷厉地喝道：“你，按住他的肩臂，待会绝不可让他乱动！！”
救人如救火。若是小熙在迷糊中吃下那颗药丸也就罢了，可眼下他已非常清醒地做出了选择。面对生与死，身为医者，他苏蔚也只能尊重和成全。
怕也是天意难违。小熙腹中这孩子，命不该绝。
“……”苏蔚的白眉根根竖起，眼内精光如剑，不怒自威。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并非浪得。宫成宇双手成拳，骨骼“咔咔”作响，片刻后终是松了开来，咬了牙，服从了他的话，上去按住苏灵熙的肩臂。
苏蔚站在床边，将两手放在苏灵熙腹顶，沉声道：“小熙，伯伯要开始了。”
苏灵熙闭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身侧的双手揉了揉，抓住一把床单，紧紧攥住。
苏蔚摸准胎位，狠了狠心，用力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