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等田里的活干完，庄园带着小少爷回去吃饭，路上一直板着一张脸，像是非常生气一样。
小少爷偷偷瞥他一眼，手指在布袋里扣了又扣，发现红薯干都被吃完了，找不到哄人的东西，他轻轻地扯一下庄严，等庄严看过来，踮着脚在他嘴唇上亲一下，他记得庄严每次亲他都很开心。
“哥哥别生气，以后糯糯一直跟你玩。”
“糯糯？”庄严捏着他的下巴，把人压在树上，气儿热乎乎的，“童糯糯？谁给你取的名字？”
小少爷抓着他的衣摆，“不是叫童糯糯，叫童玉糯，娘给我取的，说要跟玉一样清白，好听吧。”
小少爷的娘出自烟花之地，哪怕得宠也顶着下i贱i人的名头，怀着孩子的就想，以后啊，她的孩子就得清清白白，还得让人宠着爱。
于是，小少爷得了一个玉糯的名。
庄严心情好多了，搂着人往家里走，路上时不时问两句小少爷家里的事，想多了解他媳妇。
小少爷性格虽然软，性格不弱，庄严问他就答，他掰着手指跟庄严告状，“大夫人不好，总是让娘跪在石板上，雨天跪，冬天也跪，还骂娘。”
庄严问：“你爹爹呢？不疼你娘？”
小少爷撇着嘴，“爹也坏，夜里说只喜欢娘，白天就去花街柳巷，回来拿鞭子抽娘，还让娘笑给他看，不准娘看大夫，是个骗子，我不喜欢爹。”
庄园拧了拧眉，“那他们对你怎么样？”
小少爷抿了抿唇，不说话了，显然不好。
庄园牵着他进门，放软声音，“欺负你？”
小少爷嗯了一声，可能是被欺负怕了，左右瞥两眼，确定没有人偷听，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大夫人不给吃的，老实喜欢揪耳朵，少爷总让我钻胯，我不钻他们就打我，都不爱跟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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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被抗进屋的小少爷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坐在床上兴奋的晃着腿，脚丫子荡来荡去。
“哥哥，糖葫芦好了没有？”
庄严站在他面前，手指一勾解开了裤头。
……
小少爷吃了糖葫芦，却是好几天不愿意搭理庄严，庄严拿吃的哄他，他也是推开，大眼睛瞪着庄严，“不吃，我嘴巴痛。”
庄严没辙了，叫了几声心肝，“好啦好啦，下午哥哥抓野兔烧着给你吃，再给你做花生糖，嗯？”
小少爷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舔舔嘴唇，还是屈服了自己的嘴巴，他跟庄严比出一根指头，“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但是我想吃那个。”
庄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一只白色的白鸽落在了窗台上，他过去把鸽子腿上的纸条取了下来，回来揉着小少爷的头发，无奈的笑道：“这可不能吃，待会哥哥给你捉别的鸽子。”
小少爷吞吞口水，只要能吃就好，应了一声好，算计着吃的，“做烤乳鸽，还有爆炒肉鸽。”
“行。”庄严出收拾东西，准备进山。
他这一去得一下午，怕小心肝一个人在家闷，给他做了牛肉干，搭了一个秋千，叮嘱道：“我晚上回来，你不要乱跑，要是谁来欺负你，你记住名字，等我回来收拾他们，知道吗？”
小少爷是个会告状的，用力的点头。
庄严还是不放心，进到屋里，把以前用来防身的匕首找过来，递给他，道：“不要拿着玩。”
说完，还是觉得差点什么，想着要不要把围墙搭的在高一点，这样没人觊觎他的宝贝。
小少爷被他叨叨烦了，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哎呀，你好烦哦，打不过我就跑啊。”
庄严头一回被嫌弃了，气得叩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亲，“要是不听话，回来喂你大糖葫芦。”
小少爷立马怂了，乖乖的跟他挥手，等他走了就把门掩上了，自个在树下吃着牛肉干荡秋千。
开始，一个人玩的挺乐呵。
没多久乏味了，扒着门缝去看庄严回来了没。

“小少爷，一个人很无聊吧，跟我们哥几个玩玩呗。”庄园突然出现，带着一群趴在围墙上，各个都长得凶神恶煞，一看不是什么好人。
庄园从上面扔下一个树杈，“怎么不说话？”
小少爷警惕地看着他，想到上次他在田里说的话，坚定地摇头，“我哥哥待会就要回来。”
庄园切了一声，“他这会才到山上，怎么也得晚上回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子东西，挑眉说：“我这里也有红薯干，你过来，我就给你吃。”
小少爷依旧摇头，“我不爱吃红薯干！”
趴在墙头的还有其他人，他们早对小少爷垂涎已久了，在庄园耳边煽风点火，“园哥，他是给脸不要脸，一样的红薯干，凭什么不吃你的？”
庄园脸色陡然一变，呵斥道：“你过不过来？”
“我不过去，我有牛肉干吃。”小少爷抓着自己的布袋，他好后悔嫌庄严烦，就应该把围墙砌的高一点，这样他们就不会来吓唬他。
“好！”庄园从墙上翻了下来，几步就到了小少爷身边，把手里的红薯干强塞小少爷，“给我吃！”
小少爷眼泪一滚，“你别这样，我吃不下。”
别说小少爷一哭，还真能让铁汉心软。
旁边几个人见庄园气势略有下降，连忙出声怂恿，“园哥，你可别怂，咱们说好了要来看兔儿爷的屁股的，他要是不吃，你就把红薯干塞他穴里，看他还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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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小少爷吓得真只往门口退，可是听到他们诋毁庄严，心里很不开心，声音往上面拔了点，“我不是兔儿爷，哥哥是好人，你们不要瞎说！”
“哟！”这一群人里就有富贵，他嗤了一声，“装什么装，上次那个糙人为了你，把我揍了一顿。”
小少爷瞪他，“你欺负我，你该揍！”
“好！”富贵点点头，跑去怂恿庄园，“圆哥，那天我都听到了，庄严往他眼儿里塞糖葫芦哩，大嘴吃了小嘴吃，他是嫌弃你，看不上你的红薯干。”
旁边人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圆哥，不如你听我们的，我们这么大一群人还能怕庄严不成，你给一点教训，看他之后还敢不敢在你面前得瑟！”
庄园动心了，降下去的火气又被拉了上去，几步冲上去把手中的布袋子塞给小少爷，“给我吃！”
小少爷本想一把推开，心知不吃他们几个流氓不会放过他。于是，把他们的模样记在心里，哆哆嗦嗦的拿着布袋，往嘴里塞，“我吃，吃完你走。”
红薯干是庄园自个做的，也是他头一回做，做的自然没有庄严做的好吃，脆不够脆，软不软，里面有的还是夹生，小少爷吃着忍不住吐出来。
庄园看着怎么都不得劲，之前小少爷吃庄严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吃的，那殷红的小嘴一吸一允，嫩嫩的小舌头滑来滑去，能叫人看的口干舌燥。
现在一直吐算怎么个事？简直不尽如人意！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吼道：“给我好好吃！”
小少爷胆子本来就小，被吓得一抖，红薯干全撒在地上，手上一点没留，他急急的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富贵记恨着小少爷找庄严打他的事，见机会来了，连忙道：“他是故意的，园哥，他不把你的东西当东西，让我来，我知道怎么惩罚他！”
庄园火气蹭蹭地往上涌，用力的点头。
富贵伸手叫了两个人跟他一起，他嘿嘿地笑着，样子猥琐又恶心，他先把小少爷紧紧护在怀里的牛肉干抢过来，扔在地上。
小少爷扑过去捡，被他一把推开。
富贵让那两人把小少爷压住，当着小少爷的面把牛肉干踩得稀烂，“想吃？来来来，成全你！”

说着，让那两人把小少爷拉过来。
小少爷哪里肯，拼命挣扎着，富贵反手一巴甩了过去，把小少爷白嫩嫩的脸上甩出了个巴掌印。
接着，他又一脚踢在小少爷膝盖上，把他踢的整个人跪在地上，按着他的头，“捡起来吃。”
小少爷细皮嫩肉的，根本受不得了他这么切磨，脸上火辣辣的痛，顿时青青紫紫的，“我不吃，我哥哥待会就回来了，他会揍你们的，你快放开！”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富贵仗势欺人，抓起地上的踩得稀烂的东西，往他嘴里塞。
小少爷哪里打得过两个汉子，硬生生地喂一嘴，他恶心的只想往外吐，几口吐了富贵一身。
富贵气的去接了水，掰开开往里面灌。
小少爷眼睛里的泪水只打转，他想哭，但是庄严不在，他知道哭没用，一直用力的憋住眼泪。
不能哭，要等哥哥回来。
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痛噢。
如此几下，被灌的呕吐不止，他的小肚子鼓了起来，最后挣扎的力气没了，红着眼睛瞪着庄园。
庄园被盯的心里一阵慌，连忙呵斥住富贵，道：“行了行了，快住手，别把***了。”
富贵玩得差不多了，心头的气解开了，他去弄了一根绳子，把小少爷绑在荡秋千的树上，走之前防止他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

圣诞节快乐呀

14

如今天气冷了，山上没有多少猎物，庄严琢磨多弄几件猎物回去，拿到镇上换钱给心肝制备几件新衣，便一直忙活到了傍晚，回去的路上他特地找了山楂，把整个兜装的满满的。
嗯，给小心肝做个葫芦串。
谁知，刚进了村子，住在他隔壁的老婆婆拄着拐说：“庄严啊，你快会去看看，你媳妇让人欺负了，在树上绑了一天，都快被切磨死了。”
庄严一听，抓了只兔子拿给老婆婆，就连忙跑回家，一打开门就见着他放在心尖上宠的人被绑在了树上，原本红润的脸如同一张白纸，半边脸颊上有个红肿的巴掌印子，垂着脑袋，气色恹恹的。
他冲上去扯下小少爷嘴里的布团，将人放下来，指头按在小少爷的人中上掐，“糯糯？”
小少爷被绑了一天，没吃没喝，又迎着风口吹，他底子弱，身体扛不住已经昏迷了半个时辰。
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视线朦胧的看不清是谁，以为富贵又来打他可，跟只受了伤的小鹿一样，惊恐的挣扎起来，“不吃，我不要吃了……呕！”
话没说完，人开始吐了起来，一口一口全是土渣子和血，若不是鼻子里还有气，跟死了没差别。
可把庄严心疼到了，他顺着小少爷的后背，轻声地安抚着：“乖，别怕，是哥哥回来了。”
“哥哥？”小少爷咳嗽着，边抬起头，这回看清楚了，眼睛里的惧色一一褪去，委屈的只掉眼泪，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呜……你怎么……怎么才回来。”
庄严抱着他往门外走，心头懊恼又愧疚，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是哥哥的错，哥哥回来晚了，哥哥带你去看大夫，很快不疼了，乖啊！”
被人欺负的时候小少爷没掉眼泪，紧紧地憋着，一见到庄严所有的委屈都上来了，手指贴在肚皮上，“里面有土……好痛的，要死掉的……”
“乖，别瞎说，你不会死的。”庄严健步如飞把他抱到了村子里老大夫的家里，自古神医在民间，这老中医虽是个赤脚，却有着神农尝百草的精神，杂七杂八的都能治。
老中医过来看了看小少爷，连忙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快快给人放下，揉揉他的肚子。”说着连忙去医柜里取药，“再来晚点人怕是没了。”
庄严把人放在床上，怕咯着他，又把被子垫在下面，“乖乖，肚子还不痛不痛？哥哥给你揉揉好不好？”

小少爷摇头又点头，听着老中医的话，脸色更难看了，他怕死，死了什么就没有了。
他娘是在医馆没的，大夫把把脉喂了几口汤药，娘亲想说的话还没说完，眼角的泪水还没滚出来，就撒开小少爷的手，气儿就断了。
有一段时间，小少爷一直觉得如果没有进医馆，她娘还能跟以前一样，唱着江南那边新出的曲儿。
突然的，小少爷胃里一阵阵绞痛，冷汗只往外面冒，他哆哆嗦嗦干呕了几回，紧紧地拽着庄严的手，总觉得自己要死了，又生怕自己跟娘一样，话还没有说完就走了，“我要是死了……你不要叫别人小心肝好不好？”

“别胡说，等药过来了，你就好了。”庄严轻轻地擦着嘴，揉着他的小肚子，“你要是死了，我的心肝就死了，我也活不成，你是我的命知道吗？”
小少爷眼睛红红的，不想躺在床上了，他伸手去抱庄严的腰，缩在庄严的怀里，小声地说：“你不要死了，死太难受了。”
庄严用衣服罩着他，宠溺的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勾着他的手指，“看，我们的命绑在一起了。”

15

“不要绑在一起。”
小少爷把手指抽了出来，他来这里，是大夫人找了一个算命的瞎子，瞎子掐指算了算，说他娘是被他克走的，还说会他克死爹。
这便被扔到了庄子。
“童玉糯！”庄严瞪他，脸绷得紧紧的，“我生气了，你要是死了，我去地府拽也要给你拽回来。”
小少爷深吸一口气，不是痛的，也不是怕的，是被庄严的话感动的，他伸手，把庄严的手握住，十指交叉着，像是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过了会，老中医端着个瓷碗，里面装着黑漆漆的药，看着会苦得不行，“来，把药喝了就没事。”
庄严把药接过来，再把小少爷扶起来，“我兜里装着好吃的东西，你把药喝了，我就给你吃。”
小少爷鼻子动了动，双手捧着碗，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自我安慰地说：“喝了药，不会死了。”
说完，红唇贴在瓷碗，药水一接触到舌头，小少爷苦得想吐出来，强忍着不适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喝完又怕自己吐出来，捂着嘴巴。
庄严抱着他，把碗还给老中医，不放心的问：“还会有什么问题吗？要不要坚持服用？”
老中医捡了一贴药给他，道：“待会可能会又吐又泄的，跟鬼门关走一遭差不多，我这儿，没什么名贵的药材，明天你去药铺抓这一副给他补。”
庄严把人放在心尖宠，不管多贵的药材都会买来，他把药方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兜里，然后摸出几个山楂递给小少爷，道：“给你做糖葫芦。”
“可别。”老中医道：“吃了那么多灰，胃肯定遭了大罪，这段时间都吃清淡，山楂太酸了。”
小少爷扒着庄严的手，眼睛里全是水，嘴巴撇了撇，道：“那我不吃，用舌头舔行不行，我不吞下去，就舔舔味道。”
他这话把人老中医弄懵了，半响不知道接什么话，完完全全被他可爱到了。而小少爷以为自己要求过分了，扯着庄严的袖子，求他说情，“你跟他说说嘛，我舔几下，就几下。”
庄严无奈，被他气笑了，手指戳他的眉心，“童玉糯，你能不能给哥哥长长脸，嗯？”
“有脸。”可不是有脸嘛，小少爷也觉得说这种话怪羞人的，抓着庄严的袖子盖在脸上，闷闷地说，“我偷偷舔，不叫别人看见就行了。”
声音小小的，跟个贪吃的小猫一样。
那老中医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庄严，你可真是捡到宝了，行吧，舔是成的，我这里有几块糖，拿回去给你的心肝尝尝。”
等老中医把糖拿过来，小少爷矜持起来，小脸板起来，坚决的摇头，“你吃吧，哥哥会给我买。”

“哈哈，看来只吃你的糖，教育的好。”老中医拍了拍庄严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庄严心里也甜滋滋的，把人往回抱。
这会庄园那伙人都听说庄严回来了，心里怂得不行，蹲在角落里看，生怕他冲过来打人。
其中一个自我安慰的说：“庄严虽说姓庄，但终究不是我们村的人，他不敢动那个手的。”
另一个又说：“可是村里的人不是说，庄严来咱们村子的时候全身都是血，手里还提着一把刀，那血腥的样子一看就是杀过人。”
“怕什么，咱们一村子的人都姓庄，难不成能站他那边，再说我们一群人，还能打不过他？”

“说的是，那我不怕了！”
富贵蹲在他们中间，听他们一人一句，心里放心许多，他就不信，庄严能一个人打一群人！
几个人低声说着，见庄严走近，立马跟群乌鸦一样，四处流窜，生怕庄严提刀把他们都给砍了。
庄严眉头拧了拧，狭长的眉眼里充满了煞气，他沉着脸推开门，现在重要的任务是把小心肝照顾好，不能叫小心肝有个好歹，至于他们……
呵，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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