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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重发】《从今以后》前虐后甜\/甩渣攻\/HE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终于做够了荒唐,才明白什么叫虚妄】
【愿每场爱情的假戏都早早散场,我坚信最苦的人会走的最倔强,前方路崎岖又茫茫,也比原地有希望。】
.
我是安以北,从今以后 ,不再爱徐亦南
我是安以北,从今以后,只属于沈倾城
.
谨以此敬南康白起
敬那些还没等到真正幸福的受伤的人。
敬即使受伤依然努力向上的人。
敬我自己。
——
*有换攻
前:徐亦南×安以北 后:沈倾×安以北
前者其实没什么甜的,但故事开始时他们的确在一起。不知算不算换攻。

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发
这帖子再坏了,我就不发了。
粉群可去主页找,我自我介绍里有。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章一修改后重发
——
章一。

南方的冬天真冷啊。
我哈出一口气,一团白雾升腾,扑到脸上,更冷了。

我穿着单衣从屋里逃出来跑到大街上,冻得瑟瑟发抖却又不敢回去。

鹅毛大雪纷纷地就下来了,远处冻裂的水管滴水成冰。我窝在银行的门口,背部紧贴着他们的大门,隔着玻璃蹭着那一丁点的温暖。

我只敢低着头看着那提起又放下的各式鞋子,数着行人的脚步声,我不敢抬头,我知道我一抬头,刺向我的必定是无数鄙夷的白眼。
鼻子好酸。我本来,我本来可以不这样的。

来往的行人对我侧目的挺多,估计多半觉得我是个乞丐,或是可怜的流浪汉。我不知道我显露出来的淤青会不会被他们看成脏污,我也不清楚我打战的样子如此不熟练会不会引起怀疑,我只知道我现在不能回去,我也不想回去——

我是被家暴忍无可忍逃出来的。

打我的人叫徐亦南,是我的现任。

以北亦南,是不是很配。

当然啊。
他是云中楼阁,天上群星,是我过往岁月里仅存的温暖与希冀。

我说漏了一个词,曾经。

我抬起头,迷茫地望着前方。
风大了,浑身没有哪个部位不哭喊疼痛与寒冷。风吹过,像利刃划破皮肤。

我觉得我大概是要冻死了,我觉得死在街头挺好的,或许他还能心疼地叹息两句。

那是一次又一次不断循环的噩梦,痛苦的施加者曾给我最大的欢愉。

我想起他那时冷漠的面容,恐惧席卷脑海,我抱紧自己,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痉挛。

此时我耳边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我从臂弯里把头拔出来,看到有个小女孩走了过来,蹲下来看我,她长的很清秀,紫葡萄般的大眼睛,闪亮亮的,犹如天使下凡。

她忽然笑了。

我心里一暖,忍住发颤的牙齿,也勉强地回应了一个笑容。

她看到我笑了愣了一下,伸手碰了碰我的脸,站起来指着我朝身后的小孩子们道:

“你们过来看这个叫花子,好傻啊——”

她的声音很甜美,此刻却犹如毒蛇的毒牙刺破我的耳膜。

我跌跌撞撞地逃了。
不顾满身伤痕与沙尘。
忽然就特别想哭,眼睛却干的发涩。
我不会告诉那个女孩,我不是叫花子,我算是个少爷,我家里有三辆名车,我住的是全市最贵的地盘里的房子。

我的现任是公司的副总裁,这个银行我或者他都可以买下来。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以前有多么幸福,我不会说我和徐亦南在荷兰办过婚礼,我更不会说我现在有多想逃离那个地狱。
我不是受虐狂,我想被爱。

忽然想起第一次离家出走时徐亦南冷笑着对我说:
“你这种哭包,有哪个女人想抱你?你满身伤痕,去当鸭子谁喜欢?你衣服都是保姆洗的,出去以后,哪个工地要你这种落魄少爷?
安以北,也就我倒霉,赔上你这个窝囊废。“
我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我是窝囊废,我是的。
可你当初又没说,我是窝囊废你就不爱我。
可我哭包是你惯的。
可我伤痕是你打的。
可我无能——
无能是我的错,这个我没办法拉到你头上。
你看看这个人,他在我心脏里种下罂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然后把它所扎根的土地腐地稀烂,让它早已遍体鳞伤的宿主还执迷不悟的想着从前的白月光。
徐亦南,你真的不心疼吗。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我低着头走,并不看人。
我也知道,没必要。
我不会撞到别人,我知道他们比我更讨厌相触及。
大街上人不少,我一路走过去,没碰到一个人,也没嗅到一点热气。如果你当时也在,你或许看到的是在大街小巷红灯笼高挂,摊贩手前全是红橙蓝绿的糖果和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来往人喜气洋洋地谈笑着,那笑容绚烂如初阳,在至柔之处坚不可摧。
唯一能让他们的笑容变灰的,是一个弓着腰满头白雪的青年,犹如年过古稀的老人一般蹒跚着行走,他努力靠近马路,似乎那个窝囊废还微微侧着眼看着来往如飞的车辆,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死之前,他会来吧。
身旁传来的那些细微的厌恶的可惜的唏嘘,是大雪里夹杂的冰针,大片大片的落下来,轻柔地在心上拂过,留下细密的伤痕。
我忽然听见谁喊了声:“明儿大年初一,衣服买好没——”
我才发现我忘了日子,今儿是除夕。
难怪了,街上那些我听不进去的欢笑声那么多。也难怪了,从里到外都会这么冷。
我抬起头,发现天好亮。
雪飘了下来,盖住了我的眼睛。
·
肩膀上的压力突然而至,我扭头看过去,以为是徐亦南,满腔悲愤里夹着欢喜,他总归还是放不下的——
我错了,拍我的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中等身材,不算太高,但挺瘦,尤其是那脸长得极其美丽,如果不是那突出的喉结和眉宇间的一点英气,我真会把他当成女人。
他眨了眨眼,颇为无奈地道:“你是精神病院里出来的?”
我摇摇头。
“那你也是真傻啊,这个日子,你既然承得起这样的可怜相,干脆乞讨不就得了,反正脸都是一样丢,这样走着迟早冻死,跪下来还能活一会儿。”
我苦笑,还是摇头,抱紧抖得不停的身子,转身欲走,除了离开什么也不想干。
“行了行了,”那男人叫住我,他脱了件外套披在我身上,”算我积德,你别在这瞎晃了,没地方去的话,去我那儿打工吧,戏园子挺大,要人扫的。“
我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梗着说不出,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笑骂道:
“感谢的话留到后来再说吧,走了,先去我屋里暖暖身子,年纪轻轻的,这么糟蹋自己,脑子没了吗。”
没等我回应,他拉着我便疾步往回走,途经商业街还给我买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又转入了一条羊肠小径,弯弯曲曲的,脚下全是青石板,四周的墙壁都斑驳着出了青苔,人少的可怜,看来荒废已久。所到之处却异常干净,连黄泥都不曾有。
走出小径,我看到了一林子的腊梅花。
都开了,开的极艳,像是有火在烧。进去看不清天,头上也没了雪,腊梅的枝层层叠叠,又组成了一片小天地,腊梅林面积挺小,走两步就过去了,林子的对面,是一个青砖白瓦的仿古式建筑,我孤陋寡闻叫不出名字,只是觉得雅,特别雅,在它之下,大气不敢发。
恍惚之间以为到了仙境。
身旁的人拍了拍我的额头,轻笑:
“鄙人江欲晚,以后就是你的老板了,惹我不高兴就扣你工资。跟你搭伙的还有一个叫沈倾,待会儿就见到了,他话很少人很好,好好相处啊。“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江欲晚话音未落,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袖口高高撸起,提着水桶的青年踏着满地的腊梅花瓣走了过来。

他穿的蓝色牛仔裤洗的发白,大冬天只穿着件衬衫却似乎并不太冷,肤色是正统的小麦色,俊眼修眉,左眼角下有一小块月牙形的胎记般的东西,却丝毫不影响他看起来的效果。看穿戴他经济条件可能不太好,但整个人却从头到脚都显得非常干净。

“喏,说曹操曹操到,沈倾本人。”江欲晚朝我笑道,“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来着?”

“安以北。”

江欲晚怔了一下,又笑:“有点耳熟……不过挺好听的。”

说到熟,我看沈倾总觉得眼熟,那个胎记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江欲晚话音未落,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袖口高高撸起,提着水桶的青年踏着满地的腊梅花瓣走了过来。

他穿的蓝色牛仔裤洗的发白,大冬天只穿着件衬衫却似乎并不太冷,肤色是正统的小麦色,俊眼修眉,左眼角下有一小块月牙形的胎记般的东西,却丝毫不影响他看起来的效果。看穿戴他经济条件可能不太好,但整个人却从头到脚都显得非常干净。

“喏,说曹操曹操到,沈倾本人。”江欲晚朝我笑道,“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来着?”

“安以北。”

江欲晚怔了一下,又笑:“有点耳熟……不过挺好听的。”

说到熟,我看沈倾总觉得眼熟,那个胎记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死活想不起来。
“他才来,受了点苦,你多关照一下。”

沈倾没说话,眼神柔和地看着我,微微笑了,很友好地点了点头。

江欲晚揉着我的头发,笑靥若桃花。

.
我算在这里暂时住下了。

徐亦南依旧没消息。

沈倾人是真的好,他本来只让我干四分之一的活,我硬是抢去二分之一,干完三分之一后整个人累瘫了都,沈倾提来一个小凳子给我坐,什么也没说,把剩下的活全干了。

我和他都忙了一上午,我只是擦了墙,他浇花施肥,洗碗拖地,喂鸟喂马,江欲晚衣柜里几十件戏服,他一件一件地拍灰整理……我坐在他给的凳子上,一边欣赏门外如火的腊梅花,一边看着那个不算太壮的身影如风自来去。

江欲晚的名字我其实听说过,极其著名的京剧和昆曲传统文化传承人,和其母一同为旦角双绝,登过电视台和新闻晚报,接到的邀请函数不胜数,可性子极傲,提的条件少一条都不肯演,一周一台戏,绝不多接。

一个戏子,活出了将军的风度。

却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这个主子不像主子,他的屋里屋外除了养的小动物就四个人,我,沈倾,他,还有一个叫秦风的人,我没见过,江说他现在还没来。他说既然来了就是自己人,他这次去北京演戏带了些特产回来,我们三个凑一块,全分了。

说完了江欲晚,说说沈倾。

沈倾忙完这儿的事就没了人影,我还想跟他说说话的,找沈倾的时候正撞到江欲晚唱完戏风尘仆仆地回来,一问才知,沈倾还有别的活,他又忙去了。

“他呀,比你苦的多,也有尊严的多。”江欲晚笑吟吟地品茶,慢慢的跟我讲沈倾的事。

沈倾一天三四份工,来去如飞,天天都在拼命跑,他一年四季都不穿厚衣服,他没有冷的时候,因为他极少停歇。

“我工资给他开的比外面的高一倍,就是为了让他能少打一份工,”江欲晚忽然扭头看我,“对了,问问你,一百块钱生活费,你能撑多久?”

我愣了一下,我一天的生活费都比一百多。

实话现在肯定不能说。

“一个周左右吧?”

江欲晚拍桌而笑:“不怕你吓到,沈倾能撑一个月。”

“……那他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九千保底,一万多,”江欲晚叹了口气,“老子都没他挣得多啊。”

我着实是吓到了,这么拼的人,赚那么多钱,为什么还会那么穷酸?我家公司总经理的工资也才七千多,他这个人就靠手脚,却赚出了如此庞大的数字。

关键是,他还没垮,他也不抱怨,他只是奔跑,拼了命地跑,就像逃命一样。

“他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他妈乳腺癌,他妹白血病,现在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由他爸给他报告消息。他爸是个瘸子,还嗜赌如命,你说说,这一个家,没他怎么活。”

江欲晚望向腊梅林,眼里带着些晶莹,

“他每个月寄去一万块钱,留下些零头给自己温饱,但他从不乞怜,宁可拾荒,也不弄得一身惨相讨钱博人同情。”

他的眼光轻轻地落在我身上,却如同施加了万钧之力:

“小北,你跟他还差得远啊。多学学,脊梁骨挺直了做人。”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安以北,你就是个窝囊废。”】

徐亦南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

果然啊,窝囊在哪儿都是窝囊。

可我的脊梁不是挺不直,只是因为狠狠一脚踩弯它的,是我最爱的人。

我太爱他,怕他难过,可怜到连哭喊都不敢。

寒风突兀地刮了起来,傲如腊梅,也被吹落了一地花瓣。

我起身向江欲晚深深地鞠了一躬。

脱下他给的衣服,穿着当时逃出来时的单衣,抱紧身体,就那么一步步地,头也不回地踏入了漫天飞雪里。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我望着面前茫茫白雪,大脑一刹那变为虚空,身后的江欲晚没追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想去明白一下的话,死之前要回来啊。”

回来?

回不来了。

我忽然想起四年前徐亦南追我的时候,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雪,我穿错了衣服,站在马路旁边瑟瑟发抖,正准备打电话让公司的人开车来接我时,不知他从何处赶过来,脱了外套披在我身上,说要送我回家。

我就为了让他送我回家,放了司机的鸽子,旷了一下午的工,回去以后一边傻笑一边被我爸骂的狗血淋头。

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我工作时,徐亦南正读大学,他是复读生,比我还大一岁。因为这事,他开玩笑说要我喊他南哥,我那肯啊,我都挣钱了凭什么放低身份。弟弟,这必须弟弟。

我每次见他,一声声亦南弟弟叫的可欢了,他那时气的想打我却又下不去手,就来捂我的嘴,我又不傻,肯定要反抗啊,一来二去扭打在一起,双双摔在了路旁的草地上。

那时绿草青青软软,草叶上还有未干的露珠,他凑过来亲我,鼻子里嘴里全是他的味道。

眼里没了世界,只容得下一个人。

后来终于双方让步,我乖乖地喊他亦南,他开始喊我北包子,后来是以北。

他知道我每个月的工资是他生活费的几倍,但从未让我付过一次饭钱。

他曾因为保镖离我太近而吃醋,到天台上冲着我们一行人大喊:“安以北是我爱人,你们往他身边凑什么凑?”

他跟我表白时用省吃俭用攒了一年的钱,买了一对戒指,被骗了,是假的。当时特深情地说完我爱你,却死活不让我戴戒指,我抢过来说,我要当你的人,没戒指怎么行。

他抱紧我,一边说原因一边快哭了,他说让我不要嫌弃他,他现在没钱了,等他有钱了,一定重新给我买。

【亦南爱以北。】

我记得那个戒指上,刻的是那几个字。

当时我就想,那就算是个假戒指,就为了那几个字,我可以戴一辈子。

……

四年前的我,依偎在他怀里,觉得这世界上,莫过于比这更幸福的事情。

走过街巷,还嘲笑流浪艺人唱的《时间煮雨》。

那时年少,不知春衫薄易受凉风,不知幸福脆弱无比,不知善良可欺,不知誓言无期,不知一南一北,相差千里。

四年后的我,走在新年的刺骨的风雪中,薄衣轻衫,冻得发抖,濒死以前,不曾见他。

徐亦南你看见了吗,我快冻死时披过来的一件外套,属于一个陌生人。

徐亦南你还记得吗,你说不会让我受伤,不会让我失望,不会让我心凉……这里好冷,你什么时候来抱抱我啊?

四年前的徐亦南,你去哪儿啦?玩够了回来吧,我好想你啊。

我蹲在雪地里,眼泪汹涌地流了出来,滴在身上,像是要沸腾一般滚烫。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没,没人?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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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4*

没人来安慰我,四周发声的只有呼啸的风,以及零星几棵老树上,在寒冷中呻吟低泣着落下的枯叶。

我站起来,咬着牙向前走,一直走,冲破乳白的迷雾,踏着结满了霜的青石板,三步一滑,滑到我不得不扶着围墙慢慢走。

我记得当时江欲晚带我过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么艰难。

我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巴望着能出几束阳光来,可以不暖,金色的耀眼的光芒,在这灰蒙蒙的世界里总归是点希望。

我想我现在这么惨了,否极泰来。神仙在上,我安以北平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您多少动动一个手指头,给人间一条将死之命,一点点活着的方向吧。

——许久以后,天依旧灰的可怕。

天甚至又聚拢了几片乌云,雪下的更大了。

天懒得理我。

我低下头去,没有哭,却再也懒得抬起来。

我往前行尸走肉一般地又走了好久,终于在街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人穿的甚至是件短袖,浑身冒着热气,抱着自己的外套健步走过——

随后看到我,愣了一下,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沈倾急忙把外套盖在我身上,这衣服虽然不厚,但他穿了好久,还是很暖的。

“江再生气也不会赶人的。”他皱着眉看着我,自言自语道,“我回去跟他说一下,你穿成这样出来,撑不过半天就会冻死。”

“不是,”我摇摇头,“我自己跑出来的。”

“你疯了?”他不假思索。

“有点,”我笑,“还有点傻。”

远远的,我含着泪注视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我想起结婚以后徐亦南每次路过,都能从人堆里一眼看到我,然后一边停车,一边喊“以北——”

我踏着幸福奔向他,如同江流欢快地汇入大海……

我怎么总在回忆以前,我是老了吗。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沈倾还想再说什么,我忽然脱了他的外套扔回去,径直就往马路那里冲,期间撞倒人无数,甚至还拖翻了小贩的红薯车,我踉踉跄跄地狂奔过去,背后一片骂声。
——徐亦南的车停了!

我一边哭一边笑,满脸是泪地敲了敲车窗,车窗里的男人皱着眉并无喜色,冷眼看着前方。

副驾驶上,还有个陌生的女人。

我有点难过,同时也意识到过火了,开了后座的车门,乖乖坐了进去。

那个女人扭头看了我一眼,长的挺漂亮,明眸皓齿,她又笑了笑,仿佛前方开了一丛鸢尾花。

徐亦南启动车子,根本没有把头扭过来的意思。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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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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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我回家了。

三层别墅小洋楼还是以前的样子,绿草茵茵,四周的花圃也维护的很好,我和雇员隔着车窗打招呼。

徐亦南把车停到地下车库,我们三个人一起下车了。

我笑的很开心,即使我被徐亦南打了好多次,腿伤淤积,导致现在快步走路都是踉跄,像个残废一样——我还是很开心。

爱情使人盲目,我以为上一次那只是我家亦南的一次普通的不理智。

我一直以为,他还爱我。

我们一起下来,徐亦南和那个女人腿脚很好,本来同步开始,他们却越走越快,我跟在后面,明明很努力很努力地加快了,很拼命很拼命地忍住腿上的一阵阵剧痛……

我却还是像一个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一样,再也走不了了。

我抬头想喊,喉咙里淤着血,喊出来也是沙哑地难以令人听见,我看着他,就那么直直地不眨眼地望着:

亦南我走不动路了——你过来扶扶我啊。

亦南你怎么和她走的那么快啊。

亦南你回头看看我啊,你回头看看啊。

那伟岸的身影伴着那束鸢尾花一路前行,仿佛他们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觉得我似乎是被抛弃了,我突然想起那枚戒指,眼眶热地想哭。

他忽然扭头,很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像是败家子对爱他多年的老父吼叫:

“你头发白了吗,能不能磨蹭快点啊!”

我愣了愣,心里忽然如同捅进一把刀子,我眨了眨眼,笑了。

是啊,是白了,霜雪落满头,我一人白首。

半个小时以前我的头发的确是花白的,因为那上面全是雪,坐进车里雪慢慢化了,雪水冰冷渗进我的衣服,我知道我现在伤寒肯定很重了,但我一声没吭。

我承着他嫌弃的目光一步一瘸,双腿战栗地走出了车库。

徐亦南啊,我这双腿,当初跑过一万米前三,如今被你打的,连五十米都快跑不动了。

你真的不心疼。

.

回去了,去和父母一起吃过了饭,父母见到我老泪纵横,都抱着我说:

“当初亦南说你摔进河里死了,所有亲戚都来给你送挽联,你七姑姑哭的当场就晕了过去,我差点就寻了短见……我的儿啊。”

我死了?

我最爱的人认为我死了?

你找都不曾找,就认为我死了?

我看着徐亦南,满心震惊。
“亦南准备结婚了,当初听说你死了,怕他太难过,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就给他找了个姑娘……他们说结婚以后孩子小名就叫阿北……”
忽然间,如同一桶冰水从发顶带着冰块慢慢渗流下全身,把每一块骨头,每一缕神经都冻得冰凉。
那本来燃烧于胸膛的希冀与火焰,被浇地连灰烬都结了冰。

徐亦南给我倒了杯水,眼神很温柔。似乎是春江碧水,我却看到了一川的荒原。

我当时就崩溃了。

我不恨这废掉的腿。

我不恨那冷漠的天。

我也不恨你。

我恨我自己……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我是个平凡人,平凡人的崩溃不会大喊狂吼,不会奋笔疾书,不会引吭高歌,那只是一种一瞬间什么东西都塌陷了的感觉,爱与恨,恐惧与勇气,悲伤与欢喜……

一刹那,我终于回归为自己最本真的样子——一株死木,腐朽在泥土里,烂的和沙土看不出分别,却还可笑的自以为明年春天还能吐抹绿出来。

梦醒啦,盛装的戏子要么挽起衣裙退了场,要么擦掉浓重的脂粉,露出被疲惫和苦痛所斑驳的丑陋的面庞。

我笑了,没有勉强,就那样特别绝望地欢快地笑了起来。

我轻轻地拉起徐亦南的手。

他温柔地像四年前一样,反过来攥紧我。

我轻轻的开口,当着我父母的面开口说道:

“亦南,我们分手吧。”

楼主:兰调无殇  时间:2018-12-18 18:43:25
亲爱的,我们在一起一共四年。

第一年,我们一起走过了歧视和嘲讽,我们给父母磕了无数个头,我们抱紧彼此,在暴风雪中踏着荆棘走向圆满。

第二年,我们结婚了,你给我戴上了新的戒指,那上面还是五个刻在我心尖的字:

【亦南爱以北】

我恨不得那戒指长进我的肉里,这辈子都不取下来。就算某一天我死了,我烂在了土里,它也会长在我的指骨上,和我一起变成化石,万古不朽。

第三年,你看我的眼神渐渐变了,你不再期待我的亲吻,做的时候你越来越粗暴。

我都疼哭了,你却在笑。

第四年,你开始打我,开始彻夜不归,开始酗酒,我无来由地挨打,弱弱地提一声做,被强暴到大出血……

我不敢了。我连哭都成了错误。

我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睁着眼看月亮升起于夜空,又沉没于朝霞。

那朝霞红的像血,美得慑人。

第七次家暴后,我再也忍无可忍,离家出走。

被你拽回家,继续打。

无数次的离家被拽回后,你不再管我,你很少回家了,我给你打电话,只听到对面女人的笑音,还有你不耐烦的挂断声。

我知道你外面有人了。

我不知道那时的我,为什么还心存侥幸——你会回来的。

谁给我的自信,谁赐我的天真,谁说我可爱,又是谁打断我引以为傲的双腿,又是谁折断我渴望自由的翅膀,又是谁狠狠地踹在我身上,冷冷地骂一句:

“垃圾。”

连尊严都化为乌有,何谈爱情。

谢谢你,终于告诉我,我该醒了。

忽然想起好多以前从来不忍去想的事情,原来你早已如此的厌倦。

那好吧,那走吧。

再好也是曲终人散了、

“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也愿你我今世今生再无缘分,来生来世,不再相见。”

楼主:兰调无殇

字数:8090

帖子分类:耽美

发表时间:2018-12-14 07:52:00

更新时间:2018-12-18 18:43:25

评论数:3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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