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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雨村不下雨》短篇集(主瓶邪,雨村向,已出本)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2015年8月17日,吴邪和胖子一行人在长白山云顶天宫青铜门前成功地接出了闷油瓶。时隔十年,铁三角终于再次聚首。
越行越近的是鲜有人烟的千年古村,渐行渐远的是城市的繁华与喧闹。
就此开启的是退休后的养老(没羞没臊的夫夫)生活,还是下一次雷雨暴风前的片刻宁静,又有谁在乎呢?
(节选自《序章》)


(图片来源:《雨村不下雨》场景图,约稿画手:贫尼满头秀发,不授权任何形式的转载或使用)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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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1. 《车棚》
CP:瓶邪only。
抱歉,此篇暂不公开。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2. 《胖爷的奇遇记》
CP: 瓶邪only
抱歉,此篇暂不公开。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3. 《守》
CP:瓶邪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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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峻岭中,万丈深渊旁,悬崖峭壁上,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斜靠着山壁。他伸手进裤兜里摸出一个烟盒,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便顺手把空盒扔进了深渊。
呼啸的山风阵势渐弱,风中夹杂的喧闹声也越来越清晰。一群人一路向着山巅而来,各个装备精良,甚至腰间还藏着枪械。

远远地,消瘦男子和那群人都进入了彼此的视线。

那群登山者顿了顿,突然急速冲向那男子。队伍中原本看上去最胖硕的一个人不知为何,竟能冲在最前面。

消瘦的身影在那胖子冲到自己面前不足一尺时,突然侧身后仰,空翻落地又迅速伸腿横扫,继而握住对方挥来的拳头,顶膝回肘力沉下盘。细瘦的身躯仿佛有千斤之力,拽得胖硕的人猛地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两人又走了十几招,在悬崖边几度险象环生,最终打成了平手。其他人则平静地看着一切,好像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了结果。

胖硕的人突然展开手臂抱住细瘦的人,宽厚的手掌拍在对方背上啪啪作响,他朗声笑道:“哈哈哈,小天真啊,你和小哥还真就是那闲不住的人,说是隐退雨村,这才过了没几天就又下地捞货呢?”

吴邪推开了胖子,嘴角似有似无地露出一丝笑意,让人看着无端地就打了个寒颤。他只是淡淡地说:“处理一点小事,收拾完尾巴就走。”

胖子哼了一声,说道:“小个屁!你他娘的竟敢连我都瞒着,要不是我在北京还有点儿关系,得知大花掘地三尺在找人,我还不知道你丫的又开始折腾了。对了,小哥呢?你在这儿,他肯定远不了。”

吴邪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转瞬就消失不见,只余下一汪清泉,却深不见底,叫人读不出任何情绪。他略微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悬崖,尽管日光灼灼,崖下深处只有一片黑暗不辨日月。他淡淡说了一句:“不知道,也许就在下面。”

“什么?”王胖子瞪大了眼睛,嚷嚷着:“该不会是掉下去了吧?不对啊,谁掉下去小哥也不可能掉下去,难道地宫入口在这悬崖底下?”

王胖子又四顾群山,依稀觉得山势走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然而他的摸金校尉不过是瞎混的一个名号,自己于分金定穴之术连皮毛都不太知道,往日所凭借的也不过就是胆大心细和天生直觉。再看这深渊,被险山绝崖环绕,根本就无路可下,就算真有人能飞檐走壁,也走不下万丈绝壁呀。

王胖子抓了抓脑袋,转身看向身后一人,指着悬崖问道:“嗨,冒牌货,你们族长掉下去了,你看看有没有办法下去救人。”

张海客斜眼看了看王胖子,没打算搭理他,而是转向吴邪,问道:“还有多久?”

吴邪淡淡道:“你能查到这里,他们也能,应该快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次他们倾巢而出,你就带这十几个人,真不知道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容量太小。”

张海客轻笑一声:“那你呢,就一个人守在这里,能撑得过10秒吗?”

吴邪勾了勾嘴角:“你这不是来了吗。”

手机铃响,吴邪提起电话,“嗯”了几声,又交代道:“别硬来,你们不是对手,陷阱启动以后所有人全部撤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上山半步。”

挂了电话,他向张海客伸出手,问:“带烟了吗?”

一行人从日照当空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无人发一言一声,连王胖子几次欲开口询问,都被吴邪用眼神挡了回去。山风渐凉,风中的煞气寒意却越来越浓。

“来了。”张海客低声说着,同时打出几个手势,其他随行的人迅速结成了阵列。此阵巧妙,在狭长的山道上既可各自为战,又能相互补防,协同进攻,配合得当,挡住千军万马也不是不可一试。只是此战,对手也非同寻常人。

王胖子想把吴邪护在身后,却被吴邪推开,二人一同站在了阵列的最后,也是最靠近悬崖的地方。吴邪突然说道:“胖子,谢了。有你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

王胖子知道这一战生死难料,向来看透生死的他也不希望气氛那么悲壮,正想说几句话活跃一下场面,却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声声直击脑海。

来者不善,攻者不弱。

这一战,从掌灯时分一直持续到东方泛白,对方丢下尸首无数,己方也有两人身亡,其余人皆伤口无数浑身是血。吴邪用大白狗腿撑地,摇晃着走到最近的一具黑衣尸体前,左手在刀锋上划出一道血口,任鲜血滴在尸体上。尸体表皮迅速扭动起来,不多时便从尸体的大伤口中蹿出十余条细小的黑蛇。吴邪又如法炮制,直到所有尸体里的黑蛇都被驱走,他才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跌坐在地上。

张海客走到吴邪面前,递给他一粒药丸,说道:“好好休息,今晚只会更难。”说完,他带着三个伤不算太重的人开始清理山道,把尸体都扔到山下。

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这、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吴邪抽了口烟,烟是张海客带的:“蛇蛊僵尸,这些人早就死了。”

胖子一脸不信:“你少唬我。僵尸?他们动作灵活,比普通人都还强一些,跟僵尸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其中一人说道:“新死之人用特殊的药水浸泡七天七夜后,由黑毛鳞蛇在其体内产卵,再放进温水里养一个月待蛇卵长成。这种僵尸不会有关节僵硬的问题,其行动敏捷又不知疼痛,在巫觋驱使下猛攻目标,就算肢体被打断也半步不退,十分难缠。”

张海客清理完尸体,坐回地上休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有了明显的疲惫。“最重要的是,这些僵尸没有呼吸没有生气,夜里偷袭让人很难辨识它们的行动,就算是我们,也只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所以比较费力。”

王胖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难怪,我说怎么丫跟敢死队似的,打残了还能蹦跶。”

张海客又说:“打断四肢没用,这种东西弱点只在头和脖子,要么砍头,要么捏断颈骨。”

“我靠!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王胖子跳了起来却又一下子跌回地上,他苦战一夜战果却不怎么好,一肚子窝火想发可已经四肢无力。

张海客又一次没有理会王胖子,而是问道:“吴邪,你有什么打算,怎么守过今晚?”

吴邪抬眼看了看张海客,眼神中带着点诧异:“你问我?这难道不应该是你的事吗?不然我叫你来有什么用?”

王胖子看张海客的脸色阴晴不定,憋着一肚子的笑,不料被张海客扔了一块碎石打中胸口,乱了气息咳嗽不止。“咳咳,哈哈哈,天真同志,我怎么不知道你怼人的本事这么厉害呢。”

山头上仅回荡着胖子一个人的笑声,却无端地显得有些压抑。他挪到吴邪旁边,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出事儿了你不叫我,不够兄弟,这账我先不和你算。但现在这情况,谁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怎么着你也得让胖爷我过个明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吴邪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我总觉得事情没有完,但小哥出来了,汪家的事也解决了,我就不想再牵涉其中。这里是最后一块碎片,我一直让人看着。半个月前,小哥不辞而别,而我的人发现这里情况有异,所以我过来看看。”

“半个月前?我靠,你们趁我回巴乃的时候私奔!”王胖子指了指张海客,愤愤不平地说:“居然还派了个冒牌货等在雨村糊弄我!要不是胖爷我火眼金睛再加上大花的动静,又要被你装套里去。你说说你,人心隔的都不止是肚皮了,简直是隔着一条牡丹江!”

张海客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说道:“露个破绽给你,还要五天才能发现,真挺快的。”

王胖子哼了一声:“事后诸葛亮,还不都由着你说么?”

吴邪看了一眼张海客,直看得人心里发毛。

张海客是有一点心虚的。他原本是接到张起灵的命令,秘密潜入雨村顶替张起灵,只有一个目的,稳住吴邪。谁知张海客一番努力自以为毫无破绽,站在吴邪面前还没开口,就被吴邪一句话顶了回来。吴邪说:“别装了,说吧,他人是不是已经到秦岭了?”

张海客很想知道吴邪是怎么识破他的伪装的,但一直没开口。这大约是一种傲娇,来自张家人的傲娇。
事已至此,吴邪和张海客都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也就没有再提这一茬。

王胖子把他两人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却当作没看见,只是问道:“那后来呢?你找到小哥了吗?”

“找到了,也没找到。”

胖子翻了翻白眼:“什么意思?咱能不玩儿读书人的那一套嘛?直白点。”

“这里是汪家要争夺的最后之地,无论里面藏了什么,一旦被销毁,终极的秘密就再不会有人能掌握。他不可能去别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你下去找他呀!”王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再危险也不怕,有你胖爷我在。”

吴邪摇了摇头,远望着渐渐爬上山头的太阳。阳光驱散了风中的阴煞,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忧伤。

“这里是他的退路,我必须守着。”

(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4. 《百年愿》
CP:瓶邪only
-----正文分割线-----

(上)

闷油瓶又失踪了。

胖子挪挪屁股凑过来,谨慎地看着我,踌躇道:“三天了,就算是丈量这村子的土地,也该摸上几遍了。天真,你打算怎么办?”

进雨村的时候,我的烟被闷油瓶全部收缴。这三天,我已经嚼烂了一捆嫩桑枝。此刻,我强压下咽喉里的痒意,回答:“无组织无纪律,你说呢?”

胖子一脸恍然大悟:“哦!逮捕归案,就地正法!”

我冷哼一声,掏出手机,给几个人发了消息。

找,掘地三尺,给我仔细地找。

2015年金盆洗手至今,我虽然没有在道上混,可前些年打下的江山还没凉。小花和黑瞎子还是道上呼风唤雨的人;黎簇、坎肩、白蛇这一批人也算是有影响的新秀。至于张海客,哼,他还当我是当年由得他设局耍的吴邪么?

胖子摩拳擦掌,问:“小天真,那你胖爷我呢?”

我瞥了一眼胖子,说:“带一根结实点的棍子。”

胖子一脸惊讶:“哟,你一把年纪了,居然有这种口味?绳子皮鞭带不带?”

“滚蛋。”我骂道:“少来你猥琐的精虫上脑。我得立立家法了,这次说到做到,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跑。”

“嘿嘿,”胖子改不了招牌式淫笑:“到时候你可别手软,又把小哥放跑了。”

我订了机票,直飞拉萨。坎肩已经安排好了装备、车、司机和向导。我和胖子直奔墨脱。

手机开机后,短信的声音响个不停。

小花:回电。

黑瞎子:哟,小三爷,这是又被无字据休妻了?哈哈哈。追夫服务费¥9999999。先打一半定金过来。

黎簇:卧槽,吴邪,你这是又闹什么?三条两头抓我办后勤,我就不说了。现在你们夫妻两闹矛盾(情趣),也要我插手?那张起灵还不得扒了我的皮?你就不能替我们这等小民的人身安全考虑考虑么?

黎簇:男神的画像和体貌特征已经发下去了,我让他们朋友圈微博说说抖音全都转发。本来想发给你先审核一下,结果你没微信还没开通彩信,电话也关机。

黎簇:吴邪,你是不是比张日山还老古董,你要是不会用微信,我可以教你!

黎簇后来发的十几条短信我都直接删了,只留最后一条。

黎簇:前天在杭州,有人看见西湖边出现了一个穿蓝色连帽衫的人,身形符合男神特征。三十几度大热天还穿长袖戴帽子,捂得挺严实的,符合他冰山酷哥的一贯作风。

下飞机后,胖子几次想要开口,都因为我在看手机而作罢。等我空闲,他忙问道:“我说,你到底为什么去墨脱,到现在连个准信儿都没有,你凭什么认为小哥会进雪山?”

“不知道。”

“我靠,感情你是被甩了就跑雪山去散心吗?”

我不想跟胖子胡扯。这些年折腾下来,体力大不如从前,这会儿高原反应明显,头疼得厉害。

吃过止疼片,觉得缓解了些,我才给小花回电话。小花手段到底比黎簇老辣,又有黑瞎子在,查到的信息更多。闷油瓶先后出现在杭州、九江、长沙、张家界,昨天又在雅安露出行迹。小花提供的消息佐证了我的猜想——小哥是准备进藏了。

电话那头,小花戏谑道:“吴邪,当初你不给张起灵办身份证,让他一直做黑户,是早就料到他还会跑吧?现在什么都讲究联网,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啊。”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轻笑。

我说:“黑户一样跑。”

小花说:“跑得没你追得快。行了,有新消息我通知你。”

我说:“不用。把人都撤了。我已经到林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小花才又开口:“行吧,我留下几个人接应,一会儿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我刚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小花没有开口阻止我,反而给我调派人手,已是深知我心。这份情谊,不是我拒绝他就能还得清的。

最终是小花打破沉默:“照顾好自己。”

“嗯。”挂了电话以后,我闭目养神,手里却还捏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未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百年愿》(接10楼)

即便是暑天,进山的路也很难走。十年前我就走得不轻松,如今更是费力。终于爬到那座喇嘛庙里,命已经去了大半条,连躺了三天才勉强下床。胖子每天磕碜我七八十次,但却把我照顾得很好。

我站在院中,凝视石像良久。石像上仍披着那件外衣。不得不说,进口的材料就是好,这衣服风吹日晒了十多年,颜色退了不少,旧得不像样,却没有破,还在为石像遮风挡雨。

胖子看不下去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再站下去,就跟这块石头一样了。没有解不开的结,别学小哥那样,啥事儿都闷在心里自己扛。你这些年扛得还不够多吗?”

我没接茬,只是问道:“有消息吗?”

胖子点头:“上午你睡着的时候,大花来了短信,留在林芝的人看见小哥往进山的方向走,一眨眼就没了。他们不敢跟。以小哥的脚程,三四天就能到这里。”

我“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胖子无趣,就找向导聊天去了。

大喇嘛已经是一个新面孔。本该我去拜访,他却先来了。

大喇嘛进屋坐下后,说:“贵客回来,还是为了同一个人吗?”

我双手合十,说:“自始至终都只是这一个人。”

大喇嘛又问:“汉家说缘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佛祖渡轮回历转世,百世修行一世果。贵客是在修行。”

我笑了笑,说:“上师勿怪。我不信缘分,也不信轮回。人走一辈子,有太多岔路口,唯一的事情,就是选择。这个决定,我十年前就做了,至于结果,无论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大喇嘛念了句经,说:“贵客是可渡之人,也是不可渡之人。”

我点头:“佛祖或许还没有抛弃我。但我未必值得他老人家浪费精力。”

大喇嘛可能实在忍不了我了,又念了几句经,便起身告辞。

我守着雕塑看了十天。胖子早就坐不住了,向导家祖宗八代的事情都被胖子聊了个透彻,寺庙里的喇嘛也不会陪他胡扯。

胖子抱怨说:“天真,十天了,蜗牛都爬到了。你说小哥该不会直接去了无人区吧?”

我斜眼看他,说:“原来你是学蜗牛爬过来的。”我们几个就是走了十天才走到这庙里。

胖子不落套,说:“我们都是普通人。小哥要是走十天,那也是张家蜗牛的速度。”

我掐了最后一只烟,来到大喇嘛的禅房请见,打听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喇嘛庙。

大喇嘛说:“此处已经是最深的庙,再往里走,就是去无人区的方向,没有人烟。”

那边的路我去过,的确没有庙宇了。可是我总觉得,这座庙的位置和构造太特别了,即便是它本身的存在,都值得追究。它既像一个指路牌,又像是一个……瞭望台。

我问:“上师在这庙中多年,可曾听过,有没有什么遗址或者被废弃的寺庙?”

大喇嘛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只听师父说过一次,本寺是迁徙至此。可当我再细问时,师父便缄口不言。”

我道了声谢,退出禅房。我记得德仁大喇嘛说过,这寺中有127间禅房。小哥那时候来到庙里,走遍了所有房间,要找自己留给自己的东西。我一直觉得奇怪,他一向有做记号的习惯,难道不能在留有东西的房间外面做个记号什么的吗?这样就不用每间房子找了。有什么原因让记号都不可靠,又或者是,他藏的东西实在太重要以至于不能留下记号?这样看来,我必须要像他当年一样,走完这127间禅房,才有可能找到答案了。

胖子追过来问我,我跟他说了我的推测。他一拍大腿,说这事儿有戏,于是和我一起,从最顶层大喇嘛的房间门口开始,一间一间地查看。大喇嘛的禅房我们没再进去打扰。

一连找了五间房,没有任何收获。我停下脚步,一方面是因为体力跟不上,另一方面,是我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我又走回第五间房,房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目了然,两张简单搭起来的床贴墙放着,中间是炭火盆,靠里面还有桌椅。所有可能放东西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胖子也把每一寸墙敲过了。我抬头看屋顶,没有阁楼没有吊顶,简而言之,不可能藏东西。

(未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百年愿》(接14楼)

难道是我想错了?小哥真的只是随即找了个房间把他要藏的东西放进去?难道他能保证在他离开的这么多年里,没有人手痒乱翻,或者翻到了还放回原处?不太可能,小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冒那么大的风险。

我一定错过了什么。小哥不停地失忆,不断地沿着自己走过的路一遍一遍地寻找,他每次都能找到同一个地点,这绝对不是巧合。不随他记忆消失的,是他幼时学到的知识,技能,以及属于他自己的符号。他在这座庙里留下东西未必全是符号,但是一定会有符号,就像他留在那些他去过的墓穴里的怪异字母,只是我们还没找到罢了。

那么,小哥会把符号刻在哪里呢?我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个房间,最终把目光留在了房梁上。泥墙的表面会风化,会有磨损,门窗容易朽烂,把它们作为保留记号的地方的确不妥。整个房间,乃至一整排的禅房,就属房梁的用材最讲究,最不容易坏,也最不容易被人触碰。我让胖子找来梯子,爬上房梁上去仔细看。胖子被梁上扬起的灰尘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他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没有么?难道我又错了?

我说服胖子把前面几间禅房的房梁都查看了一遍,仍是没有结果。胖子说我脑子缺氧憋坏了,想得不对。我只是淡淡地回他,不找完127间房,我不会放弃。胖子狠狠点了点头,说陪我疯到底。

终于在第十一间禅房的房梁上,胖子看见了记号,是小哥留下的。我让胖子拓印下来,而不是照着画。他那个鬼画符的水平惨不忍睹。余下的搜寻工作留给了胖子和向导,胖子甚至还找来两个小喇嘛帮忙,前后忙了三天,才把所 有房间都检查完。

25张拓纸摊在我面前。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两夜,对着符号破译。曾经我一度疯狂地寻找蛇矿,读取费洛蒙,或许最大的收获,就是见识了闷油瓶所使用的符号系统。尽管费洛蒙中的信息并不完整,但这已经够我破解大半闷油瓶的记号了。这些拓纸每3张为一组,出现在相邻的三间房子里,记录了一组一组的时间、地点,还有一些类似判语或结论的字眼。只有一张单独的拓纸,仅仅记录了时间和方位:1916,NE35。

我走到刻着这个记号的房间,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看着院中的石像。

胖子陪我坐在院中,过了好一阵,他才问:“舍得出来晒太阳了?看你这样子,是有结果了吧?”

我点了点头,抬手指着石像:“沿着这个方向找下去,东偏北35°。”

胖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问:“有多远?你这身子骨,能撑得住不?”

我揉了揉被冻僵的鼻子,操着浓重的鼻音说:“死在前进的路上,不冤枉。”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这副浑身疾病的身体每拖一天都是赚的。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所作为的等待上,即便我死在追寻的路上,至少我没有放弃过当年的承诺。

“你如果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胖子大笑起来,笑声中也有几分无奈:“成。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呗。这次进山咱没料到会需要家伙什,让大花支援一点儿,反正他又攒了不小的家业。再等几天,装备齐了我们就出发。”

(未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百年愿》(下)

小花那边动作很快,派了人手带装备,六天就到了。

我再次验证了方向,便带着队伍出发。因为我的身体状况,队伍前进的速度很慢。小花很细心地准备了氧气袋,供我一人使用。

走了十五天,食物已经耗去一半,到了该折返的位置了。可周围还是一片茫茫雪山,没有任何痕迹。我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找到我假想的那个地方,即使当时在喇嘛庙里,我也看不到这个方向会藏有什么建筑。

趁着休息时,胖子很严肃地问我:“你还要往前走?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找的地方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虽然你的推理有道理,那喇嘛庙确实也有些不寻常,但那也有可能是一个障眼法,就是要让人以为这边有什么,从而转移注意力。”

我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可能一直走下去什么也没有。但不走到底,就不会知道。你带他们先回,补充食物。”

胖子一脸嫌弃,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怎么着,当胖爷我是三岁小孩呢?我要是扔下你一个人,回头小哥还不得削了我。他们几个脚程快,确实可以先回去补给。我陪你这个肺痨继续去寻死。”

如今装备都先进了,智能导航记录了坐标,很容易跟踪。小花派来的人应该是得了命令,很是听话,让走就走,让回就回。我们留了大半食物和最基本的装备,几乎都由胖子背着,我就背了些轻便急用的东西。

胖子一边走一边揶揄我:“哎,天真,你说万一咱两变成雪人了,小哥看见会有什么感想?”

隔着护目镜,他看不见我,我便也懒得瞪他,更懒得回答。闷油瓶会有什么想法?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在这冰天雪地里遭罪么?

又走了七八天的样子,氧气袋消耗殆尽。我每走一步、每吸一口气都像是把肺扯开,要靠胖子扶着才能勉强走。
胖子发现了雪地上人走过的脚印。只有一个人。

沿着脚印,一直走到黄昏,逆着阳光,我看见了闷油瓶。

雪地被翻开了一大片,露出埋藏了很久的三排转经筒,转经筒上锈迹斑斑,早已没有了佛性圣洁的光泽。闷油瓶缓步走过每一个转经筒,脚步很轻,但是很稳,带着一种沉重感。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绕转经筒一周,这样做或许是因为转经筒已经不能再转动。他背对着我们,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如同当年在长白山里,他虔诚地跪拜。

我没有上前叫他,就这么站在远处静静地陪着他。胖子找了个角落去搭帐篷。我知道,闷油瓶早就听到了我和胖子的动静,他没有回身,因为他不想停下手中的事情。

手指绕完了最后一个转经筒,闷油瓶又站了一会儿,才向我走来。

“小哥……”

闷油瓶走到我面前,抬起手直接把我抱住。我感受到他肩臂上巨大的力量,还有一丝颤抖。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半晌,闷油瓶松了胳膊上的力,但还是没把我放开,他难得在没有被追问的情况下,主动开口:“我曾经在这里转经千遍,许过一个愿。”

我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下文了,但我又不想那么掉价地去问他许了什么愿,于是只是简单地说:“这次是来还愿的吧?”

闷油瓶点了点头,下巴磕在我肩上。不知怎的,我突然就心软了。

“还了愿就跟我回去。还要转几遍?”

“三十三。”

“我等你。”

回程的路,是闷油瓶背着我走的。胖子提议回到喇嘛庙休养补给,再出雪山。我回收了石像上面那件冲锋衣,任由石像暴露在风雪中。胖子看见了,一脸贼兮兮地冲我笑。我没理他。闷油瓶在胖子的旁敲侧击下,眼观鼻、鼻观心,完全当做没看见。

等回到雨村,屋里只剩下我和闷油瓶的时候,我开始盘问:“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大约闷油瓶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太妥当,老老实实地回答:“之前忘了,突然记起来。”

嗯,答是答了,但是跟没答一样。

我只好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那你至少可以说一声。难道我会不让你去吗?”

闷油瓶沉默。

我一看他那副样子,噌地一下火气就冒了起来,起身就走到院子里开始翻东西。

闷油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你在找棍子吗?”

“棍子?”我回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闷油瓶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胖子说,你想打断我的腿。”

我 草 !死胖子,这话也能说给闷油瓶听吗?!我现在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闷油瓶仍是那副冰山脸,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很久都无法平静。

“吴邪,我只有你了。”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闷油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在一百年前究竟许了什么愿。在之后多年的朝夕相处里,我慢慢 地明白了:他那一次的消失,以及我一路的追寻,都与那个愿望有关,或许都是愿望的一部分。

“我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5. 《主权》
CP:瓶邪,有黑花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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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子正坐在院子里讨论晚饭问题。到雨村一段时日了,能聊的,能叙旧的话都聊完了,闷油瓶金口难开,只剩下我们两个天天没话找话斗嘴。

黑瞎子就是这个时候来的。胖子立即来了精神,起身就要给黑瞎子一个熊抱,被黑瞎子侧身轻巧地躲了过去。“哟~胖爷,几天不见,身手退步了不少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确实适合养老。”

“放屁。”胖子笑骂道:“我那是让着你,远来是客。胖爷我上道儿。”

我从屋里又搬了个椅子出来给黑瞎子,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无论有什么事,只要出雨村,先说好,我不答应。”

黑瞎子啧啧道:“我来看看徒弟不行么?瞧你这没一点尊师重道,该向你师弟好好学习学习。”

黑瞎子收了苏万做徒弟。当时我挺意外的,怎么看,这两人都是两个极端,不知道是不是“异性”相吸。

胖子插嘴道:“天真那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丫要是哪天快死了,不用你招呼,他肯定得出雨村。”

黑瞎子抬脚就踹胖子:“滚你的,我肯定得比他活得长。”

我留他们俩在院子里斗嘴,去厨房和闷油瓶打了声招呼,晚饭加一副碗筷。以闷油瓶的耳力,他肯定早就听见了黑瞎子的动静,本来不需要我说什么。但我总想给闷油瓶培养点儿人情味,所以总提醒自己,他就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老年人,拿他当普通人去对待。

闷油瓶点了点头,手上切菜的刀飞快,比特级大厨还牛逼,我说话加上他点头的时间里,一盘土豆丝已经切好了。这么高的效率,普通人的确是难以企及。

晚饭多了黑眼镜,突然热闹了起来。

我才不会信他黑瞎子来看我的鬼话。雨村偏僻,没有通公路,进出全靠两条腿,虽然这点儿山路对于黑瞎子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没理由跑大老远来消遣我。

我盛了饭递给黑瞎子,问道:“老实交代,你是在北京城待不下去了么?”

本来只是揶揄黑瞎子,谁知道他竟然哀叹一声,说:“别提了,我是被人赶出来的。”

胖子惊得差点掉筷子,就连闷油瓶都抬头看了黑瞎子一眼,这意思太明显了——很意外。

我看黑瞎子连叹气都带着痞笑,就知道他又在吹***。且不说他的武力值跟小哥相差无几,除非被官方通缉,否则道儿上没人制得了他。再说了,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混。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京城里还有能动得了你的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小花了?”

黑瞎子用筷子头指着我点了点,说:“这徒弟不错,挺了解师父脾气的。”接着,他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沙海之后,小花回到北京,没多久就重掌了四方城的文物生意。之后,他开始着手建立新九门。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进雨村之前,把江浙的生意一起给了他,新九门声势更大,够他忙活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原本道儿上知道解语花的人就不少,虽说小花多年不登台了,但他从不刻意隐瞒,新人大多听过。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不自量力,竟然看上小花。小花一方面忙得抽不开身,另一方面也是根本就不屑于出手,所以没管。

小花不管,不代表他周围的人不会去管。

黑瞎子声音突然有些冷:“惦记花儿爷,那就要先过我这关了。”

胖子附和道:“就是,揍他丫的,揍得让他爹妈都认不出来就对了。”

黑瞎子面色一转,又挂上那副痞子嘴脸,说道:“那是后面的事儿。前几天新九门大会,那小子竟然也在。机会难得,这可不就得我来出手了么?”

我心里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说,那人敢在新九门大会上闹事,不用等黑瞎子收拾,小花绝对不会饶了他。既然黑瞎子动手了,小花就为这点事把黑瞎子赶出来?不可能。那个“打死了算我的”的小花从来不是怕事儿的主。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黑瞎子做事一向很出格。

果然,黑瞎子咂了咂嘴,继续说:“我在新九门大会上,把花儿爷给亲了。名花有主,主权是不容侵犯的,连想都不要想。”

“**!黑爷,漂亮!我服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胖子举杯:“我敬你!”

虽然这些年很少有事情能让我惊讶,但我确确实实被黑瞎子惊讶到了。新九门大会,当众吻了第一门的当家人,活该他被小花赶出来。

“自作孽,不可活。”我给黑瞎子做了总结。

小花是什么样的人?胆识,手段,谋略,一样不少,更是个极要强的人。被黑瞎子这么一胡闹,没剁了他算小花客气的。

黑瞎子倒不以为意,夹了口菜,一边嚼着一边说:“花儿放了话,北京城里没人敢收留我,我只好跑大徒弟这儿来蹭几天饭,等风头过去了再说。不过嘛,出来之前,我跟那小子比划了几招,大概他胳膊腿都没法再下斗了。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会惦记花儿,哈哈哈……”

胖子和黑瞎子就像庆功似的,连连碰杯。我心说胖子这是寂寞得太久了,一点儿八卦新闻都能让他说成是比新中国成立还牛逼的大事。

我转头看了看闷油瓶,他只是静静地吃饭夹菜,没有任何反应。哎,果然是个不开窍的闷油瓶啊。

闹到半夜,人也累了。当时买这个院子,收拾出来后就只有三间房能住人,我们三一人一间,没预留客房。黑瞎子来了,就得和谁挤一挤。胖子的体型先排除,况且他们两人一个屋,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别睡了,等着看拆房顶。只剩我和小哥的房间可以选。

黑瞎子抬腿就往小哥房间走。虽说黑瞎子是我名义上的师父,但他和小哥的交情,比我和胖子认识小哥的年份加起来还久,他俩算是老搭档了,挤一房间挺正常。

胖子拍着肚皮打着哈欠,也往自己屋里走去。

小哥起身,在我无比惊讶的注视下,竟然往我的房间走去!啥意思,敢情我睡客厅还是地板?

闷油瓶走到房间门口,竟然又回过身看着我。我俩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直到我以为他不看天花板改看我了,才听到闷油瓶啧了声,走回来,把我向房间拽去。

我的大脑一直处于惊讶得空白的down机状态。说真的,来雨村快一年了,我TM连闷油瓶的手都没碰过。不为别的,我怕把他丫的吓跑了,我找谁哭去?

可是……

没等我反应过来,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ooc后记:
那天晚上,关于主权这个话题,闷油瓶没插嘴。我以为他不感兴趣,但是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有在听。

(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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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6. 《勇敢者》
CP:瓶邪,有黑花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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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进雨村一趟不容易。我怀疑他也是没有身份证的黑户,飞机高铁这种便捷交通工具与他无缘。他只要不是一路从北京走过来,我都觉得可以理解。当然,如果他真的是走过来的,我可能会尽快把他赶出去,因为他回北京还需要很长时间。

胖子中午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拉着黑瞎子和我锄大地。真是难为他了,这是有多久没打牌了,竟然可以为了打牌而不吃午饭。

我勉为其难地趴在床上陪他两打了一下午的牌。别问我为什么是趴着的。今天早上我忍了一百次,迫于各种原因,才没有把闷油瓶端来的那碗红糖鸡蛋按到他脸上。而我最气愤的是,明明闷油瓶就在憋着笑,还能摆出一副面无表情。我突然想到了蝙蝠侠电影里那个小丑,如果用闷油瓶的脸捏出那种笑容……我打了个寒颤,且不说效果是怎么样的,在动手之前我就会遭报应,虽不至于像海猴子那样身首异处,但是后果一定很严重。

胖子和黑瞎子来找我打牌的时候,两个人脸上贱兮兮的笑容,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胖子是黑瞎子多年前走失的孙子?他娘的,雨村的农舍隔音效果不好,昨天晚上我屋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个**肯定全听到了。

我很淡定。这么多年练出来的不仅是胆量,还有脸皮。于是我招呼他们直接在床上开牌局。

胖子说,没有赌约,打起牌来不刺激,但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赌注。黑瞎子附和,要捎带着中二少年最喜欢的勇敢者游戏。两人一拍即合,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决定了。我真的觉得胖子是黑瞎子的乖孙子。

我一下午没输过。黑瞎子和胖子把能丢的脸都丢尽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们(其实只有胖子)可能会被村头大妈纠缠。

闷油瓶敲门进来,他没说话,但是我们都知道晚饭好了。这一打岔,我居然走神——输了!胖子和黑瞎子又挂上了一样的笑容。果然,那两人是密谋好的,要我做的事情很简单:亲闷油瓶一口。

我摸了摸脖子,真的要舍命陪他俩闹?

我撑着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院子里去吃晚饭。闷油瓶坐在我边上,气氛非常诡异,而他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给自己鼓了鼓气,飞快地转头在闷油瓶脸上亲了一下。

“天真,这不算,愿赌服输啊。”胖子嚷嚷道。

闷油瓶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小哥,就是瞎胡闹……”

黑瞎子吹了一声口哨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我心说,你们也没说亲哪里,亲脸不也算是亲么?但这诡异的气氛下,辩解只会更糟糕。我杵在椅子上,脑子里高速思考着对策。

闷油瓶放下了筷子,整个身子转朝我。看他那一脸冰山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之前估计错误,我的下场可能真的跟海猴子一样。

在我大脑down机的半分钟里,闷油瓶用一贯的行动派作风,帮我履行了赌约。

末了,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吴邪,打赌要敬业。”

我一张老脸红到了脖子。

(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7. 《棍子》
又名《闷油瓶师“夫”》
CP:瓶邪,有黑花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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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来雨村有一段时间了。

一开始胖子兴致高昂,陪着黑瞎子每天不是锄大地就是贫嘴,时常也去山里骚扰一下各种生物。后来连胖子都没了兴致,于是闷油瓶养的鸡仔儿和我的小满哥遭了殃,一院子被黑瞎子闹得真叫一个鸡飞狗跳。

结果,闷油瓶用眼神给黑瞎子下了禁令,不得靠近鸡舍半步。而小满哥一见到黑瞎子就干脆绕道走,或者躲到我身后。

胖子暗戳戳地问了我好几次,这位费事儿的主到底什么时候滚蛋,能不能给北京那位打个电话求解禁?我每次都只能送胖子一个无奈的表情。还能怎么着?我要是不收留他,小花回头还不得削减我的年终分红?况且,认错解禁这种事儿,只能两位当事人自己内部解决。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可不想去惹这个麻烦。胖子是个上道儿的人,为了咱的经济来源,他也只好继续忍着。

这天阳光正好,胖子犯了懒,怕热不想出门,于是闷油瓶一早背了鱼篓就出门了。

胖子给小满哥喂了食,一边喂一边数落黑瞎子:“斗里牛逼的人看来并不都是地上九级伤残,你看看小哥,自从有了媳妇就不一样了,现在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你就应该赶紧回去安抚安抚阿花,按你这个岁数,就算哪个养老院敢收你,没多久你也得被人撵出来。”

黑瞎子占了我的躺椅,嘴里叼着根草,没个正形儿地摊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好一个没心没肺,对胖子的数落浑不在意。我拿着马扎坐在树下阴凉处,看着院子正中央哼着歌的黑瞎子,虽然隔着镜片看不到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但他总归也觉得无聊了吧?

“大徒弟呀,小三爷呦,话说你们仨一年到头在这里‘享福’,竟然没有变成老年痴呆,真是让人羡慕,同人不同命呀。”这话说的突然,听得我心生警惕,以我对黑瞎子的了解,这是要开始作妖搞事的节奏。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给个套就往里钻。老子折腾了十几年,早就厌倦了,现在闷油瓶就在我身边,整个宇宙也找不出一个地方比得上这个小院子。不过嘴里还是象征性地敷衍了一句:“无他,心静耳。”

黑瞎子怪笑一声,“呵”,一道白光直冲我而来。

我心道,来得***快,就不在再扯皮几句,给个缓冲?

我全凭身体本能反应,从马扎上跳起来,撤步后仰,紧接着一个转身急退几步,才避开白光,拉开距离。回头一看,就见黑瞎子手里晃着我的大白狗腿,脸上挂着一副欠揍的笑容:“大徒弟呀,你身手退步得太快了,为师看着心痛呀。今天师傅心情好,再教你几招保命的。”

说完,黑瞎子也不等我回个话。抬手就是一扔,大白狗腿朝我急射过来。我弓步交刀,勉强握住刀柄,虚步后撤,回身一个侧拉,大白狗腿稳稳地横在了我身侧。当年黑瞎子教我在不同场合下接刀御敌,我手上没少开口子,差点手指不保。黑瞎子扔刀的角度因地形场合的不同而改变,我稍微判断不准,手掌就送到刀刃上。而且他力气很大,直接握柄而不后撤,这力道全压在手上,弄不好就得先来个手腕关节错位。

我轻轻抖了抖刀身,熟悉的感觉慢慢回到手里。一年多不练,腕力确实下降了,虎口被震得又痛又麻。我心里暗暗骂道,这老不要脸的家伙趁闷油瓶上山摸鱼就拿我寻开心图乐呵。你等哑爸爸回来治你!

无论怎么厌倦从前的腥风血雨,我身体里始终流淌着吴家的血,骨子里就有不安分的因子。面对黑瞎子的挑衅,我被激起了些许血性,勾了勾嘴角,忽然就来了几分兴致。纯粹的发泄,身体碰撞的钝痛,没有阴谋没有迷局,这不是挺有意思嘛。

我和黑瞎子的实力悬殊过大,所以我不能选择主动进攻,那样太消耗体力,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才上策。我虚握着刀,放在身前,看着面前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的黑瞎子,眼睛紧盯他的身形,等待他进攻。

黑瞎子看出了我的小算盘,随手掰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掰掉细枝做成棍状,垂直高度与眉齐平。这是武术棍的一种——齐眉棍,最好的材质是白蜡杆的,不知道这普通樟木的怎么样,看来黑瞎子是要给我一顿棍子了。他举棍朝我劈来的动作迅猛无比,猛地把我拉出思绪。我暗骂了一声该死!本来就是他要找我打架,而且他占了十成十的优势,根本就无需忌惮我这点小把戏,就不能让人喘口气吗?!

这一劈是虚招,我也只是用了三分力,挽了一个刀花,挡开棍子,翻手就是一个弓步斜斩,直逼黑瞎子侧腰。他用棍尖挑了一下我的刀面,力量之大,我差点没稳住手里的刀。真要是脱刀飞出,那就丢人丢大发了。我怎么会觉得黑瞎子会手下留情?忽然间,黑瞎子换成左手执棍,棍子一翘头,直刺我咽喉。我的大白狗腿还没撤回来,黑瞎子的棍子就已经停在我喉结两指之外。

我居然才走了一招!我苦笑了一声,心想我是不是该感谢他没真给我来一下。

“再来!”

我后撤一步,重新架起了大白狗腿,表情严肃起来。刚才的确是松懈托大了,一方面我很久没有舞刀弄枪,身体灵敏度下降,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当黑瞎子闹着玩,没太在意。

这次依然是黑瞎子先进攻,居然还是用了刚才那招下劈起势,向我攻来,这绝对是故意的!我挥刀挡开,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封住他换手的方向,下盘一沉,伸腿横扫,逼他抬脚避让,同时反手用刀攻他上腹。

黑瞎子一边抬脚侧身轻松避让,一边嘴还不停:“呦,腿再抬高点就是撩阴腿,攻你黑爷腹部。咱们读书人怎么可以这么下流?花爷以后的‘幸福’可咋办?不过嘛,这下有点意思了。”

他娘的......黑瞎子还是那么多废话,分散对手的注意力,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只是这次说话也太直白太不要脸了。

说话间,他已反守为攻,棍头斜向我扫过来。递招拆招,五招刚过,黑瞎子的棍头撩在我右手手腕。我只觉得手腕一麻,整个右手手掌就没了知觉,控制不住地松了右手,于是左手在半空一划拉,接刀顺势上挑。可惜连黑瞎子的毛都没挑到,我自己倒先因为接刀的惯性而失了平衡,右膝点地才稳住身形。

黑瞎子侧身退开,耀武扬威似地晃了晃手里的棍子。

(未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棍子》(接30楼)

我又输了。如果他手里不是棍子而是利刃,我的右手就已经被齐碗削掉了,说不定这会正躺在不远处等我去捡呢。我皱着眉甩了甩手,手掌知觉渐渐恢复,疼痛感也随之而来。手腕上一道红印,四周肿得老高。黑瞎子下手还是一如既往地狠啊。

按照黑瞎子以前的尿性,他肯定不会等我右手完全恢复才开始下一轮进攻。我正琢磨着怎么拖延时间,尽快让右手恢复,胖子就被院外的动静吸引了出来。

“我靠,你胖爷我去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黑瞎子,你这就不地道了,趁我和瓶仔不在就知道柿子挑软的捏,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衣食父母的嘛,哎!”胖子嘴里嚷嚷着朝我走来,把脖子上淋了水的湿毛巾拧干,绑在我手腕上扎了个结实,随后看我冲他摇头表示没事,才把胳肢窝里夹着的马扎往旁边一支,坐在屋檐下翘起二郎腿:“行吧,你们继续。不过,瞎子,你别说胖爷我没提醒你,现在小哥不在家,我就是天真他娘家人,你别玩大了收不住,小哥回来要是看见,可有你受的。”

胖子也真是闲得太无聊了,这让我很是无语。要说他不够兄弟吧,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腕上的伤,而且第一时间给我做了处理。要说他够兄弟吧,哪儿有兄弟被欺负了,他还能坐在一边看好戏的?不过胖子这一打岔,给了我足够的时间休息。我缓过一口气,重新架刀,朝黑瞎子比了个手势。

黑瞎子仍是用同一招开始进攻。我的大脑高速计算着自己的招式和黑瞎子的招式,身体的反应速度也有显著的提高。黑瞎子没有再加力,居然被我走了十五招之多。只可惜,我体力跟不上了,破绽越来越多,黑瞎子的棍子斜向下劈,直朝我的脖子而来。

就在棍子快要点到我脖子的时候,只听“铛”的一声,黑瞎子的棍子突然就歪了下来。周围忽地出现一股冰冷的杀意,转瞬即逝。我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着黑瞎子,他一脸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小哥回来啦?!”胖子大喊道:“快点,天真被欺负了,等你给他翻盘呢!”

我喘气有点急,弯腰杵着刀,冷汗顺着身体滑落,被衣服吸收掉。我缓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向后看去。

闷油瓶把鱼篓放在树根处,朝我缓缓走来,接过我手里的大白狗腿,淡淡地说:“先休息。之前没有机会,今天教你。”

我愣了好几秒,这是……闷油瓶也要来折腾我?靠,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我站在原地一边生闷气,一边后悔当初从墨脱回来怎么没狠下心来把他的腿打断。

闷油瓶似乎没注意到我的情绪,抬手一扔,大白狗腿“嗖”地飞进墙角花台,没入土里一大半,刀柄微微颤了好一阵。他从树上折了一根大拇指一般粗细、有手臂那么长的嫩枝条,连叶片都没摘,就这么拎着,又走回我身边。

等我气喘均匀了,闷油瓶侧跨一步站在我身后,把枝条塞在我手里,然后,他右手一翻就握住了我的右手,跟着整个人贴了上来。我刚出了一身的汗,按说被人贴着,只会觉得黏腻难受,但闷油瓶的体温比常人低一些,我后背传过来的是一丝温凉,反而有些舒服。

我竟然惬意地差点哼了一声!老脸顿时有点发烫,光天化日之下,这……似乎……太亲密了些……

胖子在后面吹起了口哨,黑瞎子的脸上挂了更痞的笑容,还朝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闷油瓶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包括现在,他根本没有受胖子和黑瞎子甚至是我的影响,声音平淡而沉稳:“他的棍法刚猛,你不能和他硬拼,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松肩沉肘,跟着我的力走。”

说着,闷油瓶身体动了起来,一股压力从后背传来,起于腰,上升至肩,而后带着手臂和手腕,我手里的枝条跟着这一股力画起了弧线。

闷油瓶的身体很特别,不发力的时候柔软无骨,比女人还要软上三分,可一旦发力,瞬间就能变成坚硬无比的肌肉。闷油瓶从腰腹到肩臂都紧贴着我,夏天的两层单衣很薄,闷油瓶胸腹的每一块肌理都触感分明地在我背上滑动、游移。柔软之处包裹着我,坚硬之处则是力量所及。

闷油瓶的变化,从未如此清晰地、如此直接地呈现给我。身体的知觉直接传送到大脑海绵体,脑海里的构图是闷油瓶肌理分明的线条,细腻光滑的身影……就……就是……总之!这导致我现在大脑充血,完全无法思考,整个人处在快融化的边缘,像一坨橡皮泥任闷油瓶随意揉搓摆布。

闷油瓶右手一直带着我,左手时不时调整着我的姿势。他手指碰到的任何地方,都像是被烈焰灼烧过,越发使我意识模糊。

闷油瓶显然发现了我的异常,也应该很不满意我此刻心猿意马的状态。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吴邪,别胡思乱想,闭眼,身体放松。”

我一咬牙,心想,他娘的,既然都睡过一个被窝了,还有啥好怕的,又有啥需要乱想的?等到晚上直接把人摁到床上仔细看不就行了么?!

我闭上眼睛,索性连呼吸都跟着闷油瓶的节奏,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后的感觉上,甩掉脑袋里的一切杂念。渐渐地,我似乎找到些门道,转腰带肩,让整个胳膊都像枝条一样柔软,顺着腰肩传过来的力而动。这样的确整个人都很放松,很省力,可是也没看出来有多少威力。

闷油瓶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带着我又划了两个圆。他腰肩发力,带着枝条从左上方划到右下方,这一下极快,同时伴随着枝条尖端传来的破空声,“啪”,清脆响亮。

胖子大呼:“牛逼!你们继续!”

枝条下落后,闷油瓶并没有收力,轻轻一带,枝条又划起了圆弧,毫无凝滞。

“上步。”闷油瓶右膝一提,顶着我的膝盖窝往前走了一步。我重心被带着转移到了左脚,而左腿一弯,竟然就半坐在了闷油瓶左腿上。

我险些又把持不住走了神,好在闷油瓶右手同时发力,手中枝条从右后方划向正前方,“啪”,又是一声脆响。这响声稳住了我的心神,我只觉得后颈又出了一阵冷汗。发力之后,手中的枝条继续在右前方划圆,将上一招的余势藏了起来。这股力绵延不绝,即使猛然发力,也不会突然中断。

又走了几步,划了一会儿圆弧,我大约能跟上闷油瓶的力了,他便收了势,取走我手里的枝条。我身后一空,闷油瓶已经退开一步。风吹凉了我的后背,却远不如那一丝温凉来得心安,但使我冷静下来。

(未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棍子》(接32楼)

“看着。”闷油瓶撂下两个字,就拎着枝条朝黑瞎子走过去。

“哎哟,今儿要拿我开刀了啊。等等!”说着,黑瞎子一个健步跃起跳到花台边,放下棍子,取了大白狗腿,转身上前两步,收了脸上的笑,整个人的气场突然变了。这让我回想到了刚才那一股莫名的杀意,看来那是黑瞎子面对强敌时的条件反射,并不是冲着我来的。

我琢磨着,黑瞎子在什么情况下需要换真家伙?难不成,他以前在小哥手里吃过亏?

胖子走到我身边,举着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咱要睁大眼睛好好看,这可是当今倒斗界两位一哥的较量,不仅百年难遇,而且还是为情掐架,说不定还会万古流芳。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哎嘿哎嘿哟诶!”

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胖子:“要录像就好好举着,别把你的废话录进去,到时候传我一份。”

说实在的,我也很期待。道上一直传,黑瞎子的实力几乎可以和闷油瓶媲美,但是没人真正见过黑瞎子和闷油瓶对打,这真可谓是百年奇观。黑瞎子的身法我还比较熟悉,毕竟他教过我不少。可是以前和闷油瓶一起下斗的时候,要么就是危险程度根本不够级别,要么就是闷油瓶发挥职业失踪人员特长,我们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再或者就是极为凶险的情况下,闷油瓶几乎次次一招封喉。这让我们很少有机会仔细研究闷油瓶的身法。

就这一会儿打岔的功夫,闷油瓶和黑瞎子已经短兵相接了。院子不大,不会像现在拍电视那样,飞沙走石引动天地之灵气电闪雷鸣,互相追逐再加几个五毛特技。黑瞎子和闷油瓶近身缠斗,在院中辗转腾挪,实打实地靠身法和招式对抗。黑瞎子把一柄大白狗腿挥得虎虎生风,气势汹涌,刀面折射出些许阳光,真有那种刀光剑影般的感觉。相比之下,闷油瓶就安静得多了,手中枝条绵软轻盈,与大白狗腿一触即分,却又总不离它左右,倒更像是枝条带着大白狗腿在走。

这下抱着手在旁边悠闲地看,我才发现旁观闷油瓶打架实在是一种享受,尤其是闷油瓶把黑瞎子压制得死死的,还游刃有余。其实我早就猜到闷油瓶教我的是太极,四两拨千斤比较能弥补我这半路出家的武夫在力量上的不足。我只是不敢相信他连这个也会。这与我印象里的闷油瓶有很大差距,不说别的,单是闷油瓶的黑金古刀就重得不像话,连胖子这种彪悍魁梧的体型都举不起来,那跟“轻盈”两个字根本不沾边。闷油瓶手握黑金古刀的时,甚少能有走得过他一刀的粽子或者说是人。如今这太极身法,他从没使过,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闷油瓶的身法比那些武术冠军的更加潇洒,他这身手加上一张祸害人间的脸,一夜爆红、长期霸占荧幕根本就没有悬念。我暗暗感叹,还好他是个黑户,被我藏在雨村,否则他能给我惹出一太平洋的桃花债来。

黑瞎子和闷油瓶已经拆了上百招了,我只能感觉到闷油瓶手里的树枝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枝条始终在大白狗腿三寸之内,好似粘在一起。至于闷油瓶的具体招式,我根本就看不清。看这架势,只要闷油瓶不收手,黑瞎子想撤离战圈都做不到。一根柔弱的枝条在闷油瓶手里,愣是使出了刀剑合一的效果。

两人大约又拆了一百来招才退开。黑瞎子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才重新挂起招牌痞笑道:“哑巴张,不带你这么玩赖的,你揭我短,明知道......行行,我不说了,就当你是为了哄媳妇拿我当踏脚的行了吧?”

闷油瓶看都没看他一眼,平静地回过身来,脸上竟然有了淡淡的血色,忽然就鲜活了起来。看来这项运动挺不错啊,以后可以让黑瞎子多来陪他练练。

我和胖子往他们那边走去。胖子连鼓掌带喝彩地说:“行啊小哥,深藏不露!今天为了天真,是不是把压箱底的绝活儿都拿出来了?”

闷油瓶没搭理胖子的恭维,只看着我,没说话。我尴尬地笑了笑,说:“你们两动作太快了,我只看了个大概的感觉,招式看不清。”

闷油瓶点了点头,说:“不急,以后慢慢教你。”

我心说今天闷油瓶是怎么了,突然心血来潮想找人传授一身绝学吗?怎么看我也不是那块料子去继承他的衣钵。

胖子在一旁怂恿:“天真,趁热打铁,今天先学上一两招,省得每次都被黑瞎子欺负啊。就说黑瞎子训练你时候的那个狠劲儿,啧啧,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我特别想踹胖子一脚,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哪壶不开提哪壶。再看闷油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鲜活的血色。我连忙说:“小哥,别听胖子胡诌,黑瞎子教我的时候他丫的还在躲在巴乃村子里呢,他知道个啥。”

岂料黑瞎子也来凑热闹:“大徒弟,今儿大家兴致都这么高,你可不能扫了兴啊。看招!”

他娘的,黑瞎子不分场合随意出手的毛病多半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他在新九门大会上惹了小花,这会儿又来作死。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就见明晃晃地大白狗腿又朝我劈了过来。闷油瓶拉着我的胳膊轻轻一带,避开大白狗腿的锋芒,他闪身跳到花台边,取了花台里黑瞎子扔的那根棍子,蹬脚起身,在空中一个空翻落回我身边,恰好赶上黑瞎子的第二招。他随意抬手就截止了黑瞎子的攻势,另一只手拎着棍子画了个半圆,送到我手里,他握着我的手以延绵缠丝之力就带起了棍子。

这一切都不过是两三个呼吸间完成的,我想骂黑瞎子的话还没有出口,人就已经被闷油瓶带着舞起了木棍。闷油瓶一边带着我拆黑瞎子的招,一边说:“树枝太软,你不习惯,先用棍法过渡。”


(未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棍子》(接33楼)

上挑,横扫,提收,点棍,下劈,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次棍子打到大白狗腿的时候,闷油瓶手腕的力量都轻轻一转,就卸了黑瞎子的攻势,同时压得大白狗腿偏离方向。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小时候玩磁铁,极性相同的两端靠近时有一种推力,手里的方向稍微偏一点,磁铁就会被摊开。

黑瞎子一开始还算给点面子,进攻并不快,我还能勉强跟得上闷油瓶的节奏。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感觉,黑瞎子陡然加速,大白狗腿在我眼前晃成了一片光幕,虚虚实实根本分不清楚。

靠,黑瞎子这是存心的!

小哥手腕突然加力,带着我的手从左下方往上斜挑,跟着他一推我左后腰,我就转了起来。他松开了我的手,同时整个人翻身腾空跳到我身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体旋转的力量顺势就带着手中的棍子来了一招“转身下劈”。

“啪”,棍子打到目标,“咔”地应声而断,我看着手里的半截棍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哥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已经夺过了黑瞎子手里的大白狗腿,他的声音异常冰冷:“没有下一次。”

黑瞎子两手半举着,退了一步,痞笑道:“玩玩儿而已,有你在,还能出什么岔子呀?”

“我靠!”胖子在我身后大叫,惊醒了我:“天真,你这棍子怎么能往小哥腿上招呼?!”

所以,我刚才一棍子真的打在了闷油瓶腿上?

“小哥,我……你……没事儿吧?”我简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闷油瓶转过身来,拿过我手里的半截棍子,说:“这就是蓄势而发的力,也可以很强。”

“不是,我说你的腿。”我心里酸楚难忍。闷油瓶翻身跳到我前面的速度太快了,那一瞬间,我根本无法收住攻势,但无论如何,那一棍子力量确实不小,闷油瓶可千万别被伤到筋骨。

闷油瓶摇了摇头,说:“没事。你别多想。”说完,就要往屋里走去。我看他走路姿势跟平时比没什么不一样的,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胖子凑上前来,跟我对视一眼,看着闷油瓶的背影说道:“你还真下得去手,该不会是借机报复吧?上次小哥一声不吭跑去墨脱,我可记着你说过要打断他的腿。但万一真打出个好歹,你不难受?”

这不是废话嘛,那一棍子打下去,震得我的手都麻了半天,那可是打在闷油瓶的肉上。

我心里有些愤愤然,转头拿黑瞎子撒气:“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只是想吓唬你一下的。”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想到哑巴反应这么过激,其实他不来拦我,我也不会真的把你脑袋削下来。”

不怪小花把这货赶出北京,我现在也想立刻把他撵出去。不过,黑瞎子就是这么个人,平日里他的状态只有三个字——不靠谱;可真的有事时,他又挺可靠的。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又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不会生你的气。不过,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赶紧去看看吧,这边黑瞎子交给我。”

我平复了心情,拍了胖子一下表示感谢,便走回屋里去找闷油瓶。

闷油瓶坐在床边闭目养神,听见我进来,睁开眼睛。

“别动,让我看一下你腿上的伤。”我蹲下身,卷起闷油瓶的裤脚,左膝下外侧一道深红色的印子,已经肿起一指高,带着血丝和划伤。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闷油瓶,有些无奈:“刚才我没太看清,不过,黑瞎子不会真的拿我怎么样。你何必呢?”

闷油瓶摇摇头淡然地说:“那是杀招,难免失手。”

黑瞎子不是一般人,他失手的概率可能不到万分之一。更何况,过去的十年里,我经历了无数比黑瞎子的杀招还要惊险的事情,这一点险,其实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不管怎么说,闷油瓶为了护我周全,硬挨了一棍子,我心里挺感动的。

我站起身来,说:“这里没备跌打损伤的药。我去打盆井水帮你冰一下。”

“不用。”闷油瓶忽然站起来,挡住我的去路。他离我很近,呼吸中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环住我的腰,迅速而轻柔的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以后早上陪我上山。”

(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8. 《太极》
CP:瓶邪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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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打了闷油瓶一闷棍后,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那一棍子打得狠,闷油瓶腿上的淤青愣是一个多星期才消下去。

那之后的某一天,我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闷油瓶竟然套路我。闷油瓶什么身手?海猴子被他一招秒杀,千年女鬼给他下跪,阎王见了他都要绕道。当他翻身挡下黑瞎子的杀招时,真的避不开我那一棍子吗?

之所以我会怀疑他动了点小心思,就是因为他要求我每天早起陪他上山练功。如果没有我打他那一棍子,我会不会答应?答案是:会,肯定会。闷油瓶难得有什么要求,只要他开口,我一定会答应。但是我能坚持多久?不好说。过去十年的经历透支了我这辈子所有的动力和上进心,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就越发地懒散,懒得交流,懒得思考,也忽略了身边人。闷油瓶安安静静地陪我在雨村住了这么久,似乎一切对我来说都习以为常了。我开始反思,是不是因为我表现得太平淡太懒散太不在意,他才使了苦肉计?!

结论是:闷油瓶腹黑了一次。可我竟然觉得他的腹黑那么地小心翼翼,让人有点心疼。

每次早起上山,闷油瓶都非常认真地教我打太极,从太极桩功、呼吸、步法、手势这些基本功一点点教起来。不可否认,闷油瓶当师傅绝对比黑瞎子负责,招式由简而难,讲解精准细致。有时候我很好奇,他是不是和我混熟了,所以不带面具也能随时随地开启影帝模式?还好他仍是言简意赅,而不是张秃老学究模式,否则我会怀疑那一棍子其实是敲在了他头上……

练了一个多月,进步显著,一套24式的拳法我能流畅地打下来,呼吸越来越沉稳,身体也轻松了不少,以前跟黑瞎子学的刚猛劲力也渐渐收了回来。太极养生确实适合我。闷油瓶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是想让我的身体健康起来。而藏在这个目的背后的深意,我不敢去触碰。

不过最近我有点儿懈怠了,原因有些不好说出口。闷油瓶除了做示范,或者纠正我的动作。别的,没了……

说真的,我挺怀念当时闷油瓶的“贴身”指导。我暗自以为,他会继续那么教,不料想他突然就变成了止乎礼的君子。他娘的,我要的不是这个!虽然我初入不惑之年,对绝大多数事情都没有了早年的好奇心和执着,但对闷油瓶是个例外,我对他的执念深入骨髓,而人的贪婪本性让我想得到他的一切。我琢磨了很久,要怎么暗示这个关键时候不开窍的闷油瓶子。但是一看他那股专注劲儿,我又忍心不去打断他。

又磨叽了一个多星期,我起床越来越晚。闷油瓶一贯的好脾气,倒也不催促我。这天上山,我吓一跳,怎么村里的老头儿老太太都集体往山里跑?好家伙,十几个人,站了三排,跟阅兵似的,全都盯着我们俩猛看。那场面让人有点吃不消,感觉比十几个粽子的注目还糟糕。

一位大爷走上前来,比比划划地跟我说。原来,他前些天看见我们在山上练拳,闷油瓶打得很好,还挺会教,于是一帮闲得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就约了来,也要跟着一起学。

我转头看闷油瓶,他也看着我,没什么表情,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一副任我安排的架势。

我想了想,对大爷说,我们家这孩子腼腆害羞,教不了外人,大家爬爬山伸伸腿一样能长命百岁。大爷一时语塞,完全没想到我会拒绝。我压根儿没打算等他尝试第二轮游说,拉起闷油瓶转身就走。

走到半路,我停下脚步,回身盯着闷油瓶,越看越来气。这副皮相加上绝佳的功夫和独一无二的气质,走到哪里都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我往闷油瓶身前跨了一大步,狠狠地亲了他一口,说:“你是麒麟有主的,以后不许教别人!”

“吴邪,你吃醋了。”闷油瓶淡淡地说。

靠,闷油瓶居然说话这么直接了,还是个肯定句。

我清了清嗓子,索性一次把话说全了:“不仅如此,还有,最近教学方式不好,让人提不起学习的动力,你要改进。”

闷油瓶突然散发出猎豹捕猎时的危险气息,那气势逼得我倒退了一步,靠在树上。他没有给我留任何机会,在我倒退的同时就贴了上来,不由分说,撬开我的牙关,一口气渡了过来,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我还没来得及分辨其中滋味,就被他从我肺里又抽走了一口气。来来回回好几轮,折腾得我眼冒金星,直到他放开我,我仍然惯性般地跟着刚才的频率呼吸。

闷油瓶脸上浮现一丝鲜活的颜色,气息平缓,声音依旧平淡:“吴邪,这是今天要学的基本呼吸法。”

(完)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早上好,又到周五。祝周末愉快!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9. 《欠债还钱》
CP:瓶邪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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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此篇暂不公开。

楼主:寒露飞鸿  时间:2020-09-27 08:21:06
42,43楼大家能看到吗?我就是感觉不安,问一句。
我被百度吞楼吞出心理阴影了…

楼主:寒露飞鸿

字数:31388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20-05-07 18:07:00

更新时间:2020-09-27 08:21:06

评论数:9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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