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装逼一天半
★ 汤溢泽

★上海人：吃出反胃呕吐的派头
22日早7：50，崇明区政府斜对面一个装修豪华早餐店，我提个八宝袋子进入，八宝袋装着油炸辣椒、花生米，风吹鱼、猪肉等食品，被几个先在座的帅哥、美女食客目成叫花子提着面袋子，叫花子就叫花子吧，很多叫花子比人模狗样的、外表靓丽的人干净多了，属于心理环保那种。

我要为一上午做事夯实肚子，没吃早餐的我开戒第一次在外面店子不得不点包子、饺子之类，但不要荤类的，然后把八宝袋子里的腊肉、腊鱼与酸菜、宾馆里开水煮好的鸡蛋夹在一个盘子里。这一夹好似叫花子身上掉落几百只虱子，旁边的帅哥端着早餐马上跑到另外桌子，他肯定会跑的，目测他盘里是肉包子、肉水饺，而且他很有钱，加了一碟酸萝卜、一小碟花生米、一碗豆浆，而我的是素的，还自带佐菜。这佐菜在他看来有剧毒，会空中飞夺他性命，有点凌乱了，心理上把我逼进难堪的水牢。

这帅哥吃得快，吃完就离开，我大约后他5分钟出门，看到他在车门边狂呕，白色豆浆喷在他车子后座的挡风玻璃上，然后口含着残渣，结巴咒骂着：“草，包子有毒。”“豆浆有毒。”“狗日的。”好造孽的，吃个早餐还这样折腾自己，有吃出派头、小派头，与外人隔离十万八千里的功夫，更有吃后立马呕吐的本事，真比我厉害。但愿同类事件不再发生。

★“耍”了高冷的上海少妇一把
21日下午在办理房购排队时，前面一个外貌过得去的少妇，高傲得改变性别，如同一只大公鸡头抬得老高，立在崇明岛靠海的东滩对着晨曦打鸣。听着她“阿拉”等吐语，我判断她属于市内人，而且她为了拉开与崇明岛乡下人距离，证明自己高人三等的上海市内人身份，她叽叽喳喳与他人通话：“你在哪里？我为你排队好久了。”“以前我从不来崇明的，为你买房,我才来，你可好好感谢我哈”等等，意思是崇明不入她法眼，特别用沪式普通话让周围人知道她的高贵。

昨日（23日）中午回程去虹桥高铁站，巧合得很，这个女的与我在陈家镇同乘申崇二线，她显示自己斯文华贵，慢腾腾上车，她上来时候，只有我右边一个座位了。她眉头皱了皱，好像座位上有暗钉什么的会伤害她什么，标准的高大上。普通话别扭的、只懂得几个上海词语的我如果用汉语请她坐，她或者会错以为我有何企图，至少会被刺得跳起来，说不准从车里跳入长江，但我要想做点什么，如何做呢？我没有卷发的俄罗斯人威猛，更无英美法德人鹰鼻、蓝眼珠等标识，所以学过的简单俄语、英语、法语、德语我拿出来就露馅，派不上用场。我来日语。
“美女（びじょ ）ここに座ってください。”（美女，请坐这里。）
她马上面露阳光，我右手边空位也有了很大诱惑力，像帅哥吸粉，更像仙女俘男，她连座位上灰尘也不揩拭，一屁股坐下，我感觉车子下沉一下几秒钟再恢复原态。我推算她懂日语，我日语严谨线马上被拨动，20来年没常用日语了，原来所学的丢掉不少，少说免得弄巧成拙乃至自讨没趣。
“あなたは日本人ですか。”（你是日本人？）她说。
“はい。”（是的。）
她认为自己判断没错，遇到日本真货了，侧眼向我递来羡慕、欣赏。
“日本はどこから来ましたか？”（日本哪里来的？）
“東京。”

她简直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以为自己遇到日本帝都的干货，属于特别身份的日本人，像中国乡下人遇到北京人，很是激动。前排的几个说崇明话的转脸看看我——忘记了日军二战时在崇明岛竖新镇的烧杀，有点崇拜我——又看看她，向她射出不平等待遇的微怒，乃至讨厌、势力眼光，她根本不在乎，她满脸自由主义，意思清晰表示不受他人干涉的风度。

车开动了，沙盘似乎演习着上海——东京双边友好联盟慢慢建立的喜剧。
我谨慎起见，少与其说话，我双眼瞄着窗外20米以下的建筑、宽叶香樟与其他绿化物向后飞奔，她用结巴日语介绍，我很绅士地点头，车过长江大桥，外面的风景比如入江口、水上轮船等等，她说起来就很结巴，而且要用汉语凑合，有时尴尬得红色从她左脸很厚的板结化妆品钻出来。我想她学习日语最多不会超过40课时，尤其她把请吃饭读成“米西米西 どうぞ。”标准的汉式日语，泄漏了她的底牌。这个该读成“食事をごちそうします。”至少不是中国人说的“米西米西”而是“めしめし”（汉语近似读音“咩西咩西”）。这二毛子，对我这样一个假鬼子这么热心、如此礼遇，日本人二战惨败，对战胜国之一的中国操汉语的崇明人她没好感，对英美俄人不晓得会舔脚趾不？遗憾的是我事先没为奇遇她，而把头发烫黄卷，皮肤化妆圣白，喷一身刺鼻的香味，否则我将“花生”快速读成“剥壳而吃”、把“桌子”读成“四脚落地”，她也会刮目看我？
车到终点站上海科技馆，要与这个高贵人要再见了，末了，我平静来一句：
“さようなら，哈儿。”
她点头，首肯。“嗨（はい）”说得标准、很有品味的。这个女性“哈儿”还对我这个日本人鞠躬八十度，而其他汉人在她看来好像不存在一样，傲气得目中无汉人、同胞了。其实她不适合做中国人，哪里又有汉人是同胞的这根筋？

★心仪你很久，今日要享受你（刀鱼）

15年前，与长沙一伙大佬相聚，大佬们是邀请一个少将的，叫我这个城中农民作陪，当然被安排在次要位置，次要就次要吧，承蒙大佬垂青，我还有资格亲受他们桌上风采，总比不叫我来多了吧，人要知足哦。
桌上除各色佳肴、男子汉面前暂时一瓶飞天茅台、各位喝起酒来战斗力盖过美军原子弹轰炸日军那气势外，一盘清蒸鲤鱼须很是抠住人心，当然有在位者扯到鲥鱼、河豚、刀鱼。现在鲥鱼绝迹了，河豚有毒，刀鱼价格高的吓人，据说七两一只炒到12万，我抑制自己世面知识短缺，把快惊讶得吐出的舌头拉回原位，出门时候我模糊记得那次喝掉4件飞天茅台，大家没尽意，还有空间可挖，尤其是大家目光关注最多的少将唠叨今晚继续喝，其战斗精神比中国远征军霍揆彰将军率部在云南腾冲击溃、追击日军还牛气，但我醉意中横飞鱼刀——刀鱼，反正是鱼，又像一把诱人的美丽刀。
阴差阳错，大约半年后我到长沙下河街水产品市场真的看到刀鱼。标价每斤人民币1500元，这就是当时白银价格，如果要吃刀鱼须则是黄金价了。我暗中冷气倒抽一口，这可不是刀鱼，而是断头刀、割心刀了。我当时装阔一下，还找到无隙可击的理由，道：“钱没问题，买个两三斤吧，只是这鱼不新鲜。”鱼老板喋喋不休解释他的刀鱼新鲜得很，简直会空中飞，理由有一火车皮，但我就是甩给一个不新鲜、不买的背影，其实是我舍不得花钱，寻找以后可能便宜的机会，估计鱼老板看我绝情离开，心理跑掉几只七两刀鱼。
刀鱼这把刀在心理或割、刺、撬，痒痒的，有朝一日，要吞刀鱼这把刀。

机会来了。
办完崇明岛一些事后，23日早八点，开发商派他一个司机陪同我买海鲜尤其是前一天谈论的刀鱼，司机很帅，是当地人，进入菜市场前，他给我介绍如何如何判断刀鱼新鲜的指标。
好吧我实践，我到一鱼摊，要鱼老板扒开刀鱼腮看，红色的，中，一个新鲜指标没问题。然后我右手食指揩刮放在一起的两只三两左右的鱼鳞，鱼老板惊叫：“搞不得啊。”我马上缩手，发现擦掉这两只鱼7小片鱼鳞，这7片鱼鳞如同割了鱼老板7块心头肉，老板说话有心酸味，差点流眼泪了。擦屁股圆场得我了。老板声音有玻璃破裂状说道：“鱼鳞被刮，别人就认为不新鲜了。”
“老板，不伤心，我是买刀鱼的，你说多少钱一斤？”
“一千。”
讨价还价一番，最后800元一斤成交，我除买下刮掉鱼鳞两只外，另外三两的来4只，一两的来两只。两斤共1600元。旁边的司机有点膛目结舌，
我问：“你们说刀鱼新鲜，为何不买点？”
“吃不起。”
“不可能咯，你不露财的。那你老板？”
“我看他买这刀鱼，也只是每次买两只。”
我沉默一分钟，再要鱼老板给我来16只三两重的，鱼老板如遇怪兽，司机眼神复杂了。
然后，我再买点海蟹、海虾、风斑鱼，结算完毕，鱼老板拿来两只泡沫盒子，一边放冰块，一边很神秘对我说：“老板，我这可是太湖刀的湖刀、长江的江刀。千万不要说这是海刀。”
这话说得值得怀疑，好像他卖的是野生海里的海刀一样呢。“海刀属于保护对象，一只海刀让你承受刀割般惩罚，你敢如此肆意妄为？你装什么？哄我乡下人？我又不是鱼贩子，更没有与你共谋海刀。你说了这不是海刀，我傻到用虚假货色对外炫耀害自己？”我瞟了周围，卖刀鱼的还有几家，我心想：“你敢卖，我为何不敢买？你忽悠我？就是过安检被查，这鱼没贴上身份证射频磁条识别码，现在路上这么多女人，性工作服务者与良家女人谁能分别？你装哈。”
临别，我问鱼老板，我这一档生意，纯赚5千元没。
对方很内伤道没赚钱。又哄人了，商人不赚钱叫伤害，不合格的，嘴上不赚钱绝对是赚钱，只是背后不要指着我的背部，很欣慰骂道“又宰了一头猪”就可以了。而我把手头刀鱼与15年前长沙的价格比对，赚了来回上海两次路费就可以的。开荤了又便宜何乐不为？




泡沫冰箱装海鲜大小4个行李包，我上下公交、地铁、高铁带回家，打开包装看，冰块成颗粒，所有鱼类尤其是刀鱼与入箱时候一样，来之不易的机会，刀鱼我心仪你多久，我今天好好享受你一番。
崇明熟人说只去掉刀鱼腮与内脏赃物，鱼鳞千万不能刮掉，那可是新鲜物品，好似全身是宝贝。我则予以改革，腮清洗干净，清蒸两条，怀着新鲜、新颖、好奇心几个人不三分钟吃完，互相说说自己感受，最后认知共识是还不如山里小溪泥鳅、鳝鱼炖鸡蛋加辣椒，或者湖南双峰国藩辣酱炖剁鱼头汤，与湖南清水塘里的刁子鱼差不多。也就是1.5万元从上海买回八次不如家乡泥鳅鳝鱼的顶级海鲜。
笑抽人的是我错以为海鲜肉是咸的，一只刀鱼下料去干净，没有匀腌制，等着女儿放学回家弄给她吃，结果次日就有怪味了，这刀鱼从价格上刀我一下。

★精神文明建设——上海话“渎”字入古诗等

其一
到上海就得默化一点沪域文化、海派文明，免得被视作顽固不化的落伍者。
记得本科时，我常到法律、哲学班上偷听课，一日下课课间，在北山阶梯教室二楼出门口，被学校一个政工老师拦着问话，内容是刚给我授美学课程的男老师说自由化内容没？我第一次受特工般的问话，很紧张，我结结巴巴说上课我有时不认真听讲，老师说什么，我真的没听到。政工老师好失望，而在这档口，授课的老师从我身边擦身走过。后来这个老师辞职不干了，下海上海了，五年前竟然联系上。这老师今年快70岁，满头银丝，周日（21日）下午竟然通过微信地址，他开车从市里来崇明岛看我，多年不见，热泪不禁心里流，老师真的老了。“老师你来看我，折寿我了。”
“你是个好人。”老师在我肩上重重擂一拳，很亲切。
这话内容丰富了，我如何好嘛？就是没检举老师课堂上激进言辞吗？我不是说我听课有时不认真吗？没听到什么要我如何检举？瞎说那不黑良心？哪有学生检举老师、同学的？本来上课就没认真听讲，其他时间就得恶补，那里能再去花时间检举老师呢？
与老师小酌，说不完的别后经历，鼻腔有酸意耶。
送别老师后，我私下比对当时一些积极分子，比对某些人，如果读书时候我真的像其他人检举老师、同学，利用老师，踩着别人肩膀与前途呢？我至今可少走多少弯路吧？能快速得到很多荣华富贵的，那么这样荣华富贵不是雷针扎入脑髓吗？

★精神文明建设——上海话“渎”字入古诗等
其二

房子谈好了，刀鱼也有吃的了，物质文明有点了，总得黏点上海文明，那么在上海就与复旦大学搭上一点关联，来支撑一下自己。
一个李姓师弟，岳阳人，复旦大学博导中的俊才，又挂职崇明区行政长官。这次双方匆忙，而我主要是给刀鱼安检预留40分钟，没去复旦见李师弟了，后顺利上车，车到江山站，在他微信朋友圈看到如下所示的图片：


查古籍，“渎”解释如下：
瀆 古同“窦”，洞。拼音：dú  韵部：屋
瀆〈名〉
(形声。从水,卖声。本义:水沟,水渠)同本义。又特指邑中的沟渎，沟也。一曰邑中沟。——《说文》坎为沟渎。——《易·读卦》开其渎。——《荀子·脩身》彼寻常之ň渎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索隐：“小渠也。”掌沟渎浍池之禁。——《周礼·雍氏》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韩非子·五蠹》又如：渎田(开沟渠而溉田)大川江淮河济为四渎。——《尔雅》再三渎。——《易·蒙》又如：四渎(长江、黄河、淮水、济水)

“渎”古书中没有入海口解释，而定义为江河入海口属于上海人特定做法，算创新。以此我将《松江府外戏飞鲸》修改如下如图所示，平仄音韵合标，啧啧，我也有点上海品相了。“渎”这个很具上海区域特色的词汇，如果充实汉语，进入《新华词典》词条，让大家熟悉、使用，就会有更多人具有上海味道，而我今日立在湘江西岸，觉得踏实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