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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今夕何夕(深藏不露大帅比攻x骚浪美貌小哭包受)

楼主:月落金陵曲  时间:2019-11-29 00: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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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三,清晨,楚怀璧扶棺出京。

楚怀璧的伤才刚刚有愈合之兆,浑身还是血肉模糊的,自慕云深走后,他几乎不见天日地躲在房里,晚上就在灵堂整晚守夜,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几乎是靠着一口真气勉强活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总归是想不开的。

顾言很担心他,他甚至冥冥中有种预感,楚怀璧将慕云深送回终南山后,怕是……

“楚大哥。”顾言在他临行前勉力哀求道:“我能不能与你同行,一起送大哥一程?”

楚怀璧失去温度地眼睛缓慢移向他,他那张本可以惊艳到嚣张的脸全无人色,只在恍惚中向着顾言露出一个许久未有过的熟悉微笑。

“小言,我知道你一直都竭尽全力,你很好了。但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就此别过,以后的路,就各自走吧。”

顾言愣愣地望着楚怀璧扶棺远去的身影,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他一遍遍目送这些生命中重要的人一次次决然离去。

他们似乎都有自己的方向,而顾言也要留在原地,身不由己。

他试图劝说楚怀璧想开些,但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斯人已去,生无可恋。如若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他恐怕也不会这样苦苦熬着。

说到底,他甚至有些羡慕楚怀璧的决绝。

地上的雪还未融尽,载着棺椁的车辙轧出一道道深痕,慕府华贵显赫的门楣之下挤满了一张张苍凉失措的面孔,无所适从地行着一场目送礼,这一切在风寒露重的清晨都显得那么残忍和虚幻。

天可怜见,多么惊才绝艳的人物,多么豪气干云的故事,而上苍为他们刻下的结局却偏偏刀刀见血。

楼主:月落金陵曲  时间:2019-11-29 00: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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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月落金陵曲  时间:2019-11-29 00: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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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璧扶棺走了,诺大的慕家便留给了顾言一人善后。

皇帝虽然知道一切封赏对慕家都不再有意义了,但还是依照礼制,由礼部给慕云深定了品位最高的“文正”二字,毕竟从始至终,哪怕慕靖南都有行差踏错,慕云深都是完美无缺的。

礼部鉴于慕靖南无后,在征询皇帝意见以后,特许慕云深之子慕玉楼承袭柱国公之位,岁禄永续。

果然不出慕云深临终所料,皇帝诏书刚下,金陵慕家的人便赶来了,知道府中无人作主,二话不说便要往南院闯。

顾言带人拦住了,慕家主府与金陵一支素来不睦,下面的人悲愤已久,正好一腔悲凉无处发泄,偏让金陵来的人触了霉头,个个拿出拼命的架势,金陵来人也不好硬闯,只能怒气冲冲骂下人们失了尊卑礼法。

顾言见状,出面冷言道:“各位,慕家一脉相连,何必在人尸骨未寒之时剑拔弩张,他们失了尊卑礼法,那你们还讲天地良心吗?”

金陵来的一位长辈打量顾言,见他不是下人装束,态度也颇为强横,便皱眉道:“你是何人?我慕府家事,轮得到你置喙?”

顾言被戳中软肋,狠狠捏了一下手掌,但面上装作无恙,拦住了一旁急于解释的下人,不卑不亢道:“你倒不必管我是谁。如今大爷和二爷不在了,但慕府也由不得你们胡作非为。玉楼也自有二夫人照料,只要他们在,我们慕府可就求不到你们金陵门上。”

“哼。”来人冷笑道:“莫说孤儿寡母不成气候,就那秦氏只不过是个侧室,又并非玉楼生母,如何能对其视如己出?!我们来要回玉楼,一是为了祖宗礼法,二是为了他日后前程!”

顾言便也冷笑回道:“各位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慕家蒙难之际,不见你们舍身相助,而今玉楼承袭了柱国公爵位,你们便日夜兼程不远千里赶来抢人,我说一句其心可诛,想必不为过吧?”

两边正吵着,突然不知道又从哪里杀出了一队人马,冲进院里便开始指责道:“你们四房真是目无礼法!即使收养玉楼,也该由我们二房先来,你们倒好,连三叔的意思都不过问!我看是你们自己的儿子不成器所以急疯了吧?”

顾言瞠目结舌,他想过豪门大院盘根错节,但也没想到能如此复杂,上次来的是三房长子慕云洲,听说金陵现在掌事的是三房,那看来今天来的是二房和四房,想必两家都想依靠慕玉楼的爵位给自家增光添彩,毕竟世袭的国公之位举朝也没有几个。

三方争执不休,站在最前面的一些人动起了手,推推嚷嚷打了起来,顾言趁乱让下人赶快去南院找秦思,让她先带着慕玉楼藏起来。

结果没一会儿,那人跌跌撞撞跑回来了,当着所有人面,惊慌道:“管家,顾公子,二夫人……二夫人不见了!小公子也不见了!!”

顷刻之间,吵嚷打闹都停了,鸦雀无声,顾言一头雾水地和那下人使眼色,也没见下人回应他,他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
三方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南院,几个人进了秦思屋子,出来时气急败坏道:“床榻都凉了,炭火早就燃尽了!人怕是昨天夜里就走了!”

顾言茫然地看着几个南院的下人,匪夷所思问道:“你们一直都没进过二夫人屋子吗?人呢?!小少爷呢?!”

几个下人也一脸无措道:“二夫人素来独来独往,不要人近旁伺候,有事才叫我们……这几天府里众人忙着丧仪,小少爷一直都在二夫人房里照看着……我们不知道啊!”

“奶娘呢?!奶娘哪去了?!”

顾言有些慌了,这可不像是下人编排出来的,秦思和慕玉楼真的是不见了!

“赵姨娘昨夜回家了,说是今天午时前回来……”

顾言只觉得头晕脑胀,愣了许久,眼前发黑,狠狠地砸了墙壁一下。

突然,下面金陵四房的人质问道:“你们……是合伙做戏给我们看吧?!大活人能丢了不成?!”

顾言本就又慌又急,被人一激,心中怒火已经遏制不住,只想冲上去兜胸踹他一脚,但他身份特殊,不愿再添事端,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斜眼看着众人,冷声道:“做戏?事到如今,我们有什么做戏的必要?小少爷年纪虽小,但世袭国公之位,无论任何人,不告知朝廷擅自将他带走,无异于劫质,是杀头重罪,难道你不清楚吗?!”

底下人突然沉默下来,面面相觑许久,神色颇为犹疑。

顾言头痛道:“各位,与其在这里争执不休,不如帮忙找人。但凡你们能拿出刚才的气势,怕是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顾言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开始吩咐所有下人分头行动,全城寻找秦思和慕玉楼的踪迹。

二房和四房的人试探观察许久,难免渐渐焦灼起来,也派出了几个人去四处打探消息。

慕府下人领命后便急匆匆走了,顾言感到一阵疲惫无力,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房里,看到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地躺在小床上,陆放在一旁摇着玩具逗他。

顾言一时之间脱力跪在地上,趴到床边,对着孩子和陆放,哇地一声痛哭了出来。

楼主:月落金陵曲  时间:2019-11-29 00: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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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和慕玉楼就这样消失了,慕府上下和二房四房派来的人整整找了三天三夜,连谢之寒和巡城御史林深都惊动了,几乎把京城翻了底儿朝天,也是一无所获,问遍了几个能通行的城门,没有出城记录,甚至没有人见过他们。

顾言失魂落魄地发了几天呆,寝食难安,慕云深将万贯家财和慕玉楼托付给了他,而他竟然把慕家主府名义上唯一的后继人给丢了。

他有些不明白,秦思何至于如此,哪怕她不放心顾言照顾慕玉楼,也都可以商量,只要是为了孩子好,顾言什么都能答应她,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把孩子拐走呢?

二房和四房的人扑了一场空,一开始还怀疑是慕府的人做戏欺瞒他们,后来看着全府上下焦头烂额,甚至惊动了兵部和巡城御史,才意识到慕玉楼是真的不见了,他们也派人四方打探,在京城逗留了十几天,消息全无,这下心也凉了,灰溜溜地回了金陵。

顾言听说过秦思的本事,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曾孤身一人独行万里寻玄德天师,他知道十有八九孩子是找不回来了,但也总觉得秦思不会亏待慕玉楼,只是担心没了慕府庇佑,慕玉楼在外会吃苦受罪。

顾言拜托了谢之寒和宁思远继续暗中寻找秦思和慕玉楼,他自己也要抽身安排慕府上下百余人的善后之事了。
连一年的光景都不足,胡汐月难产而死,林想容被灌了哑药赶出慕府,慕靖南战死沙场,慕云深油尽灯枯,秦思携慕玉楼销声匿迹,偌大一个慕府,事到如今,竟然连一个主子都没有了。

顾言不愿多生是非,他准备遵照慕云深的安排,离开京城,回家乡抚养儿子平安成人。

他不愿意让慕府荒废,但是却难以再养那么多闲人了。

他和管家按照家丁奴仆的名录商量许久,最后决定凡是慕云深和慕靖南的近侍、家中世代在慕府为奴的、进府超过五年年龄超过四十五的,只要他们愿意,依然可以留在慕府,虽然不似往日背靠大树,但总少不了吃住工钱,而那些不符合条件的和自愿想离开的,也会给一笔不菲的遣散费。

顾言给了他们三天时间考虑,以十一月二十六为限,最后慕家家丁奴仆合计一百二十二人,留下四十人,其余人等五日内遣散干净,移出慕府。

这几日来,慕府上下尽是一片凄风苦雨之象,那些不符合要求的家丁奴仆每天都来管家和顾言面前哭诉,毕竟慕家一贯是名声大待遇好家务事还少,在京城新换个主子可就是吉凶难测了。

顾言不管他们说的如何悲情动人,终究是狠下了心,发了遣散费好言安慰了一番便让他们离开了。

多数下人遣散以后,顾言就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多留了,外人不清楚他的身份和他的孩子,那些下人却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们在府里时规矩森严不敢乱说,而现在免不了有人将这些豪门秘事传得沸沸扬扬,他只能尽早离京。

楼主:月落金陵曲  时间:2019-11-29 00: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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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放忙着整点行装,顾言将慕云深留下的家产细细清点了一遍,他将多数房契地契转交给了管家,叮嘱道:“这些庄园铺面和田地,收租时间您比我熟悉,往后您照常派人收租供养府里几十口人。但是如今慕府落败了,这些租户,尤其是那些有些财势的免不了要拖欠租金,甚至起侵吞之意,如果有人不配合,你也不要争执,回来找宁思远将军,让他派人与你同去,这样有几回他们便长记性了。”

顾言边说边走了几步,坐到了门槛上,合住了大氅,抬眼打量着院子里的景色。

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园圃的花早谢了,只露出一层深棕色的土壤,架子上爬的藤蔓也都枯了,松树和竹子发出一种苍凉的绿色来,墙角的雪没融透,结了冰棱冰块,看着便觉得寒凉,和四月份慕靖南出征前的光景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了。

“六叔,你在慕府快三十年了,从慕谦将军伺候到他们兄弟两个,你对这里的感情,想必比我深太多了。虽然……”

顾言梗了一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勉强笑道:“虽然人都不在了,可还是要照料好这里,就像……他们还在一样。”

顾言转身指着门口一个箱子道:“这里面有一千两现银和两千两银票,您先留着,上两道锁,您和账房一道看管,府里有什么事,拿这个应急。现在还有四十口人,虽不多,但也不少了,没了主子,人多口杂,往后的事还多,但凡有人有了异心,千万别犹豫,遣走了。”

管家这些日子来也是饱受打击,头发白了,面色憔悴,他与顾言四目相对,摇头道:“公子,你就放心吧,但凡我还活着,就一定会看好这个家。钱就不必了,账房上剩下的钱和您上次遣散下人没用完的银子还有,足够应付些日子了,何况还能按期收租。这些日子您遣散下人就花了五六千两,您带着孩子离京,总要有安身立命的本钱,您都留着吧。”

顾言决意道:“您收着。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慕府一呼百应,做什么都轻而易举,如今怕是处处都要钱,更免不了要同巡城的、府衙的和周围那些大户人家打点好关系,以前是他们追在慕府屁股后头,如今怕是要我们逢年过节主动登门了。花钱的事情少不了,这些钱你先收着,往后每半年我还会往荣昌票号存一笔钱,到时会修书告知你。”

“哎……”管家神色间流露出不舍之色:“公子,你以后……就不回来了吗?”

顾言沉默片刻,摇头道:“慕家失势,又遣散了众人,以后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怕是要传得沸沸扬扬。你也知道,我,还有孩子,不方便留在此处了。”

楼主:月落金陵曲  时间:2019-11-29 00: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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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管家,顾言转身回了内室,陆放在收拾行李,他便抱起孩子哄了起来,转眼间孩子都快半岁了,他很少哭,有时会咿咿呀呀哼一些似是而非的字,多数时候就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四处望。

顾言戳了戳他的脸蛋,叹气道:“这是在这里最后一天了,你再看看吧,往后,就回不来了……”

陆放收拾得当,走过来捏着一个信封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从你衣服里掉出了一个信封,我没拆。”

顾言接过来,片刻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道:“这是从肃州回来薛穆给我的,说是江南江北四家最大的票号一万两银票,我还说放哪了呢……”

顾言把孩子放在床上,接过信封拆开,倒出了厚厚一叠银票的,最上面还垫着一张信纸。

顾言有些犹疑地展开信纸,蓦地愣住了。

是慕靖南的字,而他时至今日才看到。

“小言:

我自小家风甚严,十四岁开始就在刀光剑影和尔虞我诈中度过,和你在江城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第一次发现,哪怕我一无所有,卸下荣耀,仍有人会真心待我。

江城不告而别,是我告诉自己,梦该醒了,我得做回慕靖南。

你我重逢之时,我故作冷漠,是因为我害怕,我只做赵武一载,却做了二十三年的慕靖南,慕靖南的人生太沉重,我不能也不敢让你参与。

他们都说我战无不胜,像当初赞誉我爷爷那样,但我知道,世上没有战神,只有生死置之度外的普通人。

我习惯了冷漠,因为我知道,我是属于战场的,出生入死,不问凶吉,多余的感情和羁绊只会在死亡来临那天害人害己。

人间情爱,半点不由人。我至今不知道,我按耐不住一己私欲重新拥你入怀究竟是对是错,我给你短暂的快乐,却几近害你一生。

你那里有我想要的一切,但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真的是赵武就好了,我们所求,不过是一点简单纯粹的快乐。

但是很可惜,事到如今,我依然要做慕靖南,也只能选择慕靖南的结局。

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下辈子我做赵武,我去找你。”

顾言的泪水脱眶而出,在他未反应过来之时,就沾湿了薄薄的信纸,顾言恍然清醒,手忙脚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慌张擦干纸上的痕迹,抽噎着将信纸收好放在胸前。

孩子在身边蹬腿轻轻地踢着他,抬起手指来茫然地指着顾言,顾言将他抱起来,眼泪失控地落在孩子背颈上。

孩子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小手擦着顾言的脸颊,小孩子对这世间尚无意识,但似乎生来就能理解悲喜。

这寥寥几行的信写就于烽烟战火之中,写就于生离死别之际,是慕靖南一生未曾表白的心迹。

顾言又想起了在肃州的日子,那时虽然条件艰苦,但他却很感谢上天,终于又给了他一段难得的好光景,但他不曾想,那竟然就是他的全部了。

他一生的快乐,至此戛然而止。

从今往后,只有黑夜里漫长的孤寂和锥心的痛苦。

他一直不能理解,爱意到底有没有尽头,它像杯中酒,满了还能溢出来,不死不休。

他是真的爱慕靖南,胜过爱这世界的一切,胜过爱自己的命。

可是他的命没了,他的世界也倾覆了,但他却还不能死。

他必须要活着,硬生生地忍着、活着。

因为他还有他们的儿子,尽管慕靖南至死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楼主:月落金陵曲  时间:2019-11-29 00: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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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五,是顾言十九岁生辰,顾言母亲是腊月去世的,自那以后顾言就再没有庆祝生辰了。

顾言已经决定次日离京了,这是他十九岁的第一天,也是他在慕府的最后一天。

他还是没告诉旁人自己的生辰,只是摆了几桌辞行的筵席,让府里众人聚在一起不分尊卑,最后吃了一顿饭。

筵席散去,不少人都趁着醉意尽情歌哭,这些日子以来措手不及的变故让每个人都感到了前途未卜地茫然,谁都不知道这个家将来会怎样。

顾言在慕家祠堂憧憧的灯火里坐了一晚上。

腊月初六辰时,马车如约停到了慕府门前,陆放抱着孩子,几个下人帮着将行李提到车上,几乎所有下人都围在门口,目露不舍地送别顾言。

顾言握紧手炉,叹了口气,留在慕府这些人,都是些亲近忠仆,他几乎全都能叫上名字了,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舍,而这些下人想必更加担心,慕府一个主子都没了,往后的路又该何去何从?

管家将一个食盒递进马车,叮嘱顾言道:“公子,这是厨房昨夜做的一些糕点熟食,你们留着路上吃,最下面一层有些米糊和羊奶,拿热水烫过给孩子喝。”

顾言谢了管家好意,握住他粗糙的手掌道:“六叔,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要注意身体,慕府这些人,往后还得靠着你。以后遇到难事了,千万别自己扛,一定要及时给我写信,但凡我顾言还活着,慕府的事就是我的事。”

六叔眼眶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抽出手掌,挥手道:“公子快走吧,晚了出城要排队了,晚上找个驿馆好好歇息,千万别赶夜路。”

顾言点了点头,抬眼看向门口众人,静默许久,弯腰抱拳向大家端端正正行李,郑重道:“我走后,慕府就全倚靠大家了,往后还请大家戮力同心,顾言决不亏待你们。”

顾言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鞭子,马车便绝尘而去,顾言掀开帘子朝后望,慕府众人还在门口张望着,“敕建将军府”五个鎏金大字依旧高悬门楣之上,冬日的清晨给它罩上了一层清冷的薄雾。

他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寻慕靖南,在远处偷偷仰望那恢弘府邸、高大门楣时的心境,只觉得恍如隔世。

曾经叱咤风云的慕家兄弟走了,世代荣华的慕府败了,他屈指可数的朋友裴书锦和楚怀璧也不知所踪了。

十九岁的顾言与显赫巍然的将军府背道而驰,转身回望,生生死死,一无所有。

只余一城寒风,满地枯叶。

人生凄凉如此,不堪回首。

楼主:月落金陵曲  时间:2019-11-29 00:50:54
我又来啦~~虽然更得慢了一些,但不会弃坑的,请大家继续支持~

楼主:月落金陵曲

字数:214814

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7-03-01 05:08:00

更新时间:2019-11-29 00:50:54

评论数:263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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