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二节 段钰华的面试
01
向段飞燕表白回到宿舍后，秦晋之总觉得还要再做点什么，能让段飞燕对自己念念不忘。虽然送了项链，但只要段飞燕收起来就达不到效果。有了！学网上的做法，写一首藏头诗。说写就写，秦晋之忙拿出本子在上面写着改着，既要表明自己的心意，还要暗示段飞燕不要纠结与荷尔蒙的关系。半个小时后，藏头诗作好了。
段情往事堪回首，
飞絮落花难留手。
燕上枝头唱新春，
我欲轻闻花一朵。
爱如江河奔腾涌，
你在江边红似火。
写完后，秦晋之默念了好几遍，估摸着段飞燕看完后会有点感觉。接着便给段飞燕发过去了，意料之中，没收到段飞燕的回复。
无论如何，表白了，小礼物也送了，藏头诗也作了，秦晋之这一瞬间感觉浑身轻松，就算没有结果，自己也不会后悔。
接下来的日子，秦晋之就一头扎在准备期末考试上，虽然自己决定学营销，但也不愿意期末考试有科目挂科。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学期的最后一天，上午考完试后，下午就算是正式放假了。秦晋之正想着郑江平怎么还不发微信告诉自己面试安排时，郑江平的微信就来了，“晋之同学，面试的时间已经确定，大后天下午。把你身份证号发给我，我帮你订机票，不要客气，这是学院的规定”。
秦晋之连忙回复收到，并把自己的身份证号发了过去。
大后天中午，郑江平和秦晋之下了飞机后，坐上慧商学院接机的轿车便直奔学院而去。
慧商学院位于寸土寸金的燕京二环。因为刻意的低调，学院的大门是普通的铁栅栏门，大门两侧是木制的对联，上联“慧悟在心，难得知行合一”，下联“商成于信，简单是过相随”。
（未完待续）

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二节 段钰华的面试
02（书接上回）
秦晋之等人下车过了安检后，车子便进入大门继续往里开去。学院内又是另一番景象。河水潺潺，青草茵茵，绿植密布，小路清幽，还有两三个亭子点缀其中。学院内的数个建筑，并不高大也不宏伟，从外面看去你能一眼看出这些建筑有些年头了。如果你问秦晋之对慧商学院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他会告诉你，慧商学院更像是一个公园，环境优美，静谧怡人。
秦晋之坐在车里看着学院内的风景，心中却暗自诧异自己竟然对面试一点都不紧张，越临近面试心里越平静。
过了一会，汽车在一个三层楼的建筑前停了下来。两人下车后，郑江平告诉秦晋之这是学院的办公楼。说完，郑江平便领着秦晋之来到二楼段钰华的办公室门口。
“咚咚。”郑江平敲了敲门。
“请进。”段钰华的声音在里面应道。
郑江平推开门后，秦晋之便看到了慧商学院的学生办主任段钰华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些文件。
“老师，我带秦晋之过来面试了。”郑江平先开口道。
“哦，你们来啦。”说完这句，段钰华向郑江平使了个眼色。
郑江平知道段钰华是让自己在外面等着，便对秦晋之说道：“秦晋之，这是学院的学生办段主任，他单独给你面试，我在外面等着。不用紧张，正常发挥。”说完给秦晋之一个鼓励的眼神，便转身出去，悄悄地把办公室门关上。
段钰华没有着急说话，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这是他面试的第一个内容——试探面试者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如果秦晋之就一直站在那边等着自己开口，那面试就结束了，一个缺乏应变能力和主动沟通能力的人，在他看来是做不好营销的。
秦晋之站在办公室内几次欲言又止，他怕打扰段钰华的工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约定面试的两点还有2分钟。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段钰华仍低着头看着资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秦晋之决定不再等了，他开口道：“段主任，您好。我是今天来面试的秦晋之。郑老师告诉我是下午两点的面试，刚才看您在看资料没好意思打扰。”
段钰华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小家伙，让老夫等这么久，原来是等着拿时间当理由。他点点头，站起身来，指了指沙发，说道：“坐下来说。”自己也跟着坐了过去。
“你的基本情况郑江平都告诉我了，今天的面试也是对你再当面做个了解。郑江平有没有给你介绍学院的一些基本情况？”段钰华问道。
“郑老师没有跟我说太多，就是告诉我咱们学院的学习侧重实践，并且学院会给学生机会去一些企业任职或者投资学生的创业项目。总之，学院很厉害。”秦晋之认真答道，最后还不忘恭维一下慧商学院。
“嗯嗯，知道了。郑江平的课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特别好，不局限于书中的内容，总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给我们启发，还教我们如何看书，如何学营销。真的是受益匪浅。”
“郑江平讲课的内容中，给你印象最深的是哪句话？”
这个问题对秦晋之而言并不难，因为郑江平有一句话他一直都记着，“郑老师说的这一句，‘学习哲学悟道的前提是看透人性，学习营销看透的是认知。’，我印象最深。”他接着补充道：“这学期郑老师给我们讲了营销的概念、获取营销洞见、认知顾客，还有市场细分这些内容。我觉得每一个内容都离不开认知。如何认知这四个内容，就决定了如何理解和运用。”
段钰华显然对秦晋之的回答很满意，他将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身体往后仰了一些靠在沙发上。
“嗯。说的不错。说到市场细分的认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从市场细分的角度分析，你认为香烟的市场还存在什么样的机会？给你两分钟时间思考下。”段钰华这是要了解秦晋之在紧张环境下的思维水准。
只有两分钟的时间？香烟？我不抽烟啊。幸好自己因为父亲和一些同学抽烟，还了解那么一点点。秦晋之心里有点无语。来不及吐槽了，想想想！
年龄？老人！老人的香烟应该区别于年轻人的，什么尼古丁焦油之类的物质应该更低。
性别？细的烟好像男女都抽啊。口味上更丰富？香烟的颜色除了白色外，可以再增加其他女性颜色，比如粉色。
情感？没有！
技术？不了解啊。
价格？香烟的价格已经很全了。
其他属性？不知道啊。品牌？没有头绪啊。
段钰华看了看时间，说道：“好了，时间到了，说说吧。”
秦晋之放慢语速，一边说一边斟酌，说道：“我想到了两个，第一个是针对年纪大的人研制的香烟，这个烟的尼古丁和焦油等有害物质含量低，但又不是那种细细的烟，我估计年纪大的人是不会抽细烟的。”
段钰华打断了秦晋之，说道：“现在有些牌子的香烟里就有这样的产品。”
秦晋之并没有慌乱，他解释道：“但这些牌子这些烟并没有明确是针对年纪大的人，当然我觉得产品外观上也要有区分，比如烟嘴。同时营销推广的人群不直接针对年纪大的人，而是针对年轻人，引导他们给长辈送礼买烟的时候选择这种烟。”
段钰华不置可否，示意秦晋之继续。
秦晋之接着说道：“我想到的第二种机会是女性烟。虽然现在有很多品牌都有细烟，但几乎没有专门针对女性的香烟。我认为在香烟的烟纸颜色上用上女性喜欢的颜色，如粉色，再开发一些女性喜欢的味道，如水果味什么的，就能够在产品上有所区分男性烟。”
段钰华点了点头，在两分钟内能想到这两个机会，还算不错。他接着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最喜欢的品牌是什么？原因是什么？”这个问题是要看看秦晋之的营销审美水准。
最喜欢的品牌？这个问题从来没想过啊。苹果？英特尔？腾讯？阿里？京东？滴滴？可口可乐？百度？沃尔玛？这些虽然都是知名品牌，但也谈不上最喜欢啊。要不，这里面随便挑一个中国品牌说？兴许能够投其所好？秦晋之想起郑江平跟他说过面试的时候一定要诚实。如果自己说一个品牌出来，段主任再追着问这个品牌的一些事情自己答不上来不就露馅了。
在这一瞬间，秦晋之的大脑快速运转着，最终他决定选择诚实，答道：“段主任，您刚才问我这个问题，我仔细想了想，没觉得哪个品牌是自己最喜欢的。当然，如果乔布斯还在，我可能会选择苹果，因为那时候苹果每一个产品问世都会带来惊喜。”
秦晋之的回答倒是让段钰华有点意外，还从来没有哪个面试的学生会直接回答没有最喜欢的品牌。小家伙，有点意思。
这几个问题下来，段钰华对秦晋之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对秦晋之说：“好了，我的面试就这些了。你去叫郑江平进来。”
秦晋之赶紧站起身去开门。郑江平正在办公室门口来回晃悠呢，听到开门声连忙走过去。进了办公室后，郑江平站着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段钰华。段钰华笑了笑，说道：“我现在给冯院长打电话，看他现在有没有时间。秦晋之得过了冯院长这一关才算面试通过。”
看来段主任的面试通过了！秦晋之和郑江平对望一眼，进入学院已经成功一半！

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三节 院长的面试
01
段钰华拨通了冯涛院长办公室的电话，轻声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对郑江平和秦晋之说道：“冯院长刚接待完两个客人，你们现在可以上楼去他办公室。”
郑江平和秦晋之连忙答应，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到了楼梯口，郑江平便看到了学院对外联络处主任唐铭正带着两个客人下楼，他连忙跟唐铭打了声招呼，“唐主任好。”
唐铭看是郑江平，旁边还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便估摸着是上楼找冯涛院长面试的，笑着说道：“哦，江平回来啦。是找冯院长吗？他在办公室呢。我送两位客人下楼。”
“好的，唐主任。您先忙。”郑江平赶忙回应。
趁郑江平和唐铭说话的功夫，秦晋之在旁边打量着冯涛院长的两个客人。一个客人大约五六十岁，浓眉大眼、表情冷峻，眉宇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虽然天气酷热，这人却穿着质地很好的西装套服，里面是白色衬衫配着金色领带。另外一个客人，则是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年轻人，平头短发，脸部棱角分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帅哥。虽然这个年轻人嘴角一直在微笑，但秦晋之从他的眼神里能感觉到那种高傲和不屑。
后来秦晋之才知道原来这年长的客人是蓝氏家族的首领之一蓝傲天，而那个年轻的客人，则是自己未来几年的噩梦——蓝氏家族的后起之秀蓝玉。
很快，唐铭就带着两个客人下楼了，郑江平和秦晋之则来到三楼冯涛院长的办公室门口。上楼的时候，秦晋之能感觉到郑江平没有在段钰华那里时放松，有那么一点紧张。
“咚咚”郑江平小心翼翼地敲门。
“请进！”冯涛在里面答道。
郑江平轻轻推开门，带着秦晋之走进了冯涛的办公室。由于客人刚走，冯涛还坐在办公室中间的沙发上。他知道是郑江平带着学生面试来了，用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说道：“都别站着，坐到这来。”
两人坐下后，郑江平简单介绍了下情况：“院长，这是秦晋之，今天过来面试。我们刚从段主任那边过来。”
“院长，您好。”秦晋之抓着这个机会向冯涛打了声招呼。冯涛微笑着点了点头。
“院长，您看我要不要出去等？”郑江平问道。
“不用，没那么正式，就是闲聊几句”冯涛笑呵呵地答道。
嘿嘿，原来冯涛院长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嘛，不知道郑老师为什么要紧张。

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三节 院长的面试
02
蓝玉就是蓝氏家族安排到慧商学院的学生，是慧商学院和蓝氏家族五年赌约的参赛选手。冯涛因为刚见过蓝玉，心中便暗自拿秦晋之和蓝玉做比较。
跟郑江平说话的功夫，冯涛很快地打量了下秦晋之的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剑眉上挑、双眼有神；鼻梁挺拔、人中细深；脸颊有肉、嘴红唇厚。这些地方还算不错，山根、眉尾则略有瑕疵，但大体面相还算可以。所谓“相由心生”，从面相来看，秦晋之仁义敦厚、聪明灵秀，但干练决断稍显不足，这一点正是跟蓝玉最大的不同。干练决断可以通过后天的历练逐渐形成，如果秦晋之成长的速度足够快，倒是可以与蓝玉一战。
“秦晋之，你每一节课的作业段主任都会打印出来给我看，小伙子作业完成的不错，还是很有悟性的。”冯涛说道。
冯涛的话，秦晋之听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郑江平却很意外，他从没听段钰华说起过冯涛看过秦晋之的作业。就他所知，以往冯涛是不会亲自过目这些面试者的作业的，判断面试者营销方面的悟性都是由段钰华直接把关。是因为秦晋之的作业完成的太好，段钰华推荐给冯涛看的？还是因为蓝氏家族的赌约，冯涛决定亲自把关？郑江平当然不得而知，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冯涛和段钰华对秦晋之的作业还是满意的。
就在郑江平左思右想的时候，冯涛继续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这学期最后还有市场细分的作业，可是我和段主任还没看到。”说完，冯涛两眼盯着郑江平。
郑江平立刻感觉冯涛的眼神从刚才的温和如风一下子凌厉的像一把刀，他不由得心脏猛的一缩，额头上逐渐渗出了汗。想解释可是又没办法解释，的确是自己疏忽了，秦晋之确定面试资格后他就擅作主张没发作业。可是以前也没这样追着要学生的作业啊。郑江平嚅了嚅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秦晋之在旁边见郑江平犯难，连忙说道：“院长，郑老师对我们的作业要求很高。一定是因为我的作业郑老师觉得完成的不够好，所以没发给段主任。”
听了秦晋之的解释，冯涛心中暗自点头，自己故意发难，就是想看看秦晋之会有什么反应。红氏家族最近在想尽办法拉拢学院的师生，而最容易被拉拢的就是刚加入的新生。如果秦晋之刚才只是在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他可能不再考虑让秦晋之进入学院。毕竟如果发生一个被红氏家族拉拢的学生代表学院参加与蓝氏家族的比赛这样的局面，那真的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幸好，秦晋之刚才主动帮郑江平解围，这说明这个学生是一个仁义、有担当、对自己老师忠诚的年轻人。
“嗯。郑江平，不管学生作业完成的好坏都要发过来嘛，记着晚上前发给我。”冯涛语气和蔼地对郑江平说道。
“收到！”郑江平心中立刻感到卸下石头般的轻松，轻快地答道，对秦晋之自然是心存感激。
冯涛将双眼挪到秦晋之身上，问道：“秦晋之，在你的作业中有一些你自己想到的创新项目，这些当中你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院长，我需要想一下。”
“嗯，当然可以。”
秦晋之飞速地回想着自己作业中的创新项目。在“获取营销洞见”的作业中，洞见算盘有预防老年痴呆和寓意招财的潜在需求，有提醒更换功能的牙刷，有轻智能的情侣服，有校园宠物寄养，有老年人的网络游戏，还有针对年轻人总用耳机的现象，衍生预防和保护听力的产品；在“认知顾客”中的作业中，没有提到创新项目，是写给江小白的一封信，还有老年网络游戏的广告剧本；在“市场细分”的作业中，在饮料行业有针对老人的“养生一品”和针对女性的纤细包装的设想，还有理发店和外卖行业市场细分后的创新。
最喜欢哪一个？秦晋之不禁思考如何评价一个项目的好坏，除了商业利益之外，他凭自己的直觉认为还需要考虑一个因素——社会价值。基于这个因素，他认为最喜欢的项目并不是老年网络游戏，也不是“小护士”外卖，更不是其他项目，而是预防和保护年轻人听力的项目。
于是，他回答道：“院长，我认为自己最喜欢的项目是预防和保护年轻人听力的项目，虽然我现在并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产品或服务来预防和保护听力。但我觉得这是其中最有社会价值的项目。”
冯涛听完眼前一亮，从项目前景来看，老年人网络游戏的商业价值无疑是其中最清晰也最突出的。他原以为秦晋之会选择这个项目，但秦晋之的答案，让他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胸襟和格局。社会价值，是很多企业容易忽视的内容，但它却是决定一个企业能够经营多久的因素之一。没想到，秦晋之现在已有了这样的觉悟。
“嗯。”冯涛并没有对秦晋之的回答直接作出评价，他继续问道：“自信、乐观、坚韧这三种性格中，你认为哪种性格最重要？”
“坚韧。”秦晋之思索片刻后答道。他继续补充道：“自信和乐观当然也很重要，但我认为自信和乐观在现实不断打击下，终会千疮百孔。唯有坚韧意志，才能让自己不会倒下。”
冯涛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坚韧，是的，现在慧商学院需要的并不是自信也不是乐观，而是坚韧！面试就到这里吧。
冯涛对秦晋之是满意的——面相仁义敦厚而不失伶俐，为人有担当则能忠诚，看事情有胸襟和格局，能够坚韧、做事才能坚定长远。如果能再历练出干练决断的风格，未来可期。
“秦晋之，面试就到这里吧。欢迎加入慧商学院。”冯涛微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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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三节 院长的面试
02
蓝玉就是蓝氏家族安排到慧商学院的学生，是慧商学院和蓝氏家族五年赌约的参赛选手。冯涛因刚见过蓝玉，心中便暗自拿秦晋之和蓝玉做比较。
跟郑江平说话的功夫，冯涛很快地打量了下秦晋之的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剑眉上挑、双眼有神；鼻梁挺拔、人中细深；脸颊有肉、嘴红唇厚。这些地方还算不错，山根、眉尾则略有瑕疵，但大体面相还算可以。所谓“相由心生”，从面相来看，秦晋之仁义敦厚、聪明灵秀，但干练决断稍显不足，这一点正是跟蓝玉最大的不同。一时之间，心中便有了计较。
冯涛挪了下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开口说道：“秦晋之，你的情况段主任都跟我说过，还有你每次的作业段主任也都会打印出来给我看，对于一个大一的学生又是刚学营销，你的作业完成的还算马马虎虎。只是你的年纪还太小，刚过20周岁吧。”
秦晋之嘴上答道：“是。”心中却是咯噔一下，这是觉得自己年纪太小嘛？
郑江平在旁边也是一愣，段主任从没对自己说过学生的年龄有要求啊，还一再跟自己强调要有破格识人的魄力，为何冯院长会觉得秦晋之年龄太小？现在自己院长面前替秦晋之说话还不是时候，只会事与其反。郑江平寻思片刻，打定主意还是先不说话。
见秦晋之回答完“是”后没再说话，冯涛又继续说道：“20岁是一个人成熟的开始，接着的三四年则会随着对人生的感悟和思考，逐渐形成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从而影响一生。就这几年时间，真的是一年一个样。20岁和22岁相比，虽然年龄只相差了2岁，但成熟度却有很大的区别。慧商学院，是对营销人才最大程度的培养，强调悟性、创新、品德，但学生是否成熟同样很重要。因为我们的学生会有很多的机会要去实践，或在企业历练，或开始项目创业，这些都需要成熟的心智去完成。我们不希望把时间花在一个还很稚嫩的年轻人身上。”说完，冯涛将身子往后一仰，眼睛直视着秦晋之。
郑江平在旁边是越听越着急，这是要拒绝了？心中急速地措着辞，想着一会怎么给秦晋之说说情，毕竟秦晋之是个好苗子啊。
秦晋之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没想到院长的面试竟然是一上来就以年龄小为理由拒绝。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冯涛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好整以暇地喝起了水。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片刻后，秦晋之反应过来必须要替自己解围，否则一切就都泡汤了。年龄小？年龄小？有了！
秦晋之双眼迎着冯涛幽深而又凌厉的目光，张嘴说道：“院长，我想说一说我的偶像。”
听完秦晋之这句话，郑江平一脸懵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偶像啊。冯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秦晋之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虽然我现在刚20岁，但我跟其他同龄人不一样，我的偶像不是什么明星，而是梁启超先生。梁启超先生18岁中举，22岁变与康有为一起发动了著名的‘公车上书’，22岁的他已经是当时维新运动的领袖人物。23岁，他便主持笔政《时务报》。25岁，他和康有为一起开始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政治改革‘百日维新’。院长，我想说的是，年龄的大小固然可以代表一个人的成熟度，但我认为22岁的梁启超已经远超同龄人，也包括比他年长的人。”
秦晋之一口气说完后，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冯涛。
郑江平听完后眼前一亮，秦晋之这小子这番话说的好，有戏！
冯涛嘴角的笑容一闪而过，点了点头，说道：“梁任公确实是那个时代的大才。可惜他的一生都是被历史所左右，而不能改变历史。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将他作为自己的偶像呢？”
“我之所以崇拜梁启超先生，最大的原因是他的胸襟和格局。梁启超先生20多岁就以闻名天下，但他并没有安于一己之利，而是心怀天下。虽然就如您刚才所言，究其一生，都是在被历史左右——戊戌变法失败后，他支持过袁世凯，袁世凯倒台后他又支持段祺瑞，其政治理念终究没有实现，但他如此奔波曲折，皆是为心中的国泰民安。”秦晋之答道。
冯涛点了点头，说道：“在那个时代的有志青年多是这样。”
秦晋之继续说道：“此外，梁启超学术渊博，在哲学、文学、史学、经学、法学、伦理学、宗教学等领域，均有建树。同时，他笔耕不辍，一生著书1000多万余字。胸襟、坚韧、学识、勤奋，所以我崇拜梁启超先生。”
听着秦晋之的侃侃而言，冯涛心中对他的好感逐渐增加，崇拜有胸襟、性格坚韧、有学识和勤奋的人，说明希望自己有胸襟、性格坚韧、有学识和勤奋。他笑道：“好了，年龄的问题我们就到此为止。搬出梁启超来说服我，我焉能不从啊。哈哈。”
秦晋之还沉浸在刚才自己慷慨激昂的答辩中，听完冯涛的话心中长舒一口气。
冯涛继续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这学期最后还有市场细分的作业，可是我和段主任还没看到。”说完，冯涛转过头去两眼盯着郑江平。
郑江平立刻感觉冯涛的眼神像一把刀射了过来，他不由得心脏猛的一缩，额头上逐渐渗出了汗。想解释可是又没办法解释，的确是自己疏忽了，秦晋之确定面试资格后他就擅作主张没发作业。可是以前也没这样追着要学生的作业啊。郑江平嚅了嚅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秦晋之在旁边见郑江平犯难，连忙说道：“院长，郑老师对我们的作业要求很高。一定是因为我的作业郑老师觉得完成的不够好，所以没发给段主任。”
听了秦晋之的解释，冯涛心中暗自点头，自己故意发难，也是想看看秦晋之会有什么反应。红氏家族最近在想尽办法拉拢学院的师生，而最容易被拉拢的就是刚加入的新生。如果秦晋之刚才只是在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他可能还要再考虑考虑是否让秦晋之进入学院。毕竟如果发生一个被红氏家族拉拢的学生代表学院参加与蓝氏家族的比赛这样的局面，那真的就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幸好，秦晋之刚才主动帮郑江平解围，这说明他是一个仁义、有担当、对自己老师忠诚的年轻人。
“嗯。郑江平，不管学生作业完成的好坏都要发过来嘛，记着晚上前发给我。”冯涛语气和蔼地对郑江平说道。
“收到！”郑江平心中立刻感到卸下石头般的轻松，轻快地答道，对秦晋之自然是心存感激。
冯涛对秦晋之是满意的——面相仁义敦厚而不失伶俐，临危而不乱分寸，为人有担当则能忠诚，看重胸襟和格局，能够坚韧、做事才能坚定长远。如果能再历练出干练决断的风格，未来可期。
“秦晋之，面试就到这里吧。欢迎加入慧商学院。”冯涛微笑的说道。

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四节 了解慧商学院
01
看着两人脸上喜形于色的表情，冯涛也很开心，学院现在迫切需要优秀的新学生加入，与蓝氏家族赌约的成败就在他们身上了。他对郑江平说道：“郑江平，你带着秦晋之去段主任那正式报到，先把手续的事情办了。还有，别忘了签保密协议。”
“明白。”郑江平忙答应道。
“谢谢院长。”秦晋之赶紧向冯涛表达对自己肯定的谢意。
冯涛摆了摆手，笑道：“说谢谢还为时尚早，好好努力吧。”
“我一定努力！”秦晋之用力地回答道。
向冯涛示意后，郑江平便带着秦晋之走出了办公室。走了几步后，郑江平停下脚步，郑重的对秦晋之说道：“晋之，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老师你别客气，没有你，我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慧商学院，刚才的事情不算什么。更何况，那时候我不这么说，也许面试都进行不下去了。”秦晋之连忙说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刚才的面试，梁启超先生可是立大功了。哈哈。走吧，去段主任办公室！”郑江平轻松地说道。
两人满脸笑容地回到了段钰华办公室，段钰华的秘书也在里面。段钰华先是对秦晋之通过面试正式加入慧商学院表示祝贺，接着便安排秘书带着秦晋之去办手续去了。
段钰华笑呵呵地看着郑江平，说道：“江平，今年你的招生指标虽然已经完成了，下学期也不要松懈，有合适的学生，还要继续推荐。”
“那是必须的。”郑江平咧着嘴说道。想了想，郑江平又沉声说道：“老师，蓝氏家族和红氏家族的事情，一会要不要告诉秦晋之？”
听完郑江平的问题，段钰华没有马上回答，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后，对郑江平说道：“但说无妨。既然已经是学院的学生，就有权利了解学院最真实的情况。更何况，这样也好让他有心理准备。我估计秦晋之一办完手续，学院里就会有人将秦晋之的资料透露给红氏家族。希望秦晋之不会让我们失望。”
谈完这件事后，两人又接着聊起了学院现在的项目和一些学生的事情。过了一会后，段钰华的秘书和秦晋之回到了办公室。
“手续都办完了？”段钰华问他的秘书。
“是的。”
“保密协议签了？”
“签了。签之前我也将协议的内容跟秦晋之说了。他也仔细看过了。”
“好。江平，NE大学那边你来协调。现在你带秦晋之在学院里转转，介绍下学院的情况，还有营销分类的事情。明天上午过来我们再确定这个暑假秦晋之的安排。”
“好的，老师，那我们先出去了。”郑江平应道。
“谢谢段主任。”秦晋之说完便跟着郑江平出去了。

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四节 了解慧商学院
02
郑江平带着秦晋之来到距离办公楼最近的小亭内，开始向秦晋之介绍营销分级的内容。他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道：“慧商学院将营销等级分为五级，代表着五种不同的营销水平。这五级分别是名、术、融、势、道。”
秦晋之忍不住问道：“这五级怎么界定？”
郑江平笑了笑，说道：“别着急，听我跟你细细道来。这第一级，名，其实就是我给你们上的选修课的内容，‘建立营销体系’。你现在也知道营销的理论何其繁多，各种各样的专业术语和方法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这第一级就是要求透过这些错综复杂的概念，掌握和形成自己所理解的营销体系。何为名，就是能给营销命名，建立自己的营销体系，并以此来指导实践。”
秦晋之在旁边听了不禁乍舌，这第一级的要求就已经这么高了！“那第二级呢？”，他忍不住又问道。
“第二级，术，就是形成自己营销管理的方法论。举例来说，我们之前通过学习《营销管理》中关于市场细分的内容，以及《蓝海战略》和《长尾理论》，知道了该用何种方法来给企业寻找市场的突破口。这个方法就是属于‘术’的范畴。”
“那岂不是我在学习‘名’的同时，也在学习‘术’？”秦晋之不禁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但达到‘术’等级的标准，必须是以实践的结果为前提，而不是纸上谈兵。所以课堂上学的或者个人根据书本内容所总结的方法，只是达到‘术’等级的第一步而已，实践才是检验是否达成的唯一标准。想当然的方法和实际运营的结果之间，往往会有很大的差距。”
“原来如此。”
“第三级，融。就是将营销体系的‘道’和方法论的‘术’，进行融会贯通。可以理解为营销管理上的收放自如”。
我去！第三级就已经收放自如了！秦晋之心中暗暗吐舌。
郑江平站起身来，接着往下说道，“第四级，势。这一级又含有两个不同的要求，第一个是能顺势而为，根据眼下市场环境、研发技术、消费者体验等方面的变化，而调整自己的营销策略；第二个是能预判行业的‘势’，提前做好布局。比如预判出物联网对行业的影响，而提前做出战略调整。”
我嘞个去！这是要未卜先知啊。秦晋之完全想像不到达到第四级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这跟算命先生该是同行了吧。
“最后一个，第五级，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达到第五级。总之，就是最高境界，再难的问题面前都能挥洒自如、举重若轻。”郑江平想了想，又笑着补充道，“对了，还要跟你的偶像梁启超先生一样，有心怀天下、造福苍生的胸襟和格局。到了第五级，就不仅会顺势和预判势，还会造势。一言以蔽之，极其牛叉！”
秦晋之不禁好奇地问道：“郑老师，您现在是第几级？”
郑江平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答道：“前两个月我刚过第二级。后来段主任根据对我性格和能力的测评，就把我安排到学生处负责选拔学生了。”
“那您以后是一直在学生处工作，不再从事营销工作了？”秦晋之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不是。有合适的机会我还是想出去做营销管理或者创业项目的。说不定以后咱俩会有机会合作呢。”郑江平笑着说道。
“哦。那好啊。对了，郑老师，从慧商学院毕业有什么样的要求？”
“有五个要求。一，实习结果和实习报告通过；二，达到营销一级；三，达到学院毕业的学分要求；四，英语六级；五，从现在起，你在NE大学的考试没有挂科。”
秦晋之听到最后两个要求是一脸的黑线，什么鬼，竟然要通过英语六级？还要参加现在大学的考试，还要不能挂科？他想到了一点，又立刻问道：“我现在马上上大二，如果我在一年的时间就能够完成前面的三个要求，那是不是我就不需要再在NE大学学完我的专业课，只要考试没有挂科，就可以从慧商毕业然后工作了？”
郑江平还真没碰到过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答道：“嗯，从理论上的确如此。但这种情况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你要知道仅仅一个实习，就需要花至少一年的时间。”
秦晋之有点无语，这算是从一个坑跳到了一个更大的坑吗？不管了，谁让自己要学营销又好不容易进入了慧商学院，既来之则安之！他接着问道：“那我从下学期开始是在这里学习，还是在NE大学？”
“作为慧商学院第一年的新生，除了特殊情况外，你只需要一个月来一次学院参加集体案例研讨会就可以，其余的时间还是在NE大学学我的选修课。但寒假暑假，除了过年回家的那几天，都必须在学院。”停顿了片刻，郑江平又继续补充道：“从这个暑假开始，你就可以参加实验中心里安排的经营企业的沙盘演 此之外，你也可以在项目中心选择一些项目去完成，这样就可以获得学分。不同难度系数的项目获得的学分各有差异。”
“最重要的一点，刚忘了跟你说了，你所参与的任何项目或企业实习所获得的收入或利润分配，都归你个人所有！据我所知，有不少同学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是百万富翁了哦。”
哎哟！这个真不错！秦晋之听完郑江平最后的介绍，心花怒放。
“好了，现在我带你了解学院的组织结构。”郑江平说完，便领着秦晋之出了小亭。

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四节 了解慧商学院
03
沿着学院内蜿蜒逶迤的道路，郑江平带着秦晋之在学院内漫步而行，时不时地会有一些汽车和老师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碰到熟人，郑江平都会停下来寒暄几句。
冯涛和段钰华所在的办公楼，位于学院的最里面，是学院的管理中心，包括院长办公室、人事处、计划财经处、学生处、对外联络处、行政处和保安保密处。
距离办公楼东侧大约200米处，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一层红色建筑，这是学院的实验中心。郑江平指着实验中心对秦晋之说道：“这里就是刚才跟你说的实验中心。在这里，学生沙盘演习经营企业或运营项目。每年的寒暑假，这里是学院最热闹的地方。”
“沙盘演习？听着跟军事演习似的。”秦晋之不禁有点神往。
“哈哈。如果说商场如战场，那叫军事演习也不为过。在这里，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对现有企业或者模拟的企业的经营进行各种演练，比如调整营销战略后的市场表现、针对细分市场的产品创新后的市场反应，或者渠道升级后的销售预测等等。”
“这么厉害！可是怎么能保证演练后的结果是科学的呢？”
“这需要数据中心的协作，一会我们就能看见数据中心。当然，毕竟只是演练，不能面面俱到的反应市场的真实情况，尤其是消费者的接受情况。通过数据分析和演练，只能说是一种科学的预测方式。”
两个人并排走着，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比实验中心还大一倍的白色建筑。郑江平指着这个建筑对秦晋之说道：“这里就是数据中心。”
此时已近黄昏，金色柔和的夕阳洒在数据中心白色墙面上，使得数据中心显得辉煌而又庄重。秦晋之凝视着数据中心，不禁心之神往。郑江平继续介绍道：“数据中心里不仅有学院搜集和整理的各行各业近年来的各项数据，还有行业中代表性企业发展历程的数据，尤其是企业通过技术应用、产品创新、商业模式变革等在数据上的变化。当然，企业经营不善下数据的变化你也能从中看到端倪。此外，各个咨询公司所公布的行业数据你都能在数据中心查到。透过数据发现问题，这是营销人员的基本素养。以后你就知道了。”
秦晋之自然是连连点头。
接着郑江平又带着秦晋之参观了学院的金融中心、学术中心、项目中心、管理委员会和体育馆。金融中心就是学院的创业基金会；学术中心则像是一个图书馆，里面不仅有跟营销管理和经济学相关的几乎所有书籍，还将这些书籍中的理论进行了详细的整理归类；项目中心又分为两块，一块是学生项目创业孵化器，一块是学生选择项目参与经营以修学分；管理委员会实际上是慧商学院几个重要合作企业在学院内的办公所在地，同时这些合作企业也通过驻校办公的方式参与学院的管理和学生项目的指导，故称之为管理委员会；体育馆与其他大学的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在体育馆后面有一个驾驶培训场地，主要用于学生学习驾驶汽车。
夕阳西下，晚霞的最后一抹余辉也即将消失在云层中。此时，郑江平已经带秦晋之参观完了学院的各个机构，现在他们坐在距离学院门口最近的小亭里。郑江平一边感受着傍晚的微风所带来的凉爽，一边想着跟秦晋之说说蓝氏家族和红氏家族的事情。

第七章 慧商学院的面试
第四节 了解慧商学院
04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弯钩般的银月却已悄然登上天空的舞台。小亭内，郑江平低着头来回地踱着步，秦晋之则坐在旁边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渐渐的，郑江平的脚步停了下来，秦晋之迎着郑江平的目光等他开口。
“晋之，既然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为慧商学院的学生，有些事情我想还是直接告诉你比较好。”郑江平决定还是开门见山。
呀？我刚跟学院签完协议，你现在不会是要告诉我这其实就是个坑吧。秦晋之心中有点突突。幸好，郑江平马上就打消了他这个想法。
“树大招风啊。你有没有听说过燕京的红氏家族和蓝氏家族？”
“没有。”
“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总之，这是两个在国内非常有权有势的家族。”说着，郑江平用手指了指上面，接着说道：“反正就是很牛叉，手可通天。因为咱们学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创新的项目又很挣钱，学院现在已经被这两个家族盯上了。他们想要吞并咱们的学院。”
“啊！那学院岂不是很危险？”
“这也不好说，咱们学院也有各方面的资源，现在都还在周旋当中。蓝氏家族那边已经跟学院达成了协议。”
“什么协议？”
“五年的赌约。他们会安排一个跟你们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进学院，不利用家族的资源，跟我们选拔的一个学生比赛，看谁在五年后所经营的项目结果最好。如果是我们的学生赢了，他们就不再考虑参与学院的经营。如果是他们的人赢了，则他们投钱进来占学院51%的股份，到那时候学院的事情就是他们说了算了。”郑江平郑重地说道。
“这也可以！这个比赛也太刺激了。”秦晋之嘴上说着，心中却胡思乱想着如果是自己被选中参赛该怎么办。
“红氏家族呢？”秦晋之忍不住问道。
郑江平眉毛一拧，冷哼一声说道：“据说红氏家族在偷偷笼络咱们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他们玩的是釜底抽薪。我估计他们是想把咱们老师学生挖走，再搞一个慧商学院出来，或者让这些被拉拢的老师学生变成他们在学院的内线，挣钱的项目由他们在外面另起炉灶来做。居心叵测！”
秦晋之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静静地听着。
郑江平看着秦晋之，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红氏家族笼络的名单中包括你们这些刚入学的学生。咱们学院现在已经有老师被拉拢了，还查不出来是谁，所以你们的信息已经很难保证不被泄露给红氏家族。也许没有多久就会有人代表红氏家族来拉拢你，可能是学院的老师，也可能是跟你一起进入学院的同学，甚至还有可能在NE大学找你。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秦晋之脸上故作镇定，内心则是激动不已，上个学竟然可以经历被策反的考验，这个太过瘾了。他感觉自己已经要入戏了，忍不住问道：“我可不可以假装被策反，做学院在红氏家族那边的卧底？”
“哈哈。”郑江平被秦晋之的话和表情给逗乐了，笑道：“只要你能够抵住诱惑不被拉拢就行了。反卧底的事情我劝你还是算了，被发现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我们学院上下齐心、铁桶一块，红氏家族的釜底抽薪也玩不下去。”
郑江平欣慰地拍了拍秦晋之的肩膀，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我还得带你去学生公寓住下，那里有免费的食堂，你就不要出去吃了。明天上午我过来接你来学院，跟段主任讨论下这个暑假你怎么安排。对了，你会开车嘛？”
“不会。”秦晋之答道。
“那这个暑假你肯定得在学院学开车了。这是最基本的技能。走吧。”郑江平说完就带着秦晋之出了学院大门。
秦晋之就这样正式成为了慧商学院的学生。在这个暑假，他学会了开车，又在学院的各个机构都待了几天，熟悉各个中心的功能。除此之外，他还旁听了学院内各个项目的研讨会，看着自己的师兄师姐们唾沫横飞的讨论着项目的内容，那种激情那种自信，使得秦晋之感觉自己的血液也在沸腾。
红氏家族有没有人来拉拢他？他现在还没发现。只是这个暑假，在学院里他交了一个对自己非常友好热情的朋友，刘帅。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尽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遍陇头云。

第一节 已是三年后
01
大雨如注，狂风嘶吼，天地间已宛如黑夜。
秦晋之站在办公室内望着窗外的风雨，想着这迟迟融不了资的“景区赁”项目，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惆怅。大雨打在路面上腾起一层薄雾，柳树被风吹的东歪西倒，秦晋之心念一动，应景抒情做了一首五言诗：
雨倾路朦朦，
枝垂风汹涌。
落花浮萍远，
何日做英雄。
闭上双目，嘴里反复念着这最后一句“何日做英雄”，秦晋之不禁长叹一声。此时的秦晋之已经进入慧商学院三年了。他花了一年时间便完成了自己的营销体系，并且通过了学院的评审。之后，便去了国内屈指可数的HX家电集团的总部进行实习，花了11个月时间便完成了学院对他实习的要求——担任某产品部营销经理。虽然已经通过了实习考核，但秦晋之没有选择毕业留在HX集团工作，而是参加了学院的选拔，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赢得了与蓝氏家族蓝玉单挑的资格，从而一跃成为慧商学院师生关注的焦点。
但好运就似乎到此结束了。听了刘帅的建议，他在第三年一头扎入了OTO平台项目上，结果却是屡受重创。
先是“道小易”电动车OTO平台。平台搭建完成，产品也向战略合作的OEM工厂集中采购了，保证了超高的性价比，超大规模的加盟招商会也开了，也已有上千家门店有加盟的意向。本以为马上就要开花结果了，结果新国标的突然出台导致了生产的产品都变成了滞销的库存。资金链一断，按照比赛规则，慧商学院就宣布项目失败，不再给第二次融资的机会。
再后来是“多骑网”OTO项目，产品是自行车和锂电车。吸取了“道小易”失败的经验，这次秦晋之是在学院的引荐下，先跟几家全国知名企业谈拢其品牌部分车型的独家授权，然后订单式生产。可就在招募线下加盟商的工作欲见成效之时，却又遭遇共享电单车的突然大批量投入市场。于是原来有意向的加盟商纷纷选择了撤退。
这两次的失败，秦晋之并没有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是把原因归结于项目可行性分析考虑的因素不够。
现在已是第四年，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两年了。这次，他决定将目标锁定在人流量较大的景区做租赁项目。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一节 已是三年后
02
透过玻璃门，看到对面办公室的朱勇正在打电话，笑容谄媚。秦晋之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朱勇一定是在跟银行谈信用贷款的事情，可是前期几家银行的结果已经表明银行的风格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更何况还是八字没一撇的项目融资呢？
年龄已至不惑之年的朱勇是直沽市津道车业公司的老板，也是“景区赁”项目的创始人。从开始“道小易”OTO平台项目起，秦晋之大部分时间都在临近燕京的直沽市，这里有全国电动车和自行车最大的生产基地。一个多月前，正是秦晋之彷徨无策的时候，他在慧商学院的朋友（也是自己的师兄）刘帅介绍朱勇给秦晋之认识。
秦晋之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那天刘帅跟朱勇约好后，两人便开着车奔着朱勇的公司而去。还没到公司大门，透过车窗，秦晋之便远远地看见一人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的西裤，在门口等着。刘帅略带得意地告诉秦晋之，这人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朱勇。下了车互相介绍后便跟着进了朱勇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后，秦晋之打量了下朱勇，个子矮小，长相精明，过分热情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使原本就紧凑的五官更是挤成了一团。秦晋之对朱勇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感觉这个人的长相看着太小气且过于精明，顿时放弃了合作的想法。接着大家就喝着茶闲聊起来。朱勇先是介绍了自己的公司，新成立不久的研发型公司，他本人原本就是在一家上市公司担任技术总监。靠技术吃饭的老板，这个身份让秦晋之稍微放松了内心的抵触。接着就聊到了共享单车的话题，因为对这个话题秦晋之和朱勇都比较熟悉，两人越聊越觉得投机。
后来，朱勇便说起了做细分市场共享的想法，他告诉秦晋之景区共享很有搞头。秦晋之正苦于找不到好的项目，听完朱勇的想法顿时眼前一亮，顺着朱勇的思路他跟着提了几个问题，两人越说越兴奋。最后朱勇向秦晋之发出了邀请，两人一起做景区共享的项目，他负责融资和产品开发，占项目55%的股份；秦晋之负责商业计划书和试点景区的谈判以及后期的运营，占45%的股份。
秦晋之原本的顾忌是这个项目并不属于自己的项目，慧商学院的创业基金会是不会投钱进来的，但现在时间紧迫，而项目感觉还不错，且融资的事情朱勇来负责，秦晋之便有些心动了，答应朱勇自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自始至终，刘帅都只是在旁边微笑地看着听着，没有说话。在回去的路上，刘帅倒是建议秦晋之接受朱勇的邀请。秦晋之估摸着如果项目的运营非常顺利，参考共享单车公司，2年之后项目的估值应该不会低于50亿，这个金额是有可能赢得与蓝玉的比赛的。于是，第二天他给朱勇打电话决定当面再谈一谈合作的细节。在谈妥后，秦晋之便义无反顾的参加了进来。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二节 商业计划书
01
时间是什么？时间是证人，它变成汗水或懒惰躲在我们的身体里，见证着每一个人的付出和回报，所谓“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时间也是医生，它用它的耐心温情又缓慢地治疗着我们心中的伤口，所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时间还是侦探，它用它的手缓缓地揭开我们脸上的面具和事情的真相，让一切真实浮出水面，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参考弗洛伊德超我自我本我的概念，人跟人之间的相处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社交超我期”。在这个阶段，凭着对未来的期许，我们尽量展现最完美的自己，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缺点，俗称“蜜月期”；第二个阶段是“社交自我期”。在这个阶段，我们对对方逐渐熟稔，开始客观地分析未来，自我意识带着一些克制慢慢地抬头，观念上的分歧偶有发生，可称之为“平淡期”；第三个阶段是“社交本我期”。在这个阶段，我们可能不再考虑未来，而是只考虑自己的得失，彻底将之前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对于矛盾和冲突，我们开始不依不饶，而最终我们做出了对双方关系的抉择，可称之为“结尾期”。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关系都需要经历这三个阶段，真实、信任和包容，会让关系更趋于和谐和长久。
在秦晋之和朱勇合作的前一个月，是双方合作的蜜月期，在这个阶段，他们完成了商业计划书的定稿。他们每天热情高涨地讨论着项目的内容，对未来他们带着憧憬和信心。在一次又一次的讨论和修改后，“景区赁”项目计划书完成了，提纲如下：
一、 公司简介
二、 境内旅游产业情况分析
三、 “景区赁”，让“智慧景区”和景区共享时代来临
四、 “景区赁”的商业模式
五、 “景区赁”的发展规划
六、 “景区赁”的盈利预测
七、 “景区赁”的风险评估及预防
八、 “景区赁”的融资计划和用途
九、 “景区赁”的成本预算及汇总
十、 “景区赁”的组织架构及运营
当做完最后一页PPT，秦晋之愉快地感觉明天的果实已经近在眼前、触手可得，可是接着发生的事情让秦晋之开始意识到自己“too young too naive ”。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二节 商业计划书
02
在讨论商业计划书的时候，有两个问题秦晋之是与朱勇有分歧的。第一个是“企业介绍”中的研发团队。秦晋之在朱勇的公司待了几天也已经明白这个新成立的研发型公司其实研发人员寥寥——一个结构设计，一个模具开发，一个材料应用。在商业计划书中介绍研发团队的部分，秦晋之按照实际情况写的是这三个研发人员再加上朱勇。当天讨论的时候，朱勇看了后对秦晋之故作高深地说道：“老秦（虽然秦晋之比朱勇小很多岁，但朱勇一直这么称呼），这投资公司一般最看重两点，一是项目的商业模式（故事），二是企业的团队，其中核心的就是研发团队。咱们公司这些人写上去太寒酸了。这样吧，一会我给你发两张PPT，你把现在的换掉。”
这不是作假吗？秦晋之有些犹豫，说出自己的顾虑道：“换掉很简单。但如果投资方要求跟咱们的团队会面怎么办？”
朱勇一脸的不以为然，笑眯眯地说道：“真到了见团队的时候，这事情就成了，谁还关心团队的真假，放心吧，老秦，都这么干的。”
秦晋之虽然对此有怀疑，但想想当下创业初期，还是要避免不必要的矛盾，于是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意。收到朱勇发过来的PPT，秦晋之也是有点无语，6个研发人员，各个都是大公司的设计大咖。这里有雪佛兰汽车的设计总监，比亚迪电动车控制器产品总监，还有中晋黄金首席设计师；另外三个人，一个是神达电脑集团汉达精密自动化设计课长兼项目经理，还有两个是贝尔自动化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和高级工程师。摇了摇头，秦晋之还是将之前的PPT换成了这两张。
第二个分歧是关于项目的产品。朱勇的想法是在景区里投放的产品以代步类为主，如双人骑的自行车，一人骑的躺车和锂电车，还有一家三口骑的电动篷车。秦晋之的想法则是代步类的工具在景区里已经常见，这样的产品不足以吸引游客的眼球，而促成游客体验。所以他提倡代步类工具为辅，而应以旅游辅助类产品为主，例如智能帐篷、智能板凳（不用的时候能蓝牙连接跟着游客走）、智能望远镜和登山杖。
讨论这个问题时，朱勇烟瘾大发，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在说完自己的建议后，秦晋之隔着烟雾注视着朱勇的反应。看朱勇一直沉默，秦晋之又补充道：“提供什么样的产品，产品体验怎样，决定了这个项目能走多远。代步类工具我觉得一定是有需求的，但辅助类的工具才是我们商业模式最大的亮点，丰富游客的体验。研发方面，凭我个人的感觉和经验，应该不难。当然也可以先做做市场调研。”
朱勇挥了挥手，连忙说道：“市场调研就算了，又费钱又费时间，还不知道准不准确。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商业计划书里把辅助类工具也加上，但不提以哪个为重，说不定投资公司会有自己的判断。研发的事情，我也觉得不难，无非就是加个智能配件。”
商业计划书其余的内容两人很快达成一致，对于项目运营成熟后年盈利38.5亿的预估，两人更是欢快的对视而笑。
明天，似乎很美好！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三节 融资难于上青天
01
在秦晋之和朱勇合作的第一个月内，两人的分工很明确，秦晋之负责编写商业计划书，朱勇负责租赁平台和产品的开发。期间还发生了让秦晋之后来后悔不迭的小插曲。
在两人开始合作的半个月后，朱勇兴奋地告诉秦晋之他之前就职的上市公司也要做共享单车，对方的董事长还点名要朱勇来负责车架的开发打样。虽然难以置信一个上市公司竟然还需要一个已经离职的人来负责产品开发，但秦晋之还是替朱勇感到高兴。朱勇满脸得意地告诉秦晋之，他跟那边董事长的关系很好，这次董事长是有好事想着他呢。后来样品打完发到对方那边后，经过对方的检验要求在一些技术参数上做一些微调，朱勇又连忙重新按照新的参数打了两个样品给对方发过去。对方对修改后的样品觉得挺满意，便先给朱勇下了5000台的车架订单。
朱勇的公司并没有生产线，于是他便开始忙着找附近的OEM工厂，接着便是给图纸、下订单。大概一个月过后，这5000台的车架生产完成了。朱勇要求OEM工厂发货到那家上市公司去，工厂的回复也很简单，打款后就发货。可是，上市公司那边是货到付款，于是朱勇这空手道就玩不下去了。秦晋之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朱勇公司的财务状况一塌糊涂，账面资金更是少之又少。
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朱勇看着秦晋之，满脸谄媚地堆着笑，希望秦晋之能帮忙先垫付一下这20万的货款，并拍着胸脯保证货发过去后就带着秦晋之一起去这家上市公司要款，走特批流程，第二天款就能到账，立马还给秦晋之。秦晋之看着朱勇脸上那装着不好意思又暧昧巴结的表情，心里有点腻味，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项目融资还要靠他，更何况货发过去后一起去结款，应该是十拿九稳，想想决定还是帮朱勇一把，便将钱给朱勇转了过去。
后来5000台车架发过去了，秦晋之跟着朱勇去了这家上市公司所在的城市。第二天一大早，朱勇一个人去了这家公司，秦晋之则在酒店等着他的好消息。结果朱勇回来说对方抽样检验不合格，要全部检验一遍，不合格的返回OEM工厂合格后再付款。再后来，这事情就再也没有了说法，秦晋之的20万也就一直没要回来。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三节 融资难于上青天
02
商业计划书写完之后，融资的事情就得快马加鞭了。按照两人之前的约定，融资由朱勇来负责，不过朱勇表示商业计划书主要是秦晋之写的，对里面的内容，尤其是成本核算和盈利预测更为了解，所以朱勇建议融资的事情秦晋之要一起参与，秦晋之欣然接受。
项目的融资，朱勇第一步计划找的是自己在原来上市公司认识的韩总，一家南方投资公司的老总，朱勇告诉秦晋之，这个韩总早些年是靠炒地皮起的家，现在专门做投资。韩总这两天刚好在燕京，他已经跟韩总约好了下午在朱勇公司谈谈项目的事情。
下午三点的时候，韩总等人如约而至。在大家相互介绍的功夫，秦晋之看了看韩总，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严刚方正、崖岸高峻，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坐定寒暄后，朱勇便示意由秦晋之介绍项目的内容。凭着对韩总的第一印象，秦晋之在讲解项目的内容时将语速放的很慢，特别是在讲项目成本核算和盈利预测时，更是语言平淡地将测算依据解释的逻辑整密环环相扣。秦晋之一边讲着，一边关注着韩总的反应，整个过程韩总毫无表情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的抿嘴点头。在介绍完之后，韩总开口说道：“这个项目你们现在进行到什么阶段了？”朱勇在旁边赔笑答道：“韩总，我们这个项目现在正在跟几个景区谈试点合作，估计试点的数据过一段时间就能出来。”
韩总听罢说道：“朱总，你可能对我们公司还不了解，出于对风险的把控，我们一般只做PE投资（股权投资），推动企业上市后套现退出。你们这个项目好是好，但我看现在还属于天使投资阶段，我可能帮不上忙啊。”
朱勇急切的又谄媚地说道：“韩总，我知道你们只做PE，这不是因为你是我的老大哥，这个项目又很有潜力，所以我才请您过来把把关的。”
韩总摆了摆手，道：“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个是公司的原则，我一个人也不能说了算。这样吧，你这个项目到了VC阶段（风险投资），你再找我，到时候我们再看看要不要跟投。”说罢，韩总便站起身来，带着歉意继续对朱勇说道：“朱总，不好意思，燕京那边晚上有一个饭局，是一家医院PE投资的事情，我得赶回去了，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们要走了。”
朱勇一顿挽留后，对方执意要走，于是朱勇和秦晋之便在公司门口送韩总一行驱车离开。回到办公室，感觉气氛有点沉闷，朱勇看着秦晋之讪讪一笑，道：“老秦，没关系，明天我带你去一家茶社，那里可算是直沽市的金融中心，很多投资机构或者银行行长谈项目谈合作，都是在那个茶社。那里穿线搭桥的王姐跟我很熟的。”
秦晋之心里正盘算着项目进度的问题，听完朱勇的话点了点头，道：“好。”猛然想起刚才朱勇跟韩总说的话，他又接着说道：“你刚才跟韩总说跟几个试点景区谈合作的事情，没听你说过啊。”
“哈哈。谈生意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嘛。肯定要这么说。这两天谈完融资，景区试点的事情咱俩再落实也来得及。”
看着朱勇笑起来的一脸褶子，秦晋之没有再说话，笑了笑表示回应。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三节 融资难于上青天
03
朱勇所说的茶社叫“如一茶社”，位于直沽市房价最高的河西区，只是闹中取静，并没有在繁华的商业地段，还是在一条邻接公园的小路上。
第二天上午约近10点的时候，秦晋之开车顺着导航和朱勇来到了如一茶社。茶社门口其实也不大，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茶社。大门上面悬挂着木制的牌匾篆刻着苍劲有力的“如一茶社”，左下角有落款，应是书法名人所写。到了茶社门口，秦晋之才知道这家茶社叫如一茶社。如一，心口如一、言行如一、初心如一，秦晋之品着这“如一”二字，越琢磨越觉得妙不可言。
跟着朱勇进了茶社，里面的装修古风浓郁，木桌木椅木茶几，四面的墙上也是围着木制的架子，里面放的是各个品类的茶叶。秦晋之看着上面标注的茶叶价格，心中不禁咋舌，最便宜的茶叶也得上千元一斤，贵的茶叶则从几万到几十万一斤的不等。在大厅站了一小会，朱勇悄悄拉了下秦晋之的衣角，低声说道：“王姐来了。”秦晋之顺着朱勇的话音看过去，只见一个40岁左右的女士走了过来，眉如柳叶，目如朗星，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裤，看上去十分的干练。朱勇已笑着上前打招呼，道：“王姐好。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合伙人秦晋之。”
秦晋之伸手向前跟王姐轻快地握了下手，说道：“王姐好。”王姐快速地打量了下秦晋之，便转过头去对朱勇说道：“你们先把你们的项目简单跟我说一下，我也好跟别人介绍。待会兴业银行的一个行长过来，到时候可以一起坐着聊会。”
秦晋之和朱勇跟着王姐到了楼上一个包间，简单安排后，便有一个甜静俏丽的女服务员上来烧水泡茶。三人在包间的沙发坐下后，朱勇便让秦晋之把项目的内容介绍给王姐。秦晋之估摸着王姐毕竟只是中间人，说的太细也没有必要，便简短的挑重点介绍了下项目。王姐倒也认真，一边听着一边用笔在本子上记着。一会功夫，秦晋之介绍完了。王姐把本子合上，对两人说道：“现在你们先在这里喝着茶，一会我发微信，你们就来大厅，我给你们引荐兴业银行分行的刘行长，可以先看看他们的意见。我得先下去了。”说着便站起身来。秦晋之和朱勇跟着起身送到包间门口。
重新坐回沙发上，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项目的事情，心中都是强作淡然。等了半个小时后朱勇收到王姐的微信，两人忙下楼去了大厅。在大厅那张硕大的老船木茶几旁，除了王姐外，另外还有两个人。朱勇向王姐打了个招呼，王姐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坐过来。坐下后，王姐便给双方做了介绍，原来这两人之中，一个是刘行长，一个是他的秘书。秦晋之快速地打量着刘行长，五十来岁年纪，身材清瘦，身上的衬衫熨得平平展展，三角眼中两颗大大的瞳仁，几乎看不见眼白，十分干净利落。礼貌的简短介绍寒暄后，趁着话缝，王姐笑着说道：“刘行长，我这个朋友朱总现在有一个很好的项目，是关于景区租赁的，要不您听听给把把关？”刘行长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道：“可以啊。”于是，秦晋之便不疾不徐地又介绍起“景区赁”项目，这次说的稍微详细了些。
听罢秦晋之的介绍，刘行长点了点头，跟着问了问项目的进度，听完朱勇的回答后，便没有再说话。王姐是何等有眼力之人，见刘行长这样知道是没有兴趣，忙笑着一边给众人倒茶一边岔开话题。闲聊几句后，刘行长便起身要走。他看了下自己的秘书，对方立刻掏出自己的名片对朱勇和秦晋之说道：“两位老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项目后面需要贷款，可以跟我联系。”朱勇和秦晋之两人接过名片后连忙表示感谢，说着日后有需要一定得麻烦之类的云云，之后刘行长和他的秘书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王姐对朱勇和秦晋之说道：“你们这个项目现在的进度还太慢，我先帮你们找投资公司试试，银行是不会感兴趣的，顶多是给你们贷款，抵押贷款和信用贷款，这个你们自己看着办。朱总，今天先这样，我中午有个饭局，等我消息。”朱勇和秦晋之对王姐表示谢意后，便出了茶社开车回公司了。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三节 融资难于上青天
04
从如一茶社出来，秦晋之深刻地感受到慧商学院的好处，只要创业项目通过评审，学院的创业基金会就会投资进来，而不用像这样疲于融资。不过想想现在这样也是一种经历和历练，倒也释然，只是与蓝玉的比赛只剩下不到两年时间，融资再没有进展，恐怕要想胜出会是痴人说梦。
朱勇在旁边见秦晋之开着车一言不发，担心秦晋之是有点心灰意冷，便开口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道：“老秦，王姐这我来跟紧点，咱们的项目怎么看也不错，说不定很快就有投资公司要约咱们谈了。”
秦晋之心知这是朱勇想给自己打气，笑了笑道：“项目融资就跟找对象似的，找到你情我愿的哪那么容易。咱们这才谈了两次，没谈成也很正常。王姐这就等她的好消息。只是你这还有没有别的渠道融资，咱们可不能干等着，还是要多点开花，要是能有两三家感兴趣，咱们也就有了讨价还价的筹码。”
朱勇笑呵呵地说道：“哎，是这个道理！最近有一个叫‘投资华夏’的投资公司据说要搞一场项目海选，我想我们要报名。”
“行！只要能有融到资的机会咱们都不放过。”秦晋之目中波光闪动。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便开始准备项目海选的事情，除了提交公司资料外，朱勇将商业计划书的PPT也找广告公司彩打了3份，准备带到海选现场。
第三天上午10点，“投资华夏”的项目海选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如期召开。秦晋之和朱勇9点55分在会议厅门口填写了基本信息后便进入了会场，发现里面已经黑压压的来了不少参加海选的人。项目海选会刚开始是由“投资华夏”直沽分公司的总经理热情洋溢地介绍与融资相关的知识点、商业计划书的要点和成功的案例，讲解完后，这位总经理强调了这次海选只选择10个项目带回公司在上海的总部。秦晋之和朱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信心满满。
接着便是一对一的海选项目环节，一共是四个项目评审员，因此项目海选也分成四组。秦晋之和朱勇决定兵分两路，各自带着一本商业计划书排号等着。很快就轮到秦晋之面谈，他上前在评审员对面坐定后，便开始了项目的介绍，然后是回答评审员的几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对项目的融资过于期待，整个评审环节秦晋之双手紧攥，捏得满把的汗。谈完后，评审员露出对项目很满意的表情，笑着对秦晋之说道：“你们这个项目不错，我们决定留下来带到上海总部去，恭喜你！你先坐在会场里等着，一会海选结束后我们会有安排。”说完，又补充一句，“你这个商业计划书可以交给我吗？”秦晋之尽量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指了指朱勇，道：“我的合伙人在那边也等着海选，我们俩商量下。”评审员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后，秦晋之便一身轻松地离开了座位走到朱勇前，语气亢奋地对他说道：“朱总，咱们的项目入选了！那边还要咱们的商业计划书，你说给不给？”朱勇想了想，说道：“先不给。等事情定下来再说。跟投资公司打交道还是谨慎点好，就怕融资没融成，项目变别人的了。”秦晋之想想也是，便同意了朱勇的做法。
到下午1点的时候，海选环节终于结束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秦晋之和朱勇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三节 融资难于上青天
05
海选结束，10个项目也已尘埃落定，接着是入围项目的负责人与“投资华夏”公司的代表和评审员分别合影，笑意融融、欢语阵阵，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好。人群渐散，秦晋之和朱勇兴奋又略带紧张，满怀希望地等着洽谈融资的细节问题。
“投资华夏”直沽分公司的总经理此时又上到台来，先是对众人表示恭喜，接着话锋一转，开始点评每个项目为这次海选做的准备，有些是创意好却没有商业计划书，有些是商业计划书逻辑不清简单粗糙，还有些则是商业计划书过于繁冗。然后说出了主题，本次海选只是初选，还要去上海总部参加商业计划书的一对一培训，在上海可以跟投资公司直接洽谈，但去上海的培训是需要费用的，一个项目5万元，含食宿。最后是苦口婆心的跟大家强调这次上海培训的重要性，好项目是不会被淹没的，但一定要有出色的商业计划书，要会讲故事，所以参加培训是鱼跃龙门前的一脚，非常有必要。
听完这位总经理的发言，下面已经是议论声一片。朱勇和秦晋之心里都是咯噔一下，面面相觑。5万元做一个商业计划书？跟投资公司直接洽谈，会不会只是一个画饼？会不会自己的项目到了那边后会变成别人的项目？这个海选会不会就是个骗钱培训的噱头？别钱花了，就真的只带着个商业计划书回来，融资连一毛钱都没看到。两人心里直犯嘀咕。秦晋之赶忙拿出手机百度了下“投资华夏”，网上的评论是好坏参半——有的说靠谱，培训后改完商业计划书就在上海融到资了；有的说是骗人的，去了就是改改商业计划书，找的投资公司都是托，谈完就没有下文了。看着这网上的评论，秦晋之更是晕头转向。最后两人一合计，还是决定对风险要宁可信其有，更何况在直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没有时间在上海待太久。于是，两人趁兴而来，中途有喜，却败兴而归。
在回去的路上，秦晋之脑子里一直在分析眼前的状况，想来想去，觉得融资渠道虽然是一方面，但问题的关键是项目没有试点没有数据，只停留在构思上，这样项目的故事就讲不完整，饼也画不圆。于是他开口对朱勇说道：“朱总，当下咱们一边要想办法融资，一边还的确要做试点，有数据做支撑，融资就能多一份把握。”
朱勇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无奈囊中羞涩，一个试点好歹也需要几十万的投入，更何况项目的平台，哪怕刚开始只用微信小程序来运营，也需要数十万的费用，再加上产品的开发，还有试点景区的打点，前前后后加起来没有个一百万是不行的。所以现在寄希望于天使轮融资，钱一到位就开始试点景区的开发。这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秦晋之接着便提议试试银行贷款，他现在也知道朱勇的公司几乎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抵押贷款是没戏的，只能走信用贷款。
两人在路上一直商量着，最后决定该融资融资，信用贷款也同步进行。到了公司，天气已经变得阴沉，看着是要下雨了，秦晋之心里微叹一口气，跟着朱勇进了办公室。

第八章 “景区赁”项目
第四节 一声叹息
01
天使轮融资的关键是什么？这没有标准答案。有人会说是项目的商业模式是否吸引人，有人会说是创始人会不会讲故事，也会有人说是项目是否有独一无二的创新。以上答案都有道理，但笔者认为天使轮融资最关键的是创始人的人脉资源，很多互联网公司创业初期的融资是靠创始人的人脉融到第一笔启动资金（参考OFO和摩拜），实际这个阶段大多数投资方投资的并不是项目本身的商业模式，而是投资的创始人本人。有了这第一笔融资，才继而有了初期试点的经营或者平台的搭建，也才有了可以讲故事的数据。对于普通没有背景的人而言，人脉的积累，既需要主动的经营，也需要自身品格的支撑，而两者之中，品格显得尤为重要。
“酒品如人品”。秦晋之因项目的事情和朱勇一起参加过几次商务应酬，朱勇在酒桌上每次都很活跃，但酒风秦晋之实在不敢恭维。要么是撺掇别人喝酒，别人找上门来自己找各种理由不喝；要么是喝多之后撒混弄野，说这个不三说那个不四，甚至指着鼻子骂来喝去。秦晋之每次跟他一起出去应酬都是满腔无奈和提心吊胆。最为夸张的一次，是他们俩去燕京跟一家规模不大的投资公司副总一行人吃饭，酒桌上这位副总表示他们可以考虑做“景区赁”项目的种子资金公司（种子资金是比天使轮投资还早的投资，用以解决项目最早的资金需求，一般条件也比较苛刻），投200万要占股51%。朱勇不留神喝多了兑着红牛的高度白酒（这样比较好入口），便指着这位副总说他们趁火打劫，“景区赁”是以后会估值几十亿的项目，投200万就要控股？说完“呸”的一声在对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结果不用说了，自然是对方拂袖而去，没有了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这也是“景区赁”项目距离融资成功最近的一次。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融资还是没有进展，秦晋之开始急躁起来，每天问朱勇信用贷款的进度，还有王姐那边的消息，朱勇的回答每次都是快了快了，偶尔还会加上“这次兄弟我觉得这次融资有90%的机会能下来，我跟他们负责人都谈好了”之类拍胸脯打包票的话，但之后却又都是石沉大海。秦晋之越发地觉得自己的合伙人不靠谱，但事已至此就这么放弃也实在不甘心。与此同时，秦晋之为了证实项目的可行性，已经跟两家景区谈成了试点合作意向，一家景区是浙江省的某个五星级景区（通过慧商学院的关系接触到的），另一家景区则是直沽市某四星级景区。然而不解决资金问题，试点谈了也是白谈，拖的时间越久也就越容易有变数。成败，只等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