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柒
此后，两人静默无言，张起灵也不再装作忍受不了寒冷的样子，独自走在吴邪身后。
但其实，上了这冰山后，温度确实让他也感觉受不了。
但他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吴邪当然注意到了，但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起灵，索性就等冰元素找到之后再说吧。
两人到了冰山顶上，哪里有一个冰筑成的冰洞，吴邪带着张起灵走进去，越往里面，温度明显更低了。
吴邪最终还是心软了，悄悄放出一个屏障替张起灵阻挡大部分的寒冷。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背影，弯了弯眼尾。
看吧，他就说吧，他师尊啊，总是那么心软。
两人走到冰洞最里面，那里面只有一块寒冰做的冰床。
“坐上去。”吴邪终于开口了。
张起灵乖乖的盘腿坐上去之后，吴邪突然撤下屏障：“卸下一切防御，尽可能的吸收寒气，将吸收到的寒气凝成元素。”
张起灵跟着吴邪的话照做，刚一卸下一切的防御，四面八方的寒气就疯狂地向他涌来，很快，张起灵的嘴唇和指尖就冻得发紫。
吴邪看着张起灵体内越来越多的寒气，可是这次远远不够。
这应该算是最难熬的一关，不知道他……支撑得住吗……
吴邪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没有一点办法。
冷汗从张起灵额头冒出，瞬间凝固成冰。
张起灵只觉得坠入了冰窖，冷得足以使人发疯。
“坚持住，很快就好了。”
他听见那人是这么对他说的。
他知道，吴邪在乎他。
可是他不明白，既然在乎，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既然那么纵容他，一个简单的要求，他难道做不到吗？
他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能让他眼中只有自己……
张起灵想了很多，脑中很乱，这一刻，他根本无法做到聚精会神。
“起灵……”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他的焦急的声音。
吴邪的确很焦急。
在这关键时刻，张起灵竟然分心了！
寒气已经足够，可张起灵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迟迟不将它凝成冰元素。
狂躁的寒气依旧在向张起灵体内涌入，再这样下去，张起灵会受不了的！
“张起灵！”吴邪语气加重了几分。
可无论他怎么喊，张起灵依旧半点反应都没有。
眼见着张起灵体内的寒气几乎快将他的丹田撑破，吴邪咬咬牙，也盘腿坐在张起灵对面，运气灵气，将张起灵体内多余的寒气引入体内。
吴邪是纯粹的光元素，莫说这么多寒气入体，就是体内出现一丝其他气息，也是能对他造成十分严重的伤害的。
吴邪将张起灵体内多余的寒气引出来之后，没有立即收手，而是帮他慢慢梳理躁动的寒气，一点一点的压制成冰元素。
做完这一切后，吴邪的脸色不比张起灵好到哪儿去，睫毛被薄薄的冰气覆盖。
吴邪还没睁眼，耳边传来极轻的碎裂声，吴邪心中一震，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张起灵似乎睁开了眼，连忙收敛好表情睁开眼，就见张起灵正静静地看着他。

叁拾捌
“师尊在乎我，”张起灵顿了顿，想看看吴邪的反应，然而吴邪并没有任何反应：“可师尊一点也不诚实。”
张起灵说完，见吴邪仍旧没有表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心中顿时有些恼怒，肚子朝外边走去。
然而此时，吴邪心中已经乱了，根本没听到张起灵再说什么，甚至连张起灵走了都没反应过来。
吴邪慢慢低下头，内视着自己的丹田处。
这才承认。
他的金丹……
裂了。
上面一条细细的裂痕，格外显眼。
吴邪很清楚，若他再施展法术，这金丹只会碎裂得更严重。
吴邪深吸一口气，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向外走去。
冰洞外面，张起灵直直的站立着。
他现在既然已经拥有了冰元素，这寒气自然不再能影响到他。
看见吴邪出来了，张起灵走过去，光明正大的将手搂在吴邪腰间。
“走吧。”他淡淡的道。
吴邪皱了皱眉：“放手。”
“师尊都做了那样的梦了，何必还要假正经。”这是张起灵第一次对着吴邪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
“明明是你控制了我的梦！”吴邪扣住张起灵的手腕，狠狠地甩开。
“我只给了师尊一点暗示，没想到……师尊竟会这么容易让我得成，还说对我没那种意思？还是说……”张起灵将吴邪推到后面的冰壁上抵住：“还是说，师尊天性放浪？”
“张起灵！”吴邪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是想不到，张起灵竟会这样……这样说他！
“怎么？被我说中，师尊无话可说了？”张起灵凑近吴邪。
吴邪却一下子平静下来：“你让我很意外。”
原来，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吗？
竟然瞒了他这么久。
“师尊还会更意外。”张起灵离吴邪越来越近，似乎就要吻上。
然而下一秒，吴邪道：“你若还当本尊是你师尊，就马上放开。”
这是吴邪在认定张起灵是他徒弟后，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本尊。
可见，他对张起灵失望到了什么地步。
张起灵果然停住了，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是，师尊。”
虽是这么说，可语气中绝对没有半点尊敬。
张起灵说完，自顾自的拉着吴邪的手走下冰山，也不管吴邪怎么挣扎，却始终没有放松一点。
吴邪挣扎了半天，放弃了。
看着张起灵的背影，吴邪心中很是复杂。
从小养到大的徒儿，竟然对他抱有这种想法。
气恼，却带有一点吴邪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悦。
下了冰山，回到客栈，吴邪自己回了房中，丝毫没有理会张起灵的意思。
他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
金丹碎裂，自己徒儿喜欢自己……
接踵而来的打击，让吴邪觉得有些累了。
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omg

叁拾玖
金丹碎裂，自己徒儿喜欢自己……
接踵而来的打击，让吴邪觉得有些累了。
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没多久，吴邪就感到腰间一重，瞬间清醒，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张、起、灵！”
“嘘！睡觉。”张起灵连眼睛也没睁开。
吴邪冷笑。
睡觉？！
这样还睡个鬼！
“你给本尊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然而张起灵就像没听到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吴邪深吸一口气，显然气的不轻。
现在还找个什么鬼元素，让他走火入魔自爆算了！
他以前若是发现张起灵是这幅样子，早就掐死了！
不过吴邪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听着旁边均匀的呼吸，看着张起灵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想着他这些天为了元素问题，应该也很累了，就没忍心吵醒他。
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张起灵，他一直都明白，张起灵长了一副好样貌，只是从前没机会仔细看。
寂静的夜里，不知谁人轻叹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张起灵睁开眼便看见吴邪躺在他身旁，两人隔得极近，近得张起灵能闻到吴邪身上淡淡的清香。
张起灵眼中带着笑意，恶趣味的咬了咬吴邪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尊，起床了。”
吴邪轻声呻吟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睁开眼。
张起灵轻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吴邪耳朵的轮廓，吴邪瞬间清醒过来，捂着耳朵一个翻身差点没摔倒床下。
这还是吴邪第一次这么失态。
吴邪有些恼怒，拿起旁边的衣服穿戴好直接走出房门，半点理会张起灵的意思都没有。
等张起灵出了房门，却没看见吴邪的身影，正要出去找他时，掌柜却对他说：“您是张起灵吗？您师尊让我跟您带话，说他先会紫凌派了，让您……让您随意。”
原话当然不是这样，原话是：告诉那张起灵，本尊回紫凌山派了，他有本事就滚回来！
张起灵听了后给了那掌柜几块灵石谢过，朝着紫凌山派的方向回去了。
等张起灵回到云顶峰，正想进吴邪的清隐殿找他，竹空却出来拦住了他：“尊上说没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
张起灵挑挑眉。
这是专门为他下的命令啊！
师尊当真以为，除了大门，他就没别的方式进去了吗？
张起灵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清隐殿，却没在吴邪的卧房看到他，皱了皱眉，正准备出去，却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从隔壁传来。
张起灵心下一动，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轻轻推开门，绕过屏风，入眼是一副极其艳丽的画面……

肆拾
张起灵心下一动，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轻轻推开门，绕过屏风，入眼是一副极其艳丽的画面……
吴邪背对着张起灵浸泡再水中，露出白皙的肩头，如墨般的黑发披散着，修长纤细的手指穿过水面，抚起一些水浇在肩头。
张起灵愣愣的看着，似乎觉得脚被黏住了，无法踏出半步。
然而天心峰中，吴邪看着水镜中的张起灵，冷哼一声。
哼！这色胚子！以为自己会蠢到自投罗网吗？！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吴邪收起水镜，看着走进来的阿宁。
“无琊尊者，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你可知，金丹碎裂可有方法医治？”吴邪犹豫片刻，缓缓道。
阿宁瞪大眼睛，半晌才开口：“你……金丹……裂了？”
怎么……可能？
“嗯。”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金丹会碎裂？是不是又是因为张起灵！”阿宁隐忍着道。
“是我自己，与他无关。”
“无关？”阿宁冷笑：“自从他来了，你就变了，你当真给为他什么都能舍对吗？”
“那你还做什么修仙者！你还修什么仙！”阿宁冲吴邪吼道。
吴邪显然没想到阿宁这么失控，一时间也被她吼得愣住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金丹破裂意味着什么！你就只会关心你那徒儿！你何时关心过其他人！”
“世人都道无琊尊者冷心冷情，你只对我们这样罢了，终究我们所有人在你心中，什么都不算。”
“你不是想问金丹碎裂可有医治的方法吗？那我告诉你，没有任何医治的方法，若完全碎裂，你就等着变成废人吧！”
“我也保不住你，左右，你也不需要我保你。”阿宁似嘲似讽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殿内，阿宁看着这宽敞华贵却带着无限孤寂的大殿，一滴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输了……输了！
你不是无心，你是对我无心！
你不是无情，你是只对那一人有情！
我们终究错了……
吴邪啊，你可愿听我一句？
张起灵，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他也许是真的爱你，但他只会伤害你。
你们都是不知爱的人，在一起只会彼此伤害。
当年的解雨臣和黑瞎子，不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吗？
你也如当年的解雨臣一般，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
可是他们的结果，你还记得吗？
罢了，罢了……
索性，你也不会想听我说这些。
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吴邪，你终究错了……
……
吴邪看阿宁走了，叹了口气。
金丹是否碎裂，其实于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反正最后他都会把光元素给张起灵，区别不大。
只是在那之前，会比较麻烦而已。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恐怕他只能靠张起灵了。
不过……现在那**恐怕才是最危险的……
吴邪想起张起灵，头就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肆拾壹
当张起灵反应过来不对劲了的时候，吴邪已经不在紫凌山派了。
张起灵黑着脸将面前吴邪制造出来的幻境毁了。
其实他早该看出来这是幻境的，只是吴邪竟然制造出这种幻境来扰乱他的心神！
“师尊，看我抓到你怎么收拾你！”张起灵一勾唇。
恐怕他的师尊还不知道他在他身上洒了千里寻吧？
千里寻，顾名思义，是流行于修仙界之物，只要洒在人身上，半月以内那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找到。
只是着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就是了。
任他逃犯哪里，都逃不掉！
可是，难道吴邪真的不知道吗？
张起灵顺着千里寻的踪迹到了以后，看到的是……
张起灵看着眼前奇丑无比的女子，任是有再好的自制力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公子！”矫揉尖细的声音让张起灵一震。
“抱歉找错人了。”张起灵说完，片刻不停留的转身就想走，却被那女子抓住了衣袖：“别走嘛公子，留下来陪陪奴家嘛！”
张起灵施法切断被抓住的那一截衣袖，飞快的走了。
“唉！公子等等奴家嘛！”女子的声音让张起灵更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却不知身后的“女子”松了一口气，笑得眯了眯眼。
徒弟还是那么蠢。
这他就放心了。
吴邪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走回居住的客栈。
很好心情的一打开房门，却砰的一声又被吴邪关上了。
再打开，又砰的一声再次关上。
等等……是不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
吴邪缓慢的把门一点点打开，确定了侧卧在床上一手支着头勾唇看着自己的人确实是张起灵没错。
“公子~”依旧是那矫揉尖细的声音：“你果然还是舍不得奴家对吗？”
“当然了，过来。”
吴邪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床边冲张起灵抛了个媚眼：“我美吗？”
以这幅模样抛媚眼，只能用惊悚来形容。
可张起灵却好像看不出来似的，拉住吴邪的手轻轻一带，将他拉入怀中。
“美，很美，师尊。”张起灵在吴邪耳边轻声道。
吴邪：“……”
一把推开张起灵，吴邪回复原来的样子冷着脸。
“你是如何识得我的？”
“师尊难道不知道，千里寻无解，更不可转到他人身上吗？”
“……”
有……有吗？
吴邪咳了咳：“本尊当然知道！”
张起灵眼中笑意更深：“好，师尊知道。”
吴邪瞪了张起灵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还不滚回去！”
“师尊不在，我睡不着。”张起灵说着，又要把吴邪拉到床上。
吴邪早有准备，转身一躲，躲开了张起灵的手的同时，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张符，贴在床头，将张起灵困在床上。
他会紫凌派除了去找阿宁外，也是回去拿些东西的。
不然他怎么防张起灵！

肆拾贰
他回紫凌派除了去找阿宁外，也是回去拿些东西的。
不然他怎么防张起灵！
“老实给我呆在这思过吧！”吴邪说完，再次离去。
这张符可使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这么安心离开的原因。
待吴邪走后，张起灵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屏障。
吴邪巅峰时期炼出来的符纸，他现在还是没办法马上就破开。
揉了揉额头，对黑瞎子说：“有办法破开吗？”
自从黑瞎子知道了自己是谁之后就一直低沉着，别说像平时一样调侃他，如果他不问他话，那么他什么也不会说。
“有，不过需要时间。”
张起灵照着黑瞎子说的做，而另一头，吴邪知道张起灵一时半刻也出不来之后松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走着。
不管有多远，只要千里寻气味不消散，张起灵迟早会找到他，那他还那么急干什么。
走着走着，吴邪突然感到一丝魔气。
皱了皱眉，顺着魔气的方向走去。
越近越能感到魔气的浓郁，要么对方人很多，要么对方很强。
吴邪远远的看到一群魔族的人聚集在一起，在说些什么。
由于距离有些远，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几个词。
“确定……吗？”一人身着绿色长衫背对着吴邪站着。
“大人……在这附近。”跪着的一人恭敬的道。
“哼！魔族最后……”
“是……听说……张起灵……”
“是么……那……杀了……没人和我争……”
吴邪狠狠地皱着眉。
张起灵什么时候惹上这些魔族了？
以张起灵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对付这些魔族！
吴邪看了一眼客栈的方向，一狠心，踩断脚下的一根树枝。
“谁！”那背对着吴邪的人猛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难道是张起灵？追！”
“是！”
说完，所有人一起追了上去。
吴邪只能暗暗叫苦。
他现在根本不能动用灵气，怎么对付这群魔啊！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那个蠢l货了！
吴邪想逃，根本没人能追的上，即使是那群魔，也只能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可是没过多久，吴邪就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没路了！
再往前几步，就是无尽深渊！
“呵！张起灵，你倒是继续跑啊！”那绿色衣服的人在吴邪背后道。
吴邪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群人。
“你……无琊尊者！”那人一眼就认出了吴邪。
“呵！知道是本尊，还、不、滚！”吴邪当初威压。
“是……小的这就……这就滚！”那群人显然是忍受不了吴邪的威压，一边支撑使自己不至于跪下，一边颤颤巍巍的转身就走。
然而此时的吴邪，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强行调动灵气明显让他很不好受，金丹也在一点点裂开。
谁知本来已经转身的绿衣男子反身一招冲着吴邪击出，吴邪本就在强撑，这时哪里还躲得过！

肆拾叁
眼看着就要打在自己身上，吴邪微微偏过头闭上眼睛。
疼痛没传到吴邪身上，却伴随着一阵冲击力，吴邪一下子掉下了悬崖。
吴邪睁开眼，愣愣的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张起灵，没有反应过来。
张起灵努力勾了勾唇，血色从嘴角滑出，滴在吴邪衣服上。
张起灵却像没看到似的，翻身将两人位置调转，随后五指插l进吴邪发间，吻上吴邪的唇。
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
当吴邪反应过来时，一把推开张起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脸色却突然一变，眼中带着惊恐。
“砰——”
实实的声响和震动让吴邪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起灵！！！”
吴邪看着血从张起灵身下漫出，一下失了方寸。
在最后一刻，张起灵挡在了他身前，为他接下那一击，而现在，依旧是张起灵，将他护在怀中，自己却承受了跌落悬崖的冲击和自己的重量！
“张……张起灵……”吴邪无错的将张起灵脸上的头发抚到一边，双手颤抖得不能自已。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泪水从眼中滑下，吴邪却顾不得这么多，努力稳下失措的心神，将张起灵扶起，从空间戒指中拿入骨丹喂在张起灵口中，再拿出玉华膏，轻轻将张起灵破碎的衣服揭开，小心翼翼的将玉华膏涂在背部。
看着张起灵血肉模糊的背，吴邪双手再次颤抖起来，眼泪又不受控制了。
在吴邪颤抖却小心的将玉华膏涂在张起灵背上时，一双冰冷的手触碰上吴邪的脸。
只听那人用虚弱至极的声音道：“别……哭……”
“你个蠢l货！”吴邪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我……没事。”张起灵扯扯嘴角，说完却再次闭上了眼。
蠢l货……蠢l货！！！
吴邪咬着唇，给张起灵上着药。
上完药，吴邪像脱力一般跌坐在一旁，死死的盯着张起灵，看着他微弱起伏着的胸膛。
过了片刻，张起灵胸膛甚至连微弱的起伏都看不到了。
吴邪一下子慌了，连忙抱住张起灵，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你不会有事的……”吴邪喃喃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不能出事……”
“张起灵你听到了吗！”
“你要是敢……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把你拉回来！”
吴邪咬牙着道，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放下心似的。

肆拾叁
眼看着就要打在自己身上，吴邪微微偏过头闭上眼睛。
疼痛没传到吴邪身上，却伴随着一阵冲击力，吴邪一下子掉下了悬崖。
吴邪睁开眼，愣愣的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张起灵，没有反应过来。
张起灵努力勾了勾唇，血色从嘴角滑出，滴在吴邪衣服上。
张起灵却像没看到似的，翻身将两人位置调转，随后五指插l进吴邪发间，吻上吴邪的唇。
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
当吴邪反应过来时，一把推开张起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脸色却突然一变，眼中带着惊恐。
“砰——”
实实的声响和震动让吴邪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起灵！！！”
吴邪看着血从张起灵身下漫出，一下失了方寸。
在最后一刻，张起灵挡在了他身前，为他接下那一击，而现在，依旧是张起灵，将他护在怀中，自己却承受了跌落悬崖的冲击和自己的重量！
“张……张起灵……”吴邪无错的将张起灵脸上的头发抚到一边，双手颤抖得不能自已。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泪水从眼中滑下，吴邪却顾不得这么多，努力稳下失措的心神，将张起灵扶起，从空间戒指中拿入骨丹喂在张起灵口中，再拿出玉华膏，轻轻将张起灵破碎的衣服揭开，小心翼翼的将玉华膏涂在背部。
看着张起灵血肉模糊的背，吴邪双手再次颤抖起来，眼泪又不受控制了。
在吴邪颤抖却小心的将玉华膏涂在张起灵背上时，一双冰冷的手触碰上吴邪的脸。
只听那人用虚弱至极的声音道：“别……哭……”
“你个蠢l货！”吴邪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我……没事。”张起灵扯扯嘴角，说完却再次闭上了眼。
蠢l货……蠢l货！！！
吴邪咬着唇，给张起灵上着药。
上完药，吴邪像脱力一般跌坐在一旁，死死的盯着张起灵，看着他微弱起伏着的胸膛。
过了片刻，张起灵胸膛甚至连微弱的起伏都看不到了。
吴邪一下子慌了，连忙抱住张起灵，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你不会有事的……”吴邪喃喃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不能出事……”
“张起灵你听到了吗！”
“你要是敢……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把你拉回来！”
吴邪咬牙着道，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放下心似的。

肆拾肆
“你要是敢……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把你拉回来！”
吴邪咬牙着道，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放下心似的。
吴邪担惊受怕的抱着张起灵一晚上，一夜没合眼，生怕张起灵就这么消失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若不是有入骨丹和玉华膏帮张起灵吊住气，张起灵现在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张起灵的气息也慢慢平稳下来，吴邪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师尊……”怀中的张起灵没有睁开眼睛，却是虚弱的道。
“我在。”
“师尊，我很怕……你会突然消失。”
“你先别说话。”吴邪心中一颤。
“你知道我在看见你差点被那人打到的时候有多担心吗？”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师尊啊，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呢？”
“为什么，你要骗我呢？”
“难道我张起灵在你眼中，真的什么都不算吗？”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要求，你也不愿满足我？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更好吗？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你，想要和你过一辈子。”
“别说话了，等你好过来，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张起灵终于睁开眼，弯了弯眼角：“好。”
师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这次你再骗我，可就……
千万……别怪我了！
吴邪看着张起灵再一次闭上的眼，无声的轻轻笑了起来。
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早就……喜欢上张起灵了吧？
他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他想陪他一起走过千山万水。
什么无琊尊者，什么紫凌派，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也只有这一人罢了。
想通这一点，吴邪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是啊，想这么多干嘛？人生在世，不就是该放肆自在吗？
吴邪把张起灵轻轻放下来，轻轻凑在他耳边道：“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很快就回来。”
说完，再次拿出一道符，手轻轻一划，符纸中鬼画桃符似的字就像从附中脱出一般，片刻消失在空中，只在张起灵四周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吴邪走后，张起灵慢慢睁开眼，看着吴邪的背影。
“你做到了……”脑中黑瞎子的声音感叹道。
“花儿爷数百年都没做到的事，你做到了。”
“恭喜。”
张起灵没回话。
他做到了吗？
他不知道……
吴邪的心，好似从来都没向他敞开，他从来都看不透。
他甚至不知道，吴邪究竟有没有半点喜欢过他。
呵……他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最初希望吴邪看看他就好，后来希望吴邪在乎他，现在竟然希望吴邪能像自己爱着他一样，爱着自己。
是爱，不是喜欢。

肆拾伍
最初希望吴邪看看他就好，后来希望吴邪在乎他，现在竟然希望吴邪能像自己爱着他一样，爱着自己。
是爱，不是喜欢。
当吴邪采了些灵果回来，就看见张起灵躺在地上发着呆。
“在想什么？”吴邪撤掉屏障，扶起张起灵。
“没什么。”
叫张起灵不愿意说，吴邪也不逼他，将灵果放在张起灵嘴边：“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补充灵力，虽然这些用处不大，但聊胜于无。”
张起灵张开嘴，咬了一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舌头轻轻划过吴邪的指尖，弄得吴邪老脸一红。
张起灵好像没发现似的，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把一个灵果吃完了。
吴邪又拿出一个灵果，却见张起灵摇摇头。
虽然他伤得很严重，但是他身体恢复速度很快，再加上吴邪给他用了极好的灵丹，所以他现在其实已经好了大半了。
只是他没跟吴邪说而已。
他巴不得吴邪就这么一直对他好下去，怎么会先告诉他呢。
可是张起灵不知道的是，这个决定，他将会为此后悔一生……
“不想吃吗？”吴邪轻轻皱起眉。
这应该不难吃吧……？
吴邪咬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
正想着怎么让张起灵吃下去，却见才说不想吃了的张起灵抓住自己的手，拿着他咬过一口的灵果吃了起来。
吴邪：“……”
“你……现在能起来吗？我们要找个地方睡一晚，这里天黑了不安全。”
张起灵受伤了，他金丹裂了不能用灵力，本来之前对付那群魔族的时候就动用了灵力，现在金丹又裂了几分……
抬头看了一眼悬崖上方，一眼根本望不到头。
看样子只有让紫凌派的人接他们上去。
张起灵现在伤得这么重，一时半会儿是好不完了，这里又这么危险，那群魔修随时都有可能找过来，必须要尽快上去。
“起不来。”张起灵回答得也很直接。
“……”吴邪叹一口气，将张起灵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步的向刚才自己找灵果时看到的山洞走去。
到了的时候，吴邪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张起灵心中有些疑惑。
按吴邪大乘后期的实力来说，不至于这么狼狈才对啊。
而且之前对上哪些魔修，也不该险些被击中啊。
张起灵将疑惑藏在心底，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吴邪走到洞口前，再次拿出一张符纸制造出一个屏障。
本来这些符纸都是他拿出来对付张起灵的，没想到现在却用在了这个地方。
张起灵见吴邪没有用自己的灵力制造屏障，而是用符纸，将这个疑点记下了。
吴邪趁着布置屏障的时间给紫凌派掌门发出了信号。
相信明天一早掌门就能找到这里。
弄好一切，吴邪在山洞里找了些干柴，拿出火折子点燃。
“你好好休息吧，我来守夜。”
张起灵没有拒绝，点点头，闭上了眼。

肆拾陆
第二天一早，吴邪撤掉屏障，片刻掌门就找到了这里。
“无琊尊者。”掌门道。
“嗯，你先带本尊和起灵上去，起灵受伤了。”
“尊者为何……”掌门正想问吴邪为什么不自己带着张起灵上去，却在接触到吴邪眼睛时识相的顿住了。
算了，他们两师徒的事，不是他这种外人能关心的。
掌门将吴邪和张起灵带上去以后，吴邪发现不止掌门一人，好像……紫凌派半数的修士都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吴邪道。
“尊者有所不知，昨日我感觉到魔族皇族的气息，连忙带着弟子和几位峰主长老们过来了。那个气息尽管只有一丝也极其强大。”
“魔族皇族？”吴邪皱眉。
难道昨日那群人中有魔族皇族之人？
可是他们给吴邪的感觉虽然强大，却并没有掌门所说的那么强大啊。
吴邪不明白，张起灵确实瞬间明白了过来。
昨日他被击中，不小心泄漏了一声气息，被这群老头子感觉到了。
吴邪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天色突然变暗，空中隐约传来一些雷鸣声。
吴邪看着张起灵：“你要进阶了。”
可是他现在还受着伤，万一……
没等吴邪再说些什么，一道雷就朝张起灵劈了下来。
吴邪连忙给张起灵护法，连自己金丹再次开始裂了都不管了。
张起灵这次进阶的是元婴期，三十六道雷劫，只能靠张起灵自己撑过去。
吴邪一直提着心，直到三十五道雷劫时，依旧没放下心。
总觉得……会出事。
果然，第三十六道雷劫一出来，吴邪心中一震。
身后紫凌派的修士也是哗然一片。
因为……
张起灵经历到第三十六道雷劫的时候，一丝魔气慢慢溢出来。
魔族……
皇族……
张起灵当然也感觉出来了。
他的伤本就没好完，又受了三十六道雷劫，现在哪怕是站立都是强撑着的。
“张起灵！没想到你竟是魔族！”掌门最先反应过来，指着张起灵道。
接着，所有人好像都反应过来了似的。
“杀了他！”
“他是魔族！罪该万死！”
“魔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他！”
“魔族都该死！我父母就是被魔族杀了的！”
“我家族是被魔族灭了的！”
……
如此类的话语，此起彼伏。
张起灵甚至心里没有半点波动，只是看着吴邪。
见吴邪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态，张起灵眼中的期翼一点点散去。
他也向那些人一样，认为他是魔族就罪大恶极吗？
“今天，本掌门就代无琊尊者清理门户！”
掌门说完，祭出宝剑，就要朝张起灵刺去。
其实那是因为什么帮吴邪清理门户，分明是想独占杀死魔族皇族的功劳。
“本尊的徒儿，轮得到你们来管教！”一直没说话的吴邪突然开口。

肆拾柒
掌门动作一顿。
张起灵眼中满满带着希望，看着吴邪。
他肯帮自己说话……是不是代表他不介意自己是魔族？
是不是代表他……在乎自己？
可是很快，吴邪就将他的希望全数打散！
只见吴邪一步步走近张起灵，道：“你是魔族？”
“……是。可是……”
“为什么！”吴邪双眼通红。
张起灵被吼得说不出话。
“今日……”
“本尊……”
“亲自、清理门户！”吴邪说完，一掌打在张起灵胸口，将张起灵再次打落悬崖。
张起灵最后看到的，是吴邪那双决绝的双眼。
无爱，亦无恨。
张起灵别着嘴角，轻声笑了出来，声音渐渐放大：“哈哈哈哈哈哈……若我不死，必定踏破你们这修仙界！杀光你们这些虚伪的修士！”
吴邪！
我张起灵，定会让你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张起灵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
吴邪捏紧双手，手掌已血肉模糊，他却仿佛没感觉一般。
吴邪看着张起灵掉落的地方，浑身轻微颤抖着。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告诉他！
难道他就这么不信任他吗！
哪怕他早一点点告诉他这件事，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吴邪突然一口血吐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其实是对张起灵用了替元。
张起灵受到的一切伤，尽数转移到自己身上，张起灵只会受一点小伤。
掌门反应过来，指着吴邪道：“无琊尊者，你竟然放过了一个魔族！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一众弟子也怒瞪着他。
他们当然知道，张起灵若是掉落悬崖，不一定会死，只有死在自己面前，他们才能安心。
吴邪见此冷笑一声。
呵！若不是看见自己受伤，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对他！
“本尊做的决定，还需要你们来干涉！”
“无琊尊者，你这样，不能服众怒吧！”
“本尊自愿进入锁灵塔，这个答案，可满意？”
众人皆是一震。
掌门更不例外。
锁灵塔是什么地方，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当初犯了个错误，被关入锁灵塔三日，差点神魂俱灭！
直到今日，上千年过去了，他依旧没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
他……当真可以为了他徒儿做到这个地步？
“你……确定？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自然！”吴邪冷冷的道：“不过……我吴邪在此立下永恒誓言，若是张起灵因为你们任何一个人而死了，在场的所有人，魂、飞、魄、散！”
众人一惊。
“你疯了！”掌门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自己会怎样！不论誓言有没有被打破，不论张起灵有没有被我们杀，最大的受害者不是我们！是你自己！”
是的，永恒誓言一旦立下，不论有没有人打破，反噬的只会是立誓者！
若是誓言被打破，张起灵因他们而死，吴邪会和他们一起魂飞魄散，若是三个月之内，誓言没有被打破，张起灵没有因他们而死，那么吴邪会受到反噬，神魂被天道慢慢炼化，直到魂灭！
吴邪没有理他们，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锁灵塔外。
吴邪看着这座阴森的塔，自嘲的笑了笑，抬脚走了进去。
看看啊，他因为一个嘴上说爱自己，却半点不信任自己的人做到这个地步，仅仅只是喜欢吗？
可怜自己还心甘情愿，呵呵……
真傻！

肆拾捌
“吴邪！”在吴邪踏进锁灵塔前一刻，一人叫住了他。
吴邪回过头，看着阿宁。
“不许进去！”阿宁拉住吴邪的手。
吴邪抿了抿唇。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无琊尊者吗！你现在金丹已经裂了！”
“我知道。”
“吴邪，你跟我走，我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把你的金丹修复好的！”
吴邪轻轻摇了摇头：“不重要了。”
“吴邪……”阿宁咬着下嘴唇。
吴邪看着阿宁，片刻后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扯下，再次转身。
“等等！”阿宁连忙拉住吴邪，递给他一个空间戒指：“这个能让你撑得更久一些。”
吴邪垂眸看着躺在阿宁手心的戒指，又抬眸看着阿宁，轻轻笑了笑：“谢谢。”
说完，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锁灵塔。
“吴邪！”阿宁冲过去，却被锁灵塔的结界弹出，跌倒在地上，手中握着的空间戒指摔成两半。
“吴邪！你会死的！！！”阿宁看着吴邪渐渐隐没于黑暗中的身影，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大声哭喊道。
可吴邪，自从踏入锁灵塔结界的一刻，外界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了。
内视了下自己的金丹，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痕，只需一点，就会马上碎裂！
叹了口气，吴邪脚步不停，朝锁灵塔中走去。
待吴邪进入之后，锁灵塔瞬间全部封闭，再无人能出入。
“小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声音响起。
吴邪听了之后半点反应也没有。
“多少年了……没人进来陪我了……再踏出一步，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吴邪并没有停下脚步，踏上锁灵塔的阶梯。
锁灵塔共十三层，传说，进入锁灵塔最顶层，能满足那人所有愿望！
不过，从古至今，还从未有人活着进入锁灵塔最顶层，不少化神期的修士进入，可结果，只有就此陨落。
吴邪刚迈出一步，一束光刃极速飞出，没入左肩。
吴邪脚步未顿，继续向上走。
没上一阶，便有一道光刃没入。
当吴邪站在第一层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十三道血痕。
吴邪知道，这光刃，根本躲不得，躲了一道，下一阶就会多出两道，躲了两道，下一阶就会多出四道，依次递增，这也就是为什么越厉害的人越上不去。
可若是不躲，十三层，每层都会比少一层阶梯数量多出数倍，硬挨下来，也是个死。
吴邪站在第一层，喘了几口气，继续向上走。
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直到第九层，吴邪就像是从血水中出来的一半，一身白衣早已红得能滴血。
事实上，也的确是在滴血。
“唉！何苦呢？这锁灵塔不是那么好上的……你现在停住，我不杀你，不过你永远也下不去了。”那声音又道。
“多谢，不必。”吴邪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踉跄着再次抬脚。

肆拾玖
“真是倔强的孩子……”那声音感叹道。
吴邪一步一步踏上去，走过的阶梯有着一排血迹。
吴邪看着离顶层只剩最后十步的阶梯，闭了闭眼，再次抬脚。
谁知光刃击中吴邪时，吴邪宾县问。没站稳，竟向后倒去，一下子摔了下去，再次跌落在第十三层半中央。
吴邪手指扣住阶梯，一点一点爬上去。
“何苦呢？这锁灵塔顶层对你们真的有那么大的诱惑吗？让你们这样也不放弃？”
半个时辰后，吴邪躺在锁灵塔顶层，双眼失去了焦距。
“你还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人，既然这样，有什么愿望你说吧，我都能满足你。”
“……我要张起灵……权、权倾天下……无坚不摧、从此世上，再无人……能……能伤其半分……你……可能做到？”吴邪说话断断续续，虚弱至极。
“你的愿望就是这个？”那声音似乎有些诧异。
“你还有其他愿望吗？”
“没有。”
“好，我能做的，我也答应你。”
听见那声音许诺，吴邪终于闭上了眼，失去了意识。
“唉！这世间最难懂的，就是情字了……终于有人能继承我的位置了……”
不错，当有人进入锁灵塔最顶层之后，会代替前一个被困在锁灵塔之中的人，除非锁灵塔被摧毁，否则在下一个到达顶层的人来之前，只能呆在锁灵塔。
吴邪醒来时，那个声音已经不见了，想必应该是离开了。
吴邪静静地呆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不知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突然感觉到来自神魂的灼热，这才知道原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吴邪勾唇轻笑。
这代表张起灵没事了……
吴邪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好像被人用火烧了一般，痛不欲生，意识却十分清醒。
吴邪咬着唇，蜷缩在地上，试图减轻那种灼热感，却没有半点作用。
吴邪知道，这种日子……还长。
……
锁灵塔内一片黑暗，吴邪根本不知道时间。
怎知外面，已经过去了三年。
且魔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魔皇，这个魔皇出现的很突然，让修仙界的修士们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那魔皇已经开始对修仙界出手了。
开始还只是一些小宗派，到了后来，小型宗派消灭之后，轮到了中型宗派，再后来，修仙界三大宗派只剩下了紫凌派。
但这写，吴邪都不知道。
……
“掌门，这定是无琊尊者那孽徒！”一个经历了当年那件事的长老道。
掌门背着手，在大殿中走来走去：“那张起灵对紫凌派怕是恨到了极点，这可怎么办！”
“是呀！这……”
“掌门不好了！不好了！”掌门亲传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
“张……张起……”那弟子还没说完，只听外面碰的一声巨响。
掌门面色一变，连忙跑出去。
只见张起灵一身黑衣，淡淡的看着跑出来的掌门。
“张起灵！你！当初饶你一命，现在要来恩将仇报吗！”掌门大声道。
“他呢？”张起灵仿佛没有听见掌门的话。
掌门当然知道张起灵说的是谁，瞬间没了话。
这么多年，吴邪是不是死在了锁灵塔没人知道。
张起灵见掌门不说话，一抬手，周围的弟子半数都魂飞魄散。
“他呢。”

伍拾
“在……在锁灵塔……”
张起灵听了后，消失在了原地。
张起灵在半空中看着下面的锁灵塔，再次挥手，锁灵塔被切下了一半。
突然来的强光让吴邪忍不住闭上了眼，适应半晌后，慢慢睁开眼，看着已经到了他面前的人。
“师尊，好久不见。”
“你来了。”吴邪轻声道。
“是啊师尊，我来了！”张起灵勾起吴邪的一缕头发。
“你……”吴邪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张起灵的脸：“你过得好吗？”
“好！好得很！”张起灵捏住吴邪的手腕。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眼睛，深沉的恨意让他心中一颤。
见吴邪不说话，张起灵冷笑一声，将坐在地上的吴邪抱起。
手上的重量轻得让张起灵皱起了眉。
回到魔界之后，张起灵抱着吴邪脚步不停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吴邪也没挣扎，任他抱着自己。
到了房间之后，张起灵一把将吴邪摔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师尊，我想你了。”张起灵手撑在吴邪头两边，说着温柔的话，眼中却全是冰冷。
吴邪只是静静地看着。
“师尊不想我吗？”张起灵问道，见吴邪不回答，又继续道：“师尊可真是无情，不过因为我是魔族，便将我打入这深渊。”
“师尊为什么不说话？”张起灵扣住吴邪的下巴：“就这么厌恶我？”
见吴邪没有反应，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低头狠狠咬住了吴邪的脖子。
“唔……”吴邪痛得抬起头，却没发现这个动作完全将自己的脖子暴露在了张起灵眼前。
张起灵动作轻柔起来，轻轻舔着被自己咬出血的地方。
张起灵手放在吴邪腰间，轻轻一扯，便将吴邪的腰带扯开了。
张起灵有些粗暴的咬上吴邪的唇，双手慢慢将吴邪的衣服褪下。
可是半晌，张起灵发现吴邪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眼中至始至终带着冷静。
张起灵离开吴邪一点，道：“师尊不打算主动点吗？”
吴邪没回答。
“师尊不想和我做这种事？”张起灵温柔的看着吴邪：“师尊不想做的事，我怎么会逼你呢？”
吴邪看着这样的张起灵，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要师尊……求着我上你！”张起灵说完，拉好吴邪的衣服。
“来人！”
“属下在！”
“叫几个合欢宫的人过来，本座有好东西赏给他们！”
“是！”那人听完，退了下去。
“张起灵！”吴邪终于有反应了，刚想坐起来，却再次被张起灵按住躺了回去。
不知张起灵做了什么，吴邪竟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张起灵……你要做什么！”吴邪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过，我会让师尊求着我上你，怎么？师尊这么快就忘了？”
说话间，五个男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进来。”
“是！”那五人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这是赏给你们的，好好享用。”张起灵没有再看吴邪一眼，抬脚就向外面走去。

伍拾壹
“张起灵……张起灵！”吴邪看着那五人朝自己走来，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惊慌的叫着张起灵的名字。
张起灵充耳不闻，不紧不慢的朝外走去，却不知背对着他的一双眼中已经满是阴暗，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
合欢宫，顾名思义，里面所有人都是情爱中的一把好手，此时全都围着吴邪，迫不及待的扯开吴邪的衣服。
“滚开！”吴邪声音带着无错。
可这些人，怎么会因为吴邪的一句话而收手。
一双手顺着吴邪白皙的胸膛摸下去，吴邪看着张起灵已经快要消失的背影，急忙喊道：“张起灵！我求你！你不要走……不要让他们碰我！我求你了！”
张起灵果然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吴邪。
那几个人现在也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浑身冒着冷汗，哪里还敢再碰吴邪半下。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嗯？”
吴邪闭了闭眼：“我知道。”
“很好！你们退下吧，这个人我玩腻了再说。”
“是。”那几人连忙跑了，却不知道张起灵在看见吴邪身上的衣服被扯开之后眯了眯眼。
张起灵走过去，俯视着吴邪，动了动手指。
吴邪发现自己能动了之后，连忙坐起来想抱住张起灵，却被张起灵一把推开：“去洗澡，你脏了。”
吴邪瞳孔猛地一缩，有些茫然的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看着吴邪迷茫的眼神，心中像是有一只手在揪着一般。
吴邪很快反应过来，拉好衣服，朝浴池走去。
张起灵坐在床边，听着流水声，只觉得下腹一阵燥热，正想抬脚走过去，却见吴邪已经走了过来。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张起灵道。
吴邪犹豫片刻，张起灵又道：“不知道我可以让他们教你。”
“我……我知道……”吴邪指尖颤抖着褪下自己的衣服，接着又将张起灵的衣服脱了下来。
看着张起灵挺立着的炽热，吴邪连慢慢红了起来，偏过头打算不看，却又被张起灵扭了过来：“取悦我。”
吴邪看着张起灵，他从未经历过情事，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知道该怎么做？”张起灵眯了眯眼，看似危险实则却只是在吓唬吴邪。
“我……”
见吴邪如此，张起灵正准备起身亲自教他，可这一动作却被吴邪误认为了他要出去找其他人来教他，连忙一下子坐在他腿上。
张起灵的炽热整根没入，吴邪痛得脸色瞬间惨白。
“你干什么！”张起灵又惊又怒，正想退出吴邪体内，吴邪却抱住张起灵，上下动了起来。
“你不要……去找其他人，我害怕……”吴邪凑在张起灵耳边道。
“我不去找其他人，你先……起来……”本来对着吴邪张起灵就控制不住自己，早就已经欲l火l焚l身了，要不是怕吴邪受伤，在进入吴邪的那一刻，他早就将吴邪按在床上了，谁知现在吴邪还不自知的动了起来！
他张起灵是得有多大的自制力！

伍拾贰
“起来！”张起灵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伤了吴邪，语气不由得加重了。
吴邪一下子停了下来，有些惊恐的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心中一痛，轻轻将吴邪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笨蛋，直接进来会受伤的。”张起灵难得缓和了语气。
还好吴邪还没出血。
张起灵强忍着欲l望，将手指伸进去为吴邪扩张着。
体内的不适让吴邪有些痛苦的皱起眉，手背抵着唇，试图止住自己脱口而出的轻哼。
张起灵见扩张得得差不多，也不再忍了，一个挺身进去了。
“唔……”好痛！
吴邪咬着手背，眼角有些水珠。
张起灵停下让适应一会儿，这才慢慢动起来。
上一次还是在他自己的幻境，幻境里的感觉哪里有亲身体会的真实，张起灵慢慢红了眼睛，东西也越发直接了起来。
“啊~好痛……”吴邪抓住身下的床单。
张起灵扶起吴邪，让他与自己面对面，而这个姿势也让自己的炙热更深入。
“嗯……”吴邪难耐的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子，双手在张起灵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啊……张……张起灵、慢点……唔……”
“师尊，你好热情。”张起灵舔着吴邪耳垂，舌头勾勒着耳朵的轮廓。
“嗯~啊……”吴邪此时却顾不得张起灵再说什么了，体内的粗大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师尊……你后悔吗？”张起灵轻声在吴邪耳边道：“你若说后悔，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这话猛地将吴邪的意识拉回，半睁开眼睛，看着墙壁边桌上的镜子，照出自己动情的模样。
后悔吗……
好像……不悔吧？
哪怕他金丹尽碎，哪怕寒气入骨，哪怕神魂残败，哪怕如今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却依旧不悔呢……
他是怎么了？
吴邪闭上眼，咬着牙不让自己呻l吟出声。
张起灵见此，停下所有动作。自嘲的笑了笑：“我已经知道师尊的答案了……”
“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说完，粗暴的在吴邪体内进出着，吴邪咬着唇，知道鲜血溢出，也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这夜的后来，究竟是张起灵的强迫还是自己的甘愿，吴邪已经不清楚了，唯独记得张起灵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达到巅峰，也依旧阴沉的眼睛。
第二日，吴邪浑身酸痛的醒来，床上张起灵的位置已经冰冷。
身上那处应该是上了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痛。
吴邪轻叹一声，看着铜镜中自己有些憔悴的脸。
没有不自量力的试图下床，吴邪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的状况，不说其他，就神魂隔几日便被炼化，用不了多久，可能将会彻底破碎。
到时候……
“唉……”
不知是谁，无奈的叹息着。

伍拾叁
外面突然有些吵闹，正在闭眼休息的吴邪睁开眼，疑惑的看着怒气冲冲走进来的一位美艳女子。
“你就是魔皇带回来的男宠？”美艳女子指着吴邪。
吴邪皱皱眉。
“哼！想不到传说中的无琊尊者也是个躺在男人身下的下l**！”
吴邪面色如常，虽然话是难听，只要他不放在心上，有又何妨。
“我告诉你，我们皇只是想尝尝新鲜罢了！别得意太早！”女子毕竟也只敢说说。
张起灵亲自带回，还抱在怀中的人，怎么看也不像随便玩玩而已。
这么多年，别说谁侍过寝，哪怕有谁不小心碰到张起灵，下场都是灰飞烟灭。
这时，吴邪发现张起灵慢慢走了进来，看见女子，却并没有说什么。
女子背对着张起灵，并没有看见他进来了，还指着吴邪道：“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男宠，一抓一大把，你以为皇会在意你吗？别做梦了！”
吴邪静静的听完，见张起灵没有丝毫反应，突然就想问问：“男宠？你也这么认为？张起灵。”
听见张起灵的名字，女子连忙转身，惊恐的看着张起灵，浑身抖得像筛子。
谁知张起灵沉默片刻，道：“不然呢？”
吴邪猛地睁大眼睛。
不管刚才那女子骂得有多难听，他心里至始至终没有一点波动，可张起灵仅仅是这么三个字，竟让他觉得……
心好像……坏了一样……
怎么……这么痛呢？
“张起灵，你就是这么放任她来羞辱我的？”吴邪慢慢平静下来后，轻声问道。
张起灵没说话，走到女子身边，搂住她的肩道：“走吧，为了他生气，不值得。”
说完，搂着女子走了出去。
吴邪看着两人的背影，轻笑一声。
张起灵……
你说过你爱我的。
你说过的！
待完全离开吴邪的视线后，张起灵停下来，女子也跟着停下，脸带羞涩的抬头看着张起灵。
谁知张起灵一个抬脚，将女子踢得撞到后面的墙上。
“谁准你找他的！”
“皇……”女子恐惧的看着张起灵，想后退，却抵着墙，退无可退。
“你简直是想死！”张起灵说完，又道：“来人，将她丢进万虫窟！”
“皇！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别把我丢进去！”女子这时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可是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下属将女子带下去后，张起灵撕下碰到那女子的衣服，一遍遍用灵气清洗着搂着女子的手臂。
他刚才说的话……
张起灵气恼的一掌击到墙壁上，墙壁轰然倒塌。
他想说的不是那些！
他想说，他从未将吴邪当成男宠，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怕死的去找吴邪，可是为什么话到嘴边，就不一样了？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脑中黑瞎子突然出声：“以吴邪的性子，被你说成男宠，你想过他会怎么想吗？”
虽然他和吴邪曾今是情敌，可他们也曾相处了那么几百年，说讨厌吴邪是不可能的。
张起灵低下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伍拾肆
“对错不是我能说的，它在你心里。”
张起灵捏了捏拳，半晌吐出一口气，朝房间走去。
可到了房间，看见空荡荡的床后，张起灵笑了起来。
吴邪，我想和你重新开始的……
可你不珍惜呢……
张起灵闭上眼，用神识寻找着吴邪，片刻后睁开带着笑意的眼，只是眼中更深处，却是一片惊涛巨浪。
张起灵也不着急，慢慢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吴邪本来就虚弱，再加上双腿发软，根本走不快，扶着墙壁一点一点摸索着。
他知道他逃不出去，可他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想再被张起灵玩弄了。
至少，死只会是身体上的疼痛，而张起灵带给他的，却是心上的痛，不剧烈，却足够蚀骨。
当吴邪看见面前的张起灵时，抿抿唇道：“放我走吧。”
“放你走？”张起灵偏着头，似乎在考虑这个可能，片刻笑了笑：“好啊。”
然后，他抱起吴邪，消失在了原地。
当吴邪看清面前的景色之后，心中一颤。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朝上，里面是……
无数条蛇……
每条都只有手腕粗。
这只是平常的蛇，但没人知道，吴邪最怕的，也正是这些普通的蛇。
如果是北漠柒衔山上那种巨大的蛇，一看就是修炼上万年的，他倒不怕，怕就怕这种！
“你要……干什么？”
“师尊，这万蛇窟中有一个出口，就看你找不找得到了。”
他知道吴邪怕这种蛇，当初吴邪看见一条蛇，手就抖了抖，虽然他自认为没人发现，可一直讲视线放在他身上的张起灵怎么会没看见。
而且，张起灵也有信心吴邪找不到那个出口，因为……根本没有出口！
他怎么会放任吴邪出去呢！
张起灵跳进万蛇窟，落地瞬间，周围的蛇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四散开。
“师尊还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张起灵开口。
吴邪却根本不松手，闭上眼将头埋进张起灵怀中，让张起灵看不见他眼中的情绪。
张起灵只知道他对蛇是怕，却不知道他是恐惧。
是的，是恐惧。
比任何一种生物都来得恐惧。
“师尊这么厉害，我很期待师尊能否找到出口。”张起灵一边说一边将吴邪放下，然后，跳了上去。
吴邪抬头看着坐在洞口的张起灵，张起灵也直视着吴邪的眼睛。
“张起灵，你这么对我，很开心吗？”
张起灵听见吴邪这么说。
“挺有趣的。”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吴邪点点头。
他懂了。
什么男宠，他恐怕连男宠都不如吧？
对于张起灵来说，他就是一个玩物。
“师尊，慢慢享受。”张起灵也不走，就这么坐在洞口上。
他看着自从他离开后，慢慢围拢的蛇，袖子下的手慢慢握紧，脸色也有些变了。
他好像……
有些后悔了……
只要吴邪说一句好话，他就带他出来。
吴邪看着慢慢朝他围拢的蛇，慢慢后退，退到一个张起灵看不见的地方。
他不想让张起灵看见他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