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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向:揭露房地产的层层黑幕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七天之后,便是出殡的日子。总管们已经和主家商量好席面排场,一般人家是百席以内,中等人家是二百席左右,财力雄厚的人家则会办到三百席,甚至会请几套乐器班子。此次,二歪的席面在二百席左右,但是过继了的金生在祥银媳妇的逼迫下,另请了一套乐器班子。
两套乐器班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期待着出殡的日子,两套乐器班子必然会一比高下,场面会更为热闹。
白事属于集体事件,各家各户的成年男性会自觉的前去帮忙,毕竟无论谁家都会有白事,除了个别人缘极差的人家,平时得罪的人太多,需要主管挨家挨户去叫人帮忙。主管更要组织得当,出了差错,宾客们不会挑主家的理,而会说这个村子没有能人。
孩子们犹为期待出殡的日子,从听说哪家老人去世的当天便开始数日子,这天人群集聚热闹非凡,还能吃一顿大鱼大肉,农村人称“吃大席”。物质匮乏的农家,孩子们一年到头很少能沾到荤腥,“吃大席”、“喝喜酒”自然成为孩子们心中的盛事。

根据主管的安排,两个乐器班子要轮流到村口迎宾客。宾客会村口停下来,迎宾客的到村口迎接,两个村民扯起宾客准备好的黑帐子上书写着“XXX老先生驾鹤西游,XX供奉”等等,两个村民抬起宾客准备好的“盒子”,“盒子”内摆放着十只烧鸡或者烧鱼,女婿与侄女婿要将钞票折成一定形状塞在鸡口或鱼口内,让钞票一目了然,然后由人抬着招摇过市,俗称“抬礼”。村民们最为关注的是女婿抬礼的金额,金额的多少代表着女婿的面子与财力。
这是女婿的表演时刻,集万众瞩目于一身,也是女婿的挨宰时刻。乐器班子对于女婿这个特殊的宾客会加以刁难,站在原地小唢呐吹个不停,止步不前讨要小费,甚至三步一小停、五步一大停,每次均要女婿掏钱解决。乐器班的人眼力很独到,哪个是女婿一眼便知。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鲁西南的殡葬行业不知何时衍生出另一个职业:放炮人。放炮人不请自来,手握铁钳或者蜂窝状的铁筒子,为宾客进村时点放鞭炮,彰显排场。不爱面子的宾客不会出钱,放炮人便会横子耍无赖,三块五块即可打发,放炮人也会针对女婿,多要小费。
二歪的女婿不同常人,由着乐器班子吹着唢呐,拿出小马扎,掏出一副纸牌,招呼同行的族人一起耍起了扑克。
乐器班子看到此人知道遇到了铁公鸡,遇到女婿不拔点鸡毛下来会被同行笑话,索性站在原地耗着。这个班子是别处的班子,而陈洪斌班子接完了一拨宾客后来到村口,看到如此架势便嘻嘻哈哈的看起了热闹。
各方宾客聚集在村口无法入村,可二歪女婿仍不慌不忙,玩着扑克,他知道时间久了自然有人会协调,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偶尔他也会和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开玩笑。
半个小时后,主管来到村口,笑着散了支烟,又耳语了几句。毕竟乐器班子也怕砸了牌子,只好妥协。一队人也不吹奏,垂头丧气走在前面。陈洪斌一看如此情形,对着兄弟们一声喊:“兄弟们吹起来,我们也迎女婿!”
陈洪斌的班子吹奏的就更为带劲,几个人吹的活灵活现,一是吹给周围的人,更吹给另一只乐器班子,另一只班子看着陈洪斌的表演,很是不爽。
二歪女婿站起身,冲着后面大手一摆:“爷们们,走起!”
人群里一阵哄笑。
乐器班子吹着唢呐、敲着小锣在前,黑色帐布在中,盒子在后,紧随着的是呼啦啦的宾客的族人,走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中,蔚为壮观。
放炮人看到二歪女婿的架势,知道这位绝对是硬茬,自己不要自讨没趣。
有了先河,其他宾客竞相效仿。今天的乐器班子和放炮人气的心里直骂娘,白白损失了一笔收入。
随着各路宾客的到来,小村庄顿时热闹起来,挤满了周围村庄里老太太、带孩子的小媳妇、三五成群的小姑娘,还有来看漂亮姑娘的小青年,各种小商小贩。人群聚集,这是独属于乡村的盛会。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接完宾客酒足饭饱之后,乐器班子正式登台表演。人群都聚集在台子下,坐山观虎斗。
这一带是陈洪斌乐器班子的领地,洪斌嫂子自然不会允许任何对手染指。自家门口,从洪斌嫂子亮场时的精气神来看,她已做好充分准备,也许她已禁欲七日,焚香沐浴。而另一家要在新的市场打出牌子,争取更大的市场份额,自然当仁不让,在台子的上方挂上了醒目的名号:李家班。
两家班子,不许人群挑逗,早已准备好激战,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
洪斌嫂子异常兴奋,锦瑟和鸣,形神兼备的来了一曲《穆桂英挂帅》老太君选段,唱毕之后,一抬手冲着对面的台子喊了一声:“请!”
台下的群众拍着手,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对面台上的女主唱也不甘示弱,配合着弹奏唱了一曲《穆桂英挂帅》穆桂英选段,唱毕之后,学着洪斌嫂子抬手来了一句:“请!”
台下的人群瞧着乐呵。
对台下观众而言,欣赏戏文成了次要,两个班子的对擂才成是真正的看点,大家在台下鼓噪着兴奋异常,变着法让两个班子争强斗胜。
洪斌嫂子又唱了一曲小香玉的《花木兰--刘大哥讲话礼太偏》,而对面也不甘示弱来了一曲《智取威虎山》经典片段。
一个透着英气,一个透着威武,不分伯仲!
洪斌嫂子的斗志被彻底激发,来了一曲《霸王别姬》,单口饰两角。
对面也来了一曲《诸葛亮挥泪斩马谡》。
就这样你一曲我一首,两位主唱都不甘示弱,比赛被洪斌嫂子的一首《说唱脸谱》,由传统戏曲节目的比赛演变为了流行歌曲比赛。
台下观众鼓着掌,惊呼喝彩,歪五不知何时披着大孝服站在台下,兴致勃勃的看着台子上的对垒表演,时不时喝两声彩。
“哎,歪五?!要不要上去表演一段,哈哈”庆文身着大孝服的歪五打趣道。
经过庆文的提醒,大家注意到本应呆在丧室歪五竟然来听戏文,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来来,歪五来一段,<猪八戒背媳妇>,哈哈…”
“歪五,来一曲《妹妹坐船头》吧,哈哈”
从此江湖上有关歪五的传说又多了一个桥段。身为大孝子应守在父亲灵柩旁,即使天降银子也不能无故走出灵堂。歪五媳妇从灵堂里小跑而出,对自己丈夫的无知,实在气不过,扭住歪五的耳朵将他拽了回去,留下哄笑的人群。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台上两位主唱都耗尽了气力,而不服输的洪斌嫂子哪肯罢休,只见洪斌嫂子大手一挥:“这样比下去没意思,让我的小徒弟为大家来上一曲,也让诸位看看我陈家班的传承!”
“咬,你啥时候收徒啦,来来,叫上来瞧瞧!”台子下的人继续起哄。
“修平,上来,给大家来一曲!”洪斌嫂子对着台子下面看热闹的我喊道。
“我?”莫明奇妙的被洪斌嫂子点了将,啥时候成了她的徒弟了。
“来,上来,快!”洪斌嫂子不容我疑惑。
我爬上擂台,洪斌嫂子递给了我一个小唢呐:“乡亲们,这就是我的小徒弟,我陈家班的新一代传人,请诸位欣赏请听曲目:百鸟朝凤!”
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抬着张张面孔望向台子上,好奇的、哄笑的、打趣的、起哄的、煽风点火的,其中还有一张极为愤怒的面孔:齐本秋。
每次见到父亲那张冰冷的脸,都令我心生怨恨。自从跟随八爷生活,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交集,齐本秋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路人。在我跟随八爷的平静的生活里,虽不再有齐本秋的纠缠,而他所带给的阴影却一直挥之不去,某个深夜里,他会挥着长鞭不期而至的出现我的梦里。
每每此时,一身冷汗的我再无法入睡,一个人走出院外,站在高岗之上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冥想。
熟识的乡亲们在台下高喊:“大平子,好,来一首!”
看着脸色阴冷的齐本秋,我抑制不住的兴奋,敌人的痛楚是所带来的报复性快感是如此爽快。我对着话筒轻咳一声:“啊咳”,台子下面安静之后是一阵不屑哄笑“切!”,特别是本村的一些孩子,更是跑到台下,嘻嘻哈哈看我洋相。我偷瞄了一眼八爷,一副笑我出丑欠揍表情,而我则莫名兴奋。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各位乡亲,我叫齐修平,我是刘胡陵杨八爷的徒弟,也是洪斌嫂子的徒弟。今天我不是来比赛的,今天是二歪老太爷出殡的日子,老太爷呢是八爷的老朋友,与八爷很有交情,所以作为晚辈替八爷送好友一程,送二歪老太爷驾鹤西去。”
台子下顿时鼓起了掌声,通过八爷的鄙夷的神情以及他的口型,我可以判断他说了句:“狗日的人来疯!”
我把外套脱下来,扯住两只袖子系在腰间,气沉丹田,双手捧住小唢呐。
小唢呐的声音高亢嘹亮,曲转悠扬,像北方黄土地上爷们性子直爽、爱憎分明,又像黄土上的女人们炽热泼辣、富有情感。
高亢欢快曲子,越过人群,穿过街道,飘向田野,在树林间飘动,在墨绿的犹如毛地毯的麦苗上随风飘舞。春光和煦,暖风宜人,蓝天高远,白云皎洁,曲子悠扬,旋律欢快。
一曲作罢,台子下是沉醉的人群,意犹未尽。片刻之后,台子下是剧烈的欢呼声。
我像模像样的双手抱拳:“谢谢,有钱的给钱,没钱的捧个人场!”
洪斌嫂子一把将抱住:“好徒弟,哈哈…”然后冲着台下的八爷说:“八爷,这个徒弟我收啦!”,然后又冲着对面乐器班子一抱拳:“承让!”
对面乐器班子一定后悔没带个孩子来,作为大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我比试。就这样,洪斌嫂子略胜一筹。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七、意外重逢
在我初中择校的问题上,八爷强硬的要求我读取县城一中的附属中学,他深信好的学习氛围更有利于成长,而我为了远离县城里的齐本秋更希望读取乡镇中学。当我对读取县城中学提出异议时,八爷一言不发从房间里拿出戒尺,严令我接受戒训。三年来八爷只动用过一次戒尺,而此次八爷再次祭出戒尺,其在我择校的问题上没有任何余地。
八爷虽然逼迫,但也给出了令我心动的条件:每晚在回花果园住宿。对我而言,只要远离齐本秋无所谓在哪里读书,只是每日要骑行十几里路程往返学校,有些辛苦。于是我报名参加了县城初中的升学考试,一个月后被八爷告知,我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取了高中附属中学。
暑期开学,骑着小踏板摩托载着八爷到附属中学报道。学校的通知栏里,几张猩红的海报上写着分班信息,我和八爷站在人群外围,寻找所属的班级信息。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兴奋的尖叫声传来:“小和尚,小和尚,修平,真的是你,修平,真的是你!”
而听到“小和尚”和我的名字的刹那,脑海浮现的是灿若骄阳的笑容,弯弯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可以消融一切烦恼的笑容:“一晖!”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未待我转身寻找,两只胳膊已经被两只小手紧紧握住,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已冲至眼前。
是的,是她!
带着霞光的女孩,若七色彩虹,温柔而平和,曾无数次在睡梦中给与我温暖给与我坚强的女孩,若梦一样出现在眼前!
我原以为已与一晖他们错过,他们之会存于记忆之中,我们行走在各自生活轨道上不再有交集,而生活就是如此神秘,在毫无防备的时刻,给人惊喜。
一晖灿烂的笑容映入眼帘,占满了我的整个视野,我兴奋至极竟手足无措。
长长的睫毛,明亮的眼睛,眼睛里写满了激动和不可思议,圆润的脸庞激动的泛着红晕,可爱的脸庞在阳光下如此的闪目。
“一晖!我是不是做梦…”无数次我与一晖一家人在梦中相逢,也许此次也是在梦里吧。
“嗯!修平,不,不是梦!是真的有找到你了!”一晖努力的点头,清澈的眼睛激动的闪烁。
“不信?!好,你等下!”一晖明亮的眼睛透着笑意,她的右手在我面前做了一个掐人型,拇指与食指形成的虎口做了几次张合。
本已恍惚的我,看着她的动作,深感奇怪,正思考着她再做什么,突然一阵疼痛,令我清醒的回到现实:“哎呀!”
“哈哈,怎么样,不是梦吧!”接着开怀大笑。
我仔细的定睛观看,是的,是她,是那个女孩!
我无法按捺内心的激动,一个熊抱,紧紧的抱起她,旋转了几圈。
久别重逢的喜悦,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唯有拥抱,大大的热情的拥抱!
一晖被我猛然抱起,惊恐的尖叫,我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我要把快乐的情感宣泄出来。
一晖被我放开后,脸色红润,伸出小手捶打,然后假装用力的拧我的胳膊:“小和尚,你学坏啦,没经过人家允许,你就抱人家!让你抱,让你抱!”
我则嘻嘻哈哈的边躲边求饶“哈哈哈,不敢啦,不敢啦,求饶了求饶了!”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一旁的学生还有家长,好奇的看着打闹的我们,有些莫名其妙,此时已无暇顾及别人的感受。
“修平,你难道不和阿姨打个招呼么!”一个温柔的带着责备的声音传来。
方姨带着春风送暖的微笑,站在旁边看着我,而站在方阿姨旁边的是满脸笑意的林叔和一祯,他们恶作剧一样看着我与一晖打闹。
一晖扯着我的手向他们跑去:“妈妈,真的是小和尚,真的是他!”
“方姨,林叔,一祯,没有想到会是你们!真的没想到!我以为…以为再见不到你们啦!”我兴奋的语无伦次,一一与他们拥抱。
方姨伸出双手,将我轻揽入怀,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然后双手捧着我的脸蛋:“恩,修平,我们也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就那么失去你啦。孩子,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啦。阿姨那时没保护好你,你怪不怪阿姨!”
方姨的眼睛透着湿润,带着深深的内疚!
“不怪,怎么能怪您!”我使劲的摇摇头。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这孩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没了,即使被拐卖了,这么灵光的孩子也会有个好人家,对不对!”林叔笑哈哈插嘴道,并摸了摸我的脑袋。
“孩子,我们没保护好你,对不起,阿姨向你说声对不起!”方姨又一次将我揽入怀里。
“方姨林叔一祯一晖,这些年我很想你们,很想很想,可不知道你们在哪里,能遇到你们太好啦!”我望着他们说道。
“我们也是!上帝保佑,我们的修平仍然健健康康!”方姨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我扭头看向旁边的八爷,八爷看着眼前的一幕,云里雾里。
我走到八爷旁边,抱住八爷的胳膊介绍道:“八爷,他们就是我向你提到的,救命恩人,方姨和林叔,她是叫一晖,他叫一祯! 方姨、林叔,这个是我八爷,也是我师父。”
八爷看着这一家人道:“缘分!我替修平还有修平家人,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这个臭小子!他经常向我提起你们,我们有心想登门拜谢,但实在不知道如何寻找你们。”
“八叔好,修平的家人?那么说修平回家了!修平,告诉阿姨那次分别后的事情,要好好对阿姨说说!”阿姨迷惑的望着我和八爷。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我们找了一个安静而阴凉的地方,诉说分别之后的经历与感受。久别重逢,遇到亲人,有太多的情感需要表达,在我内心里,已经将他们视为亲人。
方姨一家被我的经历惊叹的无以复加,一晖甚至紧紧的抱着我的手臂,时而紧张时而惊叹时而兴奋,她的表情随着我诉说的情节而变化。
“勇敢的孩子,不仅救了自己,还救了那个女孩,你一定会有福报的!”方姨又不禁温柔的摸了摸的我头。
而这时,一晖突然问了个问题,“小和尚,那个女孩漂亮么!”
一晖突如起来的问题令大家忍俊不止,果然女孩子所关注的焦点就是不同:“漂亮,很漂亮的!但是没你漂亮! 臭美!”
我的胳膊又是一阵吃痛,被一晖拧了一下,这时才注意到,再次相见的一晖竟然学会了纯熟的拧人功夫,快、准、狠!

“修平,你消失之后,我们就知道你肯定被拐卖了。我们到派出所去报案。可办案人员在了解了情况后,竟然不予受理。理由是你是流浪儿童,我们不是监护人不能报案。我们在派出所大闹一通,还是不予立案。最后有个小头头还说不要给政府添麻烦。没办法,我和你林叔,通过各种方式,发放印有你画像的传单,在镇子上,附近的村子里,希望能有人提供线索。最后实在没办法,我们从抱有希望到绝望。
“时间会抚平伤痛忘记遗憾,时间长了,我们也只有被迫接受现实,可生活还得继续。我们一家也离开了那个小镇子,不希望生活在你消失的阴影里,于是我们搬家到了县城。
“在学校张榜那天,我们看到了‘齐修平’这个名字,原本绝望的我们又燃气了希望,这么多天来我们一直祈祷,期望这个齐修平,就是我的齐修平!
“一晖天天都在学校门口蹲点,希望那个‘齐修平’来看榜,一晖也询问了很多看榜的家长,希望能得到点信息。你小子,为什么不来看榜,害我们等了这么久才确认是你!” 方姨舒缓了介绍了我小时之后他们的生活。
“小和尚,你为什么不来看榜,害得我在太阳底下晒了好多天,你要补偿我,我要你赔!”一晖撒娇道。
“好好,我赔我赔。你想我怎么赔!”我憨憨的笑道。
“哼,没想好呢,想好了再让你赔!我要让你赔我好多好多礼物!”一晖歪着脑袋想象着。
我们看着一晖可爱的模样哈哈大笑。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哎,小和尚,我送你的那块玉你还戴着么!”一晖说着凑到我身边看我的脖子上是否带着那块玉石。
我伸手摸到了脖子上的吊绳,将那块白色的玉石扯了出来:“当然戴着呢,你看!”
一晖轻轻的将玉石放在手里,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嗯,算你有良心,不然我饶不了你!我送的东西,你敢丢,小心你的小命!”
配合她的言语,一晖故意摆出一副凶狠冷酷的表情。
“哎呀,好害怕哦,姑奶奶饶命,小的以后一定小心,一切遵从姑奶奶的吩咐!”我一副可怜的模样配合着一晖。
原本装作冷酷的一晖,再也装不下去,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看着一晖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初识她的那个早晨,她依然带着七彩的光晕,纯净温暖而又阳光。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我们被分配到了同一个班级,一晖的成绩是全校第一,而我是第二,所以老师将我们安排在前排第二的位置,并且是同桌。我知道以后我的求学生活,将不再孤单。
方阿姨希望我能与若海、一晖一起在他们家里吃住,免得每日往返学校,而八爷坚决不同意,要求每晚必须回去,八爷说晚上需在他的指导下练习功课。最后的结果是我的三餐由方姨安排不用吃学校食堂,晚上则回花果园,于是小小的踏板摩托就成为的交通工具。

回到桃花园八爷便进入自己房间,等再次出现时则令人眼前一亮,一身崭新笔挺、只有国家干部才穿中山装,庄重威严,配上削瘦的脸庞透着几分威严与英气,容光焕发,看上去也就60出头的样子,虽不知道八爷的具体年龄,但他比七十几岁的爷爷还要年长几岁。这哪里还是八爷,分明是一国家高级干部,无法想象眼前这位就是平日里那个懒散邋遢的八爷。
我不禁竖起大拇指:“帅!”
八爷拿出一套同样的中山装甩给我,严肃的说:“穿上。”
带着诧异正想发问,八爷又威严的说:“别问为什么,穿上就是!”
穿上新衣的我是各种别扭,身体像上了枷锁,无法自由舒展,完全不像八爷那么举止自然。
“晚上到你方姨家参加晚宴,要穿的庄重一些。方姨那家人不是普通人家,我们不能失了礼数!”在奔向方姨家的路上,八爷才对我解释。
“不是普通人家,哪里不普通了,不和我们一样么!”我有些不解。
“你懂个屁!”坐在电瓶小摩托后座上的八爷骂了一句,我的后脑勺被拍了一把。这才是八爷嘛,身穿套装的八爷倒令我生疏,被他一骂,才找回了八爷的亲近的样子。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根据地址来到了县城南郊的一片住宅小区,整片小区是一排排的二层小楼,独立的院落,一排高大的红砖院墙,突然出现的一处空缺是雪白的金属栅栏,栅栏里面是蓬勃的植物隔挡着望向院落里的视线,灿烂的花朵肆意开放,带有着几分的西洋气息,这个一片别具一格的院落便是方姨家。院落门前便是播种过的天地,一望无际,真实“长风万里入户来,艳阳和煦把门开”。
院子的大门敞开,“滴滴”按了几声喇叭,提示主人有客造访,没有停车二是直接开着小电驴驶入院子,伴随着八爷的骂声:“狗日的修平,要有礼貌,不能开进去!”
院落宽敞,西边是一个花团锦簇的院子,各种不知名的植物花盆摆放的错落有致。
最先从房间里跳出来的是一晖,一袭白色百褶的连衣裙,梳着长长的马尾,余晖洒向粉红的脸庞,唇红齿白,笑靥如花。
“好看!”我情不自禁。
“那当然!”一晖跑到眼前,身体前倾望着我得意的笑。
“哎,可没说你,我说的是花园里的花,这花真好看。”看着得意若辉,然后指了指花儿。
“小和尚,你好坏! 八爷你要好好管管他,欺负人!”若辉扯住八爷的胳膊摇晃起来,撒娇的说道。
八爷平时严肃的脸上满是慈祥,小老儿一脸的幸福,感觉那身子骨要被若辉摇散了。
“好好好,我管管他,不生气不生气哈。”八爷不止身体酥软,连声音也如此酥软。
“八…八爷…这还是你么!”我目惊口呆望向被若辉柔化了的八爷。
“修行,你小子,再欺负晖晖,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满脸温柔的八爷转向我时,陡然严肃,表情转换之快,令人惊讶。
吃惊之余,感觉屁股上已挨了一脚。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正闹着方姨、林叔、一祯也走了出来,方姨一袭红色的连衣裙,错落的裙摆,面若桃花,带着一贯的温柔与优雅,林叔与一祯穿着白色的衬衫打着黑色的领结,十分帅气。
寒暄一番后,进入正厅,房间布置的非常温馨,客厅内时欧式的布艺沙发,及一些别致的橱柜,墙壁上挂着相框与油画,天花板上是挂着琉璃的吊灯,这种布置与八爷布满明清的木制家具房间、农家房间有天壤之别。若辉拉着错愕的我坐在沙发上,大家也相继落座。
方姨端着端坐在茶几前,茶几上有一个精巧的茶盘,茶盘内是一套精巧的茶具,几只小小的类似酒杯一样的茶水杯。方姨温柔的拿起小铲子,从旁边的瓷瓶内舀了茶叶置于小茶壶中,倒入开水,静止片刻待茶水泡开后,将茶水通过滤网倒入另一个茶具内,如此反复几个操作,才将茶水倒入小茶杯中。方姨动作优雅,宛若画中人。
我在一旁异常惊讶,竟不知泡茶精油如此多的工序,平日里农家都是对着大茶壶直接饮水,夏日炎热时,甚至用大舀子盛了井水来喝,粗犷豪放,而八爷平日里饮茶,也只是用小茶壶泡茶更五如此多的工序。
“八叔,本来我们应该去您府上致谢,可又怕给您带来麻烦,就先邀请在家里坐坐,等日后您方便了我们还会去您府上!”方姨微笑将小杯子递与八爷。
“方姨,你们一定要过来,我们家周围一片桃园,特别是春天的时候,站在我家的岗子上,脚下是一片粉红色的花海,非常漂亮,一晖,一祯,我还要带你们去家后面的林子里去看看…”
“修平,不要乱讲!” 我正说的带劲,结果被八爷严厉制止,然后他向方姨微微颔首,接过茶水。
“哦?你家周围都是桃园,哇,那一定很漂亮,修平,我要去看看,你要带我去。我只想象一下,就知道那里一定是非常漂亮的地方,你现在带我去好不好。”若辉拽着我的胳膊摇晃着,眼睛里充满期待。
“若辉,你不想让八爷和修平在家里吃饭了,现在就让他们走么”方姨温柔的说道。
“嘿嘿,才不是呢。修平,以后一定要带我去!八爷您喝茶。”若辉知道自己刚才唐突,吐了吐舌头道。
“哦,呃,我那里实在有些不方便啊,以后若有事情可以电话联系,或者在县城里见面嘛!”八爷端着茶水面色有些为难道,但看到若辉失望的表情,又只好解释道:“我那里不比城里或者村子里,处于荒郊野外缺少人气,恐怕不妥!”
“哦,我们还以为你们住在村子里呢,八叔,来我们喝茶!这是小方家乡特产的龙井,您尝尝。”林叔道。
一晖在旁边轻轻的扯扯我的衣服,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小和尚,你一定要带我去!”
我轻轻点头回应。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八爷轻抿一口后顿吃一惊,而后又抿了一口细细品味,待他有把握之后道:“你们竟然拥有此茶!着实让杨某人吃惊!此茶的茶树千年有余,仅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屈屈数株,茶叶嫩芽需于清明之前凌晨时分太阳未露之时由少女采摘采摘,置于胸衣之内,收集清晨雨露进行浸泡,精心翻炒方可饮之,每年产量不足数斤。如此珍贵之茶,未呈想时隔多年后能再次品尝!实属幸哉!”八爷言语略带感慨,然后捧杯一饮而尽,闭目回味。
林叔和方姨对视一眼,林叔轻轻说道:“恕我直言,想不到八叔是懂茶、爱茶之人,恕在下眼拙!”
八爷轻抿着茶水微闭双目沉浸在回忆里,发觉有所失态,赶紧说道:“刚才老夫妄言评论,还请见谅!”,然后话锋一转道:“两位以如此珍贵之茶招待老夫,实在感激。”
方姨又斟了一杯茶递与八爷:“八叔与修平是我家若辉的贵人,只恨无以为报,屈屈茶水,与修平的馈赠相比,不足挂齿!”
“我?馈赠?”我指着自己惊讶不已。
“两位太过客气,所谓‘玉缘’,玉与人缘分天定,一晖与那玉石有缘,何来馈赠之说。修平也得了一晖一块玉呢,再说,你们是修平的救命恩人,没有你们,恐怕他也不会坐在这里吧。来修平,向你林叔和方姨行李!”
我站了起来,对着林叔和方姨作揖,深鞠一躬。
礼毕之后,八爷望向一晖道:“一晖,将那玉递与我看看。”
一晖从脖间摘下圆形玉石,递与八爷。八爷接过玉石,那玉石相比之前绿意更浓,苍翠欲滴。八爷微笑道:“玉养人,人也养玉。此玉虽历经几代人高人温养,却也不曾这般浓郁,浮雕的云纹也变得柔和,若云波流动,看来一晖与此玉渊源极深。”言毕,八爷单手托玉,微闭双目,口中有词。
片刻之后,八爷睁开双目,将玉递与我道:“修平,你来感受下这玉石的脉动。”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我将玉石置于手心之中,屏息闭目,顷刻间股股暖流涌向手心,似有脉动,温润而柔和。
我睁开双目,转眼对一晖说:“此玉乃灵玉,世间难有!如何珍贵之物,岂能随便赠与你,对不起,今日我便收回了!”
“啊!”一晖听到后,脸色骤变,眼睛里满是失望,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小和尚,你真的么!”她的声音也变了强调,旁边的方姨、林叔、一祯更是目瞪口呆,我言语着实令大家意想不到。
“狗日的修平,你还给老子闹,老子今天非得收拾你!”八爷虽坐着可大脚丫子已经踢在了我腿上。
“啊,八爷疼,不敢闹了,不敢了不敢了!”我嬉笑着将玉石递到一晖眼前,并轻轻的为她戴上。
一晖的脸色由阴转晴,可以用破涕为笑来形容,“臭和尚,还欺负我,让你欺负!”一晖的一只手已经拧在了我的胳膊上。
“求饶了求饶了,姑奶奶不敢了,真不敢了!”钻心的疼,我只有求饶。
“各位,实在抱歉,这小子缺乏管教,以后会严加看管,严格要求,请见谅!”八爷拱手向方姨和林叔道。
方姨和林叔也随之松了口气。
“修平,看阿姨以后怎么收拾你!”阿姨举起手假装要打,笑意满满。
林叔指着我坏坏的说:“你小子…等着吧。”
“八爷,您是高人,应该看出这孩子自幼体弱,经常听到看到一些常人不能见之物,我们全家遍寻各地高人,民间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但没有改观。看着孩子承受折磨,我们无能为力,很是焦虑。三年前,一晖爸爸听说老家有些民间高人,我们便到了这里,偶然遇到修平,得了那块玉石。从此呢,一晖的身体好转。我们全家觉得这里是我们的福地,当然也是一晖他们的老家,再加上我们照顾不周导致修平失踪,所以我们全家决定留在这里,弥补内心的愧疚。
“我们对山东基础教育还是比较认可的,像其他音乐绘画舞蹈之类的科目,平时由我辅导,在这广阔的田地里,孩子们也活的快乐,所以几年来我们也算适应了这里平静的生活。没想到,没想到,本来我已不报希望,我们会再次遇到修平,这也算是上苍的恩德。”方姨不无激动的说。
“哦,原来如此!可以看出各位不是寻常人家,客居此地想必也些有缘由,没承想是因为修平!再此向两位谢过!”八爷又站起作揖,我也随着八爷行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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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毕之后,八爷指着茶水探询道:“此茶弥足珍贵,每年不足数斤,更可贵的是今年的明前之茶,可见两位身份也极为尊贵。在下有一疑问,涉及两位的家世,不知当问不当问?”
“八叔请讲!”林叔与阿姨忙欠身回应。
“不知两位与浙江方氏家族是否有些关联?”八爷沉思片刻后问道。
方姨望向林叔温柔一笑,林叔会意后反问八爷:“方敬轩是是小方的父亲、本人的岳丈大人,不知八爷与浙江方氏有何渊源?”
“方敬轩?不认识。”八爷轻轻摇摇头,然后又追问道:“方镜如,不知道两位是否知道!”
方姨听后异常吃惊,赶紧起身:“方镜如是我祖父,八叔,先生,如何知道我祖父姓名,莫非与祖父是旧识,可先生年龄与祖父相距甚大,怎么会呢?”
方阿姨满脸的惊讶,同样惊讶是林叔、一祯、一晖,而我更是好奇,与八爷生活这么久,对八爷之前的生活是一无所知,平日里八爷不愿提及,大家也不追问,大家只知八爷的现在,而不知其过往。
“本不愿多说,可你既是故人之后,也不必隐瞒。我在从军时期,因一些偶顾与镜如先生相识,方先生是义商,为人诚然,更有一颗拳拳赤子之心。抗战期间,捐赠财帛无数,尽匹夫之责,其为人也为在下敬仰。时隔数年,时局变换,没想到在此偏僻之地,竟与故人之后相识,若方先生在地下有知也当欣慰。”
林叔、方姨赶紧起身,拉上一祯、一晖,向八爷行礼,八爷忙起身还礼。
“您就是杨秉谦将军!少时素闻将军的轶事,驰骋疆场,抵抗外辱,负伤无数,将军一直生活在香凝的想象之中,不曾想今日有幸目睹先生的风采,让小辈不知如何表达对您的敬仰!”方姨有些激动,林叔在旁边抓着她一只稍微颤抖的手。
“哎,往事如烟,岁月沉浮,数十年沧桑巨变,如今都归寄于尘。正所谓‘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八爷轻叹一声,浓缩了对峥嵘岁月的慨叹。
八爷言毕,归于沉默,沉浸于往事之中。我们也随之沉默,等待着八爷恢复平静,不愿打断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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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八爷一声长叹:“哎,罢了罢了,往事不堪回首! 今日与你们相逢,是冥冥中的缘分,也是孩子们的福气!是修平的福气,被你们救下性命,也是晖晖的福气,幸得灵玉。”八爷伤感的表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容。
气氛缓解之后,一晖坐到八爷身边,摇着八爷的胳膊:“八爷,您和太爷爷是朋友,那您得多大了啊,可我看着您一点都不老呢。八爷您给我讲讲您的故事嘛,您的故事一定像一本书,给我讲讲嘛!”
八爷眯着眼睛,又是一副被摇酥了的表情。
“晖晖,先生和太爷爷是朋友,那你应该叫太爷爷,不能叫八爷了!”方姨在一边纠正道。
“啊!?那他是这么叫的。”一晖不情愿的望向妈妈,又望了望我,显得极为失望。
“哈哈,叫太爷爷,乖侄女,乖乖的,叔叔给你买礼物,哈哈哈”我在一旁幸灾乐祸。
“哼,才不叫你叔叔,你占人家便宜!”一晖嘟起来小嘴。
“狗日的修平,还胡闹,老子大嘴巴子抽你!”八爷一只大脚又踹了过来,我嬉笑着闪开。
“你们随着修平叫吧,不在乎那些礼数了,来晖晖叫八爷!”
一晖甜甜的叫了声八爷,小老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方姨有询问八爷为何流落到了鲁西南的地界,八爷简要的做了解释,后面的这些都是我所熟知的情节,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询问八爷的战场上的故事,八爷添油加醋的讲了一些战场上的趣事,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正谈笑间,一晖揉了揉肚子说:“妈妈,我饿了!”
“啊!忘了忘了,忘记做饭了!先生对不起失礼失礼!我这就去做!”方姨腾的从板凳上站起来,右手拍着额头,懊恼不已。
一晖、一祯我们看了哈哈大笑,八爷也被逗笑。
“哎,自家人不必讲究礼数!这样吧,香凝,你别去忙了,我们坐坐就回去了!”八爷站起来拦住要去做菜的方姨。
林叔与方姨自然不肯,将八爷强行摁在沙发上,八爷实在争执不过,便说:“也罢,小老儿也就不怕麻烦你们了!这样,让修平去做,你们俩都坐着陪我说说话,让你尝尝修平的手艺!”
“得令!今天我做大厨,一帧、一晖给我打小手!林叔、方姨你们情好吧!”我得意的站起来,对于可以随意使唤一帧、一晖两个娇滴滴的机会我不能放过:“来,你们要听我指挥,打下手!”
“哦!?”林叔和方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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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帧、一晖来到厨房,各类菜品其实方姨已准备妥当,均是些家常菜系,指挥着兄妹两人递盘子、递调料,三人叽叽喳喳号不热闹。一阵忙活之后,几道菜已端上桌面,八爷、林叔、方姨交杯换盏,一晖从未干过家务,兴奋的叽叽喳喳毫不停歇,大人看着我们忙碌也满是欣慰。
端着最后一道菜糖醋鲤鱼走到正房门口,正好听到八爷谈论起自己,处于好奇便站在门外偷听。
“…这孩子看起来坚强,可心里有一道坎一直迈不过去,这些年他不说我也不敢提,只能旁敲侧击尝试开导,可效果不大,他时常被同一个噩梦惊醒,那种痛痛彻骨髓,非一年两年可忘却,估计会伴随他整个成长历程,我有时希望能有某个契机让他自己能迈过去,可何来契机!被至亲抛弃,不能享受家庭关爱,此份痛楚只能靠他自己消磨…”
听到此处,突然情不能自已,悄悄退回厨房,谎称自己上厕所,逃出院外。
站在户外,望着万家灯火,灯火之下,可爱的孩子正承受父母关爱,像一晖一样撒娇,无忧无虑快乐成长,回望自己孤苦无依,经历流浪户口逃生,靠着心底的一丝倔强强撑至今,对比之下,悲伤不能自已,泪水已滑落脸庞。
哭吧孩子,借着黑夜的掩护,把多年的委屈释放出来吧,让自己被委屈和泪水淹没又有何妨!哭吧孩子,尽情释放自己的情感吧,哭过之后,希望自己继续坚强成长!
夜空星光灿烂,浩如烟海,泪眼朦胧遥望星空,繁星似万只跳跃舞动,悲伤之时只有这亿万精灵陪伴自己,苍穹的繁星啊,你们是否理解老朋友的哀伤,是否理解一个少年的痛楚!跳跃的精灵啊,你们能否将你们的欢乐与我分享,以解少年的伤悲!
悲伤过后,转念一想自己哪里是孤苦无依,不是还有八爷么,纵然被人抛弃,可有八爷的挚爱,纵然孤单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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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毕,自己擦干泪水又回到院中。
一帧从厨房迎面出来:“咦修平,上厕所怎么去外面了!哎呀,你不会在外面解决吧,臭小子有厕所不用,竟然野外解决啊,有意思!“
“哎呀,臭修平,你好脏,臭修平你脏死人了!”一晖也挥着小拳头打了过来。
我招架着躲到水管边:“呵呵,洗洗手哈!”借机冲了一把脸,幸好借着夜色,无人察觉自己的感伤。
回到餐桌,一帧与一晖已经落座:“怎么样,林叔、方姨,我的手艺咋样!”
“咦,哎,说实话怕打击了你小小的心灵,往好一点说吧,一般般!”方姨抿着嘴巴,有些勉为其难。
“啊!?不可能。”如此结论我无法接受。
“不好吃,还不如我的水煮泡面好吃呢,估计连我的白开水的味道都不如!”一晖尝了一口,赌气把筷子扔在桌面上。
一帧也跟着摇摇头撇撇嘴巴。
“不可能,我可是得了八爷的真传!八爷,怎么回事,是不是您的手艺不精,大家都不认可哎!”
“我手艺不精,是你学艺不精,平时让你多下点功夫,就知道偷懒,现在丢人现眼了吧,师傅的颜面也被你丢尽了。”八爷手指着自己鼻子,然后甩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把。
“学艺不精!”林叔、方姨、一帧、一晖异口同声指着我嘲笑。
楼主:农夫之乎  时间:2021-03-31 13:14:42
看着大家温暖的笑容,心中的悲戚也被冲淡,感伤突如其来,又瞬间退却,也许就那么一瞬间,心弦拨动而戚戚然,突觉自己如小姑娘变得多愁善感,心底默默苦笑。
八爷说生活多艰,但也美好,方姨的温婉,一晖的可爱,林叔的稳重,一祯的不恭,八爷的关爱,何尝不是美好。
我挠挠头回应大家,笑而不语。
“啊咳,修平,刚才先生说你懂些音律,想不到三年不见,刮目想看喽,你的小唢呐吹的不错,不过还不够,阿姨这里有钢琴、小提琴、大提琴、萨克斯、吉他,这些乐器我要全部教给你,乐理方面从今之后你就拜我为师吧!”方姨清了清嗓子,压住了胡闹的一祯和一晖道。
“哎,妈妈,我来教我来教,让他拜我为师,让小和尚天天叫我师父!”一晖急忙道!
“好,那我为主教,一晖为助教,就从今天开始。”
我正要反驳,迎来的是八爷凌厉的眼神,威逼之下,只好向方姨和一晖作揖,行拜师之礼,礼毕,冲一晖做了个鬼脸,一晖不甘示弱,以鬼脸回应。

楼主:农夫之乎

字数:281010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6-02-16 03:32:00

更新时间:2021-03-31 13: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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