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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钟元连忙把王鲲鹏带到这五个人中间,分别从长到幼的介绍:“这是大当家钟富,这是二当家钟贵,这是三当家钟平,这是四当家钟安,这是五当家钟宝。”

没介绍一下,五个当家对应的人就点点头。王鲲鹏就作揖。徐云风却只是盯着钟富看,眼睛滴溜溜的。嘴角抿着,看来和钟富认识。
但是钟富的眼睛根本就不跟徐云风接触,只是和其他四人一样,盯着王鲲鹏看。


而王鲲鹏一人与五个人对视。都一言不发。双方都不肯在气势上示弱。


“四大家族里,”王鲲鹏打破沉默,“我们诡道和黄家的交情最深,和你们钟家一直都有芥蒂。”
“赵一二的徒弟,”钟富说,“一听就是,跟他师父一个德行。”
钟富的年纪不小了,看起来应该和老严差不多年纪。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又对着王鲲鹏说:“我挨过你师父的打。”
王鲲鹏和徐云风扑哧的笑出声来,不约而同的说:“你是罗跛子的师父?”
“那时候我的本事还没练成,输在你师父手下没有话说,”钟富停了一下,“王抱阳,我问你一句话,如果你师父没死,现在他和我比试,谁更厉害?”
钟富说这句话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把稻草,还有几根木棍,片刻之间绑扎了一个小稻草人出来。然后掏了火柴点燃稻草人的肩膀上。
王鲲鹏的肩膀也随即起火。但是王鲲鹏并不慌张,另一个胳膊抬起,手掌展开,轻松的把肩膀上的火焰给捂熄,“如果我师父没死,你和他交手,如果用针刺他的足太阳膀胱经的穴道,他抵挡不了。不过他不是输在本事上,而是他心肠好,不会对你下重手。让你有先机刺傀儡的穴道。”

钟富扔了火柴,又拿起一个锥子,对准了傀儡脸上的四白穴,四白穴位于眼睛下方,鼻梁两侧,王鲲鹏的四白穴立即出现了两个红点。
钟富问:“现在我告诉你我要刺你的四白穴,不算是占了先机。我再问一句,你的本事比你师父,是强一些,还是弱一些?”

王鲲鹏犹豫了一会,“我这辈子最佩服三个人,第一个是我师父,我不能在他身后,评论他的本事。但是他的德行,我远远不如。”
钟富说:“你的意思是赵一二的本事不如你,你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钟富的锥子已经扎到了傀儡头上的四白穴上,王鲲鹏的脸上已经开始流出鲜血。王鲲鹏对着徐云风说:“你来,还是我来?”
“当然是我来,”徐云风笑,“用你的本事不能让他服气。”
“恩。”王鲲鹏就不再动作,而是对着钟富说,“你这个本事叫傀儡噬魂术,真的以为只有你们钟家人会吗?”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难道你们诡道也会这个?”钟富愣了一下。结果看到王鲲鹏身边的徐云风,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布偶,就是夜市地摊上到处摆卖的绒毛玩具,有手有脚。黄坤倒认得是史努比的形象。

徐云风把手上布偶的耳朵拎起来,钟富啊的一声,脑袋偏到一边。手里的锥子就掉在地上。
“这是我们钟家的傀儡术,”钟富反应过来,对着徐云风问,“你怎么会用?”

“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徐云风说,“老子还不稀罕用呢。”
王鲲鹏倒是实在,“你的徒弟罗跛子,曾经教过他。”

坐在钟富右边的钟家老三钟平,看着徐云风,突然咦了一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谁?”
“我是无名之辈,”徐云风想起了往事,在三峡古道里,钟家来阻拦他的,就是这个钟平。只是现在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了,也就不便节外生枝,“我是王鲲鹏的同学,来看热闹的。”
徐云风这句话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是在敷衍。
钟富看着徐云风问:“罗跛子的傀儡噬魂术,怎么可能比我厉害,可是你的傀儡术已经远远超过他!你真的是罗跛子的徒弟?”
“罗跛子凭什么做我的师父,”徐云风说,“我可没师父。罗跛子的这个本领,是跟我交换的。”说完,把手中的布偶交给王鲲鹏。

王鲲鹏一把将布偶扔在地上,对钟富说:“已经领教了你的本事,现在可以说正题了吧。”
钟富脸色不好看,傀儡术是他毕生的本事,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弱于自己,而且王鲲鹏根本就没出手,他知道就算是继续摆弄手上的傀儡,在王鲲鹏面前也讨不了好处。

王鲲鹏说:“你们钟家拿了我们诡道的东西,我现在是来要回来的。”
钟富没听懂,“我们什么时候,拿过你们的东西,金旋子和赵一二从来没有给过我们东西,我们也不会去拿别人家的物事。”

王鲲鹏把眼睛在五个钟家当家的人都扫了一遍,然后对着钟家老四钟安说,“你几年前,去了一趟枝江,回来的时候,路过猇亭,替人揭了一张人皮。那张人皮是阴阳四辩骷髅,是我们诡道的东西。”

“那个女人说了,我替他消灾,她把人皮给我。”钟安没有抵赖,“我不偷不抢,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
“她说了没用,”王鲲鹏说,“拿东西本来就不是她的,本来魏瞎子死了,拿东西就该换给我们。”

“我从没听说过诡道传人,无论是金旋子,还是赵一二,把什么阴阳四辩骷髅借给别人过?”钟富对王鲲鹏说,“你们诡道的东西,自己怎么不看好了。”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阴阳四辩骷髅,是我们诡道在清朝的宗师叶天士送给了一个算命先生,但是说好了只借给他两百年。两百年之后,诡道的后人就可以找算命先生的后人取回来。”
王鲲鹏一本正经的说着。
连黄坤都觉得有点无稽。
钟家的五个当家都面面相觑,隔了很久,老四钟安才说:“你拿几百年前的古人来说事,是不是扯得太远了。好,就算是叶天士借给别人了,总是有个字据吧。”
“没有字据,”王鲲鹏说,“我们诡道从来不用字据,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含糊。”

“没凭没据的事情,”老大钟富说,“你硬要来抢吗?”
“可是那就是我们的东西,”王鲲鹏说,“怎么说我是来抢?”

钟安一把将衣服拉开,胸口露出了一个骷髅纹身,对着王鲲鹏说:“你说是你的,可是这东西已经长在了我身上,要么这样,你喊它,把它喊答应了,我就信它是你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王鲲鹏赞同。徐云风把手伸出来,手掌握成拳向上,然后手指张开,手心里一个知了壳子。
王鲲鹏对着钟安说:“阴阳四辩骷髅,是诡道挂名黄裳修炼成的一件法器,黄裳另一个练就的法器就是这个螟蛉。”
“我怎么能相信你在这里信口开河,”钟安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你 刚才说,让我把你胸口上的四辩骷髅给叫答应了,你就相信,”王鲲鹏说,“我现在就叫给你看。”

王鲲鹏说完,把螟蛉从徐云风手上接过来,螟蛉化为长剑,王鲲鹏嘴里念念有词,然后长剑指向钟安额胸口。

钟安胸口上的骷髅纹身立即变得赤红,四周皮肤的牡丹也显现出来。钟安胸口的皮肤顿时变得浮肿,一块皮肤已经剥离,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

钟安这才知道厉害,这个已经不是王鲲鹏的法术厉害,而是螟蛉和阴阳四辩骷髅真的是黄裳同时练就的法器。相互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好吧,”钟富主动打圆场,“我们信了。”

王鲲鹏这才收了长剑,把知了壳子又递给徐云风。而徐云风把知了壳子又给了黄坤。
黄坤拿着知了壳子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把螟蛉给他。

钟安知道王鲲鹏手下留情,如果他强行用螟蛉揭下这片人皮,自己的胸口血肉模糊,肯定会受伤的厉害。现在自己慢慢的用手揭下,新的皮肤瞬间就在胸口结痂。不会有什么大碍。

钟安把这张人皮全部揭下来,然后走过来递给王鲲鹏,王鲲鹏把人皮展开,瞧了瞧,对着徐云风说:“我是第一次见到阴阳四辩骷髅。”
“我也是。”徐云风说,“左下方有几个藏文,我猜是八思巴的落款。”
“我怎么看不到。”王鲲鹏又仔细看了看。
“你看不到东西多了。”徐云风说,“不然巴巴的找我来帮忙干嘛。”

“东西还给你们了,”钟富说,“不过你们一定不是只为了这个人皮来的。”

“的确是的。”王鲲鹏说,“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解决。”
徐云风把拿着螟蛉的黄坤推到身前,“你们应该知道诡道的规矩,螟蛉在谁手上,谁就说了算。”
“这个年轻人是谁?”钟富问。

“他是我徒弟,”徐云风说,“叫黄坤,是黄松柏的孙子,当年你们的当家钟义方得罪了黄家,现在黄坤来讨个说法。”

钟家的五个当家看样子头都大了,明显黄坤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脓包,可是偏生聪明的很,知道找了诡道的王鲲鹏来给自己撑腰。
钟富问徐云风,“你到底是谁,金旋子有两个徒弟,王抱阳是赵一二的徒弟,你不应该是诡道的传人。”
“都说过了诡道有挂名啊。”徐云风说,“好歹钟家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诡道什么时候有挂名了,”钟富茫然的问其他四个当家。
四个人纷纷回答:“从来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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晷分部



王鲲鹏和徐云风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不记得我,”徐云风说,“怎么事到临头,我们自己却忘了这件事情。”

“哦,”王鲲鹏伸出手指摆了摆,然后对着钟富说:“就是我刚才说的宋朝的术士黄裳。”
“黄裳的有宋一代的术士宗师,”钟富说,“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诡道的挂名,你刚才说的螟蛉,和这个人皮,都是他练就的法器,我们也认了。可是你们总不能为了替黄家强出头,说你的这个同学也跟黄裳一样是挂名吧。”

徐云风皱了皱眉头,把螟蛉从黄坤的手里拿过来,螟蛉顿时化作炎剑,火焰从剑身一直蔓延到徐云风的整个胳膊。
钟家的五个当家看到这个场面,都目瞪口呆。
站在一旁的钟元受不了火焰的炙热,脸颊开始融化,眼珠也爆裂出来。头发燃烧化作飞灰。
钟富对着钟元说:“你先躲一下。”
钟元如释重负,立即轻飘飘的出了祠堂。
“的确是黄裳当年斩杀厉鬼的炎剑,”钟富说,“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徐云风还没有回答,黄坤看见钟元的情形,猛然醒悟,“刚才带我们进来的老头子根本就不是活人?”
“是啊。”徐云风说,“你他妈什么眼神,这都看不出来。”
黄坤又看向王鲲鹏,王鲲鹏点点头。

钟富仍旧在犹豫。王鲲鹏说:“黄裳不仅练就了螟蛉和阴阳四辩骷髅,他在诡道还有一个厉害的本领,你们应该听说过。”
“晷分,”钟富说,“这是你们诡道擅长的算术。”

徐云风走出祠堂,来到院子里,院内的农具齐全,他随手拿了一柄斧头,然后又在角落找到一个撑杆。
钟家五个当家人看见徐云风神神叨叨的样子,也都走出来观看。看到徐云风拿着斧头,对着撑杆不停的比划,然后把撑杆去头去尾,砍成了一个一丈一尺的木杆。然后丢了斧头,仰起头看着天空。
看天空的时候,徐云风用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横在眉毛前,左手的也伸出一根手指,和右手手指垂直,一点点的移动。并且嘴里念念有词。脚下也不停的寸步移动,终于站定了到了一个位置,用脚尖在地上点了一个印记。

所有人都看着徐云风神神叨叨的做着这一切,但是钟富已经看出了门道,嘴里不由自主的说:“真的是晷分。这人计算晷分的方法,比我听说的所有术士都厉害。”

刚才徐云风左右手的动作,还有身体对准太阳移动,就是根据太阳的方位,在计算太阳在黄道的位置。而木杆已经被徐云风修改成了古代的桓木的长度。桓木是古代用于定位太阳阴影的器具,用于测量太阳的方位,修建房子的时候,用于定位建筑轴线的方位。时间长了,桓木演化为石头柱子,而历朝历代的皇宫就把这个石头柱子,上面雕刻瑞兽,就改了称呼,成了华表。
而根据华表演化出来的算术,就是黄裳所创的“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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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风利索找到院内的一把锄头,飞快的在刚才的印记下挖了一个浅坑,然后把桓木插进坑内,再把泥土培回去。一个桓木就立在院子里。
日头照射,地上显现出一个桓木的阴影。

徐云风对着钟富说,“你们钟家的房子怎么只用了一半的地基,应该还有一半啊,难道还没有修好?”
钟富看见徐云风用几乎不可能的速度,用水分算出了钟家大宅的建筑面积,实在是佩服到了极点,只好对着徐云风说:“请教您和黄裳到底有什么渊源?”

徐云风对钟富说自己是的挂名。如果还不相信,他可以告诉钟富,现在的晷分是:
阴长一尺二厘,宽四分七厘,朱雀正。

——“阴长一尺二厘,宽四分七厘,朱雀正。”
黄宅院内,郎中走到一根桓木前,立即说道。正在和弓衣玩耍的黄裳,立即停下,好奇的看着郎中,看来竖起了这么多桓木,直到现在,才有识货的人,能够看明白他在做什么。
而员外听了郎中对自己儿子的评价,那里肯相信郎中的胡言乱语。就打算给点郎中一点银两,打发他离开。
可是黄裳却拉着郎中的衣角,走到了另一个桓木下面,指着地下的阴影。郎中摇头,“我看不懂,也算不出来。”
黄裳的表情立即变得郁郁不乐。把郎中的衣角松开。

郎中直到自己该走了,于是又仔细看了看黄裳脖子上的那个知了壳子。然后向黄员外告辞,黄员外送郎中到门口,掏出一点碎银子,递到郎中的手里。
郎中拿了银子,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对着黄员外说:“员外的心肠好,我冒犯指点一下,你家公子不出一年就会开窍。开窍后,定当聪慧过人。这世上有人天生神童,有人大器晚成,你家公子,当在日后考起功名。但是在弱冠之后,一定要到华山去见一个人。那人是一个道士,如果公子有缘见到那人,一定会成为震古烁今的高强术士,并且位极人臣,风光不可限量。如果无缘见到那个华山道士,责这辈子就与功名无缘,只能做一个道教宗师。我的话就这么多了。你记得便是。”
郎中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黄员外听得目瞪口呆。隔了一会才问:“如果真如先生所说,犬子到了华山,该如何通报?”
郎中说:“你家公子去了就一切明了。”
黄员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郎中说:“黄裳出生之前,我曾经在一个山洞避雨,遇到一个道士,他说要来带我儿子走,可是又说暂且不急,过几十年才有缘分。告辞之前,让我给未出世的儿子起名为‘裳’。”
郎中拍掌笑着说:“那就是了。告辞。”


黄员外追问郎中的姓名,以后黄裳去华山,也好有个通报。
郎中对着黄员外说:“你让公子记住我是孙君仿的后世传人便是。”

黄裳被山匪绑到风林岙,但是山匪突然一夜间全部猝死的事情,传遍了剑浦。乡民都说黄裳天生有鬼神保护,并且可能妖邪转世,一些愚夫愚妇,甚至到黄宅来敬拜。
黄宅整日里乌烟瘴气,让黄员外不堪其扰。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可是黄裳仍旧不能说话,穿衣吃饭不能自理,好在弓衣乖巧伶俐,打点黄裳的日常饮食。虽然有很多人都说黄裳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但是黄员外和夫人,每当看着黄裳痴呆的模样,都认为只是安慰的言语。
一晃黄裳马上就要十七岁。
在临到生日前一日,黄裳终于开窍。
而开窍的过程却让黄员外夫妇心惊肉跳。


这日一早,黄员外夫妇和往常一样,去院外劝说那些慕名而来的乡民,不要在黄宅外供奉香火。可是突然管家匆匆跑过来,告诉黄员外,黄裳又不见了。
黄员外夫妇连忙回到宅内,果然家里丫鬟和仆从到处在寻找黄裳,可是找不到黄裳的踪迹。
黄员外急了,连忙询问:“弓衣在哪里?”
大家这才发现,弓衣也不见了。

黄员外和夫人相互对视,“难道弓衣做了这么久的丫鬟,现在把黄裳给拐走了。”
突然厨娘跑过来对着黄员外焦急的说:“找到公子了。”
“那就好。”黄员外顿时轻松起来。

“可是弓衣疯了,”厨娘大声喊:“她要把公子蒸熟了吃,现在谁也进不了厨房。”


原来今天大早上,员外夫人起床出门,弓衣大清早的就把还没睡醒的黄裳给带到了厨房。厨娘以为弓衣是来给黄裳找鸡蛋吃,也没在意。
厨娘在给员外和夫人做了早饭,在吃饭的偏厅,等着员外和夫人回来吃饭。然后就听见丫鬟说公子不见了。厨娘就带着丫鬟到厨房去看个究竟。
去了厨房,发现弓衣已经把厨房给闩上,厨娘就走到窗口去看,发现弓衣正让公子爬上灶台。
灶台的大铁锅已经烧了热水,灶膛里火烧的正旺。大铁锅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蒸笼。这个蒸笼是十几个下人蒸馒头所用,十分巨大。
厨娘就看见弓衣搀扶公子爬到蒸笼里,安顿公子盘膝做好。随手把蒸笼和盖上,然后就不停的给灶膛添柴火。
厨娘看见弓衣这作为,吓得惊呼起来,要弓衣放公子出来。可是弓衣并不答应,反而把窗户也给阖上。
厨娘六神无主,只好跑来给黄员外和夫人报信。

黄员外和夫人大惊,跌跌撞撞的向厨房跑去。果然到了厨房,厨房的门窗都闭的死死的。

黄员外和夫人拼命的用手拍门,可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还是员外冷静一点,立即找来几个年轻的家仆,合力把门撞开。
厨房里水雾袅绕,员外夫人只听见大锅里的沸水咕噜作响,身体就软了下去,登时晕倒,被丫鬟扶着到了大厅。黄员外和家仆冲进厨房,就要跑到灶台前去掀开蒸笼。

可是水雾浓密,黄员外年老体衰,脚下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这才看到绊倒自己的是一截蟒蛇的尾巴。
黄员外大声喊叫有蛇,但是家仆全部没有反应。黄员外坐在地上,厨房的门已经洞开,水雾渐渐散到屋外。这才看到,家仆都也吓得一动不动。
蒸笼上盘踞着一条大蛇,绕了蒸笼几匝,头部伸在蒸笼上方,对着黄员外和家仆伸吐蛇信。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微 信 公 众 号 “蛇从革”
有投降的那个。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家仆都不敢逼近,看着大蛇狰狞的模样,步步后退。黄员外在地上大喊:“快去找家伙来!”

家仆连滚带爬的跑出厨房,留下黄员外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蛇头在不停摇晃。蛇身在蒸笼上又多绕了一圈。

黄员外突然意识到弓衣并不在厨房里,然后扯着嗓子大喊:“弓衣,弓衣。”
没有人回答黄员外,黄员外突然意识到什么。
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灶台跟前,凑近了蛇头,蛇头仍然在不停的伸缩着嘴里的信子,但是黄员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大蛇没有恶意。

黄员外突然想起来了当年黄裳出生的那个夜晚,挂在树枝上那被劈为两截的蟒蛇,那条蟒蛇已经长了角,那条蟒蛇的花纹他一直都记忆犹新,而现在眼前的大蛇,也是同样的花纹。
“你是弓衣?”
蛇头回旋,又在蒸笼上绕了一圈。距离黄员外远了很多。黄员外隐隐感觉,这条蛇就是弓衣无疑了,而且就是当年偷偷盘在自己的小腿上,躲避天眼的那条小蛇。

黄员外想起夫人说起过,带着弓衣来的那个老妇人,佝偻着身体,腰部扭曲,恍然大悟,当年被天雷从中劈断的渡劫蟒蛇,自己一时怜悯之心,掩埋了之后,并没有死去,而是带着小蛇弓衣来到了黄家,让弓衣照顾黄裳多年,算是报答自己的恩惠。而现在那条小蛇已经长大了。

黄员外对着盘旋在蒸笼上的大蛇说:“弓衣,弓衣,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大蛇无法说话,只是不停摇晃蛇头,蛇头突然向后缩。家仆拿着木棍和木杈冲进来,领头的家仆站到蛇头前方,用木棍不停的试探大蛇。


黄员外对着家仆大喊大叫,让他们暂且住手,但是家仆们正在慌乱嘈杂中,那里听得见老爷的声音。
家仆的木棍在大蛇的头前摇晃,其他的家仆都在呼喝恐吓,以壮声势。大蛇终于无法摆脱本能的趋势,头部向前一伸,蛇口张开,就要咬到木棍的时候。另一个家仆用木杈狠狠把大蛇暴露出来的七寸部位杈住,一直顶到灶台上。

大蛇的七寸被控制,身体松懈,七寸之上的蛇头部分无法回旋,而七寸之下的长长身躯从从蒸笼上弹开,在厨房里来回扫动,由于受到攻击和惊吓,大蛇的凶狠本性爆发,尾巴扫到一个家仆后,卷曲了过来,把家仆仅仅缠住,然后狠狠的甩到墙角。
黄员外不停的大喊:“住手!”,可是家仆们的注意力都在大蛇身上,还以为员外在对着大蛇恐吓。
蛇尾仍旧不停的在地下摆来摆去,家仆们纷纷躲避,只有杈住七寸的家仆狠狠摁着,大蛇的身躯也卷不过来。其他的家仆见状,连忙又找来几个木杈,看准了蛇身的摆动方位,将蛇身也杈起来。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几个木杈同时把大蛇摁在地上,大蛇再也没有防抗的余地。

众人终于不再呼喝,余下几人,连忙冲到灶台前,要蒸笼给揭开。但是黄员外冲到灶台前,伸出两个胳膊,护住蒸笼。

家仆看着员外,一时不敢下手,“老爷你是疯了吗?”
“放了弓衣。”黄员外喘息着说,“她在给黄裳治病。”
“弓衣不是跑了吗?”家仆说,“她在哪里?”

黄员外看到一个家仆提着菜刀进来,就要对着大蛇被杈住的七寸上方砍下去,黄员外对着他大喊:“不能砍。”

这句话喊得十分洪亮,所有家仆都听见了。
拿着菜刀的家仆愣住,大蛇的头部摆了过来,将菜刀撞掉在地上。
“这条蛇,就是弓、弓、弓衣。。。。。。。”黄员外说完,气喘吁吁,胸口起伏,软软坐到地上,背心靠着灶台。

“老爷你说什么?”家仆们都傻了,“弓衣不是伺候公子的丫头吗?怎么变成了蛇。”
“放了她,放了她,”黄员外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厨房里闹作一团的时候,厨房外的夫人也渐渐醒转,睁眼看来的时候,一个老妇人站在身边,老妇人身体佝偻,正是弓衣的婆婆。

老妇人对着夫人说:“时间到了,我该带弓衣走了。”
夫人虚弱的对着老妇人说:“弓衣要把黄裳给蒸了。”

老妇人说:“弓衣是要替你家公子在今日开窍。现在是重要关头,可不能打扰。”
这时候,厨房里的嘈杂声音更大,老妇人急了,连忙对夫人说:“我得过去瞧瞧。可不能出了乱子。”

老妇人连忙走到厨房,看见众家仆正在用木杈摁着化为原形的弓衣。弓衣的头部在地上扭动,看见老妇来了,就不再动弹。
而黄员外看见了老妇,对着老妇人说:“让他们住手。”接着就不再言语。

家仆都愣住,弓衣的身体扭动,却也摆脱不了木杈。余下的家仆都扑倒黄员外的身边,要扶起员外,可是黄员外的身体已经瘫软,家仆用手去触碰员外的鼻孔,惊呼道:“员外死了!”

老妇人听到家仆的呼喊,里阿木木走到黄员外身边,从嘴里掏出一颗珠子。塞到员外的嘴里。然后用手掌揉捏员外的喉头,让珠子滑下。
家仆们看见老妇人的动作,都不敢妄动。黄夫人也来了,看见老妇人正在解救员外,示意所有人不要再妄动。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夫人走到老妇人身边,轻声的问老妇人:“弓衣把黄裳用急火水蒸,是个什么道理?”

老妇人对着众人说:“大家都放过弓衣吧,老婆子求你们了。”
家仆都只把夫人看着,夫人慢慢点头。家仆把木杈松开,讪讪的退到厨房门口。老妇人看着家仆们仍旧是一副犹豫的样子,对着地下的弓衣仍然十分的忌惮。
老妇人对着夫人说:“夫人你把脸转过去。”
夫人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老妇人的脸突然迅速变化,皮肤化作鳞片,眼睛分开两边,然后一条巨蛇从老妇人的衣服里升腾出来,比弓衣化蛇大了许多。

巨蛇的头部长着麟角,蛇身上已经长出了四个爪子,巨蛇在厨房里绕了一圈,把几个木杈都抓在爪子里,这时候,黄员外已经醒转,看到这条巨蛇的身体中段,有一个巨大的伤痕,伤痕并未痊愈,仍旧绽开一个伤口。

家仆们都吓逃开。巨蛇转了一圈之后,回到黄员外和夫人身边,恢复到了老妇人的模样。
但是黄员外已经确认了这个巨蛇,就是当年自己掩埋的那条渡劫的蛇,所以并不害怕。

老妇人问黄员外:“刚才蒸笼可曾打开过?”
黄员外摇头,老妇人喘一口气,“那就是万幸。”
夫人也问:“弓衣到底在做什么?”
“助你家公子开窍。常人的心有四窍,而你家公子有七窍。只是七窍都被淤翳堵住,心神不得上行,堵在带脉。”老妇人说,“弓衣用蒸笼蒸你家公子,就是要把蒙心的淤翳化解,但是热气逼迫在公子的周身穴道,如果揭开蒸笼,风寒侵入穴道,就顺着经脉逆行,公子不仅无法开窍,更有性命之忧。”
黄员外听了,后怕不已,庆幸刚才对弓衣的信任。
不过这就是黄员外心底善良不把弓衣当做妖孽的善报,因此救了儿子的性命。

“公子的生辰全阴,”老妇人说,“他出生的那日,是几百年难遇的一个时辰,也是我修炼五百年渡劫时刻。”
“我儿子。。。。。。”黄员外问。
“所以公子日后非同凡响,但是要先过十七年的磨难。”老妇人说,“在这十七年里,一般的妖邪鬼魅,也就罢了,但是他命中的克星和多年的厉鬼找上门来,你们夫妇二人也无法抵挡。”

“所以你就安排了你孙女过来保护我儿子?”黄员外问道。
老妇人点头,“当年我渡劫到了紧要关头,终于是修行不够,被天雷击中了身体,挂在树枝上,苟延残喘,马上就要毙命。所幸员外有好生之德,不仅将我掩埋在土里。更是把我的孙女弓衣掩藏起来。躲避天眼。”
黄员外和夫人相互看了一眼,实在是无法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多曲折。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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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老妇人继续说:“弓衣躲避了天眼,在掩埋我的土壤,钻出一个空洞,每三月衔一鸟蛋给我喂食,让我身体渐渐恢复。当我吃了四十四个鸟蛋,到了我能从土里钻出,随意行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年,我就带着弓衣到你家来报恩,没想到黄裳竟然得了一个高人庇护。”

“没有人来庇护他啊?”黄员外仔细回忆。
“我带弓衣来的时候,”老妇人说,“就已经看到了公子的脖子上挂着一个螟蛉。”
“那是他的义兄周侗送给他的信物。”黄员外解释。
“那就是了。”老妇人点头,“世间流传了千年,说螟蛉是天下斩鬼的利器,只是没有人能把他炼成宝剑,所以只有名声,把持过螟蛉的道士和高僧都无法运用。在唐末时期,螟蛉不知下落,听说被武威郡的一个术士世家所收留,那个术士世家,就是周姓。”
“那个周侗是一个周姓巫师的儿子,”黄员外回忆,“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跟我儿子拜了结义金兰。”
“那就是公子的福气了。”老妇人说,“周家巫师的名声在秦地赫赫有名,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福建,这就是机缘所致。并且让周侗做了你家公子的义兄。”
黄员外又问:“如你所说,我儿子十七年磨难,为什么在十一岁之前,没有任何意外。”
“公子的生辰全阴,”老妇人继续解释,“十二岁之前,天下百鬼不得侵犯。但是到了十二周天过去,天生自带的九龙冰罩就化解。免不了有妖魅来侵扰。周家巫师把螟蛉给了公子,就是再厉害的厉鬼,也不得近身。但是公子的波折并不来自鬼魅妖邪。他也犯七煞,招血光之灾。”
“啊!”黄员外突然想明白了,“弓衣一直贴身跟着黄裳,就是要保护他不被恶人所害!”
老妇人把身体对向黄员外,“老爷救我和弓衣两条性命,本就不该有绝嗣的报应。”
“那风林岙的事情,”黄员外点头,“一定是弓衣所为,可是死了那么多人,弓衣也太、太、太。。。。。。。”黄员外不好指责,只是看着地上的大蛇。
“这个事情,老爷你想错了。”老妇人说,“那些人都是你家公子,黄裳杀的。”

“啊!”黄员外夫妇同时惊呼。

“公子虽然心智被淤翳蒙住,”老妇人说,“被山匪掳去,绑在山洞里,弓衣化作原形,一直偷偷跟着保护,看见山匪为了赎金,一时不会加害公子,就到我修炼的水潭找我。我跟着弓衣到了风林岙山洞。却不敢靠近,因为来了一个厉害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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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谁?”黄员外问,“连你们都害怕。”
“那人是华山的一个隐士。。。。。。”老妇人说,“法术十分高强,他其实在我渡劫那晚,已经和老爷见过一面。”
黄员外和夫人对视,夫妇二人心里明白,这就应了郎中的那句话了。
老妇人继续说:“当时山匪把公子绑在山洞,引了无数鬼魂来觐拜公子,公子当时已经收了惊吓,螟蛉的威力发作,群鬼都受公子指挥,于是。。。。。。”

“于是我儿子御鬼,”黄员外叹息,“所以杀了这些人。”
“老爷当年不停的跪拜恳求,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公子的安全。”老妇人说,“那个隐士本来是来度化你家公子,但是见到你的恳求,便不再忍心让你老年丧子。所以,他也就没有出手。”


老妇人把黄裳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个干干净净,夫妇二人再也没有什么疑问。老妇人看了看蒸笼,又在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地下的弓衣的身体也慢慢缩小,变成了人形,只是赤身露体,黄员外把脸背过。弓衣走到柴堆,拿了衣服穿戴整齐。
然后走到老妇人身旁,老妇人牵着弓衣,两人同时跪下,向黄员外夫妇轻轻磕了三个头。婆孙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出厨房。外面的家仆大致也明白这两人的来历,都让开道路。
黄员外夫妇让家仆守好蒸笼,亲自送婆孙俩到了门口,婆孙俩不再回头告辞,只是牵手慢慢行走,走到远处,身体匍匐,然后消失在路边的草丛里。

黄员外夫妇叹息不已,想起黄裳还在蒸笼里。于是立即回到厨房,就在此时,蒸笼的盖子已经被掀开。两人看见蒸笼里,黄裳盘坐在笼屉,紧闭双眼衣服湿透,贴在身体上,浑身上下湿淋淋的,黄裳的脸色通红。
突然黄裳的眼睛睁开,四个瞳孔都放出夺人的锐利眼光。震得夫妇二人身体向后退了两步。
黄裳跳下蒸笼,走到了父母面前跪下,终于开口说话:“爹娘,这十七年来,让你们费心操劳了。”
黄裳的声音浑厚清晰,一脸诚恳。再也不是之前的痴呆模样。

黄员外夫妇伸手摸在黄裳的头顶,心神激动,无法说话,两个老人同时落泪,只能说:“好,好。。。。。。”


诡道挂名黄裳因为七窍玲珑心蒙了淤翳,堵塞了心脉,足足当了十七年的痴呆。按照如今的说法,黄裳这种是先天的身体疾病,并且命格艰险,头顶七煞,从出生就有厉鬼和妖魅缠身,并且命犯破军,应该是活不过成年。
但是因为黄员外夫妇待人慈悲,做了善事无数,终于让老夫妻终于保存血脉。
黄裳过了十七岁这个关口,就是大难不死,后续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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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被蒸散了淤翳之后,五脏六腑,三魂七魄,十二经络,任督带三脉,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道全部贯通。
完全脱胎换骨,骨骼舒展。

更加称奇的是,黄裳不仅开口能言,并且记得十七岁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自幼学习的四书五经,也记得倒背如流。做文章在剑浦无人能出其右,功名指日可待。

但是黄裳也能记得弓衣对自己的照顾。现在弓衣保护他到了十七岁,蒸烤让他开了窍。弓衣报了黄员外的救命之恩,已经和渡劫蛇精离开,渺无音讯。黄裳惦记此事,一直都闷闷不乐。
而且黄裳也记得胸前的螟蛉,是自己的义兄周侗所赠,知道自己十二岁之后,百鬼不侵,也是螟蛉的作用。也去了剑浦巫巷,只是仍旧打探不到周侗的消息。

黄裳感念弓衣和周侗两人对自己的恩情。睹物思人,在山中寻觅了一棵百年老树,让下人给砍了回来。自己先修了树皮,然后用斧头的短锯,慢慢雕琢。

两个月后,一根桓木雕成,桓木的顶端四方,分别雕刻了四象神兽,分别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桓木的中段,刻了一条青蟒,青蟒的头部有一个发髻,这是黄裳在思念弓衣。青蟒的对面刻了一个鸣蝉,这是感念义兄周侗。
桓木雕成,黄裳又给上了几道红漆,然后在黄家大宅的庭院中央,挖了一个深坑,把桓木给竖起。一个表木就竖了起来。黄裳又以桓木为圆心,花了一个七丈七尺的等圆,在等圆中分阴阳双鱼,正北正南,距桓木四丈一尺,划了阴阳鱼嘴。接着用青砖在太乙混元外堆了后天八卦。
当午时一刻太阳照射到桓木,映射阴影长度两尺六寸,阴影宽度是八分,方位是白虎斜二分。
这就是黄裳所创晷分算术起始的晷分刻度,就此,晷分成为道家中极为重要的算术。
三十一万七十一进,八十二万九千两百十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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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万七十一进,八十二万九千两百十五出。

徐云风把桓木竖在钟家大院里,然后报出了晷分的刻分。
钟家的五个当家人,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质疑徐云风的身份了。
晷分算术在道教有各种方式,而黄裳的晷分算术,和普通道士的罗盘计算完全不同,甚至和皇家的钦天监日晷华表的计算方式也有区别。

所以黄裳的晷分一直是诡道独有。绝无诡道之外的人能够使用的道理。
徐云风做完了这些事情,看着钟富,“当年你们钟家对不住黄家,为了躲避黄莲清,搬到了巫溪对面的湖北境内,就是占了黄莲清终生不能出四川的便宜。黄莲清死了,你们以为黄家没人能找你们寻仇,所以又搬了回来。”
钟富和其他四个兄弟都脸色发白,看来当年他们也不是听见黄莲清就闻风而逃,一定是黄莲清的法术高强,让他们钟家抵挡不了,才举家搬迁。
果然钟富说:“如果不是我们的老先人义方仙逝,那里轮得到黄莲清在我们钟家耀武扬威。”
“就算是黄莲清不死,”钟家的老二钟贵恨恨的说,“现在他也不见得能胜过我们。”
王鲲鹏看了看钟贵,“你们这些年一直没有行踪,除了古道那次,跟我们为难,看来是在家里折腾什么法术出来。”

王鲲鹏这句话一说,钟家的五个当家脸色又是青一阵,白一阵。
“难道不是?”王鲲鹏问。
五个当家中,钟贵的脾气相对火爆,“行,我们信了,黄家的小伢子是你们诡道的门徒。要怎么着,你们划下道来。”

徐云风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下巴朝着黄坤抬了抬,“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恩。”黄坤拿着螟蛉,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钟家当家面前,“我爷爷叫黄松柏,我爷爷的哥哥叫黄铁焰,听说当年,是你们钟家的先人钟义方,为了讨好张天然,挑拨他们两人龃龉,然后趁机害死了黄铁焰。今天我黄家的后人,来找你们钟家的后人,讨要一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钟贵说,“上辈的恩怨,他们人都化作泥土了。总不能让我们给你磕头赔罪。”
“不赔罪也行,”王鲲鹏突然插嘴,“把当年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一遍也行。”

钟富突然开口了,“王抱阳,这里好歹也是钟家的地盘,我们兄弟五个,一直对你客客气气,可不是怕了你的本事,而是敬重你是鄂西最有声望的术士。总不能你要我们说什么,我们就说什么。”

钟富的话说完,院子里突然人声嘈杂,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外已经来了无数乡民,看来钟家巫术在当地流传甚广,有很多山民信徒。
“我们钟家的外姓传人众多,”钟富说,“别说川鄂两地,就是巫山奉节一片,哪一个端公敢说和我们没有牵连。”

王鲲鹏当然明白钟富的意思,鄂西川东的端公在乡下给人禳神祈福,经营丧娶,甚至祛人头疼脑热,因为山高水远,交通极为不便,山民有病也很难到附近的城镇里就医。
所以端公的地位很高,收人尊敬。一旦有什么麻烦,山民不用交代就会来帮忙。
钟家本来就是川东鄂西的端公源头。所以来了这么多人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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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鲲鹏心思缜密,片刻就辨明了形式,可是徐云风却根本不在乎,怂恿黄坤拿着螟蛉走在前面,对着钟富说:“也简单,你们跟黄家的后代比试一下,输了,以偶川东的术士世家,犁头巫家见到秀山黄家,毕恭毕敬的退让就行。”

钟富那里肯答应这个,黄莲清压制了钟家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他死了。钟家这几年的势头超过黄家,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

钟平忍不住了,走出来,对着黄坤说:“那就比试一下你们黄家的本领。不过你手上的螟蛉应该是诡道的吧,到底是诡道来我们钟家踢场子,还是黄家来讨说法,动手之前,这个要先说明白了。”
钟平在钟家五个当家里面排行老三,看来言辞上比老大钟富要厉害很多。另外三人更是远远不如他。
徐云风听了这句话,不知道该这么办,只有把手指放在嘴里,嚼手指甲,故意没听见。眼睛只能看着王鲲鹏。
王鲲鹏倒是爽快,对黄坤说:“你把螟蛉还给你师父。”黄坤本就是个老实人,说话,他就听谁的。于是就把螟蛉交给了徐云风。现在赤手空拳的对着钟平。那里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个法术高强的神棍。

钟平向黄坤点点头,“今天就看看黄家的厉害。”
黄坤还在茫然,徐云风走到他身后,轻轻的说了句:“他怕火。”
黄坤还是蒙的,就算是钟平怕火又能怎样,他也没有学会任何跟火有关的法术。
钟平看见黄坤怯阵,立即就出手了,飞快的在怀里掏出一张符贴,朝着黄坤就要逼近。
“抓他的手腕!”徐云风大声喊。
黄坤脑袋本来就是一片空白,听了师父的提醒,茫然就用手把钟平的手腕给抓住。没想到钟平的身体非常轻松,轻飘飘的,被黄坤一把抓到,然后钟平的手腕就开始冒火,接着全身都烧起来。
黄坤这才看到自己抓到的根本就不是钟平本人,只是一个纸扎人而已。但是为什么钟平的手腕会冒火,黄坤怎么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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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坤回头看了看徐云风,可是徐云风嘴角撇了撇,什么都没说。黄坤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帮助自己烧了钟平的纸人。他那里知道,徐云风当年和钟家门徒之一的罗跛子,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来在三峡古道里,还亲自碰到了钟家的老四钟平。对钟家的路数早就摸的清清楚楚。

钟平吃了亏,就不用纸人的办法了,而是抓了几把稻草,扬起来,稻草飞的到处都是,贴在黄坤的身上,黄坤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付。突然听到徐云风在身后喊:“烧他,烧他。”
黄坤心里烦躁,嘴里正要问,怎么烧。
身上的稻草突然就落在地上,在地上连成了一片,然后在地上突然就燃起来,燃就燃吧,还就一直烧到了钟平的脚下,钟平往哪里走,火焰就跟着追。

钟平果然是怕火,黄坤这才知道师父的确是没骗他。


钟平的纸人和稻草,都是他的法术,偏偏这个法术,最怕的就是火烧。只是他也看得出来黄坤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就是莫名其妙弄出火出来。要说本事,钟平是远远高过了黄坤,可是就是不明白,钟平的法术最薄弱的地方,被黄坤一下子就给抓住。

现在地上的火焰跟长了眼睛似得,追着钟平。而黄坤傻里吧唧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钟富脸上无光,如果黄坤和钟平两人过了几招,钟平输了,面子上还能过得去。可是没想到一出手,就被黄家的后代钻了空子。毫无还手之力。
钟富朝着地上蛇一样蔓延的火焰,吐了一个口唾沫,火焰就此隔断,不再蔓延。钟富出手,这一回合,算是钟家输了。
王鲲鹏对着徐云风说:“给你找的徒弟不错吧,还以为你看不出来。”
“早就看出来了,”徐云风撇着嘴说,“黄松柏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还指望他回黄家当族长的,当然是把一身的法术都传给他了。你在长江上看到他有避水符,我就在他寝室里,就看到他有三昧真火,不然那个冤死鬼早就迷惑他砍人了。我他妈的的又不是瞎子。”
王鲲鹏也笑了笑,“你厉害行了吧。”
两人交谈两句,同时把眼睛看向钟家的五个当家人。

钟富露了这一手,的确是不简单。王鲲鹏心里盘算,看来钟平的嘴上功夫虽然厉害,但是法术却是五个兄弟中最弱的那个。而钟贵脾气火爆,本事也就平平,比钟平强不了多少。
钟安说话比较随和,看不出来深浅,钟富是老大,所以地位稍高,本事也很强。
唯一的就是钟宝,从头到尾都不说话,脸上也不懂声色,这人眼神一直游移不定,心里好像一直在谋划什么,可能他是最厉害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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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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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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