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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水分部:

——王鲲鹏看见赵猴子的神情,看来他对把邓瞳弄出来十分的自信。
于是向赵猴子拱手,准备离开。徐云风已经带着黄坤早就走到电梯门口了。
“还坐电梯?”黄坤对电梯有点忌惮。
“不坐电梯,难道我们跳下去么。”徐云风转头对王八喊,“快点啊。”
赵猴子开始只看到了徐云风和黄坤在王鲲鹏身边,本来不以为意,以为是王鲲鹏的跟班,所以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现在突然听到了徐云风说话的声音,立即跑到楼道里来,仔细的看着徐云风。电梯到了,徐云风瞥了赵猴子一眼,然后走进电梯。
王鲲鹏和黄坤也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下行。
“那个耍猴的好像知道我,”徐云风木然的说,“他什么来头?”
“不知道,”王鲲鹏说,“和我们不是一个路数。”
电梯里还有别的人,衣冠楚楚的白领听见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都下意识的退了退,把头拧到一边。
徐云风哼了一声。

电梯到了一楼。
王鲲鹏和徐云风黄坤走到大厦外的广场空地。
现在王鲲鹏看的清楚了,这群人,有和尚,有道士,有尼姑,有医生,有乞丐,有算命先生,有戴着安全帽的农民工,有的脚上穿着解放鞋,解放鞋上沾着泥巴,有鱼贩子,脚上穿着高筒的雨靴,也有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还有其他的人从穿着上看不出来。
这些人看到了王鲲鹏,纷纷向他行礼,“抱阳子。”
黄坤不止一次看到王鲲鹏受到这种礼遇了,只要是有这种神棍和术士背景的人,见到了王鲲鹏,都是这种恭敬的态度。黄坤看看一副无所谓态度的徐云风,难免在心里嫉妒邓瞳。

王鲲鹏也向这些人回礼,“我徒弟的事情,辛苦各位干亲家了。”
突然一个和尚走到王鲲鹏面前,“王所长还记得我吗?”
王鲲鹏立即把这个和尚的手抓住,“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瘟疫之后你去那里了?”
“你师父的死,”和尚安慰王鲲鹏,“人各有命。”

黄坤看着这个和尚,问徐云风,“他是谁?”

徐云风说:“这个和尚是个没度牒的假和尚,自己给自己起了个法名叫域山,当年和我们打过交道,他是跟着老严混的。赵先生死之前,给了几颗药,送给赵先生吊命。人还行,没想到是邓瞳的干爹之一。”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域山和王鲲鹏故人相逢,在一起寒暄了一会,但是看来邓瞳的这些干爹干妈也比较着急,开始动手在广场的小喷泉池子旁边摆放了一个铁质的水桶,一个尼姑正在往水桶里舀水。
大厦的保安来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过来阻拦,可是这些人根本不理会保安。保安看见对方年纪虽然都不小了,可是架不住人多,也不敢动粗。
尼姑把水桶里的水灌到七分。
然后所有的人,都从怀里拿出一个杯子,有的是保温水杯,有的是玻璃水杯,有的是一个破碗,有的甚至是矿泉水空瓶。
域山看见同伴都在用手上的东西依次去水桶舀水了,连忙对着王鲲鹏拱手告辞,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木钵,也跑过去舀了一钵水。
二十七个人——现在黄坤数清楚了,因为这些人,站了一个三角形的队伍。
第一排两个人,第二排三个人,以此类推,最后一排七个人。域山站在第三排最靠边。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手上盛的水平平端在胸前。
从第一排的那个尼姑开始,尼姑把水倒下,她身边的算命先生,把自己的水倒进尼姑的水杯,然后后排左手的乞丐,把自己的水倒给算命先生,后排中间的农民工,把自己矿泉水瓶子里的水倒给乞丐,也是以此类推。直到最后一人。
每个人在倒水的时候,就在下一个人耳朵边说了一声,报了一个数字。
一杯水就这么在二十七人手上周转了一圈,最后一人是个侏儒,走到最前面,尼姑把手上的水倒进侏儒的水杯里。
然后域山对着楼上大声喊:“闰六,小馀十六,起九刻,尽十八刻。”

徐云风和王鲲鹏看到这里,两人忍不住笑起来。
“如果是你,”王鲲鹏问徐云风,“你也会用水分吧。”
“当然,”徐云风说,“不用我们操心了,我肯定是用这招。”
王鲲鹏说:“我就知道。”
“那我们走吧。”徐云风说,“办正经事去,邓瞳这小子有他干爹干妈擦屁股,我们别惦记了。”
“我们干什么去?”黄坤问。
“去找钟家,”王鲲鹏点头,“把我们的东西要回来。”
“阴阳四辩骷髅。”黄坤明白了,回头看了看邓瞳的干爹干妈,已经在进行下一轮了,仍旧是一个一个的倒水,“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不是法术,”王鲲鹏说,“是算术,叫水分,我们诡道倒是很擅长这个,当初创立这种算法的,就是汉初的陈平。”
“水分到底是一种什么算术?”
“其实他们只能算到刻,”王鲲鹏说,“我能算到分,你师父。。。。。。。我也不知道他能算到什么地步,反正比我强。”
黄坤偷偷了吐了一下石头,看见徐云风也没有对这些人的算法有什么不屑。他的好奇心又起,问王鲲鹏:“那你说,是我师父算水分厉害,还是陈平算水分厉害?”
“他怎么能和陈平相比,”王鲲鹏笑,“无论是诡道还是道家身份,陈平都是最高的地位,位极人臣,做到了西汉的右丞相,当时的皇帝都敬重他。”
黄坤心生向往,“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汉初的丞相是一个门派。”
“他走到哪一步,”王鲲鹏说,“是提着脑袋拼出来的。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丞相。”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闰六,小馀十六,起九刻一分,尽十八刻正分

魏王咎现在很头疼。
因为他收了一股来投奔的义军,说是义军也算是抬举他们了,因为只有十几个人。领头的叫陈平,来了就叫嚷着要做太尉,说能辅佐魏王咎做皇帝,他就是开朝丞相。
这种话魏王咎听了,吓得差点连碗都掉下来。
因为这话传到魏王这里的时候,周市也在一旁,不过周市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然后对魏王说:“那就让他做太仆吧。”
太仆是给魏王管理车马的官职,而统领魏王士兵,真正的太尉就是周市。陈平的名声还是有的,总不能让他去做一个不入流的门客。

魏王只是名义上的魏王而已,真正的王是周市,陈涉起义后,势力范围扩大,派遣了周市到了魏地,找到这个魏咎这个魏国贵族后裔,打出恢复魏国的旗号,赢的魏地百姓的支持。
这时候陈涉已经被章邯打的节节败退,东边项梁起事已经席卷了吴地,天下大乱,如魏王这样的地方武装势力,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现在这个陈平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魏王做皇帝,他来作丞相,自己找死就罢了,玩意周市当了真,魏王自己也命在旦夕,魏国贵族后裔多了去。周市杀了自己,另立一个魏国公子,实在是易如反掌。

不过周市并没有追究陈平,而是真的安排他做了太仆。
陈平也不计较,每天就给魏王出行安排车马,可是周市本来就是农民义军,不是正规部队,魏王也是个落魄的贵族,那里有什么车马给他调动。

可是陈平闲的慌了,在军营里又闹腾。
带着手下的士兵在军队里挖水井。
魏王咎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于是带着随从到了陈平的军营。看见一个水井上方搭着一个高高的木台。
一个人披头散发站在木台的顶端,拿着一柄长剑,高台上一个少年,正在通过滑轮,把一个水桶从水井里提起来。
那个持剑的人就是陈平,水桶提起来之后,他把长剑放下,然后把水桶里的水倒入身前的一个铜壶,可是水倒进铜壶后,铜壶却是个漏的,水又漏到下方,刚巧一个略小的铜壶接着漏下来的水,这个铜壶又是漏的。
现在魏王看清楚了,木台上,每隔三尺,就悬挂着一个铜壶,于是水就一段一段的往下流。
等水漏完,少年又用滑轮提起一桶水,如此反复。
在魏王看来,这个陈平一定是发癫,在军营里儿戏。

魏王让左右招呼陈平下来。
陈平却已经看到了魏王,连忙夹着长剑,滴溜溜的从木台上爬下。跑到魏王面前,给魏王跪拜。

魏王看见陈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样子,内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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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给我五千人马,”陈平头也不抬,“我带着人马,去和陈楚王回合,一定能大破章邯。”
魏王的左右都强忍笑容,魏王心里也觉得滑稽,别说给他五千人马,现在他五十个人都没法给陈平支配。
更遑论章邯是如今天下第一名将,陈楚王都无法抵挡。而这人却在这里信口雌黄。


魏王看着木台,让左右通知兵士,把木台拆了。
陈平连忙告诉魏王:“这是我老师教我的阴阳谋算之术,可以帮助大王调度兵马粮草,谋划行军步骤,驱使妖兵鬼卒的坤道。”
“陈太仆,”魏王问,“你会妖法么?”
陈平说:“调动一些土地山神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
“你把此地的河伯给召出来,让本王看看。”
“阴阳两隔,”陈平老实的回答,“二主不能相见,否则各自锋芒,对大王不妙。”
“那就是请不出来?”魏王笑。
“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为。”陈平解释。

“既然如此,那你祈禳,让我见见妖兵。”魏王说,“我倒是要见见?”
陈平又说:“兵者不祥之器,诡道兵卒不详更甚,不到非常时刻,不能轻易驱使,更不能游戏之。”

这下不仅魏王,魏王身边的左右都明白陈平也就是个行走江湖,巧嘴如簧的骗子而已。

陈平受了耻笑,身后佩戴的长剑拔出来,魏王左右立即用长戟对准陈平胸口。
“这柄宝剑,名曰赤霄。”陈平再次跪下,把赤霄抬到头顶,“请大王过目,端的是上古神刃,我师父是天下第一阴阳纵横家,把这柄宝剑送给了我。让我辅佐天下共主,建立万世基业。”
魏王把赤霄宝剑拿到手中,看着这柄宝剑并无什么奇异之处,倒是剑柄末端镶嵌了一个七彩珠子。剑身铜锈斑驳,和平常的宝剑无异。
“既然是上古神刃。我倒是要试试它的锋芒。”魏王把赤霄挥动,看向面前的长戟,结果长戟无损,宝剑的剑刃却翻卷了一片。

这宝剑锋利,别说削铁如泥,甚至连普通的青铜剑都不如。
魏王又问陈平:“你师父是谁,倒是想知道他是何等的人物?”
陈平依然诚恳的说:“答应过授业恩师,决不能吐露他的身份。”

魏王笑着摇头,把赤霄扔到地上,然后挥手,转身走了。
陈平捧起宝剑,不停用衣袖擦拭宝剑上沾满的灰尘。再回头时,看到魏王的兵士,已经在用斧头劈砍木台。
陈平慌了,连忙去阻拦。
兵士头领推开陈平,“你要违抗大王的命令?”
“这木台是阴阳诡辩的算术水分。”陈平说,“不可用兵器来砍伐。”
士兵头懒得理会陈平。
“用火烧。“陈平颓然的说。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水分的木台被火烧的一干二净。陈平站在废墟前,看着被烧的漆黑的几个铜壶。把铜壶从灰烬中掏回来,慢慢用手去把铜壶擦拭干净。

夜半的时候,陈平拿着铜壶,走到溪水边,慢慢用铜壶盛水。然后看着天空的星宿。
“你这个法子用起来十分繁琐。”陈平身后来了一个人,陈平连忙回头看去。
“你懂甚么。”陈平说。
“亏你自己是阴阳诡辩的奇才,”那人说,“可是连魏王必定庸碌之才都看不出来。”
“你是谁,”陈平好奇,“你怎么敢说这种话。”
陈平这才仔细的看着面前这个人,身材高瘦,皮肤黝黑,头发卷曲花白,鼻梁高挺,两眼深陷,和常人大大的不一般。穿着倒是和普通人一样,只是打着赤脚。
“你在木台上用铜壶计算时刻。”这个怪异的人说,“是个很好的算术。”
这时候,陈平才听出这人的说话的音调略有奇怪,而且声音沙哑,年龄已经不小了,陈平走近两步,在月光下看见这人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只是刚才在黑夜里,因为肤色的缘由,看不清楚。

“我游学的时候,”陈平说,“听人说起,南越之地,有皮肤黝黑,鹰眼隆鼻的魈人,是人和野兽交合的后代。”
怪人听了,只是微笑,对着陈平说:“我来的地方,比南越更甚,走了三万里,才到这里。”
陈平好奇问:“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什利方。”怪人说,“我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刚到的时候,秦国刚刚灭韩,亲眼看到了秦国横扫列国,统一全境。”
“世界上还有别的国家?”陈平好奇。
“有,还有很多。”什利方点头,“比你想的要很多。”
“你找我干什么?”
“我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什利方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的水分,是一种算法,”什利方说,“而我有一种算法,比水分更好。”
“你要教我那种算法?”陈平却看见什利方在摇头。
什利方说:“我有后来人,并且会在几百年后发扬光大。”
陈平琢磨着对方的这句话。
“如果我没想错,“什利方说,“秦国的太尉曾经也对你说过一句话,他要你建立一个信徒遍布天下的流派。”
“你怎么会知道?”
“你手上的赤霄宝剑,”什利方笑着说,“不是每个人都跟魏咎一样眼瞎。”
陈平惊呆了,看来这个人是来自远方的异族,比羌戎都更异类。却对秦国上下都十分了解,但是他又并非王公贵胄。
“你到底要说什么?”陈平问,“你又是什么来头。”
“五百年后,你的身后,会有道家。信徒遍布天下。”什利方接着说,“而我身后来人的吠陀信徒,也不弱于你。”

“我答应你什么,”陈平问,“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身后的事情,”什利方说,“你的后世传人,遇到我的后世传人,必须要答应他一件事情。

“看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陈平说,“有意思,我暂且答应你了。”

“你要留个信物。”什利方说。
陈平想了很久,将赤霄宝剑上的一颗宝石给抠下来,“立此为证。”
什利方收了宝石。双手合十。
然后对陈平说:“魏咎不是明主,你当投奔东方吴地项梁。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陈平听了,心里暗自懊恼,其实他早已经有了投奔项梁的想法。却和这个莫名其妙的怪人啰嗦了许多。
“还有,”什利方说,“你的赤霄宝剑曾经有个剑鞘,剑鞘去那里,你就可以离开项氏,跟随剑鞘的主人。”

这话说完,什利方身体后退。慢慢走了。
留下陈平不明所以。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什利方这个人莫名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而陈平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而且他更加不知道的是,什利方找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个。
什利方见过了陈平之后,向东去了一个地方,他要见的一个人,是正在专研《太公兵书》的年轻人。

张良的反应却和陈平迥异,立即追问什利方为什么对当今天下的看法如此精准,并且问他是不是跟魏辙尉僚有过交情。
什利方无奈,告诉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什利方告诉张良,自己来自极西方的国家,在昆仑之外。
他翻越高山,行走大漠,到中土来,就是为了一个目的,传布他吠陀教的信徒。而且他的身后,陆陆续续会有同样的到来,宣扬世上无上的道法。
什利方找到西方第一大国秦国,由于面相凶恶,为秦王所憎,把他幽禁,却在夜间来了八大金人,毁坏牢房,将什利方救出。什利方显露了八大金刚的法术,让秦王信服,于是得以留在秦王宫闱里,由于他的样貌奇特,所以一直被隐藏身份,不为外人所知。
什利方隐居在咸阳,学习文字,阅遍了天下书录。始皇帝统一列国后,他也是方士之一。被始皇帝派遣和徐福东渡。徐福带着他游历齐地。在徐福东渡之前,告辞了徐福,独自在中土云游。

什利方听到始皇帝坑杀四百方士之后,也绝了回咸阳的念头。在天下游历,为后世的来人奠定开创流派的基础。什利方在咸阳,对魏辙尉僚都十分熟悉,知道这两人是秦国的柱石,察觉到两人的异动,所以也顺着这两人的线索,分别找到了陈平和张良。让陈平和张良答应他身后的承诺。

什利方找到了这两人之后,不久后病逝。
注:什利方是野史中第一个到中土传道的天竺人,远早于汉明帝永平时期的西域僧。


什利方对张良的态度不同,他向张良说的更多,甚至探讨到了一种能够号召天下所有人,无论是民间走卒,还是帝王将相都要遵从的一种组织。并且详细告诉了张良,这种组织不能仅仅依靠武力征服,而要让人主动信服。
张良也告诉什利方,这种组织形式,就墨家的所为。而什利方颇不以为然。他告诉张良,整个世界都是有一个主导的人存在。
张良立即说,那不就是仙人?
什利方告诉张良,也可以这么去理解。

什利方离开后,张良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自己这辈子除了灭秦,辅佐一个新的共主,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那就是奠定一个宗教,遵循道家学说的流派的基础。
如果整个宗教有名称,就应该成为“道教”。
张良如今在刘季的武装里,他告诉刘季,天下共主已经渐露锋芒,那就是吴地的项梁。如果能投靠项梁,与项梁联合,共同灭秦,今后封地称王,应该是指日可待。

而此时的韩信,也已经背负自己的长剑,投奔到了项梁的麾下。只是由于韩信年纪太小,而且是孤身一人前来,也没有任何贵族背景,只能在项梁的帐外做一个持戟卫士。


至此,三个改变历史的人物,张良虽然得到刘季的赏识,但是刘季只是无数小武装势力中默默无名的一个而已。陈平在给魏王咎安排车马坐骑。韩信给项梁做卫兵。

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三人可能永远都无法施展胸中的才能,主宰天下的命运。但是毕竟魏辙和尉僚的见识非同一般,三人的命运终将发生改变。

陈涉失败了,几十万农民军,被训练有素的章邯秦军击败,被身边的车夫庄贾杀害。而陈涉身前派往吴地号召江东子弟共同抗秦的部将召平,拜项梁为柱国将军。从此吴地的项梁武装,成为了抵抗秦军的主要武装,各地的弱小反秦武装纷纷来投靠。
项梁很快就取代了陈涉,势力西进,立即扩张到了中原,与秦将章邯一较高下。项梁是楚国名将项燕的儿子,项燕兵败于秦将王翦,在军中自杀,随即楚国灭亡。
项梁对秦国有刻骨的仇恨,而且是楚国的贵族后裔,精通兵法。楚军的战斗力,远非陈涉的农民军可比。


陈平听了什利方对他的一番莫名其妙的蛊惑之后,对于身后几百年上千年的承诺根本没放在心上,也对什利方说什么开创天下的门派之类,倒是有点感触,心想如果自己真的做到跟墨家一样,统领天下信众,那么就要想个什么称谓,陈平觉得还是道教这个称呼比较合适,而自己作为道教的统领,应该模仿墨家,称呼自己为钜子。

不过这些想法都是空空而谈。因为魏王咎越来越不待见陈平。甚至连车马都不让他安排,每日出行,让陈平亲自给他牵马。陈平堂堂一个阴谋纵横家,做一个太仆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成了一个马夫。

陈平做了几天马夫,才从别人口中听到。原来魏王咎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说自己在家乡和大嫂有私情,被乡人鄙视,才无奈离家,混到了魏王这里。
并且还装神弄鬼的一套糊弄魏王,实在是一个不能信任的小人。

陈平也听说吴地的项梁部众已经势力庞大,而魏王没有了陈涉的庇护,现在夹在章邯和项梁之间,连投靠那边都犹豫不定。
陈平知道,自己该走了。他听从了什利方的建议,去往东方,但是由于路途艰险,盗贼四起,陈平一路艰险,还没有走到吴地,就得到了魏相周市被章邯击败,魏军全军覆没,周市为秦军所杀,魏王咎自焚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后,陈平回忆起什利方突然出现,对自己的指点,不仅背后汗涔涔的。如果不是听从什利方的建议,那么自己现在可能也已经葬身于乱军之中。
就在陈平如丧家之犬,不可终日的时候,好消息来了。楚军已经进攻到了黄河边,与章邯秦军正面对峙。
陈平毫不犹豫,投奔到了项梁军中。
由于陈平在家乡已有名声,得到了项梁的亲自接待,并且让陈平做了谋士。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可是陈平当他把自己的随身携带的铜壶都拿出来,详细给项梁的侄子项羽解释水分的用途的时候,项羽哈哈大笑,把陈平当做了一个山野巫师。并且在众人面前耻笑他在家里盗嫂的往事。
陈平无法辩解,只能退出。
他已经看到了项梁项羽两叔侄气宇非凡,必定是当今共主,可惜和师父说的不同,项梁并不会重用自己,他的一番“阴谋、诡变、示形、出奇、鬼神之道。”根本就不在项梁的话下。

出了项梁的帐外,陈平十分的沮丧,把铜壶狠狠的砸在地上。帐外的兵士纷纷大笑,项梁起事,这种胸无才能,故弄玄虚的人来投奔的多了,都是想投奔项梁,花言巧语,谋得一官半职,每个人都被项羽识破,并且当众侮辱,下场都和面前这个人一样。

没想到陈平引起了一个持戟卫士的关注。

持戟卫士看着这陈平把铜壶扔掉,连忙帮陈平捡起来,拂拭干净,用绳索串好,放在陈平的肩膀上。
“还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陈平黯然说,“大丈夫不能凭借谋略建功立业,实在是不甘心。”
不了持戟卫士却说:“总有出头之日。”
突然持戟卫士看到了陈平背后的长剑,“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兄长的佩剑。”
陈平立即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并非寻常卫士,“亥时在我营帐外细谈。”于是告诉了卫士自己营帐的方位。

亥时,陈平和卫士见面。
卫士说,“兄长一身本事,只能怪项羽不识高人。”
“我是一个盗嫂的民间巫师。”陈平苦笑,“那里是什么高人。兄弟怎么称呼?”
“我是一个钻人胯下的无耻之徒,”卫士也苦笑,“也是被项将军当众揭穿,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
陈平哈哈大笑:“你是韩信。”

两人同病相怜,相互无奈的感叹一会。韩信对陈平问:“兄长的铜壶,的确是一件精准算术的器物,这种算术,世所未见,不知道是什么高人所授?”
陈平摇头,避而不答,突然看见韩信背后的剑鞘,隐约觉得眼熟,“能把佩剑给我一阅。”

韩信爽快的把长剑递给陈平。
陈平把长剑抽出剑鞘,看见这柄长剑寒光凛冽,剑身古朴,忍不住说了声:“好剑!”
随即把身后的长剑递给韩信,韩信看了,呆了很久,才说:“你的这柄宝剑,是帝王之剑,恐怕终非兄长所有。”
陈平受过尉僚嘱咐,不能吐露尉僚的身份,只能说:“我机缘巧合,得到了这柄宝剑,如果并非这柄宝剑的主人,就当是我保管便是。”

韩信知道陈平在避开宝剑的来历,于是问陈平:“兄长看我的宝剑如何?”
陈平摇头,“不知。”
韩信举着宝剑,挥舞了两下,“这柄宝剑是韩国宫室所藏,韩国王国之时,被一名禁卫带出。”
“既然是韩国珍藏的宝剑,”陈平说,“那一定是非同小可。不知道这柄宝剑的名字是什么?”
韩信正色说道:“此剑大有来历,名字叫做‘开山’”。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可惜徒有其名,没有用途。”韩信把长剑入鞘,“只是祖上流传的信物,不能丢弃而已。”
“开山宝剑的传闻我也曾经听说过。”陈平说,“铸剑师倾尽全力铸就开山,却只能用一次。”
两人各自收了佩剑,准备道别。一个是帐前不如流的谋士,一个帐外的持戟卫士。实在也无法再见面说些什么。
“兄长今后有什么打算?”韩信问道。
陈平想了一会,“如今项梁项羽叔侄是天下共主,如果受不到他们的器重,我一身本事,找个传人教授也就罢了。”
韩信迟疑了一会,才慢慢说:“也不尽然。前段时间,一个自称沛公的人来投奔项将军,我在帐前看到了他们。项将军分了他们几千兵马,听说他们打了胜仗,也成了一方诸侯。”
“你说的人我也听说过,”陈平想起来了,“前段日子有个叫雍齿的人投奔魏王,那时候我还在魏王帐下,雍齿自保家门说自己是被沛公击败,强了他的丰地,只好投奔魏王。可是我听说,沛公是一个只知道喝酒胡闹的亭长,比我们的名声更加不如。”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我看到沛公身边,有一个人绝非寻常。”韩信说,“那人叫张良,曾经在博浪沙击杀始皇帝,但是没有成功,天下有此勇气的人,屈指可数。”
“原来博浪沙大火,是因此人而起!”陈平大惊。
“难道和你有什么渊源。”
陈平于是把博浪沙大火之后,始皇帝在博浪沙坑杀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人的事情。
韩信听了之后,想了很久才说:“可能这就是天意使然了。也许这就是上天在暗示我们,终不会把一身本领浪费。”
这就是陈平和韩信的第一次见面。
而他们并不不知道对方都是诡道的传人。魏辙之所以让两人相见而不相识,就是为了留下这个厉害的后手。让二人最终会相互成仇,导致了诡道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两房相杀,人丁不旺的传统。

陈平和韩信两人随后,虽然同在项梁的阵营,却再也没有见面。因为一个巨大的变故有发生了。而这个变故,让两人都质疑自己的判断,那就是他们认为会成为天下共主的项梁,在如日中天,军力鼎盛的时候,与章邯的军队大战,却被章邯所灭,项梁兵败自杀。
章邯在灭了项梁的主力兵力之后,楚军的元气大伤。章邯转而去进攻赵国。就在大家准备鸟兽散的时候,项梁的侄子,项羽站了出来。收拢了人心惶惶的残军。
并且立即要挥师西进,渡过漳水,去解救赵国之困。并且立下重誓,一定要击败章邯,为叔父报仇。
所有人都认为项羽在大言不惭,包括陈平和韩信。

由于楚军的名义上的首领是楚怀王,项羽在进军的过程中,受到宋义的牵制,项羽干脆杀了宋义,自立为将军。显示了他过人的勇气。
楚军的士气为之大振。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项羽带领楚军连夜渡过漳水之后。
陈平和其他的士兵就在准备安营扎寨,就地休整。突然夜空里火光冲天。陈平连忙看向火光来自于漳水河面。
所有的楚军突然都惊慌起来,军中有士兵突然大喊:“秦军烧了渡船,我们回不去了。”
陈平也和其他的士兵一样惊慌,打算顺着漳水河边逃跑。
突然看到项羽站在高处大喊:“船是我下令烧的,有溃逃者,立斩!”
项羽亲自砍杀了几个正在溃逃的士兵,所有人才被镇住。看着这个在夜晚火光中,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的将军。

陈平这才明白,项羽是为了断绝士兵的退路,背水一战,拼死一搏。
第二天一早,在士兵们休整完毕,生火造饭之后,项羽有下令,将所有的锅釜全部砸碎。每人携带三日干粮,立即向秦军章邯军进攻。

陈平勉强接近项羽,想建议项羽不要冒险,而应该先和被围困的赵王联络,里应外合,共同进攻章邯部,然后等待其他义军和诸侯的援军。
这个计策,原本是上上之策,但是项羽根本就瞧不起陈平的献策。
陈平无奈,再次献策,应该先攻击王离军的粮道,现在章邯军刚刚战胜了楚军,章邯一定对楚军非常轻蔑。所以断绝了王离的粮道,王离必定来援救,趁机打败王离后。章邯必定带着主力来正面攻击楚军,赵王和其他诸侯,一定在章邯身后追击。
陈平冒着再次被项羽侮辱,甚至被砍头的风险,仍然提了出来。没想到的是,项羽沉思良久,看着陈平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平苦笑:“诡道陈平。”
项羽的脸色终于松动,“依你的计策行事。”
陈平万万没有想到,项羽竟然如此的爽快。由此可见,项羽的决断,十分的迅捷。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嗅到战机。
陈平心中恍然大悟:自己和那个持戟卫士并没看走眼,原来天下共主,并非项梁,而是这个年轻的将军项羽。

项羽依照陈平的计策,果然攻击王离。战事的进展和陈平的预测,完全相同。但是项羽在采纳了陈平的计策之后,似乎忘记了陈平。
陈平仍旧和普通低级军官一样,要带领士兵,冲锋陷阵。但是陈平身边的铜壶,在项羽下令砸碎锅釜的时候,一并被砸碎。
陈平没了水分的计算器物,无法计算自己在战斗中的处境,只能处处躲闪,避开秦军的精锐锋芒。

这场大战,以项羽完胜章邯为结局。章邯投降,拜服于项羽。
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以少胜多,破釜沉舟的巨鹿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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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就此一战成名,成为了义军的首领,其他的诸侯觐见项羽的时候,由于害怕项羽追究没有救援赵国,在一旁观望战局的罪责。全部都从帐外,跪着爬进项羽的营帐。

陈平看到这些天下跪伏在项羽脚下的豪杰和枭雄,内心澎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有这等荣耀。

项羽的性格让陈平十分难以琢磨,当陈平以为项羽已经把自己完全遗忘,不会想起自己的时候。
项羽在见过了所有义军首领之后,把陈平也召到身前,陈平对项羽已经彻底拜服,也和其他首领一样,五体投地拜在项羽的身前。
没想到的是,项羽对待他,另眼相看,让陈平站立起来,并宣告陈平,拜陈平为都尉。
陈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从一个边缘化的谋士,竟然立即被升迁为上卿的爵位。

看来项羽心中十分清楚每个人的功劳,并不是一个只知道侮辱人的勇夫。

拜了上卿爵位的陈平,在楚军里的地位立即显赫起来,他想起了那个持戟的卫士韩信,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这个人的行踪。

陈平以为韩信已经在战场上阵亡,不免叹息韩信的运势远不如自己。
陈平跟着项羽继续向秦国进发,走到潼关的时候。
项羽再次在夜间召见陈平。
项羽并不啰嗦,非常直接的询问陈平:“知道军中的大患吗?”
“知道。”陈平也直接的回答,“章邯麾下的降军被楚军欺辱,现在正在谋划兵变。”
“如何安抚?”
陈平看着项羽的眼中的杀气和怜悯交替显现,游移不定。
“臣知道一个安抚的法子。”陈平剪灭心中的慈悲,“坑之。”
“有二十万。。。。。。。”
“臣有办法。”
项羽犹豫很久,“什么办法?”
“不能说。”陈平跪下来,垂头说,“将军(项羽还未称王)最好不要知道。”
项羽叹气,“无论什么办法,我必将背负白起一样的恶名。”
“得天下者,”陈平缓缓的说,“必有白骨千里。这是我师父教我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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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沙部:

八十一进,五十一万九百四十八出。


黄坤跟着王鲲鹏和徐云风离开大厦,拦了一辆的士。上车之前,看到邓瞳的那些奇装异服,身份各异的干爹干妈,正在笨拙的用手中的器皿,计算水分。这才知道水分这个算术在师父的嘴里稀疏平常得很,可是放在别的术士来运算,却是如此的复杂和缓慢。忍不住心里窃喜,觉得徐云风做自己的师父,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王鲲鹏在气质上比徐云风更有风范,黄坤先入为主认定了王鲲鹏是术士宗师。所以到现在还是认为王鲲鹏比较厉害。但是再仔细回想,又觉得师父其实并不比王鲲鹏弱,只是师父脾气古怪,邋里邋遢的,又喜欢玩网游,很难和术士宗师联系起来。

刚才王鲲鹏在的士上说了一大堆关于陈平用铜壶计算水分的来历,听到王鲲鹏说尉僚教授陈平的第一课,就是得天下者,必有白骨千里这句话。忍不住问师父徐云风:“这句话真的是我们诡道入门的第一课吗?”
“赵一二是这么跟你说的吗?”徐云风直接问王鲲鹏。
“我记得师父答应收我做徒弟说的那句话,”王鲲鹏说,“能不能放下个人恩怨。”
“你遵守了吗?”徐云风替黄坤问。
“没有,”王鲲鹏想了一会,“我还是忘不了他死在张天然的手里。”
“所以说呢,”徐云风把头转向黄坤,“什么第一课,都是胡扯。”
黄坤耸耸肩膀,“您收我为徒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老子不是要你给我买烟吗?”徐云风骂道,“你忘记啦。”
“有吗?”黄坤回忆,“我记不起来了。”
“啊,”徐云风也仔细回想了一会,“老子也忘记了。”


三人把邓瞳的事情扔下,然后在申德旭的安排下,登上了飞翼船,从宜昌下游出发,过了葛洲坝,进入西陵峡南津关峡口,一路向上游行进。

在船上,徐云风和王鲲鹏两人却没坐在一起,而是分别坐在船舱的两侧,各自看着身边的风景。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黄坤看见他们两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很多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看来都在同时回忆往事。

飞翼船到巫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巫山县依山而建,大坝蓄水后,新县城的地势更高,路灯和民居已经把灯火亮起,在船上,看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在山坡之上。
并且夜幕初降,轻柔的白雾也把巫山县笼罩,黄坤看着这个美轮美奂的景色,不由得呆了。

三人下船,找了一个快捷酒店住下。黄坤睡在房间里,听着峡谷里传来的鸟兽声音,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只是师父徐云风的呼噜声大煞风景,吵得他无法安心入睡。

第二日凌晨,睡在另一房间的王鲲鹏就来敲门,徐云风骂骂喋喋的起床洗漱。三人才赶路到了大宁河。

乘船到了大宁河的上游,弃船而行,在山谷间包了一辆无证运营的小面包车,在狭窄的小路上穿行。

峡谷很深,绕过一个山头,有是一个山头。总算是在中午,下了车。下车后,王鲲鹏就顺着山上的羊肠小道,往山顶上爬。

爬了两三个小时,终于爬到了山顶。到了山顶之后,黄坤才看到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平地。
原来这高山在山脚下仰望的时候,觉得山势陡峭险峻,可是真的到了山顶,才知道山顶非常的开阔。

这片巨大的平地,至少有一百多亩的面积。一个老式的青砖黑瓦的院落在平地的尽头,背后靠着山巅的石壁。

平地上,有几个农夫,正在鞭策黄牛耕地,这种山地,机械化耕作无法实现,只能延续几千年的耕田的传统。

王鲲鹏和徐云风并不耽误,走在田埂上,朝着院落走去。黄坤回头看了看身后,看到长江如同玉带一样在崇山峻岭里若隐若现。再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和王鲲鹏和徐云风相距很远,立即加快步伐,跟着他们,田埂狭窄,如果不是黄坤小时候在乡间长大,早就摔在田埂下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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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走了一半,黄坤这才发现,王鲲鹏和徐云风行走的路线并非竖直朝着院落,而是在不停的改换田埂。

在田埂的交叉处的时候,明明是延伸到前方的田埂,王鲲鹏和徐云风两人却偏偏不走,不是向左就是向右走一段,然后在向前行走。但是他们在改变方向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一步后退。

那些本来在田地里耕作的农夫,现在都呆立在地里,看着三人急匆匆的在田埂上飞奔。

三人终于走到了距离院落不远的田地上,黄坤这才看到,院落和三人之间,隔了一个水潭,而这个水潭的水的源头,是两股细细的溪水,分别从院落的两边绕过,聚在这里。

王鲲鹏要向左绕过水潭,而徐云风要向右。王鲲鹏看着徐云风,犹豫了一会,也跟着徐云风向右。黄坤也只能跟着。

走到了水潭的右边,却发现溪流虽然并不宽阔,但是也有个六七米,人不能一跃而过。
“你走错了方向,”王鲲鹏质疑徐云风,“左边应该有个木桥。”

“你是来钟家做客的吗?”徐云风挤兑王鲲鹏,“做客的都走桥。”
王鲲鹏说:“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过去,这个潭水是钟家的看家护院的,如果水里面没有讲究,我就不姓王了。”
“你可以把王倒过来姓。”徐云风哼了一声,然后突然走进溪水。然后踏水走到了对面。

王鲲鹏呆了呆,如法炮制,也走入水中,踩着水走到对面。
黄坤正在犹豫,难道这个溪水竟然可以把人浮起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徐云风不耐烦的招呼黄坤也过去,“别磨蹭了。”
黄坤咬牙,也踏进水中,脚下坚硬,才知道溪水下有五个石墩,只是被溪水淹没,走不到跟前,就看不见。

黄坤也走了过来。
三人走到院落前,黄坤本以为院落的大门上肯定有什么牌匾之类的东西。可是院门上只是左边挂了一把艾蒿,右边挂了一个锄头。而院门是开的。

徐云风和王鲲鹏站在院门下,交换了几次方位,都没有走进去。
徐云风想了一会,伸手把去拉车挂在院门左边的艾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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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拉别拉。”一个带着草帽的农夫突然从后面冒出来,阻拦徐云风,“我进去给二人通报。”
那个农夫慌慌张张的把黄牛拴在门口的一棵皂荚树上,然后连忙谦恭的问徐云风:“两位能不能告诉一下师门和姓名?”
“他姓王。”徐云风不耐烦的说,“快进去,让你们当家的出来。”

黄坤这才隐约明白,刚才王鲲鹏和徐云风在田埂之上一路飞奔,并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田埂的排布一定是有深奥的奇门遁甲布置。可是两人连一步都没有退,竟然赶在了这个农夫前面来到院门,这个本事,立即把农夫给镇住,所以对两人十分客气。

徐云风的语气不善,农夫当然听得出来,但是他并不敢顶嘴,而是连连点头,转身向院内跑进去。草帽都跑的掉了。

徐云风把头转向黄坤,“还记得之前说的话吗?”
“什么话?”黄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黄家跟钟家不对付,”徐云风说,“老子和王八是来帮你出头来了。”
“你不是要来讨要阴阳四辩骷髅的吗?”黄坤迟疑的问。
“哦,老子差点忘了,”徐云风说,“我们要帮你对付钟家,还要讨回阴阳四辩骷髅。”
王鲲鹏听了这两个缺心眼的师徒对答,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

这时候,院子里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对着王鲲鹏不停的拱手,“抱阳子、王真人来了,来了。。。。。。”
看样子他对王鲲鹏十分的忌惮,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老头连忙招呼王鲲鹏进入院内。王鲲鹏看了看徐云风,徐云风点了点头。三人跟着老头子走进院内。
老头子在前面却一直侧着身子走路,他很尊敬王鲲鹏,所以不敢把背对着王鲲鹏。老头子边走边介绍自己:“叫我钟元就行。钟家里的事情,都由我来打理。”
黄坤这才明白,钟元是钟家的长辈,但是从说话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是钟家当家做主的人,类似于管家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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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元的带领下,几个人穿过了几个通堂,走到了钟家院落的中心部位。然后走到左边的厢房雨檐下,绕到了一个巨大的大屋前面。
这个大屋处在钟家院落的中心稍后,和院门一样,大屋的门上挂了东西,却是一个犁具。
犁头巫家,看来他们一直没有忘本农耕的出身。

钟元走到了祠堂前面,对着王鲲鹏说:“您请进。”然后身体推开,让王鲲鹏走进去,看样子这个祠堂,就算是钟元这样的人也不能轻易进去。
王鲲鹏对钟元笑了笑,然后抬脚走进祠堂。徐云风也大喇喇的跟着进去了。黄坤犹豫了一会,也抬脚走进祠堂。
钟元邀请三人进去之后,对着王鲲鹏解释,“当家的刚刚听到消息,三位先休息一会,他们很快就来。”
“他们?”黄坤忍不住问了一声。
“钟家都是同辈几个兄弟一起管事。”王鲲鹏向黄坤解释,“不是一个族长说了算,和你们黄家不太一样。”
“秀山黄家?”钟元把眼睛看向黄坤,但只是大量了一眼,立即又带着王鲲鹏向里走去。
进入祠堂之后,黄坤看见祠堂里没有太多的摆设。但是墙壁上挂满了人物的画像。正对门的是鲁班祖师爷的画像,证明钟家的源头就是鲁班术的一宗流派。

鲁班画像的左边的画像是一个道士,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符贴。
“这个道士是符篆的高手呢,”王鲲鹏随口说了一句。
“抱阳子果然见识过人,”钟元佩服的说,“我们钟家开宗的老爷原本是沔阳人,尊讳‘秉钧’幼年在青城山修道,得了一点真传的本领。不过还俗后,成了一个专门造船的水木匠,元朝末年的时候,跟随汉王陈友谅造船,后来朱元璋打败汉王后,老先人也投奔了朱元璋,后来给明朝永乐皇帝打造过大船,因为他船做的好,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后来到了贵州和湘西川东一代,从此就在这里定居,开枝散叶。成就了犁头巫家的名声。”

钟元介绍完了钟家的开宗人,黄坤这才明白,原来犁头巫家是这个叫钟秉钧的青城派道士开创的。

然后钟元带着王鲲鹏在祠堂里,顺着画像一个一个的走过去,告诉钟家的列祖列宗当年的风光和事迹。跟个导游一样,把钟家的来龙去脉,显赫人物都说了个遍。并且在出川东鄂西广收门徒,无数民间的端公,和盲人都来学艺。而且这些外姓的传人,也有很多人成为了术士高手。
所以犁头巫家能成为四大外道之一,并非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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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元带着王鲲鹏三人又走到了另一边,这里专门有一个条案,条案上放着几个厚厚的册子。
“因为外姓传人不能在墙上挂上画像,所以他们的名册,都集中写在这里。”钟元说,“其中的佼佼者,我们都特意注明,单独立传。”

王鲲鹏随时拿起一本来看,发现这个册子上面注明了这些外姓人门徒拜师的时间。钟元说:“我们当家的还没来,抱阳子看看我们钟家外姓传人的册录,也好打发世家。”
王鲲鹏嗯了一声,发现手上的这个册子,是民国二年到民国三十七年的日期。心里突然一动,立即在拿起另一个册子,果然这个册子的时间变成了公元一九四九年到公元一九九九年的日期。

王鲲鹏飞快翻看里面的名册,这个名册人物的记载都是根据时间来的。果然没翻几页,王鲲鹏看到了一个名字“韩邦义。”
钟元看见王鲲鹏的神光停留在这个名字上,立即对王鲲鹏解释:“这个韩邦义是你们湖北秭归人,家住在茅坪,嗯,我记得是茅坪。”
徐云风在旁边哼了一声。黄坤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鲲鹏黯然,点了点头,把这一页翻过。翻了两页之后,把册录递到徐云风面前。
徐云风仔细看了看,然后说:“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罗跛子果然是钟家的人。”王鲲鹏说,然后把册录放到黄坤面前,“你也有个熟人。”
黄坤看见王鲲鹏的手指这着一个人名“黄金火。”

“我们黄家的人,怎么跑到钟家来学艺?”黄坤有点晕头。


“因为黄金火和黄莲清关系很不好,就跑出来,找钟家学艺。”王鲲鹏说道这里,看了徐云风一眼,徐云风轻轻叹了口气,“都是一些入了土的人,说这么多干嘛?”

钟元一直在旁边,听到了王鲲鹏和徐云风的对答,连忙说:“原来韩邦义,罗跛子,黄金火和抱阳子都有旧交,真的是给我们钟家脸上贴金啊。”
徐云风听了,嗤嗤的笑起来。
钟元才意识到,这三人和王鲲鹏,旧人肯定是旧人,但是不见得就是有交情的。
“我还没入道的时候,”王鲲鹏说,“这三个人,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黄金火后来可是帮了你的。”徐云风打抱不平,“做人说话要厚道点。”

“他也救了你的命。”王鲲鹏拉着黄坤,“你得还这个人情。”

黄坤和钟元那里明白王徐二人当年额波折,只从王鲲鹏的嘴里知道,韩邦义和罗跛子肯定当年本事比他们大,欺负过他们两人。

黄坤问徐云风:“当年你们到底和这些人有什么渊源。”
徐云风说:“韩邦义是秭归茅坪的一个厉害端公,王八小时候吃过他的亏。至于罗跛子,那就一言难尽了,反正最后这两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钟元听了徐云风这么一说,脸色十分的尴尬,黄坤突然意识到一点,从他们见面到现在,钟元一直没有询问师父的来历。就好像师父不存在一样。
“代石的陈瞎子,安福寺的王瞎子,”王鲲鹏看着册录,“原来他们都是在钟家学的算命。怪不得,怪不得。”

“我们当家的来了。”钟元突然对王鲲鹏说,“让您久等了。”

王鲲鹏和徐云风转头看向祠堂的门口。
看见五个人穿着普通农民衣服的人,依次从门外走进来,第一个进来的年纪最长,最后一个年纪最小,也有四十来岁。
每个人走进来,都是紧紧的盯着王鲲鹏看,头都不偏一下。然后做到了祠堂靠下首的椅子上。从头到尾,五个人都保持沉默,脸色铁青,和钟元的殷勤形成强烈的反差。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字数:1213861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评论数:2208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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