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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叶珪走到黎先生算命的桥边,看见黎先生正在跟一个人纠缠,那人是个老妪,不停的在恳求黎先生。但是黎先生在不停的摇头。老妪身边一个高个子年轻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纠缠,一言不发。
叶珪走得近了,听见黎先生在推辞:“我只是个算命的,驱邪镇鬼,你得去寺庙道观找和尚道士。”
老妪仍旧不肯,执意要黎先生去她的家里去看看,看见黎先生执意不肯,就跪在黎先生身前。
叶珪看了不忍心,走近点问黎先生到底什么事情。
黎先生和老妪都同时不说话了,神情尴尬。老妪见来了旁人,不好再恳求黎先生,只是说,等黎先生有时间,我再来请您去一趟。然后颤巍巍的走了。那个高个子年轻人也静静的跟着老妪走到桥下,跟老妪上了乌篷船,老妪自己摇船,高个子年轻人却站在了船头,乌篷船慢慢划远。

叶珪看着远去的乌篷船,然后问黎先生到底什么情况。
黎先生隔了很久,才说,“这事不能让你知道,传出去了,人家不好做人。”
叶珪好奇,看着远去的乌篷船,对黎先生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她旁边的那个人是他的儿子还是孙子?”
“你是不是看错了?”黎先生惊讶的说,“这个老太太哪里有什么儿子孙子了。”
“刚才不就是跟着老太太旁边站着?”叶珪说,“在您面前,你怎么会看不见。”
叶珪说完,立即明白了什么,因为他看见黎先生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已经被吓傻了。
“你真的没看见。”叶珪接着说,“还是我眼花了。。。。。。”

黎先生擦了一下汗,“看来真的要给你说说了,这个老太太就是来找我到他家去驱鬼的。”
“你一个算命的,哪有什么本事驱鬼?”叶珪笑起来。
“驱鬼倒还罢了,装模作样一番就混弄过去,可是事情不是这样。”黎先生说,“这个老太太是住在城外的一个农户,家里人几年前闹瘟疫都死了,只有个孙女。与她相依为命,我几天前去过一次她们家。那时候你还在县衙牢房里吃官司。她的孙女肚子老大,怀了几个月的胎儿,都快临盆了。你说我去驱个什么鬼,镇个什么邪?”
叶珪好奇,“她孙女要生小孩子,你躲什么?”
“她孙女十七岁,根本没许配人家,也没招赘,肚子大了,”黎先生说,“这事传出去不丢人吗?”
叶珪想了想,“肚子大了,可能是长了脓包,不见得是怀了孩子。”
“可是这种事情,”黎先生说,“我也搀和不了。”
叶珪想了想,对黎先生说:“我明天跟那个老太太去一趟,可能她孙女肚子长了东西,反而为了这种事情耽误病情。”
“她不会让你治病的,”黎先生说,“老太太非说是家里在闹鬼。你说老太太身边站了个年轻人,看得清脸吗,听说鬼魂看不见脸面的?”
叶珪回忆一会,“我还真没留意那人的长相。但是感觉就是个年轻人。”
黎先生说:“我真的只看见老太太一个人呢!”
叶珪说:“她孙女如果真的是肚子长了东西,就不能耽误了,我去看看。”
黎先生告诉了叶珪那个老妪住在城南四里路的地方,独门独户,门口一颗槐树,一看就知。
叶珪照着黎先生的指点,就去了。走到城南郊外,江南水乡,水系丰富,出行都是靠船,河道交织,反而陆路要绕个大圈子才能到达。所以叶珪到了黎先生所说的地方,果然看到一个大槐树。大槐树前就是河沟,那个乌篷船就系在槐树上。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叶珪走到房屋门口,看到老妪正在搬着一捆柴火,到厨房去。连忙走到了老妪身前。
老妪看到了叶珪,认出是刚才恳求黎先生身边的那个少年。老妪抱着柴火看了叶珪一会,才说:“你是黎先生的徒弟,来替他捉鬼的?”
叶珪摇头,“我是他朋友,是个医生,你家孙女的事情他给我说了,我觉得可能肚子上长了脓包,我来看看。”
“我家孙女就是撞鬼了,”老妪的语气不好听,“你如果不是来捉鬼的,就回去吧。”

叶珪好奇老妪的口气,突然听见房屋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这个声音一传出来,叶珪和老妪两人的脸上同时变了。
老妪立即扔下了手上的柴火,跑到柴房,拿了柴刀冲进房屋里,在房屋里的角落一顿乱砍,看的座椅斑驳不堪,叶珪也惊呆了,因为他看见这些座椅上的木头,已经被砍的乱七八糟,在这之前,已经被砍过很多次。

而这时候,叶珪突然也看见了那个年轻人正站在房屋内,卧室的门口,冷眼看着老妪发狂。眼神十分的鄙夷。
叶珪心里乱得跟一团麻一样,没怎么注意年轻人,而是看着老妪发疯,心想,可能真的是在闹鬼,附在了老妪的身上才对。

老妪在屋里砍了一会,气喘吁吁,于是停了下来。忽然婴儿的啼哭又传来一声,这下老妪和叶珪都听见了哭声是来自于房屋内的卧室里。老妪一下子来了精神,提着柴刀冲进卧室,进去的时候,从靠着卧室门口的年轻人身边擦身而过。
叶珪突然意识到一点,心里猛然一紧,这老妪和黎先生一样,都看不见这个年轻人。叶珪眼睛看着卧室的门口,看见那个年轻也转身进了卧室。虽然很轻巧的一个动作,却让叶珪背后的寒毛根根耸起。
突然听见卧室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尖叫:“阿婆,你又疯了!”
“孩子在哪里,”老妪的声音十分的尖锐,“我要砍死这个鬼胎!”
叶珪一听,吓得连忙冲进卧室,要去阻拦老妪。
果然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女躺在床上,肚腹高耸,身边躺着一个婴儿,少女的手捂在婴儿的口鼻之上。
老妪偏着脑袋,看样子是在找寻什么,但是老妪在卧室团团转,什么都没找到。
老妪走到床边,对着少女说:“那个鬼胎在哪里,在哪里!??”
少女被吓坏了,不敢说话。手臂只是轻轻的捂着婴儿的口鼻。叶珪似乎明白了一点,刚才两声哭啼,也就是这个婴儿无疑。现在这个婴儿就在老妪的面前。

但是老妪看不见。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叶珪走到房屋门口,看到老妪正在搬着一捆柴火,到厨房去。连忙走到了老妪身前。
老妪看到了叶珪,认出是刚才恳求黎先生身边的那个少年。老妪抱着柴火看了叶珪一会,才说:“你是黎先生的徒弟,来替他捉鬼的?”
叶珪摇头,“我是他朋友,是个医生,你家孙女的事情他给我说了,我觉得可能肚子上长了脓包,我来看看。”
“我家孙女就是撞鬼了,”老妪的语气不好听,“你如果不是来捉鬼的,就回去吧。”

叶珪好奇老妪的口气,突然听见房屋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这个声音一传出来,叶珪和老妪两人的脸上同时变了。
老妪立即扔下了手上的柴火,跑到柴房,拿了柴刀冲进房屋里,在房屋里的角落一顿乱砍,看的座椅斑驳不堪,叶珪也惊呆了,因为他看见这些座椅上的木头,已经被砍的乱七八糟,在这之前,已经被砍过很多次。

而这时候,叶珪突然也看见了那个年轻人正站在房屋内,卧室的门口,冷眼看着老妪发狂。眼神十分的鄙夷。
叶珪心里乱得跟一团麻一样,没怎么注意年轻人,而是看着老妪发疯,心想,可能真的是在闹鬼,附在了老妪的身上才对。

老妪在屋里砍了一会,气喘吁吁,于是停了下来。忽然婴儿的啼哭又传来一声,这下老妪和叶珪都听见了哭声是来自于房屋内的卧室里。老妪一下子来了精神,提着柴刀冲进卧室,进去的时候,从靠着卧室门口的年轻人身边擦身而过。
叶珪突然意识到一点,心里猛然一紧,这老妪和黎先生一样,都看不见这个年轻人。叶珪眼睛看着卧室的门口,看见那个年轻也转身进了卧室。虽然很轻巧的一个动作,却让叶珪背后的寒毛根根耸起。
突然听见卧室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尖叫:“阿婆,你又疯了!”
“孩子在哪里,”老妪的声音十分的尖锐,“我要砍死这个鬼胎!”
叶珪一听,吓得连忙冲进卧室,要去阻拦老妪。
果然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女躺在床上,肚腹高耸,身边躺着一个婴儿,少女的手捂在婴儿的口鼻之上。
老妪偏着脑袋,看样子是在找寻什么,但是老妪在卧室团团转,什么都没找到。
老妪走到床边,对着少女说:“那个鬼胎在哪里,在哪里!??”
少女被吓坏了,不敢说话。手臂只是轻轻的捂着婴儿的口鼻。叶珪似乎明白了一点,刚才两声哭啼,也就是这个婴儿无疑。现在这个婴儿就在老妪的面前。

但是老妪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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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用刀在床头砍了几下,有一下差点砍到了婴儿,让少女更加紧张。这时候,跟着进去的那个年轻人,轻轻走到床边,手臂一挽,将婴儿抱了起来,悠闲的走开,而且向着卧室门口走来。
叶珪的第一反应是要让开这个年轻人,但是突然耳边有了一个声音:别动。。。。。。
这个声音应该是来自于叶珪的内心深处,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叶珪照做了。
因为他再次看到这个老妪根本就看不见抱着婴儿的年轻人。还在四处张望,明明年轻人就在面前走过,她却视若无睹。
年轻人走到了叶珪跟前了,叶珪仍旧保持不动,年轻人侧过身体,从叶珪身边走过,出了卧室。
叶珪心里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年轻人以为自己和老妪一样也看不见他!

叶珪慢慢的走到了老妪身边,老妪兀自不肯罢休,对着叶珪说:“小师傅,你刚才听见了小孩的啼哭没有?”
“听见了。”叶珪如实回答。
“那你说,是不是在闹鬼了。”老妪说,“两年了,这个家里就没清净过。我家的凤儿都被折腾疯了。”

原来这个少女叫凤儿,这还算是讲究了,很多农户家的女孩,连名字都没有的。这家家境应该不错,还知道给女孩起个名字。
叶珪心里想着,看着凤儿。看见凤儿脸色惊恐,手臂在床上胡乱的摸索,摸索一会,反而平静了下来。

叶珪知道老妪真的没撒谎,她家里的确是在闹鬼。她看不见的那个年轻人,还有刚才啼哭的婴儿,就是鬼魂。
而面前这个肚子高耸的凤儿,他仔细看了看。然后问老妪,“我能给她把脉么?”
老妪点头同意。
叶珪用手指按在凤儿的手腕,心里叹息:黎先生的确没有说错,这个少女,的确是有了身孕,而且即将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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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珪把出了喜脉,忍不住诧异的嗯了一声。
老妪一看叶珪的脸色,立即说:“不是生病,是又怀上了鬼胎吧?”

叶珪无奈,知道点点头。随即看到怀孕的少女,眼光看着自己,充满了恳求。叶珪刚才一直都没在意,这个时候才看见,少女胸口之下盖着铺盖,而且少女的脸色很差,苍白的如同白纸,脸皮下细细的血管如同蜘蛛网一样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少女的气息比常人微弱,这一定是长期没有活动,并且看不到阳光得了软骨病的症状。
叶珪正要问老妪,少女是不是瘫痪在床了,也常出去走动,这才看到铺盖和床脚之,露出了一个短短的铁链。

叶珪心中震赫,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老妪说:“你把她栓了多久了?”
老妪眼光怨毒,“从知道她被鬼缠上那天开始。”
叶珪看着少女看着自己,满眼的恳求,看来是被拴的时间长了,希望能解脱。叶珪心里一阵心酸,“我怎么能帮你呢?”
少女嘴里喃喃几声,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老妪看到叶珪已经确定少女怀胎无疑,也觉得没有颜面,就要送叶珪出门。叶珪走到门口,看到刚才那个高个子青年人正在抱着婴儿,坐在大槐树下的石碾子上,其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大槐树的影子拉的老长,而这青年人却一点影子都没有。
青年人看见老妪送叶珪出门,于是站起来,抱着婴儿,捂着婴儿的口鼻,从容的从叶珪和老妪之间走过,走进房间,看来是把婴儿送到母亲身边去了。

整个过程,叶珪可以肯定,这青年人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认为老妪和自己看不见他。哦,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个鬼魂而已。这婴儿,也就是老妪口中的鬼胎,肯定就是他和少女所生。

叶珪心中十分郁结,他是一个医生,不是神棍,可是看见这种事情了,如果放任不管,也有违心意。
时间已经不早,叶珪想着在这里呆着也帮衬不了什么,只好往城内赶路。刚好在城门关上之前进了城门。

叶珪走回桥头,看见黎先生也已经收摊了,路上行人也少。桥下河道上停泊着一条破旧的乌篷船,孤孤单单的。河面上飘来了几朵莲花灯,可能是上游的小孩子放下来的玩偶,漂到桥下,叶珪看了,前面几个莲花灯里放着玩偶,有布偶,大多却是大阿福,都是憨态可掬。大阿福是本地特产,泥土烧就的瓷器人偶,小孩的玩物,并不稀奇。
叶珪自己也是十多岁的年纪,虽然幼年多劫,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也童心未泯。有趣的看着莲花灯里的大阿福的笑脸,看了一个,又看了一个,从自己的脚下漂进桥下方。
最后一个莲花灯,漂到了叶珪的下方,叶珪本以为也是一个笑嘻嘻的大阿福在莲花灯里,没想到莲花灯里的却是一张么有任何口鼻的面孔,只有两个紧闭的眼皮,眼角流下两道红色的泪痕。
叶珪心里想着谁会把大阿福做成这般模样,突然这个面孔显出了裂纹,眼睛睁开,鼻孔也出现,嘴巴部位也裂开,嘴角上翘,放佛在对着叶珪露出笑容。
叶珪吓了一跳,退了一步。
愣了一下之后,转身走到桥的另一边,看着河道水面,想看个究竟。可是一个莲花灯都没有了,叶珪够着身体,看向桥下,河道上空荡荡的,一片宁静,只有潺潺的水声。
叶珪抬起头,看到四周空无一人,心中不免暗自心惊,他曾经听黎先生说过,河道上的莲花灯,每一个都栽着一个鬼魂,顺着河水四处漂流,遇到合适的人,就拉了下去垫背,做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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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珪想到这里,一阵毛骨悚然,连忙离开小桥。向家里奔跑。家中的厨房都是冷锅冷灶,米缸里一粒米都没有,叶珪只好饿着肚子躺倒床上,强迫自己睡去,就能忘却腹中的饥饿。

睡着之前,叶珪在犹豫明日是找黎先生讨要点吃的,还是去碰运气,给个人家看病,捱过一日,算一日。又想起白日里的那个少女应该是要生产了,可是自己不是稳婆,那个老妪凶恶的很,也不会让自己去接生。

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半夜,叶珪突然看到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在黑暗中发出绿色幽暗的光芒,叶珪想要躲避,却身体不能动弹。
看着这些眼睛逼近自己,那些眼睛都嵌在一张张浮肿焦黄的脸庞上,脸庞的皮肤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液体,不知道是脓液还是汗水。而其中一个正是自己在桥上看到的那个突然裂开的面孔,眼角挂着血痕,对着自己微笑却更加令人心寒。叶珪恐惧的闭上眼睛,希望这是自己的梦魇,闭上一会之后,再睁开,让他绝望的是,那张面孔仍然存在,更让他心惊胆寒的是其他的浮肿面孔全部变成了大阿福的样子,对着他憨态可掬,没心没肝的嘻嘻笑着。

叶珪拼命挣扎躲避,但是身体如同钉在了床上,避无可避。突然一声鸡鸣,叶珪从床上弹起,这才看到面前空无一物。叶珪愣了很久,知道自己还是在做梦,但是这个噩梦实在是太真实。
叶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起身洗漱了一下,决定先去黎先生那里,讨要点东西果腹。毕竟寻找行医的机会,不太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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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珪行走到了桥头,黎先生还没来,等到了中午黎先生才过来。黎先生看见叶珪正在等自己,连忙掏出了一块馒头递给叶珪,叶珪靠黎先生的施舍已经很长时间,两人都已经不以为意。原来黎先生是给一家刚出生小孩的人家起名字去了。
黎先生虽然不介意对叶珪的恩惠,但是叶珪心里却惦记着黎先生的每一顿帮助。吃着馒头,想起自己孤苦一人,都无法养活自己,心酸到了极处,忍不住不断眨着眼睛,以免泪水流出来。
黎先生安顿好了摊子,坐到卦桌之后,看见叶珪眼眶红红的,他本就是靠琢磨人心思算命为生,当然知道叶珪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也不好相劝。
“黎先生,”叶珪突然对着黎先生说道:“不如我就拜了你为师吧。”
“这怎么可以!”黎先生说,“你是行医世家,怎么能做我这种卑贱的生计。”
“都是下九流,”叶珪说,“我觉得我靠行医是养不活自己了。”
“那你父亲呢?”黎先生说,“叶老先生是个好郎中,可惜就是命短了,你怎么能断绝你家的医术?”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找我看病?”叶珪说,“懂得医术有什么用,根本就没人愿意请我这个年纪轻轻的郎中看病。”
“你听说我,”黎先生安抚叶珪,“我摆一小摊算命,虽然挣得不多,也够资助你不用挨饿,但是你说要放弃行医,跟我学算命,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行的。”
“我除了算命,身无一技之长,”黎先生说,“但行医不同,行医是真的解救人于危难。这世上算命的多一个毫无益处,但是我不想少了一个好医生。”
“我有哪里是个好医生了?”叶珪苦笑。
“你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有饭吃,就少不了你的。”黎先生把话题岔开,“你昨日去的城南,那家的孙女,到底是什么病?”
“我把脉了,”叶珪如实回答,“的确是坏了胎儿。”
“我虽然不懂医术,也看得出来那个未出阁的女子有了身孕。”黎先生叹口气,“这种事情还是少接触,不到万不得已,她的祖母也不愿意声张。”

“可是那个女子,已经有了一个婴儿。”叶珪说,“我亲眼所见。而且她们家里还有一个年轻男人。”
“那个老太太确信家里闹鬼?”黎先生立即问。
“是的。”叶珪说,“可是鬼魂怎么能够让女子怀胎?”

“你真的看到了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婴儿?”
“千真万确!”叶珪说,“老太太看不见,不过那个男子也以为我看不见他。”

“看来老太太是对的,她们家闹鬼,孙女被鬼缠住了。”黎先生说,“有种鬼魂专门引诱年轻女子,鬼五通。”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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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五通在江南流传的传说甚广,还有五通庙祭祀。多是老百姓求得钱财的五通神庙。不过更多的是鬼五通祸害民间的事情,多是勾引妇女,引人憎恨,伤人性命倒是少见。
这事情,叶珪年幼,没听人说起过也理所应当。黎先生算了一辈子命,听到的传言就多了去。
黎先生把五通的事情大致给说了,叶珪心想这种鬼神之事,跟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惦记着那个女子即将临盘,如果没有稳婆接生,以女子的身体虚弱,必定十分危险。

叶珪想到这里,就要再去城南,要去劝说老妪。突然被黎先生拉住,“你说那个年轻男人以为你看不见他?”
“是的。”
“那个老太太看不见他属实?”
“属实,”叶珪恍然大悟说,“我亲眼看见,青年人在老太太面前走过,老太太一无所知。还有,昨天老太太来找你,就在你面前,你也没看到”
“可是你怎么能够看见?”黎先生看着叶珪,“你也应该看不见。”

叶珪这才突然意识到这点,为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事情,自己能看见。
黎先生立即面对叶珪,仔细看了叶珪的印堂和面相,“你现在晚上是不是能见到很多古怪的东西?”
“正是。”叶珪回答,“每晚都做噩梦,感觉屋子里好多人。”
“你肯定是在大牢里遇到了什么东西,”黎先生想了好大一会才说,“牢房里冤死鬼多了,怨气不散,纠缠到你也有可能,但是你怎么能看到不该看见的鬼五通呢?”

叶珪也哑然,无法明白。
黎先生立即把算命的摊子托付给旁边的酒肆老板,决定和叶珪去城南走一趟。

黎先生不比叶珪年轻,腿脚本来也不好,搭了一艘小船去往城南,水路比陆路更近,下午就到了城南老妪的家门口。
两人下了船,走到大槐树下,看到七八个和尚正在院子作法事,一位年长的僧人,举着木钵,嘴里不停的在念经。

而房屋里传来凄惨的女人叫声。
“一定是动了胎气,”叶珪说,“早产了。”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黎先生和叶珪听到女人生产的声音,叶珪急了,连忙向房屋里冲过去,结果被作法事的和尚给拦住。
老妪走上来对叶珪说:“你回去吧,我家里没有病人,孙女是被五通给迷住了。”
“你家的孙女马上就要临盆了,”叶珪焦急的说,“你还听不出声音来吗?”

老妪恨恨的说:“你回吧,我已经请来了金山寺的高僧替我镇邪,今天一定要有个了断!”

叶珪这时候,突然看到房屋墙壁上和上次来有了不同,画满了金漆,图案全部是看不懂梵文,或者根本就是佛教的咒文。而墙壁上,横挂着两道铁链,叶珪仔细看了一会,才看明白了,其实只有一根铁链而已,只是铁链很长,绕着房屋转了两圈,把整个房屋都给箍起来。铁链上挂了好几个巴掌的大的铃铛。
这些和尚是在用铁链子把房屋给绑缚起来了!
叶珪心里想到了这点。突然听到了小孩的啼哭声,然后顺着哭声看去,发现那个青年人。
青年人站在房屋的门口,抱着那个正在啼哭的婴儿,但是他并没有去安抚婴儿,只是呆呆的看着房屋里,从姿势上,看得出来,他在惦记房屋里的那个产妇。

他为什么不进去?
这个念头在叶珪的心里闪过,突然他明白了——铁链!
这青年人怕铁链,叶珪立即想起来了上次来,产妇脚下的那个铁链,这个铁链的作用并非仅仅是锁着老妪的孙女不让她离开,而且是对付这个青年人的一个法器。
因为这个青年人就是黎先生口中所说的五通。
叶珪看着面前的这个五通,从他的对产妇的担忧上来看,其实和普通并无二致,也许他根本就是人,只是旁人看不到的他而已,并不是黎先生描绘的那么可憎。

婴儿的哭声和房屋里的产妇的惨叫,一个屋外,一个屋内,相互交织,叶珪看到青年人已经在浑身抖动,接下来,那个青年人想冲进房屋。
接下来的场面,在叶珪看来十分的缓慢,他看到青年人一弯腰,但是缩了回来,然后又想抬腿,可是步子却迈不过去。

而且叶珪突然发现,那些作法事的和尚眼睛都看着青年人,只是眼光游移不定。
他们是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才看向青年人的。叶珪看着和尚都继续嘴里念着咒文,但是他们心情非常激动,因为,他们嘴里的经文念的愈来愈快,愈来愈快。

青年人终于忍不住了,低头就往屋里闯。然后他的身体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铁链上。挂在铁链上的所有铃铛同时剧烈的晃动,急切的响起来。

和尚一拥而上,围到青年人的身边,老和尚举起降魔杵,然后他身边的三个中年和尚,伸手扬起了一张渔网,把那个青年人——也就是五通给兜在渔网里。
而且叶珪还看到了一个事情,当这个五通撞到铁链的时候,铁链紧紧的把他给粘住,所以在渔网盖下之前的时间里,他根本就无法躲避。

所有人都看不见五通。而五通看不见铁链。
不仅看不见,铁链会吸引住五通的身体。天下的万物都是相生相克,这个铁链的法器就是五通的天敌。
但是仅仅有铁链是不够的,这些和尚还找到了五通的弱点,没有这个弱点,五通也不会赴险,很明显的五通虽然看不见,但他是知道铁链的存在的,并且完全知道铁链对他的作用。
这个弱点就是正在生产的少女。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老妪知道自己的孙女的确是要生孩子了,叶珪想明白这点,心里一阵心寒,是的,老妪知道,和尚也知道。
只是他们不能接受老妪的孙女被和五通之间的关系,妖魔鬼怪,都是不容于人世间的。

渔网被收了起来,所有人看到的就是渔网中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诡异的扭动。
除了叶珪,叶桂能看见那个青年人在绝望的挣扎,但是随着渔网越收越紧,渐渐不能在动弹,然后和尚用降魔杵对着渔网狠狠击打了一下,降魔杵的顶部是铁的,青年人顿时不能再动弹,身体瘫软下来,但是眼光仍旧死死看着房屋里面。
叶珪觉得自己看到了青年人脸颊上有泪痕。


五通被镇住了,和尚们纷纷长舒一口气。老妪也走到渔网边,对着五通不停的去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愤怒。

叶珪听到屋里的惨叫声音更大,顾不上和尚如何处置五通,冲进了房屋,看到屋里的那个产妇,自己已经褪下了裤子,羊水流了满床。产妇脚踝一根铁链锁在床脚上,产妇无论怎么挣扎,也脱离不了铁链的束缚。

现在叶珪看到,产妇即将生产的婴儿已经露出了头颅。叶珪立即帮助产妇接生,虽然他从没有接生过,但是他医术世家,也看过不少医书,危急的时刻,也顾不上太多。
而屋外的和尚和老妪,已经在把渔网收拾好了,现在他们马上要进入到屋子里来。叶珪心里明白,和尚要来收这个即将出生的婴儿。
叶珪突然心里一阵悲哀,觉得和尚和老妪做的事情太过于残忍。这个念头在心里冒出来后,心中茫然。
突然叶珪觉得脚边有动静,看见一个一岁多,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也就是刚才五通怀里抱着的小孩——是个女童,他蹒跚的走到了床边,拉扯着叶桂的大腿,准备爬到产妇的身边。
一定是刚才五通在被渔网兜住之前,把她给扔开了,女童没有了父亲的庇护,只能本能的寻求母亲。
而她的母亲,现在正在生产。

和尚和老妪冲进来了,但是和尚为了避嫌,都站在卧室之外。老和尚看着叶珪在产妇旁边,异常震惊。
叶桂连忙大喊:“我是郎中,我是郎中!”
和尚听到了,连忙说:“救人性命,不用回避,快给这个女施主救治吧。”

就在这个时候,产妇把婴儿已经生出来,叶珪把婴儿一把抱在怀里,老妪恶狠狠的要抢夺叶珪臂中的婴儿,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知道这个孽种就在叶珪的怀里。
叶珪护住初生的婴儿,对着老妪喊:“拿剪刀过来,还有热水。”
老妪被镇住,愣了一下,“把这个鬼胎给我!”
叶珪不肯,但是外面的和尚立即找来了剪刀,递给叶珪。叶珪把婴儿的胎盘给剪了。
和尚和老妪都看着叶珪。叶珪心里乱成一团麻,不知道该不该给老妪。这时候,产妇突然仰头对着叶珪喊了一声:“医生。”
叶珪看向产妇,突然看到产妇的面色发白,一个黑影冷冷的站在产妇的头顶。
她要死了,叶珪不用思考,就明白这个情形。
“求求你,求求你。”产妇看着叶珪。
叶珪懂得她的意思,“只能一个。”叶珪轻轻的说,于是把手中的初生婴儿递给了和尚。和尚用一张绸布,把这个看不见的婴儿给包裹起来。
叶珪再回头,看见产妇头顶的黑影已经消失。产妇已经停止了呼吸,产妇一直被绑在床上,身体虚弱。生了这个婴儿,就再也支撑不下去。叶珪惨然的用被褥把产妇盖上。

老妪看见孙女难产而死,扑倒孙女的身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咒骂五通。十分凄惨。几个和尚,走到产妇的床边,肃穆垂头开始念起往生咒。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老和尚走到叶珪身前,叶珪也看清楚,的确是金山寺的那个老和尚。
老和尚和叶珪对望很久,才说话:“施主心地善良,但是有些事情不该你做。”
叶珪故意茫然,“不懂大师在说什么。”
老和尚继续说:“五通纠缠那个家两年,闹得婆孙俩家破人亡,你也是亲眼所见。”
叶珪无法反驳。
“两年前,这个女子被五通引诱,”老和尚慢慢说,“不堪其扰,并且怀了身孕,我当时一念之差,让五通逃脱。”
叶珪说:“五通其实跟常人也无异。。。。。。”这句话刚说出口,叶珪立即明白自己说漏嘴了。
“施主看得见。。。。。。。”
叶珪立即摇头。
老和尚又说:“五通无形,谁也瞧不见,但是他们怕一个东西。”
“铁链,”叶珪说,“我看见你抓到五通的情形了。”

“江南之地,五通肆虐已久,”老和尚说,“专门引诱民间女子,荼毒已久。我师祖在长江下捞起一段铁链,铁链是玄铁所铸,有巨大的磁力,能偶吸引任何铁器。也能粘住五通。我师祖一生,凭借这个玄铁链抓住了三个五通。”

叶珪想起了那个五通被铁链吸引的情形,知道老和尚没有说假话,“所以你用一截铁链把那个少女给绑在床上,就是怕她跟五通私奔跑掉?”
老和尚点头,“渔网里,没有第一个婴儿。”
叶珪说:“可能是趁乱跑了。”
“年纪太小,”老和尚说,“跑不远,也没有回到母亲的身边。”
“大师是修道之人,”叶珪知道老和尚在怀疑自己了,说话也不客气,“也要赶尽杀绝?”
“养虎为患,”老和尚对叶珪的挤兑并不介意,“妖物,总归是妖物。”
叶珪干脆不理会了,对老和尚说:“大师如果不是找我治病,就请回吧。”

一直在一旁的黎先生突然插嘴:“你真的不知道好歹呢,云鉴长老是有名的名医。。。。。。。”

原来这个老和尚就是金山寺的住持云鉴,也是一名医生。
云鉴对叶珪说:“我可以授你医术。。。。。”
叶珪说:“长老请回吧,我自有打算。”
云鉴站立很久,这才告辞,走之前对叶珪说:“五通非常人所见,施主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我三餐无继,”叶珪笑着说,“那里有什么奇遇了。”

云鉴只好告辞。走之前给了叶珪一锭银两,“我们还有再见的缘分。”

叶珪收了银两,心里也不知道老和尚说的什么意思。
老和尚走远后,黎先生突然对着叶珪说:“你身上的衣服,怎么绣了牡丹?”
叶珪这才看到,自己破烂的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口露出一大块破洞,露出了里面贴身的衣物,却是一直贴身保留的阴阳四辩骷髅。
夕阳之下,突然无端的飞来了无数的蝉,密密麻麻,落在桥上,蝉鸣此起彼伏,嘈杂不堪。
一个声音在叶珪的耳边响起:“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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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战部
一九四三年五月


国名党胡琏部在石牌与入侵四川的日军对垒,于石牌曹家坳进行了宜昌惨烈的战役,子弹打完后,双方肉搏,尸首堆积成山,战斗残酷,日军和国军都来不及收尸,就进行下一轮攻防战斗。
胡琏率领所有军官和士兵,决定以死殉国。可见当时的战争形势,连国军也不能有把握守住三峡,阻止日军侵略,只能事在人为,用生命来维护中国人最后的尊严。


而在附近长江下,深入河床下几十米的地下,暗河古道里,另一场战斗也即将开始。
毛人凤通知张天然,根据潜伏在宜昌的密探传回重庆的消息,知道同断已经在南津关下游的搁舟坝江段找到了进入古道的铁板,马上就要进入古道。
形势危急,毛人凤立即给张天然下令:一定要日本人的冥战高手阻拦在三峡古道里,决不能让同断打通古道,让日军进入重庆。
张天然有巨大的把柄在毛人凤手中,这个把柄,是在南京被软禁的时候,他因此妥协的原因。最终张天然摆脱了日本人的拉拢,与毛人凤达成了协定,收编到了国军的阴战编制,而毛人凤到底用了什么方式控制张天然,张毛两人一直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
张天然受了毛人凤的逼迫,只能立即从巴东进入古道,在底下暗河拦截同断。
巴东入口的镇守神兽是犼和白泽,都是极凶猛的神兽,特别是白泽,在道教传说里,曾经是战胜过朱雀和青龙的神兽。
张天然成名已久,当然能够找出对付犼和白泽办法,但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忙,这个人姓孙,叫孙鼎。孙鼎能对付神兽,并且很快找到入口。
孙鼎道教地位很高,因为他家是世代延续的孛星家族。孛星家族在民间几乎闻所未闻,道教内部,知道的人也很少,只有很高地位的道教长老才听说过这个家族。
孙鼎肯定是有本事的,但是本事大就有本事大的毛病,那就是孙鼎的自持身份,根本就不听张天然的征召。
在张天然赶赴三峡之前,就邀请过孙鼎,天下能拒绝张天然的道教人士不多,不会超过十个,但是孙鼎就是其中之一。
张天然把孙鼎的情况报告给了毛人凤,没想到两天后,孙鼎来了。孙鼎当时年纪只是中年,三十多岁,比张天然的年龄小很多。
张天然很奇怪,因为他知道以毛人凤的能耐,绝对请不动孙鼎。于是旁敲侧击,询问孙鼎本人,孙鼎却缄口不谈是谁把他请动的。
但是孙鼎不说,不等于张天然心里没谱,到了这个级别的道教宗师就那么几个。张天然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在野党的核心领导人之一——古赤萧。
只是张天然想不到古赤萧会帮助毛人凤,或者是国民党。因为古赤萧虽然也是国民党出身,并且是国父的心腹,曾经当过黄埔军校的教务处主任,与常凯申校长私交甚好。不过后来背弃了常凯申,弃暗投明,南昌起义的时候投奔到了红色政权,在延安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张天然问不出来什么口风。反正孙鼎的回答前后矛盾,说是为了抗日救国,来帮助张天然的。但是张天然最开始找他的时候,孙鼎当时说的是自己老了,不想出山。
局势紧张,张天然也没有时间老是纠缠这些事情,于是立即开始着手从巴东进入古道。
要说孙鼎来的动机很蹊跷,不过的确是来做事的。很快就用行动表明的他诚意。他表示这场冥战,他绝对听从张天然的指挥。
于是这个道家术士队伍组成如下:
头领:张天然。
副头领:孙鼎。
参谋:庄崇光,是张天然的亲信。
部众:黄家的黄铁焰黄松柏,魏家的魏永柒,放蛊的禾篾女,犁头巫家的钟义方。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孙鼎找出了神兽雕塑的方位,分别位于巴东的长江两岸的神农溪和官渡。张天然调动民伕,挖掘埋在地下的神兽。
犼在官渡,白泽在神农溪。犼在地下十一丈深,白泽在地下七丈深。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把两个石头捞上地面。
两个石头雕塑重见天日,但是老百姓都看不明白,只以为是两个粗糙的石头。然后孙鼎就开始使出他的厉害手段了,把两个神兽用船非别运到长江的江心。
当时长江上就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江水的流动突然变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装载两个雕塑的船就在江心打转。
犼和白泽是死对头。一旦靠近,就会相互厮杀。
孙鼎立即让人把两个石头雕塑给扔到江心里。然后立即让船离开江心,停泊到岸边。
然后整整一天一夜, 长江的河道中心,就不停的咕隆冒起水泡,江面上就电闪雷鸣,到了黎明时分,冒起的水泡变成了红色,江面才慢慢平静。
孙鼎就说两个神兽已经两败俱伤,落入了江底的河床,没有力气镇守古道的入口了。然后众人进入距离长江七八里外的一个偏僻溶洞,在溶洞的一个岔洞里,找到了一个前人标注的一片石壁,那个石壁上画着一个北斗七星。孙鼎告诉张天然这就是前人注明的入口。
于是张天然炸开了石壁,石壁之后是一个向下的通道,孙鼎就带着一行人就进入到古道,顺着古道往下游走,走到青滩的地界,碰到了正在往上游赶的同断,以及同断带领的日本阴阳师。

在中国道教历史里,认为三峡古道是能通往阴间的通道,开口就在上游四川境内的丰都,所以丰都被称为中国唯一的鬼都。
在古代,很多道教人士,都能行走于古道,来往于川鄂之间。
也在古道里发生过很多凶险的争斗。代价是三峡古道的入口渐渐被人遗忘,更多的是在道教纷争中,高人主动把入口给关闭。
到了民国时期,只剩下秭归江段的入口,还能被道教术士找到,还有一个就是巴东的入口,以及奉节的夔门入口。
秭归的神兽傲天和赑屃生性好动,千百年来,慢慢走到了下游。让同断有了机会给找到了。
进入古道,必须要惊动镇守神兽,神兽不受控制后,就会毁坏入口,这也是入口越来越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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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
孙鼎带着所有人,从巴东进入古道后,由于犼和白泽的搏斗,耗尽精力,所以两个神兽都沉入江底,不可能再被打捞出水,所以巴东古道也随即封闭。
现在的情况就是,孙鼎和张天然还有一干人,只能和日本的同断死磕,背水一战,打败同断后,从石牌走出古道。或者是战败,退守到夔门。
而后者,是毛人凤下过命令,绝对不能忍受的结果。毛人凤也暗示,如果他们不能把同断阻隔在西陵峡段,他会隔断夔门的入口和出口。张天然心想可能在夔门随时准备封闭出入口的人,很可能就是古赤萧。
古赤萧在道教界的名声不比张天然大,但是张天然明白,他的能力决不在自己之下。至少比孛星孙鼎要厉害。
所以张天然带领的这些术士,与地面上的军队胡琏部一样,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中日双方的术士高手,碰面的地方,就在青滩之下。青滩这个地方,是三峡地区的一个断层。
古道在这里非常的宽阔。地下河流在这里聚集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湖泊前方的尽头,有一个石门,石门两旁有两个鲤鱼跃龙门的雕像,不知道是那朝那代的术士,进入到古道后,在石门上雕刻出来的。也不知道雕刻这两个鲤鱼的用意何在。
虽然隔着一个湖泊,张天然等人都能看的清楚,因为两个鲤鱼的雕塑,嘴巴里吐出了两道水流,水流碰撞交融在意,形成了一个亮闪闪的水球,发出光芒。

不仅如此,张天然等人看到石门之后,有一个巨大神兽的骨骸陷入在石壁中,这种神兽是一种大鱼,头部的鱼骨獠牙嶙峋,身体一半的骨骼,露在石壁之外。如果这种大鱼是活的,他的身体可能比一般的船舶要大许多。

几个术士在这个地下的古道里,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种自然奇异现象,也难免暗自心惊,甚至蠢蠢欲动。
张天然计算时刻,命令大家在原地休息一会。意思很明显,和同断决一胜负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于是所有人都按照自己门派的方式,盘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打坐休息。

张天然等人休息的时候,同断就乘坐一艘木船从下游到了古道的这个湖泊。同断的本事的确很大,能够让船在古道里航行,也算是没有给断水流的门派丢脸。看来断水流对长江的地貌十分熟悉。
张天然意识到,断水流很可能跟《水经注》有关系。

同断的木船,慢慢的逆流而上,穿越过石门。木船吃水很浅,船舷用铁片包裹起来,看来日本人攻占长江,也是征调了民用船只,临时改装成战船。钢甲铁轮船吃水较深,在古道里寸步难行。
船只上点了很多汽油灯,整个船身看的非常清楚。
中日两大术士高手,就在这里展开对决。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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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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