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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班级】【原创】【古风母女】心伤成疤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梦想班级】【原创】【古风母女】心伤成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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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敬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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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敬自己,尝试古风母女情,第一次小虐文,可为了不让度娘乱吞,无奈只能发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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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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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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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的图还是能看清字的,而且还配了拼音,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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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知道,,,,我的小虐文会有人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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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贴友的疑问,我画了一张图,如果看不懂的话,我先不写作业了,下一章在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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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日夜兼程的马车终是停了,子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抬眼掀开了车帘,宏伟壮观的宫殿映入眼眸,在嬷嬷的搀扶走过那陌生的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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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在守卫的通报下进了殿堂,独孤子熙低垂着头,不卑不亢地向高座的人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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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温枫最是护短,随口说说什么送质子抵城池,没想到……”旬玄冷哼一声,轻蔑地夹起菜肴放入口中,如同往日吃饭时慢慢咀嚼,丝毫不把殿上的独孤子熙放在眼中,待咽下去后,才续道:“原来外面传闻真是不能信,自家女儿还比不上那区区七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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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垂着头,试图掩饰那眸低浮显出的失落,但无论如何拼命掩盖,委屈到心痛的感觉是骗不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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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十一岁的子熙泪如雨下,嘴角勉强地扯出一抹弧度,冷嗤一笑,喃喃自语,“是啊,比不上,无用时,便如一粒尘埃可有可无,有用时,也不过只是一个政治外交的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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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宣闻言也是微微一怔,他眯着鹰眼瞧着殿前那清瘦的小人,心中却无缘无故的泛起一抹心疼,他问道“抬起头来,汝叫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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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抬袖抹去了湿润脸颊的泪水,两眼虽残留着些泪珠,但却像含着光般炯炯有神,她道,“回禀陛下,臣名唤独孤子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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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宣听罢,点了点头,道:“熙,光明的意思。”又瞧着那清瘦而倔强的小人,又续道:“我知质子背井离乡离开了本土,在外狗屁都不是,这样吧,算寡人仁慈,寡人可满足你一个心愿,算是寡人予你的见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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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想要读书。人活一世,不可糊涂度日,亦不可不知。”宽敞的大殿内小小的人掷地有声,眼中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望陛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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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宣闻言哈哈大笑,瞧着眼前那小小的人,许是不经世事,总以为天下之大,唯有读书方能一朝变凤凰,“你真是个笨蛋,世人都想要荣华富贵,千金美女,而你却是要读书,你读北夏的书,识北夏的字,你回到南楚,写文章难不成都用北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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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子熙抬眼瞧着那身着滚云龙袍的帝王,道了几句,“陛下,已经回不去了,南楚注定已回不去了,读书,仅仅是为了明得些事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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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接她回楚,宫里头的那位更不会,在踏上那北夏的征途时,她已然做好了告别南楚的准备,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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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今日所道的话都能超出旬宣的意料,明明身子才过他的腰间,却装出看破红尘的成熟,旬宣挥了挥那宽大的衣袖,道:“读书可以,只不过,汝要为寡人做婢女,毕竟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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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听其遣。”
——
几个月后,那小小的稚童已褪去了当时的稚嫩,小心翼翼地捧着温茶递于旬宣的案前,“陛下,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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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宣执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许久,他抬起眼眸,直直地对上子熙那清澈的眼眸,问:“呵,汝可恨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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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并未思考,脱口而出,“不恨,况且南楚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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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匆匆过了数月,独孤子熙依旧如常的穿梭在那条宫道上,可这回,却碰见了那能让自己去爱,为爱,而不再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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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闯入,敲开了独孤子熙那封尘在岁月里的心。就如同一抹强光,驱逐了孤独子熙内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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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砰——子熙不慎将瓷碗从手中滑下,只是在她愣愣之时,那碗已碎成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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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叹了叹气,蹲下身子将碎片一一捡起,可奈何,锋利的碎片划伤了那人的肌肤,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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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子熙并不在意,不过是小伤罢了,可路过的将军却不认为如此,女孩子家不同男儿郎,女孩子是娇贵的,所以不容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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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拦住了子熙的去路,子熙不解,怔愣在原地,只见那大汉却指着子熙那流血的手,道“姑娘的手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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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子熙遮住了那受伤的手,但却见那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又朝他解释道:“只是一点小伤罢了,回去,我自个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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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却很是固执,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拉过子熙受伤的手,轻轻地为她包扎,嘴里念念叨叨,“小姑娘家,自己都不爱自己,还舍得让谁爱你,我这一大老爷们都知道的道理,况且是你一个细心的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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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就这般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满是胡渣,内心却异常温柔的男子。顷刻,泪水滑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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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瞧见子熙哭了的模样,手又放慢了些,生怕又弄疼那人,“是咱不懂温柔,别哭了,忍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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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抬头仰望着天际,似乎要将泪水憋回眼眶,但奈何却如长河般不止,道,“我这半生中,受尽欺凌,亦是受伤无数,但唯独将军一人,肯为我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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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听闻嘻嘻一笑,像个稚童般挠了挠后脑勺,“还不到将军,但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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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将军如此良善,上天是不会亏待将军。”子熙那冰山似的面容终是为了那人添上一抹微笑,道,“不才名为独孤子熙。将军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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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字啊,林和礼”林和礼笑得纯粹,原来那姑娘笑起来这般动人,如春风拂面般令人舒爽。“之后妹子,你要是受欺负了,尽管告诉咱,咱帮你打回来。要不这样,咱叫你一些功夫,也好得你能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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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岁月中,那人的出现不仅温柔了她的岁月,还惊艳了她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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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礼是独孤子熙第一个喜欢的人,或许,往后余生里,也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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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旬宣轻放着手中的折子,接过子熙递来的糕点,放至鼻尖嗅了嗅糕点的香味,随后咬了一口,道,“你最近似乎很是开心,就连被那群小孩骂没娘要的孩子也笑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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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稍稍怔愣了片刻,笑了笑,笑容如初阳般纯粹,就是万年不化的冰川也会因她的笑容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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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子熙回神时,旬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唇角还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子熙道“是臣失礼,望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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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何罪之有。再说这段日子你应没休息好吧。卯时起,伺候着寡人,午时午末又去夫子那背书,之后,又伺候寡人到申时,酉时又与情郎幽会,美曰习武,其实是看月亮,看星星,看流萤,直至戌时都不舍得归。亥时和子时又得复习功课,呐呐呐,仅睡两个时辰,你比寡人还忙,但是寡人很佩服,睡眠那么少,你还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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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听闻后,不由得一惊,似如一个秘密被大人发现的小孩,旬宣目光一直落在手中的折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人我见过,武将长像一般,与你的性格分分不配,而且他教你的功夫都是三脚猫,打倒小孩还差不多,念在你终日尽心尽力的份上,寡人仁慈,派一名大师教你武功,当然伺候寡人的时间不得变,两个时辰,随你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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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面容平淡,丝毫无一丝的感激,欲要开口,又听到龙椅上的那人慵懒的声音,“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笑容很美,连勾栏花魁都不及你分毫。”
——
之后的日子,子熙虽觉得疲惫,但却不觉得任何的苦,虽与林和礼相处的日子少了,但因时间的缺失,两人见面之时,更爱惜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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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礼虽相貌平平,也吐不出情话绵绵,更不是家财万贯,亦不出于名门望族。但却给了子熙想要的温柔,他告诉子熙天上星星的名字,还有一些书本中寻不到的故事,他亦教会了她吹埙,而也赠给了她一个木做的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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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独孤子熙也因那人而爱上了北夏那个地方,也不在去想住在南楚皇宫里头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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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日子会这般欢快地度过,可奈何,那一日,她奉命出宫替旬宣买玉书斋的杏花酥,子熙提着杏花酥行在街道时,却被一棒子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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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从头浇过子熙的身体,一股冷风吹袭而来,将那子熙瘦小的身体冷的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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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子熙,好久不见。”子熙闻声吃痛地睁开眼帘,却瞧见那身着华丽的公子把玩着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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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吗?”子熙的手被绳子捆住不得动弹,她怒视着眼前的人,她依稀记得,那把玩扇子的男子,是旬宣的同父异母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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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我来此,恐怕不是来叙旧的吧,信王殿下。”冰凉的冷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过脸颊,子熙冷冷一笑,“信王殿下定是有所目的,才来寻我这一国质子,不必绕弯。没那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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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笑着,扇柄敲打着掌心,“你是个爽快人,本王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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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道,“殿下厚爱了,恐不如您愿,臣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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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道,宫里皆知,陛下御侍独孤子熙喜欢的是一位将军。”信王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他击掌,顷刻,便有几人押着林和礼,五花大绑的林和礼挣扎着,他的身影浮现在子熙的眼前,使子熙彻底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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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林和礼一直都是子熙唯一拥有的光明,亦是唯一的软肋,她怒吼着,“*****,你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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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勾着似笑非笑的笑意,他拿着扇头点了点那如困兽的子熙,道,“见到情郎,你还不愿与我静下心来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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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怒了,似牢笼里的猛虎,朝那身穿华服的人吐了一口唾沫,“谈,你,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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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无人敢对他无礼,更别说那被国家抛弃的质子,信王敛去了笑意,他那修长的双指狠狠地捏着子熙的下颚,接着,信王将一颗白色丹药塞入子熙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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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子熙咽了下去后,信王又疯狂地笑了起来,道,“你可真有福,服了本王的催命丸,只有本王懂得解药,若不敢听本王的话,那就只能七窍流血而死,身躯腐烂,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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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子熙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咬牙切齿地问着,“若是有关陛下之事,恕不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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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过独孤子熙的夫子都说,那人聪慧好学,一点就通。今日所见,果然如此。”信王的面色上已无任何一点笑意,那双眼睛如同饿狼盯着猎物般狰狞可怖。“整个皇宫之中,他谁也不信,唯有你独孤子熙能近的他的身,我要你刺杀他。事成之后,不仅会赠千金送汝归楚回家,还会以皇帝之名为你和林和礼成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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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信王殿下想要弑君夺位。”子熙朝他冷笑了几声,扬起不屑一顾的小脸,“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卖主求荣。信王殿下狼子野心,但我是绝对不会出卖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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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你为他当牛做马,他也不会高看你半分,若你为我做事,事成,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皆归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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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见子熙软硬不吃,笑着执起了利剑,利剑出鞘闪过寒光,剑尖直直对着林和礼的胸膛,“望汝细细思虑,林将军是死是活,是你一句话的事,成,我放了他,若不从,我杀了他,在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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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子熙冷笑着,泪水却涓涓流淌,原来所谓忠爱两难全,选择是这般痛苦,而在她思考的那刻,林和礼挣扎着架着他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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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礼的眸里燃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他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向着那剑尖冲去,瞬时,剑刺破了他的胸膛,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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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的泪水如决堤而出的洪水,她愣愣地看着那失去重力倒下的人,血染红了冰冷的地板,她哭着,如一个一无所有的稚童,“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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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睁大了眼睛,瞧着那奄奄一息的林和礼,只见那人笑着,艰难地道了句,“子熙,与汝相爱,此生不悔,愿汝寻得一好郎君,然后忘了我,还有好好活着,替我看遍这万山万水,子熙,只要你抬头,那颗最亮的星星,一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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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殿下,陛下带人冲了上来。”信王一愣,整个人如软塌了下来,他指着子熙说,“给本王,本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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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看谁敢。”旬宣破门而入,那黄色的常服沾染着血迹,手执着的剑闪着寒光,“放下刀剑,寡人可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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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来迟了。”旬宣为子熙松绑,那绳子生生地将子熙的手腕留下一道红痕,但子熙没有时间在注意这些,她慌忙地冲到林和礼的尸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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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起那寒冷如冰的林和礼大哭了起来,子熙抬起手,替他抹去了脸上不小心染上的血迹,却不知何为,那人脸上的血却永远都抹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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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如同失去一切的孩童,这是她一生,哭得最狼狈而心疼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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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旬宣追封那人为威武大将军,后来,那人的丧礼,碑文刻的是,亡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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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她仍如往时般,拼命地做着自己的事,再后来,她一个人吹着他送的埙,看着和他看过的流萤,记着他所说的星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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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起,那笑容极美的子熙除了旬宣一人外,不再对任何人笑。
亦是那日起,子熙唯一的光芒彻底熄灭,她心里的那颗星辰已逐步暗淡,沉入海底。
——
不知不觉中,林和礼已逝去多年,可子熙却从未走出伤痛,她活在林和礼给他的美好之中,亦活在林和礼故去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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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哪怕她最倔强,也得接收那堪比噩梦的事实,她的光,逝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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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宣瞧着那已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独孤子熙,遥望着天际,他长叹着,“多少年了,你还在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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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摇了摇头,泪水又是倾盆而出,她喃喃着,“忘不掉,一辈子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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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与他有幽会的机会。”今日的风沙似乎很大,旬宣眯着眼睛,强笑道:“恭喜你,南楚在你母亲的统治下,已逐步繁华昌盛,为了表示两国友好之意,我放你归楚。明日起,你便可启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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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子熙还是闷闷不乐,旬宣敛去了那尴尬的笑容,摸了摸鼻头,“你不开心,质子回国,可是莫大的幸福,那东渝的质子现在还在喊着归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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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垂着头,含泪冷笑一声,“我还没准备好归楚,而且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所谓的亲生母亲。她不需要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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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五年了,你来北夏已经五年了,是时候改回去了。”他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丝帛,递给子熙,道:“这是那毒解药的配方,虽不能治本,但是至少可以压制你的毒性发作。你放心,真正的解药我会继续帮你寻得。”
.
“嗯。”子熙点了点头,又听见旬宣自顾自地呢喃着,“怪我当时,非要提什么质子求和,我本以为她会给我七座城,现如今,你在北夏过的人不人鬼不鬼,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和当初见你时,一点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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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走吧走吧,听说过几日就是南楚的上元节,哪里很是热闹,那时的星空,可美了,只可惜北夏与南楚路途遥远,至少也要那个十七八天吧,你也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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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言一怔,思考了片刻,唤了那抹要走的身影,“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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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宣停下了脚步,却听见子熙认真地道,“陛下可赐我一匹快马,我愿与他飞驰,去看北夏与南楚的天空是不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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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宣闻言又是一怔,立在原处,冷笑了几声,“真是的,成。你那跟随而来的嬷嬷,我也会另派车马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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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宣挥了挥衣袖,迈着轻盈地步伐,走在那北夏皇宫的回廊上,念叨着,“独孤子熙,你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又是个可靠的臣子,虽然很不想夸你,但,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此生有幸,能遇你,只愿他日,我们相逢,不是仇敌,而是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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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彻夜的马不停蹄,子熙仅用四个日夜便踏入了南楚的国境,四日的风尘仆仆,给那长途跋涉的人添了抹流浪游子的风气,子熙一身红衣,她将度牒递于守着关门士兵后,牵过马缰,步入了那多年未归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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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载有余,遥望着那曾无比思念的南楚,竟有一股怅然涌上心头,多少个冬去秋来,抹杀了多少旧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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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着这熙攘的人群,繁华的街道,喧闹的小贩,眸子仍如死水般,竟无任何波澜,也不曾在子熙的脸上察觉到半点欣喜,她冷漠地道,“南楚,我回来了。”
.
——
街道的一头,那位南楚的帝王褪去了繁重而奢靡的朝服,着上一身贵族女子的服饰,温枫见国家在自己手里欣欣向荣,也万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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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已过,身旁的不匿已长了白发,他附身立在温枫的一侧,道:“陛下,明日便是上元节,所以民间会比往日的都要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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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尔雅的温枫如掉落凡尘的嫡仙般如此耀眼,她提着一把折扇,唇瓣抿成一抹笑意,半响,向前方走去,道:“宫中有太子,所以,我们也应休息了,出来走走,看看这上元节是否比往年都要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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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拥挤的人流中,子熙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今日又一身红衣格外耀眼,如娇艳欲滴的鲜花,引得路过的温枫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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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面色淡然,抬眼,亦直直地触碰到温枫的目光,或许因血缘的牵绊,子熙未尝移开眼眸,她们就这般对视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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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温枫瞧着那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小人,嘴角扯出了一抹善意的微笑,后来,见那牵着马缰,身着红衣的子熙未有半点反应,温枫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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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便是世间莫大的悲哀,五载春秋,见时,我少年模样,你如花似玉,奈何,你不知我,我不识你。生生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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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真正有缘之人,是不会因一次擦肩而就此为两人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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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落幕,黄昏洒满了石道,那旅人暂留的客栈已占满了人。繁忙的小二在各桌游走着,“掌柜,来两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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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匿笑意盈盈地等着,却不料掌柜一句“已没有空房了”而打回原型,不匿蹙着眉宇,急忙道:“我现在需要房间,一间也可,我愿出三倍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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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了,这年比往年多人,客栈在午时左右,就已经没有房间了。”掌柜瞥见了一人,他如拨开云雾般豁然开朗,指着那饭桌上认真地翻阅书简的子熙,道“这位客官,便是最后一个得到房间的人,你与她谈谈,若是她愿给你,我也不好说什么,若她不愿,我更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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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顺着掌柜所指的方向,瞧着那目不转睛地盯着书籍的子熙,余晖穿过门窗,洒在那清瘦的身躯上,那人抿唇深思着,那眯着的星眸,那认真的模样,眉宇间都透着故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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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悄无声息地走过她的身旁,子熙并未注意,仍是埋头苦学,凭着模糊的记忆,识着南楚的文字,已离家多年,归时,已将那些字忘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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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因肚子已咕咕作响,她终注意到那灼热的目光,她抬起眸子看着那怪人,恭敬道:“小生失礼,夫人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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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笑了笑,眸中却流露出一抹封尘往事的哀伤,她道:“见姑娘读书时的这般模样,便想起了一故多年的亡夫,他年轻时,也是这般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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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一怔,起身,朝那人拱手附身,道:“望夫人节哀,逝者已逝,切勿思念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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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一笑,欲抬起手,抚上小孩的面容,她的身上透着太多爱人的身影,就连子稷子欢也无她这般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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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那人拘礼的模样,也不好肆意冒犯,指尖才触碰到那人的脸颊,便又匆匆放下,她温柔似水,道“你叫什么名字,生的这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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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抬着头,瞧着眼前的人皆是疑惑不解,她怔愣许久,正要开口之时,不匿走了向前,道:“小姑娘,咱主子问你话呢,要不这样,你将你的房间让我们,我们愿出三倍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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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君恕罪。”不匿的语气太过自傲太过狂妄,导致子熙对温枫的好感逐渐丧失,她蹙着眉宇,道:“小生不愿露宿街头,实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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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匿闻言,看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冷哼了一声,“将房间留给我们主子是你的荣幸,我们家主子金贵着呢,更不能留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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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只觉得那人不可理喻,她卷起那散开的书简,稍微意思地行了个礼,“鄙人不才,无福担得起这种荣幸,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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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咱还不稀罕…咱回宫睡去,也比这好多了。”不匿手稍稍颤抖地指着那抹离去的背影,他转身之时,却见温枫追了上去,拉过那人的手臂,抱歉道,“是我管教不严,出言不逊伤了姑娘,望小姑娘海涵,莫要记挂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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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见那讨好的面容,怒气也瞬时歇了下去,她仍是风度翩翩,朝着温枫行了个礼,“亦是我失礼了,万分抱歉,望夫人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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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笑了笑,而子熙仍是不苟言笑的面容,温枫也不在意,只觉得那人读书读傻了罢了。文人皆有脾气,年少气盛的读书人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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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拱手,见着那笑意盈盈的温枫,语气缓和了些许,道,“若是夫人不嫌小生,愿与夫人共处一室,暂渡一晚,但汝随来的侍从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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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点头笑了笑,随手刮了刮某人的鼻梁,引得子熙的脸倏然一红,耳根发烫,见这小人可爱的模样,温枫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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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子熙推开了掩着的门,她颔首道“夫人请。”温枫抬脚跨过门槛,余光略略地扫过一周,映入眼帘的,却是成堆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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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为那人斟了一杯清茶,散开的茶叶游浮水中,温枫执起雾气袅袅的清茶,垂头小抿一口,茶香浓郁,“不知为何,见卿之时,便想起了亡夫,我所生儿女,儿像我,女也像我,唯独在你身上,处处留有亡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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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言罢又抿了口茶,温枫的笑意添上一抹悲凉,子熙那执着书籍的手微微一顿,她想起了林和礼,那位粗鲁的武将,却予她万分柔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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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垂头整理着眼前凌乱的行囊,拿出了那陈旧的木埙,她拂去了上面不慎沾到的尘埃,“夫人思念故去的丈夫,小生不知如何开怀夫人,小生想着亡人之时,便会吹起埙,这样,心情就会好一些,若夫人不弃,愿为您吹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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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点了点头,子熙坐于床头边,阖着眼眸,修长的手指执着木埙,埙声悠扬,渐响渐远,听着那在耳畔萦绕不散幽幽的埙声,仿佛置身仙境,刹那间。红尘凡世,人间恩怨,皆于自己一一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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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亦闭起了眼眸,她劳累了许久,哪怕她坐拥天下,哪怕她指点江山,哪怕世人对她俯首称臣,她亦未尝如今日这般轻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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埙声渐渐停息,温枫未缓过神,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子熙早已放下埙,拿起书籍,亦埋头于书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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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着那人苦闷纠结着书中内容,她扬起一抹笑容,问道,“你应不是本地人,你从何处来?”
.
子熙轻轻地放下书籍,仍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那问东问西的温枫,回道,“小生从北夏而来。”顷刻,肚子饿得叫嚣,子熙起身,又道:“我实在饿了,恕不能陪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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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手肘抵在桌面上,抬着下巴,目送着小孩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明明就是小孩,却还故作大人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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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垂头扒着米饭,抬头时,余光却从窗户瞧见,有一个身穿布衣的小孩被众多孩子逼到墙角,很多高大的孩子都会向他扔石子,缩在墙头的小孩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东西,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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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子熙似乎看到了稚童时的自己,是那般可怜,那般无助,那般绝望,她将铜币放至桌面,大步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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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抢了东西的大孩子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而那被欺负的小孩,却是埋着头可怜兮兮的哭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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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蹙着眉头,正值年少的她本就一腔热血,更何况,在那小孩身上看到了童年的自己,她冷冷地道:“奉劝你一句,把东西还给人家,并向人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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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孩子转身,见到眼前那清瘦的子熙,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般,指着子熙哈哈大笑,“就你,还想救丑,我们的大胖就能把你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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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也不愿与那些大孩子多说废话,毕竟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她一下五除二,一下子把那笑她的大孩子打翻在地,随后一群人见样,纷纷提起木棍,更有人拿了自家厨房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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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虽说受了些擦伤,但也是胜者,看着倒地翻滚着喊痛的人,她心里并无半点波澜,子熙弯下身子,捡起那地上的菜刀,抵在那曾笑过她的大孩子的颈脖上,双眸失了平静,一字一句恶狠狠地道:“要么道歉,要么死。任你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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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刻,子熙的背后却莫名萦绕着一股冷气,愤怒地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但今时却如泰山压顶般,令人喘不过气来。“你给我把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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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回头,瞧见那蹙着眉宇,怒极的温枫,她唤了一声,“夫人。”而菜刀下的大孩子颤抖着身子,朝着那救星看去,他喊着,“夫人救我,救救我,这女魔头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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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言,如火上浇油般,她瞧着子熙,明明翩翩少年,举世无双,奈何眸里却充斥着戾气。她走过子熙的身旁,夺下她手中的菜刀,将菜刀随地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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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那缩在墙角,将头埋在双膝中哭泣的小孩,温枫走了过去,抚了抚那小孩的头,“没事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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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言罢,那小孩像是见到曙光般,点了点小脑袋,温枫一笑,然后转身看着那怒视着大孩子的子熙,“你跟我来。”她扯过子熙的手腕,硬生生地将人拉到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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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锁上了门,她双手环胸,瞧着眼前不知悔改的子熙,“是不是我来晚些,你就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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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不言,但眸中怒火显而易见,却无任何悔过之心,温枫扶额,气闷在心底却不能发作,她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怒火,“你到底是那家的孩子,如此没教养,你爹你娘到底是怎么教出你这个孩子。有娘生无爹养。读那么多书也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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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便是受着天下人的阿谀奉承,自然而然,她并不知,她对子熙所说的话,都已化成无形的利刃,一刀接着一刀地剐在子熙那伤痕累累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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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怒道:“是,我无爹养,无娘疼,无父无母,家教极差,可那又如何,若他们如我一般,他们还不一定混的比我好,若是道理说不通,我不介意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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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言,怒火如点燃的火山般喷涌而出,她点了点头,怒极反笑,抄起放于角落的鸡毛掸子,“以暴制暴,我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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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人终不是温枫的对手,她将子熙反身,压倒在桌上,子熙挣扎着,可那大手似大山般紧紧地压着她,她无奈,“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亦与你无亲无故。你不能这般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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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温枫亦不是话多的主,瞧着那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小孩,冷笑一声,高高扬起的掸子破风的落在小人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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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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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踵而来的十下,如同熊熊火焰在子熙的屁股燃烧,火辣辣的痛感瞬间在子熙的臀部炸开,她吃痛地皱眉,紧紧咬着下唇,迫使自己不发出半点声响。但子熙一生桀骜,决不甘愿作砧板上任人窄割的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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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的手肘撑着桌面几欲起身,但压在她脊背的大手仍如五指山般让她挣扎不得,由于子熙的挣扎,温枫只当她不服管教,于是又添了几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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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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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无序而加了力度的掸子似乎有了生命般,肆虐地亲吻着某人的臀部,子熙疼得厉害,却又不肯求饶认错,她道“你凭什么打我,我又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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掸子不因子熙的痛苦而减缓疼痛,那残暴的执行者挥得越发用力,温枫不屑地冷笑,“你无错?一错,仗着自己年纪大而欺凌弱小,二错,顶撞长辈,三错,不知错不悔改,四错,不认罚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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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欺凌弱小,我还不够格,他们才是真正的以强欺弱,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子熙双手疼得握起了拳头,她几次想要起身,但那人却能牢牢地抓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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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子熙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如远处而来的风,携着氧气,将温枫的怒火越吹越烈,“你说你替天行道,他们只不过是孩子罢了,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值得你拿着菜刀,伸到人家脖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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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痛极,也不在去挣扎那双大手,也不愿争辩 ,伏在桌面上不言,温枫只当她是认罪,一下接着一下的掸子仍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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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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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瞥见那孩子眼睛里含着欲落未落的泪水,见子熙那咬牙忍痛的样子,也戳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温枫停下了责罚,“知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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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趁着那人火气歇了下去,匆匆地起身,双手揉着肿痛的臀部,一字一句地说,“我本无错,替天行道,攘除奸恶,你打我可以,但暴力是不能打散我的侠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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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言,渐渐熄灭的怒火,又重新燃起,她拿着掸子指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你非官非吏,就算他们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惩治。只要你杀人,就是南楚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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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只管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凭什么,我不管,路过的人都不管,而贪官污吏也不管,天下人漠视正义,欺凌的人就会增多。”子熙一遍揉着受伤的臀部,一遍大义凛然地说着正义,子熙面容精致,神色总是无喜无悲,但说出那气壮山河的话来,却是这般足以撼动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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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正义?你知不知道,你的刀不慎划破他人的脖子,那可不叫英雄正义,而是杀人凶恶,令人得而株之的恶魔。”若是子稷子欢,现如今早就向她讨饶,而她也会抚着孩子的头,抱着那楚楚可怜的孩子说,下次若范,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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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却遇见了那像极爱人的书生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温枫平生以来,第一次见过如此固执,油盐不进的人,她也不愿跟她多说废话,语气冰冷,无任何温度地道,“你给我过来,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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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子熙不动,温枫也没这般好脾气,挥着掸子,“啪_”一记掸子落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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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你不是正义凛然吗?英雄为何怕了,连过来都不敢过了。”带着怒气的掸子又落在桌上,稍稍地振起桌上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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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知道她打人打上瘾了,双腿下意识地往后退,退至墙角,无路可走之时,她朝那人道,“你非我爹又非我娘,你我不过是正巧遇上的罢了,你不能这般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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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冷笑一声,这世间还没有自己管不了的人,她走过子熙的面前,扯过子熙的手臂,将那人的手反到后面,随后,一记掸子又往子熙的臀部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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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疼痛万分的子熙便听到那女魔头的训教之声。
“啪啪啪——你不是能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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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我今天就替你爹娘帮你收收自大枉为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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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我今天不把你打到怕,打到你下次不敢打人,拿刀抵在人脖子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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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子熙才知什么叫屈打成招,她哭着,喊着,“疼疼疼,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打人了……停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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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停下了掸子,看着眼前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替子熙抹去了额间的冷汗,“在红尘里走了这一遭,哪有什么归来仍是少年。小孩,不要冲动行事,你打人就打了,还拿菜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只要是人见了,只能认定你是街头混混,而不是救美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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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慢慢地静下那沉浮的心,她愧疚地对那手执掸子的恶人,道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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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勾起一抹无法察觉的笑意,笑意转瞬即逝,最后只剩下严肃,她对子熙道:“站在着,面对墙角,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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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虽不愿,但也乖乖地站在墙角,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站累了,子熙动了动脚尖,然后又抬手,抹去了额间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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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看着那人的小动作,不由觉得好笑,她对子熙严声道:“我让你动了吗?又想找打了?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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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子熙闻言身子微微一怔,那刚挨过打的臀部仍在作痛,她又恢复先前的模样,乖乖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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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瞥了眼子熙罚站的背影,那一瞬间,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被岁月遗忘的人,那人名叫独孤子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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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十六年来,那孩子似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般,回溯着当年的旧景,那人也不曾留有过半分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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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象征着光明,只愿那孩子一生向往光明,再无黑暗。依稀记得那孩子出世时,连连暴雨的天也在那刻放了晴,渐渐显出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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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似对这个世间很是犯怵,她自出世到周岁时,便不停的哭闹,那响亮的哭声震撼了初为人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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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垂头看着怀中蠕动着的小人,温枫便暗暗发誓,“定用一生去保护子熙,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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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终,先帝独孤瑞麟还正值年少,无权无势,在那独掌大权的皇太后威压下。最终,那自己曾发誓保护的孩子还是离开了自己的身边,过继于自己最恨的杀兄仇人叶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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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遥望着窗外那曾无比耀眼而逐渐下落的娇阳,执起一杯茶,饮了一口,长叹一声。罚站的小人大汗淋漓,子熙感觉臀部因汗珠的滑下而痛痒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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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用余光瞥见温枫那神色中流露着的伤感,她壮了壮胆子,转首看着那呆呆望向天际的温枫,一手揉着受伤的臀部,问道:“夫人在想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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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声扯回视线,瞧见那人正在揉着屁股,她蹙起眉宇,走过子熙的身旁,抬手在子熙那伤痕累累的臀部重重的落下五掌,严声道,“叫你反省不是叫你玩,若再见你动一下,说一个字,我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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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撇了撇嘴,虽不言不语,但内心万分抗拒,但奈何自己身小力弱,斗不过那女魔头,真是到了八辈子霉,遇见了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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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的脚已从酸痛转为麻木,她不知温枫想要作甚,更不知自己要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半垂着脑瓜,鼓着腮帮,下意识地小声呢喃,“真是个脾气暴躁的女魔头,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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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出身于武学世家,自小便听力非凡,那孩子的嘀嘀咕咕系数传入她的耳朵里,温枫瞧着那人委屈到心疼的模样,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但面容仍是不改地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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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天际显出点点星辰,皎洁的皓月高挂枝头,温枫看着那人清瘦的背影,肚子也有几分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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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子熙转过身来,子熙一动,双腿便如有万蚁爬过般难受,温枫对上她那双含着眼泪的双眼,道:“我知,你肯定贼心不死,但下回若要我碰见你打架,那不好意思了,我只能把你的腿给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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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小小的身子猛然一抖,子熙点了点头,但心里暗自腹诽:下回怎么可能还让你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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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看着如小鸡啄米的那人,不知何时起,竟从那人无喜无悲的面容中,瞧出了喜爱,或许,是她身上有着先夫孤独瑞麟的身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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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终是开了门,那熙攘喧闹的声音入耳,子熙像是嗅到自由的气息,两眼放光。温枫瞧着子熙那小胳膊小腿的身躯,道:“你太过清瘦了,随我去吃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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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怕地不怕的子熙竟对那人有了恐惧之心,小小的她岂敢与母老虎同坐一桌,并看着她那凶神恶煞的脸,想想就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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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拒绝之时,温枫却觉得那人婆婆妈妈,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子熙也不敢甩开,只能乖乖任她牵着,害怕那人又生气,攥着自己打两下,毕竟自己的小屁屁真的不能在受伤害了,怕拉.屎都是一种莫大的折麽,就连坐下都是天大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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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点了几份小菜,笑着问了呆呆立在自个身旁的小人。“小孩,你可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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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终是没了君子风度,她朝温枫摆了摆手,道了声,“我不饿,我真的不饿,您自己吃吧。”子熙言罢,见温枫还是盯着自己,她的背脊不由地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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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不傻,她能察觉小孩这般拘谨是怕着她的,温枫笑了笑,温柔如溪水淌过心肺,但那一笑,却仍抚不了小孩那根驻扎在心底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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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软的不行,便将一碗白花花的米饭递在她眼前,恐吓道,“若是不吃完,我不介意在赏你一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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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闻言眸中皆是惊愕,楚楚可怜地执起眼前的米饭,瞧了瞧女魔头正在悠闲地斟着水,子熙闭了闭眼,狼吞虎咽地扒着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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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错愕,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是这般狰狞可怕,仅仅一句话,便能让那固执己见的孩子乖乖听话。只不过,却在那刻高高在上的帝王并未从那孩子的屈服中寻到片刻快感,反而心底莫名的漫过一股失落,原来,她在那孩子心底,仅有的只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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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孩子嘴里塞满米饭,被涨得鼓起的腮帮子隐隐约约地透着她孩子气的可爱。温枫见样,夺过子熙手里的半碗米饭,道:“好好吃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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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皱巴着小脸,温枫总是提出无理的要求,当初自己真蠢,非要引狼入室,搞得自己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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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子熙仍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满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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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只见子熙可怜巴巴的眼睛低垂着,双手揉着屁股,道:“坐着疼,凳子上就和长了针头般,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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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转身叫小二拿了张垫子,但子熙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她羞红着小脸,摆着手,“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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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子熙经了九九八十一的身心考验,终是鼓起了勇气,咬牙,坐在那粗糙的实木凳子上,果然,那凳子似乎长了刀子般,撕裂着某个小孩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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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子熙那如枫叶般红的脸蛋,笑了笑,夹起一块肉放至那人的碗里,问道:“不用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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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小孩皱着眉头,双掌撑着桌面,不敢坐下,更不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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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一餐如鸿门宴般担惊受怕,令小小的子熙以饿狼般的速度匆匆下咽,子熙时不时抬眸,偷偷瞄两眼面前的温枫,见她笑意依旧,子熙便又壮了胆气,道:“夫人,我已吃完了,可否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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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笑了笑,从怀中拿出帕子抹去了子熙嘴角旁残留的油渣,问道:“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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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坐如针毡,额头皆是冷汗,她吃痛地皱着眉宇,对那人说道,“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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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那人痛苦的模样,也泛起层层心疼,她并未为难子熙,点点头,放那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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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如得了蜜的孩子般,两眼炯炯有神,她倏然起身,匆忙地逃离现场,眸光透过窗外,瞧着漆黑的天际中那点点星河,它们都再发着微弱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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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瞧着那颗最亮的启明星,心头漫过一丝感伤,耳畔徘徊的是四年前,那人逝去时的话语:若是抬起头,那颗最亮的星,一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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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少,那轮挂上枝头的明月寄托着子熙的思念故土之情,如今少年,那落满夜幕的星辰,却是子熙思念亡人的最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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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可叹,可歌可泣,明月仍在,星辰未落,故人已乘仙鹤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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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子熙扯出了一抹凄凉的笑意,那笑意如同身处雾霾般迷茫,又似明月般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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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温枫瞧着子熙嘴角旁携着的笑意微微一怔,原来白日那不苟言笑的小人,在夜间笑起来是这般感伤,如同面临凋谢的花,是多么令人心疼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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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见有几名小二拿着白纸糊成的孔明灯,便好奇心作祟,上前朝那几人行了个拱手礼,问道:“请问,诸君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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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孔明灯,将心愿祝福写于上面,可为亲友祈福,可为自己祈愿,若是在外游子也可将情感写于上面,也可将话些于纸上寄托于亡人。待灯升入空中,若神明见着了,就会帮你实现愿望。”小二言罢,点燃了烛光,因腾腾热气,那灯也随之上升,升入空中,迎着风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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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空真的有神明?”子熙问道,她仰着头看着那逐渐淡出视线的孔明灯,顷刻,子熙从夜幕中扯回目光,又问小二道:“逝去的亡人真的能见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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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笑道:“神明自是住在天上的九重天,而亡人,若是好人自然会被封神归天,若是坏人,自然是要下地府的。归天的好人自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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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点了点头,她掏出了怀中的碎银,递给眼前的小二,“这些钱可够?小哥可否卖与鄙人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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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笑着将子熙的银子接过,又将手中的孔明灯全部给了子熙,子熙拿出了打火的折子,瞧着眼前的孔明灯愣了愣,转首对小二说,“小哥,我不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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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言走到子熙的身旁,见那滑稽的小人在束手无措的摆弄着孔明灯,她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子熙的发丝,道,“可不是这么弄的,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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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功夫后,白净的孔明灯终是借着烛光冉冉升起,子熙见样,欣喜地露出一抹笑容,那么笑意不似方才般悲凉,而如初阳般,既温和的暖人心肺,又驱逐了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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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间,子熙似想起了什么,慌忙地跑回房间,温枫错愕地看着小人匆忙的背影,她看着那孩子气的子熙,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转身离开之时,却见小人迅速地跑了下来,手中拿着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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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笑着执笔沾了些墨,单膝跪地在孔明灯下留下了寥寥数语,温枫瞥了一眼,小孩的字清秀柔和,但撇捺之间又有几分力度。可奈何那人却是写着北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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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虽生于南楚,但学于北夏,她将手中的孔明灯放于空中,那升起的灯寄着她对亡夫的思念,她怕亡人无法瞧见,又亲口念了一遍,“数载春秋有云,流年逝去斑驳旧迹,吾一切安好,汝不必挂心,今生缘浅情深,汝英年早逝,愿来世,汝能白发苍苍,执爱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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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盏灯赠与亡人,第二盏便是予故友,子熙又下笔,边写边念着,“远在天之边,近于心之涯,愿旬宣一生无忧,早日寻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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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盏灯,子熙笑意盈盈,瞧着眼前那立在一旁的温枫,她是子熙入南楚以来第一个遇见的人,子熙道:“第三盏灯,敬夫人,愿其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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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声一顿,目光呆滞地落在那笑颜如花的子熙上,她看着出神,在那朦胧的月光下,她似乎见到了独孤瑞麟的身影。年少时,她也曾与爱人放过孔明灯,而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也是如现在这般,愿自己心想事成,不再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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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故人已去,顷刻,温枫红了眼眶,原来时光流逝的这般飞快,快到连回忆都已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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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枫出神的那刻,第四盏也伴随摇曳的烛光升入空中,那一盏,献给始终伴着她的嬷嬷,愿她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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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心情大好,已然忘记了身后的疼痛,见地上还有未放完的孔明灯,她又蹲了下来,执起第五盏,“这盏灯便送给自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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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回忆着半生里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对自己好的人,忆着忆着,却莫名的想到了自己那久久未见的母亲,她已然记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却有着母亲将小小的她抱入怀中,温柔地教会她放纸鸢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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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为那人也放一盏,但在点火的那一瞬间,她终是放弃了,想想那人的不管不顾,想想那人的狠心抛弃,想到儿时以往的种种,子熙便气愤地鼓起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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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抬眸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温枫,她伸着手扯了扯温枫的裙角,笑问:“夫人可来放一盏。”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更文了,能看见吗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字数:51188

帖子分类:蜗牛的梦想

发表时间:2019-08-14 20:46:00

更新时间:2019-10-05 12:5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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