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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班级】【原创】【古风母女】心伤成疤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这家伙,又吞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第九章
那一餐如鸿门宴般担惊受怕,令小小的子熙以饿狼般的速度匆匆下咽,子熙时不时抬眸,偷偷瞄两眼面前的温枫,见她笑意依旧,子熙便又壮了胆气,道:“夫人,我已吃完了,可否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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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笑了笑,从怀中拿出帕子抹去了子熙嘴角旁残留的油渣,问道:“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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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坐如针毡,额头皆是冷汗,她吃痛地皱着眉宇,对那人说道,“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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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那人痛苦的模样,也泛起层层心疼,她并未为难子熙,点点头,放那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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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如得了蜜的孩子般,两眼炯炯有神,她倏然起身,匆忙地逃离现场,眸光透过窗外,瞧着漆黑的天际中那点点星河,它们都再发着微弱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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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瞧着那颗最亮的启明星,心头漫过一丝感伤,耳畔徘徊的是四年前,那人逝去时的话语:若是抬起头,那颗最亮的星,一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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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少,那轮挂上枝头的明月寄托着子熙的思念故土之情,如今少年,那落满夜幕的星辰,却是子熙思念亡人的最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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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可叹,可歌可泣,明月仍在,星辰未落,故人已乘仙鹤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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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子熙扯出了一抹凄凉的笑意,那笑意如同身处雾霾般迷茫,又似明月般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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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温枫瞧着子熙嘴角旁携着的笑意微微一怔,原来白日那不苟言笑的小人,在夜间笑起来是这般感伤,如同面临凋谢的花,是多么令人心疼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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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见有几名小二拿着白纸糊成的孔明灯,便好奇心作祟,上前朝那几人行了个拱手礼,问道:“请问,诸君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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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孔明灯,将心愿祝福写于上面,可为亲友祈福,可为自己祈愿,若是在外游子也可将情感写于上面,也可将话些于纸上寄托于亡人。待灯升入空中,若神明见着了,就会帮你实现愿望。”小二言罢,点燃了烛光,因腾腾热气,那灯也随之上升,升入空中,迎着风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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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空真的有神明?”子熙问道,她仰着头看着那逐渐淡出视线的孔明灯,顷刻,子熙从夜幕中扯回目光,又问小二道:“逝去的亡人真的能见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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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笑道:“神明自是住在天上的九重天,而亡人,若是好人自然会被封神归天,若是坏人,自然是要下地府的。归天的好人自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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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点了点头,她掏出了怀中的碎银,递给眼前的小二,“这些钱可够?小哥可否卖与鄙人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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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笑着将子熙的银子接过,又将手中的孔明灯全部给了子熙,子熙拿出了打火的折子,瞧着眼前的孔明灯愣了愣,转首对小二说,“小哥,我不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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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言走到子熙的身旁,见那滑稽的小人在束手无措的摆弄着孔明灯,她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子熙的发丝,道,“可不是这么弄的,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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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功夫后,白净的孔明灯终是借着烛光冉冉升起,子熙见样,欣喜地露出一抹笑容,那么笑意不似方才般悲凉,而如初阳般,既温和的暖人心肺,又驱逐了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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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间,子熙似想起了什么,慌忙地跑回房间,温枫错愕地看着小人匆忙的背影,她看着那孩子气的子熙,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转身离开之时,却见小人迅速地跑了下来,手中拿着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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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笑着执笔沾了些墨,单膝跪地在孔明灯下留下了寥寥数语,温枫瞥了一眼,小孩的字清秀柔和,但撇捺之间又有几分力度。可奈何那人却是写着北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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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虽生于南楚,但学于北夏,她将手中的孔明灯放于空中,那升起的灯寄着她对亡夫的思念,她怕亡人无法瞧见,又亲口念了一遍,“数载春秋有云,流年逝去斑驳旧迹,吾一切安好,汝不必挂心,今生缘浅情深,汝英年早逝,愿来世,汝能白发苍苍,执爱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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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盏灯赠与亡人,第二盏便是予故友,子熙又下笔,边写边念着,“远在天之边,近于心之涯,愿旬宣一生无忧,早日寻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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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盏灯,子熙笑意盈盈,瞧着眼前那立在一旁的温枫,她是子熙入南楚以来第一个遇见的人,子熙道:“第三盏灯,敬夫人,愿其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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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声一顿,目光呆滞地落在那笑颜如花的子熙上,她看着出神,在那朦胧的月光下,她似乎见到了独孤瑞麟的身影。年少时,她也曾与爱人放过孔明灯,而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也是如现在这般,愿自己心想事成,不再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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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故人已去,顷刻,温枫红了眼眶,原来时光流逝的这般飞快,快到连回忆都已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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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在温枫出神的那刻,第四盏也伴随摇曳的烛光升入空中,那一盏,献给始终伴着她的嬷嬷,愿她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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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心情大好,已然忘记了身后的疼痛,见地上还有未放完的孔明灯,她又蹲了下来,执起第五盏,“这盏灯便送给自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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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回忆着半生里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对自己好的人,忆着忆着,却莫名的想到了自己那久久未见的母亲,她已然记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却有着母亲将小小的她抱入怀中,温柔地教会她放纸鸢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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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为那人也放一盏,但在点火的那一瞬间,她终是放弃了,想想那人的不管不顾,想想那人的狠心抛弃,想到儿时以往的种种,子熙便气愤地鼓起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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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抬眸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温枫,她伸着手扯了扯温枫的裙角,笑问:“夫人可来放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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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温枫垂下了眼眸静静地瞧着那目光如炬的子熙,随后,她温和一笑,半蹲着在小人的身旁,与她一起放着剩下的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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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升起的长灯布满整个夜色,昏黄的烛光燃烧着,瞬间,点亮了那死沉的天际,夜渐渐深了,倏然,千百盏长明灯从各家万户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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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星星融为一处的孔明灯,乱了子熙的眼,那天,苦读诗书的独孤子熙,终于正眼瞧了那书外的繁华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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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仰头定定地看着星空,温枫侧着眸,眸光落在子熙的笑颜上,双指捏着子熙那精致的小脸,道:“小孩,别老是那么古板,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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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的眉眼微弯,两轮浅淡的酒窝显在她的脸颊上。子熙本就可爱,听到温枫这么说,双颊也染了一抹如夕阳般的晕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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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那小孩傻傻的样子,看她的笑意越深了,牵着小孩的手,道:“别看了,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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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犹意未尽,奈何眼前的人硬要说离开,子熙也不敢违抗那人,只能乖乖地随那人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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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热水澡能使四海跋涉的浪子,卸下白日的疲惫。温热的洗澡水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子熙的臀部,子熙强忍着疼痛,终归是将身上的污垢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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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上一身白衣,子熙便是温文儒雅的翩翩少年,她趴在床塌上,静静地翻阅着书简。直到温枫洗漱完毕,她才匆匆地下榻,将床位让与温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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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笑着,将那人拉住,问道:“要去何处?”只见子熙仍是拘礼,子熙拱手,“礼数仍在,虽阁下为女子之身,但同床共枕,实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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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勾起邪魅一笑,将子熙的手臂猛然一拉,子熙那小小的身躯重心不稳,一把倒在温枫的怀里,瞬时,子熙的脸又染成绯红,只听到温枫道:“管他礼数,同睡一床又如何?难不成,两女子罢了,你以为会弄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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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某位大人的施压下,子熙不仅要忍着痛,还要忍着对温枫的害怕,整夜辗转反侧,终于实在困得不行,缓缓地合起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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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子熙的身后一凉,有人轻柔地抚过自己的臀部,冰凉的药膏抹过肌肤,臀上的疼痛减弱了半分,日上三竿,子熙终是醒了,可那位夫人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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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内只剩子熙一人,白日,她熟读圣贤书,去茶楼听着说书人讲述着那一篇篇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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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她又似另一个快活的人,手执一把折扇,风度翩翩地立在舟头,瞧着眼前随波逐流的花灯,猜着那挂于回廊的灯谜,时而束起发丝,扮作男儿郎,游戏勾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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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南楚,这繁华而喧闹的一切,终是让那正值年少气盛,好奇心的独孤子熙深深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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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匆匆而过,子熙叹了一声,终是去寻了嬷嬷,坐在马车里,子熙掌心冒出了冷汗,她时而握着嬷嬷的手,心情像离开南楚时那般紧张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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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瞧着眼前那如花似玉的姑娘,笑了笑,又轻轻地拍着子熙的手背,安抚着她,“殿下,咱们回来了。等会见了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便可回自己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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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咱们终于逃离了那个看似华丽的牢笼。”子熙眸色暗淡,十六岁终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她仰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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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渐渐地停了,嬷嬷掀开了车帘,笑着对子熙道:“殿下,到了。”子熙的身子却像是怀着千金重般,怎么样都移不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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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子熙终是下了车,她抬眼看见身着华丽的绸衣女子,那女子露着笑脸,道:“若子欢没猜错,这便是子熙姐姐吧,多年未见,子熙姐姐出落得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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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面容仍是淡然,她仅在国宴上见过子欢一面,当时那人身着绝美的流仙裙,仪表落落大方。自那以后,对子欢再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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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朝那陌生的亲人附了附身子,行了个礼,道:“子欢妹妹过奖,多年以后,妹妹还是这般美丽动人,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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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子欢转头唤了一声那身着淡黄色衣裳,三千青丝用玉簪束起的男子,“子熙姐姐生的十分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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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也随子欢的目光看向了那人,她缓走过子稷面前,也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子稷弟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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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稷瞧着子熙,瞬间,如孩童般羞红了脸,他负手孩子气地转身,轻哼一声,“呵,长的也一般,比不上浴花楼里的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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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不言不脑,也未将子稷的话放于心上,她见过了该见的人,只是想着该怎么样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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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出神之际,耳畔便传来鸡叫般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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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众人纷纷下跪,齐声高呼着万岁。子熙垂着头,只愿那身登九五的人不要注意自己,说完就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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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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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的目光落在青石板上,面容未添任何异色,但内心早已如黄河般波涛汹涌,随后,头顶便传来清脆而带有威压的声音,“你便是子熙?为何回来得这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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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仍垂着头,藏于袖中的手早已握成拳头,道:“回陛下,臣便是独孤子熙,只是那北夏路途太过遥远,臣千赶万赶,终是赶了回来,万万不敢懈怠,一回来便见着了子欢和子稷,两人着实可爱,便与弟弟妹妹聊了会,忘了时辰未能及时面圣,臣有罪,望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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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扬起一笑,点了点头,“确实该罚。”又听见头顶的声音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赶回来的你清瘦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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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子熙闻声仰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熟悉的容颜,她瞧着温枫似笑非笑的面容怔愣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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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甚是好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于眼前的子熙,温柔道:“不识得我了?子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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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仍是怔怔不言,温枫亦如笑面虎般,不怒不恼,见那孩子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半语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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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唇瓣轻抿着的笑意透着危险的气息,子熙万万没想到,那个如老虎般可怕的恶魔竟会是自己的母亲,是南楚高高在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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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的种种,子熙倏然烫红了耳根,她将脸撇过右侧,道:“臣本以为……陛下应是政务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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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故事编好了吗?朕等着你说,你是如何在十日内赶回皇宫”温枫冷笑,笑那人始终不知何为天高地厚,笑那人总是自作聪明。随后,温枫愤愤地拂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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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温枫的背影渐行渐远,子熙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场众人皆为惊愕,在帝王离开后,纷纷围在子熙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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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迎着笑意,拱手做戏般对子熙道了声“恭喜归家。”又如雪中送炭般驱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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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文武百官皆散去后,子欢才走过她的身旁,“长姐。”子欢唤了她,轻轻地扯了扯子熙衣袖,“子熙姐姐怎么惹母亲生气了?还有母亲说的十日赶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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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手抚摸着下颚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地道,“应是十日之前,我就已经来到了楚都,也碰巧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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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方才不是对母亲说,千赶万赶才初到南楚吗?”子欢沉了沉眸,随后,子欢再次抬起的眼眸中透着一股自求多福,“长姐若是贪玩误了时辰也就罢了,还遇见了母亲,遇见也就算了,还骗母亲说什么千里迢迢,现在才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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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稷闻言亦大吃一惊,他踮起脚尖,将手搭在子熙的肩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子熙也真是的,骗谁不好,非要骗母亲,母亲眼底可容不下半粒沙子,平生最恨人欺瞒,而子熙一回国,便做了令母亲最不高兴的事,子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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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臀上似在隐隐作痛,她紧紧地握着子稷的手臂,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害怕,她又看了看子欢,“不就是撒了个小小谎,哪有那么严重,对吧?你们快些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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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稷子欢并不言,只是低垂着头,微微叹息。子熙脑海中又浮现了温枫那母老虎似的身影,她失落地道:“子欢妹妹,子稷弟弟,陛下打人真的很疼啊,求求你们了。救救你们可爱美丽善良,唯一最好的子熙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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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稷闻言白了一眼子熙,他指着不远处的朝阳殿,道:“母亲会在那里批阅奏章,子熙你就去向母亲负荆请罪吧,不然,等着你的就是杖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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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荆请罪?”子熙望着那宏伟的朝阳殿,咽了口唾沫星子,她刚抬起脚根,随即,却蹲了下来,“我才不去呢,陛下现如今真在气头上,我去她一定会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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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叹了一声,也随之蹲下,身为过来人,耐心地对子熙道“子熙姐姐的这一顿打是少不了了,若等母亲来找你,可不是三两下就能平息怒火,我与哥哥也曾偷溜出宫玩耍而骗母亲,母亲那时比这更为生气,但是,我们在门外跪了半个时辰后,母亲气也消了,只是被罚抄一个月的孝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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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子熙见子欢点了点头,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沉下去,那双暗淡的眸子也重新染上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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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高挂于空,焦烤着那跪于殿门前的子熙,只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子熙便被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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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合上奏章,见跪在殿堂的小人晒得满脸通红,不由地泛起心疼,“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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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的不怒自威压着子熙透不过气,那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道:“臣来向陛下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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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轻缓地放于桌面,她微眯着眼瞧了瞧子熙,“负荆请罪?那荆条呢?朕怎么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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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就像是身如入虎口般进退两难,她搓着衣角,道:“臣还带,下次下次,臣一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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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还想有下次。”温枫转头在不匿的耳畔喃喃细语,言罢,不匿退了出去,宫侍见样也纷纷退下,顺便阖起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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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不匿之时,他双手奉上藤条递于温枫,温枫勾起冷笑,挥了几下手中藤条,破风的声音使子熙缩了缩,只听见温枫道:“十日未见,子熙应是伤好了以后皮又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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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走下阶梯,俯视着跪在地面的子熙,伸手揪着那人的耳朵,子熙吃痛地起身,双手可怜巴巴地握着那揪着自己耳朵的手腕,“疼疼疼……不要在用力,要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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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耳朵得到释放后,子熙已经如任人宰割的鱼肉般地趴在温枫的双膝上,然后温枫解下了子熙的衣带,很不温柔地扯下子熙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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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一愣,脸又如枫叶般红了,在她出神时,啪——狠狠的一下措不及防地落在她白净的臀上,浮起了一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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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子熙痛得皱眉,眸中的泪水也欲要落下,她潜意识地抓着恶魔的裤脚,随后,便听见恶魔问着,“这些日子去哪里鬼混,有家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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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将手挡在那受伤的臀部上,害怕着下一记藤条的落下,她也犹豫着是否要说,毕竟这些日子里,她无心圣贤,无心书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游戏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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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可以。”温枫言罢,抓起那挡在臀部的手狠狠地给了三下,“若是在敢挡,你的手就不止这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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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啪啪啪啪啪——”
温枫的耐心已逐渐被那人磨耗殆尽,她扬起藤条全力地甩了五下,引得趴在双膝的小人一阵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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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不要再打了,我说我说,不骗您的说。”子熙终是怕了那母夜叉,她的力气真的很大,她瘫在温枫的腿上,道“我就去茶楼听听书,然后又去清风苑看人唱曲,然后放着莲花灯,猜灯谜,实在只剩下那么几个钱的时候,就去赌坊搏一把,哪知越玩手气越好,然后回家的日子就被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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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每每道一处,都引得温枫的怒火越烧越旺,她皱起了眉,朝着那通红地臀部挥着藤条,“啪啪啪啪啪……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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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殿下还真是风雅,清风苑,京都第一大青楼,哪里的姑娘好看吗?公子英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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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你都风流潇洒到身无分文了,还在外面游荡,赌场是什么地方,你还屡屡赢钱,殿下的手气还真的是令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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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不满地皱着眉宇,每一句训斥,手中的力度便加大了一分。哪怕膝上的小人鬼哭狼嚎,她也未收半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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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陛下不要再打了,我都已经坦白了,应该从宽,轻一些啊……”子熙的臀部似着了火般,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全身,可那恶魔落下的藤条却是如常,力气有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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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带着怒气的藤条狠狠地砸在子熙的臀部,温枫又增了力度,道:“轻点?你还敢叫我轻点,你看看你做的混账事,那一件不是该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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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温枫见那挣扎的人便越想越气,子熙的臀部已然破皮,但那降下的藤条似乎并无停息的样子,“你还敢骗我,瞒我,你当真以为我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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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做的最后悔的事负荆请罪,她的屁股似要炸了般,她的泪水在疼痛的刺激下,一滴一滴地落下,子熙带着哭腔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呜呜呜,阿娘阿娘,莫要在打了,在打,我就坐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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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的那句阿娘终是刺痛温枫的心,她放下了藤条,将膝上的那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为子熙抹去了眼睛里滑落的泪水,“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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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何早熟,子熙终是一个才十六的孩子,她虽要自己撑起一片天,但不管如何,她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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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点了点头,对于一个正值叛逆期的熊孩子,认错可以,改错却是很难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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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生气,一是你瞒我骗我,二是你身上有着父亲的身影,故不得染半点纨绔之气。”温枫将藤条放于一旁,指着子熙身后墙壁,道:“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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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无奈,却不得不照做,她欲要提上裤子之时,白净的双腿却重重地挨了一记,只听见那人严厉地说道“我何时让你提了,就这般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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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扬起朦胧泪眼,如受伤的小猫般楚楚可怜地看着温枫,只见那人并未回应,子熙也斗不过她,只能作罢,乖乖的面对墙壁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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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站了何时,朝阳殿内如山的奏章已减了不少,温枫揉了揉肿痛的太阳穴,瞧了眼那站得如松般的子熙,她扬起笑意,道:“子熙,背一遍孝经与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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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一懵,少年时,那本启蒙的孝经就被遗忘在角落,只是匆匆地翻过两眼,却未细细读阅,更别说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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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老实道:“我不会背,少时只看了两眼,并未深思,所以不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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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温枫闻言,似听到不可思议地笑话般,她拿起奏折,目光落在奏书里,又道:“从明日起,辰时便来朝阳殿抄孝经,抄到我认为你可以不用抄之时。还有,玉轩阁就是你今后的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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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如同五雷轰顶般震惊,玉轩阁近着陛下的寝宫,而且仍在宫中生活,不仅失去自由,万一温枫不开心就能拉自己来打一顿。“可是,如今我已到了建府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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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你就不能立府。”温枫说得理所当然,她放下折子,尝了尝桌上的糕点,道:“若你出了外面,无作非为,无恶不作,我也无空管你,再说了住那不都是一样,难不成你还想着清风苑的曲,还是再去赌坊玩两手?若你在敢去那些个污秽之所,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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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垂着脑袋,撇了撇嘴,修长的手指往墙面上画着圈圈,嘀咕着,“那跟断腿没什么两样,又不能出去,要腿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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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闻言一笑,转过身,看着那画圈圈的小人,又瞧了瞧她那深红透着紫色的臀部,“站好!如果你在乱动,我就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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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听见母老虎的一声吼,她惊愕地收回了手,然后便见那恶魔走进了里屋,再见她出来时,却是手里拿着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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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匆匆地扯回了视线,温枫不喜不怒不悲,她拍了拍自己的双腿,“过来,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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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重伤的子熙闻言,便下意识地遮住了臀部,小脑袋似拨浪鼓般,猛着摇了摇头,节节后退,道:“不能在打了……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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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温枫看着她,就如同老虎盯着无处可逃的兔子般,温枫见子熙不动,将人扯了过来,然后,温枫弄了九牛之力将小人趴于自己膝上,见小人挣扎不停,不轻不重地甩了两巴掌在小人的臀上,“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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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巴掌后,子熙也安静了,未再有动作,子熙闭着眼睛,下定了视死如归的决绝,奈何,温枫只替子熙温柔地抹上了膏药,冰凉的药膏稍稍减去了臀部的火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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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挨打了才会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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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待回到玉轩阁,早已是星星点点的夜里,玉轩阁并非花里花俏,仅有一张檀木桌,一张软塌,和繁多的书籍,雕花精致的屏风立在中间,泛黄的青铜镜置在梨木所制的梳妆台上,窗前的那株兰草朝着窗外,开得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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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从包袱里寻出玉制的小葫芦瓶,随后,她将药丸倒入掌心,仰头,将药丸一口咽下,瞬间,那苦涩在味蕾炸开,席卷了她的所有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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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东方早已泛起了白肚,温和的初阳已渐渐升高,金黄的阳光洒满了宫道,子熙端坐于案前,执着毛笔,仿着从子欢那借来的孝经,认真地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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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也下了早朝后亦回了朝阳殿,见子熙认真的模样,那模糊不清的回忆穿过那逝去的时光,她记起了,年少时,也曾有人翩翩少年郎,亦垂首在书案前,那三千青丝随意地披在瘦弱的肩头,他亦是和今日的子熙般,废寝忘食地熟读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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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放轻了脚步,子熙只是埋头瞧着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文字,子熙不知抄了多久,只觉得手臂有些酸痛,她轻轻地放好书笔,伸了个懒腰,转头时,瞥见高位的温枫正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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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完了?“温枫执起一杯温茶,她垂头拨了拨茶盖,氤氲雾气腾腾,见子熙不言,温枫又道:”若是抄的差不多了,便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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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似那困在牢笼里的鸟雀得到了自由般开心,她望着悠闲品茶的温枫,“您不看我抄得如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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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见那人不言,暗暗窃喜,偷工减料决不是一种厌学态度,而是一种不为难自己的方式。抄书并非难事,只是那些字,他识得自己,而自己并不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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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似乎瞟到她的小心思,唇角似笑非笑地扯开一抹弧度,她道:”等你抄完了,我在查收,若是抄的糊涂,缺失,重复,皆要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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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如焉了的花朵,提不起精神来,她的余光扫过眼前的书籍,竟在万多繁乱的楚文中,竟瞧见了那脱颖而出的北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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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的手指拂过那本用北夏文字撰写的名为《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书籍。她翻了翻书中的大致内容,又重新开始细细地阅读,却发现那本书没那么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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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芳华,本是懵懂无知却求知若渴的年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子熙从那本书中明的了,所谓的洞房花烛夜是多么神圣而肮脏,以及春宵一刻是如何将孩子在体内里播种。
.
子熙瞬时红了脸颊,耳根似灼烧般发热发烫,她又鼓起勇气,翻开了另外一页,令她惊讶的是,那页竟是男女在床榻上厮混的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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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墨画的两小人栩栩如生,子熙只是仅仅瞧过一眼,那画面便开始回荡在脑海里,子熙慌忙地将书合起,她抬眸时,温枫正疑惑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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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走到子熙的面前,见那神色未定的小人,抬手轻轻地捏了捏那人发烫的耳垂,问道:“嗯?你在看什么?耳朵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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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惊魂未定的仰起头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温枫,如同小小的拨浪鼓般猛着摇头,口齿不清地道:”只是…只是书而已,并没…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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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子熙的语气渐渐弱了下来,温枫瞧着那书的封面,奈何,那字却是北夏的文字,南北差异,她也不知书中所写,但狐疑的种子已在心底种下,问道:“那是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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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咽了口唾沫,沉思许久,将脸别过一旁,才底气不足地道:“是北夏的道德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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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也不是瞎子,她敛去了笑颜,只剩下严肃,眯起丹凤眼看着那扭捏的小人,道:”心经而已,为何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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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遮遮掩掩?“子熙曲着手指摸了摸鼻尖,温枫也不愿与她废话,夺过她手里的书,温枫粗略地扫过两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加之看不懂而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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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悬着的心随着温枫的动作忽上忽下,见那人将那本小黄书合起,子熙终是缓过了一口气,随后的一句话,又再次把子熙重新打回了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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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将那本书拿在手里,并未归还于子熙,她蹙着眉宇,眸中闪过薄怒后皆是不悦,温枫道:“我自会找懂北夏文的人来译,若我发现不是你口中什么所谓的道德心经,我就会让你知道,撒谎骗我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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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一怔,在朝阳殿内那几盏茶功夫,子熙总是坐立难安,时不时地瞄了两眼温枫桌案上的那本小黄书,时不时的抿嘴沉思,要如何才能抢回小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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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子熙那无心抄经的模样大大的惹怒了温枫,她提着黑色的檀木戒尺走过子熙的面前,“独孤子熙,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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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一怔,见眼前的人怒火中烧的模样,也不敢在磨叽,颤巍巍地伸出了左手,奈何,温枫道:“两只手,举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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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熙的双手摊开,刚刚举过头顶之时,”啪啪啪——“那不留余力地戒尺狠狠地砸在掌心,仅三下便痛得子熙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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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见子熙收回了手,蹙着的眉头更深,她冷道:“伸出来!独孤子熙,刚才打的不算,若是在敢收回去,你的手,我就把他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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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子熙痛的皱眉,掌心已然泛红,但力度却是有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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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一组,给了子熙缓息和消耗疼痛的时间,子熙从未想过,原来戒尺真的可以这样疼,如同斩断了十指般,疼痛撕裂着子熙的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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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过程中,子熙不敢缩回手,而温枫也不言不语。沉默,是今晚的温枫。而子熙不敢在沉默中爆发,所以只能在沉默中选择死亡。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不小心把十四章删掉了,啊啊啊啊啊,命啊……不要啊……还要写作业呢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我的手……在干嘛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第十四章
啪啪啪啪啪……又是含杂着怒火的戒尺破风而来,沉闷的戒尺炒肉回荡在这空旷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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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痛得皱眉,看着小人痛不欲生的模样,终是唤醒了温枫的慈母心肠,她叹了口浊气,严声道:“你的心思在像今日这般沉浮,在想那些歪七扭八的东西,那就不是几记戒尺了,听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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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抬起泪眼朦胧,如受伤的小猫般楚楚可怜,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带着哽咽地哭腔道:“明白了,阿娘,能不能…把那本书…还给我…我还未看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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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再大的怒火,也会因子熙那句阿娘而渐渐歇下。温枫的面容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分柔和。温枫并未有过多的言语,转身,不在理会那泪眼婆娑的子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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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子熙在如何固执,挨了打自会老实点,怂包熙蹙着那绝好的眉宇,忍着从掌心蔓延的痛,一字一句地艰难地书写着那繁杂的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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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子熙才明得,原来寒窗苦读的苦,不止限于陋室之中,还有殿堂之上,不止冰亦坚,手指不可屈伸,更有痛之切,执笔之手不可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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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执着子熙所抄的孝经瞧了瞧,那纸上的一笔一划,一撇一捺都透着小孩的认真,她点了点头,却见子熙仍杵在一旁,子熙的目光明确,直直地落在那放置一旁的小黄书,“陛下,母亲,阿娘~~这不过是一本讲诉道德观,与邪恶势力大战三百回合的话本,您把它还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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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冷笑,卷起那本书,道:“不务正业。我要休憩,莫要吵我。”语气刚落,温枫起身将那本书一同带进了里屋,便不再理立在一旁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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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子熙窝在柔软的床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时而将头埋进被子,时而起身乱抓着发丝,想到寿命将至,或终身残废实在是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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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想起了一人,快快地整好衣容,在宫侍的带领下,她终是来到了子欢的寝宫,虽说麻烦人不好,但人命关天,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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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燃着定心香,熏香扑鼻,但徒增某人的烦躁之心,子熙执起了氤氲的清茶,但瞧见那沉浮的茶叶之时,又放下了。子熙叹息道:“子欢,我该如何是好,若注意了书中内容,我人生就完了。自从回了南楚,我便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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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瞧着那时而趴在桌案上,时而抱着脑袋哀嚎的子熙,无奈地摇头,细细地品着茗茶,却又听见某人生无可恋之声,“若是她发现了,或者找人来译。我一定会被打死的,上天啊,你舍得让机智,聪明,可爱,善良,大方又富有才华的人早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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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闻言似乎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牵过子熙那双白皙的手,却瞥见子熙那泛红的掌心,做妹妹的子欢漾起一阵心疼,她道:“子熙姐姐本就是做错的,哪有人开小差在母亲的眼皮底下开啊。子熙姐姐是第一人,只是不知是什么书那么罪恶,令长姐挨打了还这般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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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与往日我所看那种真善美的书不同,他讲述的是一种人性,或许更多的,是性的欲望,是饥渴后的无奈。”子熙忆起那幅水墨绘得小人动作图,想起那跳动的文字组成一句句肮脏庸俗的话语,她的脸颊便倏然染成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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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又是一声叹息,母亲待人温柔,但却在子熙姐姐的眼里,是一个手持利刃,从地府爬出的母夜叉。子欢知晓,长姐与逝去的父亲极为相似,故而母亲极看重长姐,与常人不同,她对长姐颇为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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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话本而已,只要子熙姐姐不杀人放火,不私会勾栏,母亲是不会生气的。”子欢笑了笑,粉嫩的手掌抚摸着子熙的脸,看着如死鱼般伏在桌案上的子熙,那人孩子气的模样,真是令人怜惜,“母亲不会对 长姐下死手的,毕竟,母亲可是很看重,喜欢子熙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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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终是小棉袄妹妹,子熙闻言,死沉的眸中燃起一把焰火,目光灼灼地看着子欢,“子欢妹妹,若是看了些令人羞涩的话本,会怎么样,就如同春宫图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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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闻言怔了怔,春宫图乃宫内第一大禁书,若是偷看,定会剥一层皮,子欢用那稚嫩的手掌捂住了子熙的嘴巴,道:“子熙姐姐不能乱说,万万不能好这一口,若真的偷看了,也不能让母亲发现。”子欢言罢,倏忽,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母亲手里的那本书,根本就不是什么话本,不会就是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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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子欢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子熙,“长姐,你堕落了。没办法了,你只能去找母亲认罪了。不然等母亲找来,准给你换层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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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那是春宫图啊,因为那是北夏文字所写,而且……”子熙垂着脑袋,手撑着下颚,无奈道:“我是不可能去认罪的,毕竟,她根本就不知道怜香惜玉,打人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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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破罐子破摔地伏在桌案上,将脸别过一旁,眸光瞧着窗前那向阳而绽的向日葵,死气沉沉道,“子欢这盆向日葵真好,永远都向着太阳,不在黑暗,很快就可以吃瓜子了吧。我的窗前亦有一株,不过是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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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闻言一笑,温柔地捏了捏子熙的鼻梁,子熙仍如死闲鱼般,伏在桌上一动不动,却听子欢道:“子熙姐姐的熙,就是光明阳光的意思,所以,向日葵是向的不止是太阳,还有长姐的。君子如兰,母亲对子熙姐姐的期望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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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你真是个好人。”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很多宫斗剧还是朝廷的什么,只要是古代剧,必会有两者立场利益不同而手足相残,但子欢对子熙不会,因为子欢是姐控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第十五章
辰时,朝阳殿。子熙仍是坐如松般挺直身子,一手拿起书,一手执着笔,时不时偷偷的看两眼高位上冷如冰霜的温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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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不喜不悲地瞧了两眼立在一旁的小人,她拿着子熙抄好的孝经,起身欲要离开,可就在那刻,子熙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我也想与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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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仍是抿唇不语,但亦未甩开那人的手,子熙随着温枫进了里屋,里屋并非殿外的那样奢华,仅有一塌,一桌,和众多的书籍,侍从掀起了琉璃帘子,温枫道:“你睡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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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略略地览过周围的一切,却始终并未发现那本书,她那修长的食指扣了扣脸颊,道:“我并无睡意,要不我看看书,等会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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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书声音大,你去另一处看,我困得紧,莫要吵我。”宫侍附着身子替温枫褪去了那身繁重而华丽的衣裳,她脱下了鞋,便躺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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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仍是立在原地,余光扫了周围一圈,都未曾见到她那本小黄书的半点身影,随后,便听见温枫那如冰霜般寒冷的声音,“别像木头般那杵着,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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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怔愣,沉默,出神,最终鬼迷心窍般爬上了软塌,睡在她最害怕的人的旁边,不过顷刻,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翻动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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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子熙对她的害怕蔓延至脑海之时,便听见温枫轻叹一声,她的语气充斥着哀伤,问道:“她对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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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子熙紧紧地攥着那被子的一角,回首忆起那逝去的半生里那匆匆擦肩的过客。瞧着闭目的温枫,道:“您可说的是在北夏的日子?皇帝对我很好,以礼相待,我本以为北夏与我是一次灾难,却未曾想,其实是一场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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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初听救赎二字,冷笑一声,她终是知晓,被迫到异国他乡的质子,每每走到一处,便会遭到他人的奚落冷眼,哪里会有所谓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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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南楚的日子,你的养母,她对你可好。”温枫又问,虽说那是两人都不愿掀开的痛,叶澜这个人,终是她们之间最大的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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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您的缘故,并不好。”子熙枕着手肘,唇瓣不知觉地扯开一抹笑意,眸低含着些许的眼泪,“但祖母仙逝后,她也跟着去了,她几乎都会说我该死,说来短命的,其实是她,她死在我前头,但我仍是有些难过,或许因为祖母的逝去,才带走她的吧。祖母…是我的童年里…唯一唯一存在的美好,而北夏的那段日子,是我少年时期,对爱的初次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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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携着泪水,笑得悲凉,想起那夜的星空,那声声熟悉的埙声,那眼前闪着绿光的流萤,“北夏,我遇见了一个人,但他终究也只活在我的回忆之中,然后只有旬宣对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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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听罢,紧紧地抿着薄唇,鼻子一酸,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终是悄然落下。顷刻,她又问道:“那你的祖母和你的养母都去了之后,你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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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舒了口浊气,目光落在头顶的木梁上,轻声道:“看着祖母生前予我的书,别扭地识着南楚的文字,然后生存,寻找食物努力的活下去。之后便是北夏的日子,北夏那段时间,总体来说,还好。与南楚没什么两样,嘲笑,奚落,然后忍辱活着。但在北夏之时,我终是得以正规的学习,习着北夏的文字,读着北夏的诗书,了解北夏的历史,那些年,我都误以为我生来便是北夏人。南楚与我而言越来越远。但是我周边的人都会提醒着我,我只是南楚送来的质子。然后回了南楚,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国家是那么陌生,连儿时那第一次所写的楚字,也变得那么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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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那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无意间化成了一根根银针,狠狠地刺在温枫的心,子熙见温枫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便以为是自己的故事太过无聊,导致她听着听着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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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起身,抹去了错横在脸颊上的泪痕,看着那人的背影,轻声道:“睡着了?原来做皇帝真的很累啊,虽然你很凶,虽然儿时你并不在我身旁,但至少我还有娘。虽然并不像旬宣的娘般温柔。”子熙的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温枫的身子,见那人还是沉沉地躺着,丝毫未动,她又道:“但是阿娘,我并不恨你。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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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下榻,随后,轻缓地翻着那如山的书简,一遍又一遍地找着那本邪恶的小黄书,却未曾发现半些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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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时而扶额,时而敲着脑袋,时而拖着下颚,时而抿着嘴沉思,温枫睁着双眼瞥见小孩崩溃的背影,满是无奈,奈何,小孩绝望地伏在桌上,然后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子熙成功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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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摇了摇头,光着脚下榻,将那人温柔地抱起,那人很是清瘦,她的双手抓着温枫的衣袖,那微卷的羽睫颤了颤,不经意间,唤醒了温枫地母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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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子熙睁眼之时,太阳已渐渐落幕,她揉着双眼,看着那端坐在桌案前那认真处理公文的温枫,温枫见那人慵散地伸着懒腰,道:“既然醒了,那咱们就来算算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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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一惊,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所措,子熙问道:“您怎么会在这?不不不,我怎么会在您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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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并未看她,眸光仍是落在手上的公案上,她轻描淡写地道:“你在桌上睡着了,碍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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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勾起一抹冷笑,她抬起那双如鹰般凌厉的眼睛,问:“既然睡好了,那便来算算账吧。我以为你看的仅仅是诗书罢了,哪知道你还真是读遍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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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子熙的指尖挠了挠脸颊,瞟了几眼置于一旁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双颊添了几分羞涩,道:“您听我解释,其实这个也不好看,我当初也只是好奇,再说了我也没看完,而且我又不会做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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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不悦地蹙着眉头,帝王周身散发着的王者之气,令子熙添些许怕意,身子不由地往床角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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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如猛虎盯着猎物般看着子熙,伸手揪起了子熙的耳朵,那人吃痛,皱着小脸,连连喊着,“错了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看这种有辱斯文的书,更不应该在您眼皮底下看。莫要用力啊,您力气真的很大,耳朵快要与身体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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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不许你沾半点纨绔之气,若是这耳朵听不进,你要来有何用?”温枫仍是面无表情,但却莫名增了几分温柔,她那揪着子熙耳朵的手减了几分力度,“既然你都知道自己错了,该如何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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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闻言老脸一红,一手捂着臀部,一手扳着那揪着自己的恶手,“我如今也十六了,您不能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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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就是六十,也是我的儿,你一日为我儿,便一朝受我管教。”温枫终是松了手,转身离开。子熙摩擦着那肿红的耳朵,待到那个恶毒的母亲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之时。不仅面容狰狞恶煞,而且还携着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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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不会放过自己……子熙顾不得穿鞋跑下榻,光着白净的脚丫,撒腿就跑,离那人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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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温枫的眉宇深深地蹙着,她见子熙仍呆在原地不动,气极,她又重复一遍,“过来!”结果只换来了小人摇着脑袋,道:“你要打我,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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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子熙如老鼠见猫般乱串,仅是刹那间,温枫的怒火又因那人燃起了,朝着那小孩,道:“独孤子熙,就算你逃到天涯,我也能把你找回来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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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去。我为什么要过去,我又没杀人放火也没卖,淫,嫖,娼,总之你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打我。”子熙壮了壮胆子,绝不屈服于恶势力,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做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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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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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温枫拽着那人的手臂,在那人的身后狠狠地甩下藤条,狠辣的藤条就如同长了眼睛般,准确无误地砸在小人地臀部,无论子熙躲到那里,温枫的藤条就会跟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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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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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不留余力地打在子熙地身后,看着子熙那满是泪痕的脸,仍没唤起她任何温柔,“躲躲躲,我看你躲到哪去,你该挨的打一下都不会少,越躲挨得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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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温枫的藤条渐渐停下,子熙泪眼婆娑的翘着那人,揉着受伤的身后,哭着道:“母亲,母亲,阿娘阿娘……莫要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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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裤子褪了,最后三十下,以示警醒。”温枫那如一潭死水般的心漾开了层层心疼,但完美如她,亦想让自己的孩子如她般完美无暇,她未放过子熙,见子熙呆着不动,她又抬手狠狠地甩在子熙身后,道:“若是在磨蹭,多加二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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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加。”子熙抬袖擦拭着眼泪,然后,垂头解下了宫绦,却又听到恶魔道,“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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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惜没有刺痛到她的心,到头来,只心疼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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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子熙趴好后,那可恶至极的藤条便又是携带着风,狠狠地落在身后,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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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五下,子熙便受不住,她伸手挡在了身后,啪——不收力的一下就这般落在子熙地手背,泛起了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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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待子熙将手收回,她才道:“若你在敢挡敢躲,全部要重来!若殿下要重来可以,我也不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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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温枫落下的藤条越加强烈,如刀子般狠狠地割裂着她的肌肤,温枫道:“法学,无为而治之道家,墨家机关,兵法,那么多书你不看,非要看这龌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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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实属痛得忍无可忍,趁着那人扬手的瞬间,子熙看准时机,手起刀落地拉住那人欲要落下的手,道:“阿娘稍安勿躁,您莫要在打了,可否听我解释,读书人,书是不分龌鹾,圣洁。每个书籍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书是洁是浊,是好是坏,我们无从评说,都留与后世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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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那轮作死的解释未能熄灭那人的怒火,无疑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罢了,温枫又快又狠地甩下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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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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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下藤条席卷了子熙所有的神经,温枫怒极反笑,她道:“这种书若是被奉为好书,那天下人都是衣冠**,这种书的存在,就是养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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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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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十下又是狠毒的敲击在那伤痕累累的臀部,温枫见那人瘫在床上,道:“你是南楚皇室的嫡长,不是街头的混混,你所接触的,不是什么下三滥的鬼东西,而是能真正爱国爱民以及危难时刻能救国救民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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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伏在榻上,她将藤条放于床头,从怀中掏出了药粉,温柔地撒在那破皮的臀上,哪怕在轻柔的动作,也会引得小孩吃痛地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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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粉覆盖在受伤的臀部,如同一股灼热的焰火在伤口燃烧,小孩用手撑着床沿,艰难地起身,对温枫摆着手,道:“不用为我上药了,我的自愈能力超级好,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超级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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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过来。”温枫皱着眉头,但见那人不动,扯过子熙的手臂,子熙错愣地伏在温枫的双膝上。“挨打不老实,上药也是”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子熙已经是妥妥的怂包小受,但子欢有一点阳刚的感觉,想要他们有一场戏,因为这主题是母女,不要安排的话可以写多点母亲的戏,要的话,可以安排安排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第十七章
时光流逝,白驹过隙。匆匆而过的这几日,东宫里头那粉嫩的桃花已绽满了枝头,子稷差人提了两壶上好的桃花酒送于玉轩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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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六年来,子熙从未饮过半滴酒,世人皆道:一醉解千愁。亦有骚人举杯畅饮,更有伤心人一醉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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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年,子熙不敢喝酒,一怕酒精会迷乱了她的神经,二怕,贪恋着醉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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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年少轻狂时,子熙那叛逆不羁的放纵以及好奇下的尝试终是收下了那两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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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一生孑然,终是不习惯有人低眉颔首地时刻伴在她的左右,她如平时般,凭着记忆摸索着宫道,寻到子欢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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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仍是那般的落落大方,她褪去以往那繁琐的广袖裙,着了一身轻便的衣裳,蹲坐于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墙角植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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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笑着,抬手接过子熙递来的一坛桃花酒,她掀开了那密封在瓶口的红布,扑鼻而来的酒香醇厚浓郁,小饮一口,道:“子熙的桃花酒,应是子稷哥哥亲自所酿,子稷哥哥看来很喜欢子熙,赠与我仅仅只有一坛,而子熙却给了两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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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的嘴永远都是含了蜜般,说起话来甜滋甜滋的。”子熙那冰冷而淡然的面容终是在子欢前裂开了笑容,她的目光炯炯,望着那片金黄的向日葵,道:“子欢真的很喜欢向日葵,很快就能吃很多很多的糖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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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盘腿席地而坐,她亦抬手掀去了红布,晶莹透明的酒液涓涓的流入耳杯里,子熙举杯,道:“子欢可千万不能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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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瞧着那如同孩子般纯真的子熙,心底漾开了一抹欣喜,子欢抬起那坛酒,仰头皆灌入口中。残留的酒水顺着她嘴角滑落渐渐打湿了衣襟。一口下肚,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桃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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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回首,看着身旁的那人。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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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第一次尝酒,也终是年少气盛,子熙仅是两杯,便已染红了双腮。入口的酒似一股热火在胸口燃烧,那股火是那么温暖,是那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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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早已屏退左右闲人,她瞧着子熙傻傻抱着酒壶,痴痴呆呆地笑着,明明是长姐,但始终都如稚儿般,凭着心中所谓的道义人伦,不顾后果地任性枉为,固执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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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繁华红尘,又有几人如独孤子熙般,明明被这个残忍的世道无情抛弃,但却仍是由衷地爱着这个世界,去选择相信世间真的存在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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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道她天真,骂她傻子,到底只不过是那人一心苦读圣贤书,也渐渐想要成为圣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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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一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双指轻轻地捏了捏子熙泛红的脸,“子熙,你可真好,正人君子这四个字,于你在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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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已有几分醉意,她合着眼眸,如烂泥般伏在桌案上,手中的美酒从杯沿边上缓缓地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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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又饮了一口,明明方才还说着不要醉酒,结果自己却醉了,“子熙,你不胜酒力的样子像极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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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谁?”或是借着酒劲,子熙蹙着眉头,他想起那人的种种不好,一股怒气携着昔日怨恨,子熙摇摇晃晃地起身,吼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皇帝又如何,最终不就是一个死去化为灰的人,我就是我,不是什么人模子里刻出来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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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子欢急忙地将那人拉下,幸得周围无人,无人听见那大言不惭的话,子熙一个踉跄,随后便躺在子欢的怀中,子欢捂着子熙的嘴巴,小声地说道:“子熙,你醉了,下次莫要说这种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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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子熙沉默不言,子欢舒了口气,放开了那人的嘴,只看见子熙又如不倒翁般,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不服气地道:“他是你最尊贵的父亲,但他不配为我父,那个男人每每见我都要羞辱我一番,一直到十一岁,他连去世都不曾正眼瞧过我,呵,那种男人,我宁愿像那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也不愿有他半分身影,他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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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子欢紧蹙着眉,面容上皆是不掩的愤怒,她恶狠狠地怒视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知不知道你在骂谁?你骂的是南楚曾经最尊贵的皇,你骂的是赠你血肉的父亲,我知道子熙的童年过的不好,但是他予你高高在上的血统,使你生来便拥有的荣耀,你一旦诋毁他的话被不轨的人听到,哪怕你是天上最耀眼最唯一的太阳,也会被拉到泥潭里,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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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子熙冷笑,那如倔驴般的脾气,总是令人无可奈何,她指着头顶那湛蓝的苍穹,“高高在上的太阳,是你们这些贵族,从来不是独孤子熙,我活的连个死人都不如,你从来都不会知道,你也不屑于知道,明明已经卑微到如蝼蚁般,却还要活的清高,熙,光明的意思,可是我的生活全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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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的眸中早就燃着熊熊烈火,那人不知死活,不知天高,不知地厚,她直直地瞪着子熙,“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有着惠帝的身影,哪怕你又高尚的品德,南楚的新皇,我们的母亲大人,还有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是不会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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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恨那个人,但你恨的人不是一般的布衣,他在一个在百姓眼里爱民如子,在武将眼里是个体恤下属,在文官眼里是个爱惜贤才的南楚皇帝。他在母亲眼里是一个钟情的丈夫,在太子眼里是一个宠爱着他的父亲,他的早逝都是天妒英才,他连死都是神圣的。若是你诋毁了他,你将面对着的,是这个文人那支刁钻的笔,他们会狠狠地揭露着你的不孝。”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第十八章
子熙冷笑,笑声阴寒,疏忽间,她鼻头微酸,一道清泪随着脸部的轮廓缓缓地滑落,“他为君,我不忠,他为父,我不孝,但我为臣,他视我为猪狗,我为子,他视我为耻辱,他留有身后盛名,奈何,却生出了一个以他为耻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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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倚在桌沿上,拂了拂衣裳那不起眼的灰尘,她又执着那斟满酒水的耳杯,饮了一口,随后将杯子重重地掷在桌案上,道:“他的心就像大海,没人看得透,却又容纳着百川溪河,容纳着世间万物。但唯独就从未容过我。子欢非吾,又怎知吾之痛。”
.
子熙的脑海里涌上童年的点点滴滴,流年早已抹杀了旧迹,模糊了他的容颜,但那人给他的一切,那段回忆生生化为一根毒刺,狠狠地扎在子熙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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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怔怔而立,瞧着那人颓废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怜惜,卿本佳人,奈何世间从未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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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仍是冷笑,似自嘲,似讽刺,她执着酒,一杯接一杯的灌着自己,或许,在世人眼里,她醉如酒鬼。但在自己的眼里,她的心比任何时候还清醒。
.
“子熙。”子欢唤着她,夺走了子熙手里的酒,那人似失了宝贝般,蹙着眉头,伸手去抢,“给我。”
.
“独孤子熙。”子欢紧紧地抓着那人的双肩,迫使那双慵懒的眼眸看着自己,待子熙冷静后,她才道:“听我说,这里是南楚,他为君为父,我们都不可以议论半句。为臣论君,大忌也,为子论父,大忌也。这世道便是不公,没有办法,我们无法改变他,即使在高的血统,也只不过是只华丽的蝼蚁,蝼蚁是无法撼动大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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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心里有怨有气。但你读了那么儒家礼数,该明白,儒家从汉武罢黜百家开始,便不单只是圣贤,独尊了上百年的儒学更多的是臣服,是奴性,是思想的禁锢,你早该明白了做人的无奈。哪怕你知道世道的法则不对,但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子欢言罢,一滴清泪悄然滑落,子熙亦静静地呆怔着,抬手为子欢拂拭了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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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拥入子熙的怀抱中,她将子熙紧紧地抱住,流淌着的泪水湿润了子熙的衣襟,子熙抬手僵硬地抚着那人的脊背,“子欢,明明该难过的是我,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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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只听见怀中人沉闷的声音,“子熙非吾,怎知吾经历之痛。”子熙闻言,那如黄河般汹涌澎湃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道:“子欢,那么大了,还是个孩子气,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不骂那个男人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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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怀中人越哭越烈,她狠狠地捏着子熙的手臂,引得那人吃痛地呼了一口浊气,“笨蛋子熙,我是为你好,明明就是怕你那大逆不道的话被心怀不轨的人听到,然后大做文章。可是你却凶我,还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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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无奈,子欢又道:“子熙,哪怕这世间灰暗到如同深渊,就连最强的光亦无法渗透,但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做彼此的流萤,哪怕只有一点点光也要照亮前方的路。”子欢将脑袋埋得更深,她羞红了脸,那怀中的声音渐渐消弱,“子熙,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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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子熙点头应了声,露出了温和的笑颜,那意气书生终是停息了戾气,她打趣道:“子欢你体内的水不会都化为眼泪了吧,子欢若是在哭,那就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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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笨蛋子熙,我才不会哭,子熙若是敢把我哭的丑事说出去,我就锤爆子熙的头。” 言罢,子欢又蹭了蹭子熙的衣襟,将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在那人的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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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无奈地扶额,果然,子欢遗传了温枫的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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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子熙,以后别喝酒了,你一喝酒,就喜欢耍酒疯,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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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瞧了瞧紧紧抱着自己的小人,她将那壶酒移到了另一处,道:“我也仅仅是好奇,酒,这辈子我也不想在碰了,现在头好晕,脑袋也好疼,还有,子欢,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对你发脾气,虽然发泄出来心情是好的,但是伤了你的心,我的心里,又添了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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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言尽,时光如停滞般宁静,风卷着云彩,子欢握着那人的衣袖,“笨蛋子熙,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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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一愣,笑道:“子欢,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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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比子熙还要喜欢子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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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欢,仅仅是从第一眼见到你时的喜欢,而最后成了每每到见你后,眼底不曾掩饰的欢喜。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第十九章
东宫的腊梅含苞待绽,纷纷而落的桃花布满了小道,迎来了十里桂花香,子稷附身,侍弄着眼前的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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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瞧见那抹悠闲自得的身影,拱手行礼,恨铁不成钢的道:“殿下,您是东宫太子,不是后院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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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来了。”子稷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垂着头擦拭手上沾着的尘土,道:“本宫就这点爱好,难不成太傅也要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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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叹了口气,随后便苦口婆心地劝道:“太子殿下,如今您要玩弄的不是这些野花野草,您要望着长远,您是未来的天子,但古今几人能长久稳坐这东宫太子之位,子欢殿下无心皇位,但子熙殿下如今深得盛宠,陛下开了我朝女子称帝的先河,若她是冲着您的位子来的,您再这样坐以待毙,恐江山社稷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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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为本宫长姐,多年在外,母亲对子熙自是心疼,照顾一二也是应当的。”子稷轻描淡写地甩了甩衣袖,又垂首理了理衣装,道:“太傅若无事,本宫就回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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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洞的双眼望着那抹华丽的身影越走越远,他苍白无力的呐喊:“太子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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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的人并未又任何的回应,他转身消失于回廊上,太傅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息,待抬眼时,他那年迈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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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那些肮脏龌龊的手段就让老臣替你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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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东宫太子独孤子稷在午门外遇刺重伤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京都那看似平静的朝堂瞬时如煮沸的开水般,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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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几番严刑拷打,终从那人的嘴里吐出了孤独子熙的名字,又经些许细微的线索顺藤摸瓜,皆都指向那在玉轩阁门外玩蚂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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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携着一身火气来到玉轩阁,手执那仿着子熙字迹的信,甩到子熙的眼前,问道:“上面所写,何意?证据指向你,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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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略略地将信中内容瞧过一遍,又瞧了瞧眼前那负手背对着她的温枫,道:“可信我?这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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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怒红了双眼,此刻的她如同地府鬼魅,那恶狠狠的眼珠子直逼着眼前的孩子,冷笑道:“子稷重伤刚醒,如今你的字迹在这里,你要我如何信你,你读读,你看看这信上所写,杀吾弟独孤子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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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垂头不言,泪水却已如溪水般流淌不息,原来,你从未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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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抬手,抓着子熙的衣领,见那人不言,终是激怒了眼前的帝王,她扬起手,重重地一巴掌落在了子熙地脸颊上,“他是你弟弟,嫡亲弟弟,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的心肠怎么那么恶毒,为了东宫之位,伤你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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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回荡着嗡嗡的鸣声,子熙似乎听见了心碎于一地的声音,是那么凄凉而狼狈。子熙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许是讽刺自己的自作多情,或许是嘲笑眼前帝王的愚蠢,有目却看不清真相,有耳却听信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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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气极,如同那能毁天灭地的焰火在心里熊熊燃烧,温枫松开了手,负手而立,道:“将杀害太子的贼子打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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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不言不语,脸上的火辣刺痛着她的神经,她抬步不卑不亢地走出那华丽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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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骄阳似火,却未给子熙带来温暖,她感觉心已凉透,而身在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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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南楚是一场劫难,五年后,南楚仅是一个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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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熙褪去了贵族的衣装,着上了酸臭的囚服,子熙被绑于刑架,生锈的铁链将她的手腕磨出血迹,迎面而下的鞭子狠狠地落在她那清瘦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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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撕裂着她仅存的意识,那身发黄的囚衣染着子熙的血迹,那咸涩的盐水接触着伤口,都引得子熙疼得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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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回响着,那一声声模糊又清晰的声音,“恶心下流的东西,妄想着觊觎东宫之位,在高贵的血统,也会因你这种人而变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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谩骂的话语回荡在脑海,迷糊的眼眸被泪水斑驳,子熙的眼前一片苍白,脑海中回放着儿时的点点滴滴,随即,她望见了旬宣登上九五的身姿,又瞧见,林和礼一身红衣白马,他削去下颚的胡渣,笑着,伸出了那握着刀枪的手,道:“子熙,可否与我共度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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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撕咬着自己,子熙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熙本是光明之意,可奈何,却身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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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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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跪在那闭合的门前,烈日当空,那门终是开了,宫侍出来朝子欢行了个礼,道:“公主殿下请回吧,陛下说了,若是为了那狼子野心的人,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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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侍言罢在转身之时,子欢猛然地起身,就如奔腾的野马,仅是那么刹那间,便摇摇撞撞地冲进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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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瞧着眼前的帝皇,跪伏在地,还未开口,便听到高位上的温枫冷淡地道:“都如此了,你还要为那逆子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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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欢信子熙姐姐的为人,她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此案疑点重重,子熙虽半句不言,但也未是认罪,望母亲圣断。”子欢红了眼,道:“子熙自从回国开始,母亲既未予她半点封赏,又未让她涉足于朝堂,她在南楚一无贵族势力,二又未站稳脚跟,她如何请得起刺客来杀子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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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冷哼一声,道:“南楚没有,不代表北夏没有,人人皆知她与北夏皇帝旬宣交情甚好。你看她送于北夏的书信,多么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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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温枫将书信狠狠地甩在地上,子欢捡了起来,瞧着那些文字是那么熟悉,转念之间,又添有几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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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子欢的余光扫过眼前的文字,她朝着那高位的人,扬起一抹笑意,她将书信放下,道:“母亲,这绝非子熙所做,子熙自幼学于北夏,本就习得北夏的文字,怎么可能送给北夏刺客的信写的是楚文,若是这样,还要找人来译出信中内容,岂非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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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上的那人微微一怔,子欢含着眼泪,笑道:“这定是栽赃嫁祸,若这信到了刺客手里定会烧毁,却仍是留着,又是楚文,这不就是要给您看了之后,定子熙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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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的怒火稍稍平息,她垂头揉着肿痛的太阳穴,脑海中皆是浮现着子熙的一瞥一笑,沉思着子欢的话语,心底也有了些蜻蜓点水般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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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繁星撒向黑幕,微弱的烛光照亮着前方的路,远处的树上传来震耳的蝉鸣,“呀~呀~”那繁重的铁门开了后,昏暗的牢狱终是透进了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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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温枫透过木栏,望着那缩在墙角的小人,那单薄的补丁被褥披在瘦弱的身躯上,那一刻,便如同被千万根利剑狠狠地刺入温枫的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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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小卒俯着身子,轻轻地唤了一声子熙,见那人仍缩成一团,丝毫未动,温枫只当子熙对自己呕气,她叹了一声,道:“是我太过生气,未查明真相,便来对你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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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蹙着眉头,仍卷成一团,如同木头般不动不言不语,温枫上前坐在她的一旁,指尖拂过子熙的脸,随后,她的掌心探了探子熙的额头,子熙脑门上的温度如八月的骄阳般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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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一惊,“传御医,快些。”她将那席被褥扯开,奈何子熙却紧紧地抓着一角,温枫费了几番功夫,那人终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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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身上醒目的伤痕累累映入温枫的眼里,那些血红色的伤痕刺痛着她的心,那沉重的枷锁磨出了点点血迹,温枫朝着身边小卒狠狠地踹了一脚,道:“不过一天,你们就把人弄成这样,若是朕在晚来那么半个时辰,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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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皆是担心受怕,他们纷纷跪下,伏地,磕头,高喊着:“陛下,息怒。此乱臣贼子,哪怕是死一百次一万次都不解吾等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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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朕看乱的是你们吧。朕何曾说过要动用刑罚。”温枫勾起一抹冷笑,怒火已然在胸口燃烧,她咬牙道:“将那些人拖出去择日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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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言罢,昏暗的牢房里只传来额头撞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位士卒哭着道:“陛下饶命,这都是太子太傅让奴才干的,他说,子熙殿下谋害太子殿下罪该万死。令我等将子熙殿下往死里打,求陛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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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温枫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她的眸里燃起了似乎能吞噬一切的火焰,瞧着那紧紧蹙眉的人,心里如刀绞般难受,“把子熙手上的脚下的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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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王的威压下,士卒小心翼翼地将手铐脚镣解开,但锈铁已陷入了子熙的肌肤,哪怕在细微的动作,也会引她吃痛的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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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御医迟迟未到,温枫似失了理智的老虎,目光凶煞如鬼魔,她失了耐性,将身旁的士卒踢翻,道:“怎么?大夫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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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应是夜深,他们都回自个的府邸,大牢远离闹市,正在赶来,您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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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蹙着眉头,将缩成一团的小人抱起,那人仍是那么清瘦,随处可见红痕斑驳着她的肌肤,囚衣上的酸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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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温枫动静太大,吵醒了夜间熟睡的罪犯,随后,宁静的夜色被吵闹撕破,众人呼喊着:“放我出去,冤枉啊。”之类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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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拿石头砸着墙壁的声音,那一句句喊着冤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子熙的耳朵,子熙紧紧蹙眉,温枫只愿快些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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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温枫将外衣褪下,披在一直喊冷的那人身上,温枫将她抱入怀中,眼眶的泪水终是如弹珠般落下,道“子熙,对不起,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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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仍是未有半分动作,温枫慌了,这些年,她曾戎马沙场,见过兵临城下,亦见过血流成河,每每都冷静处理,唯独这次,她彻底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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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记得,那人很是怕痛,那么多的伤痕,她又是如何忍受。她还记得,那人很喜欢看星星,那人曾说:“星星的光不似火,火会灼伤人,但星光不会,它很柔和,哪怕在微弱的星光,也会为我指引着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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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而替那人整理着额间的碎发,时而紧贴着子熙滚烫的额头,似安慰自己,又似宽慰子熙,“快到了,坚持一下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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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漫漫,这路途似永远走不完般,繁星点点,却未曾照亮彼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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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抱着子熙,试图用身体那微薄的余温给小人温暖,哪怕是只能让那人感受到稍稍的温度,那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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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紧紧地抓着温枫的衣袖,那刻,她想起了北夏的流萤,点点绿光游荡在水面,煽动着翅膀穿梭在林间,那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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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那场流萤,仅仅只有一夜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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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以温枫视角)
我本一介女流,却奈何一朝而身披章服,登了九五宝座,坐拥万里山河,一跃而成了万人敬仰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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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撒手人寰,使我不得不面对着这莫大的悲哀,忍着失去他的痛背起他的大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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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独孤瑞德以“清君侧”之名而进行逼宫。那年,我派出最精锐的兵种,终将那狼子野心的贼子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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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那场战乱结束之时,才明白这场危机才刚刚开始。由于瑞德的军队是北夏借的兵,又因此战,北夏的军队败于一个女人而脸上不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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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北夏大怒,为了挽回这种折兵又失了名誉的损失。北夏的皇帝至来密函,道:求和可以,打也可以,北夏一一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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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有着选择,其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求和,岌岌可危的朝堂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那坚不可摧的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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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和,又予我面临着莫大的抉择,七城与一人。一人对我的憎恨,也好过七城人发出的哀嚎。于是,便用一人换七城,用一人免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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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她便在鸡鸣声中悄悄离去,不曾带有变点痕迹,我登上那古城墙,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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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用五年的遗忘来生活,而我用五年的辛劳作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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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时光,我终是将南楚建为四海之内,最繁华昌盛的国家。五年时光,子熙回来了,正如她去时般,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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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抹杀了旧迹,那年,我们匆匆擦肩而过。她不知我,我不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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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夕阳西下,晕染了窗外的云彩,我从她执书苦读的背影里,寻得故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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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出现,忆起了尘封在岁月中的美好,她的出现,使我那灰白的人生添了些许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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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终是知晓她是子熙,那个被我遗忘而抛弃的孩子。我知,她性本善,只是有些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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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关系,我愿身为她最怕的恶人,一步一步地将她拉回正轨,我不知棍棒底下,是对是错。但我知,语言教育只会引得她更无理取闹,而且她还会说着更荒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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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帝王的猜疑抹杀了我身为人母对子女的信任。我执着书信对照着她的字迹,竟发现两者吻合,我害怕,生气,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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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她的面前,我所有的情绪都是无可奈何,我质问着她,却只是换来沉默。她连解释的话语都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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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者,可惜看的是证据,并非人情。她的沉默寡言,抹去了我仅有的一丝耐性,朝臣的请愿,朝阳殿的奏疏,万民的舆论,皆如一块块石头般,砸压下来。

我怒火攻心,失了理智般,将那人关
进了监牢。我本以为,那是保护那人的唯一方式,却从未想过,是我太过无能,间接害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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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天下人做戏,给朝臣,子稷一个交代。随后又在寻找着渺茫的真相,我信子熙,我也希望那人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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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南楚早已如我的牵线木偶般任我控制,却不知,我只是坐井观天的青蛙,看到的仅仅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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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下人都进入梦乡的夜里,我悄然地来到了监牢,那人瑟瑟发抖的背影,刺痛着我的心,我终是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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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皇者,我却向那人道了歉,但她仍是缩在原地,并无一言,只觉得她在与我呕气,但待我的手拂过她的额头,我猛然一惊,子熙在夜间发起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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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额头似燃起火焰般那么灼烫,后来,身为帝者,身为人母的我慌了,再后来,我掀开她身上的被褥时,那一道道醒目的鞭痕映入我的眼帘,我怒了,朝身旁的士卒又打又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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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卒的害怕中,我总是知晓太子太傅沈林的名字。是他滥用私刑,是他假传圣意,是他将好好的一人弄成了这般模样,是他令我明得自己的自大自负。那一刻,我便觉得自己是个跳梁的小丑般,任世人看着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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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的迟迟未至,令我的怒火漫溢着我的全身,我小心翼翼地将伤痕累累的子熙抱起,那人在怀中颤抖着,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冷的时候,挫败感涌上了我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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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她那清瘦的身子,泪水打落在那人的身上,我已记不清了,上次落泪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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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星光璀璨,但再多的繁星也终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始终未照亮彼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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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那段路很是漫长。害怕,懊悔,挫败,急切,涌上我的脑海。我只愿怀中的小孩能睁眼瞧瞧外面的世界。我只愿怀中的子熙无那一身伤痕,我只愿她在我的怀中减去那么丝丝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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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她抱回了长乐宫,在褪去她那身恶臭的囚衣时,那模糊的血肉紧紧地贴在上面。子熙的血染红了一张张白巾,宫侍提着血水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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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子熙那小小身躯的新伤旧疤,我捂住嘴唇,泪水又再一次落下,坐于那人的床头,指尖拂过那熟悉而绝美的眉目。明明错的是我,为何上天要让那孩子受尽人间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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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仅愿那孩子历经山河,只觉得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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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我知子熙身怀剧毒,而因这次牢狱之灾,令子熙勉强用药物压制的毒素在体内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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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又道:“殿下时日无多。”御医的话又如同一道迅耳的闷雷,击溃了我所有不屈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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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陪着子熙的嬷嬷跪于殿门,双手奉上子熙所食的药物。我将那人请入殿内,问:“子熙何时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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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却道:“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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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只觉得自己不配为人母,在嬷嬷的口中,我终是知晓了,子熙十六年来所承受的非人劫难。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时间:2019-10-05 12:55:21
第二十二章(以温枫视角)
殿内寂静无声,仅有铜壶滴漏那滴答滑落之声,微风轻柔地拂过兰草。说的人哭了,听的人也闻之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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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双指颤抖地紧握着朱笔,对子熙的愧疚蔓延着身心,就如同万蚁啃咬着心肺般难受。一闭眼,黑色的茫然中便浮现出那人曾受过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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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心眼前如山成堆的奏章,脑子里闪过子熙的身影。我将政务抛于重伤刚愈的子稷,便转身回了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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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内,那人仍是安静地躺在软塌上,她的呼吸是那么的平缓,我执着她的小手,将脸贴在她的手背上,泪流满面,朝着那仍睡得安详的子熙,始终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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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我的错。”我伏在她身上痛哭着,那人仍是合起双眸,始终不肯看一眼,她那罪恶而又时刻在忏悔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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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轻柔地抚摸着子熙手臂上幼时留下的咬痕,那一道道已结痂的伤口,和那已牢牢刻印在肌肤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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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那是因我憎恨叶澜之故,令亡夫独孤瑞麟也不善待那过继叶澜的子熙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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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万万没想到,堂堂高高在上的嫡长公主竟会过得这般凄惨,子熙竟在美好的童年看尽了世态炎凉,为了一口吃食,竟与狗去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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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口中,我又晓得,在北夏的一千八百多个日夜里。子熙遭受着众人奚落,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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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命运使然,那个将军闯进了子熙的生命,填补了内心深处缺乏的爱与温柔。那个将军给予子熙莫大的温暖,或许,那人并不适合子熙,但却在某一个地点,每一个时间打动了子熙的心。可惜,四年前,将军用死来成全子熙的所有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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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死于寒剑之下,林和礼的死同时也使子熙的未来停滞,他带走了子熙的笑,子熙的回忆,子熙那仅存的温暖,以及子熙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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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没有想到,子熙宁死也不负旬宣的恩情,她为了忠义,而食了奸人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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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如同嫩草般,顶着巨石,破土而出。而我,于她愧疚万分,儿时,未曾陪在她身旁。如今,却无法与那人诉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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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沉沉的云雾覆盖着南楚,无月无光无星辰。我立于黑暗中,屏退左右闲人,望着天际重重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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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起一盏长明灯,长明灯冉冉升起,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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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怪力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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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鬼神之说,但子熙昏迷不醒,我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九重天上的神明,那一刻,我仅觉得,自己是个母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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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际漂浮着百盏长明灯,如辰星般挂于苍穹,脑海中,浮现的是子熙那如鲜花般的笑颜,弯弯的两眼含着星辰大海,天地万物皆沦陷于她双颊上的酒窝之上。

楼主:一起搞个啪啪啪

字数:51188

帖子分类:蜗牛的梦想

发表时间:2019-08-14 20:46:00

更新时间:2019-10-05 12:55:21

评论数:71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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