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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并行不悖(重生,黑瓶邪,HE,篇幅不定)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一百四十一
黑瞎子一震,放开手,拍了拍鱼贩的侧脸,冷笑着问他:“失手了,别介意。”

鱼贩捂着脖子一阵咳嗽,也不敢再乱说话,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快速的在周围人身上扫了一圈,发觉都在隔岸观火,不觉暗骂一声。

“现在有账了吗?”吴邪抬眼看他,“千里搭凉棚,大家好聚好散。”

“小三爷,您今儿就算弄死我,没账就是没账。”鱼贩的语气收敛了一些,显然是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吴邪没想到这人的嘴能硬成这副样子,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居然还能硬着头皮放话,简直想在心里给人股掌。

另一边,王八邱在人堆里站着,一双眼睛死盯着黑瞎子,心里不住的筹谋:他的人早就埋伏在周围了,他打听过,吴三省极宠这个侄子,要不是出了事绝对不会让人跑到这狼窝里来,他本想着这回要能干掉吴邪,以后他就是三爷。

现在就是这个黑瞎子有些麻烦,按方才的情势分析,这位爷对吴邪颇为忠心,他要是掺和进来,自己手里这些人还不一定制得住他,这种事要翻了车,那没的就是他这条命。

“老六,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吧?”

鱼贩奇怪的应和着:“怎么着。”

“你没媳妇没孩子,但是你母亲也眼瞅着要过六十大寿了,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你自己不怕死,也得替她考虑考虑。”吴邪看着鱼贩瞬间脸色苍白,一副下一秒就要上来跟他拼命的样子,意味深长的说:“这样,你要是乖乖把账交了,我亲自去给老人家过寿,你要是还这么执着,我也去给她过寿。”

吴邪特意压低尾音,威胁意思一目了然。

鱼贩大骇,眼神一个劲的往王八邱那瞥,恨不得现在就出手弄死他,王八邱也着急,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不能坐视不理,可要是理了他就再没退路。他本来觉得吴邪一个读书人,狠毒也就是弄死几个伙计杀鸡儆猴,这个代价他不是付不起,双方对弈都讲究循序渐进,结果这人一上来就放了大招,虽说麻烦,但心里不免有些小瞧他。

王八邱出来解围,言语之间多少带着嘲讽:“小三爷,您这一出是从哪学来的?当年三爷可都没干过这样的事。”

“你也不怕死?”吴邪冷着脸回话,连个眼神都没给,说道,“最后一次,让你的人去取,我就在这等着”

鱼贩被逼的毫无退路,咬牙叫来一个伙计,耳语两句让人离开,他的盘口离这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吴邪拿了一本故事书低头边看边笑,过了一个小时那个伙计从楼下风风火火的跑上来,潘子上前把账本抢过来,剩下的人都没什么底气,谁都不愿意当下一个,争先恐后的把账交了,吴邪看着王八邱从身上掏出账本来,就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坏透了,让兄弟放心来,自己倒留了一手。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有问题的自己站出来,别等我一个一个看。”吴邪修长的手指在账本上敲出节奏,画面平和却让人心里发毛,上头的人越放松,底下就越紧张,何况这后头还有两个罗刹。

刚松了口气,场面此时又紧张了起来,王八邱的人就在底下埋伏着,只等着命令就冲上来杀人,吴邪清楚的很,他现在就怕王八邱没胆子动手,于是便又加了一把火:“邱叔的账本少了不止一半吧,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是真不怕死吗?”

不出所料,这边话头一点到,王八邱知道此时不懂就是任人宰割,他一下子跳到门口叫到:“让老子死,你小子还嫩点!”

人群中一阵骚动,从楼下顿时窜出二三十个拿着砍刀的人,王八邱站在后头对着屋里的人喊话:“各位,不想掺和的现在可以走,以后大家见面还是兄弟,想掺和的,我这底下有的是人,看看这戏到底谁唱主场。”

底下大部分人都是早想离开,但这一走,要是吴邪没死,之前的家业可就全都没了。黑瞎子看着底下一堆拿冷兵器的,“嘁”了一声,让吴邪安生坐着,放话道:“好久没打过这个多人的架了,小三爷,这次之后可得给我多发点奖金。”

说完,黑瞎子如同箭矢般冲出,前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拳打的七荤八素的,王八邱没见过他出手,被这出给整蒙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优势是人多,只要吴邪死,这一切就结束了,于是忙指着上位大叫道:“先杀了吴邪!”

人数太多,黑瞎子虽然尽力,但还是不少人冲上来,潘子没有那种身手,眼看着一个人拿着刀就要砍,还未等他说小心,那人就被吴邪从腰间抽出的短刀摸了脖子,血液喷射了一地,旁边一个人被这血滋了一脸,下意识的想抹,被刺穿了手腕。

情势瞬间反转,这时候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王八邱是肯定栽了,于是也跟着帮把手,房间内空间狭小,人数发挥不出优势,吴邪的身手是黑瞎子亲自训练出来的,虽说跟张起灵不能比,但对付这些人还绰绰有余。

吴邪处理完身边的人,黑瞎子已经抓住王八邱的脖领子敲晕扔地上了,方才趁乱跑了一些人,剩下的都是打算一个人跟到底,吴邪看见哑姐吓得花容失色的站在旁边,语气缓和了些,把账本全都丢到中间的桌子上:“各位,看来这回的账是说不成了,大家过几天再聚,到时候再让我查出假的来,就顾不了情面了。”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众人回着知道把自己的账本都收回去匆忙离开,潘子把没人拿的揣回怀里,吴邪此时浑身是血见不了人,黑瞎子就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把人裹住,他是一件黑色皮衣,虽说也有血但看不太出来。

地上的尸体没人处理,毕竟这里过会会找一场大火。

吴邪坐到车里,爬在车窗上,等火延伸到整顿茶馆,自己喃喃道:“这要让三叔知道了,估计得跟我拼命。”

黑瞎子想搭腔,突然瞳孔一缩,对着人说:“小三爷,瞎子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

“你怎么这么多事。”吴邪问他,后者没说话,开了车门窜出去,吴邪暗自叹气,只好让潘子开车离开。



黑瞎子跟着一个背影进了小巷子,点了支烟问道:“你怎么来的。”

那人从阴影中发声,正是张起灵:“吴二白叫我来的。”

黑瞎子往地上抖了抖烟灰,心想这吴家二爷怕不是察觉到什么,要不然没缘由的把哑巴叫来干嘛:“既然你都看见了,有些事情咱们必须得谈谈了。”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一百四十二
张起灵看向黑瞎子身上沾染了血迹的短袖,他原本是想当作没看见自己离开的。

“哑巴,你见过吴邪骂街不。”黑瞎子把到底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又从怀里摸出一支黄鹤楼来点上,深吸两口,“不是他跟你生气的那种,那不叫骂街,那连骂人都不算,就是那种叉着腰骂人,骂的起劲了还踹你两脚。”

张起灵记得吴邪很少生气,最近一次似乎是在长白山下来,他揪着自己的领子问是不是他没资格知道,不过那不算骂人,其他的时间,吴邪不高兴大都是一副憋屈不服气的样子,自己郁闷一会就会好。

“是不是连他生气想不起来。”黑瞎子注意着张起灵的神情,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撑着微笑,“他很多东西都不想让你看见,这次杀人都是偷偷瞒着你,***跟小姑娘暗恋一样,老想着要保持一个好形象。”

烟头的猩红随着呼吸一明一暗,仿若人的心跳一般,黑瞎子被挑动了一根不知名的心绪,烦躁的将抽了一半的纸烟掐灭:“我是真羡慕你”

张起灵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友,他理解吴邪对黑瞎子的依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黑瞎子就一直是他的助力,如果没有虚无缥缈的前生,他毫不怀疑吴邪会选择黑瞎子:“吴邪很依赖你。”

话音一落,黑瞎子突然暴怒,他冲到面前一拳打向对方面门,将对方逼退后低沉着嗓音警告道:“这种话以后不许说,更不能起这种念头,吴邪对你不一样,你绝对不能伤他的心。”

张起灵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那些事,只好沉默。

“你赶紧回去吧,吴邪不想让你知道,你就当不知道,要是你不喜欢这样的他就自己悄悄的滚,别让他知道。”

黑瞎子想起吴邪说起这件事的神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放在心上的人偏偏要上赶的为这个闷嘴葫芦患得患失。张起灵不知道他的想法,无端被指责也有些动气,生硬的回复:“不用你操心。”

两个人不欢而散,等黑瞎子回去吴邪刚洗完澡,穿着一套短袖的睡衣,毛巾擦着头发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你回来的倒挺快。”

“你不打算问我去干嘛了吗?”黑瞎子摸出烟,看见吴邪的眼神又乖乖的收了回去。

“我问你说吗?”

“不说。”

“有病。”吴邪白了他一眼,用下巴指着桌上剩下的账本,“这些人里有些人打算卷钱跑,得早早处理。”

黑瞎子翻着数了,总共九本:“全杀了?”

吴邪无奈的看着他,长叹一口气:“你的思维能不能不这么稍微转变一下,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好玩意,但都是为了保命,没必要赶尽杀绝,盘口收回来就行了。”

黑瞎子嗅着吴邪身上薰衣草的香味,忍着搂住他的冲动:“等你手边的忙完了,有没有想过接着干嘛。”

“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把吴家的事丢给二叔,或者丢给三叔。”吴邪设想着,他二叔三叔估计都不想管这些破事,可他也没有别的人选。吴家盘口现在的经营模式像是外包,交给别人经营,他们从中抽取利润。做生意不是看谁的拳头硬,是要头脑的,现在马盘的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就算做不成古董生意干别的也不会差,“你有没有想过你干什么?”

“我?我现在是小三爷的伙计,小三爷去哪我跟着就行。”黑瞎子还是没忍住揉了一把吴邪的头发,“平时给跑跑腿,小三爷只要记得给我留张床就得了。”

吴邪记得黑瞎子曾经说过:你把这项训练完成就可以休息,床都给你备好了。

敲门声想起,潘子带着饭从外头进来,看见黑瞎子开门,钝了一下,冲人点头致意,因为刚才的事情,他对这人亲切不少。

吴邪把食盒打开,里面是温热的四菜一汤加米饭:“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潘子点头,铁一样的汉子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红晕:“下个月十号。”

吴邪从手边的包里取出一个红盒子,顺便瞪了黑瞎子一眼把他嘴边的嬉笑给憋回去:“早就给你买好了,你拿去送给她,全是我一份心意。”

吃完饭,潘子说人还在等他就先走了,诺大的别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吴邪给解雨臣打了电话,解家已经在汪家新基地旁边安排了人,但是对方很警惕,他不敢轻举妄动,要等他回来再说。吴邪又给胖子打电话,得知张起灵又无缘无故跑没影了,吴邪骂道:“你这人也太无情无义了吧,兄弟不见了你都不知道找一下。”

胖子骂回来:“我他娘的是处兄弟又不是养儿子,一天到晚看那么紧干嘛!你还好意思说我,把小哥往我这一丢,旁边人都以为我养了个兔儿爷,精神损失还没找你赔呢!”

吴邪骂不过,“啪”的一下把电话摁了,黑瞎子不知何时站到跟前:“那胖子说的没错,你又不是养儿子,再说了哑巴爱乱跑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没习惯呢?”

吴邪扑倒沙发上,言语之间有些沮丧:“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当儿子养,老想管着他,怕他一跑就再也不回来了,或者带着一身伤回来。”

仔细想想,这十有八九是上辈子的阴影。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一百四十三
黑瞎子的感受有些奇妙,如果只看吴邪对张起灵的相处模式─注意形象,细心维护,万事妥协,人一联系不到就忧心忡忡,一个老父亲形象跃然纸上完美契合,而且这不是养儿子,这简直就是养闺女!

“你跟他……”这个念头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黑瞎子想问一些隐秘的事来验证,不过理智告诉他要是问出来双方都会尴尬,只能把话憋回去,“你们这关系真有意思。”

吴邪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听到后方有肢体碰撞桌子的声音,萎靡道:“你都多大人了,能不能稍微小心点,很贵的。”

眼睛将闭,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若是此时黑瞎子能看见,会发现吴邪几乎是从沙发上弹射起来的。

可惜他看不见

面前传来一阵轻微的气息,黑瞎子伸手抓住:“老毛病了,就是有点突然,别想太多。”

“你骗鬼呢!”吴邪怒道,“你之前从来没出现过,是不是最近加重了?”

黑瞎子制止住吴邪乱动的手,眼前的猩红还未退去,虽说这块地方的陈设他已经很熟了,但毕竟看不见,要是再不小心碰到什么吴邪十有八九就又炸了,现在他的情绪可比病情更让人头疼:“行了你先让我安静会,有什么要紧事等缓过来再说。”

把人扶到床上,黑瞎子带着墨镜吴邪看不到里面的状态,他凑近,想要透过那片黑色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此时的镜片宛若一片黑海,掩藏着他想要探查的目标。

两人气息交织,吴邪才意识到离得太近了些,他坐直拉远距离,知道即使看到了也没办法,只能干着急:“要不你躺一会?你原来都是怎么过来的?”

“就这样躺着,可能一两个小时,也可能一两天,总会好的。”

黑瞎子知道吴邪就站在旁边,他沉默着,之前吴邪说过会帮他,快一年过去了,虽说他现在已经不在乎结果,但是依旧会期待能得到怎样的答复。

房间里安静了一刻钟,黑瞎子听见了吴邪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黑瞎子没得到答案,就一直靠坐在床上

等吴邪推门进来,惊讶的看到人还没躺下:“你不休息吗?”

“我这还不算休息?”黑瞎子回答,试探着问,“你干嘛去了。”

“刚去给小花打电话,你在这多呆几天,我去取东西。”吴邪想看看黑瞎子的墨镜后面到底藏了些什么,据他说见过他眼睛的人都死了,因为那后面有一个秘密,吴邪的好奇心一直不弱,越是秘密他越想知道,“我答应的一定会做到。”

黑瞎子挑眉,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你有没有觉得你这句话有点像是要对我负责。”

黑瞎子不愧是黑瞎子,这种时候还能调侃的出来,吴邪被他这种不正经气笑了,想给他一拳又不知从何下手:“我明天早上就走,潘子会过来,你俩好好相处。”




上一回到这个地方还是这个故事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次是从容不迫,这次简直像是被赶着连滚带爬过来的。

吴邪把车停在山脚下,一年之后这片山林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只有一条狭窄的被人踩出来的道路,以其泥泞的程度向人表明这里曾经有过一场降雨。走过西王母国,其他的路再怎么着都是好的。

他到的时候村子里正在办一场丧礼,大门上贴着“当大事”三个字,一个目测五十多岁的老人身缠三尺白布,手提稻草在先头引路,后面几个罕见的年轻人头戴孝帕低头前进。刚来就碰到这种事,吴邪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他找到记忆中的房屋,手刚搭在门上,就有一个中年人从屋里开门,看见吴邪还挺疑惑:“你哪家的?”

“奥,我来买药材的,你是他儿子?”吴邪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来笑着递给他。

长的好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这人长时间不在村子里住,对这的事不了解,没表示侧过身让他进去,老者坐在火炉旁边烧着什么,眼睛阴沉的盯着吴邪后面,那个中年人尴尬的笑了两声推门出去。

老者扔过来一个玻璃盖子的小盒说:“再晚来就好就什么都没有了。”

“托您的福。”吴邪将一颗从西王母国带出来的长生药还有密曼陀的残骸丢进去,从外面看着里面的虫子疯狂的撕咬吞食,然后在里面不住的扭曲挣扎,最后身体僵硬,仿若石化一般。

“拿了东西就快走,别在这逗留。”老者没再看他,转身又去照顾后面种的药草。

“之前说好的,你不要了?”吴邪皱眉。开始他们谈的是放两次血,这第二次还没给,怎么就让他走了?

“我说了,现在离开。”

说完这句话,老者无论如何都不再开口,吴邪直觉不对,又想起之前的中年人,心中猜测只怕这中间有什么不好的勾当,应该是怕自己撞见,只是这么说,不是更惹人怀疑吗?

吴邪带着疑惑出门,那中年人还在门口站着,见到他上前攀谈道:“这位小哥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我就是个跑腿的,本来有人一块,结果他突然病了,我就只能一个人过来了。”吴邪拿出打火机给那人点烟,“那您是做哪行的?”

中年人摆着手:“我就是去城里打工,挣点辛苦钱,说不定以后还得仰仗着你帮忙呢,咱……喝一杯?”

“不用了”吴邪拒绝道,“我还赶着回去呢,误了事得挨骂的。”

“啊,那您请。”那人听后丝毫没有挽留,反而让他快走,小心别误了事。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吴邪知道没怎么简单,果然刚出了村子,还没到小河边上,身后就传来非常轻的脚步声,他当作没听见接着往前走,忽然身后一阵劲风传来,吴邪向前翻滚转身,看到一个青年正拿着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他,见躲过了这一次,又举起棍子冲过来,这人没什么身手,全部凭借蛮力,没两下就被制住。

此时从村口又窜出两三个人像他跑过来,吴邪不明所以,从身上拿出短刀来一人来了那么几下子,都不致命:“谁让你们来的。”

话还没问完,吴邪突然被一闷棍打中了后脑,都没感觉到疼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一百四十四
吴邪被一阵憋闷叫醒,他感觉自己是躺在一个什么地方,周围隐约传来哭声,他不明所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住,手脚也被麻绳绑着,身上藏的东西尽数收走,好像直接连衣服都给换了。

“里面怎么好像有动静?”

“哪有声音,你听错了吧。”

“胡说!我真听到了!”

“好好好,听见就听见了,你小声点,法师要过来了。”

吴邪躺在旁边,刚恢复的大脑顿时无比清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棺材里,现在正摆在一个什么地方等着一个江湖骗子。

费力的摩擦了一下四肢,果然,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纸做的寿衣。

“你听见没,这里头好像又动了,你这给我弄的是个什么呀?”吴邪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询问。

“诶呀,不都给你说过了吗,英年早逝病死的,跟你家阿香正合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你要是害怕我就送别家去了,就这长相,有的是人要。”

吴邪听出其中一个是之前那个中年人的声音,此时他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自己是被这**子弄来配阴婚的!

他暂时想不了太多,得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听他们的对话,现在应该是在准备仪式,他记得之前跟人聊天的时候谈到过这个话题,两边举办完仪式还要停灵一晚,美其名曰“洞房花烛”,然后第二天再钉棺下葬,只是没想到苗族居然也有人信这个。

外面响起唢呐和诵读的声音,吴邪不敢再搞出什么太大的动作,外面还有人不知道这背后的隐秘,要是被当成诈尸吓得要提前钉棺,那他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当时训练的时候,黑瞎子教过他帮刀片,嵌在小拇指甲里头,就是为了防着哪一天被人绑了。但是刀片藏在指甲里,一不小心就会弄伤自己,所以吴邪左手的小拇指一般都是摆设,轻易不用,为此还被胖子嘲笑过。

手已经被绑的血液不畅失去直觉,吴邪费力的侧过身,等恢复一些了再用指甲里的刀片把手上的束缚一点点的划开,然后蜷曲起身体又去够脚上的麻绳。也是幸好外面唢呐声够大,他在里面的声音愣是被完全盖住。

手脚解放,吴邪迫不及待的就把嘴里的布块扯出来,他的下颚酸的要命,从来没想过自己嘴里能塞下这么大个玩意。

仪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吴邪在棺材里躺着都快睡着了,才听到外面一个浑厚的声音说了句什么,他猜测应该是“礼毕”之类的,接着周围的乐声停止,哭声显现出来,又被人一个个的劝离。

等人都走干净了,外头传来声音:“那玩意你给人送回去没?那大夫隔着块声望高的很,你可别坑我。”

“放心,那不知道什么玩意,拿出去也卖不了,我就给人送回去了,可惜这小子外头圈子应该不小,要不然还能再拖拖,说不定能上二十万呢。”

吴邪在里面听了,知道这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行当,顿时起了杀心。这种棺材用的虽然都是木钉子,但是打开得废大功夫,而且发出的声响容易引来村里人,到时候人一多吴邪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跑的掉。

“咚”“咚”

正犹豫着,外面传来两声倒地的声音,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面前一松,接着一阵强光照来。在棺材里长时间不见光,这一下晃的人眼睛生疼,而面前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把手电移开问:“你没事吧。”

“小哥?”吴邪从里面坐起来,“你怎么跑这来的?”

“我一直在下面等你,但是你没下来。”张起灵看吴邪身上穿的,皱了眉头,从旁边那人身上脱下外衣丢过来,转过身说:“换上。”

吴邪将这个大一个号的衣服套在身上,从棺材了跳出来,四周的布置是个红白混搭的喜堂,挂的红灯笼,点的白蜡烛,他的旁边还安放着一副棺材,上面搭着红绸锻,他这边的被张起灵随意扔到了地上。吴邪走到跟前,用脚踢了踢那两个人。

“只是晕过去了。”张起灵把之前那个盒子还给吴邪,“我去要来的。”

吴邪观察着盒子里面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想起来问一个关键的问题:“你跟踪我?还从北京跟到长沙跟到这?”

张起灵无法辩解,只能低头沉默,吴邪在旁边一阵无奈,每次一出点什么事就这样,他又骂不出口,这个人怕什么?

张起灵解释道:“你二叔叫我来的,说你有麻烦。”

吴邪十分疑惑,但现在的情形不适合刨根究底,他蹲下来观察着底下这两个人,方才攻击他的有大部分他都见过,是这里的村民,剩下的人和这人贩子是一伙的,走之前怎么得处理掉,他问张起灵:“你这一下他能晕多久?”

“一般人得晕一天。”张起灵回答。

吴邪心说这是你作恶多端怪不得我了,让张起灵出去又找了一段麻绳,给两个人捆起来扔棺材里,把棺材盖复位,等到了钉木钉子这个阶段吴邪才看明白,张起灵是直接用蛮力把木钉从棺材盖上取下来的,回想起过去的所见,不觉感叹:这力气,真不是人。

等把这边收拾完了,吴邪拿着香跟旁边棺材前面拜了一拜,嘴里念念有词:“姑娘呀,咱俩人鬼殊途当不了夫妻,跑了我一个给了你俩,你到了底下就当是收后宫了,也抚慰一下你被包办婚姻的憋屈。”

说完他将香往香炉里一插,从喜堂里溜了出去。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一百四十五
两个人跑出来,发觉四周黑乎乎的一片,要不是身后院门上挂了两个红灯笼和一地的红纸,简直如同空村,吴邪趴在一家窗户上查看,发现屋子没住人,是空的,他又连续看了几家都无一例外,这么多空房子规则的围成一圈,打造了一个“无人区”,这多少还是有些迷信的成分在的,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不迷信谁搞阴婚?

“那人说让你马上离开。”张起灵见吴邪还打算将剩下的人揪出来,出言提醒。

那个老苗医也是好心,不过吴邪依旧不打算放过剩下的人:“他们杀人,自然也会被人杀,没人能光做事不付出代价。”

他说完,回过身来观察张起灵的表情:“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狠心,他们没杀死我,但是现在我要他们死。”

张起灵显得十分疑惑,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你没死是因为自己,不是他们放了你。”

吴邪被噎了回去,心里反而坦然不少。两人顺着红纸铺成的路穿过周围的一片区域,终于从窗户上看到了灯光,那家人院门上贴着“当大事”,正是吴邪来前遇见的那户。

这户人家住的是一对老夫妻,按年龄来推算这应该是他们的孙女,仪式时出口询问的是中年人,应该就是那女孩的父亲,一个苗寨出身的人说着一口无比标准的普通话。

城市隔绝了民族,却无法隔绝愚昧

吴邪想冷笑,又怕惊动了屋里人,于是做手势让张起灵退出去说:“那些人不住这,不知道跑哪去了。”

张起灵心里记得重点:“黑瞎子耽误不起。”

吴邪没去深究张起灵怎么知道这些,丧气的扫视一圈,他虽然不懂医学,但也能看出来黑瞎子的状态不好,发病时能这么冷静可见这不是第一次,只是之前没被他撞见而已。本来从张家古楼出来就该来取东西了,但是被自己中途受伤乃至后面一系列的事给耽搁了。吴邪咬着后槽牙:“不找了,回去。”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人借着月色下山,吴邪之前挨了一下,虽说恢复的快,到底还是有些腿软,张起灵在旁边看不过去,但奈何吴邪本人要强,宁愿自己扶着走也不愿意要人背。

跌跌撞撞的下了山,远远的就看见他租的那辆车停在山下的车场,跟看场子的人交了费,张起灵拉住人说:“我来开吧。”

吴邪抬头:“你认路?不是,你会开车?”

张起灵点头,在驾驶位上启动发动机,吴邪惊讶的看着他熟练的样子起了兴趣,上了副驾驶看他:“现在我得问你点事了。”

“你说黑瞎子耽误不了,你是不是见过他了。”

张起灵见吴邪笑着,到底是说不出谎来:“你走之后我见过他,是他让人送我到这的。”

吴邪回不来下文,自己坐着嘟囔一句:“他倒挺威武,我的人都能使唤的动。”

吴邪自然知道道上都是怎么传他的,男人之间的玩笑就是那几种,张起灵跟千年冰山一样起不来想法,黑瞎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他尽力避免,可总不能管住所有人的嘴。

张起灵抓住他的手说:“你睡吧。”

吴邪提醒道:“车是火车站旁边租的,得还,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认不认识路。”

“我知道,我是跟着你后面来的。”

“那好,要是忘了记得叫醒我。”吴邪穿着宽大的衣服蜷缩在座椅上睡着了。

张起灵没撒谎,他确实是记得路,还记得很清楚,吴邪看着张起灵熟练的还车买票,突然感觉收到了欺骗,枉他之前还觉得这个跟自闭症儿童一样的汉子需要照顾。

看见吴邪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张起灵心里一沉,问道:“哪里不对吗?”

“没,好得很。”吴邪叹气,爬到上铺开始睡觉。

他们到晚上才进了长沙城,黑瞎子休息了一天重见光明,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摘下眼镜。

他的眼睛几乎见不到眼白,周围黑色的结痂在向瞳孔蔓延,黑瞎子几乎能确定,最多再过上半年,他也就要全瞎了。十几年前他在德国做过手术,很成功,但治标不治本,经历了短暂的几年后又开始复发。

一年前他在德国认识的医生打电话过来建议他继续做手术,虽说还会复发,可又能推迟几年。这个建议被黑瞎子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让吴邪后半辈子一直照顾他,或许比光明更让他期待。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一百四十六

黑瞎子从卫生间出来,正好撞见吴邪慌脚鸡似的闯进来,看见他没事,叫道:“你在这怎么都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都走了呢!”

“多虑了,我能去哪?”黑瞎子从架子上扯下一条白毛巾擦手,瞥了一眼跟上来的张起灵,“这趟挺顺利吧。”

“我办事当然没问题,而且你不是还送人过来了吗?”吴邪阴阳怪气的损了他一句,从衣服内袋里掏出小盒来扔给他。黑瞎子此时才发现吴邪这件款式不好看,还大了不止一个号的衣服。

“你俩路上遇到打劫的了?”黑瞎子说着,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卧着一块长的像虫子一样的石头,“吃?”

“我给你找个东西顺一下,这玩意……”吴邪还在忙着倒水,就看见黑瞎子捏起就塞到嘴里,喉结一动咽了下去,黑瞎子看他端着水杯呆愣在原地,语气颇为骄傲:“比这更离谱的我都吃过。”

吴邪沉默着,依旧把水杯递了过去:“我不确定药要多久才能起效果,不过我知道你这几天得躺着过了。”

黑瞎子表情一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马上就感觉头昏眼花。

“没事的,就是这种症状,等你醒了,我尽快安排你手术。”吴邪把黑瞎子扶到床边,他看见这个自己躺了一天的地方,露出了排斥的表情,“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至于。”

“而且我自己认识医生,你不用操心。”黑瞎子回复。

这应该算得上黑瞎子第一次拒绝他,他们之间有过争执,有段时间还因为张起灵吵得天昏地暗的,但是那时候黑瞎子都没拒绝过他的安排。

“你从来没提过,我还以为你没办法,为什么不去治?”

“你怎么知道我没治过,他人在德国,去年还给我打过电话,但是治不了根,都是白浪费功夫。”

黑瞎子在德国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前了,现在还有联系说明关系确实不错,吴邪心里有些不痛快,故意问说:“这个人你认识多久了,靠得住吗?现在不比从前,多少人想弄死你,万一被人知道你要上手术台,德国我又没法时刻看着。”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黑瞎子好笑的看着他,“你要不放心我就让他回国,你找个医院或者实验室给他。”

“听你说的,他还挺听你话。”吴邪没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正打算继续聊,被人打断:“哑巴走了。”

吴邪回头看,果然是空无一人

“你刚刚说挺听我话的时候哑巴走的,估计是回房间了。”黑瞎子的话里带着暗示,吴邪心里咯噔一下,他接着说,“那么怕他?你看看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我在跟前就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好好休息。”吴邪低声跟黑瞎子交代完,在二楼一间一间推开,最后止步在一间客房门外。

“小哥,开门。”房间被从里面锁上,吴邪只好在外头叫他,“要是有什么事你得告诉我,你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是被他说动了,房门没一会就被打开,张起灵站在里头面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他说:“我没事。”说完便想关门。

吴邪不信,执拗的站在门口,虽然没出声,行动上却明确的要人给个答复。

两人对峙,张起灵突然发怒,他靠近吴邪,逼问道:“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

吴邪被吓退一步,张起灵又跟了上去:“为了你那点可笑的同情?吴邪,你心里明明已经有人了,为什么要来关心我?为什么要让我待在你身边?”

张起灵假装看不到黑瞎子后面警告的神情,返回房间,重重的把门关上。

吴邪被这声巨响震的自己也颤抖了一下,黑瞎子在远处,清晰的听到他的自语:“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因为喜欢,所以他害怕张起灵再陷入到过去那种没有目标,没有未来的日子里,这个世界上哪会有人因为可怜就为另一个人做这么多?

他明明就是喜欢张起灵的,从上辈子就喜欢,从张起灵跟他说“还好没有害死你”的时候就喜欢,到他决定为了张起灵牺牲自己的时候就喜欢,谁能想到会有后来的一场奇遇?能为了一个人的未来放弃自己未来,怎么会只是同情?

“傻子”

吴邪听到黑瞎子的声音,他知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位肯定是不可能安分的待在房间里。

“你永远都在用你自己去揣测他。”

黑瞎子从后面搂住吴邪,他想尝试着自私一把,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结局。

“强扭的瓜不甜,他原本就该是自由自在的。”

吴邪心里五味杂陈,张起灵的话给了他不小的挫败感,之前黑瞎子也劝过,但是自己一直没听进去,他当时的心理,简直如同长发公主的后妈一样。

“有机会我会和他谈的,我打算明天就会北京,你这边还是潘子照顾。”吴邪说着迟钝了一下,“小哥的话,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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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面为难的神色,解雨臣将口边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咽了回去,吴邪已经有些动摇,这时候要再加把火只能事得其反。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解雨臣平和心情,冲人笑着说,“解家有个后门,你陪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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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

吴邪跟人走了一条他两辈子都没走过的路,进附近一家店铺里黑长的走道可以直达一楼角落的一处杂物间。

解雨臣受着伤,吴邪一个人把门外成堆的纸箱子挪开,腾出一条窄道。

“你怎么在这摆了这么多东西?”吴邪抱怨着拍去手中灰尘,房间的通道被纸箱子堆的连光都透不过来,一个个的还死沉,移动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解雨臣跟在后面没有着急,反而用手轻抚着周围的纸箱不愿离去,一副怀念流连的样子。

按照常理,吴邪应当怀着一种好奇的心理打开看看,但他只是用手扫去尘灰,丝毫没有打开他的意思,叹气道:“小花,你没必要给我挖坑。”

解雨臣挑眉,不置可否

对方见没有反应,耐心补充道:“也别带上秀秀。”

吴邪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解雨臣和霍秀秀一起挖坑,想营造出一种解雨臣情根深种的样子,他手下的箱子里大约是他小时候学戏时候的行头,等他打开再聊一些小时候的事,就能写一出话本子了。

解雨臣笑着摇头,丝毫不像事情败露的样子:“我做这些之前一直在想,以你的脑子,什么时候会发现,原来打算先把这一套戏唱完,你怎么中途就给我把戏台子拆了啊?”

吴邪开始憋着话,现在反被弄的手足无措:“我是刚才才明白的。”

从秀秀说项目的时候吴邪就觉得不对,解雨臣一向看重解家,这么大的事情只要把计划挪后一些就万事大吉,再说霍老太对他如孙辈,出面盯个场子举手之劳而已。出发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对方身手高不能明面上对线,结果他偏偏因为大意受伤,汪家攻击人都是直奔致命处去的,解雨臣却伤了腹部。再到刚刚,问他想不想知道箱子里是什么的时候……

所有的事情都串成一条线,解雨臣就是在给他演戏,想让他自愿走到他身边

“刚才?你有这么笨吗?”解雨臣好笑的看着他,“明明是你揭穿我,怎么搞的好像你自己心里有愧一样?”

吴邪别过头回避,又被强行转过来:“你要是因为一句话就能发现,我在病房第一次吻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发现了,或者再往前一点,新月饭店里张起灵对我动手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为什么非要拖到现在?”

解雨臣的伤口因为用力又渗出了血,吴邪下意识的要去查看,却被对方禁锢着转不了头,只能听对方自问自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享受我对你的这种照顾,你明明喜欢我,但是不答应我,又想让我围在你身边不离开。”

“我没有”吴邪无力的反驳,只是在气势上到底输了一头。

解雨臣几乎是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吴邪尚未意识到对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就被咬住下唇,他连忙想闪开,又怕人摔着。

“你别骗自己了。”解雨臣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你以为装不知道就能证明你对张起灵忠心不二吗?你们吵架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你的心早就飞了,你还想着维持,他早就受够了,我不一样,你刚刚要不说出来,我还能继续跟你唱这场戏。”

“我看还是你别幼稚了。”吴邪将人扶正了,抽身出来继续干之前的活,“我要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时候应该欲拒还迎的顺着答应你,但我一个二十八的老爷们,要不是因为咱们俩的关系现在都得大发雷霆扭打在一块。”

杂物间只有几平米,为了隐藏这条暗门东西又全都堆在后方,吴邪现在不想回头,因为无论解雨臣说什么,做什么他现在都不敢相信,演出戏说起来容易,但是能像这样时时刻刻都在演,真得感叹一句不嫌累。

解雨臣详装叹气:“早知道你这个态度,我刚里应该再挣扎一下,反正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吴邪想说他是恃宠而骄,转念一想自己还真不宠他,只好作罢,叹息道:“你也不嫌累。”

解雨臣捂着伤口掏钥匙开门,解家虽大,但是长住的就他一个,其他的亲戚都更愿意住四合院里,邻里之间聊聊天下下棋,过有钱人那种枯燥且乏味的生活。

等两人休息下来,解雨臣才接着话继续说:“吴邪,你也别把我看的太厉害,就这些招数很多人都会使,区别就是我长的比他们好看而且你喜欢我。”他说完,用手指戳了戳吴邪的脸颊,“只要你愿意,也能行,而且你以为张起灵就没花这些小心思吗,他倒想用我的这招,可惜没有资本。”

解雨臣是一种中性且锋利的美貌,他一示弱,无论男女都心疼的不得了,而张起灵示弱……张起灵不会示弱,他连软话都说的硬邦邦的。解雨臣只要示弱再把心里的苦说一两件就有不小的冲击,而这种事逼张起灵干他都不会干。

吴邪对解雨臣言语之中透出的讥讽早已经习以为常:“要是我不拆台,下面你打算怎么唱。”

解雨臣坦白道:“还没想太远,不过就算拆不开你俩,总得把你骗上床。”

吴邪呆愣两秒,在变态和神经病两个词之间徘徊该骂哪一个。

“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强人所难的打算,而且……”解雨臣浅笑着,“我现在身上有伤。”

吴邪忍住了给他一拳的冲动,问清暗房的位置打算闭关洗照片,正好也避避风头。

“你今天要通宵的话我就不给你收拾客房了。”

吴邪想起上回的事,在人的注视中,撞歪了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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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

因为解雨臣几近明示的暗示,吴邪好歹是赶在晚饭前从暗房里出来。

家里的保姆已经在上菜了,解雨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他出门,眼神中透着些做作的失望:“你干的还挺快。”

吴邪听这话觉得心里别扭,自觉岔开话题:“我刚把照片都洗好了,可能得处理一批人。”

解雨臣将手机“啪”的一声合上,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他:“城里不好动枪,那些人的身手,你身边现在就只有黑瞎子能匹敌了。”

保姆听他们开始聊事情,非常有眼力见的开溜,现在偌大个房间就他们两个,吴邪坐到桌子前,打量上面的五菜一汤。

这件事要是交给黑瞎子办的话还不知道得往后推多久,他们现在已经是打草惊蛇,虽说把人抓起来了,但具体能瞒多久还是个未知数。解雨臣说的对,中国禁枪禁的这么严,万一露点风声他比汪家死的快。

张起灵从视野里消失至今杳无音讯,退一步讲就是人找到了,自己要一开口就让他帮忙,还不知道人会怎么想。

吴邪一阵烦躁,刚拿起的筷子又被他掷到桌上:“人不多,我自己去也行。”

解雨臣目光奇异,他接着说:“九门留下来的手艺我好多都不知道,不过你应该挺熟的。”

“你要想要药,我这有的是。”从偷东西之前解雨臣就想好了后事,就等着看吴邪什么时候问他,“之前逼供用的,点燃吸入以后失去行动能力,问什么说什么,量大的话还会失去这期间的记忆,类似于喝断片。”

吴邪看着摆上台面的小绿瓶子,打开盖子,一股幽香飘来。

“它调了檀香的味道,觉得熟悉是因为和客房用的一样,不是我在你身上用过。”解雨臣一本正经的调侃着,“你心里想什么我差不多都能猜出来。”

吴邪莫名被逗笑,烦躁少了几分:“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自负了。”

解雨臣干笑两声,打开手机又开始玩游戏。

俄罗斯方块吴邪原来尝试过,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后面死的次数多了就不耐烦了起来,后来又连续换了几个游戏,每个都不长久。

“网瘾少年”吴邪靠在椅背上叫他,“你天天玩这个都不会腻吗?”

被他催这一下,解雨臣才慢慢悠悠的移到餐桌旁边,嘴里还念叨着:“腻能怎么办,你又不让我玩。”

他说着,斜眼打量吴邪哭笑不得的样子,愉悦的咬了一块龙井虾仁。

饭后两人去地下室拿那几个人做了个实验,汪家人体质不同常人,用药也是普通人的两倍,且自制力极强,刚开始一直咬牙坚持。

吴邪看完有些后怕,要是这种手段用在自己身上,肯定是坚持不了这么久。

解雨臣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回复道:“这个药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生效的时间长,而且要求是在密闭空间里,要不然每次火拼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吴邪脸色稍霁,里面人已经完全倒了,整个过程近一个小时:“就算把人除掉,后续的处理也很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都引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

吴邪一笑:“咱们的手段已经用过了,汪家人身手这么好,你这也不是铜墙铁壁,付出点代价逃出去不是不可能。”

解雨臣了然:“要是腿上受伤,行动的速度不会快,而且他们这么多人,总会有人露出马脚。”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汪家身份暴露,肯定能猜到一些途径,再想在城市蛰伏危险系数很高,只能选择一些旮旯拐角的外围地区,要是这时候他组一支队伍去墨脱,汪家没有理由不跟上。

“小花,你让你手底下的人帮我夹一次喇嘛,你不要直接参与,要身手好的。”吴邪摩挲着指肚,“你要挑信得过的,范围广一点,钱给够,谁家的都可以。”

解雨臣面色不快:“我记得你的钱是我借你的,而且你说过上回是最后一次下斗了。”

吴邪开始回忆自己是否真说过这种话,对面打断道:“你带上我。”

“什么?”吴邪一怔,皱眉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去送死的吧?”

“开个玩笑”解雨臣说,“你是打算带黑瞎子去?”

“他现在动都动不了,带过去也是累赘,让他好好休息,我这边多弄点枪作用也一样。”

解雨臣对黑瞎子这种工具人设定嗤之以鼻,他几乎已经开口嘲弄对方的口是心非,眼珠一转,有了别的打算:“不然这次事情之后你把黑瞎子送给我吧,要不然我这只出不进太亏了。”

吴邪诧异道:“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或者你把你自己送给我?”

“我能值几个钱?”

他们现在站在地下室的门口,两边的光线都顾及不到,吴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抓住,正想反抗,被对方一句“我有伤”给制止住:“你干嘛?”

解雨臣湿润的嘴唇在他脖颈上流连,感受到吴邪憋出来的青筋,吸出一个印记:“你的价值大着呢,虽然咱们有交情,但你不能总让我干赔本的买卖吧。”

吴邪生硬的“哼”一声,明显对这种强迫自己的行为很不满。

解雨臣夸张的叹气:“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不行,我都这样了你都没反应。”

吴邪忍无可忍,没再顾及伤口将人推开,从人口袋掏出钥匙开门快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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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
解雨臣放出消息的第三天,从他手里跑了一个人,不过不是从地下室跑的,是在郊外一处旧房子底下,那地方被人修了一个牢笼,趁他昏迷的时候转移过去的。

离开之前吴邪被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明喜欢,就是不肯说出来。

解雨臣扒着车门,他似乎笃定这一去就回不来,这两天断断续续问过他几回,要是这次再问不出答案来,在他心里就永远得不出答案了。

吴邪穿着皮衣坐在车里,他很难理解这种思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是比较惜命的类型。他也毫不怀疑,只要他说一句喜欢,未来的道理解雨臣肯定能处理的畅通无阻。

“小花,说出来也没用。”

周围人都整装以待,解雨臣这边不放行,大家都得杵在原地傻等,也好在都懂规矩,所有人都自觉站远,给他们空出一个私密空间。

下面应该问出一句什么叫没用或者你相信我之类的话才复合言情偶像剧的思路。

解雨臣不乐意演偶像剧,她上半身探入车内,将吴邪摁在靠背上:“我最后问一遍,你不说,是不是因为张起灵。”

这是打算演刑侦剧了

吴邪实在不想跟解雨臣玩这种情杀的游戏,他没在意外界越来越直接的目光,反手制住对方:“小花,别动我身边的人,这是底线。”

“你还指望我能跟他和平共处吗?”解雨臣没有反抗,冷笑一声,“除非下半辈子再也不见面或者你跟他彻底断了。”

解雨臣被压在方向盘上,衣衫凌乱,一副被霸王硬上弓的架势,解家伙计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就看吴邪耳语几句把人放开,后者的目光转移到这边,那伙计顿时全身发冷,连忙跑来。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姿势会传出什么话。”

“你家的伙计你还管不住吗。”

“我为什么要管?”解雨臣半坐在人怀里,把胳膊搭在吴邪的双肩,“要是这个传言能让那两位爷知道,我一天的心情都会舒畅一点。”

自从吴邪点破,解雨臣的想法是越来越不避人了

解雨臣猝不及防的凑近亲上去,这次吴邪没有防备,被侵入口腔。吴邪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基本没有,大部分的体验都来自于解雨臣。

两人口齿纠缠,吴邪疑惑解雨臣哪来这么好的技术,没有别人形容的那股窒息感,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沉迷的蛊惑味道,要不是他的手越来越过分,估计他们还得再僵持一会。

吴邪抓住即将伸到他胸口的手,喘息着说:“够了。”

“你怕对不起他,但现在好像是他把你撇下了。”

“你不去干传销真是可惜人才了。”吴邪把人退出车外,“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还不至于。”

“你可以再看看。”解雨臣挑眉,“不过你记住,我不动他是因为在乎你,不是我没本事。”

吴邪从驾驶位移到后排,不一会上来一个解家的伙计,笑嘻嘻的自我介绍:“小三爷,我叫大木,花爷交代了要我保护您,有什么事你就知会一声。”

“我睡一会,别打扰我。”

吴邪裹紧自己的外套,靠在车门上,眼睛却睁的老大,想了一会黑瞎子的眼睛和他提到的医生,又想了张起灵自己一个人能去哪,他的性格能说出这种话肯定是真生气了,两辈子没面对过这种场面,想把这页翻过去不容易。

最棘手的是解雨臣,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是小打小闹,这位爷要是闹起来绝对天翻地覆,不达目的不放弃,说到目的……

大木看着旁边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脸上一会黑一会红跟个变色龙一样,心里十分疑惑。

从北京到墨脱得开三天整,按个人情感吴邪不想给大木什么好脸色,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家伙有几分黑瞎子的神韵,永远笑得阳光灿烂,干活麻利并且身手极佳。

“小三爷,这冰天雪地的,咱们不会要挖化石吧?”

大木背着包,抬头估计着雪山的高度,目力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吴邪无视这句不着调的问题,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护目镜放话上山。

雪山上没有标识,喇嘛庙不好找,吴邪本来也没想着真能碰到,原来的计划到这就结束了,找个好地方等汪家来了双方打完收工。没想到他这个开馆必起尸的破运气突然离家出走,在雪山上转了一圈,居然真让他给找到了。

“小三爷,咱们要找的就是这个庙?好家伙这群人真会找地方。”大木举着望远镜像那边看,突然脸色有些不对,叫吴邪道:“小三爷,好像有点不对,你看那个人。”

他说着把望远镜交给吴邪,在旁边说:“在门口坐着的那个,有头发,不是这边的和尚。”

是张起灵……

吴邪不用细看就能确认,这个人的特点过于鲜明,安静的像一尊陈年雕像,还没等他心疼,就看从庙里又出来一个人,又不用细看就能确认——这是他自己的脸

去***张海客!

吴邪想起之前的新月饭店,心里立马就明白是这**子搞的鬼,上辈子这小子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拐带他族长,这辈子还是不消停,看到他这张脸,张起灵怎么就没一把掐死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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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

吴邪把望远镜交回去,大木看后大惊:“小三爷,那玩意冒充你!”

“可是老相识了。”吴邪皱着眉,思考要是现在弄死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思前想后觉得有些草率,从山坡上下来说,“你们老实待着,我自己去看看。”

大木当即反对:“小三爷,要是过会那玩意过来冒充你我们可分不清,好歹我得跟着。”

多一个人就多一层保险,大木的身手路上多少也显露过,是在吴邪之上。

他点头答应,两人换上冰鞋,沿着山体背面迂回过去,吴邪拿望远镜看张海客坐在下手,一张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可惜都是对牛弹琴,张起灵是不但完全没听进去,连个眼神都不给,光瞅着远处发呆了。

吴邪也没明白,就这样的族长,你带回去是要当门神还是吉祥物?要是这样你花点钱做个塑胶的不是更方便吗?还更听话点。

脑子里跑完火车,吴邪背靠着山体坐下,想起上回他跟胖子也干过这种事,不过可惜让张海客给打了,这回再怎么着也得还他一顿,要不然心里这口气老是不顺。

“好好看着,等他说完了叫我。”吴邪把望远镜扔到大木怀里,自己点支烟闭目养神。


张海客那边叨叨了快一个小时,说的口干舌燥,从张起灵出生到张起灵失踪,知道的能说的全都吐露了一遍,但是除了提到白玛时动了一下之外,剩下的时候都是正襟危坐,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族长?”张海客试探着叫了一声,后者微微转头,显示他听见了,看着原来的小男孩长成这副聋哑人的状态,张海客多少有些感慨。

“钥匙是你卖的。”张海客这边说完了,张起灵方才开口问他,两人相处良久,这是他第一次问话。

“有能力有绝心干那件事的只有吴邪。”张海客回答,察觉到了不对,又解释道,“不过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想让他死。”

没想让他死,但他还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张起灵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明显就是对这件事很不满。

说起来,之前还有一件事,还是张海客第一次见张起灵的时候。

那时他心里措了半天的辞想怎么去解释这张脸,结果这位族长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抱住他,惊的人当场感觉毛骨悚然,还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大脑当机几秒才反应过来张起灵不是变态,就是单纯认错人了。

要不是他身手好且解释的快,恐怕当场就被人给掐死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小爷知不知道张起灵想他想成这个样子。

关于张起灵和吴家小三爷的轶事张海客知道的不少,虽说传的没有黑瞎子那么露骨,但对于张起灵来说已经是有些离谱,要不然他当时也不会诱导吴邪去张家楼。

张海客看他再无反应,无奈的起身到四处闲转,走到喇嘛庙的后墙边上,不知道从哪扔出来一块砖头,他脚下一闪躲过去,马上被大木一把手枪顶住头顶。


吴邪抽着烟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呦,这是哪位大神,看起来真眼熟。”

张海客也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回复:“小三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吴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忽悠我给你们干活还要骗我的钱,可以呀,还有之前录像带的那笔帐,不得好好算算?”

“录像带?”

“我没记错的话你主演的录像带应该是还没来的及寄出去吧,怎么着,以为我不知道?”自从陈文锦说他对那卷录像带没印象以后他就专门去查了,不出所料,还是张海客这个**子干的好事。

张海客讪笑两声,吴邪这架势就不是来善了的,他就算身手再好脑袋上一枪也得完蛋:“小三爷,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是也为了族长嘛”

话音未落,吴邪就一拳头向他脸上砸去,张海客顾及着枪没敢躲,硬生生的挨了这么一下,脸上顿时青紫一片。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大木的枪又跟了上去。

张海客见吴邪一脸舒畅的表情,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说:“小三爷,这回气消了吧,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吴邪?”

在前面听到动静,虽然不怎么待见张海客,但毕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发小,从小一块长起来的,不能坐视不管,然后一来就看到这副情景。

“你怎么来了。”张起灵的刘海长长了,正好能盖住眼睛,让人更无法分辨他的情绪了。

“我来办点事情,没想到你在。”吴邪立在原地,庆幸之前解雨臣留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消干净了,要不然这会非得找堵墙当场碰死,“你怎么来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到张海客身上,他坦白道:“这不是事情做完了嘛,带族长找找记忆,顺便认祖归宗。”

吴邪低头沉思,张起灵能跟着人走也算是默认了,他想找自己的过去也不是突发奇想,要是自己拦着是不是又算自作主张安排他的人生?

“挺好的。”吴邪斟酌着说,“之后呢?”

之后找一个同族的女人传宗接代

张海客感受到张起灵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之后就该干嘛干嘛了。”

“那……你自便?”

两人现在的状态有点尴尬,既不亲密也不疏远,似乎回到了兄弟关系,虽说共事是感情培养的温床,但是这张床本质是解雨臣的,大木对解雨臣忠心,两个人待一块他要不说点什么吴邪是绝对不信。

解家的人办事可以,胆子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大。

张海客松了口气,又见吴邪回头诡异的笑着:“他自便可不影响你挨打。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张海客舔舐着自己的后槽牙,又用余光窥探张起灵,发觉后者毫无回护之意,愤而上前:“吴邪,大家讲道理,录像带没寄出去,钥匙的事你本质上也是为了帮族长,就算真出了意外这锅也得族长背不是。”

张起灵皱眉,吴邪眼神微妙,一句话能把两个人都得罪,如果不是另有目的那就实在是太憨。

“张家的性格挺参差不齐的哈。”吴邪对张起灵笑着调侃道,“能用这种拙略的方式来试探我,怎么看都不像活了这么多年的人。”

张海客被戳穿,也没觉得有多尴尬,反而正色道:“小三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族长的心思你清楚,解九爷和黑瞎子的事多少我也知道,您给个准话……”

“滚”

张起灵低沉着声音突然吼了出来,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要接受吴邪跟别人有暧昧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他跟吴邪学足了坏毛病,能回避绝不面对,张海客偏要提出来。

大木拿枪戳着他的额头呵斥对方多管闲事,他一方面不想让两人把话说清楚,解雨臣出发前暗示过不止一次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木就算不支持,也总得防着有人想挖自己当家的墙角。另一方面也是给吴邪解围,他能怎么说?要说他不会再跟解雨臣接触?那大木可不乐意,但是要回答放不下吴邪也很难当众说出口。

“别发脾气嘛”吴邪恢复情绪,张海客看他的眼神不觉背后发冷,“你替你们族长出头合情合理,可惜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这人比你想象中的小心眼。”

“大伙,收拾东西走了。”

大木大叫一声后对身后人说:“小三爷,咱是往哪边走?”

张海客听着对方语气中隐约透露出的不满,回想起方才吴邪拍着他肩膀说的保护好自己,呛回去:“找个避风地方,这还要问我吗?”

目送着一行人离开,吴邪哼了一段旋律,找到替罪羊之后心情颇为愉悦,他见张起灵还盯着那边不放,说:“放心吧,以张海客的身手还死不了,再说离得也不远,要是不行了你还能去救。”

“你原来打算自己去吗”张起灵回神问他,显然是有些担心。

“我惜命着呢。”吴邪看着张起灵的装束,居然还有几分宗教元素,不知道是张海客给弄的还是庙里换的,“张海客话肯定不会跟我说全,你认祖归宗之后到底是要干嘛?归隐还是出国?”

反正不会是跟在他身边这个没什么前途的选择

“你要是不愿意……”

“你不用顾及我。”吴邪摆出一个自以为安慰的神情,“我想过了,不管咱们什么关系,我都不能过于干涉你的决定,以后吴家干的是正经买卖,你的一身本事可能再无用武之地,就算你不在乎,我也会觉得可惜。”

张起灵说不出话来,吴邪现在的观点就是他上回说的,他当时有怨念,有几句话有些冲动,没想到吴邪会当真。

“我当时有些冲动。”张起灵欲止又言,“你在乎他,心里有些难受。”

吴邪听到这话,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情绪。张起灵这种情况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原来一直认为这人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最起码没那么明显,喜欢自己中寻找慰藉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小哥,你知道心里难受是什么感觉吗?”

吴邪将手放在人的胸口:“这里会有一些堵,很奇怪的感觉”他说着又拉起人的左手,手指从心脏出发延续到掌心偏上的一个位置,“要是严重一点会说着这条线延伸到这里,抽的疼,感觉像是抽筋。”

张起灵望着自己的左手,吴邪问:“小哥,你想清楚,你真的因为我难受过吗?”

“我的手最近经常抽筋。”

吴邪心里明确知道他这番话就是自欺欺人多此一举,但还是想证明一些什么。

“小哥,如果你想走,就别犹豫了。”吴邪硬着头皮说出来,“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放下,你现在不是从前了,要是我纠结的时间太久,对你不公平。”

“不过无论如何,小哥,我都是真的喜欢你。”

他猝不及防的被张起灵压倒在雪地里,雪山上的雪有快半米深,仿若棉被一般把人护住,张起灵楼主吴邪的腰,仿佛要将人按入自己的身体里。他没有解雨臣高超的吻技,全凭着一腔热血横冲直撞,只知道他身下的人双唇有些足以融化冰雪的热度。

吴邪大脑因为缺氧发出了蜂鸣声,恍惚中,寺院的墙壁仿佛化作一双佛眼注视着他们。

就在三天前,他的对面还是解雨臣。

吴邪心里一沉,合上双眼

张海客艰难跋涉了半个小时,终于是在一片白色中找到一处可以避风的地方,他学着吴邪的言行让所有人原地修整,一回头,有看见大木那张阴沉的脸。

这小子不希望两个人独处,难道自己就希望吗?吴家小三爷什么手段,那可是玩弄人心的好手,族长落在他的手上哪里讨得着好,更何况他跟被下了降头似的听话,现在都不敢预测回去之后是个什么情况。

张海客坐在地上把大木叫过来问:“你是解家的伙计吧,跟你打听个事,就这两位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后者冷哼一声,似乎极为不屑的样子,怀着恶意回答:“该干的都干了。”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一百五十三
张海客顿时如有雷击,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什么该干的?”

大木本质上是来监视他,私下肯定不会有多尊敬,再有要是他说的太露骨吴邪肯定不会放过。大木冲人翻了个白眼,又回一旁烤火去了。

“给。”张起灵端着一杯热水从门外进来,屋里气温升高,吴邪衣领里灌进的雪渐渐融化,僧人送来一套藏青色的羊毛衣服,款式和张起灵的十分相像。

“我先出去了。”吴邪正打算解扣子,就看见张起灵转过去扶着门框跟他说话。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吴邪心里“啧”了一声,就好像是仙女下凡化为农家姑娘,之前手把手帮他洗澡换衣服也没想着回避,现在转个什么劲?

“我又不脱光,你出去干嘛?”吴邪旁若无人的把外衣脱掉,只剩下最里面一件贴身的里衣。羊毛衣服厚重,吴邪花了不少功夫才把这一大块东西裹在身上。

吴邪换好了衣服看张起灵还现在门口,挑眉问道:“小哥,你是不是因为单身太久了,都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该怎么相处?”

张起灵转过身来,居然十分认真的反问:“你单身……不久?”

吴邪哭笑不得,这才几天没见,张起灵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虽说不能以常理要求他,毕竟要是张起灵每天粘在他身边只怕他的鸡皮疙瘩得掉一地,但是现在这种状态没怎么亲密,就剩下避嫌了。

“小哥,最起码现在咱们还是情侣,你不用这么保持距离,而且要是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都要告诉我,别总憋在心里。”

吴邪说完莫名有点暴躁,他这个母胎单身在这教一个快一百岁的老男人谈恋爱,想想就觉得魔幻。

“我没什么想做的。”张起灵突然站起来,生硬的别过头,“我出去走走。”

他说完开门出去,留吴邪在后面一脸懵逼,反思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什么,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他翻过来覆过去想了好几遍,怎么都品不出来是哪里的问题,不过他知道张起灵心里一直有道槛,他不知道在哪,张起灵自己也死守着,他们俩的相处中一直被这道槛拦着,拦的次数多了吴邪也能猜出来,那大概就是接触度的问题。

一代闷王性子里自然是带着点自闭的味道,只是他们平时接吻拥抱都没事,在谈话中反而会碰到,这就挺奇怪。

吴邪想的头疼,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小情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还能坚持谈恋爱,他如今光是面对张起灵捉摸不透的行为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太阳西斜,庙里的僧人送来了晚饭,豆干面筋,还有一小蝶的牛肉,吴邪觉得张海客之前肯定给了不少钱,要不然在这种地方绝对吃不到肉食。

他们为了方便,带的大都是压缩饼干,罐头每人就那么三四罐。

吴邪没吃两口,张起灵就顶着一身寒意进来,他似乎真的是一直待在外面,头发上都结着霜,进门的瞬间化作水珠,看起来意外有些可怜。

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吴邪无奈道:“你非得这样吗,老是让我猜你想什么,小哥……”吴邪几乎说不下去,因为这种事情,不管自己说的对不对,张起灵都不会和他争辩,能说个不是都不容易。

张起灵果然没有回复,吴邪忍着脾气,狠狠嚼了两口牛肉,“算了,要不想说就算了,你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吧。”吴邪叹气,解雨臣有一句话说的没问题,他们之间确实性格不合,张起灵性子冷淡,清高,正直,凡是赞颂人品行的话大部分都可以安在他身上,这样的人要是当偶像简直完美,要是当恋人……

那就是像他这样,只能让自己去适应。

解雨臣当天凌晨打电话来通知吴邪汪家已经出发,吴邪睡眼惺忪的接了电话,应和几句,听见对面说“我等你回来”,想也没想就挂了,然后翻身搂住张起灵。

他都醒了,张起灵也肯定醒了:“小花下手弄死了两个他们才走,这些人都是分头行动,到时候咱们一个一个解决。”

“好”张起灵睁开眼睛,乌黑的瞳仁在黑夜中注视着尚未熄灭的手机。
等待的日子乏善可陈,唯一就是张海客带着人在外围休整,每天除了拿捏着吴邪的习惯生活就是试图从大木嘴里再套出些话来,从张起灵那天的低吼中他也明白这些事人也知道,只是不乐意让其翻到明面上,但了解的多了解一些总不是坏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万一两人以后对立,那这些东西就有用了。
可惜大木毫不掩饰自己懒得理他的情绪,没人的时候话都不想说,整整三天无功而返。
“你猜猜,过会先到的是谁。”吴邪坐在石头上,把一张总结好的,只有姓名和照片的纸张放到张起灵眼前,后者接过,细看去发觉有几个人是他曾经见过的。
吴邪检查好子弹,指着不远处一处山坡说:“过会我在这开枪,他肯定会往那边跑。”他说着又笑起来,“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杀人,我也不愿意。哪怕只是旁观,要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失去生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惜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们这边处理一个,张海客那边压力就少一点,人死的也少一些,而且中国这么大,没有人非要他们来这里。”
“你不用解释。”张起灵将资料还回去,“我都懂。”

楼主:全称叶子  时间:2020-10-19 20:34:01
远处,一个黑点在缓缓移动,张起灵闪去了对面,吴邪再次检查了一遍手枪,拿起望远镜向下探望。

那是之前陈家的一个伙计,陈皮阿四用人不问出处只在乎本事,这人在他手底下干过一段时间,为人低调,跟他一块拜师的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就他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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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
张起灵对这种保护的言论颇为新鲜,他回过头道:“我会用枪。”

吴邪也颇为执着,他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那你能防弹吗?好好待着,我去就行。”

这不是争论的时候,在现代对决里多一个人不会改变什么,张起灵叹气,不再坚持。

吴邪摸到跟前,他对着记忆中的人脸开了几枪,都没打死,张海客察觉到了枪声,趁着混乱寻过来。他的胳膊上被子弹蹭出了一道伤口,幸好气温低血液凝固的快,甚至都不怎么感觉的到疼。

“你溜得还挺快。”说话间吴邪又开了一枪,这回是直接爆了头。

“我得把队伍还给你呀。”

张海客抹了一把脸,又拍了两下:“对面火力不足,溃散是迟早的事,那个叫大木的已经带人绕到后面堵人去了,不过毕竟是械斗,你队伍里伤亡也不小。”

“想让我死也稍微收敛一点,别逼我一枪崩了你。”吴邪坐下换弹夹,他能感受到张海客打量的眼神,为了张起灵,或者说为了张家,这个人什么手段都有可能使出来,背后开黑枪他是绝对信的,甚至现在跳出来说喜欢自己或者说他喜欢张起灵让他离开吴邪都不会惊讶。

又一个人倒在枪下,张海客在一边也开始帮忙,大概是过了一个小时,那边枪声越来越少,最后平静下来,吴邪不敢轻举妄动,他一拍张海客:“你去瞅瞅。”

“不是吧,你这么恨我?”

方才对准汪家的伤抵在了张海客太阳穴上:“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张海客瞬间投降,他拿着枪缓缓靠近,方才火拼喷涌而出的鲜血渗入雪地,呈现出一种黑红的色泽,他小心翼翼的前行,拿着枪一个一个检查尸体,夜晚寒风凛冽,耳旁呼呼的声音让人心烦,也让人无法集中注意。

爬在死人堆里是常用的方法,按惯例应该叫人在人堆里扫射一遍,但这些人的体质非比寻常,只要没打中要害就还存在危险,最剩事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自己出来,很明显吴邪是让自己来做这个诱饵。

张海客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耻,用目光在每一具尸体上探查,只要有一丝活着的迹象就马上补枪。

基地的队伍没闲着,他们只能看到一个人现在尸体中间,想追过去却被大木制止,于是便只能先处理伤员,他们这边总共不到五十人,这就伤了一半多,死了十几个,算得上损失惨重。

雪地上,一具“尸体”呼吸平缓,他看着逐渐靠近的人,捏紧了手中的手枪,他从周围浓郁的血腥味中抬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张海客的头颅,他有信心在瞬间就要了对方的命。

“砰!”

子弹打入头颅,张海客一瞬间就锁定了方位,他看到一个人毫无挣扎的倒入雪地,后脑的血流不止,染红了整片冰雪。

穿过黑暗与飞雪,他望见一个人影站在山坡上,手中的枪尚未放下,似乎还冒着热气。

张海客能感觉到自家族长看到他时无声的叹息,他无奈的传达吴邪的回复:“族长,小三爷说让您自便,完事了以后想见他就回长沙。”

队伍带着伤员和吴邪执意带着的尸体向山下缓缓移动,张起灵望着,直到全部的痕迹都消失在视野之中。

张海客看着抓狂,刚才那一眼对吴邪产生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呵,这哪来的痴汉。

吴邪不愿意把人都放在天寒地冻的雪山上,到了雪线以下才让人入土,这是走之前他给的承诺,后续他们的家人吴邪也会特别照顾,也算仁至义尽了。

因为伤口特殊,在地方医院不方便,只好大概处理完伤口赶回去治疗,黑瞎子还在长沙,吴邪来不及去北京了,就跟解雨臣打了电话汇报了一下结果。

听到他之后的安排,对面不合时宜的笑了一声,接着说:“治病就好好治。”

吴邪一个人回了长沙,潘子来机场接他,问起黑瞎子的状况,回答道:“黑爷说的那个医生到了,就等你回来定地方。”

“我才出去多久,黑眼镜动作这么快?”

医生姓杨,是个德裔华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吴邪虽然不满黑瞎子不说一声就把人叫来,但当面也不好说什么,黑瞎子也不傻,笑嘻嘻的跟他解释:“他打电话来问了。”

吴邪冷笑,压着脾气给一家吴家投资的私人医院打电话,那边院长一口答应,医生听到结果,微微一笑,很有眼力见的回去休息,留两个人待在房间里。

黑瞎子问:“顺利吗?”

“死了十几个。”吴邪揉着脑袋回答,“剩下的都是受伤,应该算顺利吧。”

黑瞎子走到他身后,他的穴位找的准,吴邪感觉一阵酸胀,下意识想挣脱,黑瞎子按住他说:“乖,别动。”

吴邪安静坐着,黑瞎子又问起了之前的一个问题:“小三爷,连这件事都结束了,你打算之后干嘛?”他补充一句,“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我最开始就说了,你想继续跟着我还是浪迹天涯都随便你,我不强迫。”

“这是真话?”

吴邪觉得有些许奇怪:“你不会是怕我把你绑起来关在哪吧?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变态,你乐意干嘛就干嘛,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黑瞎子失笑,他抽空揉了揉吴邪的头发说:“真是,好的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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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

吴邪问:“什么是好的。”

黑瞎子转到身前,半蹲着和他对视,有一瞬间,吴邪以为他要吻他。


黑瞎子忽然嗤笑一声:“我好像还真没教什么好的。”

吴邪无语,就听黑瞎子继续问他:“什么时候手术,他只能在这待一个礼拜。”


“医院随时可以,就明天吧,你和他商量一下要做什么准备,我提前报给医院。”

吴邪说完,伸手想去触碰眼镜,被人躲了过去:“不着急,现在有点恐怖,等手术做完了你再看。”


黑瞎子去问完,医生完了护士、麻醉师还有一些手术器械,吴邪看着一堆专有名词一头雾水,于是干脆直接交给医院处理了。

第二天他和医生两个人吃过早饭,一起去医院看前一天已经禁食禁水的黑瞎子,麻醉师给两人看了他前一天做好的计划,黑瞎子体质特殊,麻醉药的用量需要好好斟酌。

手术总共做了三个小时,刚开始看黑瞎子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吴邪都有点不相信这么轻易就结束了,医生在后面出来,冲人笑着说:“先生,手术很成功,一周内就可以拆纱布了,不过完全恢复要三个月。”

黑瞎子自从做完手术之后矫情了不少,他吃不惯医院的饭,非要人亲手做好了给送过来,刚开始吴邪觉得自己手艺挺丢人现眼的,就找了个阿姨,结果这位大爷一口就尝出来了,剩下一堆说什么都不碰,还说自己徒弟什么水平当师傅的还不知道。

吴邪当时就火了,指着人说他活这么大都没做过几次饭,你难道是从梦里知道的吗?

说完,吴邪把一桌子饭菜全都收回去,嘴上说着爱吃不吃,迟早饿死,然后去跟请来的阿姨学做菜。

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确实是有天赋,学了两天已经是渐入佳境,医生尝过也说有进步,不过吴邪觉得应该是被之前送过去的东西衬托出来的。


张起灵回来是当天下午,那天他拎着食盒从医院回来,一进大门,吴邪就看见张海客坐在沙发上,潘子惊异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交替,吴邪问:“你跑这来干嘛?想说的事都说完了?”

吴邪原以为至少一两个月内他们是见不着了

“族长说要来见你”张海客无奈摊手,“你好歹救了我一命,我提前给你透个底,回来的这两天族长状态很奇怪。”

吴邪心里一紧,把手里送饭的家伙放下,道:“别给我说话说一半,他那个人哪天的状态不奇怪,你想说啥坏话就直接说。”

“也没什么,就是那个大木告诉我说你跟解当家该干的都干了,然后我就告诉族长了。”张海客说完屁股往远处移动一些。

吴邪一愣:“什么该干的?”

“嘿,就是这句。”张海客突然兴奋,“我当时就是这么问的,然后他就再没理我。咱们公平点,你也给我交个底,你跟族长到底什么关系。”

“关系?该干的都干了的关系。”

张海客目瞪口呆,然后看见吴邪戏谑的目光才反应过来,不过转念一想,估计也差不多了,便又抑郁起来:“族长上二楼了,你去看看吧。”

吴邪基本能猜到张起灵会进哪扇门,他推开卧室,看见人站在窗边,窗帘拉了一半,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吴邪停在门口的车。

从医院带出来的消毒液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吴邪看到张起灵微微抽动的鼻翼,解释道:“黑眼镜刚做完手术。”


“吴邪”张起灵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犹豫和挣扎,吴邪静静看着,等着下文。

“分开吧。”

吴邪愣住,他没想过张起灵会说这种话,或者说他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张起灵能跟他分开。

“什么?”

张起灵不再回答,他知道吴邪肯定是听清楚了,他们两个人走到这一步不是偶然,与其说是相恋,不如说是枷锁,张起灵不愿意成为束缚住吴邪的枷锁,他一直假装听不懂吴邪接触的暗示,回避关于另外两人的话题,想着就这样先维持着,甚至于无数次在想,吴邪早晚会提出来的。

他们之间不是光隔着两个人那么简单,还隔着他的沉默寡言和琢磨不透,他一个异常的脸色就能让吴邪恍然若失,一个回避就能让人退让。

和其他人比,他该骄傲的,他有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权利,他是被偏爱的。吴邪这样的容忍和迁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哪怕张起灵让吴邪这辈子都不要再见解雨臣和黑瞎子,或许后者会为难,但也会尽力去做。

吴邪很难受得了这样仿若信徒的生活,张起灵以为,他早晚有一天要离开的。


但他低估了吴邪的执着,也高估了自己的肚量


吴邪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他看了看张起灵,意料之外的把烟点上。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张起灵的面抽烟


“小哥,如果算上上辈子,我最少也喜欢你十二年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时间,你活了上百年,人生才好像刚开始,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七八十年就是一辈子了。”

“从重新见到你开始我就想,只要你能好好活着,轻轻松松的,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给。”吴邪抖着烟灰,又放在嘴边吸了一口,“我也什么都能放下。”

能抽一两分钟的烟被吴邪几口就吸到底了,他不知道张起灵想什么,这个人的心思一向不好猜:“小哥,你真的想分开吗?”

许久没有答复传来,这基本就是默认了,吴邪拿烟的手有些颤抖,他看着张起灵回避的眼神,勉强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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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
张海客站在走道,犹豫着该怎么办。

吴邪一个这么骄傲的人被自家族长给甩了,然后还被自己给知道了,他要现在进去只怕会被灭口。

他又看向卧室

张起灵明显是还喜欢,这要过去撞枪口上,这位大爷一怒之下又玩失踪那他做的努力岂不是直接付之东流。

张海客内心煎熬,要说他这位族长也是,分手就分手,咱们先从吴家的底盘离开行不行,非要待在人家房间里难受,现在旁边潘子看自己的眼神那是非常的不和善,要不是怕吵着吴邪估计他已经要打人了。

没想到过了三个多小时,吴邪先从房间里出来,张海客惊讶的看着这位小少爷熟练的洗菜切菜一条龙,终究还是没压住心里的求知欲:“小三爷,您这是?”

吴邪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抬头撇了楼上,默默给水池子里多加了一把青菜:“去把米淘了。”

张海客和潘子对视一眼,确定这是在叫自己,满头雾水的上去把活干完,米饭蒸上才反应过来:这是留自己吃饭的意思?

他想着不禁有些佩服,这当天分手就能这么若无其事甚至还能留对方的人吃饭,真是够厉害的。

吴邪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了近一个小时,四菜一汤出了锅,张海客帮忙打了三碗米饭,就看人拿出两个铁饭盒,把锅里的饭菜一份一份放进去盖好,剩下装盘端到桌子上,看见米饭,沉思了一会说:“你们吃,我去医院了。”

潘子坐在桌子上,他想说自己得回去吃饭,但是看人状态,只能把话咽回去。

吴邪收拾好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回过头去看张海客,又去隐晦的看一眼楼上,最后目光锁定潘子,说:“你们好好吃饭,这房子里都是古董。”

现在时间尚不到六点,张海客确定一个快一点才吃完饭的人绝对不饿,不过等他看到饭碗,突然懂了。

吴邪在病房门口碰见医生从里面摇头叹气着出来,吓了一跳:“怎么了?”

医生抬头,罕见的盯住他的脸细看,过了一会露出恍然的表情,吴邪被盯得有些难受,正要接着问,对面说:“没事,刚刚和他有些音乐鉴赏上的分歧。”

音乐鉴赏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乐谱?

吴邪内心吐槽一句,知道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拎着东西就进去了。

黑瞎子坐在床上,脸上缠着纱布,他听见脚步声,咧开嘴笑着:“今天这么早。”

两个人走路都属于比较稳当的类型,但是吴邪的步伐相对更大一些,黑瞎子也不知道是在哪练出来的耳朵,居然没认错过。

“待着无聊。”吴邪把东西都拿出来,热度凝结出水汽,氤氲在两人中间。

吴邪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黑眼镜”吴邪摩挲着筷子,“你能帮我打小哥一顿吗”

黑瞎子的笑容褪去,周围气压瞬间低了下去:“他欺负你了。”

吴邪听他语气不好,忙摇头否认:“别多想,就是有点烦。”

黑瞎子的戾气减少了一些:“他又装哑巴不说话了?”

吴邪回想一下,张起灵确实是不说话:“我看不透他。”吴邪说完,给黑瞎子的米饭上加菜,他现在眼睛看不到,吃饭也连带着是个问题,吃饭慢到吴邪有时都忍不住喂他,“再不吃凉了。”

黑瞎子伸手估量着位置,揉了揉吴邪的头发:“我明天就能拆纱布了。”

“还挺快的,不过他说你完全恢复还得一段时间,反正我手边的事都完了,正好能照顾你。”

“照顾我?”黑瞎子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吴邪的手机响了,黑瞎子突然生出一种微妙的直觉:“让我猜猜,花儿爷?”

吴邪打开手机,果然是:“我直接回长沙的,现在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

说完他背过身去,手指在接听键上停滞几秒,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解雨臣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温柔,吴邪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发凉:“小三爷挺忙啊,死了这么多人都不当面来跟我说一声。”

吴邪起身走远了两步:“黑眼镜急着做手术,我得过来准备,不过你的伙计还挺悠闲,这点路程走了两天。”

“那也没小三爷的伙计待遇好,还能让人亲自照顾。”

吴邪无奈,解雨臣又往自己身边放人了,之前他清掉一批,这人非但没有死心,反而乐此不疲。

“又是谁跟你打的小报告。”

“这回可不是我的人。”解雨臣拉长了尾音,卖着关子,“你天天给人洗手作羹汤,当然有人怕你误入歧途,找不到人,想让我来劝劝。”

吴邪想起解雨臣的言行:“谁这么缺心眼。”

“潘子”

……

“当我没说。”

“吴邪”

“说”

“别乱动心。”

吴邪沉默几秒,长叹一口气:“我听不明白。”

“那我换一种说法。”解雨臣低声笑着,丝毫没有被前一句的装傻破坏心情,“出院了就好好休息,我在北京等你。”

吴邪把电话挂断,回头看黑瞎子若有所思,碗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少,他走过去半握拳在桌上敲两下:“再不吃真凉了,别指望我给你热。”

黑瞎子给嘴里塞了一口,边嚼边说:“花儿爷还挺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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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

吴邪回去的时候张海客还在,他之前发了话,潘子很听话的没有为难他俩,不过整间屋子的气压已经降到冰点。

张海客仿佛见了救命稻草,潘子瞪了他一眼,从沙发上起来去接吴邪手里的东西。

“你还等什么。”吴邪淡淡的问了一句,“还不走?”

张海客尴尬的咳嗽一声,要不是张起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他早就走了:“小三爷,族长还在楼上呢。”

“那你去叫他。”

吴邪说完,绕开他去厨房洗饭盒,张海客耸肩,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敲门:“族长。”

房间里一片安静

“咱们走吧。”

吴邪从挽着袖子从楼下上来,在张海客旁边站了一会,抬腿,一脚将门踢开。

门锁在暴力之下发出“哐”的响声,张起灵早知道是他,坐在床边,抬起头,眼里情绪交错:“吴邪”

“张海客叫你走。”说话的语气仿佛是跟一个贪玩的小孩说“你妈叫你回家”一样。

吴邪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天上的霞光照的房间都成了火红色,他回想起张起灵去吴山居找他的那个傍晚,现在想想,他在楼下等了好几天,应该是想当面说一声喜欢。

张起灵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气,吴邪最近似乎经常叹气:“你房间的东西都没收,不想走就算了。”

张海客一听就急了,感情就是他一个人走?这位难道不是上来赶人的吗?

“小三爷,那我……?”

吴邪跟明显没有为他思考过,他沉默几秒,说:“没收拾多余的地方,你想跟我睡?”

张海客一口气瞬间就堵在喉咙眼里,把和张起灵睡的念头给压回去,不用问,这人根本就没想着让他待着。



吴邪第二天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张起灵,他站在二楼,窗帘被他拉开一个小口,吴邪当时正准备开车离开,无意之中看见他伫立的身影。

昨天应该果断把人赶走的

眼看着张起灵退回房内,吴邪坐在车里,谴责自己对张起灵的容忍,凡是看到这个人的脸,想起之前这个人做的事,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心软。

黑瞎子也在窗口等他

院长安排的病房有一面极大的落地窗,透过它可以看到成片的月季花,黑瞎子的脸上还缠着纱布,他的眼睛不能见光,所以平时病房里蓝色的窗帘都是拉住的。

吴邪被吓了一跳,护着饭盒三步做两步的爬上二楼,推开门,一把将人从窗边拉开:“大清早的作什么死,怕你眼睛好了?”

“已经好了”黑瞎子走过去把窗帘拉住,他拉住吴邪的手,把一副墨镜放在他手上,“你不是想看吗?帮我拆了吧。”

吴邪犹疑着把东西放下,两人对坐在地上,黑瞎子率先把脑后的胶布撕开,将一段递到前方:“你不会这都不会吧?”

纱布一层一层落下,吴邪第一次看见黑瞎子的全貌,他的肤色很白,因为常年带着墨镜所以色差不大,当然也有平时生活状态的原因,他的瞳孔乌黑,在吴邪的记忆中,除了张起灵,这是他见过的第二个纯黑瞳孔的人。

“你长的比我想象中的好看。”

“可惜还是有点畏光,给我把墨镜带上。”

黑瞎子戴上墨镜以后又恢复到熟悉的样子,吴邪感觉有些遗憾,他这个外貌条件拿出去不知道能吸引多少小姑娘。

“看够了吗?”黑瞎子笑着问他。

无非就是双眼睛,看到了解了好奇就完了,哪有什么看够看不够的:“咱们现在回去?”

黑瞎子摇头:“不了,给你看完,我就该走了。”

吴邪脑中“轰”的一下:“去哪?”

“回德国,他给我联系了我们当时的学校,我回去教音乐。”黑瞎子说着笑了,“你不乐意叫我师傅,可以叫我老师。”

“不是……”吴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你非得走?”

黑瞎子把吴邪拉起来做完桌子跟前,将早饭从里面提出来,是吴邪亲手弄的凉菜和白粥:“我在这唯一的牵挂就是你这么一徒弟了,现在你的事做完了,也有自己的归宿了,我还待在这干嘛?”

黑瞎子抬头,用舌头舔掉下唇的一粒大米:“你不想让我走?”

吴邪点头,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任何人离开:“我当然不想。”

“你用什么身份不想,徒弟?兄弟?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想让我在你旁边看着你跟别人在一块?”黑瞎子试探着抓住吴邪放在桌子上的左手。

对方没有挣扎,反而低头不语。

黑瞎子愣了一下,走到吴邪旁边把人拉到怀里亲吻,他明显感受到怀里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这种转变让人为此欣喜若狂,它是一种默认,就仿佛是听他亲口承认喜欢一样。

黑瞎子放开他的双唇,身体相贴,吴邪能清楚且直观的感受到对方的欲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张起灵一向禁欲,解雨臣虽然嘴上会说,但他不会首先暴露自己的想法。

“吴邪,我做不到坐怀不乱,你要是现在不推开我,过会你就真走不了了。”

“我不知道……”

黑瞎子打断了话头:“不愿意,就推开。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给你时间,我进去之前你都可以反悔,但是之后我绝对就停不下来了。”

他说完,伸手扯掉了吴邪的外衣,贴身的棉布衬衣几乎完全没有防御力,瞬间就变成地上的一团布料

吴邪的腰带被解来,金属扣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黑瞎子的左手探进衣服。

楼主:全称叶子

字数:221909

帖子分类:all邪

发表时间:2017-01-21 17:49:00

更新时间:2020-10-19 20:34:01

评论数:345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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