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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魔教教主要收徒邪魅狂狷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抱回来个小孩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本座的亲亲徒弟的身上。”
江夜阑在说“亲亲徒弟”几个字时,嘴里似乎含了蜜糖一般,慢慢碾碎,细细咀嚼,甜腻的不像话。
稹纯几乎是毛骨悚然,面前的男人眼底有着近乎疯狂的温柔,带着血腥的气息。
“教、教教主,您的徒弟是?”
“他叫何天心,”江夜阑提起徒弟时语气很愉悦:“哦,你可能不知道,在这里,他叫辛恬。”
“辛辛辛、恬?”稹纯都快吓哭了,他哪里知道新来的小美人来头这么大,他只是想攀个高枝啊!
江夜阑已经厌倦了逗弄一个将死之人,他隔空抬起手,冲稹纯虚抓一把,竟将稹纯凭空抓了起来!
稹纯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紧紧扼住他的咽喉,将他向上提起,一瞬间就让他呼吸不得。他的双脚,真的在慢慢离地。
极度的窒息感和极度的恐惧让稹纯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被挤压,磨碎,想要咳嗽却无法挣脱,喉间逐渐涌上腥甜……
稹纯像一只濒死的鱼一样不住的翻着白眼,在意识若有若无时好像听见这么一句话。
“念在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心思,本座给你个痛快。”
痛快?他哪里痛快了?他快痛死了好吗!
意识终于是渐渐涣散,眼中生机终于缓缓散去。稹纯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钝响,然后直挺挺的,没有了任何动作。
江夜阑没有任何留念,甚至不在分给稹纯一个眼神,就那样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好说歹说终于把男人哄着离开了,竹里刚坐下歇口气,结果刚一挨上椅子,又见江夜阑出现在了房里,不得不重新站起来。
江夜阑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端起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还好,尚有余温。”
“看把您急的。”竹里轻笑着。
江夜阑一把揽过竹里,“小竹的这杯茶,我已经惦记很久了。”
这般直白的调笑,江夜阑是信手拈来不假,但若是以前的竹里,定会高兴上好些天,再苦练一番泡茶的技艺,然后翘首以盼江夜阑再次到来。
现在的竹里,虽然还是会为这句话而小小雀跃一番,但已经没有那种整个世界为之震颤的悸动了。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那个奴儿的事,你记得跟刘妈交代一声。”江夜阑嘱咐。
“知道了,”竹里答的漫不经心,然后他微微坐直,正了正脸色道:“夜阑,那个辛恬,到底是谁?”
“怎么这么问?”
竹里“嘁”了一声:“您这样的人,风流散漫,看似多情,实则对谁都不上心。奴还记得,以前那个小门派的公子,您对人家还不是柔情蜜意、深情款款,后来人家被灭门了,您连个面都没露,着实伤透了人家的心啊。”
江夜阑这般冷性绝情,着实让竹里有些心冷。
“这个辛恬,竟然有本事让您这样凉薄的人如此维护他。如果奴没猜错的话,别说稹纯真真切切想对他不利,就算他只动了动念头,您都会把他处理掉,不是吗?”
江夜阑定定地看了一会竹里一会,随即低下头,喉间溢开了低沉的笑音。
“知我者,小竹也。”
竹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后早已冷汗岑岑。他丝毫不怀疑,刚才的某一个瞬间,江夜阑是想杀掉他的。
哪怕外表再温尔美好,江夜阑骨子里永远有魔教教主的暴戾,他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人把他的心思猜的如此之透?
更何况,竹里很清楚,江夜阑需要的,只是一个乖顺的情人和听话的下属。
但是,竹里还是想要说出来,并非是因为不怕死,而是因为不甘心——他有些吃醋了。
换作是自己,这个男人会这样维护他吗?
问不出口,也不敢问。
答案,他大抵早已经心知肚明。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最近太忙了,打辩论,写策划,学日语,写作业,加上又没存货了,所以断更了几天,すみません!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辛恬,就是天心。”
“少公子?!”竹里真的吃了一惊,“他竟然是少公子?难怪,您这么在乎他……”
“小竹,我喜欢他。”江夜阑如是说。
字字铿锵。
但在竹里看来,这每个字都像是在他的心窝上,一下一下剜下最柔软的部分。
“您是……认真的?”竹里问的小心翼翼,混杂了各种情绪。
江夜阑何等老辣,怎会看不清竹里的心思?这孩子……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起自己处处留情的毛病。
“你可以当成是我想从良了吧,我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了。”江夜阑叹息着,这一刻,一向桀骜的眼中终于透露出他该有的沧桑。
一百多年了,故人早已零落殆尽,连一些旧友的子孙都逝去了。一切爱恨都已经归于尘土,这才造就了江夜阑对一切事都从不真正上心的性格。
直到何天心出现。
年轻人特有的活力终于让江夜阑燃起了生活的一丝兴趣,就如一汪死水里掷下了一颗石头,从此掀起阵阵涟漪。
漫不经心的人又掏出了一分真心。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竹里点点头,“也好,少公子与您的望月神功一脉相承,只有他有可能陪您到最后一刻。”
只要何天心能将望月神功练至大成,就能拥有和江夜阑一样悠长的寿命。
竹里心里一阵钝痛,但又有几分释然。
他原本就是银月教的人,既是江夜阑的心腹又是他的情人。对于江夜阑骨子里的孤寂看的清清楚楚,抱着一分心疼以及十分的崇敬,他疯狂的爱上了这个强大又孤独的男人。
十年前,他爱的男人让他来到扬州馆,帮他暗中处理一些事情。这一呆,就是十年。
昔日的何天心还是乖乖巧巧一小团。没想到十年过去,再相见时已经不相识了。他早已满身泥泞面目全非,而何天心却干干净净,没有受过一丝苦难。
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最神圣的神祗,甘愿为自己曾经认识的、七岁的小鬼走下神坛,放弃过去百年的生活来爱他。
怨吗?
当然怨过。
恨吗?
竹里看了看梁冶离开的方向,心中好像突然没那么恨了。
有那么一个人,不介意自己一切过往,最后依然愿意等他。这个如松竹般永不倒下的男子从此也有了依靠。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略微出了一会神后,竹里发现江夜阑正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行啊小竹,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梁王梁冶吧?”
虽然说梁冶没有出现在江夜阑面前,但只要是在扬州馆,又怎么可能逃的出江夜阑的感知?
竹里顿了顿,然后才道:“没什么,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而已。”
竹里已快近而立之年,而梁冶才不过弱冠。
“好了,别说他了。说说扬州馆的事吧。”竹里心思混乱,不敢再让江夜阑问下去。
江夜阑又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拿在手里,轻轻晃着杯,看细碎的茶渣在杯子里浮沉。
“行啊,你说吧。”
“您知道的吧,这一次的濯英会也就在这两月之间了。”
“知道。”江夜阑眼皮不抬。
“一般来说,濯英会召开之前,各路豪杰都会加紧惩奸除恶。一是十年下来武林沉疴众多,二就是替自己积累声望。”
“而这次,属下收到的消息,英雄山庄和焚天会打算从扬州馆这里下手。”
英雄山庄、焚天会,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区区两个势力,敢对扬州馆下手?”大手一挥,江夜阑表示不屑。
竹里盘腿坐下,又开始拨弄他的琴弦。琴声从指尖倾泻,在房间里回响,时而低沉,时而悠扬。
“不能这么说,教主您当然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银月教也可以。可扬州馆毕竟只是银月教一个不挂名的小分舵而已,就不能大放厥词了。”
“再者,扬州馆虽然和官府的关系错综复杂,也算得上休戚相关。但作为江湖势力,又盘踞此地多年,毕竟还是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明着官府不能对我们怎样,难保他们不会在其他江湖势力背后推波助澜。”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竹里一边拨弦,一边说着。身子稍斜背脊却笔直。如画的眉眼温和的低垂,姿态谦卑却不低微,当真是松竹之貌,温尔沉静。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江夜阑好像没有听他讲话,只是专注的盯着他,目光温柔的像注视自己的钟爱之人,不肯错过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
江夜阑不得不承认,竹里确实是他很喜欢的类型。他就只是这样盯着竹里,都会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是能怎么办呢?十年前他不顾竹里再三的哀求,决绝的将竹里送到了扬州馆,这个对他忠心耿耿的男子就已经被他伤透了心。虽然依旧为他谋划诸事,却终究不如以前那般掏心掏肺了。
辜负过就是辜负过,江夜阑也无话可说,他倒是更宁愿竹里能放下他,跟梁王走下去。
虽然江夜阑不混朝堂,却也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王爷。梁王其人,虽然不精武艺又工于心计,但对于感情还是极为认真的。以至于老大不小了江湖上还盛传其为纯情小处男。
因此梁王还是很靠得住的,不失为竹里的良人。
老成人精的江大教主,如何看不出来竹里这是心里已经有了梁冶的位置了?
如果梁冶敢辜负竹里,他不介意出手把梁王修理一顿。
江夜阑眼神迷离又惑人,心思早已千回百转,哪里还注意的了竹里讲了些什么?
“夜阑,夜阑?您在听吗?”等到竹里把其中利害关系条剥缕析的分析了个透彻后,才发现男人原来一直在盯着他,只是眼神早已没了聚焦,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当然,不就是两个帮派小打小闹吗?本座还不放在眼里。”
竹里:“……”
得,他就知道,江夜阑一句也没听进去!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竹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讲一遍。江夜阑自己不上心,那就由着他去吧。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各技艺的学习也到了尾声。今晚又是休沐,也是何天心要正式接客的日子。
红玉从几天前就开始心神不安,虽然和何天心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真的喜欢这个与她年岁相差不大又温暖可爱的少年。
红玉不希望这个洁白干净的少年就此染上污浊,堕入深渊。
如果何天心知道红玉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一定会拍拍女孩的肩膀,感叹一下为什么好好的女孩眼睛这么瞎。
“公子,您就要接客了,怎么还是不慌不忙的?”红玉看着何天心还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恨得银牙咬碎。
“嘘,别说话。”何天心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嘴唇处轻点:“你把夹竹桃上的小粉蝶都惊走了!”
红玉顺着何天心的视线望去,果然见到院子里花开正好,一树夹竹桃红红紫紫开的茂盛,含着桃花的粉嫩又携着牡丹的雍容,引得一只蝴蝶逗留。红玉刚刚声音一大,小家伙翅膀一阵扑扇,竟是被吓走了。
“公子!”红玉眼里的怨念都快溢出来了,小脚在地上不断的跺着。自己这样为他着急,这人竟然还有心思看蝴蝶!
何天心最见不得女孩子着急,只能不断抚慰着:“好了好了,不着急。红玉我问你啊,我当时来扬州馆,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如果不是因为我长的好看,可能直接就接客了。我现在苟且逃过了一个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歪理!红玉下意识觉得这是歪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何天心继续洗脑工作:“红玉你看啊,我呢,也很不想接客,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咱俩能反抗吗?咱俩在这里想想办法,难道就能逃过去吗?”
红玉被何天心问住了,一时间小小的脑瓜里空白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能怎么样呢?
她下意识觉得像何天心这样美好的人不应该埋没在烟花之地。他应该有正常的生活,或在庙堂,或在江湖,或在田陇,但不管如何,不应毁在这里。
可是,无法反抗。在扬州馆里,有谁不是身不由己呢?如果有别的选择,谁还会来这里?
这样想着,红玉的脸色慢慢灰白了下去。
何天心有些恍惚。他倒是可以保全自己,但是别人呢?嫣儿呢?苏芸呢?素华呢?她们如何保全自己?她们有反抗的能力吗?
半个月前,他听说有一个叫稹纯的红牌没了,这个人也是得罪了谁吗?
何天心语气缓慢的开口:“红玉你还记得吗?三天前,晴儿死了。刘妈告诉我们的。”
红玉嘴巴一撅,虽对晴儿抱有同情却又辩解的说:“那公子你跟她不一样嘛,晴儿姐那样虚荣的女人,又早就恩客无数,怎么能跟你比?”
何天心觉得红玉还是扬州馆里一个没有沾染上市侩的纯真小姑娘。可是在她眼里,晴儿依然是这个模样。
他突然就在想,那日刘妈说出晴儿死讯的时候,那满大堂的面露不忍低声抽泣的人,到底有几个人是真心的哀伤?又有几个人真正知道晴儿是个怎样的人?
一世烟花却被真情误,半生酸苦又得几人怜?
他没办法跟红玉解释清楚晴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只能说过刚易折。
晴儿死后,他没去看看,只是听说,死相很惨。浑身伤痕累累,新伤叠旧伤——活生生是被打死的。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何天心这边气氛凝重,扬州馆内却依旧歌舞升平,比以往热闹更甚。刘妈早就放开了话,在今日扬州馆会有新花魁首次登台,新花魁的初夜也会在今日被竞买。
何天心没办法告诉红玉,自己其实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只能假装自己万分不情愿的被其他侍者拉去沐浴妆容。
看着何天心和红玉都走远了,竹里才从院子里紫藤花架后转出来。悦耳的笑音从唇边溢出,“十年没见,少公子倒是和夜阑越来越像了。够冷,够绝。”
竹里神色舒展,看上去对何天心很是满意。
“不愧是夜阑亲自养大的小孩,以后怕也是个祸害。不过,这个祸害,已经被教主亲自出手给收了。”
他自然知道了何天心悄悄去窑子里看过晴儿。外热内冷,走哪撩哪,加之一张漂亮无辜惹人爱的脸蛋,可不就是祸害吗?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大红绸子又被放了下来,本就极尽奢华的大堂更是多了几分颓靡。尽管天色尚早,大堂里侍女龟奴仍川流不息,尽心准备着扬州馆的大日子。
拍卖新花魁初夜的休沐日可极为难得,大半个上层圈子几乎都被惊动。官商豪绅个个摩拳擦掌,准备竞拍。一些近来冒头的各色新贵也开始了暗暗较劲,拍下花魁于他们而言不仅是极大的享受,更是虚荣心的极大满足——享受过扬州馆的花魁,那也算是真正踏入上层圈子了。
新花魁自然就是何天心。
晴儿被送走以后,扬州馆四位花魁就缺了一位。原本稹纯按照稹纯的风头,他也很有希望成为下一位风光无两的花魁,结果这家伙很没有眼力见的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这花魁的名头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何天心头上。
刘妈也是忙前忙后,丝毫不敢大意,毕竟教主他老人家还没走呢!虽说她身为银月教中人还身兼别的任务,但打理好扬州馆毕竟是她的主业,这次休沐,她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操办。
梅花几、美人觚、银红撒花椅、文王鼎匙著香盒……名贵的不像话的家具器皿被流水般的抬了出来,铺陈华丽。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嫣儿趴在舞室的门上,探出头来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流,“好热闹啊,今儿又是休沐。”
素华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辛恬他岂不是要……”话没说完,但嫣儿眼角已经起了雾气。
素华还是没说话,又顿了顿之后,依旧点点头。
午后的阳光很灿烂,蔚蓝的天色下朱墙黛瓦,绿树红花。本是舒心的景致,却让嫣儿很是不忿。
“老天真是瞎了眼了,这种时候干嘛还要出大太阳嘛!”
其实嫣儿的抱怨很没道理,无论什么时候,晴天总让人心情愉快。但此刻众人心里都很沉重,看太阳都不顺眼起来。
要在平时,阿莲绝对要毫不留情地嘲讽嫣儿一通,现在她却出奇的没有开口,反而也跟着点头,颇有些认同嫣儿的意思。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让几个新人多少产生了一点感情。何天心的一朝接客,让众人都有几分兔死狐悲。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天的到来,也不久了。
几人都是豆蔻少女,来到扬州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谁愿意一辈子卖笑呢?一旦迈过了这个坎,那就真的再也无法回头了。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得久了,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适应了众星捧月的生活,就很难再回到原本的样子。
晴儿说“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对于这些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很多人早就面目全非。朴素的变得奢靡,单纯的变得复杂,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在阅尽浮华后还能像苏芸、晴儿一样认得自己的本来面目。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相较于大堂的热闹和后院的沉寂,今日当之无愧的主角却显得十分平静。何天心像木偶一样任由侍女为自己梳妆打扮,不言不语。旁人只道他身为男子今日却要受此折辱,心中必不好受,哪知他此时心思早就飞出九重天外。
略有斑驳的铜镜中,映出一张不甚真实的脸。
眉若竹骨刚而不折,眼如曜石灿若寒星,鼻梁高挺一竖垂下,便有薄唇微翘展风华。
乌发如瀑,红裳明丽,黑色的锦缎铺陈在嫣红的衣袍之上,露出一节苍白修长的脖颈,少年不甚明显的喉结轻轻浮动,叫嚣着致命的妖冶。
何天心抿了红玉递过来的唇脂,薄唇染上了胭脂色,就像是山水墨画印上了红色的章,沉静的画面瞬间鲜活起来,精雕细琢的作品有了生命。
朱砂点唇墨作眉,本是黑白分明的眼瞳无端多了几分迷离,眼角上挑勾起刹那嫣红,不假作态也媚骨天成。
何天心在后院长大,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美人,自然知道怎样的表情最为到位。无需刻意,只消眼波一转,本就生的极好的脸蛋瞬间就能勾魂夺魄,媚而不俗。
为他梳妆的侍女早就看呆了,红玉跟他最熟,也最心直口快,直接脱口道:“公子你好美!”
然而何天心仍就那样坐着,恍若未闻。
实际上,从晨起到现在,何天心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昨夜的画面。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好久没更新,这次补个车车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唔——”
毫无经验的何天心此时难受的只想干呕,牙齿磕磕碰碰的,江夜阑那个大**还恶劣的伸出两只大拇指去掰开自己的两排牙齿。何天心的嘴被撑得很大,口水也咽不下去,反而随着舌头的蠕动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再也盛不住了从嘴角大片大片的流了下来,滑腻腻的带起啧啧水声。
何天心心脏砰砰乱跳,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被人粗暴的搅动,他只觉脑子都快散了,不知道背的银月教录还剩几句,心里有震惊,有难受,有欢喜 ,却唯独没有一丝厌恶。
谁知道他发的是什么疯,也许是真的疯魔了吧。
也好,在梦里,就由得他放肆一回吧!
何天心忘记了抵抗,随着江夜阑的节奏沉浮着,像无根的浮萍,只能紧紧依附着洪流中仅有的浮木。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昨夜的疯狂,让何天心现在都还有些失神。
看着镜子里慢慢成型的、熟悉又陌生的、明丽又妖冶的自己,何天心脸上飞起一抹绯红,竟艳过了上品的胭脂。
夜幕很快降临,临水而建的扬州路白天碧波浩渺,烟柳画桥;晚上晓风残月,菱歌泛夜。
而此时,又到了人声鼎沸的时候,无数个多情薄幸的故事披上了风花雪月的外衣在这里重复上演。欢笑与泪水都像是微风过处水面泛起的涟漪,留不下一丝痕迹。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王二傻今天很兴奋,近来他可谓是好事连连。作为江南首富的王财主的独子,前两天他刚死了爹,那如山的金银全归他所有。正愁着不知如何花销,这不就听到了扬州馆拍卖花魁的好事?王二傻很高兴的提溜着大笔银子就来了。
王二傻此人,虽然没能遗传到他老爹纵横商场的精明,却好歹也继承到他老娘一星半点的美貌,因此整个人也是白白净净,折扇一摇倒也摇出个浊世风流佳公子的假象来。
等到王公子大摇大摆派头十足的进了扬州馆,才发现扬州馆早已是人头攒动。近半个上层圈子都被吸引过来,哪怕不对花魁感兴趣,今夜的扬州馆也会成为各种腌臜交易的地下进行场所。
大堂早已布置好,二楼暂时被改成了屏风阻断薄纱覆盖的小单间。每个单间里都有侍女两人,小厮一人侍立期间,温酒喂果,捏肩捶腿,报价传达等等,都会为客人安排的妥妥贴贴。
但并非每位客人都有资格坐上单间,大多数客人,都只能挤在大堂里,干巴巴的艳羡着二楼显贵们的好待遇。
此时好戏尚未开场,二楼贵客都尚未入席,但大堂却已经是塞满了人。王二傻跟着人群挤进来,四下一望已经没有了位置,等了半响也没人来招待自己,心下了然。他们王家虽然家大势大,在江南地区声名显赫,但由于老当家王财主一直不太放心自己这个傻儿子,从来没放他出过门,因此也就没人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王家的独子。
“哼,一群睁眼的瞎子,有眼不识泰山。”王二傻用自己腹内不多的油墨水哼哼着。
眼尖的瞅见角落处还有个空座,王二傻赶紧挤了过去,途中碰倒桌椅无数,人仰马翻。屁股落座,他才终于松了口气,理了理衣物,摇起了折扇,再度人模人样起来。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喧闹声中,正在二楼某一单间闭目养神的江夜阑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刹那间锋芒闪过,又被瞬间压下。
在他的感知中,城外十里地似乎有些许异样。
“教主?”
这个单间没有外人,更没有侍女小厮。除了妖娆风骚歪在酸枣枝椅上的江夜阑,就只有隐在暗处几乎看不见的暗卫,镜影。
镜影站在房柱背后,没看到江夜阑的动作,只是感觉体内原本汹涌澎湃的内力突然如冰雪消融般消失了片刻。镜影心下了然,不由苦笑了一声,开口询问。
“没事,夜深了,小猫小狗出来溜达。”红衣款款的慵懒男人连说话都不想张开嘴,话含在口舌间模模糊糊,却有着致命的撩人风情。
如此风情近在眼前,镜影却没胆子欣赏,两眼盯着脚尖,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似是知道身后镜影的战战兢兢,江夜阑低哼了一声,没再开口,只是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在烛影微晃中显得愈发诡谲。
河畔的灵光寺几百年来就伫立在这条扬州路上,风雨沧桑早已斑驳了青石板和砖瓦墙。
扬州馆与灵光寺隔街相望,明明相距不过百米却好似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灵光寺里撞钟的小和尚走出房门,抬头看了看如墨的天色,听着隔了一条街和几道石墙也能传来的嬉闹声,心中痒痒的。他偷偷摸到院门前,双手扒在门上,努力透过狭窄的门缝看看那个近在咫尺、流光溢彩的世界。
半响后,小和尚叹了一口气,艰难的把眼睛挪开,重新把视线投向幽冷漆黑的寺院和只点了几盏油灯的昏黄的禅房。
“戌时至,万物将歇——”
小和尚没有忘记自己每日必做的任务,他默默的撞了那口古旧的钟,规规矩矩的机械地操作着,就这么做完了他每日必做的功课,完成了他存在的唯一价值。
嘴里虽然念着“万物将歇”,他心里也清楚,那个咫尺之遥的地方听不见他这微弱的声音,也不会安歇,那禅院的钟声只是他们狂欢的号角罢了。
夜,才刚刚开始。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扬州馆里虽然哄闹,却也听得到灵光寺的钟声。一众人精神皆是一振——时辰到了。
笙歌准时响彻,一排排衣衫单薄的靓丽男女从四面八方穿梭而进,霎时间大堂里衣袂翻飞,带起大片雪白的肌肤,但那飞起的薄纱却又在最要命的紧要关头不肯再继续掀起,只叫人抓心挠肺心里不住痒痒。
美人们姿态优美,以最具魅惑的方式施施然走上大堂中央的歌舞台。请问易举的就将所有宾客的目光聚集到了台上。
王二傻虽然生性孟浪,奈何他爹一直管的严,以致他从来有贼心没贼胆。此时天性得到释放的王二傻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那擦肩而过的美人们个个眉目妖娆,一颦一蹙均拿捏到了最让男人疯狂的地方,轻轻一个眼神便能酥了人半边身子。此等风情,让王二傻瞬间红了脸。
见到所有客人目光均挪到了台上,刘妈满意的点了点头,扭着水桶般的腰也是风情款款的摇上了台,满头环佩琳琅,叮叮当当倒是分外好听,就是分外违和了点。好在刘妈自我感觉良好,客人们也不跟她一般计较,大家也就当没看到就完事了。
刘妈银月教出身,武艺虽不精湛但好歹内力还在,此刻声音夹杂着内力,依然可以让全场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晚上好,老身给各位见礼了。各位都是我扬州馆的贵客,想必也清楚我这里的规矩,谁要是胆敢在扬州馆闹事——”说到这里,刘妈一敛脸上可掬的笑容,一股摄人的气势就突然拔地而起,在场所有不会武功的人都心头一震,好些人都默默收敛起了心中别样的小心思。
刘妈环顾一周,看到的尽是神态各异的人,所幸是再也没看到敢明目张胆嚣张的家伙了。
扬州馆这样的场子,有名气有底气,肯定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进得来的。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为官者,须官至四品,秩比两千石;为商者,须有万金之富;江湖人须有十年功力……凡此种种,都有定规,行不分等级,业不计贵贱,均要是出类拔萃方可有资格进入扬州馆。
至于如今这种场合的休沐,那更是要持扬州馆的拜帖方可入内。一则确保了贵客不受冲撞,二则也保证了人人出的起价。
但话虽如此,这几日濯英会召开在即,连带着英雄山庄边上的邵城也开始人流量剧增,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有些人就算持有拜帖,也难保其不会来路不正。因此,敲打敲打众人也是很有必要的。
“呵呵,刘妈妈,数年不见,威风依旧啊!”一道同样夹杂着浑厚修为的低沉男音突兀的回响在了大堂里,同样令得众人一惊。有人连忙四下寻找,却总也找不到说话之人。
刘妈也是眉头一皱,暗骂这人的不知好歹,此时开口,这针对的意味未免也太明显了。不过她也是无奈,她要敲打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可有人身居高位久了,偏不喜被人这样绵里藏针的说事。
不过……她也未必不能恶心恶心那人。刘妈一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扫了扫下方有些骚乱的人群,又看了看二楼某一个单间 状似无意的开口道:“哪里哪里,老身哪里比得上万方谷外谷四大长老之一的万仁弥长老呢?一月不见,劳烦长老记挂了。”
此言一出,才真的是哗然一片。
“听到没,竟然是万方谷万仁弥长老!”
“是啊是啊,怎么会是他!”
“真是他吗?怎么说万方谷也是武林里名门正派、煌煌大宗,教导弟子向来是以清净寡欲为纲。万仁弥万长老更是排在万方谷前十的长老,出了名的六根清净,仙风道骨啊!”
“就是,万长老那样的清修之人,其行事人品为我武林之人所共睹!怎么可能踏足扬州馆这种腌臜之地,岂不是脏了他的鞋?”
“会不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当面那样,谁知道背地里如何。听老鸨话里的意思,似乎他还是这里的熟客。”
“也是,毕竟男人嘛,嘿嘿……”

楼主:暮鼓晓风  时间:2020-02-11 19:57:21
“砰——”二楼一个单间里,茶杯被捏爆的响声着实吓坏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小侍女。
万仁弥神色阴鸷,盯着坐在他腿上一动也不敢动的貌美小侍女,也没有了调笑的心情。一楼那些话,一字不漏的朝他耳里灌来,原本道貌岸然的面庞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好个扬州馆,好个姓刘的!”万仁弥一连好了几声,心头一片愤恨。他苦心孤诣数十年营造出来的清高形象居然毁在了这!他没想到刘妈居然真的敢无视他身后的势力把他的身份这样抖出来。
刘妈满意的看着现场的哗然,也是见好就收。
“好了,老身也知道各位此行为何,不想再扰各位雅兴,各位想必也知道此次休沐的流程,老身也不必赘述。现在进入第一项,拍卖开始——”
在轰鸣的掌声中,刘妈摇曳着走下了台,一楼的宾客全都翘首以待。之前那个小插曲虽然足够劲爆,却始终是江湖中人的事情,再说到底是不是万仁弥还不一定呢。现场江湖人只是一部分,大多数人根本就没当回事。王二傻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却也大致猜出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也是连忙伸长了脖子等着拍卖开始。
会场光线骤然变暗,人群又是一阵小骚动。然而转瞬,舞台中央就亮起一盏明艳的莲心灯,拿在为首的美人手上。那灯端的是琉璃辉煌,晶莹的灯体上正源源不断的溢散出暖色的光——最是暧昧,也最是让人意乱神迷。而此时此刻,那抹光亮是大堂里最亮的地方,它吸引着所有宾客的目光,就像飞蛾扑的火,妖冶又致命。
那提灯的美人莲步轻移,手里举着一个托盘走到舞台中央。

楼主:暮鼓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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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9-08-28 03:39:00

更新时间:2020-02-11 19:5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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