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再一次醒来，萧沐发现自己总算是正儿八经的盖着被子而不是一个被子卷儿了。嗯，头上顶的字儿也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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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已经睡了一天多，吃过东西，身体基本恢复了，后面这一觉儿，也就是饭困，迷迷糊糊有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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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眨了眨眼睛，缓了一下，慢慢从床上挪下来。胃里已经没有了昏倒前的绞痛，身上有些汗，反而把寒气散了出来，萧沐觉得自己精神比想来的还要好很多，只不过人一醒，这晕船劲头儿又有点儿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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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过了一天，萧沐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想来这一日必定是池大哥的照料才让他恢复的如此快，于是从床上下来压了压晕船的反应，萧沐便穿好衣服，走向萧池的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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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还是晃晃悠悠，虽然晕船还是很难受，但萧沐这时候才有了自己在远行的自觉，感觉有些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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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萧池船舱门口，萧沐才重新升起了犹豫。心头复杂的情绪又浮了起来。而且，大概是因为不在遂园也不在萧家所属的地方，师父们又都不在，那些思绪好像比平时更为强烈。萧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迫自己用更恭谨的态度对待萧池，来掩饰内心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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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大哥。”萧沐敲了门，里面应声便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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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只有萧池一个人，抬头看着萧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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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大哥，师父定下的藤条还没有罚。”萧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是故意讨打，可一是师父和大哥的威慑还在，二是萧沐觉得自己需要疼痛来惩罚内心对萧池不自主生出的恶意，三也存了些赌气的成分，想看看萧池会不会想不想真的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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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萧池应了一声，对要不要惩处不置可否的样子：“知道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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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低头没吭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错？好像又不能说是错，师父定下的是磨他性子的规矩，却不是罚“错”的，可是他又确实有错，账面上那些红色的修订，内心不堪的念头都是错，可这些错，池大哥却又没说要怎么罚。

感谢大家！预祝元旦快乐!
楼主为啥这两天消失了呢？因为楼主圣诞假期搬了个家，累的劈叉……大儿子小儿子都不来帮我搬家真是欠揍了

二十（二）
“看来是不知道错了。”萧池却没等萧沐想那么多，又开口道：“既然不知道错罚你也没用，怪累的，自己一边儿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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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惶恐的抬头：“不，我知道错了。”说完又重新低下头：“有不懂的不该自以为是，应该尽早询问。账册该如何记，我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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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低落：“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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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沐讲的“错”，不只是他能说出来的这些，也有他说不出口的，那一次次对萧池升起的抱怨甚至愤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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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知道错了啊。”萧池点点头：“都知道错了我还罚你干嘛？回去再歇会儿过来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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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大哥。”萧沐听了萧池的话，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直接把双膝磕在地上，跪在萧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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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都被吓了一跳，谁家有弟弟成天给哥哥跪来跪去的，都把他给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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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跪一边跪着去，晃晃悠悠看的我眼晕。”萧池心里吐槽，嘴上却说得像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指了个方向，对萧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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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萧沐站起身，试图恭恭敬敬的走过去，奈何船在水上漂，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走的还是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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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小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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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低落走到方才萧池指的方位的萧沐，自然错过了身后大哥那“不怀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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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是一片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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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觉得这是额外的惩罚，屈膝又跪。然后，他就从一个结了冰的斜面上滑了下来，双腿向外撇着跪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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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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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跪不住去那边扎马步去。”萧池忍住了笑，又指了指萧沐对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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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萧沐再次起身，又一次摇摇晃晃的从萧池面前走过到了船舱另一侧，扎下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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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双腿已经被折腾了一晚上，就算休息了一天也没能缓过来，马步扎下去，腿就开始发抖，加上船体的摇晃，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角落晃动的格外厉害，萧沐从来没有扎过这么差的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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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不好用就用手，站不住的话靠着墙倒立去。晃晃悠悠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萧沐才将将适应了腿部的酸痛，甚至有些能适应船体的晃动了，萧池又下了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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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遵从！萧沐告诫自己。于是站起酸胀的腿，萧沐重新走过船舱中央，到了舱门对侧窗边的木墙，双手撑地把自己倒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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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手上被藤条打出的血棱一天怎么能好？青紫肿胀的双手触及船舱木质坚硬的地板，钻心的疼。而这地板又远没有墙面打磨的细致，有些木材之间的高低错落，双手压在缝棱上，更是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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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船的晃动可不会因为萧沐是在用手站着而减轻一点，这次连半盏茶都不到，萧沐就有些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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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萧池再次命令：“晃得我都要晕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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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再次走到船中央，手和腿都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有情绪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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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是腿也站不住手也站不住了。”萧池说道：“那最后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床上躺着，要么在这儿好好坐着，你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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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抬起头，讶异的看着萧池。这会儿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萧池根本就没想着罚他，那也就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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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二十一（一）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萧池脸一红：“你这样看我会显得我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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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赶紧闭上嘴，然而眼中的震惊依旧在，晨师父不会疯么？师父看到晨师父被气疯了不会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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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什么的就这点儿很烦！萧池内心感觉无比酸爽，给他讲个道理还要扒自己的黑历史！真是很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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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看我，我回去就跟庄先生告状去！”萧池说着伸出手指点了点萧沐的额头：“说你满脑子都想着他不好，嫌他没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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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的威胁果然有用，萧沐立刻向已备靠了靠，缩了缩，双手捂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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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习惯于发问，也不想想为什么。”萧池依旧没能消气似的曲起手指，铛铛敲了萧沐脑门两下子：“不过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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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萧沐听了这话，渐渐安定下了心绪，“不习惯”这三个字确实是他的死穴。之前心中以为的“不敢”，说出来以后却远没有心里想的那么坚定，萧沐虽然十分惧怕师父的打，却绝不会逃避课业上的罚，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该。“怕？”这两日心里信誓旦旦的想着，说出口以后，萧池不信，萧沐自己也有点儿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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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沐也不好再憋着一股气乱顶了，沉了口气，重新认真的问道：“我，确实有些不习惯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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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先生玲珑和凌先生睿智，交予你功课的时候，早早就能发觉你哪里会是弱点，还未等你发问，讲解里就都带出来了。”萧池说话间有些感慨：“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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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回忆了一番，内心涌上对两位师父的思念。是的，晨师父活泼，师父严厉，可在功课上，绝不会留给他不懂，不明的余地。萧沐这时候就是诚心发问了：“还有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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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又觉得心口有点儿堵：“自然还因为你也足够聪明！”这世间少有三个极聪明的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更残忍的是，这三个人还都在他附近。这种对比简直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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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愣了，这算是什么原因？

大家最近可能会看的有些无聊，大哥的教育理念跟上一辈的人不一样，最近拍会很少很少……

二十一（二）
看着弟弟聪慧而不自知的样子，萧池有些坏心的不想给他讲了，却在再次敲了敲弟弟脑袋以后，认命的接着说：“庄先生和凌先生会提前判断出你的弱点，当然也会知道我的，可是同样详细的解释说明，你再学过一遍，就能举一反三，推断出其他相关的内容，我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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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再怎样，说到此处，也有些失落：“鼠疫的病症和治疗方案我是能背过的，可同样鼠患引发的疫病，行状改变，该如何推断用药，晨师父再考，我还是不能懂，只好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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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先生通透，你又聪明，这些年下来，想必早就磨合的不必多问多讲便能将所有的东西传给你，于是，你习惯于在武功和医术上自己钻研，这是好事，你所专精的事项，终究需要突破已有的常理，找到你自己的路，问是问不出来的，还是要靠你自己探寻。”萧池说罢，叹了一口气，这两条路，曾经有良师在前，可因为自己不肖，终究是无缘：“可这世间你会遇到的不只有医术和武功，也未必一直能碰上如两位先生一样通透的师长，你的聪明，会让你更愿意依赖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向他人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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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萧池说“聪明”，还说了好几遍，萧沐觉得自己脸有点儿发烫，知道自己不笨，可这样直白的被说“聪明”，还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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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自己不能说是错，只是，这未必是最好的方案。如同那些账本，给你时间你一定能举一反三把以后的账弄的清清楚楚。可你也感觉到了，那一定会比询问耗费掉更多的时间。”萧池停顿了一会儿，脸色不像方才一样，有了些严肃：“不要让你的聪明变成骨子里的傲慢，只信赖自己却拒绝求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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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将话说完，留了时间给萧沐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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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听完，低了头，池大哥说的没错，那些账本摆在他面前，就像是挑战也像是挑衅，他不信自己弄不好，一次做不好就两次，虽然从没有那么自大的在嘴上喊着自己聪明的话，可内心里还是飘飘然了吧？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什么是做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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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错了。”萧沐察觉了自己这些不该有的莫名的骄傲，有些愧疚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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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张口问只是表象。”萧池拍了拍弟弟的脑袋：“根源还要看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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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医术武功，你自己去琢磨是好事，可如同账册，你就不必去浪费那么多时间。”萧池说罢看了看依旧低着头的弟弟，说道：“别这么没精打采的，我问庄先生鼠疫那件事还有后续，要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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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听了立刻抬起了头，又突然意识到不能对大哥的“糗事”表现的这么好奇，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最后就变成僵着脑袋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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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一边觉得撕去了过分恭谨伪装的弟弟好玩儿，一边又觉得这是拿自己的黑历史换来的，一半高兴一半觉得丢人，估计自己目前的表现跟面前这个弟弟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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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过第五次以后……”萧池刚开口，看着萧沐一副表情明晃晃的写着：晨师父真的没疯？有些羞恼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挡在萧沐面前嘴中央的位置：“不许打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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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嘴巴微微鼓起，有点委屈，我也没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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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心想：你的表情打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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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就是我问了好几遍以后，庄先生除了抱怨几句以外其实也没说什么，但是……”萧池停顿的一下，想了一下该怎么跟弟弟说：“我自己放弃了。”

二十二（一）
“为什么？”萧沐听到这句，向前探身站到一半又被萧池按了回去。知难而“退”绝不会是萧池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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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池只是接着讲故事：“先是学不懂，就有了犹豫。犹豫中我认真的问了问自己，这样上赶着学医，到底是在赌气还是自己真的想要。后来就慢慢认清了，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学医，只是庄先生很好，我绝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东西学不会，我更不想就这么放弃，承认自己的无能，所以在这以前也一直没有认真的想过，到底要不要走学医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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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若有所思，“不喜欢”这个理由，却并不能完全说服他。不喜欢难道不是做不好做不到后给自己找的托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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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如此。”萧池接着说道：“比如鼠疫的内容，就算我最终弄得明明白白，我身为萧家长子，绝不会有机会真的深入疫区去解救生灵，学医也是，我将来既不会选择做医者，也不能选择做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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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放弃了，虽然遗憾，但是不后悔。”萧池语气虽轻，却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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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沐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可萧池的话他却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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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在想什么。”萧池却是笑了笑，并不等着萧沐说完：“我并不是赌气或者逃避才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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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一下，萧池认真的说道：“做出这个选择，我也考虑了很久。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该放弃？放弃后会有什么结果？这些我都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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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着萧池陷入自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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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第一学医不算正途，管理产业和账册已经需要投入太多时间和精力，而学医则会占用我的时间，分散我的精力；第二是我对学医并没有十分的喜欢，甚至说只有一两分兴趣而已，这一两分的兴趣不足以让我放弃萧家家业而成为医者，第三是我在学医上天分有限，选择学医不比继续从商更有益。这是为什么我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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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两人都没有说话。不过静默并没有持续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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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当你想放弃的时候，你就会有无数理由推脱自己不适合。”萧池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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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抬起头看着萧池，轻轻点了点头，这便是他方才的疑惑：放弃与逃避有何不同？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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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开始考虑为什么该放弃。”萧池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是我那时候一门心思犯倔儿似的的坚持并不出于内心对医术一道的追求，只因为不愿意庄先生抛弃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最重要的是我有自己需要且想要投入更多时间精力的事务，而那些是无论多难多苦我都要都想坚持去完成的。”萧池看了看萧沐，希望弟弟能明白自己的想法：“所以我该放弃，而这种放弃不是逃避，而是为更重要的事情让路。”

越写越乱七八糟，加了好多一开始想象中没有的东西，跟原来想写的主题偏了好多……大家凑合着看吧，楼主已经不能拯救自己了，弃疗中

2019新年新气象，祝大家新年快乐~~
话说粉丝数涨的比回复快好多……佛如我都有点怨念。。。

新的一年，楼主去攒草稿箱了，你们先回复着

二十二（二）
萧沐此时有些赞同了大哥的说法，前一日，萧池身体力行的让他明白了在有限的时间内，任何人都只能做有限的事，那么就一定要有一些事为另一些事让路。

“此外，放弃后会怎样？”萧池等萧沐重新看回自己，继续说道：“我会遗憾，更会失去一位好老师，甚至可能在未来所有的日子里都会因此而心意难平。”

而这件事，切切实实的发生了，萧池对于遂园两位先生的感情，并不亚于萧沐，可是，他从未被承认过，而在他选择放弃之后，甚至连争取的资格都失去了。而这些，却是他在做出“放弃”这个选择的时候，必须承受的。

“然而我却不会后悔。”萧池内心长叹一口气，转向窗侧抬头看着窗棂和透出的天空：“大概如同壁虎断尾吧，疼，但是不后悔。有时候啊，放弃比努力还要难。”

说完，萧池转回来看着萧沐，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纸，依旧是写满了字：“选择和放弃，这是我给你的第三个规矩。”

萧沐本来是在认真听着，安静的想着，可看到萧池拿出字条的时候，下意识的护住了额头，怕萧池再给他往头上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一愣，又同时忍不住想笑，方才有些低落的气氛一下子又消失殆尽了。

“别闹。”萧池咳了两声掩饰自己想笑出声的冲动：“这上面是你真正如我一样，经营产业所需要学习的东西，不只有记账那么简单。这张单子给你，你去对照着看，在经营方面，你最终想得到什么，目的之下你需要学习哪些？每一件你若是自己学每天又要花费多久时间，在此之上，选择你觉得更为关键的，划去你觉得可以放弃的那些，明天拿来给我。”

“好。”萧沐再一次感受到了萧池的用心，可内心又莫名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不是感动少了半分，而是那种感动里多了一点骄傲，就像可以跟旁人炫耀自己的哥哥就是这么好，所以萧池做的一切都不意外。

楼主出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