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润物无声。
长秋宫内，稚子长成。
天子大成，身世不明。
生母养母，难以取舍。

九皇叔取名，斜风细雨亦难归，WPS自动生成斜风细雨不须归，所以就这样了。


灵感来自狸猫换太子，短篇。


本文BE。


本文缘更，可以催文，九皇叔随笔，文笔较差，可以吐槽。

第一章 阿娘
天元二十年。
春半风絮，绿杨著水，东风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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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内的牡丹开了，在绿草之下，愈发娇艳。花再美，比不得八九岁的孩童，唇红齿白，乌黑圆润的大眼睛，如朝阳初现，只是她跪于庭院中，手中一朵牡丹花，蹂躏地失去原有的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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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殿内走出一妇人，孩童的眼睛睁得很大，在妇人路过时，她抱住阿娘，凄惨道：“阿娘去何处，带儿去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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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声音多半软糯，似甜腻的红豆汤圆，皇后垂眸，声音清冷，“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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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晃着小脑袋，力争让阿娘消气，两只小手不安分地抱着皇后，眼眸笑弯如上弦月，哀求道：“阿娘，儿膝盖疼，跪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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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宫人都被皇后遣走，李意自然知晓，也顾不得颜面，晃了晃阿娘身子，“儿以后不与二哥争执，学孔融让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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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神色如故，她的心自从入宫后就不曾软过，不然如何在爱吃人的宫廷里生活，可面对李意时，她总狠不下心肠来，孩子的眼神纯粹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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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言语，李意自然知晓成了，再加一把火就可，她又道：“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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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皇后觉得脑门疼，伸手揉了揉，地上的小东西瑟缩一下，她素手掰开那双小手，奈何孩子缠得紧，她叹息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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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得言，忙爬起来，整个身子挂在阿娘身上，她灵秀聪慧，自然晓得阿娘不过做于外人看罢了，二哥李重茂是阿爹过继的子嗣，宗室子弟，阿爹那时无子，听从朝臣谏言，过继宗室子弟，孰料方过继，阿娘就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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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储君之位，至今未定，也难定。过继时先皇后犹在，二哥李重茂自然过继在先皇后名下，两人都是嫡子，自然会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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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笑得正欢，皇后睨她一眼，她立即笑意微凝，懂事道：“儿明日去给二哥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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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颔首，一身玄色裙裳被她扯得褶皱遍起，她微微蹙眉，“以后行事勿要争长论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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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抱着她入殿，李意跪了一个时辰，膝盖早就麻木，入殿后乖乖坐在那里，捧着热茶，小眼睛不时觑上阿娘一眼，周身上下写着心虚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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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少言，历来都是如此，李意不知为何，总觉得阿娘待她生疏得很，生活上周到细致，可私下并不亲切，反而望着她时时发怔，她放了茶盏，问道：“阿娘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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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皇后道，她自去屏风后更衣，出来后李意在揉着膝盖，她吩咐人给她上药，神色清冷，维持一贯的高冷风华，只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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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一旁看书，李意疼得哼哼，自己推开宫人上药，半大孩子，愈发倔强。皇后熬不过她，屏退宫人，亲自走过去，李意得逞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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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察觉到，并不曾展颜，孩子肌肤细嫩，一个时辰就青了，娇生惯养。莹白的指尖挑了些许药膏，慢慢抹上去，李意疼也不乱喊，只嘀咕道：“阿娘，您好像不大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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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说胡话，哪有母亲不喜自己孩子的。”皇后轻轻斥责，李意见怪不怪，歪着脑袋望她，远山眉愈发好看，唇角平展，细细去观，不轻易间弯成小小的弧度，阿娘是喜欢她的，只是这种喜欢不曾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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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春雨，润物细无声。李意上完药，躺在软榻上不肯走，皇后也不催她，兀自拿起书，轻声问她：“若困了，便睡会，不困，阿娘念书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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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的是春秋，是李意在读的书，不同于太傅的枯燥，她咬字清晰，停顿有音，李意听得认真，只是她确实累了，听了片刻就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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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绵长的呼吸，皇后停顿下来，将书轻轻合上，亲自掖好被角，她点了点孩子的唇角，无声叹息。她本是清冷之人，无端柔和，添了几分不显山不露水的温软。

第二章

天元二十五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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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孩子站在殿内，屏风外的宫人尽退于廊檐下，她挠了挠头，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情，她甚是疑惑，虽说皇子看参政，她极少发表意见，大多以听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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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二哥李重茂不同，他年长，每当有自己的想法，他都会说出，今日她本不欲说话，奈何父皇问得紧，她不得已发表自己见解，可与二哥想法相违背，两人争执几句，父皇面色忧郁，她晓得自己不该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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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总说不可暴露自己长处，适当忍让，可她总是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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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耷拉着脑袋，揪了揪自己的袖口，摸着上面繁复的花纹，她站着双腿发麻，也不敢出声，抬眼觑了眼阿娘，她适当地动了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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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方一动，阿娘就抬眼望着她，好似脑袋上都长了双眼睛，不怒自威。阿娘神色如常冷凝，眉黛青青，淡而深邃的双眸在高挺的鼻梁下，总带着不苟言笑，拒人千里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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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搁下笔，神色怅然，见孩子站不住，不禁皱了眉头，李意察觉到立即站得笔直，顺口道：“阿娘，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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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及阿娘二字，皇后微微失神，旋即又看向她，自己兀自起身，淡淡道：“你的知错二字，阿娘听得次数太多了，陛下不喜争长论短，你莫不是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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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嘟哝：“是父皇让我说的，二哥又来反驳我，我就……难不成就这样被他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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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皇难不成不知晓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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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不言，她不晓得父皇打算，但是父皇这些年偏爱二哥，已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可阿娘很镇定，好似并不在意此事，她就不明白，阿娘背后有刘氏家族，自不用惧怕二哥，可她总是让自己退让，显然无夺嫡之心。.


孩子不说话，皇后自然明白，她沉吟了少顷，蓦地出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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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恍然明白她的用意，一步退两步挪地往她那里走去，眼光瞥到阿娘手里的戒尺，她倒吸一口凉气，早知道这样，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逞口舌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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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凄凄惨惨地挪过去，没挨打就先吸了吸鼻子，皇后置若罔闻，指了指软榻，道：“自己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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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立即怔怔望着皇后，李意揪着自己的指尖，绕指成柔，她低声道：“阿娘，不罚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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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理她，由着她说着求饶的话，十二岁的孩子并非质子，道理都懂，血性方刚，犯错也是常事，她不过在旁稍加提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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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不为所动，李意蹭了过去，心下一阵害怕，唇角抿了抿，晓得逃不过去，一狠心自己褪了下衣，乖巧懂事些，或许可以争取阿娘心软，少挨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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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性子乖巧，皇后自然明白，见她发狠的模样，蓦地失笑，好在孩子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神色，她走过去，素手按着她的肩膀，慨然道：“疼了容你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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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好心，李意却捂着自己小脑袋，嘀咕道：“外间婢女都守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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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爱面子，皇后觉得她有些可爱，戒尺握在自己手心略微发烫，她顿了须臾，平复自己心情后，方抬手抽下去，力气不大，在白皙的皮肉伤留下一道淡粉色，李意咬着牙，小小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