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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熟悉的脸

黑蜘蛛脸上的微笑渐渐散去，随后略有严肃地拉着鸭屎的手说：“鸭蛋这个孩子并不坏，只不过你没有教好。你给他的权力太大了，而且是一次性给的。这样，他会很难控制自己的。他目前做的很多事不是为你好，而是在讨好你，背后有明确的目的性。这点性格可不像你，更不像我。”
“我是不想让他吃我吃过的苦，想让他一步到位，少走弯路。”鸭屎叹息着说。
“人生的弯路是不可避免的。所有避免走弯路的行为，最终会加倍找回来。”黑蜘蛛道，“别用你的溺爱，害了他该有的成长。”
“我一直好好教他，他怎么会这样？”鸭屎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很悲愤地说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以为，我出家了，把我双胞胎的妹妹给你，你就能得到慰藉，从而更加放手。他的这个想法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你要思考这个问题。虽然我本来想，等你来了就剃度的，但是目前来看，这些事情还会纠缠我下去。”
鸭屎突然想到了这点，赶紧说道：“二姐，你不要想这些事，我回去后，立即找鸭蛋谈，收了他的权力，安排他做些更具体的事情。”
“唉，他来我这里，通过我对他的观察发现，你想收了他的权力恐怕没那么简单。”黑蜘蛛道，“他连我都是防着的。如果不是因为修佛，我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不会这么深刻。如今，我看得非常清楚，鸭蛋实际上是想真正获得全权，然后做他现在不能做但又想做的事，你要弄清楚是什么。尽管他已经成年了，但是在我心中，他依然是个孩子。你要帮他，而不是吓着他。”
“我明白了。”鸭屎点了点头道，“二姐，你还要继续在这里修行吗？如果跟我回去，我给你安排个地方继续修不行吗？”
“我的病仅仅是维持，是不可能除根的。我在这里可能更合适。虽然我担心鸭蛋，但是有你在，我也没有那么担心。我的这份担心在我念佛的时候也会消弭掉。”
“哎，就这样吧。”鸭屎道，“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对蕊蕊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无论你出家也好，修行也好，再不济你走了也罢，我的一生中不可能再有女人走进来了。你比谁都明白。”
“我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即便是你们俩相互看上了，我也会反对的。我妹妹这么多年没有嫁人，最关键的是一只在照顾我母亲，不敢出去，生怕被人看出来了。他是爱新觉罗氏的私生格格，这个身份又比较尴尬。战争改变了太多，让她对家庭、婚姻早已厌倦了。不过，她依然是红尘中人。尽管她年纪也不小了，但是本质上还是个姑娘。”
“是啊，让她留在这里也是一种折磨。”鸭屎小声说道。
“你把她带走吧，带到香港，为她找个人家。无论贫富，也不管对方是做什么的，只要本本分分，蕊蕊能看得上都行。她该有个家。不过，不要把她介绍给任何江湖中人，这是我的底线。”
“我一定办好。你放心吧。”
“好好对待鸭蛋，不要吓着他，更不能伤害他。无论他做了什么，惩罚他的应该是我。如果你不用他了，或者有了其他的想法，就把他送过来，还给我。”
“我知道怎么做，二姐放心吧。”
次日，鸭屎带着金含蕊上了船。也不知为何，金含蕊路上一直闷闷不乐。她将自己关在船舱的房间里，一个人看书，写东西，从来不出来。船上的女仆为她单独提供服务。鸭屎连续多日没有看到她，非常好奇地敲了下她的舱门。
“谁啊？”
“是我。”
过了几分钟，金含蕊裹着睡衣走到门口，开门问道：“四爷找我有事？”
“没事，我就是好奇，你在忙什么。”
“我在看书，”她笑着说，“船上太无聊，自己找点事做。”
“还有些日子到，你出来活动下吧，在里面待着，时间长了容易生病。”鸭屎说道。
“好的，我还换身衣服出来活动。”金含蕊笑着说。
鸭屎原本以为金含蕊一会儿就会出来。他在船头的甲板上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她一直没有过来。鸭屎心想，她多半是不想出来了，于是回头朝自己房间走去。刚走了几步，金含蕊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换了一身旗袍，戴上了珠宝首饰，化了浓妆。经过一番打扮，她立即变得年轻了好多。在鸭屎眼中，黑蜘蛛像个姐姐，但金含蕊绝对像妹妹。鸭屎从来没想过金含蕊的实际年龄比他还大几岁。
“坐吧，吹吹海风。”鸭屎笑着说。
金含蕊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着说：“出门化妆是我的习惯，你别笑话。”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笑话。”鸭屎笑着说。
“我还有积蓄，到了香港后，我的生活我自己安排。我不想和你还有你的兄弟们牵扯太多。还有你那个儿子，唉，你也该好好管管了。”
“我知道。”鸭屎望着远方，略有沉重地说道。
回到香港后，鸭屎亲自为金含蕊安排了地方，随后紧急召集怀义堂的会议。这是鸭屎放手以来第一次开这么大规模的会。鸭蛋已经预料到老爹这次回来并不那么开心，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鸭蛋，你先把这段时间总体的情况介绍下，随后大家也讲一讲。”鸭屎平静地说道。
开完这个会，鸭屎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在鸭蛋的领导下，所有的工作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没有一个环节出问题。鸭屎很想挑出毛病，打击下鸭蛋的气焰，遗憾的是，每个环节都那么完美，完美得有点假，但鸭屎无法说什么。
“听了大家的汇报，我觉得这段时间做得很好。不过，也不排除你们大家为了给鸭蛋面子，夸张了实际情况。大家如果有什么要说的，随时说就好。”
鸡头米笑着说：“四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鸭蛋做得很好，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你别不放心。”
鸭屎笑着说：“我就怕你们这帮长辈在背后护着他，把他惯坏了。”
“爹，你要是觉得我做不好，就换个人来管吧。”鸭蛋略有不满地说，“自从你回港以来，到现在为止，你一直对我不放心。我不想看着你那么操劳。我都20多岁了，还让你为我操劳，是我做得不好。”
“我没说你不好，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多多思考，别把事情做过了。小聪明永远不可能胜过大智慧。”鸭屎道，“我希望你多多学习，不要骄傲。”
小宋江道：“四爷多虑了，鸭蛋这边做得很好，你不要为他担心。”
鸡头米道：“聊完正事了？聊完了我说个重要事。四爷，七爷，恭喜了。我今天正式做媒，把悦悦许配给鸭蛋，两位得给我面子吧？”
那一刻，鸭屎突然有种不安，这种不安让他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小宋江走过来，他才站起来，一把抱住了小宋江。
“四爷，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悦悦本来就是你看大的孩子。”小宋江激动地说道。
“老七，这么多年，没有你，就没有我。我也没什么说的。只要孩子们之间没有问题，我就举双手赞成。”
“好好，”鸡头米道，“那我就择吉日，为他们把事情办了。哈哈哈哈。”
大厅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但是鸭屎的笑容很勉强。他低头一会儿，立即想明白了鸭蛋那么快摆平所有一切的核心原因。鸡头米一定早早站在了鸭蛋这边，且铁定暗中指挥持鸭蛋。如今，鸭蛋是小宋江的准女婿，小宋江更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他。小时迁是跟小宋江混的，也肯定会支持鸭蛋。文刀、微山更会支持鸭蛋，小军、小七与文刀关系特殊，也会支持鸭蛋。整个局面是，所有人都是支持鸭蛋的。这也就意味着，尚且活着的鸭屎很快就会失去在怀义堂的所有影响力。
即便是现在就制止鸭蛋，估计也来不及了。鸭屎能做的，只能是逐步影响鸭蛋，让他按照怀义堂的既定方针继续向前，而不是乱来。
“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小时迁、鸭蛋你们俩留下。”鸭屎道，“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四爷，说说决赛的事情吧？”小时迁道，“这个册子里有前九名学员的代表作。他们目前都在香港。四爷选一天，为他们开个评审会，决定出胜负，选出最优秀的学员吧。咱们的魔道帝国，可以到全球执行任务了。”
“爹，这些业务不是我负责，我还是不听了吧。”鸭蛋说道。
“不，你还是听吧。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就没必要装着不知道。最终的评审，你也参与一下吧。”鸭屎道。
“好的，爹。”鸭蛋道。
小时迁带领鸭屎、鸭蛋来到地下宝库里，那里藏着从全世界发来的重要物品以及盗窃过程说明，全是学员的作品。根据前九位学员的作品，以及往期盗窃案例，鸭屎与鸭蛋分别列了一个表格，给他们排列出了名次。
“四爷，你和鸭蛋列的前两名都是一样的。可见，第一、第二名基本上没有悬念了。不过，前两名中，谁排列第一，谁排列第二，两位还是有不同意见的。”
“鸭蛋，说说你的理由。”鸭屎问道。
“我认为，这个加拿大人应该排列第一，他偷卢浮宫的这个宝贝难度大，危险系数高，成功率低。但是，他做到了，这很难得，是个奇迹。”鸭蛋道。
“这位英国人偷的东西很简单，但是从计划到实施再到完成，如此高效，如此缜密，思维方式非常独特。这才是成为高手的潜质。”鸭屎说。
“小时迁叔，就以我爹的标准来吧。反正他说了算。”鸭蛋笑着说。
“我什么时候说我说了算了？我把权力放给你，是让你说了算。在这件事上，我让你参与，就是为了让你说服我，以免做出不当的决策。也是为了让你多学习。”鸭屎说，“如果你觉得，这个加拿大人更应该胜出，就坚持你的想法，用你的经验或合理的理由说服我。”
鸭蛋低下头，不再说话。
“四爷，鸭蛋，你们看这样行吗？我觉得这两个都不错，难分伯仲，就全都当第一名得了。”小时迁笑着说道。
“不行，我爹的那节骨头只能给一个人。”鸭屎道。
小时迁从旁边拿过盒子，打开盒子后，老鲶鱼的腿骨露了出来。小时迁拿起骨头，递给鸭屎道：“四爷，你掰一下。”
鸭屎拿过骨头，轻轻一掰，从钉眼处断为两节。轻轻一合，又变成了一节。
“四爷，这或许是令尊大人的意思。”小时迁笑着说，“这一节骨头，给两个人更有意义。他年，他们可以将骨头接到一起。这也是合作共赢的一种象征。”
鸭屎叹口气道：“看来，这是天意，就按你的意思来吧。你立即给参与这个项目的孩子发信息，告诉他们我们的结果。前两位定了，其他的几位你们俩就从我和鸭蛋的名单里选吧。不过，颁奖时我要到场。”
“四爷放心，由您亲自颁奖。”小时迁道。
鸭屎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半会弄不清楚。他没有表现得很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小时迁并不清楚鸭屎是怎么想的。
“咱们这次招募，总共有多少人肯为我们卖命？”鸭屎问道。
“全世界有盗窃能力的人，大概有五六百人可以与我们合作。”小时迁道，“我们都调查过了，基本上没有问题。”
“那就好。”鸭屎道，“这才是我们最关键的一环。”
“四爷，您一直没有看名单，您确定不看看？”小时迁问道。
“拿过来。”鸭屎接过前九名的名单，开头并列第一的，一个叫阿隆•霍华德，另一个叫爱莫•约翰逊。“唉，咱们是中国人，最终得第一个的竟然一个是英国人，另一个是加拿大人，咱们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四爷，这个英国人是个华人，一滴西方血统也没有。这个加拿大人有一半华人血统。都是同胞。”小时迁道。
“那就好，”鸭屎继续问道，“有他们的照片吗？”
小时迁拿过一个文件夹道：“这是新编辑的照片，按照顺序，每一个人有两张。”
鸭屎翻开了第一页，左边是霍华德的两张照片，右边是约翰逊的两张照片。让鸭屎觉得奇怪的是，这两个孩子竟然长得很像。他抬眼看了下坐在那里的鸭蛋，奇怪地发现，这两个孩子与鸭蛋也有几分像。
“我怎么觉得这俩孩子都有点像鸭蛋呢？”鸭屎不解地问道。
“不会吧？”小时迁仔细看了看，随后说，“不对，我怎么觉得像四爷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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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意外之子

鸭屎愣了几秒钟，随后笑着说：“咱们都想多了，我看他们也像你。”鸭屎将文件递给小时迁，伸了个懒腰。“鸭蛋，你把这九个孩子都带到怀义堂来吧。我私下里先见见，随后再把咱们的评比结果公布给他们。”
“爹，我去安排。”鸭蛋道。
“算了吧，你去休息好了，让小时迁去安排吧。”鸭屎道，“忙完这件事，我就回微山。不过，这件事关系到这块业务未来的安排。还是我的那个观点，这块业务我希望小时迁一直独立负责。鸭蛋，如果你有什么意见随时提出来，不要藏着掖着。”
“爹，我没什么意见。小时迁叔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把这件事办成，很不容易。”鸭蛋道。说完他便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鸭屎看着他走了出去，随后小声问道：“小时迁兄，你跟我说实话，这个项目推进到如今，鸭蛋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四爷，你怎么连儿子都怀疑？”
“我不是怀疑，而是担心。他年纪太小，如今负责的事情那么多，我怕他控制不了。”鸭屎特别强调道，“你跟我说下，这个项目的全球选拔，为何有那么多人参与？”
“这件事是我负责的，这个问题必须我来回答。不过，这次招募的结果也出乎我的预料。除了前九名递交的作品质量比较高外，其他人的作品都一般。所以，我就不给你展示了。尽管是所谓的全球招募，但是基本上都是华人。除了前九名外，其他的人我都不清楚什么情况。毕竟，我也没有机会深度了解他们。我能得到的仅仅是他们的文字信息。”
“既然是这样，这些人咱们基本上用不上，咱们的招募也就没有多少意义了。”鸭屎道，“我甚至怀疑，有人插手了这次招募。”
“四爷的意思是鸭蛋插手了呗？”
“我不确定。”
小时迁笑着说：“四爷，关于鸭蛋，我肯定不方便说什么，不过你可以问问小宋江。毕竟，他是鸭蛋的准岳父，听听他怎么说可能更客观。”
“你要确保前两个孩子尽快在你控制中，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如果谁敢不听，就说是我的死命令。我这就去找小宋江。”
“是，四爷。”
鸭屎找了很久，好容易在河边的沙滩上找到了他。小宋江坐在沙滩的一块岩石上，正盯着远处的大海看。时候是傍晚，潮水已经涨了上来。
“真让我好找啊。”鸭屎在他旁边坐下道。
“怎么了？四爷你刚过来就找我？怎么不找你小姨子去？”
鸭屎立即怒了，用很严肃的口吻道：“你什么意思？二姐还活着，你让我找她妹妹？”
“你的好儿子为你设计的，当时也征求过我的意见。我笑着说，就是二姐死了，你爹也不会这样干的。他只是笑，没再聊这个事。我从他那里知道，你肯定会带格格回来。”小宋江道，“唉，你说我呀，在北边，想女儿，又想江湖。如今，才回到江湖不久，又有点想北边了。”
“怎么说？”
“北边虽然有点乱，但是乱中有治，至少不用一天到晚思考怎么活下去。可是，自从来了香港，我每一天提心吊胆，害怕自己的家人死于非命。”小宋江道，“仔细算了下，这个自由真的不值。”
“那我送你回去好了。”鸭屎道，“早知道你是这个态度，我不让你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宋江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里，目前并不好混。”
“鸭蛋的缘故？”
“怎么可能？他都快做我女婿了，怎么会是他的问题？”小宋江道，“还是我自己的问题。一个人闯江湖的时候，什么都不怕。一旦一家人闯江湖，就什么都怕。”
“鸭蛋和悦悦的事，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会上你肯定会给我面子。不过，我清楚，你肯定没充分表达你的想法。鸭蛋、悦悦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们像兄妹。我这次回来，突然鸡头米要做媒，我不意外，但是还是多想了点。”
“作为父亲，我希望悦悦找个普通人嫁了，过普通的日子，永远远离江湖。四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鸭屎叹口气道：“我当然明白。如果不是鸭蛋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我也不想让他做这些事情。尽管我让他接手里怀义堂，但也把怀义堂洗白了。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随时有生命危险。”
“悦悦表现出了对鸭蛋的好感，鸭蛋比较冷淡。悦悦找我哭诉过，我安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鸭蛋突然对悦悦表现出了好感。悦悦非常开心，不过我有点担忧。”小宋江道，“我担忧悦悦的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怎么讲？”
“四爷，”小宋江道，“我觉得鸭蛋可能有目的性。当然，我的猜测未必正确。毕竟，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那个小岛开发得怎么样了？”
“什么岛？”
“我们花钱从东北人那边弄来的岛？当时不是说建房子，做旅游吗？我还以为你清楚呢。按道理，那里应该全部建成酒店才对。”
“鸡头米在负责，我完全不知道。并不清楚他们在搞什么。”小宋江道。
“会上没有讨论过？”
“从来都没有讨论过那个岛。”
鸭屎顿时有种很不详的感觉。从到香港一直到如今，鸭屎低谷了鸡头米了，也高估了鸭蛋。鸡头米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这是鸭屎需要立即解决的问题。
“小宋江兄，你帮我个忙。这次招募的前九名都在香港，小时迁去找他们了，并根据我的要求，将他们带到怀义堂来。我估计，小时迁一个人都带不来。我需要你也过去一趟，强行将他们带来。只有你能做到。”
“我立即就去。”小宋江问道，“四爷你去哪儿？”
“我要去查查鸡头米的工作。”
鸭屎回到住处，躺倒在床上，随后偷偷爬了出来，离开了住处。他来到海边，偷了一条小船，开到了当年东北人制毒的那个小岛。
岛上的那座城堡一样的建筑依然在那里，但是里面黑漆漆阴森森的，好像并没有多少人。由于并没有守卫，鸭屎很快就上了墙，从墙上来到了旁边的楼顶，站在楼顶可以看到制毒的工厂里，有人忙碌着。
岛的正面有几条船停泊在那里。有人在卸货，有人在装载，人人都显得很忙碌。
鸭屎沿着原路返回了香港岛，潜入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天快明的时候，有人敲门，鸭屎开门一看是小时迁。
“你怎么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鸭屎问道。
“我到酒店带人的时候，负责的一组人拒绝让我带人走。我还挺诧异的。他们说，没有大爷的命令，绝对不放人。”小时迁道，“我以为他们说的大爷是野狐田老大呢，后来才知道，他们说的老大是鸭蛋。”
“然后呢？”
“我抬出了四爷，他们并不给面子。不过，正当我与他们冲突的时候，小宋江来了。他拿枪顶着看守老大的脑袋，说鸭蛋是他女婿，谁瞎搞就杀了谁。这九个孩子被小宋江带走了。这是四爷安排的吧？”
鸭屎终于放心了，笑着说：“你去休息吧。我待会就去见见他们。小宋江将孩子们带到了哪儿？”
“他说是去怀义堂，但是并没有去怀义堂，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至于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小时迁道。
“我明白了。我去找他就好。”鸭屎道。
鸭屎来到了海边，一艘快艇停在水边，快艇上有个小伙子大声喊道：“四爷，七爷安排我接你去见孩子们。”
鸭屎点了点头，上到了快艇上。
在距离香港本岛不远的一个小岛上，小宋江站在小码头上看着海面。他的身边有几个兄弟持枪站在那里。
快艇刚靠到岛上，鸭屎就立即问道：“孩子们都带这里来了吗？”
“都在这里。”小宋江点了点头。
“没有被发现吗？”鸭屎问道。
“没有任何问题。”小宋江有点为难地说，“只是，我将老婆孩子也转移了地方。估计，鸭蛋不会原谅我的。我会暂时将悦悦控制住，希望四爷理解。”
“这有点过了吧？”鸭屎有点懵地说，“这样动静有点大。”
岛上有一片度假区，已经被小宋江连夜全部包了下来。九个孩子都住了进去。
鸭屎一直想去寻找娜娜的坟，但是没有抽出时间。在他的概念中，娜娜应该早已死了。然而，当他看到照片中姓霍华德的那个孩子时，顿时觉得他既像娜娜又像自己还像鸭蛋。那位混血的约翰逊也给了鸭屎这样的感觉。
约翰逊可能是他与苏菲的孩子，但是霍华德到底是谁，鸭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老七，咱们速战速决，前两名我来谈，后七名你来谈。你问问他们来自哪里，谁招募的，是如何参与比赛的。未来，他们有什么打算。同时，测试下他们的本事。”
“没问题，交给我吧。”
在一间装修考究的屋子里，鸭屎坐在窗前，旁边的沙发上坐着霍华德与约翰逊。两个孩子对鸭屎一无所知，并不知道他是谁。
“你们俩认识吗？”鸭屎用山东话问道。
“之前不认识，这次领奖才见面。”霍华德说。他的口音有点山东腔调，他听山东话也没有什么障碍。
“我听你口音有点北方味道，长得也像中国人，你祖上有中国血统吧？”鸭屎问道。
“对，我生父是中国人。不过，我母亲从未说过他叫什么。我母亲是远征军的军医，认识我养父的时候，已经怀上了我。”
“见我你生父吗？”
“没有，我母亲说，我生父战死沙场了。他给我取名叫鸭龙，一开始我以为是亚洲的亚，后来长大了，去学校学汉语后，我母亲才说是鸭子的鸭。据说是纪念生父的。”
约翰逊笑着耸了耸肩，用英文说道：“我来自加拿大魁北克，可以说法语、英语，但是不懂中文。你们能说英文吗？”
见鸭屎没有反应，霍华德用汉语说道：“四爷，他的意思是，能用英文或法文聊吗，他不会中文。”
鸭屎笑着说：“我能说一点法语。你会法语吗？”
霍华德用法语说道：“四爷会说法语，就用法语聊吧。”
鸭屎问道：“约翰逊，你还有什么家人吗？”
“四爷，叫我爱就好，或爱默，我娘说，是我生父给我取的名字。中文发音是鸭毛。与刚才你说的鸭龙有点像。”他刚说完，两个孩子就哈哈大笑起来。鸭毛突然想起了四爷的问题，于是说道，“家里有我母亲，我养父，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原本外公与我们生活了一段时间，外公死后，我们将他送回了尼斯老家安葬。”
“老家还有什么人？”
“尼斯吗？”鸭毛耸了耸肩道，“有个大宅子，我母亲不让卖掉，还有一些产业，都交给胡打理了。”
“哪个胡？”
“一个叫胡远见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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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 新一章公号已经发了，帮忙看看错字，晚点贴过来。多谢。

第354章 四爷出手

与自己两个儿子的聊天让鸭屎陷入了绝望，他无法理解，两个在国外长大的孩子，为何会入盗贼行，又为何会稀里糊涂地来香港参加比赛。面对自己眼前的两个儿子，鸭屎有一堆问题想问他们，但是还是忍住了。
好奇的鸭毛问道：“四爷您是做什么的？我只是听说四爷是行侠仗义的侠客。”
“对，对，”鸭龙笑着说，“我也是来到香港才知道，世界上还有四爷这样的人。”
“呵呵，我不就是个贼吗？侠客谈不上。在西方，中世纪以后就没有骑士了，也就没有侠客了。”鸭屎到，“说我是侠盗，我还真的不敢当。”
鸭龙对鸭屎的这个回答表示很吃惊，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四爷，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自己是贼？”
“我曾经是贼。”鸭屎很坦白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小时候没有父母，偷东西也不过是不想饿死。没成想，最后竟然进入了盗贼行业。”
“可以理解，您准备组建侠盗王国的决心，一定是为了救赎。包括，把流落在境外的文物找到，偷到，带回来；也包括，帮助很多得不到法律正义的人获得这种正义。您依然值得我们尊敬。在当代，技术越来越发展，传统的偷盗可以变成一种文化继续保留，但是真正的侠盗，需要现代技术与现代思维才能做得了。”鸭龙笑着说，“佩服四爷的勇气。”
儿子的这番话把鸭屎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小时迁招募的广告被人掉包了，所以才招上来一群维护正义的孩子。原本鸭屎建设的是为了自己私利的犯罪组织，没想到最终变成了犯罪的公益组织。鸭屎顿时哭笑不得。
“你们俩大概也都清楚，我让你们并列做了第一。你们俩的案例我都看了，足够精彩。你们是学什么的？”鸭屎好奇地问道。
“我在牛津大学学考古。”鸭龙道，“我血脉里是纯正的中国血统，所以一直在研究中国文物流失海外的情况。本来想到中国做调研，没想到如今的中国并不自由，也不开放，所以就选择了香港。尽管我知道，四爷的项目有犯罪的成分，但是还是想加入。我想在未来，用我的专业知识到全世界收罗中国文物，让它们回到自己的国家。”
“好孩子，理想不错。你呢？”鸭屎问了下鸭毛。
鸭毛耸了耸肩道：“我是学密码学的，一直对情报很感兴趣。同时，对现代化的加密技术也感兴趣。我对四爷的项目更感兴趣，首先是因为，这个项目并没有伤天害理，再说，即便是犯罪，也是为了维护正义。这与我一直坚持的理念没有冲突。”
一听俩儿子都是正当职业，鸭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他也为自己梦寐以求的全球化的侠盗帝国骗局而感到羞耻。一定是鸡头米挑唆鸭屎，演了这个局面。让鸭屎头疼的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鸭屎心中一团雾水。
鸭屎对新鲜事物很好奇，于是问道：“约翰逊先生，你说你是学密码学的，你开锁能比传统手艺快吗？”
“如今，比较保密的地方，用的都是电子密码，这个技术还处在初级阶段。不过，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目前市面上的所有电子加密设备，我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鸭屎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呢，小伙子？考古是干啥的？”
鸭龙笑着说：“其实就是合法地挖坟掘墓，以及对文物的研究与保护。如，埃及的很多陵墓就是我老师参与的。中国战前的一些项目，我老师也参与过。”
“你们俩先休息下，”鸭屎道，“既然认识了，你们就多交流。等给你们俩颁完奖，我会专门与你们讨论如何合作。我希望让你们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好好做咱们的侠盗帝国。你们不要客气，有任何需求立即提出来。”
与孩子们聊完没多久，鸭屎走了出来，正好遇到了小宋江。小宋江急得满头汗道：“四爷，咱们得回去了。再不回去，鸡头米、鸭蛋会多想的。”
“放心，他们已经多想了。”
“怎么说？”
鸭屎拍了拍小宋江的肩膀道：“我冷不丁又多了两个儿子。”
“哎呦，你这么喜欢那俩假洋鬼子？认干儿子了？”小宋江严肃地问道。
“瞎说，他们俩是我亲儿子。”鸭屎骄傲地拿手指头比划着道，“我有仨儿子了。”
“四爷，仨儿子仨娘，你可以啊。”小宋江笑着说，“他们故意参加比赛，实际上是来认亲的吧？”
“不是，”鸭屎道，“他们是鸭蛋找到，并安排进比赛，最终故意给了他们好名次。”
“啊？鸭蛋？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啊，二姐出家了，他试图将小姨撮合给我。他又让宁五爷把师父的骨灰给了二姐。同时，他帮我找到了失散的人，把我的儿子送到了我的身边。仔细算算，我一生中所有的牵挂以及可能的牵挂，全都圆满了。”
“说明鸭蛋孝顺？”小宋江问道。
“我所有事情都圆满了，又不缺钱。我该怎么办？”
“完全退位，全部放权。”
“对，”鸭屎说，“鸭蛋挖空心思，其实是想让我全部退出。”
“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你是他爹，你在可以帮他摆平很多事。”小宋江道，“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如果这些都是鸡头米的主意呢？”鸭屎道，“鸭蛋平日里最听他的话，也最尊敬他。”
“不会吧，”小宋江摇头道，“鸡头米在怀义堂已经没有什么权力了，他不过是管管客栈。自从我们几个来之后，他顶多跑一下那个岛。说难听的，他与内退了没有多少区别。尽管他的弟子没有解散，但是也都不从事盗窃工作了。”
“其他的七个人，你聊得怎么样？”鸭屎问道。
“都是贼出身，不过没有特殊的技术，都是普通的贼。”小宋江道。
“我明白了，我的两个儿子是特殊渠道招募来的，这七个孩子是小时迁的渠道招来的。我开始慢慢懂了。”
“四爷，你懂什么了？”
“鸭蛋并没有背叛我，只不过他也遇到难处了。鸡头米的事不要操之过急。”鸭屎道，“容我再仔细想想。”
“四爷，鸡头米到底怎么了？”
“他在暗中搞毒品，我不清楚鸭蛋有没有参与。我就怕鸭蛋也参与了。我曾经三令五申，不让弄毒。如果他们不听，我一定严格惩治。”
“四爷别生气，从山东湖边一个小帮派，如今你都混到香港这里了，不仅辐射中国，还影响了东南亚。不过，你算算，你用了多少年？三四十年啊。你想通过花点钱，做个招募就 解决怀义堂全球化的问题，怎么可能？接受怀义堂是个地区小帮派的现实，把内部问题弄清楚。然后，再想办法对东南亚以及澳洲、新西兰等地区施加影响。这是正确的路子。”
“你说的对，不是我太着急了，而是我太幼稚了。”鸭屎道，“不过，我这俩儿子可不简单。回头，我要好好培养。不能让他们像鸭蛋一样不学无术。”
“你千万别批评鸭蛋，除非是做平头百姓，不然没有鸭蛋的这股狠劲儿，早晚会出事。这就是我为何让悦悦远离江湖。毕竟，她的性格不适合，一定会吃大亏的。”
“这里的一切都可控吧？如果可控，咱们俩先回去。”鸭屎道。
“没问题，我们一起回去。”鸭屎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小宋江耳畔说道，“我有个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咱们边走边聊。”
回到怀义堂后，鸭屎立即召集怀义堂堂会。鸡头米、鸭蛋缺席会议。鸭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着问道：“他们俩去哪儿了？”
“四叔，”微山道，“鸭蛋去找六叔了。六叔好像忙岛上的事情，一直没有回来。”
鸭屎笑着说：“那个岛，建度假村也需要几年，难为你六叔一直想着。咱们继续开会，微山你负责记下会议的内容，回头给你六叔和鸭蛋看看。”
“好的，四叔。”
这次会简简单单，并没有多少大事要处理，很快就开完了。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小军举手示意，有话要说。鸭屎点了点头，他站起来道：“四爷，有个重要的事情，关于简鱼的，要不要在这里说？”
“既然是家里的事，就私下说吧。你来我书房。其他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吧。”鸭屎说完，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来到鸭屎书房，小军赶紧说道：“我的人开会前给我的汇报是，简鱼一家都不见了。很奇怪，非常突然。”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安排小时迁全城去找就好了。不过，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鸭屎道，“你也肯定愿意做。”
“什么事？”
“过几天，你去看看你姐吧。我给你两三个月的假。”鸭屎道，“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多半也会想她。”
“啊？四爷，不会吧，我姐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我估计，应该活得比较幸福。”鸭屎笑着说，“你外甥就在香港，我今天就安排你过去看他。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你和娜娜长得像，他很快就会看出来的。”
小军立即跪下哭了起来道：“多谢四爷，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姐姐没了呢。”
“赶紧起来，咱们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你不用那么客气。”鸭屎道，“等你从英国回来，我就帮你介绍个媳妇，老老实实结婚生孩子。你年纪这么大了，别在江湖上混了。”
小军笑着说：“四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快让我去见见我外甥吧。”
“对了，跟你说个事，回头你去英国看你姐的时候，顺便去一趟尼斯。我有重要的安排给你。”鸭屎道。
“四爷有什么安排？”
“帮我请一个人过来。”
“谁？”
“你不认识，一个姓胡的老乡。”
小军走后，鸭屎立即安排小时迁，让他在香港各大帮派内传播简鱼被绑架的消息。鸭屎也表现出了十几分的焦急。鸭屎的这一套很管用，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鸭蛋的电话。
“爹，姑姑找到了吗？”鸭蛋问道。
“你这个狗子日，你跑哪儿去了？”鸭屎责备道，“你姑姑要是找到了，我还会四处发通告找人？一定是高人下的手。整个香港江湖我都翻一遍，也没有发现人。东南亚也下帖了，至今没有消息。妈的，如果被我查出来，我一定弄死他。”
“爹，我尽快回去。”鸭蛋道，“我也查查。”
“好，快回来。”鸭屎道。
挂了电话后，鸭蛋对站在身边的鸡头米道：“六叔，目前怀义堂的人八成的中层人员都被你调到了这里。你告诉我，如果我帮我爹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我就一定能获得全权，我爹也会全部退出。到时候，我会顺利迎娶我姑姑。呵呵，问题是，我姑姑呢？”
“鸭蛋，我不是要你和四爷对着干。你瞧，我是为怀义堂的未来考虑。四爷的思维太旧了。我们这几个老古董，又限制你的发展。有了毒品，我们就有了一切。何必在乎你那个一把年纪的姑姑呢。”
“放屁。六叔，我一直尊重你，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你给我出的主意一个都不好使。我千辛万苦，把我两个弟弟找到，也带了回来，我爹并没有因此感动，也没有任何交权的意愿。”
“我说过，再怎么不济，我们脱离怀义堂，独立出来，你爹也拿你没办法。瞧，退出协议，我都做好了，也模仿了你爹的笔记。还有，我把新的名字也想好了，叫忠义堂。只要你愿意，你继续做忠义堂的老大。这么多人都跟我过来了，你爹那边就没有什么了。这样，他就会默认，一旦默认，你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六叔，你的这些策略都没问题。我的问题是，要立即找到简鱼姑姑。”鸭蛋着急地说道。
“你就不能为了大事，舍弃一个女人？”
“不能。不会是你将她藏起来了吧？”
“胡说，我有这个必要吗？”
“你教我的招数中，好几个都是对亲人下手，难道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说不定是你爹。”鸡头米大声说。
“好吧，除非你让我带一批人去寻找，不然我不会与你合作，也不会再相信你。”鸭蛋道。
“你要多少人，我给你。”
“把一半人交给我，我带去找人。”
“好，我给你。不过，你要承诺，不能离开这个岛。你可以自己指挥，但是人必须在岛上。”鸡头米道，“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可以。”
鸭蛋将他选中的人，放了出去，等到晚上的时候，自己独自一人爬出了房间，溜出来，偷了一辆快艇，朝香港岛飞去。
刚走了不远，他就被一群快艇堵住了，领头的就是鸭屎。
“臭小子，赶紧到后面上大船，你放出来的兄弟都在船上。你六叔那边是什么情况？”鸭屎问道。
“墙上四个守卫都被我打晕了。其他人都在地下一层的房间里休息。”鸭蛋道，“爹，你不会真怀疑是六叔绑架了姑姑吧？”
“这些事再说。你的事回家再聊。”鸭屎道，“接下来，靠警署的兄弟了。把这边交给警署，我们回怀义堂。”
“啊？”鸭蛋吃惊地说道，“为何交给警署？”
“鸡头米背叛怀义堂，私自制毒、贩毒，已经构成犯罪。我已经向香港警方举报了。我看他还能挣扎多久。”鸭屎道，“我们走吧。”
“爹，六叔如果被抓，得判多少年？”鸭蛋问道。
“下辈子就牢房里待着吧。”
“其他人呢？”
“我全保出来。”

@所有人 更新了。8月9日。谢谢大家。

各位亲们，我之前公布的个人微信满了。大家加一下我的这个号，只对书粉公开。等你们。

@所有人 今天开会刚回来，更得会很晚。大家先睡吧。

第355章 父子叙谈

鸭屎安排鸭蛋等人回了怀义堂，他自己带着七八个人在码头上望着漆黑的海面。很久之后，警署的船开了过来。警署的人将抓捕到的人全部交给了鸭屎。鸭屎以为鸡头米逃走了，长叹了一口气。
“四爷，你也在啊？”鸡头米笑着被带了出来道，“干嘛，还赎我回去？”
鸭屎笑着说：“你他妈怎么还不逃啊？”
“逃？”鸡头米笑着说，“逃，我能去哪儿？如果逃了，如丧家之犬，终究得重头再来。如果进去了，四爷肯定会管我吧？我还有机会回来。”
“老六，你总是狗改不了吃屎。”
“老四，我只能算是功败垂成。你再晚一点，我就成了。”
鸭屎很失望地摆了摆手道：“你啊，又拿住我什么把柄了？”
“四爷放心，不算什么把柄。我了解四爷，四爷也了解我。最近也太累了，正好进去休息下。警署不会亏待我吧？呵呵。”
“去吧，”鸭屎走过去，拍了下鸡头米的肩膀道，“我过几天去看你。你的确该休息下了。”
身边一位兄弟凑到鸭屎耳边问道：“其他的兄弟怎么处理？”
鸭屎叹口气道：“让大家回怀义堂，到各自的岗位继续工作，任何人不准追究他们的任何责任。鸡头米的问题，不能让大家背锅。再说，我也有责任。”
其他人战战兢兢地离开了。鸭屎回到怀义堂，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呆滞的鸭蛋。内心的愤怒与失望到达了顶点，鸭屎想揍他一顿，但是他也清楚，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爹，”鸭蛋立即跪了下来，“你打死我吧。但是，请给我一组人，我要去找简鱼姑姑。”
“找到之后杀了他的丈夫和孩子，然后强行娶了她？”鸭屎冷冰冰地说。
鸭蛋羞得满脸通红，愤怒地说道：“我没那么下贱。我仅仅是关心。”
“那就好。”鸭屎道，“你跟我来吧。”
“去哪儿？”鸭蛋站起来道。
鸭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静静地走了出去。
在海边的一座房子里，简鱼一家四口正在吃饭，她的丈夫与一对十多岁的龙凤胎孩子坐在桌子旁正开心地聊着什么。鸭屎与鸭蛋站在屋外的沙滩上，清晰地看到了屋内的一切。
“啊？简鱼姑姑找到了？”
“我把他们一家转移了一下地方，怕你六叔又故伎重演。”
“爹，这你都想得到。”
“鸭蛋，你经历了太多伤痛，你的童年充满了战争与杀戮。你没有真正的亲情，我尽管很早就进入了你的世界，但是你的世界一直是缺乏母亲的。你把娜娜姑姑当母亲了，但她毕竟不是你的母亲。你对简鱼姑姑的感觉根本不是爱，也不是亲情，而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鸭屎道。
“爹，你能不说这些吗？”
“孩子，你知道我为何喜欢你娘吗？”
鸭蛋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和娜娜姑姑也差点在一起吧？”
“知道？”
“你娘和娜娜姑姑都比我大，你知道吗？”鸭屎笑着说，“你的这种感觉，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不过，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逐渐看开了。当时，我与你娘的关系时刻让我面临生命危险。我把自己推向的境地比你还复杂。”
“我明白了。经历了这些事，我也清楚，自己还太嫩了。爹，你当初为何让我负责这么多事情。我想不到，对我这么好的六叔，一直在利用我。”
“哎，”鸭屎痛苦地说，“我怕你和我小时候一样受委屈。我认为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可以独当一面，但是被你师爷给压住了。如今，你长大了，我想让你一步到位，永远都不经历我那样的委屈。”
“爹，你在说谎。你的真实目的是，让我不走犯罪的路。你做所谓的侠盗帝国，其实是继续爷爷的事业，只是你不想让我走这条路罢了。你把洗白的怀义堂给我，其实我没有什么兴趣。我愿意陪六叔贩毒，是因为他可以让你彻底放手，让我也管侠盗业务。这才是我的真实兴趣。”
鸭屎长叹一声道：“我用了那么多年铺路，为你考虑了各种各样的情况，最终为你重组了怀义堂。你竟然还想往犯罪的路上走。我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提心吊胆的生活，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随时面临生命危险。”
“爹，你真的忘了，爷爷怎么死的？你告诉我，他是被害后，委屈地死去的。他死的时候，他的世界里没有儿子，更没有孙子。他仅仅将他的技艺传给了一个外姓但有天赋的人。五爷怎么死的？是国破家亡后，来到香港，与东北帮干的时候受伤感染，最后含恨死的。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死，但我清楚，你不可能善终，我也不会善终。但鸭毛、鸭龙会。他们没有经历过训练，不是行业内人，你的血脉没有断。少我一个，也就少了。爹，你让我做点正事吧。怀义堂，你爱交给谁交给谁。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挥刀自宫，也不会再对简鱼姑姑有任何想法。我会放掉我的那点自尊，那点骄傲，放掉自己的小聪明。”
鸭屎有点愤怒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我想当贼。我要当贼。我这辈子就想做贼。我受的训练也是做贼。”鸭蛋很激动地说，“你的全球招募是我操控的，不仅是因为六叔在蛊惑我，也因为我血液里有股力量，也想这样做。我本以为，把两个弟弟找到，带到你的身边，你会答应让我真正入行。看来，我错了。”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鸭屎很好奇地问道。
“微山告诉我，她娘给大伯上坟时，遇到了一个从英国来的上坟的人。那人告诉她，娜娜姑姑去了英国。我派人去英国调查了一下，从拍来的照片一眼就认出，那个孩子是你的。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包装了一下他，将他骗了过来。鸭毛也一样，我从越南一路查到澳洲，最终在加拿大找到了他们一家。也因为哪一家的一个孩子像你，所以我也想办法弄了回来。”鸭蛋道，“这些都是我给你的礼物，我希望换回自己入行做贼的资格。你一直不让我做犯罪的事情，所以我才这样干的。”
“唉，你成年了，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去和简鱼打个招呼，回到怀义堂后，你就跪拜祖师爷吧。从此以后，你最好身边不要有牵挂的人，做事再狠一点。不然的话，你早晚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这是我的选择。”鸭蛋道，“我不去见简鱼姑姑了。我以后也不会见了。我们回去吧。”
“想入行，也没那么容易。”鸭屎边走边说。
“不就是代表作吗？”鸭蛋笑着说，“爹你出题吧。”
“技术上，我不用考验你了。你六叔手里有我的把柄，我不清楚是什么。你帮我弄清楚。摆平了这件事，你就是怀义堂的二代弟子的老大了。你要拜祖师爷，走正常的流程，遵循正常的规矩。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儿子而对你有任何一点放松。”
“爹，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鸭蛋道，“六叔那边，我去解决。”
“把悦悦还给你七叔，我知道你把她当妹妹了，并没有爱情。你不要伤了她。既然你已经准备入行，那就不要轻易对人动感情。你在乎的人，随时会成为他人的袭击目标。”
“好的。”鸭蛋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处理，完不成任务，我不回怀义堂。”
鸭屎停顿了下道：“我给你七天时间。如果你还解决不了，我就想办法处理这件事上。”
“用不了七天。”鸭蛋说完朝鸭屎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到怀义堂后，小时迁问道：“四爷，这次奖还发吗？咱们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到底该怎么办？”
“发，继续发。”鸭屎道，“立即发，把能用的人编进来，不能用的立即打发回去。凡是有比较重的家庭负担的，都劝回去。给他们一笔钱。哦，对了，他们上交的作业，按照市场价高出10%的价格买回来。不要让大家在江湖上说我们抠门。此外，这次你被人耍了还没看出来。你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四爷，我错了。”小时迁道，“是我大意了。”
“犯错误不是多大的事，以后长个心眼就好了。这次内部出问题，我是第一责任人。你也别太自责。”
“哦，对了，小军回来了，激动得哭了老大半天，哭着喊着要去英国看姐姐。”小时迁道。
“我马上去看看他。”鸭屎道。
小军在房间里正收拾东西，看鸭屎走了进来，他略有激动地说：“四爷，我做梦也想不到能和你成为亲戚。你和我姐是什么时候的事？竟然连鸭龙都生出来了。我有一个这么大的外甥，竟然一直没见过。”
小军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鸭屎惊讶地说道。
“他长得像谁，难道我不知道吗？”小军戏谑地说，“唉，四爷，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在雨林里，我本以为二姐死了。我与娜娜很早就认识。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也算相依为命。后来，听说二姐有可能在重庆，我就去找她了。没有找到。等我回到雨林的时候，她已经跟部队走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的是，我从来没有看出来，你们俩会生孩子。真的。”小军道，“四爷，真有你的。唉，对我来说，也算是惊喜。毕竟，姐姐还活着，外甥也还好，还有两个外甥女。唉，好想见见我姐。”
“我们的事情，你不要问了。不要告诉鸭龙我是谁？”
“唉，四爷啊，你是不是比我还幼稚？鸭龙懂汉语，认识字，更重要的是，他有基本的观察能力。他一看就知道，他与你是有关系的。我不过是从旁佐证了一下而已。”
“什么？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我的儿子？”
“知道了。”
鸭屎照自己脸上打了一下，大怒道：“天啊，我不想让他牵涉到任何我的事情。哎呦，麻烦了。我得赶紧把鸭毛送回去。”
“呵呵，四爷，鸭毛与鸭龙聊了一顿饭功夫，就已经通过他们的一套理论，证明他们是亲兄弟了。”
鸭屎极为绝望地说：“我回头一定打死鸭蛋。我绝对不饶他。”
“四爷，别想那么多了，自己的儿子，你不能不认啊。”小军说道，“我马上要去看我姐，你不能不让我告诉姐啊。”
“也罢。都是我犯的错误，这个苦我得咽。”鸭屎道，“现在，我不认，也得认了。”鸭屎在屋子里徘徊了一会儿，显得格外紧张。“小军，你尽快出发，要不你先去法国，帮我办完事，然后再去英国。你可以在英国多待几天。法国的事情对我更重要。”
“那个胡远见是你什么人？你真的很相信他吗？”小军问道。
“他的经营能力是我们几个人的总和。如果不好好经营，我从叔叔那里继承的钱，很快就会糟蹋干净。尽管那是巨款。咱们不能一边偷一边做正经生意。必须以做正经生意为主，侠盗方面，就当是继续我们的情怀吧。我能相信的人中，胡远见最适合这部分工作。鸭蛋肯定不行，其他的人也都不行。”
小军见鸭屎一脸疲倦，于是说道，“四爷，赶紧去休息吧。”
鸭屎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鸭屎已经疲惫不堪。他刚要回自己房间，小宋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道：“四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鸭蛋进去了。”
“怎么进去的。”
“他杀人了。”

@所有人 8月10日更新。多谢大家。熬夜献给大家。

第356章 向死而生

鸭屎非常失望，进而表现出了绝望。他满脸的愤怒告诉小宋江，这个聊天没有必要继续了。鸭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象，自己的儿子为了完成一个任务，竟然去杀了一个人。他有无数个办法可以混入监狱，他甚至有能力潜入监狱，结果他去选择了杀人再进去，愚蠢至极。
“四爷，你先休息吧。这个事，咱们明天再讨论。”小宋江道。
“你先不用管了。你也去休息吧。这个兔崽子，让他在里面待几天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有任何行动，明白吗？”鸭屎愤怒地说，“让他在里面好好反思一下吧。”
回到屋子里后，鸭屎躺在床上睡不着。他不明白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自己的儿子一直很聪明，他犯的最大的错也不过是听了鸡头米的话，从而一错再错。只要跟他讲明白了利害，他还是立即能改的。
鸭蛋从小到大，一直跟在鸭屎身边，鸭屎对他的头脑还是非常欣赏的。这的确不太像鸭蛋的风格，在鸭屎的印象中，鸭蛋一直是个相对谨慎的孩子。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熊孩子胆子还是很大的。当年杀人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要不要把他弄出来，鸭屎非常纠结，才纠结了一会儿，天就明了。他走出门，来到了海边，一边走，一边思考。走了没多久，他就停住脚，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躺在湿漉漉的沙滩上，闭上双眼，睡着了。
鸭蛋被关进了特殊房间，一整天没有人搭理。警署的人清楚他是谁，甚至清楚他爹四爷在香港以及东南亚地下社会的影响力。警署与四爷刚刚合作了一把，结果四爷的儿子就因为有杀人嫌疑被关了进来，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小宋江之所以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就是因为警署的线人给他偷偷报了信。
次日晚上，鸭蛋坐在小屋子里，静静地思考了很久。他想到了父亲放手以来自己所有的行为，仔细复盘了一下那些重要的决策。他打心眼地觉得，自己最大的失误是全面陷入了鸡头米的逻辑与世界。不过，在鸭蛋看来，鸡头米并不坏，他是一个毫无安全感的人。他需要权力，需要钱，需要影响力。他活了一辈子，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心里只有利益。这本身就是悲哀。不过，鸭蛋最佩服的是鸡头米忽悠人的能力。只要进入了鸡头米的世界，总能被他做的一两件事感动，一旦感动就会陷入他的世界不能自拔。
周围漆漆黑，但鸭蛋灵活的夜视能力，让他很从容地看到周围的一切。他从舌头下面取出万能钥匙，紧紧握在了手里。他走到门口，两下子打开了门。门外有一个栅栏门，鸭蛋缩骨一下，轻轻便走了出去。
他伸手将内门关好，将万能钥匙放入了口中。
鸭蛋缩骨沿走廊钻了出去，躲避在墙外，对着窗户有规律地学了几声蟋蟀叫。一开始没有什么回应。过了一会儿，他又叫了一遍，某一间牢房里传出了回应声音。尽管那声音很小，但是鸭蛋很清晰地锁定了位置。
那间牢房的后窗很小，也用钢筋拦住了。鸭蛋爬到了后墙上，敲了下玻璃。鸡头米赶紧从里面打开了小窗户。鸭蛋笑着说：“六叔，你真不要脸。你怎么被送进来了？”
“都怪你爹太狠，拿我垫背。”鸡头米道，“快把我弄出去，弄出去之后，我有办法让你发财。发财后，你就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这个窗户这么小，你怎么出来？”鸭蛋问道，“除非你也会缩骨。”
“你只要找到一根绳子，我一样可以出去。我不会缩骨，但是我上房、爬梁的功夫还是有的。别看我是瘸子，江湖上的道门，我都会。”鸡头米道。
“你等我一会儿。”鸭蛋说完就消失了。
鸡头米趴在小小的窗口上，朝外面黑漆漆的夜看了过去，什么都看不到。
没多久，鸭蛋便气喘吁吁地再度出现在小窗口。他缩骨从钢筋缝爬了进去。刚落地，鸡头米就抱住他道：“我的乖孩子。你说你爹想干嘛，非要把我送进来。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手里的证据足够把你爹也送进来。”
“行了，你别说这些了。出去之后，我送你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我会给你东山再起的资本。你放心就好。”鸭蛋道，“我来救你，就是不想让你和爹自相残杀。”
“不解释了，赶紧出去为好。”
鸭蛋用万能钥匙打开了两道门，等巡逻人员出去了后，他带着鸡头米走到了走廊，从走廊的窗户爬了出去。鸭蛋将绳子固定在楼顶上，鸡头米攥着绳子，很轻松地上到了楼顶。鸭蛋带着鸡头米，沿着楼顶走了不久，用绳子滑到了地上，随后离开了。
“鸭蛋，警察局怎么没有几个人呢？咱们出来也太容易了吧？”鸡头米一边走一边嘀咕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越狱。”鸭蛋说道。
鸡头米突然停住了脚步，声音有点变化地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杀了一个人，所以他们就把我抓进来了。”鸭蛋很轻松地说道。
“你杀了一个人？为了我？凭什么？”鸡头米紧张地问道。
“你是我六叔，我爹不管你，我得管你。你教育了我那么多，有馊主意，但是也有经验和智慧。我不救你，谁救你？”鸭蛋很无奈地说道。
鸡头米立即非常感动，一把抱住了鸭蛋道：“你他妈的要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啊。”
鸭蛋道：“你把我当儿子不就得了。我爹那边，我想办法解决。你就别操心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在那里安顿几天。等一切风平浪静了，我就接你回去。如果我爹不肯，我就单独给你找地方。”
鸡头米点了点头，扶着鸭蛋继续往前走。鸭蛋带鸡头米到了海边，偷了一条船，载着鸡头米一直往旁边的小岛走去。岛上很荒凉，但是有一栋房子。
“鸭蛋，你住过这里吗？”鸡头米问道。
“没有。不过，我之前来过。这里的房子废弃了，没有人住，比较安全。”鸭蛋道，“咱们去那边后，你在那里稍微避一避。”
鸭蛋将船停在凉快礁石之间，扶着鸡头米到了岛上。那栋房子尽管不大，但是相对干净。屋子里什么设施都有。
“这里是谁住过的地方？”鸡头米问道。
“之前，有两个渔民住在这里。后来，他们出海被淹死了，此后就没有人管这里了。旁边的渔民，遇到风雨，在这里躲避。之后，他们会增添很多东西。”鸭蛋说，“有一次，我乘船来到这里，了解这里的情况。”
鸡头米一下子躺在了屋子里的躺椅上，紧闭上双眼，呼吸急促。“虽说我可以逼你爹把我弄出来，但是我毕竟在里面，做什么都不方便。弄毒品这事，估计你爹是不可能原谅我了。”
“不一定吧？”鸭蛋道，“等他的气消了，说不定就没什么事了。”
“唉，功败垂成啊。”鸡头米道，“没想到我挣扎了一辈子，晚年竟然如此凄凉。”
“六叔，如果我爹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你会怎么做？”鸭蛋问道。
“想听实话吗？”
“当然。”
鸡头米从座位上站起身，瘸着腿走到床边道：“你爹一直防着我，他刚来香港的时候，手上没有人。是我用自己的人，把他拖起来的。我让你再度做了老大，他竟然让我管理一个破客栈。这是我想要的吗？我是江湖中人，我想要的是江湖。”
“你为何不自己做你的江湖？”
鸭蛋的反问，让鸡头米一愣，随后他陷入了无限的伤感。“我一个人撑不起那个江湖。我个人的能力也只能够养活十多个人，活得体面点。没有你爹，就没有所谓的我的江湖。”
“六叔，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你反反复复，有意思吗？”鸭蛋道，“如果你这样的人混在江湖上，是不是江湖的悲哀呢？从微山到香港，每次都是你瞎搞，随后又为爹做几件漂亮事，挽回他的好感，进而积累你的能量，继续做坏事。六叔，你这样真的不好。”
“呵呵，轮到你来教育我了？你说我混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很悲哀？”鸡头米道，“别再说了，给我留点面子吧。”
“行了，你早点休息吧。”鸭蛋说道。
“等等，”鸡头米走了过来道，“鸭蛋，咱们还有机会。你小姨在香港，我知道她住哪儿。如果咱们抓了你小姨，吓唬下她，你爹还是会答应让你负责侠盗生意的。再说，你两个弟弟也在香港。如果咱们控制了他们俩，你爹还是会帮我们的。有我的统筹和你的技术，何愁天下不定。”
鸭蛋明显很激动，笑着说：“你说的也是，咱们还有机会吗？”
鸡头米见鸭蛋上道了，笑着说：“你知道我这辈子为何不结婚生孩子吗？”
鸭蛋摇了摇头。
“我是不想让自己有任何牵挂。”鸡头米得意地说，“一个男人，要想混江湖，必须一身轻。一旦有了牵挂，就全完了。你爹可以做枭雄的，就是因为一直有牵挂，所以一错再错。咱们这次行动，吓唬下你爹，随后就让他退休就好了。”
“六叔，我觉得你关键时候能狠起来。反正你没有儿子，如果你不嫌弃，我就是你干儿子。公开，我叫你六叔，私下，我叫你干爹。”鸭蛋跪下道，“干爹，把你会的教给我吧。”
鸡头米异常感动。一把拉起来鸭蛋道：“你干爹我没有混好，但是手段还是很足的。我屡试不爽的一招是情感袭击法。只要我想，没有我打不动的人。一旦被我打动，我就会不按规矩出牌，让对方陷入我的情感攻势，随后给予致命一击，让他反应不过来。”
“除了对付我爹，你还对付过谁？”鸭蛋笑着问道。
“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别跟微山说。在我们的师兄弟中，脑子最不拐弯的是我们老大，也就是微山他爹。当年，我在师父面前表演了一番，结果师父让我做他的助手，相当于二把手。当时，老大与我有一点点不对付。我在他面前稍微苦情了一下，他就对我全面让步了。后来，我把小貂蝉抓住，灌了毒药，扒光了衣服，用毯子裹着送给了老大。没成想，老大把她睡了。哈哈哈哈哈。”鸡头米的笑声显得非常刺耳，随后说道，“老大死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把小貂蝉送给他。”
鸭蛋笑得人仰马翻，捂着肚子道：“大师伯一直都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我很想知道，他睡你大娘的时候在想什么。哈哈哈。”鸡头米道，“不过，老大就这么死了，我还真有点想他。”
“六叔，你说我娘会死吗？”
“人都会死的。不过，你娘会心态平和地离去。”
鸭蛋突然有点伤感，流着泪道：“六叔，咱们走江湖的，每天都面对死亡，你怎么熬过来的？你最希望自己怎么死去？”
“很多人都说，希望老死在自己的床上。那真的太虚伪了。我师父晚年，一身伤病，痛苦不堪。如果他断腿前死去，也不至于那么痛苦。”鸡头米道，“最完美的死法是，不知不觉，突然就那么没了，一点都不知道。”
“干爹，赶紧休息吧。”鸭蛋道，“我在地上睡，你睡床。我明天早上叫你，随后带你去曼谷躲一段时间。”
“曼谷不错，我正好去休息几天。”鸡头米道，“还是自由好啊。孩子，我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鸡头米一瘸一拐地朝床走了过去。鸭蛋身后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砍刀。他两步跨到了鸡头米身后不远的地方，刷的一刀，鸡头米的头就被砍下来。他脖子上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床单。鸡头米的身体自然跪下，随后倒在了地上。
鸭蛋抹了一把眼泪，失声哭出了声音。“把人头包好，我要带回去。把身体找个地方埋了吧。床单也扔掉吧。”

@所有人 8月11日更新。有人领盒饭了。

第357章 绝望透顶

鸭蛋走出小屋，站在海边，任凭海风吹乱他的头发。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更何况下手的还是微山，但他依然有种奇异的痛楚。他想大哭，但是此刻又欲哭无泪。他在大脑中不断为自己杀掉六叔寻找借口。
是爹的意思？好像又不是。是自己的意思？好像六叔曾经照顾过自己，提携过自己。是微山的意思？但微山是听自己的，没有自己的决定，微山也不会乱来。
他一直在思考，但是最终也没有想到不杀鸡头米也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鸭蛋比谁都清楚，只要鸡头米不死，无论他在哪儿都会兴风作浪。老爹还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应对。如果他死了，一切就都消停了。
想到这里，他好像获得了巨大的安慰，周身顿时轻松了下来。
微山已经处理完了尸体，来到他身边道：“人头给你包好了。你真的要给四叔看吗？”
“给他看。我要让他知道，我已经下定了混江湖的决心，绝对不做蜜罐里的傀儡。”鸭蛋咬牙切齿地说，“我爹下不了手，我一定要帮他做出这个决定。”
“你放心，回去后，我就跟四叔说实话。毕竟，人是我杀的。四叔不会怎么着你的。如果四叔怪罪下来，我就回雨林给我娘养老去。”
“老兄，咱俩一起长大的，有过命的交情。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大娘跟你讲过那么多怀义堂的事，尤其是讲过那么多六叔当年的龌蹉行为，我也不会让你杀了他。”
微山噗通一声跪倒道：“兄弟，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算为我爹娘出了一口气。尽管我娘从来没让我报仇。当时，他以为六叔早就死了，所以才讲了那么多。如果不是四爷看出了六叔利用你的阴谋，我也不会告诉你那么多。”
“你起来吧。不用说了。我也有些不忍，我至少从六叔身上学到了很多怪招，好歹我也该感谢他。只不过，他真的做得太过了。如果他不死，我爹，我自己以及我新找到的两个弟弟，甚至我小姨都有危险。”
微山从地上爬起来道：“六叔的十个弟子目前都在怀义堂，万一他们知道六叔是怎么死的，该如何是好？要不，将他们全部做掉？”
“你倒是提醒了我。”鸭蛋琢磨了下道，“我必须立即回到牢房里。你把人头也埋了吧。埋完后，立即回怀义堂，不要被人看出来。他们十个先别下手，人太多了，也太敏感。”
“你不准备给四爷看了？”
“为了不出乱子，咱们还是低调点为好。”
“你杀了人，你的事该如何了结？”微山担忧地问道。
“你以为我真杀人了？我当时正好遇到几个流氓杀了一个人，我就蹲在旁边没走。警察来了，就将我带走了。至今还没有人认真审问我。”
“原来是这样，那你就回去吧。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鸭蛋刚潜入警署就被几位警察盯上了，他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随后被运送到了看守室里。
次日，怀义堂拿到的内部消息是，鸡头米成功越狱，鸭蛋越狱失败被捕。
收到这个消息后，鸭屎着急了。如果鸡头米出来了，保不齐会继续捣乱，他禁不住再次为鸭蛋的事情担忧。
“小宋江兄，你得去一趟警署，看看鸭蛋到底怎么样了。同时，你加大戒备，尤其是仔细看着鸡头米的十个弟子。”鸭屎道，“我怕随时可能出乱子。”
“四爷放心，我早有准备。”小宋江道，“我先去警局看看。”
小宋江来到警署旁边立即安排自己人约警署的内线曾警官出来，希望能探听到最新的信息。在一家小宋江控制的咖啡馆的地下一层，小宋江等来了曾警官。
“七爷，你怎么突然来找我？出什么事了？”曾警官不解地问道。
“我为何而来，你比我还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宋江问道。
“七爷，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警署的领导不太想与四爷那边干得太狠，所以放了很多水。我只能说这么多。”曾警官道，“我得走了，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得跟我说明白，不然我这边不好办。这个忙你得帮我。”小宋江道，“你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吧。”曾警官稍微犹豫了下说，“四爷把六爷送了进来。我们都清楚，四爷与六爷是师兄弟，所以不太清楚四爷的路数，因此也没有审问六爷，仅仅将他关了起来。你说奇怪不，当晚我们又抓到了四爷的公子，他蹲在一具尸体旁，有杀人嫌疑。到了深夜，公子跑出来，将六爷带走了。这一幕，我们负责安保的人看到了，但是我们领导故意不管。后半夜的时候，杀人的真凶已经找到了，四爷的公子没有杀人嫌疑。我们认为，他进来肯定是进来救六爷的。”
“原来如此，那六爷和鸭蛋一直在外面游荡喽？”小宋江问道。
“如果那样就好了，我们直接对外说他们俩越狱了就完了。让人更奇怪的是，四爷的公子快天明的时候又回来了。你说稀奇不？”曾警官道，“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按理，他即便是无罪，如今越狱也是要判刑的。”
“你们领导是如何商量的？”小宋江问道。
“只要不让英国佬知道，毕竟我们那里是英国人说了算，其他的我们的人都可以办。如今，大家的想法是，放人了事。”曾警官道。
“有劳曾警官从中协调。如果能让孩子回来，曾警官不便于出手的事情可以交给怀义堂来做。”小宋江道。
“我努力试试。”曾警官道，“我不多说了，”
“多谢了。”小宋江道，“我就不去看孩子了。”
小宋江回到怀义堂后，鸭屎着急地在大厅里来回走动，显得心事重重。他极为疲倦，心情很差。
“四爷，鸡头米越狱成功。鸭蛋还在局子里，估计很快会被放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杀人，是被误抓的，真凶已经锁定，很快就会被捉拿归案。”小宋江道，“你别太着急。”
“这里一定有鬼，”鸭屎很不解地说，“鸭蛋的功夫十倍于鸡头米，更何况鸡头米是个瘸子。鸭蛋越狱成功我信，鸡头米不可能。你确定是这样的？”
“我的内线非常可靠，我亲自见过了，他的确是这样说的。”小宋江道，“我已经安排人在警署门口盯着。一旦鸭蛋获得了自由，就带他回来。”
鸭屎长叹一口道：“总感觉这个熊孩子在搞鬼。”
“四爷，你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下吧。”小宋江道。
近两日，鸭屎一直没有休息好。得知鸭蛋没有杀人后，他立即感觉轻松了很多。尽管当时是白天，他依然异常困倦。
走进书房后，他坐到沙发上，立即睡着了。
在梦中，鸭屎走出了怀义堂的房间，来到了海边。突然，沙滩上有一个让他很熟悉的背影。在薄雾中，那个背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显得极为艰难。鸭屎跑了过去，但是无论他如何跑，都与背影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怎么都追不上。
他想大喊，但是喊不出来，他想用力追，但是浑身无力。突然，海水涨了起来，眼看就淹没到腰了。鸭屎顿时感觉浑身拥有了巨大的力量。他一下子飞了起来，朝那个蹒跚的背影飞了过去。那个背影突然转过了身子，鸭屎惊讶地发现，背影并没有头。
“四爷，”鸡头米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的头丢了，帮我找找。”
梦中的鸭屎看到鸡头米的惨状忍不住哭了起来道：“你的头是谁砍的？我去哪儿找？”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怎么的，头就突然没了，我找了好久也找不到。”鸡头米瘆人的声音不断在鸭屎耳畔萦绕。
“你的头在哪儿丢的，告诉我地方。”鸭屎问道。
“四爷，是不是你砍了我的头？不然你不可能不知道怎么找。一定是你藏起来了。还我头来。”鸡头米张开双手，抓住了鸭屎的脖子。鸭屎大呼救命，但是喊不出来。
在窒息中，鸭屎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从沙发上滚落到了地板上。他爬起来，发现自己满脸是泪。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与汗水，走到了门口。
他见小宋江在楼下与自己的兄弟正在嘀咕什么。看到鸭屎的那一刻，小宋江神情紧张，鸭屎以为八成是鸭蛋出事了，赶紧走下楼梯问道：“鸭蛋怎么样了？”
“四爷，鸭蛋没事。那个凶杀案的真凶被抓了。鸭蛋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回来。”小宋江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鸭屎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样以来，他就没必要再安排其他的行动了。不过，小宋江刚才的神情比较奇怪，显然不是鸭蛋的消息。“还有其他的事吗？我感觉你有点不对。”
“既然四爷问到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警署的人捎来了新的消息，说鸡头米找到了。不过，他已经死了。”
“唉，”鸭屎痛苦地捂住了脸，显得很无奈。“万万没想到，老六还是死了。谁干的？”
“他的头被砍掉了，依然没有找到。警署的人在附近的荒岛上找到了尸体。尸体被石头掩埋了，因为天热，所以臭气熏天，被附近路过的渔民发现了。”
鸭屎顿时想到了自己的梦境，于是说道：“你安排人查一下，必须尽快查出来是谁干的。无论是谁，哪怕是我亲儿子，我也一定不饶他。”
“不可能是鸭蛋，他一直被关在警署。”小宋江道。
“他要杀人还用亲自动手？”鸭屎冷冰冰地反问道。
“四爷，你先别着急，我去安排人继续查找。”小宋江道。
“等找到了头，与尸体合一处，然后火化了，把骨灰送回山东。”鸭屎道，“他再怎么不是，也是我们师兄弟。我本以为他会在牢里过下半生。”
次日中午，警署将鸭蛋放了出来。小宋江安排的人护送他回到了怀义堂。刚到客栈门口，鸭屎就出现在鸭蛋的身边。鸭蛋并不知道鸭屎知道什么信息，所以立即紧张了起来。小宋江赶紧说道：“孩子都回来了，四爷你就别瞪着眼睛了，赶紧让孩子到屋子里休息吧。”
“你先去洗把脸，随后到我书房里吧。”鸭屎很平静地说道。
“好的，爹。”鸭蛋说道。
鸭蛋胡乱擦了下脸，赶紧来到了鸭屎的书房。刚走进书房，鸭屎就将门窗全部关上了。“跪下，”鸭屎极为严厉地说道，“快给我跪下。”
鸭蛋立即跪了下来。“爹，怎么了？”
“你六叔的头呢？”鸭屎问道。
“没给你送来吗？”鸭蛋很平静地说。
鸭屎本以为鸭蛋会抵赖，他希望鸭蛋抵赖，希望他永远都不承认。但是从鸭蛋坚毅的眼神中，鸭屎并没有看到任何愧疚、伤心、忏悔，他看到的，仅仅是坚定与从容。这是鸭屎非常害怕的，他怕自己的儿子变成嗜血的狂魔而不是侠盗英雄。
鸭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打得鸭蛋立即摔倒在地上。鸭蛋半边脸立即红肿了起来，鼻子、嘴角全是血。
鸭蛋从新跪了过去，没有解释，没有抱怨，没有说话，眼神依然没有任何改变。鸭屎从身边操起一把椅子，本来想抡到他的头上，但是抡起椅子的那一刻，他想到了黑蜘蛛，将椅子放低了一下，椅子打在了鸭蛋的背上。鸭蛋并没有叫一声，重重地向前倒下了。椅子碎了一地。
鸭蛋再度爬起来，又跪在了原地。
“为什么？”鸭屎问道。
“因为你只有妇人之仁，纵容六叔一错再错。我不是你，我不会给他在我身上再次犯错误的机会。”鸭蛋振振有词地说，“我就是这样的人，要不你就杀了我。”
鸭屎气得浑身颤抖，从抽屉里掏出枪，冷笑着说：“你小子胆子真大。老子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逼急了我照样六亲不认。你个狗日子的，比杜月笙还狠。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鸭蛋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鸭屎。这个眼神鸭屎太熟悉了，他在很多人身上见过。这个眼神是对他瞻前顾后的最大讽刺，是对他混江湖还一身牵挂的嘲笑。
鸭屎冷笑了一下，打开了枪的保险，正要扣动扳机。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撞开了。微山领着一个包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站着小宋江。
“四爷，人是我杀的，与鸭蛋没有关系，放了他吧。”微山极为镇定地说道。

@所有人 8月12日更新。谢谢大家。顶起来。

第358章 一夜白头

鸡头米的人头用布包裹得很严实，外层湿漉漉的，尚有一点水汽。很明显，人头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看到鸡头米的人头后，鸭屎的手开始发软，进而摊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手枪从他手里滑落到地板上。
“没有鸭蛋的指示，你杀不了老六。”鸭屎声音很平静但透着权威与杀气，依然让微山吓得手脚有点哆嗦。
“全是我一手策划的，与微山没有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负全责。”鸭蛋补充道。他的自信、从容、不卑不亢，让鸭屎再度窝火。然而，如何教训儿子，成了摆在他面前的难题。如今的鸭蛋，早已不惧怕打骂了。
鸭屎脑袋里一片混乱，小宋江看得清清楚楚。尽管他并不是鸭屎之外地位最高的，但是辈分最高，说话有分量。他走了过来，用比较严肃的口吻说：“四爷，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我们愤怒的时候，也不是我们讨论谁的责任的时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善后。”
小宋江的一番话，将鸭屎从愤怒中拉了回来。“你说该如何善后？鸡头米正牌的弟子有十个，我能怎么着他们？难道杀了他们，赶走他们？咱们要是这样干了，与流氓没有区别。”
“四爷的意思是？”小宋江不解地问道。
“首先，不要跟孩子们说鸡头米的事。你火速去警局，看下处理的情况，就说头找到了，让他们把尸体送过来。我找殡仪馆的人给尸体做处理。不能让孩子们看到师父如此狼狈的样子。随后，内部举哀，做个小型的仪式。火化后，抽空将骨灰送到老家秘密安葬。”鸭屎安排道。见鸭屎恢复了理智，小宋江紧绷的神经立即松懈了下来。
“你们俩不要对任何人说发生了什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小宋江道，“你们赶紧回自己屋去。”小宋江给他们俩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出去。两个孩子比较执拗，收到了信号，但是跪着不动。
鸭屎冷冷地说：“把他们俩关在地下室的黑屋里。先关半个月吧。不准他们出来。让他们面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想明白了，半个月后告诉我想明白了什么。如果想不明白，继续关半个月。无论是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们出来。”
小宋江很想为孩子们求情，但是看到鸭屎坚毅又坚决的眼神，顿时将自己的话又咽了下去。“俩兔崽子，跟我下去。”小宋江将两个孩子带了出去。他们刚走，鸭屎走到桌子旁，打开了包裹，看到了鸡头米满是血污的人头。
鸡头米双眼紧闭，面色平静，并不像遭受过痛苦的样子。他如此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鸭屎小心地将包裹包好，在地上跪了下来。他很想对鸡头米说几句话，但是欲言又止。眼泪不停从他脸颊流过。
关于鸡头米，他有太多恨，有太多愤怒，然而在此刻，当他面对死去的鸡头米时，所有的恨都烟消云散了。此刻的鸡头米，不过是他意外死亡的一位兄弟。严格来说，鸡头米是他一直悉心保护，但是最终没能保护好的兄弟。
无限的歉疚，难以掩盖的痛苦，从他的脸上直达内心，撕咬着他，啃噬着他，让他陷入了罕有的痛苦幽谷。此刻的鸭屎像一个失败的王者，面对折断的王冠，感叹自己对命运的无能为力。
小宋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鸭屎的状态大吃一惊。“四爷，你怎么了？鸡头米已经死了，你痛苦绝望有什么用？再说，他自己把事情做绝，这也是咎由自取。你自责什么？”他走过来，试图搀扶鸭屎，但是扶不起来。他已经瘫软在那里了。
“如果你实在难受就哭吧，”小宋江拍了下他的肩膀道。
鸭屎很想哭，但是无论自己多努力，都哭不出声音来。小宋江将手伸到他的腋下，抓着他的两肋，将他拖了起来，放到了椅子上。
“你不知道，”鸭屎哽咽着说，“我再次见到二姐有多高兴。无论她是有病，还是健康，至少她没有死。如果二姐死了，我一定难以活到今天。我之所以有机会见到二姐，是因为鸡头米从炮火中将她拖了出来。当时，二姐重伤躺在床上，肚子里怀着奇奇，听着门外的爆炸声，无能为力。鸡头米的到来，给了她生的希望。那一刻，鸡头米犯过的所有错都值得原谅。”
“可是，他在香港还在继续胡作非为。”小宋江道，“你改变不了他。”
“我知道他一直存在问题，我也知道，他一直对我是不服气的。他想超过我，想获得名声，想承担更多任务。不过，我是为他考虑，给了他后半生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这不是他想要的。你会说，这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他让二姐重生，让我也重生了。他对我有这样的恩情，我还有什么不能付出的？”鸭屎抹了一把眼泪道，“无论他做什么，我都应该原谅他。可是，鸭蛋这个混球。”
小宋江道：“四爷，你自己多保重，不要想那么多。我得马上去警局，在警局私下了结了这件事。临走，我就劝你一句，孩子有错，但是孩子不是你。孩子对感恩的理解，与你也是不同的。从微山的角度，鸡头米就是个混蛋，欺负过他的父母，就该死。从我的角度，鸡头米曾经差点将我弄死，我也想杀了他。四爷的心情我理解，我们的心情四爷可曾理解？”
“唉，”鸭屎道，“不说这些了，你去办吧。”
“四爷，我先走了。”小宋江拎起鸡头米的人头走了出去。
经过小宋江的一番打点，警署简单处理了鸡头米的案子，将尸体还给了小宋江。小宋江将鸡头米的头与身体放到水晶棺中，运到了殡仪馆。经过遗容整理者的努力，鸡头米的头与身体天衣无缝地缝合在了一起，被衬衣领带盖住了缝合的地方。
尸体并没有拉回怀义堂，而是放在了鸡头米经常住的小院堂屋里。他的十个弟子做孝子，按照山东的礼仪举办了一些简单的仪式。
“老六因为重病，死在了警署，大家不要太难过。尽管他年纪不大，但是身体一直不好，这也正常。四爷将他送进去，原本想过几天再把他接回来。不曾想才几天，就阴阳两隔了。”小宋江非常痛苦地说，“从今往后，大家继续在怀义堂。有我们吃的，就有大家吃的。”
鸭屎心里清楚，鸭蛋杀鸡头米的事情绝对不会被压住，这十个孩子，以及鸡头米带过的上百人很快就会知道。一旦他们知道了，鸭蛋与微山一定会对他们下手。或者，他们对鸭蛋、微山下手。对鸭屎来说，无论哪个结局，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你们十个，从现在开始，就拜我为师吧。我代替老六，来帮助大家成长。在很多地方，我不如老六，但是我依然会尽全力帮助到大家。”鸭屎的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很惊讶。这意味着，这十个人将是鸭屎第一批的弟子。所有人都知道，四爷是不收弟子的。如今，突然多了十个弟子，在行业内也是巨大的新闻。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四爷磕头。”小宋江道。十个孩子跪倒在鸭屎身边，痛哭流涕。他们一开始还想着要离开，毕竟没了师父，在怀义堂是无法混下去的。如今，他们是四爷的弟子，还是首批弟子，地位非常高，大家无不欣悦。
小宋江以为，鸭屎是因为对鸡头米有所歉疚所有收他们为弟子，其实鸭屎是为这些孩子的安危着想。他了解鸭蛋的性格，他是个没有太多安全感的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十个人可能要杀他，他一定会动手杀了他们。
傍晚的时候，鸭屎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给老六守灵。”
十个孩子都争抢着守灵，全部让鸭屎给驳回了。他不希望孩子们都在这里，而是希望自己独自一人来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留下来陪你？”小宋江道。
“算了吧。”鸭屎道，“还是我一个人吧。”
小宋江走后不久，有人敲门，鸭屎打开门一看是悦悦，顿时很惊讶。
“你爹不是把你藏起来了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鸭屎不解地问道。
“四叔，我爹早就把我们接回来了。”悦悦道，“我来给六叔磕个头吧。”
“来吧。”鸭屎指着水晶棺道，“老六就躺在那里。”
悦悦对着鸡头米的水晶棺三叩九拜，随后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鸭屎将她拉了起来道：“人都死了，你不要哭了。有时候我瞎想时，也觉得死也未必不好。活着多苦多难啊。”
“在我看来，六叔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他没对我做过任何过分的事。他一直在教育我，帮助我。他贩毒的事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说不上他哪儿不好。”悦悦说道，“在我眼里，他怎么都不应该死啊。”
“是啊，”鸭屎叹息着说，“我还以为他能老死在自家的床上呢。”
“不过，”悦悦道，“我听我娘说过我舅舅的事情，从我娘那里得知，六叔当年害过她，也害过我舅舅。六叔的手段很卑鄙。我娘说，如果她有本事，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不同人对同一个人有不同的认识，这很正常。我们没法要求所有人都对六叔有感恩之情。四叔，放了鸭蛋和微山吧。他们的确错了，但是你惩罚下就好了，不能不给他们改正的机会。”
“我还以为你真的来哭你六叔的，原来是当说客的。”鸭屎冷笑道，“我原本要关他们半个月的，如今看来，我怎么也得关他们一个月。”
“我当然是来看六叔的。至于他们，你关多久与我没有关系。反正那是你儿子。不过，微山可是大师伯的独子，他娘还活着。你要想让大师伯绝后或者让大师娘老无所依，你就使劲儿关，把微山关死得了。我走了，四叔，你自己保重吧。瞧你的头发，我怎么觉得白了好多呢。”
悦悦走了出去，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长明灯一直在轻轻的小风中摇曳着。鸭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直在回忆自己的一生。越是回忆越难过，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无奈，很沉重，很痛苦。他一直这样坐到天明，依然睡意全无。
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他偶然抬起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苍老了太多。让他最惊讶的是，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变成了花白。两鬓已经白得差不多了。鸭屎奋斗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态一直是十几岁的样子，总认为岁月与自己无关。
这个早晨，彻底颠覆了他对时间的理解与认识。鸡头米之死引发的焦虑与痛苦，已经让他彻底变成了头发花白的人。这是衰老的象征。鸭屎总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但是头发已经白了。
三日后，鸡头米被送进了殡仪馆，火化了。鸭屎没有亲自去，全是小宋江操办的。当小宋江带回骨灰的时候，鸭屎很恭敬地接过来，将骨灰放到了自己书房的重要位置上，并摆上了果品、香案。他算着日子，但始终无法定下回乡的日子。
小宋江见鸭蛋、微山一直被关着，于是走到鸭屎书房道：“四爷，老六的事料理得差不多了，怀义堂的事你也得出来主持下吧？”
“你先打理着，我过几天再管吧。”鸭屎说。
“你说小时迁那么忙，小军又去了英国，你的俩儿子我的人还得伺候着。文刀去了泰国，我身边都没有什么人了。这活儿怎么干啊。”小宋江道。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鸭屎放掉鸭蛋与微山。
“你先扛几天吧。等小军回来，我给你一个大的惊喜。”鸭屎道，“到那个时候，你会轻松下来。”
“我说四爷，”小宋江道，“鸭蛋、微山也关了有段日子了。你也该放人了。孩子们都知错了。差不多就行了。现在是用人之际，不能让他们俩在黑屋子里吃白食吧？”
鸭屎霍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道：“不放。我现在就开始接手工作，不要再说放了他们的事情了。”
“四爷，这？”
“不要再说了。”
小宋江非常郁闷地回到了家中。悦悦看到他的状态知道四爷死不放人。她笑着说：“爹，你要是敢把你的老相好搬出来，保准四爷放人。”
“死丫头，你又胡扯什么？”林静姝一脸懵地问道。
“就是，你胡扯什么？我哪有什么相好？”小宋江莫名其妙地说道。刚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微笑。“原来你说的是她啊。我看行。”

@所有人 8月13日更新。多谢大家。顶起来。

第359章 小姨出马

连续开了三天会，处理了大量的杂事，鸭屎极为疲惫，结果一病不起。也不知是着了风寒还是被儿子气的，鸭屎从夜里开始发烧，一直到天明都没有好。
小宋江安排了大夫到家里来，帮他诊断了一番。最终大夫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思虑太多，休息不足，要静心修养。先吃点药吧。”
经过两日的静心休养，鸭屎的烧退了，但是整个人身体仿佛垮掉了一般，干什么都没有精神。小宋江知道问题出在鸭蛋身上，也不敢随便提。
悦悦见小宋江这么多天都没有行动，很郁闷，一个人偷偷跑到了金含蕊家里。
“小姨，”悦悦笑着说道，“你再不出手，鸭蛋可就真的完了。二师姑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麻烦了。这不仅会影响她清修，也会直接影响她的健康。”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能做什么呢？老爹管教儿子，我是做小姨的，插手合适吗？我总觉得不是很合适。”金含蕊皱着眉头道，“你还是让你爹去说吧。”
“小姨，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鸭蛋可是一天到晚把你挂嘴上啊。”
“是吗？”金含蕊捂着嘴笑着说，“他都打算把我当礼物送给他爹了，他眼里真的有我这个小姨？我表示怀疑。”
“嗨，人家还不是为你的幸福着想。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悦悦道，“你就出手吧。您一出手，保准四爷就答应了。我估摸着，四爷也就缺个台阶。”
“可是，在四爷面前，我说什么，做什么？我啥都不会啊。”金含蕊无奈地说道。
“没事，我教你。”
在怀义堂客栈的二层，鸭屎懒洋洋地斜躺在书房外的沙发上。他并没有意识到敲门声，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一缕阳光洒进了屋子里。阳光下出现了一个身影，鸭屎觉得格外熟悉。影子逐渐变大，随后金含蕊出现在门口。
鸭屎原本以为黑蜘蛛回来了，呆滞的双眼突然明亮了起来。当他仔细一看，发现是金含蕊时，脸上再度蒙上了失望的阴影。
金含蕊微笑着走到鸭屎身边，当她看清楚了鸭屎的脸和花白的头发时，立即捂住了嘴，失声痛哭了起来。
“四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金含蕊哽咽着说，“我们一起回来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呢？你怎么老了？”
鸭屎勉强地微笑了下道：“我是操心的命。老得快。你怎么跑来了？”
“放了鸭蛋，我来就是为了鸭蛋。”金含蕊道。悦悦教她的所有策略，此刻全部失灵。她这么一哭，把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忘掉了。
“鸭屎的是你就别操心了。你好好操心下自己吧。你也该找个伴了。你一个人过，挺不容易的。”鸭屎道，“你赶紧回去吧。等我病好了，我再去看你。”
金含蕊坐到鸭屎身边道：“我都一把年纪了，找什么伴儿？找谁？一个人过也挺好了。你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也没憋死啊。”她叹口气道，“自从上次送我到新家，一直到现在，你一直都没有看过我。我才不信你病好了会看我。你病好了，又会不要命地工作。你这种人的德行，我早就看透了。”
“随便你了，你爱怎么过怎么过，人生是自己的，别人也插不上手。鸭蛋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吗？”鸭屎用几乎要愤怒的口吻说道。
“你要是把他弄死了，谁给我姐养老？谁给我养老？”金含蕊说道，“给我个面子，放了他。我没求过你，算求你一次。实在不行，我就把自己许给你。好歹我也是正牌的庶出格格。”
“哈哈，”鸭屎笑了起来，“我要是真娶了你，首先二姐会扒了我的皮。更何况，万岁爷还活着，他也不会饶了我。”
“哼，别提他这个卖国贼。堂堂一国皇帝，被日本人当宠物养。”金含蕊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都一把年纪了，早就不想结婚了。如果四爷需要，我可以给你物色两个姑娘。”
“胡闹。”鸭屎脸都气绿了，生气地说，“你这不是胡说吗？”
“你叫什么叫啊，我说给你物色两个姑娘，又不是跟你睡觉。我的意思是，让大家带你出来玩。你可以去赌钱，可以玩游艇，可以爬爬山。找几个漂亮的姑娘，像晚辈一样伺候下你，你教育下她们。多好啊。”
“得了吧。我不是圣人，玩着玩着就会玩出火来。”鸭屎说道，“你管好自己，少为我动心思。”
经过金含蕊一折腾，鸭屎的心情立即好了很多，脸也没那么难看了。金含蕊抓着他的胳膊道：“四爷，出去走走。”
鸭屎突然来了一股劲，果然站了起来。金含蕊搀着晕乎乎的鸭屎走出了怀义堂，走到了海边，在沙滩上散步。
“你还是别搀着我了吧。别让人看到了。”鸭屎说道。
“看到怎么了？别人知道我是谁吗？你管得真宽，难怪住海边。”金含蕊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贴近了鸭屎，抓着他的胳膊的手也更用力了。
鸭屎轻轻抓起她的手，慢慢推开。他刚走了两步，双脚发软，头发沉，差点摔倒在沙滩上。金含蕊笑着说：“活该，还逞强。”
鸭屎弯着腰，皱着眉，气呼呼地道：“还不快扶下我。”
金含蕊走过去，架着他的胳膊，笑着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姐？”
“再说吧。如今，哪有时间啊。鸡头米没了，那个破岛也不能闲着。我想把它开发成度假村。不过，一直没有人能挑大梁。小军去英国看他姐了。文刀还没回来。如今，真是焦头烂额的。”说到这些，鸭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把那个岛交给我吧。反正你已经把怀义堂洗白了。只要犯罪业务不与怀义堂的主营业务掺和一起，应该没有多大风险。”金含蕊道。
“不行，这些是比较专业的事情，你做不了。”
“我当然能做。你以为我在美国一直闲着？其实我读了好几年的书。这些基础的工作我都能做。再说，我完全可以招更合适的人协助我啊。还有，你妹妹简鱼也可以加入进来，负责其他的事情。”
“不行，他一家四口，过得好好的，不能让她加入进来。”鸭屎非常坚决地说道。
“据我所知，他丈夫是个工程学的博士。简鱼在上海受过系统的教育，从小上的是教会的女校。让他们在香港默默无闻，其实更危险。只要他们一不留神，就会成为敌对势力的目标。如果将她一家人都用起来，不仅可以解放你，还能让你更从容地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方便保护他们。”
“怎么讲？”
“你想啊，”金含蕊笑着说，“她爹那么多钱都在你手里。如今，她爹的弟子被你收了，死的死伤的伤。大家都被压着，浑浑噩噩地混。这不是他们的最佳状态。如果让简鱼出来担当局面，没有人会不服。让这块业务彻底洗白，你根本做不到，唯有简鱼可以做到。四爷你的案底太多，简鱼则相对清白。”
金含蕊的一番话将鸭屎点醒了。自己的所有烦恼都是因为钱来得太容易，想做的事情太多，将自己搞得很累。前些时间，放权太多，让鸭屎如今不习惯操心的工作了。如果没有这些钱，鸭屎与兄弟们会继续奋斗，继续努力，也不会有那么多矛盾。
“没想到，我纠结了那么久的事情，在你这里得到了彻底的解答。就按你说的去做。那个岛你尽快过来接手吧。简鱼那边，我来谈。”鸭屎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觉得你抵得过好几个男的。”
“说了那么多，鸭蛋、微山还是得放出来。”金含蕊道，“鸡头米的弟子在你这里，如果把他们俩继续关着，鸡头米的弟子很很容就知道真相了。这不仅对两个孩子不利，对四爷本人也不利。四爷难道没考虑这个问题吗？”
“唉，可是，放出来后，对他们怎么处理呢？”鸭屎困惑地说道。
“你那边的业务怎么做，我不管，我也插不上手，那是犯罪的业务。不过，你完全可以把他们派到境外去执行任务。避一避风头就好了。过两年回来了，你再判断下，他能不能接班。一切都还早。如果你把钱给了简鱼，鸭蛋就不会那么不懂事了。他首先得想想如何活下来。这样，对他来说也是真正的锻炼，毕竟他也需要再经历下当年你经历的奋斗，不然他难以真正长大。”
“唉，”长叹一声道，“小七在越南有一笔财富，被他祖父埋了起来。我准备让鸭蛋与微山去负责这件事。”
“美国在越南一直打仗，你把他送越南去，你疯了？”金含蕊着急的说道。
“你放心，他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寻找宝贝。找到就回来了。鸭蛋是系统练习过的。只要他不到前线打仗，生命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鸭屎很自信地说道，“你一百个放心就好了。”
“我去放他们俩出来，让他们去我家住几天，随后你再作安排吧。”金含蕊道，“只要你别冲动就好。如今，你只再次回到江湖吧？”
“只能回江湖了。”鸭屎道，“老了也得折腾一把。”
鸭蛋与微山被关闭在地下室里。鸭蛋有夜视能力，一切都还好，微山的眼睛受到了影响，看到微弱的光也会很疼。当门打开了，金含蕊走了进来时，唯有鸭蛋能看道她，她看不清两个孩子。
“鸭蛋呢？”金含蕊说道。
“小姨，我在这里。”鸭蛋站起来，走到了她身边。
“微山呢？”金含蕊继续问道。
“他在我身边。”鸭蛋道。
“跟我走。”金含蕊道，“我跟四爷说过了，你们到我家住几天。”
刚走到门口，借着走廊里的灯光，金含蕊发现，鸭蛋与微山头发长长的，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整个屋子里以及他们身上都散发出浓浓的臭味。
“我爹放我们出去了？”鸭蛋问道。
“放了。再不放，我就跟他急了。你这个熊孩子，做事毛手毛脚的。”金含蕊在鸭蛋头上轻轻打了一下道，“快点走吧。”
金含蕊的车停在怀义堂门口。小宋江、悦悦站在车旁看着他们走了过来。看到微山、鸭蛋如此脏兮兮的狼狈样，悦悦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鸭蛋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就笑你，笑你这个笨蛋。”悦悦停止了笑容，红着眼说，“等你回来了再跟你算账。”
“行了，你们少斗嘴。鸭蛋、微山，上车。小姨叫几个女孩子，大家晚上喝酒去。”金含蕊戴上墨镜，开动了汽车，一溜烟走了。
鸭屎站在屋子里，透过后窗户的玻璃，看到了这一幕，随后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小宋江走了进来道：“四爷，他们走了。你放心吧。我派人暗中盯着，他们俩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不用管他们了。金含蕊是个有分寸的人。”鸭屎道。
“金含蕊身上的钱够了吗？”小宋江问道，“需要我给她送一笔钱过去吗？”
“不用了。王爷当年给她们母女留了不少钱。她从来没缺过钱。你大概不知道，香港有不少满清遗老知道金含蕊，还不知道怎么进贡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口气那么大。”小宋江道。
“最近，你也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我觉得自己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鸭屎道，“我准备重新回到江湖，把怀义堂以及我叔叔的遗产全部给简鱼。你带着家人，与简鱼一起，打理所有的一起。安排小军去请胡远见了。胡远见来了后，这两块业务就彻底割开吧。我希望不要有任何联系。”
“四爷，尽管我不希望这样，但是这样或许对我，对简鱼，以及对其他人都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你俩儿子怎么办？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最近，他们都吵着要走呢。”小宋江道。
“你安排他们走吧。”鸭屎道。
“你不见一下，孩子们都知道你是他们的爹了？”小宋江奇怪地问道。
“我不见了。你把我爹的两块骨头，一人给他们一段。让他们好好做人。从此以后，不要与我有任何联系。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家庭，与自己的家人生活。不要沾染任何所谓的侠盗等。另外，设计一套怀义堂的标志，用黄金做出来。给所有获奖的孩子每人发一个。”鸭屎叹口气道，“等胡远见来了，这部分工作就转移给我吧。”
“你俩儿子的奖项怎么办？”小宋江问道。
“直接除名吧。”鸭屎叹口气道。

@所有人 8月14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