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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波澜不惊(霸道邪魅楼主攻x忠犬隐忍侍卫受 虐身 生子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武侠+部分宫廷,高/虐/身,虐/受,虐/H,狗血,存货已完结,可放心使用,有掉包情节预警
天下人皆知风月楼楼主危漠崖是一条毒蛇,心狠手辣且将对手致死方休,但从未有人见过他本人出手。永远站在他身边的是一名灰发沉默侍卫,一招一式皆沉稳有力,乃高手中之高手。可夜幕降临后,危漠崖如何在床尾用情/欲/蹂/躏自己的贴身侍卫,却是鲜少有人知道之事。逆来顺受的云淡可以为了主子连命也不要,危漠崖对云淡令人发指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其实是被他复仇之心蒙蔽了的爱。非渣攻贱受,只是攻对受深爱而不自知,受对攻深爱而不敢言
此文只为补脑洞,细节请勿考究,情节乱来,情绪为重



镇楼图来源见水印,版权归原摄影师所有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京城危府,夜宴。
风月楼,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门歪派。全京城之嫖/赌放/贷行当,归根结底,皆能牵连至此。打着镖局名义,实则替人做强/取/豪/夺和暗/杀生意的店铺不少,赚正经钱,但只对江湖人士开放的寻常商铺亦有,但最最挣钱的,仍是卖消息的生意。上至皇/后娘娘昨日钦点了哪个省份的新鲜瓜果,下至白道会今次例会开了几个时辰,只要来人出得起价钱,风月楼就能拿出答案。而今日,正是风月楼新任楼主继位之日,夜里在自家府邸大排筵席,庆贺新楼主接任与老楼主荣休。
风月楼新楼主名为危漠崖,明面上是老楼主危慎与正妻丁氏之独子,但江湖中早有传闻,这危少楼主并非危老楼主夫妇所生,而是多年前捡回来的仇家遗孤。
被风月楼灭门的人家大有人在,危漠崖的亲生父母亦是江湖中人,豪爽正直之人仇家也自然不少,那惨案怕是不止风月楼一家经手。彼时危漠崖仍是一个懵懂孩童,丁氏当时本亦育有一子。但恐怕是风月楼坏事做多做绝,老天看不过眼,那孩子早早就病死了。丁氏思子心切,想着那仇家的孩子那么小,多半还不记事,便将危漠崖养了起来。
可惜,养虎终为患。


一张大圆桌,摆满了媲美满汉全席的各式菜肴,席上却只坐了三个人,危漠崖,及远远坐在一角的危慎和丁氏。门外有十来个风月楼手下,全副武装地守着。厅内人却不多,只危漠崖身后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灰发男子,腰间别剑,目视正前方,眼神毫无波澜,此人是危漠崖的贴身侍卫云淡。虽则风月楼内,楼主令出必从是对所有人的要求,但这云淡只听从危漠崖一人吩咐,随时候命,办事毋须交代和指示,却也是楼内上下公开的秘密。
危漠崖一人海吃胡喝个不停,期间不时有江湖中各帮各派遣人前来送贺礼。同是黑道的自是不用说,白道门派也有不少意思意思来打个照面的,但大多数人都只是敬酒一杯,放下贺礼便脚底抹油地溜了,无人胆敢坐下享受这绵里藏针的豪宴,只危慎夫妇在角落里如坐针毡。
“漠崖,你要动手,便给我们个痛快吧。”危慎微咳几声,终是开口。
“痛快?”危漠崖停下夹菜的动作,挑了挑细长眉梢,一双狭长却锐利的媚眼转向这个所谓的爹,“当年你对我爹娘倒是挺痛快的。”
丁氏忍不住也开口道:“你若是要报仇,此刻报了便是,这风月楼早就被你步步为营地收入囊中了,你还想怎么样?”
啪!危漠崖狠狠将一双银筷拍到桌子上,内力经筷子传递至桌面,直激得危慎夫妇皆浑身一抖,门外一本正经守着岗的手下也都纷纷晃了晃身形,只有云淡依然神色不改地站定着。
“就这样让你们死,算什么报仇?让你们看着我风光快活,将过去被偷走的属于我的东西,逐样逐样,一点一滴地要回来,才算是报仇。”危漠崖语气稍轻,但话语中戾气满溢,直叫听者通体生寒。
一管事打扮的女手下走进饭厅,稍作行礼,道:“主子,三王爷、六王爷及甄大侠到了。”
危漠崖瞬时收起方才的满身杀气,毫不顾忌地翻了个白眼,道:“让他们进来吧。还有,把老楼主和老楼主夫人‘请’回房间。尊敬的爹娘,今日怕是累着了,早些歇息吧。”
危慎夫妇即刻便被几个手下押着走了,步伐踉跄得完全无法看出二人身上曾有数十年功力的武功。
不一会儿,当/朝三王爷亢应鸿、六王爷亢应哲和名震江湖的大侠甄不移缓缓入了饭厅。
“好哇!连宫里都不常有的花胶海参,你这儿竟然多得都能拌面条了!”人未落座,清脆声音便传入耳的,自是小王爷亢应哲。
危漠崖见了皇亲贵族也不起身行礼,反而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冲着外间大喊:“来人!给小王爷上份阳春面!”
四人这关系,一看便是老相识了,也不管什么礼数,毫不客气地坐下就开吃。说来有趣,小王爷亢应哲一直不是乖巧呆在宫中的听话孩儿,少年时溜出皇宫满街乱晃是常有的事。而三王爷因在朝中位高权重,管了不少民间商界事务,与江湖黑白两道免不了打些交道。那甄大侠则是白道会的一员,因其行事作风恩威并施,武功也是数一数二,虽无名义上的武林霸主身份,但实则亦是白道会的领头人物。四人早年因缘巧合之下相识,天子皇家自是想要掌控好江湖事宜,混黑道的自是哪儿油水多往哪儿跑,彼此来往多了,竟都成了莫逆之交。
危漠崖眼神暧昧地扫了扫甄不移,道:“甄大侠今日竟然这么赏光?白道会不紧张兮兮地研讨我这风月楼的局势变换吗?”
甄不移笑笑,答道:“这不正是白道会派给我的苦差事么,来赴你这宴,净是些大鱼大肉的,吃得人肠胃生涨。”
危漠崖故作夸张地捂了捂嘴,道:“啊呀,甄大侠这还没过门呢,便嫌弃我这饭菜不好了,以后‘嫁’进了王府,吃不惯小王爷那儿的山珍海味,可怎么办呢?”
亢应哲闻言脸颊微红,嘟起嘴来道了句:“要你管!”
亢应哲与甄不移之间已有婚约,但成婚之日未定,不过二人的感情在江湖中已略有流传了,算不上什么禁忌之事。
“哟哟哟,小王爷害羞了,这么容易就脸红,以后如何驭‘妻’呀?”危漠崖见了,玩笑开得更是起劲。
那亢应哲被他激得微有些恼羞成怒,拾起桌上的筷托手帕便往危漠崖的身上扔。危漠崖也不恼,反正那些轻巧玩意也砸不伤人,便嘻嘻哈哈地扭动着闪躲。一旁的三王爷和甄不移见此也只是哈哈大笑,一桌子人耍起来根本没有什么贵族、大侠、楼主架子,俨然几个青年好友在嬉戏打闹。
亢应哲又拎起一个银匙羹向危漠崖扔去,危漠崖转身一躲,那匙羹正正砸到了他身后巍然不动的云淡身上。亢应哲“啊”了一声,便道着歉起身去捡。他虽是贪玩之人,但并非顽劣成性或不懂礼貌。
“王爷。”云淡身为下人,自然不可能让天家王爷在他跟前弯腰,便主动蹲下身子拾起匙羹,恭敬递出。
亢应哲未作多想,接过匙羹,二人指尖微微相碰。坐在原位的危漠崖眼神微凛,似是有一道刀锋闪过一般,转瞬即逝,但未作多言,只指尖轻轻敲了几下桌面。
几人相识甚久,他们自是晓得那云淡是危漠崖的人。亢应哲赶紧回座,连忙扯开话题,东拉西扯着吃完了这顿饭,一切如常。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深夜,危漠崖房中传出阵阵压抑着的呻/吟。
危漠崖将云淡压在床尾,一个挺身,又是狠狠一/顶,面上全然是愤怒和狂涨的情/欲。
“啊——哈……”云淡喘/息着揪紧身前的床单,忍受着身后一阵比一阵强力的顶/撞,每一下都被直直/捅/入最深处,没有抚/慰,没有触碰,只有一次又一次地被开拓,被撞击,被碾压。
危漠崖稍倾身从后贴近他,凑到他耳边,哑/声道:“知道为什么吗?”声线全然不同平时的慵懒邪/魅,反而满满都是压迫和强硬。
倾身贴近的动作让体内的硬/物愈加深入,磨砺着穴/内的嫩/肉,云淡强忍着呻吟,点了点头:“知,知道……”
危漠崖堪堪停下动作,伸手抚向他散落在肩背上的灰发,轻柔地梳理着,又道:“你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每一条发丝,每一根手指,都是属于我的,明白吗?”
“明白……”云淡答话的尾音仍颤抖着,但危漠崖犹不满意,本温柔抚弄着的手忽然使力拽住他头发,将云淡的头颅狠狠拉起,迫使他直起身子,浑身上下的支撑点只在二人结合的那一处。
“呃……”云淡发出一声近乎啜泣的高吟,泪水瞬间充盈了眼眶。
危漠崖探身舔了舔他眼角,下身动作不停,口中微哼出声:“嗯?”
云淡自是明白了,喘着粗气道:“我,我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唔嗯……每一条发丝,每一根手,手指啊——都是属于主,主子的……”
危漠崖这才满意地笑笑。相伴多年,他自是早已将云淡里里外外摸清摸楚了,当即挺/胯,朝着他最敏/感/处给了几个奖励的深/挺,看着他在身下难以自持地颤/抖着,低头吻了吻人后颈,眼神中闪过几分温柔。垂眸片刻,再抬眸时已恢复原本的霸道和强硬,不顾一切地擅自驰骋起来。
漫漫长夜,今夜是个惩罚,云淡到最后都忘记了,主子今晚到底罚了他几次。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今天先发这么多。
有已完结旧坑一个
《封笺待启》大侠攻x抑郁少爷受
https://tieba.baidu.com/p/5604119148?pid=118733197503&cid=0&red_tag=1011955344#118733197503
文荒的小伙伴可以来看看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云淡的命算是危漠崖给的。
往前数也该快有十年了吧,那时候云淡还在为其他人卖命,而危漠崖只是少楼主。风月楼不知又是收了谁家的钱,少楼主领着一帮手下来抄家了。风月楼之所以能坏事做尽,却仍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自是有其无人可撼的实力摆于台面上。少楼主虽年纪尚轻,但好歹是头号黑道接班人,其身手却在江湖上无甚流传,原因是同他交过手之人,多半没有命再给他去到处宣扬了。
云淡是从小便被当作死士训练着的。三四个孩子关在地牢里,能杀出去的那一个就有饭吃。云淡被捡回来的时候尚不大记事,日日夜夜被洗/脑成了当自己主子是救命恩人的印象,为了活着,当真是拿命去换明早的太阳。
危漠崖彼时亦只是个少年,就这么闯进来,见神杀神,见鬼杀鬼,一直杀到自己跟前来。云淡见已无处可逃,举着匕首就要往脖子上抹。危漠崖一个抬手,从袖中飞出的暗红色缎带却缠紧了自己的手腕,向外拉扯着。
“别人皆是一见了我们已掉头便跑,仍似待宰的羔羊,你倒是忠心得很,可惜……”危漠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高额细眉薄唇,微眯着一双眼,脸颊上还带着点稚气。
云淡望着他,似是见到了恶魔与神仙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
危漠崖稍一施力,云淡手上的匕首便掉落在地了。危漠崖面露惋惜,道:“可惜你跟错了人,你以为你主子是抚恤孤儿,实则就是他让你们变成孤儿。”
云淡的身子缓缓滑落到地上,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仍在不断地渗着血,他双手已抖得拾不起散落在地的零碎武器,重抬头望着危漠崖的眼神里却全然是一片平静,波澜不惊。危漠崖也回望着他,眸光微闪。
事隔多年,云淡已忆不起当年他们究竟就这么对视了多久,他只记得,到最后,危漠崖朝他扔了一把分量不轻的剑。
“做我的人吧。”
如此,便是十年。
不是风月楼的人,也不是少楼主的人,而是危漠崖的人。云淡此生只会服从危漠崖,不论他是何身份。
如今的他正躺在主子的床上,飘忽着从陈年旧梦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一睁眼仍是危漠崖似笑非笑的凝视。年岁增长,只让他更加英俊挺拔,双眸仍是邪魅,开口却有力而沉稳,使人无法抗拒,一如当年。
危漠崖见他醒了,也不作声,只伸手拢了拢他略有些凌乱的灰发。云淡仍是沉默,侧躺着不敢挪动。
外间响起敲门声,有下人在门外道:“楼主,甄大侠来了。”
危漠崖翻了个白眼,扬声道:“让他去书房等我。”语毕,他倾身向云淡便是一个近乎啃噬的深/吻。云淡尚未反应过来,危漠崖便已翻身/压到他身上,折起他一条长/腿,狠狠撞/入。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甄不移见危漠崖只穿着一件外袍,胸膛半敞着,就这么走进来,瞠目结舌道:“这么久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梳妆沐浴去了呢,结果穿成这样出来见我?”
危漠崖毫不在意地坐下,冲他挑了挑眉,道:“这儿是我府上,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更何况,我又不怕别人瞧见我身材。”说罢还撩了撩自己外袍边缘,里头健硕紧致的身段确实让人眼红。
甄不移对他这副样子早就习惯了,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却见平日里寸步不离主子的云淡这才穿着整齐地姗姗来迟,心里暗自嘀咕,是不怕别人瞧见你,只怕别人瞧见你的人吧……
云淡默不作声地如常站到危漠崖身后,腰背挺得笔直,丝毫看不出被彻夜折磨的痕迹。
甄不移抿了口茶,淡淡开口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危漠崖翘起二郎腿,沉思片刻,轻巧答道:“搞掂了第一桩事,先玩几日再说吧。”
“那你是要出门?”甄不移问道。
“唔……你们白道会那儿啥吃食出名来着?狮子头?”危漠崖仍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
甄不移放下茶杯,稍微摆出严肃神色,道:“你上位太快,你家老头子你又不肯直接做掉,这样张扬着出去,恐怕会有不少麻烦。”
危漠崖稍倾身对上他,语气不变:“我像是怕麻烦的人吗?”
甄不移心里当然知道,这人是天王老子都震不动的,亦只是秉着道义提醒几句,未曾指望他会听自己所言,但仍是又劝道:“不如皇帝上次说的那个爵位,你就接了吧,名正言顺地做这楼主,白道会那边也认。”
危漠崖夸张地长叹口气,又出乎意料地扭头向身后的云淡,问道:“云淡,我要是当了这天子皇家的走狗王侯,就得娶个什么将军的女儿回来当摆饰,你说,我是娶还是不娶呢?”
云淡站在他身后,本就苍白的面容似是有一瞬间微震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惯常的一片淡然,眼神仍是瞅着正前方,未曾看向危漠崖,答道:“……属下不知。”
危漠崖似是料到了他这反应,轻笑一声,又转回向着甄不移,懒懒开口:“不要,女人麻烦,我不干。”
甄不移也不觉意外,只又东拉西扯地与他寒暄了一阵子,约定好了若是危漠崖要往白道会去,他会提前先过去打个招呼,便起身离开了。
危漠崖目送甄不移离去,独自闲坐了一会儿,脑子里却是千回百转,末了,朝后方勾勾手指头。云淡自是从命地迈步上前到他身边。危漠崖毫不客气地伸长手臂搂住云淡的后颈,将人一把拉下到自己怀里,贴/身就是一通乱吻,软舌来回撩/拨,直到云淡气息开始不稳才松口。
即使是这种时候,云淡眼中仍是深潭一片,看不出太大变化。只有当他情/动到承受不住之时,那双眼才会染上些许与寻常不同的情绪。
“先把楼里几个大的分部去踩一遍吧,总有人仍是不服的。”危漠崖开口却谈的仍是楼内公事,“你去准备一下,晚上派人去通知小王爷,我们明日启程。”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车的部分有时候走图片,需要大家上下翻转和左右翻转一下,因为不这样子根本发不上来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第一站自然是先去的烟云小馆。
风月楼手下的青/楼甚多,每一个姑娘都被调/教得恰到好处,从嫖/客口中套消息的功夫,一点也不输那床/上/床下的搔首弄姿。大间的妓/院自是狂蜂浪蝶乱飞,但江湖和朝中的重要人物,一般都不敢往人多的地方扎堆,尤其是这种烟花之地。人迹罕至的烟云小馆便是在这时候发挥作用的。
华娇夫人是烟云小馆的老/鸨,但她绝非那种咋咋呼呼的市井大娘,娇艳貌美竟不输任何一个头/牌。多少人花重金想请她陪一晚,但华娇夫人从不陪/客。站在一群如花朵儿般的姑娘当中,她亦只会出色而不会碍眼。
危漠崖这次出门谁也没带,只带着云淡。烟云小馆他们两个之前都是来过的,华娇夫人那时候对少楼主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风月楼上下皆晓那老楼主仍在世,新楼主却堂而皇之地上位了。该笼络的人危漠崖自然是早就笼络好,华娇夫人明面上算一个,但那些老江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危漠崖也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恭迎楼主——”一进门,两排盛装打扮的姑娘们便齐齐嗲声嗲气地冲他行了礼。
危漠崖对此直接哈哈大笑出声。虽说属下见到主子行礼是正常礼数,但这烟云小馆他来了这么多次,姑娘们见也见熟了,现在却来了一出这么正经的排场,场面也是颇为滑稽。
“哈哈哈哈……”危漠崖方才踏进大门,便笑得直不起腰来。云淡跟在他身侧,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站在门口迎接的姑娘们先是一愣,见危漠崖笑个不停,便都捂着小嘴跟着嬉笑起来。
“华娇?华娇夫人!哈哈哈,莫不是还要本楼主亲自请你,你才肯出来?哈哈哈哈……”危漠崖冲着里头大喊。
那华娇夫人这才披着纱衣绸缎缓缓迈步出来,柔声应道:“这不是为了迎接楼主您,专程打扮一番了吗?”
危漠崖盯着华娇夫人那一身艳俗华丽至极的衣裳,啧啧摇头,道:“今日你这儿不是不开门做生意吗,还穿成这副样子。外头都传闻说,华娇夫人的衣裳从不会穿第二次,你的肚兜在黑市里都炒出天价来了。风月楼的钱就是让你这么花的?”
“瞧楼主您这话说的,好马儿自然是要吃好草,”华娇夫人甩了把身上的绸缎,“全风月楼上下,最赚钱还不是我们这儿?姐妹们说,是不是?”
危漠崖自是知道她说得不错,笑笑不多说什么,便随一班姑娘簇拥着进了里厅。云淡识趣地离远了些,一声不吭跟在后头。
入席入座,华娇夫人自是坐在危漠崖左侧,云淡依然站在他身后,右侧却是空出来一个位置。等大家都坐稳了,才有一位穿着比别的姑娘更雅致些的女子,提着酒壶款款走来。
“这一位是诗诗姑娘,”华娇夫人笑着道,“之前锻剑谷那桩大生意,便是她给做成的。”
那诗诗走近饭桌,也不作声,只伸手给危漠崖倒了杯酒,然后行了个礼,一举一动却是与别的姑娘不同,别有一番矜持味道。
危漠崖瞅了瞅那杯酒,心里明白华娇夫人的意思。风月楼手下店铺分部众多,内部自然也免不了分帮结派。烟云小馆算得上财雄势大,确实是风月楼底下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楼主若是在这儿点个头,后面的其他档口自然会暗自有不同的小动作。危漠崖沉思片刻,先是摆手让那诗诗坐到他右侧的座位上,随后伸手举起酒杯到嘴边,只轻抿一口,然后偏头向后道:“云淡,喝。”
“是。”云淡面不改色,朝前一步接过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关于楼主这位贴身侍卫的事情,所有人一概不许打听,这是风月楼里不成文的规定,因此几乎没有人知道云淡此人的来历,只晓得他就是危漠崖一个人的人。此情此景,众人皆愣,只有华娇夫人还敢开口道句玩笑:“楼主难得来一趟,怎么还让下属替你挡酒呀?”
危漠崖却是颇为自豪地瞅着云淡,答道:“这是自然,不然带他出来做什么?”
那酒醇而不烈,但青楼里的酒水多半较易上头,云淡饮了下去,又碰上危漠崖望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有些晃神。在他人眼中,他仍是那般严肃规矩地站定着,可偏偏危漠崖就是能看出来,他那一闪而过的失神和尴尬,于是笑得更加得意。
华娇夫人又道:“那今夜,让诗诗姑娘服/侍楼主一晚?”
危漠崖听见了,仍是看着云淡,见他还是毫无反应,便笑笑转身回去,道:“华娇夫人,你这是第一天认识我么?你这儿的姑娘个个金贵得像珠宝,都是风月楼的精兵锐将,身为楼主,怎么能私自挪用呢?”
华娇夫人似是料到了一般,只是轻笑几声,也不失望,余光瞥了瞥站得笔直的云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胭脂盒子,递给危漠崖,道:“行了行了,这一个,楼主您绝对不会失望了。”
危漠崖略一挑眉,接过盒子轻轻一掂量,看华娇夫人挤眉弄眼的模样,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收起盒子。一顿晚宴下来,无甚风波。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青楼的厢房自然是布置得情趣十足,轻纱幔帐,夜光杯鹅毛枕,没有一样不是冲着撩/拨客人而设的。被铺上的淡淡熏香,鸳鸯杯中的酒水,吊在床头的绸缎,直让人躺下了就不愿走。
危漠崖和云淡赤/身/裸/体/交叠在床上。云淡即便躺着时也是浑身紧绷,危漠崖则不以为然地抚着他的脸颊,指尖轻轻跳跃,从唇角游走到眼角,那双眸仍是那般,波澜不惊。危漠崖朝外看了一眼,顺手从纱帐上扯下一小条纱条,轻轻绕着云淡双眼蒙上了。
危漠崖伸出三根手指头,在云淡跟前晃晃,问道:“这是几?”
“……二?”虽纱布轻薄剔透,危漠崖给他缠得也不紧,但蒙了几圈,云淡也只能瞧得个大概的影子,对眼前情景确实是看得不真确。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华娇夫人的药力着实够猛,云淡第二朝一直睡到危漠崖自行起身穿衣,才算是清醒过来了。他睁眼愣了片刻,想着连忙爬起身去洗漱更衣,一挪动却只觉得腰/间和双/腿皆酸/软发颤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先顺口气。
“你再躺会儿吧。”危漠崖背对着他,正坐在床沿低头扣着扣子。
平日里即使晚上一起过夜,翌日也多半是云淡先起身更衣,像个寻常贴身侍卫那般候在屋外,到时辰了唤主子起床,或者守在门外直到主子出房门。更何况眼下在外头,没有惯常侍奉主子晨起的下人。现在自然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再继续躺着,便仍是挣扎着要爬起来。
“怎么了,不听话了?”危漠崖察觉身后动静,语气中稍带上了点怒意,微侧脸低声道,“我让你躺着!”
“……是。”云淡不敢抗命,只能默默躺回去。
危漠崖整理好衣裳,低头看着他,情欲消退后又是那般苍白沉默,波澜不惊。
“闭眼。”危漠崖道。
云淡顺从地阖上双眼,感觉到危漠崖稍稍倾身,伸手撩拨起了他散乱着的灰发,发丝在他指尖窸窸窣窣地纠缠着。经过昨晚,云淡本就还累得够呛,此时的安逸温柔,又是危漠崖少会赏赐给他的,闭着眼只闻耳边轻声而不见尘世纷扰,一时间,他竟又产生了些睡意。
危漠崖见他呼吸渐渐放缓,无声地勾了勾唇,替他掖好被角,转身出了卧房。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危漠崖独自一人出去,是要去单独会会华娇夫人。身为楼主,接任之后杂务繁多,楼内人心未定,人事调动亦未定,其实这趟仓促出行,确实是兵行险着了些。危漠崖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心里面有些事未能解决,急着要处理,才会这么大胆在此时离开风月楼总部。
华娇夫人自是猜到他会来,备好了茶水早点。见危漠崖独自进门,身后却没有那侍卫的身影,她便一脸知晓一切地笑了起来。
危漠崖见她笑得诡秘,只翻了个白眼,边坐下边道:“行了行了,你本事确实不错,本楼主这一次记住你的功劳了。”
华娇夫人看破不说破地替他斟茶倒水,道:“那楼主大人,接下来是何种打算呀?”
“风月楼最挣钱的,除了你这里,便是……”危漠崖毫不客气地开吃,脑子里也飞快转动想着事情,“镖局那边。”
风月楼的镖局,明面上是镖局,实质上做的就是收买人命的生意。暗/杀,绑/架,恐/吓,反正干的都是最见不得光的勾当,同时也是风月楼内武力最强的一个分支。风月楼镖局的当家是个中年汉子,年轻时就跟着老楼主混,称得上是一朝老功臣。危漠崖若要服众,其实最应该先拿下的就是他,但偏偏最难拿下的也是他。刀尖上求生存的人,都有那么点老套的忠肝义胆,对危漠崖这样骤然上位的新主,恐怕不会太服气。
华娇夫人对危漠崖的心思略知一二,略微不安道:“镖局那边,恐怕这时候还不太欢迎楼主您吧?”
危漠崖心里知道她说得不错,沉默片刻,又开口道:“他不欢迎本搂主也总是得去的,那边可有不少‘关键人物’。”
“楼主,来日方长。消息传得也快,恐怕镖局那边气正在头上呢,”华娇夫人仍是劝道,“您若是要往镖局去,还不如先顺路去趟白道会,先搞定那帮老头子,不就是花点钱的事儿吗?”
提到白道会,危漠崖便想起甄不移和小王爷二人,心里也想若是先去了白道会,算是给自己老友几分薄面,对华娇夫人的提议终是“嗯”了一声。
二人又细议了一些楼内事务的细节,末了,危漠崖起身想要回房,华娇夫人又是一副笑得神秘的样子,对他道:“楼主,那宝贝,您还想要吗?”
危漠崖愣了一愣,脑中又忆起昨夜云淡在他身/下,因药性而尽情承/欢的模样,那销/魂滋味可够他一路回味到白道会了,口中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要”字,却终究是顿了顿,改口道:“也太磨/人了点。下次吧。”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回到卧房内,危漠崖本打算收拾收拾,即刻就启程往白道会去,却见云淡仍是躺着,睡得正熟,想必昨夜是真累坏了。他知道云淡向来浅眠,便没有靠近,只寻了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随手拎起一本书,翻开一看,不由得挑眉——春/宫/图。当然了,妓/院里还能有什么正经书呢?危漠崖也无所谓,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饶有趣味。
半晌后,云淡终于睡醒,一扭头便见到主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一颗心直沉到腹底,慌忙爬起身,抓过衣裳随意套上。
危漠崖见他慌乱模样,心里好笑,面上却淡淡的,只轻声道:“急什么?想睡就睡。”
云淡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他语气越轻,心里便越是有事情,一时也顾不上穿衣裳了,褴褛披着外衣就跪到他跟前,怯怯道:“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罚你?罚你什么呢……”危漠崖扬了扬下巴,俯视着他,见他衣衫不整,身上隐约可见昨夜风/流痕迹,脸色却还是一本正经,乖顺得让他根本无从生气。他眼珠转了转,忽地将那本春/宫/图翻开一页递到他跟前,“罚你下次用这个姿势?”
云淡顺着看去,只见那书上画着二人正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交/媾/着,几乎将身躯整个倒立翻转,一时愣住,不知作何回答。
危漠崖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未当真,见他发愣,便捏着人后颈拉近又是一通深吻,唇舌/交/缠许久,忽地又似是失了兴致,一把将他推开,不顾云淡几乎摔倒在地,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留下一句淡淡的“收拾东西,准备去白道会”。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12-13 15:03:31
二人备好鞍马,驰骋上路。云淡是死士出身,并不精骑射,但也算控得住烈马,一路上都只稍稍跟在危漠崖后侧。危漠崖则是按着楼主接班人标准养大的,十八般武艺精通,便是让他在马上干起来,他都能做到。但与云淡出行,他却不着急,慢悠悠地驱着马,一边也用余光撇着后头的侍卫。二人皆不言语,你偷看我,我偷看你,就这么随意地行着。
偶尔到了野外宽敞之道,危漠崖会放纵起来,扬鞭飞快向前驰着。云淡在他后方朝前赶,却只能见着危漠崖暗红衣摆顺风狂舞,衣袖里的大红绸缎若隐若现,背影挺拔,骏马飞奔,仅从后方瞧着,便觉得此人宛若修罗于世,大杀四方。若是正面看到,云淡脑中亦能想象,该是何种奔腾怒放,意气风发的模样。危漠崖长得俊美,是那种妖娆张扬的美,但高额和挺直鼻梁却英气十足。云淡心里一直暗自觉得,他主子本该生作女儿身,但无奈魂魄太强势,命里的硬气和强劲压过了阴柔,才成了这副叫天下男女皆折服的模样。当然这些话他是绝不敢说出口的。


这个男人,似最暗的黑夜,又似最亮的灼日。云淡望着那马上的背影,眼中仍是波澜不惊,心里偏偏巨浪翻腾如同初遇。
做他的人,做主子的人,是我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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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漠崖要来的风声,自是早早就传到了白道会众人的耳中。
甄不移接到危府消息的第二日,就带着亢应哲先行赶去了。白道会对天/子皇/家的人向来是尊重的,更别提亢应哲和甄不移之间的关系。除甄不移外,白道会议事处还有好几个不同帮派的首领,锻剑谷的谷主,江南首富卫老板的夫人高珊,南少林方丈的大弟子,占了迷魂岭山头的刘付浩然,还有全女帮曈曚山新任掌门云风轻等人,亢应哲那管禁卫军的二哥偶尔也会派个将军过来。
甄不移是独身闯天下的,自是负责联络江湖中各个同样孤家寡人的独行侠士好汉们,百年锻剑谷专出兵器,江南卫家本是做正经生意的,娶了高珊这个上一代武林霸主高恒远的独女,便半只脚入了江湖,迷魂岭盛产天下间各式奇花异草,可入药可制毒,地形也是易守难攻,其余帮派便都是长久存在于武林之中了,皇/家那边派来的将军偶尔也会带着点官/府消息。
本来黑白两道之间关系微妙,彼此都知道,这世间免不了会有光明与阴暗,缺一不可。与其终日乱斗,不如彼此其间取个平衡,只要做事不过界限,相安无事过日子便可。风月楼算是黑道里最最出格的门派,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一直以来宗旨都是拿钱办事,只要白道会能出得起比原主更高的价格,风月楼会毫不犹豫地把原主身份供出来。冤有头债有主,你白道会要拨/乱/反/正?找原主去。原主要回来寻仇?抱歉了,便是十个甄不移来风月楼前摆擂台,我风月楼也能搬出一百个人马,饶是你白道会想打到皇/帝看不过眼,派/兵/平了这江湖呢,还是想拿钱息事宁人?想想也知道答案了。而这些做派是全江湖都知道的,风月楼做坏事也做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既然打不过,无人能奈他何。不过风月楼在江湖浮沉多年,也识得顺着别人家的毛摸摸,算是给自己留了不少后路。像危漠崖这种玲珑剔透之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甄不移和亢应哲,便是赶快先交好了再说,待人接物亦算是真心实意。别的帮派在风月楼若是吃了亏,但只要一细想,以往也总曾捞到过些好处,便只能只眼开只眼闭了。
上一回栽在风月楼这儿的便是锻剑谷的人了。是烟云小馆诗诗姑娘套出来的话,谷里某样兵器的造价传了出来,江湖众人自是都到锻剑谷那儿压了一番价。那说漏嘴的人连忙花钱堵住了烟云小馆的口,锻剑谷那边查不出是何人走漏风声,心里有气也只能冲着风月楼,而且还得憋着。
但最让危漠崖此行祸福未定的,还是他上/位得名不正言不顺之事。
通常继/任者接/任,都是在上任过世之后。若是上任年老体衰,无法处事,也多半仍然挂着个主子的名号,以示尊重。风月楼本就属歪帮邪派,危漠崖如今软禁父母,自行坐了楼主的位置,江湖上又有他非老楼主亲生的传闻在飘,白道会里的人自是打醒十二分精神,就怕他性子飘忽不定,忽然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来,破坏了这天下间难得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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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漠崖领着云淡走到白道会门前,忽然停下脚步,神色间有些异常。
云淡不敢多言,只跟在他身后。
危漠崖沉默片刻,并未回头,终是开口道:“把你的剑给我。”
云淡的剑从来都只有一把,便是当年危漠崖扔给他的那把剑。他闻言便将剑从腰间除下,双手交到危漠崖手里。
危漠崖垂眼凝视着剑身,再抬头时已恢复那嚣张跋扈的楼主模样,拎着剑一脚踢开议事厅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议事厅内,众人围着一张长桌正襟危坐着,甄不移和亢应哲坐在最靠里头的中间,其余人等皆两侧排开,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
危漠崖快速地将各人扫了一眼,大多数都是他以前曾见过的熟面孔,刘付浩然不在,遣了他们副帮主前来赴会,此人他也认得,面生的便只有曈曚山的新任掌门云风轻,及她身侧的女弟子。云掌门用纱巾蒙着头发和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第一次见面的危漠崖和云淡。
众人皆不发话,沉默许久,危漠崖终是强忍住不嗤笑出声,开口道:“怎么,明明是早知道本楼主会来吧,为何现在都不吱声了?”
正对着他的甄不移偷偷笑了笑,指了指靠近门的椅子,道:“危楼主,请坐。”
“坐就免了,本楼主就是路过,来打声招呼,”危漠崖口气甚是慵懒,“风月楼现在归我管,就这么简单。”
甄不移道:“江湖规矩,你我心知肚明。危府老楼主尚在人世,不知危楼主究竟因何原因,堂而皇之地坐了这楼主的位置?”
危漠崖扬了扬嘴角,笑得一脸嚣张,高声喊道:“因为本楼主想坐!怎么,有人不服?”
锻剑谷的人在风月楼憋了一肚子气,自是先按捺不住了,大声道:“危漠崖!别以为你家老子在武林横行霸道几十年,你就也能跟着风光!行走江湖,也是讲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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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剑谷的人在风月楼憋了一肚子气,自是先按捺不住了,大声道:“危漠崖!别以为你家老子在武林横行霸道几十年,你就也能跟着风光!行走江湖,也是讲规矩的!”
“啊,差点忘了,贵谷之前泄露谷内机密的那位仁兄,找出来没有?”危漠崖笑得更加得意,“不就是三千两白银的事情么,锻剑谷之前拿不出来,本楼主上任之后也仍是拿不出来,没钱就是没钱。本楼主带着风月楼继续横行霸道,你奈我何?”
这一番话正正戳中锻剑谷的痛处,谷主身旁两个弟子登时就操着兵器冲了过来。
危漠崖冷笑着站定不动。一旁的云淡疾闪到他身前,一掌过去便拨开了其中一个人的攻势,面无表情地出拳收拳,众人只见得着他灰发随动作飘扬下落,如一阵尘雾。另一人仍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揪着领子,一个过肩摔到长桌正中,云淡发力内功掀起的风直吹到亢应哲跟前了。而甄不移和亢应哲只默默对视一眼,皆一副“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扶了扶额。
锻剑谷的另一人见云淡一上来便是狠招,也顾不上场合和在场人物,挥起长剑就往他门面上刺,乃致死的招数。云淡本能地想要取出兵器抵挡,手伸到腰间却记起剑已交给了危漠崖,当机立断,直接伸手握住已杀到跟前的剑刃,五指紧握,任由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死死将来剑硬是逼停在自己脸前。云淡眼中仍是波澜不惊,只眉头微皱一下,“啪”的一声,施力掰断了手中剑刃。
满堂寂静。
锻剑谷之所以能在这白道会有一席之地,皆因其兵器设计巧妙,百用不衰,做工独特,原料珍贵。谷内弟子平日里所用之剑,虽不属顶级珍品,但也是坊间少有流传的的名贵好剑,本该是十年不磨,百年不锈。云淡如今仅凭一己之力,便硬生生折断了,这无疑是当着白道会全体人等,狠狠地将巴掌甩在锻剑谷脸上。
锻剑谷谷主狠拍一把椅子扶手,眼看着就要起立出手。甄不移见形势不好,当堂一声大喝:“够了!不得放肆!”
锻剑谷众人自是被这声怒喝镇住,那弟子顿了一顿,回手想要收剑。云淡却眼尾也不扫甄不移一眼,仍是瞪着敌方,紧紧握着那剑,对方使了劲也无法收回,那手掌已是鲜血淋漓,人却纹丝不动。
危漠崖淡淡开口:“云淡,退下。”
听到主子发令,云淡立刻松手,后退一步,默默站回到他身后,脊背挺直,面色如常,仿佛那只仍在不断淌血的手掌不是他的一般。
坐在甄不移身边的少林方丈大弟子站起身,先是施礼且宣了佛号,再道:“危施主,白道会所针对的并非风月楼,而是施主你。风月楼虽非白道会成员,然多年来行事一直依足江湖规矩。虽所行非善事,但白道会从未想过要以此声讨。”
“没错,风月楼若是一切照旧行事,我们不会干涉,”高珊也开口道,“但危楼主你这番上位上得莫名其妙。危老楼主在位期间,亦曾多次与我们白道会商讨各项事宜,确保黑白两道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生事端。但你连你们楼内自己的规矩伦常也能坏了,我们很难不对你多加警惕。”
危漠崖低头轻笑几声,声线微弱,话语却是让人听得一清二楚:“什么规矩,什么伦常……你们这些满口假仁假义之人,那当年风月楼杀我父母之时,你们白道会又在哪儿?!”危漠崖忽地向前一步,将云淡那把剑狠狠拍到长桌上,响声震耳。所有人目光聚集到那柄剑上,满堂皆是震惊。
三十年前剑神蒋贤的迟夕剑。
江湖传闻危漠崖非风月楼正统继承人是一回事,危漠崖亲口承认这是事实,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十年前,剑神蒋贤迎娶反串武生的美人戏子杨柳仙,是江湖人皆知之事。杨女美艳轰动天下,为了争夺她而大开杀戒之人无数,但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人品甚佳的蒋贤。蒋贤与杨柳仙虽是真心相爱,但为了清除前来干扰闹事之人,一向温和待人的剑神免不了多次出手,到最后沦落仇家甚多,终是死于非命。风月楼接下了暗杀蒋贤夫妇的生意是众所周知的,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成了二十多年来江湖中的一个谜团。只是没想到,剑神遗孤竟然就是风月楼少楼主,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装作忘记一切的乖顺孩儿,只为一朝反转天下。
“我是危漠崖,也是蒋承冬。如今,我便是风月楼楼主。冤有头债有主,这是风月楼内的头号规矩,因此风月楼于江湖,不会变。但是,”危漠崖眼神满是强硬和势在必得的坚定,狠狠扫过一遍整个议事厅,“当年的仇,我现在一定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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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这心思藏了这么多年,连我们两个,你也从未打算告诉?”一进入小厅,甄不移就迫不及待地转身冲着危漠崖开口。
方才议事厅之事引起一阵不小慌乱,众人议论纷纷,甄不移及时叫停,要私下与危漠崖细斟。
危漠崖跟着进了小厅,听他发问,没有回答,只望了望一同进来的亢应哲和云淡,先是将迟夕剑又随手扔回到云淡怀里,道:“去包扎伤口吧。”见着云淡转身出了门,才施施然坐到桌旁,一副任由人审/问的无所谓样子。
亢应哲和甄不移拿他没辙,也只能先坐下。甄不移道:“我还以为你拿下了你家老头子,这事就算完了,结果你还藏着这么一大盘计划,事先也不通个气。天地良心,我想我该重新量度一下我们之间的情谊了。”
“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情谊,我才不说,”危漠崖开口略有点委屈,“你们两个婚期将近,不想脱你们下水……”
甄不移长叹一声,道:“唉……我们怎么可能不下水?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这江湖,哪儿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何况有家仇要报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何苦将自己逼成独家村呢?”
危漠崖严肃道:“这事挖下去只会越挖越深,我暗中查探这么些年了,绝非你想的这么简单。对我而言,经手人要做掉是随手的事,至于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审得着实够狠了,怕是真的连老头子都不清楚。更何况我这人做事,就是要斩草除根的,你们这些白日里光明正大走正道的人,还是不要搅合进来比较好。”
甄不移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止打算报仇,还要抄家灭口?”
危漠崖举起茶杯,冷笑一声,道:“那是自然,不然等着二十年后又是另一个‘危漠崖’来找我吗?”
亢应哲听不下去了,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危慎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危漠崖听了这话,气得狠狠将茶杯砸碎在地上,怒道:“那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当年为何不干脆也赏我个痛快,还让我苦苦承受这二十年?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小王爷不是我危漠崖这种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人,我才不同你们说!”
甄不移和亢应哲又何尝不知危漠崖的多年苦熬,心里其实亦会默默支持他的所作所为,但此刻看着他气在头上,陈年旧事翻出台面摊牌,心里必然难受,便由得他大不敬地摔门而去了,回头再商量吧。


危漠崖冲出小厅不远,正迎面对上刚包扎好伤口的云淡,手上缠着纱布,眼神无恙,仍是一副波澜不惊模样,一时内心/欲/火与怒火齐起,不顾一切地拽过云淡摁到墙上就是一记深吻,边卷着人舌尖使劲吮/吸,边撕/拽着他衣裳,贴近云淡身躯时,下/身早已硬/起/直/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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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9-09-01 20:08:00

更新时间:2019-12-13 15: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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