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横霸道美人攻×暴躁心软硬汉受 新手写文 文笔有待提升 请勿介意

文案：我为少年时，初遇你，便知此生不能忘。
我为壮年时，再遇你，便知此生不能离。
一生才有多少春秋，已为你倾心了半辈子。梦醒梦灭，何处不是你的影子。
我便把少年的梦珍藏着，尘世的噩梦彻底清醒之时，他会从水中飞出去，在山里沉睡。

杨歌见二婶这个模样，心里那团不安的黑色越发的滚大了。阒静的夜里哪怕是针掉在地上也听得清楚，杨歌听见二叔房里好几个人压抑的哭着，忙问二婶是怎么了。
二婶抽抽噎噎说不出话来，杨歌的急脾气一上来，也没那个心思管她，径直冲进了二叔房里。这一进去就呆住了，二叔虚弱的躺在床上，蜡烛投在窗户上的巨大影子笼着二叔，二叔在影子里一动不动。
哭泣的几个人都回转了身子看向杨歌，除了杨更酌。杨歌朝二叔的床走进，这一看，立刻觉得脑子仿佛遭什么人用力一敲，直听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这他妈是谁干的！**他祖宗！”
跳跃的烛光下，二叔只静静的躺着，头上包裹着红颜色的纱布。纱布本不是红色，只是给二叔脑袋上开的一个洞里流出来的血给染了。二叔的右手臂看上去也怪模怪样，就好像没有了骨头，只可怜兮兮的耷拉在床沿。
二婶随了进来，一句话也不能说。杨少卿，杨歌的表弟，二叔的儿子，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望着床上的父亲，恨恨地说:“哥哥，都是那群天杀的房产商，今天带了拆迁队来拆家，父亲不让，他们就把父亲…把父亲打成了这个样子！”说完，忍不住又“呜呜”的哭泣着。
杨少卿这么一哭，二婶似乎得了允许似的，也放声地哭嚎起来:“天杀的***阿！把我们家里的打成了这副德行，这要是死了，叫我们娘儿俩可怎么活呀！”
杨歌在一片哭嚎声中立刻就想起了那个男人，一想起他，杨歌只恨自己没有办法把这个天杀的千刀万剐。
“毛寄舟，你这个**养的，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更酌此时也压抑不住了。絮絮的念着:“老天爷，你这是要绝我们杨家吗？”
杨歌看着流泪的弟弟，心疼的要命。也就越发的恨起那个男人来。他又看见床上的二叔，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发狂一般冲出门去，任身后二婶和弟弟们怎么唤他，也不回一下头，直奔着镇上去了。

杨歌像一头凶狠的狮子，一下子闯进毛寄舟居住的酒店。酒店的前台看见这样来势汹汹的男人，都吓了一大跳。可是谁拦也没用，杨歌三步并两步的跨上了楼梯，直冲毛寄舟的房间去了。
“开门！**你妈！毛寄舟！***给老子开门！”
杨歌不住的用脚猛踢207的房门，酒店的值班人员警告杨歌，再闹下去要冲下去打电话联系保安把他丢出去了。杨歌正在气头上，压根听不进去这许多，门突然地开了，房间里的毛寄舟面无表情的看着愤怒的杨歌，他冲值班人员打了个招呼，请他们不用担心这里的事。杨歌冲上前一把揪住毛寄舟的睡衣领，眼里愤怒的似要喷出火。
“**你妈！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本来莫测高深的看着他，忽然在嘴边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他借着两人的距离贴近他耳边，用了低沉性感的嗓音，仿佛黑夜里蛊惑人心的魔鬼。他以一种轻快的调子道:“你知道的。”
杨歌再也忍不住这许多日的怒火，右手带着强大的力度打向毛寄舟的下颌。他被这力量打翻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抬起头，那漂亮的茶色眸子里闪着某种奇异的光。杨歌气愤的盯着这样的男人，抬起脚预备给狼狈的男人重重一击。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了，男人一把抓住他抬起的右脚，杨歌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将自己整个人凌空带起，下一秒，杨歌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猛烈的疼痛由身体背部袭来，杨歌忍不住倒抽几口凉气。
这次换毛寄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杨歌很不喜欢毛寄舟那执着到病态的注视，每每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而真正让他浑身起了战栗的是毛寄舟接下来的举动。毛寄舟轻而易举的按住男人的手腕，身体的重量全面性的压下来，清楚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杨歌不住的颤抖着，他的身体在害怕。
毛寄舟疯狂的在男人唇舌上碾压着，男人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杨歌被动的仰起头部承受着男人粗暴到近乎残忍的吻。男人狠戾的咬住杨歌的唇，撕扯着脆弱的肌肤表皮，说不清是谁的血顺着男人的强势流进了喉咙，疼痛难忍的杨歌不住发出“呜嗯”的呻吟声。
一段长时间的蹂躏过后，毛寄舟终于觉得够了，放开杨歌的一瞬间，男人因为长时间的呼吸不畅以及喉部异物，不住的呛咳起来，一滩滩鲜红的血液随着男人胸口的每一次剧烈起伏喷涌而出，男人痛苦的涨红了脸，接连不断的喘咳几乎要将男人弄晕了过去。
毛寄舟满意的看着被自己的暴戾折磨的狼狈的男人，他那原本因为营养不足而失了血色的唇在男人的啃咬下皮开肉绽，显出一种残酷的艳丽。
“咳咳…混账…咳…”
毛寄舟忽而抓住杨歌的头发用力往后拉扯，杨歌吃痛，但是一声不吭，只是用了愤恨的眼瞪着眼前的男人。
本就逼仄的房间因了他们两人之间诡谲的沉默显得更为压抑，那紧紧望着彼此的眼眸里，一种无言的对抗正激烈的斗争着。
毛寄舟主动打破了这沉默，捏着杨歌头发的手用了更大的力气，他张嘴，几乎是怨恨的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要你妈！”顾不得嘴唇的疼痛，毫不犹豫破口大骂的男人，这样的情景在毛寄舟眼前上演了几百次，早该麻木了的他却无论如何无法不为杨歌的反抗而生气。
他气他永不肯顺从自己的倔强，气他千方百计要逃开自己身边的决心，最气的，是他无论如何不肯爱上自己的那种坚定，疼痛的适应期，不，也许那锥心的痛感永远没有适应的一天来到。
这锥心刺骨的几年都挺过来了，毛寄舟早已放弃了要让杨歌爱上自己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他早在归国之后重遇他的第一天起，就决定今生今世无论用尽什么手段也要把男人捆绑在自己身边。
虽然那噬心的痛感依旧，毛寄舟却也在这疼痛的磨练中变得愈发冷静，他松开杨歌，一击就击中了杨歌的软肋。
“更酌阿，是个好孩子呢。”
杨歌惊恐的望向男人，男人也微笑着看着他，但杨歌知道这是男人怒极的表现，这个男人，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敢动更酌，***就杀了你！！”杨歌用力的吼叫着，可惜撼动不了毛寄舟丝毫，他嘴角的弧度扬的更高。
“那我就等着你，杀了我。”
杨歌愣怔地看着男人那美艳的笑靥，灯光下，男人的脸掩在阴影之中，杨歌感觉自己深深地、深深地陷入男人眼底那片黑暗中。

天色稍亮，杨歌带着一脸的疲倦回到了家里。刚打开门，就看见杨更酌摸索着走了过来。
杨歌急忙上前搀扶住，杨更酌不饶他，急切地问他出去做什么了，他沉默了几秒，突然放声的笑。
“我出去把那**揍了一顿了，那家伙，给我打的可惨了，他保证说不会再动我们家了，这下子好了！”
杨更酌听了，好像陷入了沉思那般，不讲话，也不面向杨歌。杨歌知道他这是不信自己的话，急的一个劲儿解释:“真的，更酌，那玩意儿就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他发誓不再动我们家了，明天拆迁的就从镇上搬走了。”
“哥。”杨更酌的声音听上去悲切而凄凉。“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要求了。要不然，他当初那么坚决要拆我们家，怎么会说不拆就不拆呢？”
杨歌知道杨更酌素来敏锐，尤其对于家里人的事情，比谁都要聪明机警，他不愿意对他撒谎，也不知道该怎么瞒过他，他只好沉默。
杨更酌突然就流泪了，肩膀抖个不停，说出来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哥…哥…我们之后还有拆迁款，没关系的…我们搬了吧…”
杨歌苦涩的笑，哪里有回头路可走呢？他一把抓住杨更酌的肩，温柔的说:“没事的，更酌，我没事。相信我。”
杨更酌突然猛烈的哭起来，自十年前失明之后，他再没有这样哭过。

杨歌到毛寄舟家约莫是十一点左右，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但那浓郁的烟味显出等待者的焦躁不耐。摸摸索索找到开关，杨歌被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毛寄舟吓了一大跳。
毛寄舟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点上一只烟，很不客气的问他:“这么晚才来，怎么，我总不会以为你是为了我做了什么准备吧。”
杨歌也是个血性男儿，毛寄舟那尖酸刻薄的语气，当下就让他上了火，男人从来不玩毛寄舟那套阴里阳里的东西，他发泄也发泄的磊磊落落。“老子就是不想那么早看到你，怎么了？要搞不搞，不搞老子就走了！”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毛寄舟朝他一歪头，“走？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杨歌似乎没想到毛寄舟有这打算，因此讷讷地问了句:“什么意思？”
毛寄舟站起身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显出一种阴郁的神情，他吐出一口烟，冷语道:“意思就是你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疯了？我工作的地方离这儿十万八千里！”
“那就把工作辞了，你不需要工作，你只需要被我上，我会给你钱。”
这样带有强烈侮辱意味的话语严重刺伤了杨歌的自尊心，他的脸由于愤怒涨的通红。“***有病吧，谁他妈要你的钱，滚蛋吧你！”
转身欲走的杨歌被毛寄舟强摁在门上，男人咬住唇上的烟深吸了一口，随即取下，那烟在嘴里化为雾，尽数喷进杨歌的耳中。

男人掐灭手中的烟，紧紧圈住怀中的杨歌，他的两臂用力之大，好像要把杨歌捏碎了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杨歌感到浑身起了战栗，毛寄舟的舌在后颈游走，杨歌因为常年不见太阳的缘故皮肤白皙通透，他贪婪的舔舐着，粗糙的舌苔一遍又一遍碾过男人的肌肤，男人白皙的肌肤开始泛出深红色。杨歌忍耐着这一切。
耳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杨歌忍不住大叫一声，逃离了身后男人的怀抱，手抚上耳朵再放下来，上面已经沾上一点湿热的血。
杨歌狠瞪一眼面前笑得魇足的男人，男人伸出舌头舔自己唇边鲜红的血，动作大胆而妖媚，那极漂亮的脸蛋在这样极具挑逗性的动作衬托下，更显美艳妩媚。
杨歌好几次在面对这个男人时都被他的美艳惊到。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这个相貌绝美的男人偏偏对自己纠缠不休，也质问他好几次，得到的都是一个轻蔑的冷笑。
在毛寄舟看来，杨歌是在装疯卖傻，是在对自己的爱视而不见，他不会轻易对这个轻视别人感情的**坦露心迹，绝不。
但眼前的杨歌他已经等了太久了，如今他就在自己面前，两个人都清楚在这房子里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毛寄舟简直一刻也等不了。
他再一次将杨歌圈入怀中，舌暴戾的侵占了男人，杨歌被他狠狠推到门上，面对男人猝不及防的狠戾进攻，杨歌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毛寄舟用力拉扯着男人的舌，津液不受控制的从男人嘴角流下，无法呼吸的杨歌痛苦地不断喘着气。

那将要死亡的窒息感久久不散，杨歌的脑中天旋地转，无法去思考任何事情，耳中也无法听到毛寄舟的声音，那情欲勃发的嗓音，一遍遍呼喊着男人的名字。毛寄舟的声声呼唤都带着年少时极度的迷恋和分别时撕裂心肺的思念，苦涩至极。杨歌听不见。
毛寄舟将杨歌拦腰抱起，快步走进了卧室。他和他的第一次，他不会随便把杨歌按在墙上办了，他要在床上看着他如何在他身下辗转呻吟，杨歌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要看个够。
杨歌听见皮带落扣的声音，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挫败感，他偏过头来正视男人，毛寄舟那狂乱的眼神，同为男人的杨歌清楚那所代表的意义。
男人抓住他的大腿放到自己肩上，刁钻的角度。那坚挺的男性象征抵住自己时，杨歌变得慌乱不已，可是毛寄舟不允许他的退缩，他按住杨歌，腰身重重一沉，伴着一声痛苦的喊叫，男人毫不客气的前后抽动起来。
杨歌只觉得意识被男人搅得支离破碎，眼前的一切都虚无缥缈，只有身体深处那火烧般的疼痛真实的不像话。
“嗯…阿…操…”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杨歌喉中逸出，毛寄舟满意的看着满头大汗的男人。随着他的节奏，男人不断撞上床头，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看上去痛苦至极，他看着这样的男人，只觉得体内情欲更加膨胀，他急不可耐的加大了力度，在男人体内横冲直撞。男人的呻吟声更加嘶哑，毛寄舟知道男人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
他不打算放过他，这一夜，哪怕杨歌已经痛到麻木，毛寄舟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强迫他仰起头看向他，男人的眼神因为剧烈的痛苦已经开始涣散，毛凤翥一遍一遍喊着杨歌的名字，在双方的痛苦交汇的顶点，终于喷薄而出。

杨歌费力的睁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受了什么东西的重击，好像有一块铅块堵在血液传输的通道上，长时间的头晕引起男人的反胃，他挣扎着坐起来，毛寄舟正好从客厅里进来。
四目相对，彼此之间无话可说。杨歌转开了眼睛，他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好像一根细长但坚硬的针，直刺进毛寄舟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男人的神情变得极为冷冽。他将手中的毛巾丢给杨歌，摔门而去。
杨歌讶异的盯着床上那块洁白的毛巾，伸手触碰时，指尖立刻传来冰凉的触感，欲抓起时，毛寄舟又端了药和水进来。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歌，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冷声道:“快喝。”
杨歌看着透明杯里流动着的混浊液体，嗤笑了一声，掀开被子要下床，被毛寄舟一把摁住，已经脆弱不堪的隐秘部位受到这样的冲击，强烈的刺痛感瞬间传遍了身体每一个部位。杨歌无法控制的颤抖着身体。
“操…你妈。”
毛寄舟不管男人如何受了一夜的折磨而身心俱疲，他强硬的把男人按回到床上，左手用力捏住男人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巴，右手拿着杯子就往杨歌嘴里灌药，杨歌拼命挣扎，可是挣扎不过暴戾的男人，毛寄舟的力量远超常人，不要说杨歌如今不堪一击，就是正常状态下的他，也完全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发现徒劳无功，杨歌索性放弃了挣扎，唯一不变的是那愤恨的目光，药水不断从杨歌嘴角流下，他却仿佛毫无知觉似的，只拿眼神剜着如斯冷酷的男人。

寂静的室内只剩下了杨歌一个人。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那洗刷一切的大雨，能不能把这二人的痛苦，一起洗刷干净了呢。

我太难了

整整一个星期，杨歌高烧不退，日日夜夜躺在床上，人整个儿的陷入了昏迷状态，毛寄舟担心，天天打电话催家庭医生来，一个星期日的午后，男人终于恢复了些精神，能下床走动走动了。
杨歌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抓起自己的手机，他想看看自己这样半死不活的躺了多少天，手机关机了，他急忙开机，屏幕里蹦出不少信息和来电，打开来看，差不离都是关心他的病情的。连主管也发来信息，请他好好养身子，养好了身子再来上班。杨歌心里明白是毛寄舟替他请的假，又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粥，还冒着热气，一霎时，竟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杨歌沉默的盯着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看见男人坐起的身影，毛寄舟的眼里滑过一丝欣喜，面上仍然冷若冰霜。他抱臂倚着，问男人的病情。
“能动了？”
杨歌不去睬他，顺手端起身旁的粥吃，毛寄舟似乎没料到的只是一怔。
男人默默的看着杨歌喝完一碗粥，又默默的看着他放好空碗随即躺下。就走过去带了空碗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又过去了一个星期，杨歌去了趟银行又回了一趟家，二叔的情况也有所好转，经村里的医生说，伤口看着怪吓人的，但所幸没有伤害到内部组织，不过还是要去大医院里好好检查检查，以防万一。杨歌拿了几年来所有的积蓄，一并交到二婶手里，二婶不要他的，他急了，几乎吼了出来:“您跟我这是干什么！要不是您跟二叔，我跟更酌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哪！别说这钱我必须拿，就是要我身上的哪个器官，我杨歌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二婶这些天来已不知哭了多少次，这一次也只能将心里的感情化作眼泪泄出来。她本来是泼辣直爽的女人，可一颗心软化了的时候，就顾不得怎么去组织语言。
二叔沉默不语，摸索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那盒气味十分呛鼻的烟，在二叔的口袋里变得皱皱巴巴的。
少卿这会儿上学去了，更酌在厨房里忙活着。杨歌赶着往城里去，更酌拦住他，要他吃了饭再走。
杨歌应了下来。吃完了饭，二叔因为身子还在恢复期，容易疲惫，立马就沉沉睡去了，二婶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更酌趁机拽着大哥的衣服，恳切地求他:“哥，城里有没有什么按摩的事，替我留心吧，我现在跟村西的王爷爷在学，总算也是一门手艺。”

杨歌当场就愣住了，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以后不用去了，哥会养家的。”
杨更酌不依。“二叔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还能在家里干吃闲饭，哥你不让我出一份力，叫我怎么安心。”
“哥赚的钱就是你赚的钱，你在家里陪着二叔二婶和少卿就行，按摩这事，别再想了。”
杨更酌却有些怒气。“哥！我虽然瞎了，但我还有一双手，我不想永远做个废人！二叔出了事，少卿又马上要念大学了，你一个人，怎么撑起这一大家子，我再没用，总能替你分担些吧！”
“不成。”
“哥！”
“别说了！”杨歌终于发起火来。“按摩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你要去做那工作？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是要我死了都没脸去见妈！”
“哥，你想的太多了，我是个男人，能出什么事！只要我不出什么差错，人家总不会无缘无故刁难我。你干嘛总是要把我保护的这么好呢？我确实是瞎了，但都这么多年了，我不用看的也很适应了，压根不需要被你一步一步搀着走了！”
杨歌不再和杨更酌争论这些，但男人的倔强不会轻易被改变，他最后只是抛下一句“说什么都不行”，就辞了二婶走了。杨更酌颓丧的坐到院里的藤椅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等杨歌赶到城里，天已渐黑，冷不防想起毛寄舟的话，要他住到家里去。杨歌心里千百万个不愿意，但是男人的暴戾已经不是头一回让他吃尽了苦头，回家后，一份薪资还算不错的工作于杨歌而言更显宝贵了，他不愿意招惹了他，一次惹得他不高兴就要在家里躺个十来天的，自己差不离真要变成了要他养着的**了。
他便搭了公交往厂里赶，到厂里，正好赶上大家下班时间，他回到宿舍，同住的小秦看见他，先是欣喜，他爽朗的问他:“杨歌，身体好的差不多啦？”
杨歌点点头，走去清理自己的东西，男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清理，说来说去也不过几件衣服和一些生活必备品而已。小秦一脸疑惑地紧盯着杨歌。
“你这咋的，要走？”
“嗯。”杨歌的低沉的嗓音响起，“有个同学回来了，说是家里还有空的房子，要我去住，生病这些日子也是在他家养着的。”
“你说的怕不是上次帮你来请假的那个同学吧，我的个乖乖，我上次可是看见了，你说，一大老爷们，怎么长的那么漂亮，跟个娘们…哎瞧我这嘴，我意思是他长的真是太好看了。”
杨歌偏过头来，很是不解。“他本人过来给我请的假吗？他怎么说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主管看到他跟条哈巴狗见到主人似的，两人去会客室里谈了很久，然后主管就跟我们说你病了，要我们多关心关心你，切，这***，不说我们也会担心你的阿，只是这老玩意儿不老实，不知道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杨歌收拾包袱的手停了下来。

他总是想到毛寄舟，自从他们两个相遇之后，好像就一直纠缠在一起，毛寄舟不断的用不同的形式侵入他的生命里，他简直来不及抵抗，生命里，就处处留下了男人的影子。
他已经收拾好了走出来，天已全黑了，冷风很足，吹的人不住的瑟瑟发抖，杨歌只着单衣，还是刚恢复了一点的身子，有些扛不住这寒意的风。毛寄舟家离这儿十分远，坐公交要转好几趟车，有的车收班很早，等到他这辆车到的时候，那辆车就已经没有了。出租车的费用他又实在担负不起。男人无奈的笑了两声，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铃声嘈杂的唱了很久对面的男人才来接，杨歌极不自然的“喂”了一声。
男人那边听上去有些吵闹，显然不在家里。通过电话，男人嗓音更显清冷。他的语气又是十分冷然的。
“什么事？”
杨歌努了努嘴，望了望五光十色的这城市。
“今天晚点回去。”
接着是一阵久长的沉默。毛寄舟似乎有心同杨歌为难。杨歌略不爽地又说了一句:“不行就算了。”
男人话锋一转，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吃饭了吗？”
杨歌似乎没想到男人会问这个问题，顺势就说了实话。“没。”
电话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不远处似乎传来同样的声音。杨歌下意识地去看，身后一辆黑色轿车摇下了车窗。

彼此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世界骤然窄缩，这世界无论声音还是事物似乎都已离他们二人而去。仅仅，一刹那。
杨歌认命般坐上了男人的车。男人问也没问一句，随便带着杨歌找了间饭点吃饭，杨歌尝了尝，菜竟出奇的好吃，是他喜欢的口味。
吃完了饭，毛寄舟开车带着杨歌回家。杨歌对路的方向产生了疑惑。“这是往哪儿去。”
“换了房子。”毛寄舟道。
杨歌忍不住问:“为什么？”
毛寄舟看了他一眼。“我住在哪儿你就住哪儿就行了，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杨歌火大，又怕平白惹出事端，到底把那团火气按了下去。杨歌扭过头去避免看到毛寄舟，未料到窗玻璃上仍然映着男人。
男人精致的侧颜，即使被黑色的窗玻璃模糊了轮廓仍然叫人挪不开眼，男人精雕细琢的五官哪怕埋在浓郁的黑夜里，依然光彩夺目得叫人心碎。
杨歌闭上眼，脑海里还是毛寄舟。他禁不住回忆起初遇毛寄舟时，他还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那时才转学到他们学校的毛寄舟，一身少年的轻狂气质，那时望进毛寄舟的眼中，那般的桀骜，简直叫人看了为之战栗，他不知道自己的美，但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美。美作为一种天赋，杀伤力强到可怕。
那时杨歌还是个稚嫩的少年，从未受到过来自人的相貌的强烈震撼，如今已经和毛寄舟纠缠了这么多年，也还不能抵消当年初见时的强烈冲击。

悠悠晃晃的不知行了多久，车在一处公寓前驶停，毛寄舟一句话不说率先下了车，杨歌保持着距离跟着他。
毛寄舟偏爱高层公寓，从前那间房子也是在公寓的最高层，这倒像极了男人高高在上的性格。杨歌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若是他来选择楼层，断不会选远离土地的高层。杨歌不喜欢找不到地面的那种漂浮感。
毛寄舟几乎当他是个隐形人，自顾自地洗了澡，自顾自地进了房间。杨歌也洗好了澡，在毛寄舟门前迟疑了一会儿，竟推门进了去。
房里没开灯，借着月光，杨歌能看见男人倚在床边的身影，毛寄舟嘴里烟星儿明明灭灭，在泄进房内的那抹月光里，男人的眼神如火般炽热。
“进来做什么。”男人的嗓子哑了些。
“睡觉，还能做什么？”杨歌掀开了被钻了进去，仰起头，正好对上毛寄舟的目光。毛寄舟俯下身来，呼吸可闻的距离，杨歌的身体记起那晚的暴虐，忍不住剧烈的抖动了下。
毛寄舟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和杨歌拉开了距离。男人熟练的吐出一口烟，忽而说:“干两下就晕了，你是有多没用。”
听见这话的杨歌冒了火，他一下子坐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男人，说:“要不你也给我干两下，看看照你那干法，你晕不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