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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深宫囚笼(皇座上的**)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是的我又毫无节操的开新坑了,╮(╯▽╰)╭欢迎大家打开链接过去玩(๑•ั็ω•็ั๑)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细长的莲枝烛台上烛星点点在层层明黄色垂纱上留下一团团朦胧光晕。
“啪”
烛花炸响,在寂静的寝宫内清晰可闻。
三千青丝铺撒在雪白皓腕间,亮如鸦羽,柔似锦缎,我半晗眼帘,目光迷离。
指尖细细摩挲在枕边安静的睡颜上,浓密的眉,深邃的眼,薄唇柔软却失去血色,像是一株蒙着晨曦苍白雾气独自盛放的红芍,妖冶诱惑。
有时候我也会在想,也许,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我,一切只因你为此付出的太多,期望得到的太多,最后,深陷泥泽,难以脱身。
择一人,终一生。
思绪太过飘飞渺渺,回过神来,目光已深陷在身下那人满含溺人深情的眼眸中。
如今的相濡以沫,来的迟,也太过浓烈沉重,容不得我再生出丝毫退缩的心思。
新年当天,大雪初晴,料想之中的忙碌,也另人意外的匆匆而过,午时祭过天后,我竟突兀的闲了下来,和夏侯枭两人窝在庭院中,摆起一盘棋,沏了一壶香茗。
我手中举起的白子久久难落,眉目皱成了一团,反观对面的夏侯枭懒洋洋的盘坐在软塌上,靠着身后梅树抱着茶盏呼噜呼噜的嘬着茶水,满脸写着好无聊的神情。
被他这散漫模样一衬托,蓦然胸口生出一股闷气,抬手就推了本盘困子,鼓着腮帮子嘟囔着,“又输了,你可是百战百胜的战神,有必要让朕输的这么难看么?”手里狠狠的揪下眼前枝丫上开的欢畅的红梅,一手冷冰冰的梅香在阳光下闪烁细碎光芒,似这雪日最绚烂夺目的刹那光华。
夏侯枭颔首低低的笑了起来,都是堂堂一国帝君了,还耍孩子脾气!不知不觉数年过去,公子萱已然弱冠之龄,身子挺拔了些,不再昨日的纤弱清丽,却愈发生的修长俊逸。
似那当初的一朵随风飘零的东宫海棠,在这巍峨云巅上抽了芽,生了根,开的灿烂,也柔软了夏侯枭今后余生。
“思桐,看着点,别让小太子跑了!”远远的,琉卿冲身后一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朗声喊道。
身着一身华贵耀眼太子华服的高挑小人儿,在雪日阳光下耀眼的像个一直在闪闪发光的大元宝,安歌自穿上这身衣裳起一直黑着个小脸,也不知道母妃又听信了哪位贵妇的谏言制了这身衣裳,身边的韩思桐最听他这便宜义父的话,拽着他兴高采烈的来了他最不愿意去的朝阳宫。
“行了,本宫进去就是了,你且松开罢!”安歌年少老成的叹了口气,拍了拍韩思桐紧紧拽住自己衣袖的白胖小手。
韩思桐是韩子良的嫡长子,其母前任老丞相孙女沈琳琳是当年我随意赐的婚,自沈琳琳生下思桐撒手人寰后,韩子良也随即洁身自好至今,在民间更是盛传韩相的重情重义,惹得无数闺阁少女春心浮动,为此琉卿可算把我记恨上了!
“都到了门口,携手进去也一样。”韩思桐仰着脸笑嘻嘻的,一双随父的桃花眸笑弯成月牙,拉着安歌往里走。
“唉,你不是要回楼兰了么,怎么又跑来朕这里?”我不悦的抱怨了句,琉卿这混人,走哪儿祸害哪儿,自己特意为夏侯枭珍藏的不少好东西都被他给顺走了!
“楼兰早没我的位置了,我决定弃暗投明来投奔夏国!”琉卿大大咧咧的搬了把檀木椅子凑过来,一眼瞧见棋盘上散落的棋子,双眼放光的招呼夏侯枭再战一局!
见他一副泼赖样儿,上来就占了我的位置,不禁蹙起眉头有些恼了,扬声喊了句,“来人!”
“唉唉唉、、别喊了,刚来的路上我就看见景泠崖率附近所有禁军去往南苑方向,像是在抓谁来着。”琉卿仰头一甩金灿灿的额发,笑得分外讨打!
我正被他气的牙根痒痒时,韩思桐笑盈盈的走了来跪拜了个大礼,奶声奶气的,“参见皇上,见过夏侯王爷。”
被这孩子一打岔,我也气消了大半,扶过他到身前来,刚想问他些近日的功课如何,余光就瞥见站在回廊上迟迟不肯进院子的安歌,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
安歌样貌随母,生的眉清目秀,却性子像极了夏侯枭,又冷傲又倔强,尤其是这两年不知听了哪些风言风语,得悉了当年他生母公孙澄雪的一些往事,愈发不和我亲近了。
“儿臣见过父皇。”他别扭的行了个礼,又冲夏侯枭唤了声“义父”,见他颔首应了,便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不言语。
安歌虽不像夏侯枭生的一双异瞳,却也是很特别的瞳色,平日见时,分外漆黑如墨,深邃溺人,但阳光烛火下却隐隐流转着一圈冰蓝色的光晕,衬的他分外脱尘出世,不食人间烟火。
“昨夜宴七给你留了一盒吃食,本王收在柜子里了。”夏侯枭轻飘飘的说了句,眼前棋局已然和琉卿杀的硝烟四起。
“唉?”我一惊,见众人都围着棋盘看的专注,显然都知晓宴七回来了,敢情又是我最后知晓的,不禁气呼呼的端起茶盏“啪嗒”一声叩在桌上,瞪着夏侯枭,“是不是宴七没被景泠崖抓了个正着,你就不准备把这事告知朕了呀?”
“嗯”夏侯枭无辜的望着我,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看棋盘。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明知自己一直念着宴七,他还这般气我!
夏侯枭蹙了眉头,低沉的嗓音阴沉沉的,“你这些时日念叨他的名字都超过我了!”
一旁落子的琉卿苦着张脸,撇开脸又被天真烂漫的安歌与韩思桐分食一个柿饼而秀了一脸,不禁捂脸。
这年没法过了,个个都是一对对的,自己却被韩子良打发来带小屁孩!!!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感觉最近很久没更新,再加上一直写番外,前面剧情都忘了,怕大家看的迷糊,所以后面这章会连着前面内容一起发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雁归城外比想象中的还要荒凉,黄沙漫漫,荒草凄凄。

我坐在马背上捂紧肩上的斗篷,殷殷烈日,晒的人发昏。


这次我和宴七一起偷溜出来的,景泠崖和禁军被我留在云中城,而宴七则更像是在跟景泠崖赌气。


不过好在已经到了雁归城。


“公子,有些不对劲!”


宴七牵着马停在城门口,我也抬头望去,只见孤零零的戈壁荒原中剩下一座孤零零的空城,了无人际。


我心里一慌,拽着缰绳飞奔进城,这里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平静,战争,早已开始。


“公子,危险!不能进去!”


身后传来宴七焦急的声音,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啊!”


突然路上被拉起一道绊马绳,马受了惊开始挣扎,我被狠狠的甩了下来。


“哗啦啦”周围蹿出埋伏在暗中的军队,为首的男人相貌与夏侯枭有七分相似,深棕色的弯长发下一双冰蓝色的鹰眼穷凶恶极,扫视在我身上的目光锋利如刀。


那人抬眸看向追来的宴七,冷冷的咧嘴笑了,“剁碎喂狼!”


一列铁骑领命纵马围困住匆匆赶来的宴七,而男人手中长鞭一甩圈住我的腰拽到马背上。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夏国的雁归城,不是你们。。。啊!”那人突然扬手拍在我屁股上,我羞赧的咬紧牙关。


男人一身匪气,笑的邪肆,“少废话!你现在是本太子的战利品!”


“夏侯枭。。。败了?”我一惊下意识的问出。


大月氏太子,厉峋渊突然一扯缰绳在战马的嘶鸣声中骤然停下,他拽起我的后衣领,一双冰凉凉的眼睛直视着我,“你认识那个**?”


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我不禁撇开脸,厉峋渊伸手把我揉进怀里,单手叩起我的下巴,冷笑道,“他可不是什么夏国军神,就算那家伙有卑贱的努力血脉,但本太子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色鬼父汗的种,大月氏的皇子怎么可能帮夏国?”


夏侯枭是奸细?都是他设好的局?大月氏愿意拿出十国商会的利益是为了分散夏国一般兵力去保护云中城?


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所有的思绪都纷纷杂杂的冒出来。


可是夏侯枭深情的承诺过,他会保护我!但是仔细想想他从未承认过我的地位,这让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厉峋渊粗鲁的将我丢在他的营帐内,虽然地上垫着厚厚的羊毛毯子,但我还是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扑上来按住我挣扎的双手,“斯拉”一声扯下我的衣物。


我完全慌了神,背后凉嗖嗖的冷,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沿着我后颈往下亲吻的湿热感触。


“你是夏侯枭的人?”


突然厉峋渊面容变得分外冷峻,他掐着我的脖子逼迫我直视他的双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阴森森的笑着,“那只狼崽子的心上人居然是你?还刻下了生死契约?”


这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战争,就发生在我面前。


厮杀声震耳欲聋,血肉横飞,犹如人间炼狱。


他,离我很远,可折射出锋利目光的异色双眸在殷红的血光中只装的下我一人的身影,固执,孤傲。


似在承诺,他来了,就一定能带我离开!


厉峋渊说的对,夏侯枭就是匹孤狼,因为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留恋,所以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高高在上的骄傲。


可狼这种动物啊!一生的伴侣就只有一位,一旦认定了就再也不肯撒手,更何况是夏侯枭这样抛弃全世界来爱一个人的疯子。


我被厉峋渊的亲兵牢牢控制在他身侧,是他最得意的底牌。


“放弃吧!也许本太子还会仁慈的放你们一马”厉峋渊嘴角轻轻的翘起,一如当年的傲慢。


夏侯枭带来的五百轻骑兵早已消耗殆尽,这是厉峋渊特意设下的陷阱,被累累尸骨围住的烈九和他主人一般骄傲,戒备的打了个响鼻,满满都是煞气。


夏侯枭冰冷的异色双眸微微眯着,他记得上一次威胁自己的人也是厉峋渊,不过当时用来威胁自己的是竹漪,当时自己无能为力,如今他不能失去!


“不要啊!!!”


声音压抑在胸口,和眼泪一起喷涌而出,将世界变得模糊滚烫。


他的鲜血喷溅在我的身上,亲眼看着破空而来的万箭齐发,穿过他倔强的身影。


耳边回荡着他温柔的抚慰,“我会护住你的,我们走、、、”


第一次觉得夏侯枭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可靠,就如他所承诺,只有他能护住我,因为他豁出去的是命!


“夏侯枭,朕不许你死!”我哭泣着,绝望的嘶喊。


“萱,乖,别哭!”他虚弱却分外温柔的在我耳边细语,我哽咽着拥住他,双手无措的捂住他身上鲜血如泉涌的狰狞伤口,锋利的箭矢生生穿透他的身体,可是我捂不住,炽热的鲜血从我指缝间流逝,流淌而去的是他的生命!


我难受,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的用匕首戳烂,血肉塞在胸口,只有眼泪在流淌。“枭,你别死!求

求你了,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声音里的无助,委屈,似揉进了眼泪里,在滴落,在盛放。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厉峋渊满意的欣赏自己最期待的一幕,奴隶就是奴隶,再优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痛苦的挣扎,无助的绝望,才是最适合奴隶的。


“杀了他们!”厉峋渊傲慢的扯过缰绳,不屑留下丝毫余光。


听从命令的士兵举起鲜血淋漓的朴刀就要落下,夕阳尽头的远方却突然滚滚烟尘,隐隐传来阵阵厮杀声。


局势变化的让人始料不及,可我却在一瞬间就想通了原由,夏侯枭这个傻子为什么不跟着军队一起来,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所有责任?


我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意外,是一开始就注定要沦为牺牲品,他却倔强的要将我拽出泥潭。

不止夏侯枭手下的晋远军,还有琉卿带领的楼兰军队呈包围之势将厉峋渊的铁骑团团围住。


琉卿威风凛凛的骑着马停在厉峋渊的面前,半面莲花面具遮住他秀美的容貌,却遮不住浑身透露出的危险气息。“哟!老朋友呀,怎么好好的大月氏太子不当,跑来做贼寇行当呢?”


琉卿浅金色的长发在指隙间滑落,飒爽英姿的俊美将军突然做出这么女性化的动作,莫名让人觉得违和。


被军队保护在后方的一辆普通马车上,韩子良无奈的扶额轻叹,还真是可惜了他是个男人!


“楼兰也敢来掺和?琉卿你被罢了兵权,却私自调兵,这罪可够砍你脑袋了!”


厉峋渊眯起冰蓝色的双眸,耐着性子拖住他,手下的士兵突然朝我逼近。


咻!咻!咻!!!


几道破空声骤响,带着冷冽的死亡气息将我周围的士兵一箭封喉,琉卿更是手拉长弓瞄准厉峋渊,一时间空气都染上了肃杀的冰冷。


“别乱动哦!否则下一秒会被扎成刺猬!”


琉卿嗤笑一声,银色莲花面具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衬着笑容愈发明媚耀眼。


厉峋渊如今就是被团团围困住的困兽,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和昏迷的夏侯枭被晋远军的士兵保护离开。


“快救他,快点!!!” 我焦急的催促,眼角肿胀通红还挂着涟涟泪迹,状若疯魔的向车厢里的韩子良咆哮。


不顾一切,像是这天地都崩塌在泪眼朦胧中。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又过了一天,夏侯枭躺在的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丫鬟们,她们手中端着的黄铜脸盆里原本清澈的温水都变成明晃晃的血水,围在门口的医师们焦头烂额的来回踱步。

我站在院子外的廊檐下有些踌躇不定,我想去看看他,但又怕自己会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陛下。”


我寻声回首看到石阶下的韩子良,他的一袭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斜斜束在脑后,额前坠下几缕半掩着略显疲态的桃花眸,但嘴角的笑意依旧如阳光般温暖。


“陛下,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他来到我身侧,递来一包用油纸裹着的糕点,见我不理睬,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在哄任性的孩子温声道,“多少吃些。”


我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院子内忙碌的模样,终是心情低落的垂首走下石阶,手上接过韩子良递来的食物,心不在焉的咀嚼着。


一路上,韩子良一言不发的跟着,我察觉到他几次欲言又止的犹豫,便停下了脚步,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韩子良抿着嘴角,目光隐在纤长的睫羽下,暗沉沉的。


“陛下已经放下了对王爷的恨?”


恨?这个字瞬间又让我回想起了些对我而言分外黑暗的往事,那些见不得光,在阴暗的角落里逐渐发霉腐烂的画面已经折磨自己太多个日夜,以至于身体都会因此感到油然而生的恐惧,在苍白的颤抖。


“我。。。”我很想坦然的说出自己不恨夏侯枭,可字眼堵在喉咙里又变得干涩,最终沉默。


还是迟了一点啊。。。韩子良无奈的苦笑,忽然觉得嘴里直泛着苦,是从身体深处涌上来的悔意与不甘,一直以来自己都认为诸事皆在掌控中,认为自己足够了解夏侯枭和公子萱的性格,可最后终究棋差一招。


我心爱的陛下还是动了真心么?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陛下,您和王爷不会有结果的。”突然,韩子良笃定的一句话冷冰冰的掷下,我惊讶的抬头看向他,却被一双背对阳光,在阴影中灼烧的眸子惊住。


我能很清楚的看见,那黑黝黝的瞳孔深处燃烧这一束燃烧跳跃的火焰,那样近乎相同的目光我也在夏侯枭的眼中看到过,是晦暗难言却分外真实的深情。


“为。。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哑,但我很疑惑,也很愤怒。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愤怒韩子良居然敢对自己藏有那般阴暗的情愫,还是愤怒自己与夏侯枭的感情被人反驳。


韩子良灼热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流转,终是侧过身子,明明嘴角的笑意还是柔软的,可我依旧感到彻骨的冷。


“纵使陛下放下了,您又可知王爷对先皇,对夏国的恨是否放下?”


夏侯枭的过去?原来自己一直遗忘了这般重要的事情,我蓦然惊醒,那些深藏在夏侯枭或暴戾,或孤傲的目光背后的冷寂,他在竭力挣扎着什么?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三月末,乍暖还寒,冷风凉飕飕的,漫山遍野的山桃花胡乱飞舞着粉白色的花瓣,一路踏来,衣角携香。
忽的,云层翻涌,本就没有温度的阳光被彻底发遮掩住,阴寒气息蓦然从心底腾升而起。
眼前突兀的闯入一片灰暗的颜色,沉重,悲壮又带着浓烈的冰冷。
无主的孤坟蔓延至自己竭尽所能眺望的尽头。
残破的暗红色旗帜不知被浸染了多少鲜血,哪怕过去了许多年,许多凸起的土包都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平坦,显露住森森白骨的残骸。
但它依旧孤独又倔强的在寒风中飞舞,猎猎作响。
犹如当年站在这片战场前的那名年轻将领,他眼中那一抹在毫无光亮的昏暗中依旧炽热燃烧的光芒。
我眺望着远方许久,似乎是感受到眼睛不适的酸痛感,我阖上眼帘又抬头看了眼天空,厚厚的云层严严实实的遮住隐约在散发光亮的光团,明明身后是一片山花烂漫,春日美好的景象,可就隔着一个不高不矮的山坡下。
却是昔日修罗地狱般的战场,被黄土掩盖,被苦风凄雨摧残,最终一个个孤魂野鬼在漫无目的的游荡,他们找不到家的方向,在没有人看见,听到的夜晚,撕心裂肺的哭嚎。
“这里和夏侯枭有什么关系?”我的声音很冷甚至显得有点残忍,但我很想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毕竟夏侯枭经历过很多战争,这里也许就只是他曾经历过的一部分而已,我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尤其是韩子良面前。
韩子良就静默的站着我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山桃花树下,不得不说这种华丽灿烂的景色和他十分相配,就这么站着,就像极了一位在春日山野间踏青归来的吟游诗人。
他的声音淡淡的,那种不甚在意的冷漠甚至比我更加残忍,“七年前的一战,死了很多人,多到这片土地上的山坡挖开,估计都是累累尸骨堆砌而成,而且最后胜利的一方依旧死去了,在迷茫与愤怒中永远沉睡,活下来的只有被提前一纸调令传回汴京的夏侯枭。”
我一直盯着韩子良的眼睛,犹如当年愤怒的夏侯枭,问出了当年他问出的同一句话。
“为什么杀他们?”
不是背叛,不是欺骗,也没有什么阴暗的臣子在幕后陷害。
只是一句子虚乌有的玩笑话,甚至荒唐的可笑。
“你们都说朕这数万狼虎之师变成了夏侯枭的私军,那朕这就拟旨给你们看看,夏侯枭不在,他们会不会听朕的话互相杀戮在证明他们对朕的忠心!”
喝的昏天暗地的颓废皇帝在自己的姬妾宠臣前夸下海口,为了维护皇帝的尊严,或者真的有这份猜忌,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恶劣的玩笑,但最终,这道残忍又可怖的旨意被颁发了下去。
那些浴血奋战到身体极限的将士,他们刚刚经历了地狱,好不容易熬到了朝阳显露出来,阳光终于吝啬的给予他们一点救赎般的希翼。
他们用生命效忠的皇帝却再次狠毒的将他们推回地狱的深渊,更加绝望,更加冷酷。
也许是为了他们敬重的夏侯将军能活下来,也许是为了他们老家白发苍苍的父母,新婚不久的妻子能拿到一笔丰厚的安顿费用,也许仅仅只是自己多年的坚持下来的信仰被残忍的击碎而残留下来的行尸走肉,所以,他们都含着泪水死去。
“他恨我的父皇。”我喃喃自语道,像是在竭力说服自己,一遍一遍的重复。
。。。。
“他也恨你!”
“我不是父皇,我没有杀。。。他们。。。”
一开始愤怒的咆哮,到最后无力的狡辩,前不久的自己不正想当年荒谬的父皇么?杀了那些无辜的人,只是为了满足私欲,但是。。。
“我悔改了!对,我悔改了,而且我是被夏侯枭折磨的才会疯狂,我真的已经醒过来了。。。”
“但他们已经死了,而且夏侯枭也会死去。”韩子良轻轻柔柔的笑了,声音也是恰到好处的安抚,他走上前拥我入怀,“陛下,你没有错。”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结局
琉卿安逸的窝在韩子良书桌旁的美人靠里,虽然换回了久违的男装,可过分精致柔和的五官还是让他给人一种女气的感觉。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
语气带着一股无奈又愤愤不平的矛盾感,像是早就料到,又很不甘心。
一直低头忙碌的韩子良合上手中刚刚看完的公文,他抬头望着琉卿,目光平静的像一潭亘久不变的死水,最后也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接着拿过下一本公文开始仔细阅读和批示。
他觉得那一刻的琉卿和之前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求而不得后开始垂死挣扎,真是令人生厌。
“呵,我和你可不一样,至少我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我会追求的光~明~正~大!”琉卿像是能看清韩子良心里的想法一般,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将最后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滚!”
韩子良像一只突然被触怒的野兽,冷冰冰的低声嘶吼。
但自小收到良好家教的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恢复到一如既往的温润模样,只是微敛的桃花眸里照不进光线,是黑黝黝的死寂。
“你是真的很卑劣,所以注定得不到!”
琉卿抿着嘴角,见到韩子良的变化,更加的愤愤不平,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甚至是怀疑憎恶他的人,韩子良为什么能忍耐到这种程度,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嫉妒。
与此同时,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夏侯枭终于悠悠转醒,那是第一次看见那般虚弱的他,我不禁想起夏侯枭在万兽台被白虎抓伤时也是虚弱的,却远远没有这次来的惊险,几乎是从地狱的深渊爬上来一般。
病态的苍白却遮掩不住一双眸子深处闪烁的光芒,是年轻的王不怒自威的傲慢与孤独。
我做在他床边,低着头不敢于他对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想他,很想很想,但也害怕那片孤坟上飘扬的残旗,怕那将会成为我与夏侯枭之间一道永恒的天堑。
“战争结束了吗?厉峋渊那家伙因该死了吧,大月氏差不多乱了,夏国可以趁机联合突厥去反击。”
夏侯枭也觉得太过安静了,但想来想去也只好将话题扯到国事上去,我有些震惊他说的一番话,但想到他和韩子良估计还是有不少事是瞒着我的,突然发现自己才是夏国里最没价值的,只怕自己一直以来在他们俩眼中都是一个捣乱的任性孩子。
我只觉得心情更加的低落,像只焉了下来的小猫独自舔舐着爪子,心不在焉的回道,“都交给韩子良了。 ”
“嗯。”
他应了声,因消瘦更加修长的手指却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我的手,像是不愿我挣开又怕弄疼我,变得有些患失患得。
我抬头看着他垂下的双眼,纤长的睫羽在他宝石般晶莹的眸子上轻颤,剪碎那一丝一缕皆是温柔深情的目光,湛蓝的,茶晶的,缤纷色彩。
我在那一刻心思跌宕起伏,我想我是愿意就此沉溺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目光中,也只有这个骄傲的男人才敢用生命去向我告白,且无怨无悔。
“我们一起回汴京,回朝阳宫,余生都不分开了,好吗?”
我还是止不住自己声音里的哽咽,甚至都不敢提及那些演变成夏侯枭心中痛楚的冤死军队,明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卑微,很懦弱,很让自己瞧不起,可我忍不住,我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
夏侯枭的唇还是熟悉的感觉,只是这一次我很努力的去迎合他,将自己脆弱且鲜活的心脏义无反顾的捧到他的手心,真正的开始改变,变成曾经的自己最厌恶的模样,却最真实的自己。
没关系,那些恩恩怨怨都藏到角落里去,
任由它们发霉腐烂,
我只珍惜现在的斑驳时光,不曾老去。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明天一定更夏侯枭的番外,但是景泠崖和宴七的故事有人想看吗?如果有我就写个他们的番外,突然发现没人评论了,好像真的沉贴,没人看了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番外,夏侯枭(一)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呵!一只小狼崽?”

恢复清醒时,我看到了眼前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他衣衫华贵,居高临下的欣赏我的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太子殿下,您看这小子怎么样?洗干净后绝对漂亮的极品!”为了满足大月氏这个有着特殊癖好的太子殿下,自己被官员进贡到了这个年幼的恶魔面前。


厉峋渊邪肆的笑着,他对自己同父异母兄弟的身体并不感兴趣,不过有趣的事总是要一点一点去挖掘才会出现啊!


“他不是有一个奴隶朋友么?把他带来。”他盯着我的面孔,很满意我逐渐僵硬扭曲的表情,甚至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竹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我日日夜夜的脑海中,就算隔着一间牢房,我依旧能嗅到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在我被这地狱一般的场景里折磨的几乎奔溃的时候,我和奄奄一息的竹漪被当做垃圾一般丢弃在乱葬岗,被残破的尸骸,腥臭的泥土掩埋。


母亲,一个极其神圣的名词,她带来了光。


我透过死亡的缝隙,窥见这个可怜的女人像疯了一般用手刨土,她哭的心力憔悴,声嘶力竭。


我们活了下来,被她救了,我曾最厌恶的人却真的如同竹漪说的一般,她是爱我的。


我在生活的苦难中被迫改变,独自踏上未知的旅途,在夏国边境顺利的进入军营,短短几年的时间,我就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将军,显然我真的很适合战场,犹如第一次杀人时的战栗,那不是恐惧,是兴奋!


我特意回了大月氏,却只带回了苟延残喘的竹漪,而另一个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女人却真正的死去,埋葬在带给她一生伤痛的故土。


十七岁的红衣少年,打马归来,看遍汴京繁华,俊朗英姿踏进皇城高墙,傲然而立。

我洗尽铅华,真正带着自己这个年纪因有风采,在精致婉约的亭台楼阁间行走,停驻在幽幽竹林里。


宫装妇人牵着五岁小童在林中嬉戏,孩童纯粹如银铃般的笑声和妇人欣慰的柔声呼唤交织在一起,构成我一直以来期盼在梦幻中的童年。


“萱儿,小心些!”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却没有惊起丝毫波澜,在今后的岁月中被遗忘。


当时的我却不知,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对方眼中的魔鬼。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污腐的小袁袁@菜测咯你离开了@昵◎小诗@扇舞罗衣@夜暮浅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小黄人a@红忆起一忆江南@韬笑了我爱了@病娇的夭夭@慕缘熙

楼主:民歌节考虑  时间:2019-09-30 12:37:56
番外,夏侯枭眼中的竹漪
“我找到了你的家人,并且为他们安顿好了一份新的生活。”
“谢谢,不过不必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竹漪扬起脸颊尽量笑的温暖,可怖的伤疤依旧衬的狰狞。
我不得不撇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我永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竹漪经历这样惨痛的过去,依旧能干净的像一抹初阳。
紫竹郁郁葱葱的摇曳与阳光共舞,幽静的小径上碎金斑驳,我深呼一口浊气,目光中深沉似无尽深海。
“其实你早就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这里有你的归宿,有你的牵挂,终究是件好事。”
竹漪双手揣在袖子里,老神在在的沐浴竹隙间倾泻下来的阳光,他像是一位局外者,通透的目光总能漫不经心的点透什么,我或许对他有愧疚,但从未觉得自己是因为对他的愧疚而留他在身侧,可能很自私,但事实如此。
有一种友谊,不需要孰对孰错,只是因为互相需要。
我厌恶他的脱世和豁达,却离不开他目光中的温暖对自己救赎。
或许,在他的心中也是厌恶我的,却离不开我堕落凡世的衬托来升华自己残缺的生命,至少,他还能安慰自己。
在这浮华俗世,他依旧是干净的。
我没有答话,一如往常的离开,寂寥的背影似在倾诉,我和他的不同。
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而他可以停下来如冷漠的神氐般注视苍生百态,成为唯一清醒的人。
“枭!”
“我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幸,就像我现在觉得你并未比自己幸运多少!”
我回头望去,他笑的纯粹。
似在无声嘲笑着我。
嘲笑所有堕落在生活中的人,被爱恨嗔痴牵绊,被名誉财富魅惑,最终弄丢了心中的一方净土,在懊悔,在埋怨,在止步不前。

楼主:民歌节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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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7-06-12 21:04:00

更新时间:2019-09-30 12:3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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