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四个人下了楼梯来到后操场没人的空地上。

“是确定要动手么？”姜义泰站在他们对面问。

“你打不打你自己看着办，要动手也行，他。”陈晨用手指了指周穆，“我一定打。”

“你说打就打？你算什么东西？”周穆被陈晨说的在旁边恼羞成怒的喊了一句。

“会咬人的狗不叫，我以为你能憋到我们走。”陈晨上下打量下他，嗤笑：“长的一副小白脸样，喜欢姜义泰是么？男人原来也可以婊的这么厉害？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周穆涨红了脸，偷瞄了下姜义泰，随后说：“你是不是有病？你瞎说什么东西？”

“不算他，我跟你打。”姜义泰没管陈晨说了什么，直接说道，否决了陈晨的提议。

“姜义泰？他把陶醉推成这样？你还他m的要护着他？狗玩意，”说着突然用力拽过旁边一直不出声的陶醉，拉出他那个擦伤的手，掌心朝上，一大片破皮渗了血的伤口暴露在几个人面前。“你睁大眼睛自己看看成了什么样。他我今天打定了，你要护着我连你一起打。”

姜义泰看见陶醉的手直接愣了。

“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自己用手在地上磨的。”周穆不以为意的说。

“周穆！”姜义泰用尽全力咬紧了牙根才让自己没有一拳打过去。

周穆看着姜义泰的样子，吓得白了下脸，自知理亏，不敢再说话。

而陈晨早忍不住了，听完周穆说的这些话，一脚就往他肚子上踹去，直接把人踹倒在地，接着坐上去一手掐着周穆的脖子，另一只手就挥了拳头。

姜义泰看他这样，直接上去用力把陈晨拽开，陈晨打急了眼，一看被人拖着，反手就给了姜义泰一拳，姜义泰受了他一拳没还手，陈晨还要上手，姜义泰眼里也明显有了狠色，两人看着就要打起来了，陶醉冲过来挤到他俩中间，抓着他们的胳膊，推他俩，用尽全力喊，“打你m的什么鬼啊！再打就弄死我吧！”

两人都被陶醉吼的一声愣了神，怒气瞬间消了，松开了抓着对方衣领的手。

上课铃响了，姜义泰转头看着坐在地上捂着喉咙的周穆说，“你先回去上课，这事别跟任何人说。”

周穆还想开口，但嗓子疼得厉害，又看着姜义泰有些吓人的目光，无法只好起身走了。

操场就剩他们三个。

“你不能在这里打他，没出什么问题还好，一旦他有任何一点事情，报上学校，你跑不掉，H高要找上你们学校，你一定会被开除。”姜义泰和陈晨说着，眼睛从头至尾没看过陶醉一眼。

陈晨冷笑了一声，“无所谓，我不在乎。”

“该说的我说了，你们好自为之。”姜义泰说完也要走。

陈晨喊住了他，“你和陶醉的事呢？他多喜欢你，你不是不知道吧？你如果还喜欢他，就没必要这样，互相伤害这么好玩？闹够了就差不多得了，好好在一起吧。”

姜义泰想起了那天晚上陶醉和他说再见的样子，他无端起了一股钻心的疼。他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那股痛，这次他看向陶醉了，盯着他的眼睛“我们之间说的很清楚了，已经不可能了，陶醉，我们好聚好散，可以么。”

陶醉看着他。
这个他之前那样迷恋过的人。
好聚好散，这就是他最后想要的目地。
如果他对这个人，不剩感情了，那该有多好。

“一直，”陶醉开了口，眼神清明而又坚定，“没做过顺你心意的事，所以你现在唯一还对我期望的事，我都愿意成全，你想好聚好散，不想再看到我，都可以，都好，不会再打扰了，所以，也不会再相见了。”

说着，退后向姜义泰鞠了个90度的躬，“虽然行为很傻气，可是我一直都是不太聪明的人，但是，这是最后一次。”

“姜义泰，承蒙你的照顾。祝你往后一帆风顺。”

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他感到烦恼和痛苦，放手是对的。
只剩自己的一厢情愿了，懂吗。
消失掉比较好的，原来是自己啊。

人不过生而孤独。

推荐林俊杰唱的（雪落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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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陈晨，我这边刚下课，嗯，现在就过去，我跟你说我今天脑细胞消耗的特别多，得吃一点补回来。”

陶醉用肩膀把手机夹着耳朵边，手里头收拾着书本，往包里放。

“行，我正好在做吐司，一会煮个意面再加做个芝士蛋糕行么吗？”电话那头传来陈晨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好，吐司要放冰淇淋球，多加一个玉米浓汤。”陶醉听到土司笑眯了眼。

“没问题。”陈晨说。

“行，那我挂了啊，一会儿见。”撂了电话，陶醉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把单肩包挎上肩膀，冲旁边的方振背上一拍，

“我走了啊！”

“又去找你那发小呢？”方振说。

“是啊。”陶醉满脸都是笑。

“可真好啊，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发小学做西餐？天天换着花样给你弄好吃的，西餐厅都不用去了，得省多少钱。”方振一脸都是羡慕。

“没事，你要想吃咱一块去，去么？”陶醉问。

“哈哈哈，别了，你的爱心晚餐呢，我哪好意思啊。”方振冲陶醉挤眉弄眼。

方振和陶醉一个宿舍，陶醉刚来学校的第一天，就自爆自己是个gay，如果大家觉得不舒服他可以搬出去住，给方振他们几个吓了一大跳，但看着陶醉干干净净，长的又可爱，觉得gay也没什么，加上大家也并不恐同，所以相处没什么问题，后来陶醉经常晚上外出，每次回来都给大伙带吃的，更拉进了关系，特别是知道这些吃的还是他一个学做西餐的发小陈晨做的后，还爱拿陈晨打趣他，现在他们603宿舍之间关系已经非常要好了。

所以说这个世上没有是吃不能解决的事，如果有，那就再多吃点。

高考结束后陈晨没有上大学，而是选择了去学西餐，现在在一家西餐厅打下手。陶醉跟姜义泰分手后，也转学了自己喜欢的音乐，高中毕业考了一所音乐学院，现在是大二的学生，专业稳定前三，系主任很喜欢他。

陶醉坐公交车来到了陈晨租住的地方，用陈晨给他的钥匙开了门，陈晨家厨房是开放式的，就是因为看中这样的厨房，虽然价格贵些，陈晨也还是租了下来。

“去洗手，汤再滚个一道就能吃了。”陈晨看了眼走进来的陶醉，叮嘱道。

“知道了。”把包丢沙发上，陶醉跑到陈晨旁边，拧开了水槽的水龙头开始搓手。“我那个笔记本今天电脑音乐制作又给我卡死机了，你再拿去找之前的师傅修修吧。”

陈晨皱了下眉：“你那个二手笔记本不行就换了，你们不都推崇用苹果做音乐么？”

“哪买得起啊，还得攒下学期的学费呢。”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陈晨拍了下他，眉头皱的更深了：“拿张纸擦擦，别瞎甩。”

陶醉做了个怪表情，还是老老实实走到餐桌抽了张餐纸擦了手，陈晨把汤盛了出来，又把土司从烤箱里拿了出来，从冰箱拿出冰淇淋桶，挖了两勺冰淇淋球放上面。

陶醉坐到位置上，上手撕了一块往冰淇淋上一沾，塞嘴里：“好吃。”

陈晨把叉子和勺子递给他，自己也坐下了，开口说：“我去买个给你吧，你那个二手的别要了，以后赚大钱了再翻个几十倍的还给我。”

“不要，你一个餐厅打下手的连工资都没有，用着阿姨的钱来放高利贷，你好意思吗？”卷了一叉子的面，陶醉吐槽道。
陈晨拿着叉子拨弄的面前盘子里的面条，“阿姨还是没理你么。”

陶醉停顿了下，又笑了起来：“是啊，你手艺最近越来越好了，这个吐司还有么，我带回去给方振他们尝尝。”

看着转移话题的陶醉，陈晨也不再问了：“这玩意放久不好吃，我有烤饼干，已经装好了，你到时候拿回学校去吧。”顿了下，还是没忍住开口：“别太勉强自己，不行就回家吧，阿姨也不会怪你一辈子，毕竟就你一个儿子。”

陶醉低着头没说话，等陈晨觉得这话是不是让陶醉伤心了，不安到准备道歉时，一个低低的声音从陶醉那传了出来：“嗯。”

高考结束的时候，省状元姜义泰请了徐英椒一家吃饭，感谢之前他们的照顾，那天徐英椒他们都很高兴，吃完饭，回到家后一直在聊姜义泰的事，说是个很有出息的好孩子，只是为什么没住多久就搬到学校去住了，挺失落的，喝多的陶醉一直听着，突然发了神经，也不知道是因为见到姜义泰受了刺激，还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当着徐英椒和陶泽华的面就这么出柜了。

徐英椒陶泽华当场就惊掉了魂，死活都不肯相信自己好好的儿子怎么会是个同性恋。陶醉见他们不肯信，拿出了杀手锏：“你们不是奇怪姜义泰为什么会搬走吗？我逼的，我一直缠着他，他没办法，被我逼走了，我喜欢他。”

陶泽华当时听完就给了陶醉一巴掌，用了十足十得劲，口腔内壁的肉都被扇破了，徐英椒哭的差点晕厥了过去，扑在陶醉身上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我们是哪一点对不起你，你是要逼死我和你爸爸。”

陶泽华说：“你是脑子有问题得了病是吗，明天你就去医院，我们送你看医生。看什么医生都行。”陶醉没说话，徐英椒哭着拉到陶醉的手：“妈妈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你别这样，你为我们想想，为我和你爸爸考虑考虑，咱们改了去好吗了？我给你跪下都行。”

陶醉脸肿得很厉害，他本来都以为心已经是麻木了的，看到徐英椒哭着要往下跪，才觉得痛的厉害，他拦着徐英椒，眼泪掉的汹涌磅礴，无能为力的开口：“改不了，能改，就不会告诉你们了。”

回应他的是徐英椒更大的一声哭嚎，陶泽华抱着自己的老婆，眼眶通红的对着陶醉说：“改不了就滚出这个家，永远别回来，我们就当没有生你这样的**。”

陶醉最后给徐英椒和陶泽华磕了三个头就走了，什么都没拿，只带走了他的录取通知书和手机，衣服钱都没有带。

从家里出来后，在外头逛了一圈，脸上的肿消退了些才去找了陈晨，在陈晨家住了一个暑假，期间天天打工，最后差的报名费找陈晨借了些，给垫上了。

那天后至现在，家里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一次，也没问过他一个人没钱了在外面怎么生活，大学有去念吗，连过年的时候陶醉给徐英椒发了条拜年的短信，徐英椒都没有回复。

可能就像他们说的，真的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了。终究是他对不起他们。

“要不你在我这住一晚上得了，明天回去，我给你做早饭。”把人惹红了眼的陈晨到现在还是有点内疚的说。
“明天大清早的乐理课，我可不想更早爬起来赶公交。”陶醉挎着包穿好鞋。

“那你路上小心。”陈晨把一大袋装好的饼干递给陶醉。
“嗯，走了。”接了饼干关了门，陶醉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也不能怪陈晨，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就因为知道是为自己好，他再难过也不好发脾气，唉，心里太堵了。

走到公交站牌那站着等着车，拿手机翻看明天的课程表，突然方振的电话跳了出来。

“陶醉，你吃完饭没！”电话那头很吵，方振几乎是用喊的。
“吃完了。”陶醉耳朵快被他喊聋了，把电话拿远了些：“现在准备回宿舍，怎么了？”

“快来我这唱歌！歌神！我们需要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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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们那唱歌？不了，明早的课，我得回去早点休息，你们好好玩。”陶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100块一首。”方振说。

陶醉有点犹豫：“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虽然我也挺缺钱的，但是…。”

“500，就一首，唱完你就走。”

“等我！”

陶醉挎着包拎着一袋子手工饼干，打车来了市里最大最豪华的ktv，到门口后，马上就有一个服务员上前询问他，他说了包厢号后，一个标准的服务式微笑亮起来说：“您好先生，请跟我来。”接着从他踏进门后，一路的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服务员都在和他点头微笑，让他感觉他是不是走在颁奖典礼的红毯上。

推开包厢进去后，本来热闹的气氛都瞬间安静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直直地看向他，方振看着他到了简直宛如看到救世主，把他往里面一拉，“你可算来了！”接着把话筒往他手里一塞，“为校争光的脸面全看你的了！”

陶醉一脸尴尬，看着几个人里没一个熟脸，就只有方振，赶紧拽过他，小声凑他耳边问：“这什么情况你总得和我说一下吧。”

“哦，”方振恍然大悟：“都是我朋友，我们聚会呢，中间那个，”拿手一指，指着一个坐在中间栗色头发的男生：“我俩都是上的音乐学院，他说咱们学校不行，没他学校好，我俩就吵起来了，最后决定来唱歌PK一下一决高下。”

陶醉起身走过去，接了韩博彦手上的麦克风：“你唱的很不错啊。”
韩博彦耸耸肩往下走，嘴里说道：“还凑合吧。”
是个挺装x的小伙子啊，陶醉心一阵里感慨，走上一边的高台上点歌去了。

陶醉点了首林俊杰的不为谁而作的歌，这首歌难点在于起调高、全程卡换声点，副歌需要在保持通道稳定，通畅的前提下在换声点连续高质量清晰咬字，副歌结尾句有闭口音真假音转换，并且最关键的一点：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一浪叠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不仅需要声带闭合能力好，更需要气息够强、分配够科学同时喉位在四分钟内不能发生任何偏移。整首歌更偏重考教基本功。

唱到一半韩博彦脸已经越来越黑了，陶醉还在唱着，方振直接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一屁股坐到韩博彦旁边：“还需要投票吗？”

韩博彦斜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唱的？你跟孔雀开屏似的给谁看？”
方振原谅他的恼羞成怒，要输的人蛮，心情不好讲话难听那都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学期的酒，随喊随到。你可记好了。”

“你以为我是你？”韩博彦冲陶醉的方向用下巴点了点：“这人是谁？”

“一个宿舍的，你输不冤，我们年级专业前三，系主任的小棉袄，不过没听他提过家里，估计是个孤儿吧，学费都是自己打工挣的，我们也不好意思多问。”

“孤儿？”韩博彦听的挑了下眉。

“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就别招惹人家了。”看见结束了的陶醉向他们这边走来，方振拍了下韩博彦的肩膀警告道。

“今天就是唱着玩的，跟你们几个开个玩笑，不用投什么票，大家玩的高兴哟，博彦请客！。”方振大着嗓门宣布着，随后又马上拍拍身边人的胳膊，“陶醉开嗓果然与众不同，简直犹如天外之音…”方振本来还想拍两句马屁，陶醉已经掏出手机了：“现金支付宝还是微信？”

方振盯着一脸认真的陶醉：“…微信。”然后拿出了手机。

显示对方转账500后，陶醉说：“还有我打车过来和准备打车回去的钱，你一共给50吧，多的算我送的了。”
方振：“…”

“饼干？什么饼干？”方振问号脸。
“就用白色塑料袋装的，手工饼干，陈晨做的，让我带回去大家分分，主要是我明天的早餐和午饭。”陶醉一边说一边到处翻沙发上的靠枕，正好走到韩博彦面前，然后就看到了韩博彦面前已经被打开的饼干袋。

“你打开的？”陶醉指着桌上的东西问道。
韩博彦被陶醉阴沉的表情吓着了，一脸心虚，虽然他也不知道心虚什么：“啊，我以为是谁买过来的，正好放我旁边。”
“放你旁边你就能打开了？”陶醉脸色更沉了些：“你是不是已经吃了？吃了多少？”

“没数，”韩博彦更加心虚了：“不是，我不知道是你的，抱歉。”

看着陶醉周身越来越低的气压，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氛，方振看韩博彦都要被陶醉逼到角落了，于是准备上来劝两句，让陶醉算了，就当把他的那份给韩博彦吃了好了。

而韩博彦呢实在想不通，不过就是袋饼干，纠结了半天又冲陶醉犹豫的开口说道：“要不我赔你钱？”

看着瞬间满面春风的陶醉，韩博彦震惊了，这是什么鬼…刚刚不是一副要打死他的样子？

“这个饼干好吃吧，我也很喜欢吃，是我朋友手工做的，这里一大袋能吃几天，你看着赔吧。”陶醉笑眯眯的看着韩博彦。

手工做的又不是金子做的？想要狮子大张口吧？这人歌唱的好，人品不行啊。韩博彦坐直了身体，看着想讹他一笔的陶醉，就这样的人，心虚个什么？当下冷冷的开口：“你自己说吧。”要是敢把我当猪杀，我就报警，韩博彦心底恶狠狠地想。


“看在你是方振朋友的份上，本来也要给方振一份的，给个100块钱吧。”陶醉说道。

韩博彦：“…”

看韩博彦一脸震惊不说话，陶醉郁闷了，都有钱请客上这种地方玩，100块都舍不得赔？难怪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于是好声好气的解释道：“你别嫌贵，你看看这么一大袋，我朋友烤了一天，就是原料都花不少钱了，更何况纯手工制作，童叟无欺，100块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韩博彦还处在震惊中，这是贵的问题吗？这是太便宜了吧？外卖的一个小盒蛋糕都得上好几十了吧，这么一大袋，100？给他烤这个饼干的朋友知道怕不会气死吧？


想当猪都没机会的韩博彦点点头，咽了咽口水：“我给你1000。”

韩博彦冲陶醉大喊：老子有钱，有钱！肥！来宰我吧！

姜义泰大喊：老子更烦ヽ(‘⌒´メ)ノ，还不让我出场，我媳妇都要被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