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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哈姆雷特(现代架空 长篇HE)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明天楼主要和班里一起去爬小土山,所以更不了文啦。
嗯,就这样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楼主滚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昨天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哈小土山真他娘的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就是中午饭有点迷幻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不想停下来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15.
冷淡。
诡谲。
谎话。
真言。
痛苦。
沉睡。
唾弃。
无心。
死亡。
——死亡!
吴邪猛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额角一片细密密的汗,深黑的仲秋之夜叫嚣着寒冷和萧瑟,夜间无星辰,放眼一望,只有一轮圆环状的清辉满洒的月亮,清冷的月光灼热的如同日里。
第三百次醒来,夜半噩梦,梦里枪声。
梦里的人抓着他的肩膀说生存,指着自己的心脏说亡故,第三百次的斗争和互博,第三百次说不可和莫要,第三百次争执和狠绝,第三百次睁大眼睛开枪,第三百次……
第三百次!
“啊。”
“……啊。”
“——啊!”
吴邪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疯一般的挣扎折磨,眼睛却是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半晌,一颗泪珠平静地滚下来。
疯狂与平和,癫相与静言,对立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寂寂长夜里吴邪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跑至书房,期间不知撞了几个门框几面墙,他也感觉不到痛,只一味地冲着他的目标冲去,猛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扑到书架面前,扶住架框仿佛经历了一场疯狂的劫难,呼呼地直喘粗气。
他的手在一本本书中来回穿行,胡乱地寻找着,眼泪流了满脸,他连擦也不擦一把,手急匆匆地抚过每一处角落,仿佛尽力寻找着每一个痕迹,窥视着每一片书页,从字里行间捕捉每一线生机。
终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本书上,指尖颤抖着勾画着它的轮廓,模模糊糊歪歪扭扭划出“哈姆雷特”四个字来,嘴唇微微开启,微不可闻地轻轻说了声:
“……哥。”
他的精神好歹是正常起来了,胡乱抹了把脸,擦干眼泪,揉了揉鼻子,又拍了两把自己的额头,算是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他就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卫生间,好好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慢慢走回了卧室。
他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就闭了眼,闭了会儿后却又睁了眼,失魂落魄。
重重复复,来来回回,最终他还是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
当天边第一抹曙光正式照到了他的卧室的地板的时候,吴邪忙不迭地跃起来,快速地整理床铺取了衣服穿好,颇有当年训练的速度,办完这一切后却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后才想起来早饭和洗漱,草草地执行完流程后却又没了事可做,只得又刷了次牙,这次很仔细,起码要有五分钟。
八点。
还有半个小时上班。
汪家要求早班是在八点三十打卡,而吴邪家离汪家比较远,坐车大概要半个小时,可他不到二十就是不动,明摆着的消极怠工。可他会干活,学历又高,资质挺好,还有特殊情况,汪藏海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而久之,吴邪迟到就成了家常便饭,偶尔几次他准时到了公司反而还会被围观一番,惊奇惊奇。
有一回他被张起灵逼迫着准时到了公司,虽然是踩着点进去的,但是前台服务还是很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咕哝一句:
“这家伙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然后这件事被这姑娘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在上午的会议上,汪藏海说到一半话突然就不接着说业绩问题了,点了吴邪的名,好好表扬了他今天没有迟到这一件事。
张起灵那时的脸色看不出变化,却有点不自然。
吴邪倒是不以为意,他无组织无纪律是众人皆知的了,再说他张起灵还经常擅自离岗并且对上司不敬,论不听话,谁比得过谁?
想到这儿吴邪抬眼看了看表,秒针细细密密地扫出一个圆,分针只在二十五的位置,半晌不动。
走吧。
吴邪站起来了,他最后一次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眺望着窗外长出一口气,微微笑了笑,拍了自己的脸两下,便出了卧室门。
刚出去他就折了回来,到处找他的包,找半天找不到就跺了一下脚,愤愤地骂了自己一句,咕咕哝哝:
“就是忘了找它,我昨天放哪了?”
一提昨天他就闭了嘴,他昨天跟本没上班,义正言辞地用一个自己都觉得很扯的理由和他老板请了个假,大摇大摆地旷了一天工。
至于他在昨天一天里都干了些什么,想必汪藏海也不是很想知道。
“我要去吃喝玩乐,去我一直想去又都没有去过的地方。”昨天吴邪在电话里说,“我现在在酒吧里呢,撩妹子,找小弟,工作什么的,给助理嘛。”
但实际上在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正在电脑上飞速运动着,他呆在自己的家里半步未出,仔仔细细地列了一张两年来接过的所有毒品的清单,连分量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接货不多,但只要一接就都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大货,所以虽然他成功的概率不高也基本没有多少人怀疑,肯有人出头做这个活靶子就够了,况且甚少有人知道,他与关根就是一个人。
“不拿了不拿了,汪藏海那老家伙还能杀了我不成?”吴邪心想汪藏海又不对他下手,反正有张起灵呢,便摇摇头放弃了寻找的念头,手又扶到了门把上。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而那时的猎物没有任何的警惕性,他正想着怎么到公司和老板胡诌一番呢,怎么能发觉窗外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正与枪口一起盯着他?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人就已经倒到了地上,胸前一个大洞,往外汩汩地流着血。明亮的白天,干净的玻璃,地上全是碎刹。可窗外分明一个人也没有。吴邪躺倒在门口,手颤抖着抚上自己伤口的周边,不可思议似的抹了把血,放到眼前自己看了看。
……是的,没错。
他被杀了。
是被杀了,而好在不是被杀死了。
胸口处的血洞倒不是非常疼,亦或是心里麻木了,这几年这样的伤痛可还少过吗?没有人在外面,没有人敲他的门,吴邪一个人躺在原地,鲜血浸透了胸前的衣服,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机因为他的一摔被甩到了一边去,却也是幸运,恰恰好好被摔到了一块厚重的地毯上。
疼痛是在反应过来他被人袭击了之后才被感知到的,到那时,吸一口气都觉得是无上的痛苦。吴邪尝试着抬了两下身子。不行,完全不行,他的整个胸口都好像被穿透了一样,上身轻飘飘的如同羽毛,心底却十分沉重,仿佛是一块生铁打造成的一般,沉在原地不愿起来。
……他可以死。但是是现在吗?
吴邪挣扎着往地毯方向挪了两下,鲜血濡湿了身下一片地板,粘稠着拽住他的衣襟,留下一摊触目惊心的鲜红。他用力往前一扑摸到手机,颤抖的手指在屏保上划了两下,点开电话簿后却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苍白而绝望的微笑来。
他该打给谁?
汪家里他唯一的朋友王胖子在三天前出差去外地,他现在还能求助谁?
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此,满电话簿的号码,却没一个人可以信任。
最后吴邪眼前已经开始泛花,思绪飘向一个未知的世界,连带着那个大血洞带来的疼痛一起离开他的意识和灵魂。没有人看着他,没有人能听到他说话,他张开嘴笑了两声,吐出两口血唾沫来,缓之又缓地选了一个人,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混着笑声和气声开口:
“……不行啦,真不行了……我今天被杀了。”
“你说的话,我全正正经经地记在心里……我以为我可以自己走向正道了,可是,可是我现在怎么办啊……”
“吴邪。”
“……没有人在这里,只有我自己,刚刚的事……我还不能死,尽管我是想的可也不能做到,……嗯,你别说话,我自己说……”
“吴邪?”
“……哥,你听到没有,我说的话,我刚刚……”
“吴邪?吴邪?你怎么了?”
有人说话。
电话那头有人说话。
不可能的,这只可能是他神智逝去时的幻觉,走马灯一般的岁月和人生。吴邪低低笑了笑,放开了手机,仰面躺倒在地毯上,眼皮一点点磕起来。
这个电话已经两年不会有人说话了。以后不会,什么时候都不会,除非时间倒流,让他有足够的把握去做出一些可怕而值得救赎的事情。
“吴邪?你怎么了?”
“我在你家楼下,我就上去了。”
“吴邪,你说句话?”
吴邪慢慢闭上了眼,让自己沉醉在这盼望了许久的轻快与微微的不甘中。
“我在你家门口,你快开门!”
“开门,吴邪,开门!”
门果真咣咣地响了起来,像是外面的人在踹门,吴邪只当是幻听,闭上眼理都不理,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吴邪,是我!”
外面的嗓音与电话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吴邪的魂魄仿佛一瞬间被拽了回来似的,他半信半疑地睁开眼,撑着胸前深入骨髓的麻木与疼痛,手在地上乱抓,算是抓到了手机,气如游丝:
“谁?”
“我。”
“你是谁?”
“你在哪里?”
“……你是谁?”
“你在不在家?我在你家门口,你要是没事的话,赶紧出来开门!”那边的人情绪起伏似乎很大,同时门口也传来一模一样的喊话声。那个人真的在外面,他的声音都因为这样的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焦急沙哑了。可吴邪偏偏没听出这是谁,也再没力气去看他到底是拨了谁的电话号码,凑近屏幕,叹了口气:
“死都快死了……哪还有力气去给你开门?你有本事就进来,有本事就来救我一命,我撑死能捡半条命回来……”
那边猛地挂断,同时门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和卸锁的声音,吴邪扔了手机,任凭它掉到地板上摔坏了屏幕,再次闭上了眼。
这次是真快死了,连大门口震耳欲聋的噪音他都渐渐地再也听不清,头越来越重,内里越来越凉,脑海中出现了各色人等的脸和声音,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表情如何,吴邪一一都看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吴邪也不知道,他只躺在原地,剩了最后半点希望给他自己。
“吴邪!”
大门猝不及防被踹开,来人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猛一下抬起他的头,摇了两下。吴邪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这一下也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一点点的神智在那一瞬间也迅速消弭,只感觉自己被粗暴地拦腰抱起,似乎被盖了一件衣服,衣角处有淡淡的皂角香。
但他在最后一秒想的却不是这个人,脑海里随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和人流一起回荡着一句话:
死了吧,别救了。
让我死了好了。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新入魔道祖师坑,成了玻璃渣...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中考的高考的都不用怕!!
你们都是一块块只喝露水吸太阳能的天然答题机!!
几天后你们就全解放了!!
别方!!
加油!!
嗷!!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同道殊途的WiFi配音是赵路。
真是豪华人声版,,,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16.
吴邪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沉在一个迷迷蒙蒙的梦里,全身麻木,好像麻醉剂打过多一样,顺便麻了脑子。他不知道怎么办,在生与死之间没有人知道怎么办,他在两个对立面间彷徨地徘徊,一会儿触到了死线又被人猝不及防拉回来,强行扯至生线之内,看着对面不知所措。
他很少有这般慌乱的时候,他身处虚无,触觉却清晰无比,一只手碰到面前那面明明没有却真实存在的墙上,不知为何就开始敲打起来。
不是苦痛,不是恐慌,身后的人莫名的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却又无所畏惧。他回头一看,却只看到一个背影,挺拔而瘦削的背影,他背对着他站着,双手自然地垂在两侧。吴邪转过去看他,却看不到脸,那个人将头不情愿地撇了过去,吴邪又过去拉他手,第一下碰到的就是那人的骨节,接着向上摩挲,那人跟随着他的动作有一瞬的僵硬,仿佛不适应这样的距离似的。
“你回一回头?”
那人缓缓摇摇头,拳头握紧了。
“回一回,我看看你的脸。”
“……”
“你不回头,你说一句话。”
“……”
“说句话。我听你声音。你说句话。”
“……”
“你是谁?你在我的梦里,我不可能没见过你。”
“……”
“我不怕你,你说话,就一句,你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
“你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我是活着的。”
吴邪眨眨眼,他觉得这声音好像从哪里听过。
为了证实这个判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跑了两步,绕到那人另一边去看他。可那人的反应比他还快,猛一转脸又是一个后脑勺给他,吴邪站定在原地,心中还不知是好笑而是郁结。
“你干什么?你出现在我的梦里,还不让我看看脸了?”
那人不再说话了,摇摇头。
“你不让我看脸,不让我听你声音,自己还不肯走,你在这儿是干什么呢?”吴邪双手抱肩,笑了两声,“你认识我么?你认识我的话,叫声我的名字吧?”
“……”
“叫啊?你为什么不叫?”吴邪逼近了两步,“你认识我么?……你认识我,为什么不叫?”
“……你很奇怪。”
“奇怪的是你,我的要求没有任何的不合理的地方。”
“……”
那人举步就想走,吴邪拦到他面前,双臂一张。那人似乎也不想再逃避他了,正脸相对,只是戴了一张面具,整个面部被结结实实地遮起来。
吴邪:“……你既然带着面具,为什么还不肯给我看正脸?”
那人叹了口气,低低唤了声:“吴邪。”
吴邪:“……”
那人慢慢抬起手,那只骨骼分明的右手轻轻掀起面具,吴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似乎很重的青铜面具被他取下来,一点点露出白皙的皮肤来。
待到面具全部被取下时,吴邪倒退一步,眯了眯眼。
“……张起灵?”
“嗯。”
“……张助理?”
“嗯。”
“……小哥?”
“嗯。”
“……闷油瓶?”
“……”
吴邪上上下下打量他两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张起灵乖乖地任由他上下其手,一张脸被揉捏得不成样子,吴邪双手并用,一齐感受指尖一份滑嫩,“你……”
张起灵突然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毫无征兆地、毫无预示地笑了,他的笑容不同于往日的清浅和寡淡,而是灿烂如阳光的、烁烁如繁星的、清朗如明月的,开怀而淳朴的笑容。
吴邪:“……?!”
“吴邪。”张起灵说。
“……”这回轮到吴邪沉默了。张起灵仍然那副笑容。
“吴邪。”
“……”
“吴邪。”张起灵锲而不舍。
半晌吴邪发出一声惨叫,跳起来就往虚无深处跑去。

“啊——”
吴邪猛地睁开眼睛并且想弹坐起来,旁边的人吓了一跳,捏了一下他的手:
“吴邪!”
吴邪喘了两口气,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胸腔传来的疼痛。他刚才动得太猛了。
旁边的人算是松开了他的手,吴邪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又吓了一大跳。
哎哟,是张起灵。
吴邪心有余悸,他伸出手去扯了扯张起灵的脸,很欣慰地看到他皱了皱眉并且把自己的手打下去。他又说:“来,笑一个。”
张起灵皱着眉望着他。
吴邪又说了句:“小哥,赏点脸,笑一个呗。”
张起灵不明白他又发了什么疯,或者是顾及着他是个伤员,想了会儿还是缓缓牵了牵唇角,露出了个勉强能称作微笑的神情。
吴邪松了口气,快慰地笑了。
太好了,他的助理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只喝露水的小仙女。
至于那个梦中的张起灵,还是让他继续戴着面具吧,这辈子都不要摘下来了。
“怎么了?”张起灵问。
“没没没。”

他的枪伤来的奇怪,莫名其妙就被射了一枪,汪藏海便亲自来到病房看望他,并且带来了很多礼品,吴邪全程盯着桌子上的水果,说话句句不在点儿上。
汪藏海知道他心里苦,简简单单问了几句,也就劝他继续休息了。汪藏海刚走,吴邪就猛捶了一下枕头,吆喝道:
“小哥小哥,给我削个苹果,跟那老家伙说话我要疯了,他怎么话那么多……”
话多?
张起灵打量了他一眼。
吴邪装作没看见,连声吆喝着:“苹果苹果苹果苹果苹果!”
“……自己削。”
“我是伤员!”
“你伤的不是胳膊。”
“你给我削个又不费事,又不是给你吃。”吴邪嘟囔两句,伸手取了一个苹果,拿着刀削了两下,苹果皮一片片落在地上,铺了一层。
张起灵:“……”
吴邪会削苹果,并且完全能够做到把一层薄薄的苹果皮一条连下来然后摆成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图案,放在盘子上自己欣赏。但他现在就是不想这么干,一腔莫名的愤怒让他一刀刀削下去,连同着果肉一起落到地上,成了块,消减了些心中的郁结。
谁能杀他呢?谁会杀他呢?
阿宁那姑娘这么快就憋不住了么?
想杀他什么办法不行,非得在大清早的从外面射杀一个在屋内随时可躲的人,准星能找到他的可能性都很小,这样的行动成功率如此低,难道她早就猜到他前夜里会做噩梦精神失常一会儿吗?
……可是她知道他的精神问题么?
“小哥。”
吴邪咬了口苹果,用手肘捅捅在床边上坐着的无所事事发呆的张起灵,看那人转过头来突然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他往远看了看,透过窗户眺望远处,发现天呈晶蓝,竟是难得一见的好早晨。
“……这?”
他僵硬地转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睡了多久?”
张起灵闻言便皱起了眉,往前凑了凑,伸出手探探他额头,没有正面回答。
“我……我睡一天么?两天?三天?”吴邪见他表情不对,摇了摇头,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用力过猛,疼得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是刚刚的事——杀我的时候,不是……不也是早上吗?”
“是的。”
“那么现在……不也是早上么?”
“嗯。”
吴邪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标准的条纹病号服,依旧很像斑马。胸前的伤口被一层层绷带缠住,隐隐能看到血迹,大喘一口气还是撕心裂肺的疼。他拿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张起灵坐在旁边没有半分想要解释的意思,两个人就这么相对而视情深深雨蒙蒙了一分钟,吴邪被助理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怔怔地转过头去了。
“我……”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两个人一齐将目光投向门口,眼见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进,张起灵第一反应就是来杀他上司的,本着救人第一的原则一闪身拦在病床前,把身后吴邪遮了个严严实实。
“小小小小小哥!”
吴邪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一大动作又使他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猛一下又跌回到床上,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别急别急,这体型很熟啊小哥!”
“体型”一词提醒了张起灵,他眼一瞥,正巧见闯进来那人外套脱一半惊愕地望着他,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张起灵收手。
那人啧了一声,把外套一脱随便一扔,过去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咳了两声:“好了,我每次进来你都是这么个反应,不欢迎我不是?我这次不会再带蚂蚁窝上来了,你放放心,天真好不容易再醒,我就跟他好好说话,不逗他笑不逗他哭,成不?”
进来的人是胖子,张起灵侧身让进,两个人一同坐在床边上。吴邪挺高兴,胖子一个星期前刚去了外地出差,具体干啥活儿他也没问,这会儿算是回来了,他宁可与一个嘴皮子堪称北京第一逗哏的胖子说上一天也不愿意和一个闭嘴当哑巴的闷油瓶呆上一分钟。
胖子见他也高兴,顾忌着他的伤没像平常那样狠一下捶他肩膀,扯住人的脸,笑呵呵地逗他:“瞧瞧咱小佛爷,几天前还闷得跟小哥似的,现在就好多了,嗯,恢复傻白甜是件辛苦事,等你出院了,胖爷我给你做五味杂陈饭。”
“五味杂陈饭?”
“嗯,人称黑暗料理界大神级别的满汉全席,您等着吧。”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他们两个一般说上话张起灵就没戏份了,他索性坐在一旁继续看天花板,看一会儿还转头去看一看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胖子松了他脸,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回头看张起灵,半个身子都扭了过去:
“小哥,你看看,蚂蚁窝管不管用?你还不信,嘿你瞅瞅,这他娘的是真活过来了。”说着他转过身来,又扯住脸捏了两把,把吴邪的五官都挤在一起,直到人窒息到抗议了才罢休。
“我说天真,你记不记得那个蚂蚁窝?你还说恶心,我逮了那么久的蚂蚁,被小哥几分钟就全扔到火炉子里为国家钢铁事业添功建业去了。”
蚂蚁窝?
“什么蚂蚁窝?”吴邪莫名其妙,“我怎么没记得?什么时候的事?”
胖子嘁了一声:“不愿回想就用这事儿来转移注意力,窝囊。”他又往前凑了凑,两根粗短的手指并在一起做了个“揉球”的动作,“不信你真忘了,我保证那视觉效果就小哥都得想两晚上。那一堆的蚂蚁就这么揉的,揉成一团,后来你还要扔我嘴里。”
吴邪眯了眯眼:“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就三天前,晚上八点左右吧,您这还记忆混淆了,敢情打的那一枪是中了你脑子,傻不愣登的这是连密集恐惧症都治好了。”胖子皱皱眉,到底还是觉得那一大堆的蚂蚁会给人留下极大的印象,借此发现了点不对,用手指敲了敲床头,“哎我说,你他娘的别吓人啊,真不记得了?你中途吵吵闹闹那么多回,昨儿一晚上就全给吃了?”
“那么多回?”
吴邪一味地重复他的话,按揉了一下太阳穴,又抬眼望向窗外。仍是一个清澈风流的早晨,张起灵一双眼睛在床边静静地盯着他,他与那双深不见底如寒潭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后认了输,终于恐慌起来:
“我睡了多久?我醒过几次?醒来之后我都干了什么?我说了什么?”
——他对昏迷期间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在被杀至被救的全程中他都在梦境里与一个画风清奇的假张起灵兜兜转,被他从死线拽回生门,又挣扎着要跑出去。
他既然没印象,就说明他的神智当时是不清楚的,或者说清楚得可怕,如同被打了药物然后毫无还手之力的一一招供时的情形一样。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可问题是,他什么都知道,警局里的一切,上线下线,最高一号,最低的街上便衣,每一个的姓名他当时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汪家一直想知道的所有机密,他都知道。
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令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张起灵的感官很敏锐,与那一瞬间的异变一同将目光投至他的手上,吴邪一惊,立即松开了床单,抬起手顺势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慌张地掩饰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了什么吗?”
“你睡了得有六七天吧,伤得挺重,抢救就忙了很久,后来脱离危险后又睡了三天,然后你就醒了。”胖子说,“那是你第一回醒,我没赶上,老汪打的电话通知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又睡过去了。再是两天后你第二回醒,听护士说你的第一次醒时候的情绪不太对,行为举止就像个白骨精不对木乃伊,就听黎簇那小子的歪主意弄了点蚂蚁来刺激你,哎哟小哥赶蚂蚁的时候你还在旁边笑呢,脸太白,情景跟个大型鬼片儿似的,纯一部装人的女鬼受伤记。再第三次……”
“就是今天?今天早上?我睡了六七天,不算这回,醒过两次?”吴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破体而出了,他想深呼吸,可是一深呼吸胸前的伤口就在提醒它的存在,额角就要冒汗,张起灵就又要发现他异常的方面了,“那……我说了什么?”
胖子莫名其妙:“你说了什么?我听说第一回你一醒过来就嘟嘟囔囔说话,说的什么谁都没听清,又没人敢惹你,后来到有个大胆的过来问你话了,你眼一翻就不理他,睡过去了。”
“谁都没听清?”吴邪重复了一遍,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张起灵,助理却不看他,只盯着床脚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哥,你听到了吗?我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吴邪小心地开口,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并且自己毫不自知。这是他一紧张就会做出的动作,久而久之早就成了习惯,就好像张起灵一严肃就会微微皱眉一样,身体管不住这个马达,一到特定的场景它就会自动启动起来。
好在助理摇了摇头,抬起眼,两双眼睛吸在一起,一双微微眯起,一双波澜不惊。
这是一次莫名的较量,胖子在旁边坐着,面对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该打什么茬。吴邪从对面人的眼睛里清清楚楚看到一丝寒光,他心底的慌张蓦然涌起来,伴随着萧瑟,一并充斥了双眼,一点点转化成杀机。
他差点就忘了,准确来说,他刚刚已经忘了,张起灵是他的敌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朝夕相处却无时无刻不暗中观察的布局老手。
在他刚刚大肆玩笑要敌人削苹果的时候就已经忘了,刚才经由胖子提醒的那一段缺失的记忆瞬间就把他重新扯回了沉静的危机感之中。
吴邪长出一口气,转过头去,把手缩回了被子里。
一个游子,在如此一条大江面前,只有自己去想办法架舟了吧。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把刀,正破开所有的屏障,一步步靠临。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并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只知道爆字了,5031,应该分两章,这样我就可以做到双更了【托腮】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高考结束了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成了脱缰的野狗不不不野马。
中考的要开始了加油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还年轻【痴汉脸】
上高中来的唯一感觉就是每次搞完事后都会察觉自己的伶牙俐齿(嘴贱)和脑洞四溢(有病),并且惊叹于自己如何变得如此狂狷不要脸【笑哭】
不用羡慕,比我年轻的你们早晚都会这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明明初中时候我还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超速罚款两百块的小帅哥】
【嗝】


不过魏无羡的意思是不是就是魏不富裕啊
诗经里羡好像有不富裕的意思?
如果没有的话就是翻译有错我找那家书店茬架去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17.
在昏迷中忘记自己清醒时所做的事情,在以前的治疗中也有过案例,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确定吴邪没有任何问题,估计是心理上的一些暗示使他再度格式化地沉睡,幸而七天伤口略微愈合,真正脱离危险之后,就不会再睡下去了。
但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汪藏海常常暗示他去心理医生那里看一看,甚至有一次的意思是要他去神经科,吴邪知晓了他的话中话后只觉得无奈,草草打发走了这位不靠谱的老板之后,突然就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汪藏海因为一些原因从来都不会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提起他的精神问题,这样的考虑使得吴邪两年间没有去看过任何一个心理医生。如今突然提起,这是不是说明,他第一次醒来精神不佳而瞎说话的时候,汪藏海在旁边一字一句地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吴邪的神经猛一下绷紧,又缓缓地放松下来。
不用怕什么,汪藏海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在他第一次醒来时,又一次说了些旁人无法理解的话,可能是一个死人的名字,或者是一件离奇的事,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嘴里,所以汪藏海才发觉了这个问题。
他长出一口气,看了看四周,空旷而静谧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吴邪的手慢慢抚到了自己胸口处,摸了摸,又戳了戳,痛得险些叫出声来。
算他皮糙肉厚,子弹没穿透,却也丢了半条命去。
这样想着他一抬手关了灯光。今夜没人陪床,只有他一个人睡了。

张起灵照例穿过野蔓荒草,绕过写字楼,走到后面的破旧的空调机前打量了一下。
没有。还是没有。
他一皱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涌出来。
四天前他的信件刚刚被人取走,却迟迟不再有回信,他曾夜里九点钟躲在角落里查看,却也未见一人。十一号虽不知真假,但这么久来,收信却不回信的戏码从来都没有用过,而现在这种情形只有两种可能:
一、十一号取走了信,但由于身处危机而无法回信。
二、取走信的不是十一号,而是另有他人,他……
张起灵后退两步退入监控范围内,脑海里搜索着他当初写了什么署了什么名在上面都表达了一些什么,仔细想想却只依稀记得没什么大事,由于不知真假,他很多事情都不能明说。
助理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戒备却还是不能完全放下。他向前走着,注意力却全凝在后面,时刻注意着任何风吹草动,这个人的神经从写字楼崩到了家中。
路上人如鬼魅,风移影动,穿过公园里那座小桥时他瞟见水里自己与月亮的倒影,苍白得如同剪纸,单薄一片。他的上司也算是这般单薄,眉眼间总是时不时透出一股子死气来。张起灵莫名其妙就想到这些,他曾经历过见人知面的特殊训练,当时一眼就看出上司灵魂深处的空虚,却偏偏不能够控制他,那人看上去哪里都是弱点,却偏偏找不到一个真正的软肋。
张起灵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又往前走了两步。他站在桥上,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走过这条小道。他总走旁边直达的近道,抓紧了可能的分秒。他很少再这样停留过了。
就像吴邪不明白一样,张起灵也不懂为什么当时那通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里。他接通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那边剧烈的喘息声,紧接着那边的人笑了两声,混着气声幽幽吐出一句“我被杀了”。
他的声音混着哭混着气混着笑,张起灵第一时间并未完全听出来,只觉得有些耳熟。第二句却清晰地破膜而入,一声“怎么办”让张起灵蓦然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来,听闻他气如游丝命不久矣,声音越来越细微,急促的脚步突然就慢了下来。
——他怎么做?
吴邪是汪家的人,与他是最标准的对立,虽然没有明文定下汪家的罪名,上面却也曾隐晦地表示了“汪家人必捕”的任务。他是他的目标之一,他可以死,甚至是有足够的理由落到他的手里的。吴邪从未告诉过张起灵他自己究竟是干了些什么事,明面上像个干净人,暗地里却玩弄手段如破解儿戏。但张起灵却一直知道,吴邪在汪家的根基虽不稳却顺利走到了现在,实在不能不让人心生戒备。
可——
可?
“吴邪。”
这个名字就好像中世纪最撩人心智的魔咒,用血刻画在墙壁上。明知喊一声就会给人划上刻骨的伤痕,却偏偏一味去追寻,明知彼此对立心下狠戾,却偏偏想要去得到他所给予的可怕的温存。
“吴邪?你怎么了?”
上心的荒唐的恐慌,穿过懒散的街道,一个清晨突发的危机牵扯到了两个人的心思和性命,张起灵停在楼道门口,按响了叫铃。没有人回应。
“我在你家楼下,我就上去了。”
最普通不过的一座高楼,在靠近云端的地方正等待着一个将逝的灵魂。
“吴邪,你说句话?”
他不说话。
张起灵一路奔上楼层,忽想起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却是在找这个人求助。
风水轮流转,算是还个人情吧。
他将最深刻的答案藏在心底,倾尽满心的精力,硬生生把理由换成了冠冕堂皇。
张起灵想到这儿猛地回了神,他一转眼看到水里倒映的苍白的如同剪纸般的单薄的自己的身影,寂寂夜空,多少亿年的沉静和崔嵬,台上的人,土下的人,他不久前才救了自己的敌人。当人命关天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对劲的念头跳出来阻拦,若是你是敌人,那么“宛其死矣,他人是愉”,舍身而救,是为判别不清,竖子无能……
张起灵皱了皱眉,下意识四下打量了一下。他站在这里够久了,渐深夜空无一人,没有一处地方发出喧嚣和嘈杂,深秋寒蝉声线早已喑哑,云海间明月坠在半空煞白地狞笑,张起灵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好在吴邪醒来一直没有问过救他的人是谁,不然的话还真不好说。

凌晨两点。
医院里死绝了一样寂静,没有查夜的人,走廊阴森森一盏灯,冰冷得找不出人的影子。吴邪深夜里被噩梦惊醒了,冷汗出了一额头,啪的弹起来的时候却一瞬间忘了个干干净净,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个什么梦。
窗帘被拉得很严实,吴邪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插针管,没有束缚,他扯了扯被子,又拉了拉床单。
没有任何能牵扯住他的东西。
索性吴邪就趁着这莫名的清醒下了床,伤口还是泛着疼,却并没有几日前那么剧烈,吴邪在昏暗的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差点就要为自己终于可以下床喜极而泣了。他慢慢挪到窗户前,将窗帘缓缓往两处拉,视线越明亮他越兴奋,最终不顾伤口用力一扯,深蓝的夜幕与皎洁的月光融成奇妙的意境,将他与病房一齐温柔地包裹起来。
吴邪只觉这轮月今晚好得很,却并不知道,几个小时前,当张起灵从倒影里看它的时候,感觉到的只有冰冷和惨白。
他与外界隔着一扇窗户,树影微微摇曳,映在病房的墙上宛若魑魅鬼影,吴邪却丝毫不怕,他饶有兴趣地盯了会儿,推开窗户往外探了探头,却只看到楼下一片荒芜。
“这么多天不见外面,没想到这医院里的园子这么凑合。”吴邪摸了摸下巴,心里暗暗想着,正打算合上窗户,眼一瞥却看到了墙上的钟表,心中一悸,突然就大叫了一声。
——他住院的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去取信!
叫完他立即捂住了自己嘴,飞速关上窗户钻进被子里,假装自己睡得很熟。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猛地推开门,跑到了他的床前:
“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吴邪往被子里缩了缩,假装自己正在睡,小护士不放心又推了他两下,吴邪手一抬作势要驱赶,一吸气却又扯到了伤口,忙紧闭着嘴把那声惨叫吞下去,咽了口唾沫。
“真没事?”说话的是另一个人,听声音也是个年轻的女孩。
“没事没事,他估计是做噩梦了吧,人在梦里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的。”小护士说。
“有可能吧,魇住了之类的,还好不是咱们说的。”另一个小护士轻声说,“咱们出去吧,别打扰人家休息。”
吴邪一听就笑了,敢情这俩小姑娘刚刚在那边说他呢。这一笑又让他牵动了胸前的伤口,手指又一次抓紧了。
“你还没跟我说完呢,想害这位吴先生的是谁?”小护士追上去,悄悄地问,“叫什么?汪老板不是说了吗?你没记住?”
“我记住啦。”女孩轻轻开了门,“我们去外面说。”
别介啊!吴邪差点就要跳起来了,心急如焚。眼见那俩姑娘就要出去了,他躲在被子里又不敢轻举妄动,最后终于忍不住差点要跑出去了,两个护士却猛一下又闪了回来,掩上了门。
“护士长在外面?”其中一个紧张地说。
“躲一会儿吧,咱们说话,她听不见的。”另一个很冷静,往里退了几步贴在墙上,悄悄地说,“你刚不是问我,杀吴先生的是谁么?我跟你说……”她停顿了一下,却又反悔了,“不说了不说了,在人家病房说这事儿。”
“你说嘛,他听不见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吴邪露出点马脚。吴邪用一个姿势蜷久了未免难受,他索性伸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翻了个身,做出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你看他还翻身呢,眼睛闭着,呼吸也稳。”小护士压低声音,“小声点说,他听不见的。他睡着了。”
另一个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那女孩招过来,混着气声开口:
“你当是谁?又是贼喊抓贼吧,想害他的,就是前几天守这儿的张先生!”
小护士吃了一惊:“他……那个,吴先生的助理么?他看起来不像……”
另一个信誓旦旦地:“看起来不像就是不是了么?汪老板说,那一天就是他打的枪,你也想想,那样的准头,除了这么个给汪老板器重的,谁还能有?”
“可……”
“别可了,你就是看上了人家,所以不敢相信吧。”另一个语气很坚定,她轻轻开门瞧了瞧,缩回头道,“人走了,咱们快回去,哎对了,刚才那话可千万别跟别人说了,汪老板在屋子里跟他的人说的,我恰巧路过,贴过去听一听才知道的,你千万别跟别人说,特别是吴先生。”
“为什么?”
“因为杀他的是他助理,虽然平常关系不是很好,但好歹是助理啊,他心里能不难受么?”
“也是……”
两个姑娘一路发着誓出了屋,门被轻轻掩上的那一瞬间吴邪睁开了眼睛,他盯着天花板盯了一会儿,突然就大喘了一口气,懵懵懂懂。
她们刚才说了什么?要杀他的人是谁?是……是谁?
他慢慢坐了起来,手摸了摸胸前的伤口,顺着绷带一道划过去。
张起灵守了他很多天,多到两个人都没有心思计数,这绷带有时候也是他帮忙换的,上药的时候,他还在旁边看过,手里拿着一杯水久久没有动作。
可——
那两个护士……
吴邪一时间无法思考,他愣愣地看着前面,万千心事一同涌上了心头。
没有拿取的信件昭示了十一号的身份,昏迷中缺失的两段记忆,或许在不经意间就说出来了重要的讯息,助他的人是杀他的人,随时可能会被挖出来的陈年旧事,他两年来编造的并不完美的谎话,走进的所有无法脱身的局……
半晌,吴邪伸出手缓缓抱住了头,窗帘大开着,他半眼没去瞧那月光,眼睛大睁着,鼻尖微微泛红,却并无眼泪流下来。
“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这不就是个(伪)抖M助理暗恋(伪)抖S上司,作死十一号暗恋装神秘同事的故事嘛。
【我明明是要写个双卧底的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听山河破的时候有一恍惚感觉自己听到了江山此夜。
好像这事儿已经被挖过了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我刚刚新更完一章打开贴吧看见几个妹子评论就回复了然后刷别的开始等人。
等了十分钟不见人。
我坐不住了最后我打开一看。
我他娘的光顾着回复根本就没发文。
【楼主有病】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18.
最近事情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有心人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并且即刻投入调查。
吴邪自从那日凌晨无意中听到凶手的名字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其余人见着也不放在心上,毕竟他受伤不久可能还过不了这个坎。汪藏海却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它,他问吴邪是否有什么事的时候,吴邪慢慢摇头,只说是自己心性不好,过几天就正常了。
说话的时候却是一双眼睛迷迷茫茫地盯着雪白的墙壁,半晌不动一下。
汪藏海状若无意道:“医生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再养一养,过几天给你接回家去,伤好了后再上班吧。”
吴邪仍旧是摇头:“……谁杀的我,找出来了么?”
“没有,他很会藏,我们正在查呢。”汪藏海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怕是与你相熟的人,你日后自己小心些吧。”
正在查?
吴邪垂下眼,没有应答。
那两个护士说的消息太让他崩溃,以至于完全没有闲工夫去想这条消息究竟是真是假。现在想一想,汪藏海若是隐瞒他他能理解,可如果真的是没有查出来,是有人故意要挑拨他与助理之间的关系呢?
张起灵又有什么理由可去杀他呢?虽说开始闹了些不愉快,可日后的相处还是比较融洽的,他看起来也不是特别记仇的人,就算是当初那口气咽不下去,又何必真枪实弹地上呢?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吴邪终于悲哀地发现,如果当真是张起灵动的手,那么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他自己。
“老板……你觉得,会是谁呢?”
“会是谁?”汪藏海想了想,无奈地笑笑,“你多大了还问这个问题,谁都有可能,你也知道,咱这里边儿人乱事乱,说不定你什么时候跟谁谁谁有过一点你自己根本就记不住的矛盾,他就记在了心里,面上不说,背地里可一直找你麻烦呢。”
吴邪转头过去不说话了,他盯着墙角盯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老板你看那边。”
汪藏海:“怎么了?”
“那边有个蜘蛛网。”
汪藏海:“……”

受了伤后便是看人品的时间了,好在吴邪人缘不错,虽然仇敌挺多但朋友也不少,令其他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朋友一大把一大把基本全是干净人,他们跟这一滩深水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偏偏就能和这个在危机与迷局中游刃有余的心机boy交成朋友。
自从上次张起灵说他有事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碰巧吴邪又是那天晚上听到了那件不得了的事情,一直想找他好好问问,谁知怎么等也等不来,打电话也不接,托胖子去找也找不到,问汪藏海他又迟迟疑疑不肯说,吴邪心凉了一半,想,杀他的人该真不会是张起灵吧。
不是他他跑什么?他不好好照顾他上司,就不怕日后工作翻倍么?
吴邪想了一会儿,发现就算他没有受伤张起灵的工作也基本上是囊括了上司的范围,本身就是翻了倍。
于是他选择当自己什么都没想过,一口吞下了这个不要脸的指责。
出院的前一天吴邪倚在床头无事可干,摇摇晃晃跑到楼下借阅室去借了本书上来,翻来倒去乱读,读了一会儿后就把书本丢到了房间里另一张空床上去,盯天花板盯一会儿,烦躁地等张起灵。
他满心的郁结和疑问,堵在心口一丝丝往外渗血,可那个唯一的出口却偏偏迟迟不来。
吴邪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伤口,看了眼窗外。
这一看令他险些弹起来,牵扯了手背上绑好的针头,疼得嘶了一声。
外面倒吊了一个人,头发下垂着微微摇晃,手敲敲他的窗户,推了两下。
吴邪一把扯下针头,跳下床去,开了窗。
“你……”
“吴老板!”倒吊的人一跳跳进来,手上沾满了灰尘,明显是长期趴伏所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吴邪:“……惊喜,意外。”
跳进来的是黎簇。他背了个小包荡进吴邪的病房,手上有几道擦痕,伤得不深,没有出血。吴邪不明白这小子放着医院门不走非爬墙,问了一句,黎簇把包一扔,神色不由自主严肃起来:
“老板不知道要干什么,只要来找你的,又要搜搜身。我把东西给你,你不是说不能让老板知道么,就翻墙进来了。”
“你哪来这么野的性子?”吴邪有点起疑。
“我上学那会儿逃学逃多了,这点小动作不在话下。”黎簇打开了他的包,伸手揩了一下额角的汗,幽幽道,“前几天有人守着你,我不敢来,我看今天没人了就翻进来,晚了是晚了,但我可一直没拆过。”
吴邪心下怀疑:“拆?谁给我送的快递么?”
黎簇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奇怪,他来来回回打量了吴邪几眼,后退了两步:“你,你是吴老板么?”
“如假包换。”吴邪搞不清他的思维,头都大了,“怎么了?”
也是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自己两段缺失的记忆,他是不是在那时候跟黎簇说了些什么,但他一点不记得,这才让黎簇摆出了这幅表情。吴邪摇摇头,想这事儿越来越乱了,假装自己什么都明白,一伸手:
“这几天一直发烧,脑子烧糊涂了,想起来了,给我吧。”
“你这哪是烧糊涂了,分明是烧坏了。”黎簇学着他的样子摇摇头,在包里一通翻找,摸了半天才摸出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封来,交给吴邪,“这几天一直在我家里,好几次我忍不住就想看了……”说到这儿吴邪一眼刀剜过去,黎簇撇撇嘴摊摊手,表示自己还没来得及窥视这封信里的秘密。
吴邪盯着那封信盯了一会儿,觉得脑子又昏沉起来,就后退几步坐到床上,在信封的启口处摩挲了几下,状若不经心问道:“是空调机上拿的?可别拿错了别人的信,到时候换不回去。”
黎簇点头:“空调机上就这一封信,如果你没说错,那我拿的就不是错的。”
吴邪始终没抬头看他,一只手却在黎簇看不到的角度握紧了,他没有急着开封,而是满脑子思考黎簇这个小子的可信度。尽管他知道黎簇实习期还没过,干净得很,但多年养成的堪称疑神疑鬼的神经还是使他心下忐忑地琢磨,把黎簇近期闹出的所有动静却仔仔细细想了个遍,最后还是一咬牙相信了他,也算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在那段缺失的记忆里,也许他还保持着最起码的理智呢?
毕竟他没有叫张起灵去拿信,而据他所知,那段时间陪在旁边最久的就是助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就一直坐着。
“老板,我都给你送过来了,你就跟我说说,这里头写了啥啊?”黎簇凑过去,“是你和一个妹子互换情书么?”
“嗯。”吴邪口无遮拦,开始拆信。
“我可以看么?”黎簇问。
“不可以。”吴邪抬抬下巴,“和妹子的聊天岂是你这种人可以介入的,去,门口守着去,看见老板了赶紧跑路,争取留下革命的火种。”
把黎簇指使到门口放风之后,吴邪三两下拆开信封,把信纸在腿上仔仔细细地抚平,信封随便一压压在枕头下面,结果第一句他就咽了口唾沫,扬声问了句:
“黎簇,你学过德语吗?”
回答的是句没有,吴邪苦笑一声,看着那句挤在缝隙里的德语,摇了摇头。

“十一号亲启:
Warum Bist du so Lange nicht zu gewinnen,Unfall?
我想有些事情的后果不言而喻,你期待的结局往往总是与真实的相差甚远,一步步走向失败。
你手里拿着剑去设下一个损人不利己的局,背上背着枪去下一盘只输不赢的棋,到最后把一切错误归咎于捉弄你的命运,却单单没有想过,事情一手谋划者的初衷和他所期望的答案。你在失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恶花恶果,善花善果。我希望你能够把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仔细地想一遍,从你所怀疑的任何一件事情开始,沿着每一条线索追踪到本源上去。
以及我希望你是真而非假,在见面的那一刻并非揖别之时。
——阿坤”

Warum Bist du so Lange nicht zu gewinnen,Unfall?
(你为何这么久没有取信,出意外了吗?)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文后剧场:
吴邪:啊阿坤怎么变成心灵鸡汤了。
黎簇:老板看完信了吗感觉怎么样。
吴邪:一口毒鸡汤灌下去这妹子估计是不爱我了。
【嗝】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本来是今天下午返校一回去就考试并且第一场是数学可是!
一场大雨将一切都改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天回学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处汪洋大海的一声笑】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我很生气。
我刚刚还可以发上去的。
可我发现楼层是238之后我就把它删了。
可我现在发不上去了。
哪来的违法词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刚刚还可以发上去现在就发不上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天哦。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楼主:秦淮下弦月  时间:2020-12-09 12:43:41
楼主回家来呆一天,明天就要走啦。
期末考试还没有考,我下个周五正式放暑假。
下个周还要分文理分ABC很闹心的。
我回来更吧,时间宽泛了会好做很多。
么么哒

楼主:秦淮下弦月

字数:194865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7-02-02 01:11:00

更新时间:2020-12-09 12:43:41

评论数:285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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