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不知道那天是明楼把明台吓着了，还是因为那个小霸王是真的知道错了。第二天一早明台就乖乖的去了幼稚园，晚上回家以后也是坐在书桌前用心的写着作业。明楼倒是也没有去刻意的和那个小家伙说话，故意要冷着他，但是阿诚心里却像揣着一只兔子一般，就连明楼给他讲课的时候他也会不由自主的走神，惹得明楼是大皱眉头。

明楼手里举着书，在房间里晃来晃去的讲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出自老子的第五十八章，他的意思呢就是说，祸与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比喻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也就是说，在一定条件下，福能变成祸，祸能变成福……阿诚！你又在想什么！”看见那个小家伙又在想入非非，明楼便停下了脚步猛的一拍阿诚面前的桌子。

阿诚被明楼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他猛的一抬头就看见了大哥愠怒的表情，他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心里闪过一阵绝望，他把头顶在桌子上，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勉强的笑着说:“大哥，我听着呢。”

“听着？”明楼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你说说，我刚才讲了什么。”

阿诚挠了挠头然后眼睛偷瞟了一眼书说:“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明楼笑了起来:“嗯，不错，那我刚才用了一个寓言来说明这句话，阿诚，我刚才讲了什么寓言。”

明楼的笑让阿诚心里异常没有底，他甚至有点想哭，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是没有想起来大哥讲了什么典故，终于他抬起头用一脸的无可奈何说道:“大哥，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明楼坐在桌子上拿起书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阿诚的头:“你这个小子啊，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给我这样子下去，不等明天大姐收拾你，我今天就让你只能趴着睡！不像话，一晚上走神了三四次。”

阿诚有些颓败的趴在桌子上:“哎，大哥，您还是打我一顿吧，打完我，说不定明天大姐也就不罚我了。”

明楼笑着把头探了过去:“怎么，想早死早超生啊，你想得美，好好受着吧。”

看着明楼那副得意的表情，阿诚心中叹了一口气，大哥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 明楼挥了挥手里的书，然后坐在书桌上说道:“算了，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吧，等明天大姐回来再做定夺吧。”

“那好吧。”

阿诚应了一声就开始收拾课本，捣鼓一阵后阿诚把课本抱在怀里，然后探过头冲明楼说道:“对了大哥，你到底刚才讲了个什么典故啊。”

明楼一抬手:“你还给我问！”

可是手还没落下来，阿诚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大姐是第二天下午四点钟到家的，她满以为一进家门就会有一个小毛头跑过来迎接她，但是事与愿违，家里居然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个仆人在门口侯着她。

明镜有一点不高兴。

“大少爷呢？”

“大小姐，大少爷说出去见一个人很快就回来。”

“见什么贵宾，怎么比我还要重要。”明镜不屑道:“那小少爷呢？”

“额。小少爷在幼稚园，我已经遣派阿其去接了。”

“哼，一个两个都不在家，那阿诚呢，你不要告诉我他也出去修仙去了。”

“额，大小姐……”仆人讪笑着说。

明镜冷着脸脱掉外套，然后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喝茶。她自言自语的说:“诶，一个两个都也不听话。”

正当明镜生气的时候，明楼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阿香正准备喊他的时候，明楼赶紧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阿香意会的躲在了一旁，偷偷的笑着。

明楼悄悄的溜到沙发后面，然后把一双手覆在明镜的眼上。明镜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笑骂道:“明楼，你不要以为你给我抖个机灵我就会饶过你。”

明楼把手拿了下来，直接从沙发后边翻了过去，他靠在明镜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姐，你回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给我带礼物没啊。”

明镜笑着戳了戳他的脑袋:“你呀。”说着从小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礼盒:“喏，老林叔给你带的钢笔，这可是美国货。”

明楼接过钢笔不满的说:“啊。又是钢笔啊，大姐我的钢笔都攒了一抽屉啦。而且这根钢笔还不是德国造，样式也太花哨，不符合我清高的气质。”

明镜使劲一拍他的头:“你小子到底是要不要啊，不要我可给阿诚了啊。”

明楼摸了摸头笑着说:“要要要，大姐给我带的肯定要啊。我怎么可以白白便宜阿诚那个小子。”

说着明楼瞟向明镜的身后，看见两个大袋子就假装不高兴的样子，然后努了努嘴说:“姐，那是什么啊，你可偏心啊。”

明镜抿住嘴笑了笑:“你呀，多大的人了，还要和弟弟们争宠。”

说着明镜突然坐起来问明楼:“诶，明楼，明台和阿诚呢”

“额，这个事嘛。姐说来话长。”然后明楼就很流利的说了，而且没有一点添油加醋，当然他也把吓唬明台那段戏就以一句‘我适当教育了他一下’带过了。

明镜听完明楼的陈述以后也是沉默了许久，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摸着明楼的腿说:“哎，这两个孩子啊，明台是天真直率，有什么说什么。阿诚这个孩子是心思缜密，早年间又遭了那样的罪，难免心思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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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脆凌凌的一声着实让阿诚有一点的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可是刚一转身明台就直接扑进了阿诚的怀里:“阿诚哥，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吧，你这可是第一次啊。”

阿诚有一点没回过神来，前天明台还和自己“殊死搏斗”，今天这小家伙怎么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得。

而且好像还更亲热了。

猝不及防的亲热让阿诚有一点无所适从。倒是明台大大方方的把书包递给了阿诚:“喏，阿诚哥，你来帮我背书包嘛。”

阿诚接过了书包，笨拙的背在肩膀上。明台拉起阿诚的手就向街外面跑了过去。阿诚只好让那个小团子拉着踉跄的跑着。

明台拉着阿诚走到了一条小街上，然后笑眯眯的问:“阿诚哥，你带钱了吗？”

“没有。”

“为什么啊，难道大哥平时不给你钱吗？”

“不给。”

“那阿诚哥你的压岁钱呢。”

“在杭州时都花掉了。”

明台有些颓废的靠在墙角踢着石子，嘴里嘟囔着些什么。阿诚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在一旁陪着他。过了一会明台从衣兜掏出了皱巴巴的几角钱，自言自语的说:“大哥其实也不给我钱，说小孩子拿钱不好。我的压岁钱也差不多都花完了，就剩这几角钱了。我还不能和大哥大姐要，他们肯定会问我把钱花到哪里去了，我又怎么说的清。”

听着小家伙的碎碎念阿诚不由得低下头笑着，他拍了拍明台的肩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明台却突然一把拉过了他的手说:“阿诚哥，你和我来。”

明台把阿诚带到了一个小吃摊哪里，然后明台熟练的拉着阿诚坐下喊道:“阿婆好，一碗酒酿圆子，记得多放一点桂花哈。”

老婆婆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小少爷等一会哈。”说着就揭开冒那个那口大锅，一刹那热腾腾的白气氤氲着老婆婆，老婆婆熟练的在锅里面放下几颗汤圆，然后搅动了几下，又盖上了锅盖。

阿诚回过头看着眼前的那个小家伙问道:“明台，你好像很这个阿婆好熟的啊。”

明台点了点头说道:“嗯，以前忠叔来接我放学的时候常常来带我吃一碗汤圆或者吃一块桂花糕。阿诚哥，阿婆人很好的，做的点心也特别好吃。只可惜我今天钱没有带够，只够买一碗。”

阿诚看着眼前的小孩没有说话。没过一会，阿婆就把一碗香气四溢的酒酿圆子放在了桌子上，笑呵呵的说:“来，慢点吃呵，小心烫。”

明台把碗小心翼翼的推到阿诚的面前:“阿诚哥，你尝尝特别好吃。”

阿诚把勺子递给了明台说:“明台，还是你吃吧。”

明台摇了摇头说道:“阿诚哥，这是我请你的，你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阿诚也不再推让，用勺子轻轻的舀起一个放在嘴边吹着。这时阿婆拿了一块桂花糕放在了明台的面前。明台有一些不明白，他拉住了阿婆问道:“阿婆，我没有要桂花糕啊。”

阿婆笑着说道:“没关系，吃吧。”

明台有一些窘迫的说:“可是，我没有带够钱。”

“没关系，阿婆请你们吃的。”说着阿婆回过头看了一眼阿诚问道:“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位少爷啊。”

明台笑着说:“他是我二哥，他不是很喜欢出门，第一次来接我，阿婆自然不认识。”

阿婆端详了一会阿诚笑着说:“好孩子啊。”说完她就离开了。

“二哥”两个字一下子让阿诚愣住了，嘴里的汤圆不知道怎么也变得有一点苦涩。他慢慢的嚼着，抬起头想抑制住那不受控制的泪水，可是它们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掏出手绢拭去了泪水，对面的明台却紧张了起来。

“阿诚哥，你怎么哭了，不好吃吗。”

阿诚抹了抹眼泪，抬起头笑着说:“没事明台，好吃极了，来你也吃，咱们吃完赶紧回家，大姐说不定还等我们着呢。”

明台听见大姐两个字有一点沮丧，他低下头说道:“我那天说，说阿诚哥是我们家的仆人，大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饶我，阿诚哥我，我那天是被你打急了，我……”

阿诚捂住了明台的嘴，笑着摇了摇头:“明台，没事，我不怪你，来吃吧，吃完咱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两个人的手一直在紧紧的攥着。终于走到了家门口，看着那栋熟悉的房子，两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两个小人整理心情，然后手拉着手进了客厅。

两个小家伙一进客厅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明镜，以及难得一见的，坐没坐相的，躺在沙发上的明楼。

明楼看见两个人进来也是吓了一跳，还是明镜反应快，反手就使劲给明楼一巴掌:“还不赶紧坐好了！”

明楼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只好坐好了讪讪的看着大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两个小人手拉着手站在客厅里有点无所适从的看着明镜。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姐，我们回来了。”

但是两个家伙还是站在原地不敢动，悄悄的看着明镜的表情。

明镜一看两个人的样子心下就明白了个七八分，她感到暗自好笑，一向无法无天的小弟居然第一次这么的，拘谨。

她笑着转过了身，拿起两个大袋子然后说道:“怎么了，大姐离开三四天，你们都不认识我啦。”

听见大姐这么说明台的心里也就安稳了许多，他放开了阿诚哥汗津津的手，猛的扑进了明镜的怀里:“大姐我想死你了。”

光这么一句话就彻底让明镜的心软掉了，明台把头埋进明镜的肩上居然有一点哽咽，一转眼已然是泪花点点。

明镜眼眶也是红红的，一旁的明楼赶紧站起来打着圆场:“诶呀姐，你这也不过离开了三四天，咱们一家人团聚应该高高兴兴的嘛，哭什么嘛。”

“对对对，姐姐回来了，不哭了啊。”明镜也是反应了过来了。抱着明台坐在沙发上说:“姐姐这是喜极而泣。没事了，来阿诚你也过来，大姐从巴黎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阿诚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还是任着明镜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明镜把那个袋子递给阿诚:“来，拆开看看。”

阿诚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那个袋子，里面居然是一个极其精致的手提包。阿诚心里是又欢喜又紧张，他摸了摸那个手提包，然后抬起眼慢慢的说:“大姐，这个书包太贵重了，阿诚不敢要，还是给大哥用吧。”

“诶呀，有什么敢不敢了，这个是大姐送你的礼物，你就放心的拿着。我想着咱们阿诚今年九月就要去上国中了，是该有一个新书包的。至于你大哥他，不必理会。”

听见大姐这么说阿诚忙不迭的点着头。眉里眼里都是笑，欣喜的把玩着那个手提包。

腿上坐着的明台就不干了，他环绕着明镜的脖子撒娇道:“啊，大姐好偏心呐，明台九月也要上学了。大姐送阿诚哥那么好看的一个书包，明台也要！”

明镜刮了一下明台的鼻子:“忘不了你。”

说着把另外一个包递给了他:“喏你看。知道我们明台有个性，不喜欢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这不，你和阿诚哥的一点也不一样。”

明台喜滋滋的接过了书包，但是还是嘴上撒娇说:“哪里有嘛，阿诚哥的比我好。”

一边的明楼看见那个小家伙又开始得意忘形了，便说到:“这两个书包可不便宜，我告诉你们俩，给我小心使用，要是一不小心弄坏了，我可……”

“你可怎么样？”明镜直接打断了明楼说的话:“难道要我也来算算我们明大少爷那些年用坏的物件吗？”

听见大姐这么说，明楼只好赶紧举手投降:“大姐，你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我吩咐阿兰炖了鸽子汤，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啊。”

晚饭后，明镜和明楼坐在小客厅里说着话，明台和阿诚则是在大堂里胡闹着。明镜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吩咐忠叔把两个小家伙给叫了过来。

“大姐，你找我们。”

“跪下。”

三十三 好吧，又是我的错
“跪下。”

两个小孩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都啊了一声。一边的明楼正襟危坐，看着他们俩说:“大姐叫你们跪下，没听见吗？”

两个小人看了一眼明镜的脸色，知道大姐要秋后算账了，只好乖乖的跪在了茶几的后面。明镜转过头向正在收拾房间的阿兰说道:“阿兰，今天就不用收拾房间了，你让下人们都回房去休息吧。”

“是大小姐。”阿兰应了一声也就退下了。

明镜押了一口茶，然后看向了明楼，抬头示意说:“明楼，你也跪下。”

明楼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悻悻的走过去挨着阿诚跪了下去。

明镜把茶杯放在了一边，然后看着面前跪的笔直的三兄弟，薄唇轻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都跪下吗？明楼你先说。”

明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自己也是逃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作为大哥，没有管教好弟弟们，不能让兄弟之间和睦，我有错在先。”

明镜没有说话，她示意阿诚接着说，阿诚偷偷的看了一眼明楼，然后低声说:“我不该去打明台。”

明镜又看向了明台，明台支支吾吾的说:“第一，我不应该偷偷剪掉阿香的辫子。第二我不该和阿诚哥打架。第三，我不该说阿诚哥是我们家的仆人……”明台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他自己也听不见了。

明镜听完三兄弟的陈述，然后垂下眼帘，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明台，曹植的七步诗你学过吧。”

“学过。”

“背。”

“煮豆燃豆萁……”明台的声音很小。

“大点声！”

明台的头低的更深了，声音颤抖的背着:“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背完以后三个人都也低下头一言不发。就连平时最爱插科打诨的明楼也是住了嘴，乖乖的跪在一边。

明镜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对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咱们家和别人不一样，早几年前家父撒手人寰，留下我和你大哥独守这个家业。创业容易，守业难啊。我们明家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明家人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弟弟们啊，手足情深，理应互相友爱，彼此善待。否则，兄弟之间薄情寡恩、形同陌路，甚至互为仇敌，如果这样，那么我们明家谈何存在啊。”

说到动情处明镜居然忍不住落下了泪，她转过头拭去泪接着说:“今天你们因为一点小事，就说出那么伤害对方的话，让自己的哥哥心受煎熬，哪怕是慌不择言，那都是赤裸裸的伤害呐。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也不希望什么，我只要你们三兄弟要好好相处，将来长大了。互相也是一个依靠啊。你们一天天的在长大，我总有一天会离开，总有一天姐姐不能再继续庇佑你们，照顾你们，操心你们，姐姐都不敢想，要是真的等到了那么一天，你们三个要怎么活。”

说道这里明镜忍不住掩面而泣。一旁跪的三个人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谁也不敢去和明镜说话。明楼的心里乱糟糟的，低下头一言不发。阿诚和明台则是在偷偷的抹眼泪。过了好大一会明镜才平复下来了心情，她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三兄弟面前。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听的难受。房间里是那么安静，灯光发出昏暗的味道。让人窒息。

明镜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厉声呵斥道:“你们三个给我把头抬起来！”

死寂被打破了，三个人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他们看见了明镜严肃的脸，不寒而栗。

明镜接着说道:“你们三个给我记住了，你们是兄弟，永远的亲兄弟，以后但凡谁再说出那样的话，我决不轻饶！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三兄弟点头称是。明楼知道这一篇总算是要翻过去了，心里面也放松了不少。

“好了，你们起来吧。”明镜摆了摆手说。

明镜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伸手去拿那杯茶，明楼赶紧站在一旁说了起来:“姐姐教训我们半天了，这茶水也凉了，我去给你姐姐倒一杯新茶。”说着明楼就要伸手去拿那个茶杯，但是明镜却一个眼神让明楼愣在了原地:“不劳烦明大公子了，我们的账还没有算呢。”

“姐，你不是是说，说……”明楼眯着眼说。

“说什么，我是说下次绝不轻饶，我说过这次不放过你们了没有？”明镜淡定的说。

“没有。”

“那好，明楼你作为兄长，没有管教好弟弟，责任最大。你今天就给我去小祠堂里跪上一夜，当着父母的面好好想想你的为兄之道！”明镜的语气不容置疑，明楼知道多说无益，只好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惩罚。

一旁的阿诚却有点急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最终还是把大哥牵扯了进来，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带着哭腔说:“大姐，这件事不怪大哥，你别罚大哥了，就让我替大哥去跪吧。”

明镜冷哼一声:“你用不着为他辩解，我为什么罚他，他自己心里清楚。倒是你，你还有闲心管他，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明台做了错事，是应该受罚，可是你呢，和你那个大哥一样，动不动就拳脚相见，一点道理也不讲。好的不学，尽学一些不着调的东西。”

这一番话说的阿诚是哑口无言，他也只好偷偷的瞅了一眼大哥。

明镜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看你大哥也没用，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没空搭理你。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去书房里把论语抄一遍，用毛笔抄，不许写错字，写错就重写。什么时候写完了，你就什么时候离开书房！”

“啊。毛笔啊。”阿诚有一点不愿意。

一边的明楼呵斥道:“啊什么，嫌少啊，嫌少那就抄两遍！”

阿诚赶紧点头答应道:“大姐我知道错了，我听你的话，绝对认认真真的抄一遍。”

明镜没有继续搭理他，转头看向了被晾在一旁的明台:“至于明台，这次我要亲自教训你。你先上楼去等着我，我还有事和你大哥说。”

明台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的上了楼。明镜也冲阿诚说:“阿诚，你也下去吧。”

阿诚看了一眼大哥，也退下了。

明镜走到明楼的面前，举起了手，明楼下意识的把脸偏在一边，但是过了许久，巴掌都还没有落在明楼的脸上。明楼轻轻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明镜嘴动了几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明镜扶住额说:“明台我会教训他的，我必须要给阿诚一个交代，哪怕他们已经言归于好，我也要明台记住，你们是兄弟，是用来依靠的，不是用来伤心的。至于你，我罚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明楼低下头说:“姐，曾国潘曾经说过‘我教弟千言而弟不听，父亲教弟数言而弟遽惶恐改悟，这不是弟弟的过错，而是因为我不能友爱，没有修养自己的德行好好引导他们啊。’明楼也是一样。”

“好。”明镜点了点头:“你还算明白事理。小祠堂潮式阴冷，记得多加一件衣裳，还有不要直接跪在地上，加一个垫子。”

说完明镜就上楼去了。下人们都歇息了，房子里安静极了，明楼看着姐姐消瘦的背影，心头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悲哀。

明台趴在床上，身后挨着明镜不轻不重的板子，心里虽然委屈，但还是乖乖的受着。还时不时带着哭腔回过头念两句，大姐我知道错了，大姐我知道错了。

明镜最终还是下不去狠手的，看着那个小家伙哭哭啼啼的样子，明镜的心还是软了下来。打了没几下，明镜就丢了板子，轻轻的揉了起来明台的屁股。一边安抚他一边数落着:“你呀，落在我的手上你就私怀庆幸吧，要是你大哥下手，你早就动弹不得了。这次可真是便宜你了。对你呀，我是真的下不去手，以后你闯了祸，还是得你大哥收拾你。”

明台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好久才回过头说:“大姐，以后我听话，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明镜伸出手指着明台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记住了，不许再调皮。哎，我对你啊，还真是放纵，这件事要是换了你大哥，我早就把他吊起来打了。”

这一番话噎住了明台，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把头又埋进了臂弯里。过了一会明镜给明台把裤子穿好，然后把他拉在面前说:“你明天必须去和你的大哥，阿诚哥，还有阿香去道歉。还有作为惩罚，你一个月没有点心吃。并且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去客厅里背古诗还有文章。你大哥可和我说了，国小的模拟入学考试测试，你做的十分糟糕。你调皮归调皮，但是学业要是给我还不上进，那我就真的不会饶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台沮丧的点了点头，明镜看见这个小家伙这个样子心里就好笑，一推他，就让他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明楼刚从小祠堂里出来就看见站在客厅里的明台背诗心里就觉得好笑，看来这个小家伙昨天也不好过。跪了一夜的明楼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他好不容易扶着楼梯才走下了楼，刚站定，明台就跑了过来，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大哥早。明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扶着墙往书房走去，但是那个小家伙又叫住了他:“大哥，你等一下。”

明楼带着一脸的倦容回过头:“怎么了？”

明台低下头，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大哥对不起。”明楼心中一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明台，我不怪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做功课去吧。”

说完他就进了书房，结果刚一开门，就看见睡眼惺忪的阿诚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眼神飘忽，右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印子。他有点慌乱的说:“大哥，我，我，我正抄着呢，我没偷懒。”

明楼关了门，伸出手指了指阿诚说:“你小子。好啦，别装模作样了，大姐让你抄书。又没让你熬夜，熬坏了身子怎么办，来，睡一会吧。”

阿诚见得到了明楼的首肯跳着就跑到了他的身边，扶着明楼朝床那里走去。看见明楼的样子，阿诚心疼极了，声音也有点哽咽的说:“大哥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罚。”

看见阿诚又开始自责了，明楼就有点头疼，他使劲一拍阿诚的脑袋说道:“你小子啊，谁让你是我的弟弟呐。我告诉你，与其你在这里道歉，你还不如去给我干点正事，少闯点祸。”

阿诚挨了这一巴掌。却低下头暗自笑了笑，甘之如饴。

截了一会图玩

三十四 事情还没有结束？
自从上次事件以后三兄弟也是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明台被早起折磨的是苦不堪言，阿诚也是被禁足了整整一个星期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更值得一提的是，明台告诉阿诚，大姐不会认真的看他写的东西，只是看数量，他大可以不用那么认真。于是疲惫不堪的阿诚在后面就是以敷衍的态度去应付的，写的字也是潦草不堪。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姐这次并没有那么随便翻翻，她很认真的把阿诚写的东西看了一遍。阿诚站在明镜的面前看着她的脸从晴到阴，最后明镜直接就把那本书砸在了阿诚的脑袋上:“你就是这么应付我的！”

阿诚吓坏了，他赶紧跪下请罪，是大气也不敢出。明镜用颤抖的双手指着他说:“好啊你，你也学会给我偷工减料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弄虚作假，我罚你是为了让你明事理，不是为了让你来用这种东西恶心我！”

明镜一番话是真的把阿诚吓坏了，他感觉到了大姐对他的失望透顶，他怕大姐以后再也不会管他，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开始哭。明镜看着他有点心烦，大手一挥:“我是管不了你了，你出去，找个能管你的人去吧。”

这句话让阿诚彻底崩溃了，他膝行几步抱住了大姐的腿拼命的哭求着她不要赶自己走。明镜的心也不是铁石心肠，看见这个孩子哭的这么撕心裂肺，她也难受，但是她知道此风不能助长，她一定要把阿诚的这种敷衍了事态度扼杀在摇篮里。

明镜扶住了额，然后大声喊道:“来人，给我把阿诚带走！”

一直在门口侯着的忠叔闻声而入，看见这一幕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他走过去想要把阿诚扶起来，但是阿诚死死的抱着明镜的腿就不放手，阿诚在这里多待一分，明镜的心里就多一分不忍，明镜怕阿诚再哭下去，自己就会心软，她只好转过头摆了摆手说:“你出去，去楼下跪着，等你大哥回来再说！”

事已至此阿诚再怎么哭闹也是没有用了，忠叔看见明镜的脸色不好便用尽全力把阿诚从地上抱了起来，拉着他出了明镜的房间。

出了大姐房门的阿诚心里沉重极了，他不断的抽泣着，用手背抹着眼泪。忠叔心疼的弯下腰掏出手绢来给他擦着眼泪和鼻涕，嘴里念叨着:“阿诚啊，你别怪大小姐。他这也是为你好啊。大小姐现在正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大小姐要是真想把你赶出去，早在当年就让你流落街头了，哪里会让你享受这样的待遇呐。”

听见忠叔这么说阿诚才止住了哭泣，他泪眼迷蒙的看着忠叔说:“那，那，那，那大姐，不会，不会赶我走的。”

忠叔搂住他说:“阿诚乖，不哭了。走吧，听大小姐的话，去楼下等大少爷吧。你呀，你。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阿诚知道再求大姐也没有什么用了，只能乖乖的走到茶几那里跪了下去，只盼着大哥回来的时候能央求上几句，说不定还能免除一顿皮肉之苦。

跪了一个时辰左右，阿诚就有点跪不住了，腿酸疼酸疼的，还口干舌燥的。大姐不允许他吃饭，他只好委委屈屈的跪在小客厅里闻着饭桌上的香味，饥肠辘辘倒还算不上，饿是真的饿，他不住的向小客厅里望着，但是大姐并没有一丝想要放过他的意思，上楼时也是没有搭理他。

还是阿香心疼他，趁明镜不注意给他端了一碗水喂他，阿诚舔了舔嘴唇，然后看了看楼上。阿香抿嘴一笑:“好啦，大小姐在午睡，其他人都在大客厅，没有人能知道的。你可以放松一会。”

阿诚正准备动一下松松筋骨，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就是因为敷衍大姐才被罚的跪，如果现在连挨罚都还不用心，那就以后更无颜面对大姐了。想到这里阿诚跪的更加你笔直了，而且还是目不斜视的那种。

阿香撇了撇嘴，伸出手戳了一下阿诚的脑袋:“你个呆子！”说着她又把水递到了阿诚面前:“你到底喝不喝啊！”阿诚闭住了眼睛，不去理会阿香。阿香等了两分钟以后见这个阿诚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也就有点恼了，她把碗从阿诚的嘴边拿了回去，嘴里说了句:“不识好人心！”就离开了。

见阿香走了阿诚才睁开了眼，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看了一眼挂钟，上面清楚的写着两点钟，今天周二，按理大哥下午没有课，只要大哥没有活动，那么最迟三点大哥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尘埃落定，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想到这里阿诚又闭上了眼睛，膝盖被地板硌的生疼，阿诚的额上蒙了豆大的汗水，他也不去擦，任着汗水在他的脸颊上流过，衬衣也湿了，贴在后背上，感觉很不舒服。

终于熬到三点一刻的时候，终于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阿诚的心里吐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跪了。

是阿香给明楼开的门，明楼一进屋子就看见了跪在客厅阿诚，他挑了挑眉，把外套和公文包递给了阿香，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阿诚。他接过阿兰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悠悠的说道:“怎么了，又犯什么错了。”

阿诚低下头说:“我惹大姐生气了。”

明楼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惹大姐生气了啊，你不要避重就轻，老老实实的回答。还有，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啊。”

一边的阿香回答道:“大少爷，阿诚少爷从早上十点多开始就跪在这里了，大小姐不准他起来，而且还没让阿诚少爷吃午饭。”

“诶呦，饭都不让吃啊，那大姐可就真生气了。”明楼笑着说:“你小子可真有本事。”

阿诚红着脸转过头说:“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别臊我了”

明楼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说:“知道错了，你哪里错了。这刚挨完的罚，又要给我惹点是非。我看你是和明台一样一天不挨揍，就一天不消停。”

明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阿诚，然后回过头问阿香:“阿香，大姐醒了吧。”

阿香点了点头:“大少爷，大小姐醒了就在大客厅里听戏呢。”

“好，我知道了。”明楼站起来就去上楼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好了，跪的时间够长了，阿香你把阿诚扶起来，让他喝点水。”

阿诚看大哥上楼了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大哥你干嘛去？”

“去给你擦屁股！”

阿诚是羞得抬不起头，阿香是笑的人仰马翻。

明楼上楼了就看见明镜正坐在那里听着戏，他笑了笑坐在明镜的身边说:“姐，今天学校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明镜合着戏曲打着拍子说:“回来也好，总比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强。”

明楼见大姐马上又要开始训自己了，就赶紧是转移话题:“姐，我这一进门就看见阿诚跪在门口，怎么这个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明镜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阿诚的作业递给了明楼:“你自己看。”

明楼笑着借了过去:“这不是写完了嘛，姐姐怎么还生气。”

明镜喝了一口咖啡说:“你的阿诚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明楼也是越看越皱眉，最后直接把书摔在了茶几上:“这个混账！”

明楼站起来大喊道:“忠叔，给我拿家法，还有给我把那个小东西给我揪上来！”

忠叔见明楼和明镜今天是真动了气，也不好劝阻，只能把阿诚带到了明楼和明镜的面前。阿诚一看见条凳和戒尺，就知道今天一顿打肯定是逃不过了，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身后。

明楼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上前抓着阿诚的领子就把他摁在了条凳上，顺势就剥下了他的裤子。阿诚的身后一凉，他下意识的用手抓紧了凳腿，看了一眼大姐。板子和着风声就下来了，真是一板子一道痕。明楼是下的板子是又急又狠，阿诚一开始还是死死的咬住牙，但是还没挨几下阿诚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扭动着身子，哭喊着求饶的话。明楼见阿诚哭了不仅下的板子更狠，嘴上也开始骂着:“混账东西，你还有脸哭，你再哭，你再求饶。大姐罚你抄论语，你呢，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你自己说，你用心了没有！你有理你说话啊！”

明楼正在气头上，手下的板子也是不遗余力，打了二十来板子阿诚屁股也已经是肿起两指高，看起来或紫或红，有些肉嫩的地方还绽开了小口子，渗出了血丝。阿诚的嗓子也是早已喊哑了。他伸出手护住身后，说什么也不肯把手放下去，明楼用板子指着他说:“我警告你，你把手放下去，我数三下！”

阿诚知道明楼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再挨下去，必定是皮开肉绽，又得一个多星期下不了床。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大声哭喊道:“大姐救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明镜早也是看不下去了，但是她也是真的想让这个孩子吃一点教训，现在她看明楼下手也是没个分寸，孩子也向她求饶了，她也便赶紧上前去拦下了明楼板子:“够了！够了！”

见大姐来阻拦，明楼便也停了手，丢了板子放在茶几上。他坐在明镜身边，瞪了一眼阿诚，怒斥道:“滚下来！跪在这里！”

阿诚抹了抹眼泪，想从凳子上爬起来，但是无奈身后剧痛，他力不从心的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正好碰到了伤处，阿诚痛的忍不住的哎呦了起来，明楼忍住了想要去把那个小孩抱起来的冲动，呵斥道:“跪好！”

阿诚忍住委屈，也顾不上羞耻，赶紧起身跪好，但是手还是不停使劲拽着衣角，维护着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

明镜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也是心疼不已，但还是忍住数落了起来:“你这个孩子啊，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大姐为什么罚你抄论语。一方面是让你明白道理，另一方面是也是为了让你练练字，你可倒好，给我鬼画符一番交差，这你让我和你大哥怎么能不生气，你说你挨这顿打冤不冤。大姐罚你不是为了罚你而罚你，是想让你记住，心中有一个界限，以后这种事就不要去做了，结果呢，你给我耍小聪明，偷工减料，敷衍了事，错上加错。我们明家世代以经商为主，以诚信立本，做事勤勤勉勉，从不敢偷工减料，这是我们的家训，也是我对你们的最起码要求，以小见大，你今天写字就能这样，你将来长大做事岂不是更会无法无天！你说你这样做对的起谁，对的起你名字里的那个诚吗？阿诚，我今天罚你是让你记住，做人做事最要不得的就是虚头巴脑，弄虚作假！你记住了没有！”

一番话说的阿诚是羞愧难当，又用手背抹起了泪，嘴里说着:“我记住了大姐，我记住了。我以后改，我再也不了。”

明镜见他是真的知错了，便也不再说什么，明楼见大姐消气了，便也不打算再为难他，只不过还是板着脸骂了几句:“我告诉你，这还都是轻的，要是再敢又下次，我非打断你的腿！滚回去反省去！”

阿诚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然后忠叔就过来帮他穿好裤子送他回房间去了。

阿诚累了一天，回到房间以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好像见阿香和明台过来了一次，给他喂了一点水，不过他很快就又睡了过去。他再次醒过来是在凌晨左右，他是又痛又饿，口干舌燥，更无奈的就是身后如同火烧刀挑一般痛，膝盖也是痛的抬不起来，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这那还用大哥下次打断他的腿，这次他的腿就快断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着，他挣扎着想要去开灯下床，无奈身上是动弹不得。这是他的房门被打开了，明楼打着一个手电筒进来了，看见阿诚还没有睡，就骂道:“怎么，挨了打还不老实。看来打的还是不够狠。”

阿诚趴在床上看着明楼怯怯的说:“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明楼把手上的物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打开了灯，掀开了阿诚的被子一边脱他的裤子一边说:“我来看看你这个兔崽子有没有发烧。”

脱下阿诚的裤子一看，明楼的心就猛的一疼，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药膏轻轻的抹着:“打的有些重了。”

阿诚把头埋进枕头里，发出了微微的呻吟声，明楼见状，下的手也是愈加小心。明楼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说:“阿诚，大姐罚你跪，大哥打你，你怪我们吗？”

阿诚想了想说:“不怪，是阿诚错了。大哥大姐教训我是为了我好。”

明楼嗔怪道:“你呀，每次都是一挨教训就什么也知道了，什么也明白了。我看你啊。就不是懂事，和明台一样，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主！”

阿诚撇了撇嘴，也没有说什么。明楼给他上完药以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哎，好像有点低烧，来把这药喝了吧，明天我再给你请苏医生过来看看。”

阿诚可怜兮兮的看着明楼说:“哥，我饿。”

明楼摸了摸他的头:“两顿没吃了，怎么不饿啊。”说着把一个纸包放在了他的面前:“吃吧，都是你爱吃的，吃完以后啊，就把这药给喝了。”

阿诚看见那个装满吃食的纸袋一下子就眉开眼笑的:“啊，还是大哥疼我，诶，怎么没有我最爱吃的榛子酥呢？”

明楼使劲一拍他的后脑勺:“犯了错，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阿诚嘟起了嘴:“是您拿过来给我吃的。”

“你说什么？”

“大哥真好吃，要不你也吃点。”

“大哥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明楼看着那个狼吞虎咽的小孩心里一阵难受，这让他想起了阿诚明家的样子，那个跪在地上舔舐饼干碎的孩子，他转过头拭去泪水，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有点哽咽的说:“慢点吃阿诚，都是你的，别急，喝点水。”

阿诚看见大哥落泪，他也停下了嘴:“大哥你……”

明楼浅浅一笑:“没事，大哥没事。不过你少吃点就行了，垫补垫补，别再吃的胃痛，我这把你打病已经是罪过了，你要是再胃痛，那大姐可就真的是饶不了我了。”

阿诚放下了糕点，然后眨巴着眼说:“大哥，我再也不淘气了，我做一个乖孩子，你别哭了。”

明楼拍了他几下说:“阿诚，大哥和大姐不该罚你不吃饭，对不起。”

阿诚低下头过了好久才抬起头说:“大哥，阿诚这也不是没饿着吗。”

明楼抿嘴一笑:“你小子。”

折腾到后半夜，明楼才把这个小子安顿了下来，他坐在床边，看着阿诚那张稚嫩的脸，感慨万千，我本想把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你，想让你逃离那些恶毒的打骂与人间炼狱，但是我没有想到，到头来你身上的伤痕，还是我这个大哥所为，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要你成才，我要你远离世间的一切丑恶，我只能不断的使用暴力，让你去明白那些界限。经管它们的初衷是爱，但是大哥心里真的还是对你充满了愧疚。

话说今天有全月食啊，楼主出来弱弱的说一句，今天楼主再歇一天还有不管外面怎么说，我还是好喜欢三兄弟的。因为他们都很不容易，他们是一些一直在努力的人，而且他们的努力也给了我这样的凡人在最艰难的时候以鼓励。

三十五 那就一起去维也纳吧
很快就到了六月，这是一个考试的季节。明楼一方面要忙自己的考试，另一方面还要操心两个小孩的入学考试。

明台倒是不用那么操心，他那个家伙一向是没心没肺的，况且这一段时间明镜生意上没有那么忙，也腾出了手去收拾他，所以明台那边明楼可以暂且放下，只是这个阿诚，着实让明楼有点头疼。

“大哥，我不敢，我不是很想去，而且我学的也不好，我怕考不住，给大哥丢脸。”阿诚站在明楼的身边委屈的说。

明楼听见小孩的抱怨放下了笔抬起头看了看他，把他抱起来放在膝头上，然后又拿起笔接着写，“阿诚，等一会，大哥把这段写完啊。”

听见大哥这么说阿诚便也住了嘴，他依偎在明楼的怀里，听着钢笔在纸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大哥的身上永远有一种清新的味道，干干净净的。躲在大哥的怀里，好像永远都可以那么心安。大哥在写着他永远看不懂的东西，“大哥，什么是恩格尔系数”阿诚问道。明楼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捂住了他的嘴。“嘘。”“噢。”

明楼是在奋笔疾书，阿诚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没过一会他就有点不耐烦了，东瞧瞧西看看的，他甚至还伸出手去玩明楼的扣子，明楼也发现了怀里的这个小家伙有点不耐烦了，他轻轻的问:“怎么了，不耐烦了。”

阿诚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大哥我不乱动了。”明楼笑了笑，合住钢笔说了一句:“好了，大哥忙完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阿诚靠在明楼的胸膛上，玩着明楼的领带吞吞吐吐的说:“我不敢一个人去考试。”

“什么？”明楼歪了歪头，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阿诚声音更低了:“我，我不敢去考试。”

明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把阿诚放在了地上，然后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说:“阿诚，大哥和你说过。说话就要好好的说，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唯唯诺诺的，这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阿诚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说:“大哥，我不敢一个人去考试，我怕我考不住，给大哥丢人。”

明楼皱起眉想了想然后说:“阿诚你为什么觉得考不住。”

阿诚再一次低下了头，“我，我，我……”

明楼摇了摇头:“怎么又开始了。”

“大哥，我，我以后改。”阿诚小声的说。明楼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抽屉里面抽出了几份试卷，然后打开给阿诚看:“阿诚，你看这是你之前的几次模拟考试试卷。阿诚这个是大哥从上海中学里的题库买的，都是学校里面历届以来的试卷，然后大哥把你的成绩和学校历届以来成绩进行了比较，我们的阿诚，也是名列前茅。”

听见明楼这么说阿诚黯淡的眼神闪过了一丝亮光，可是他马上又消沉了下去:“可是，大哥，我从来也没有上过学，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害怕。”

明楼笑了起来，他摸了摸阿诚的头说:“那就更不应该害怕啊，阿诚你要把这个当成一次历练，你要胸有成竹，来者不拒的气势。而且这段时间，咱们阿诚也是内外兼修，我相信阿诚有绝对的能力去应付那些。有一句怎么说，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完以后明楼把他的那只钢笔拿了起来看了好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这样吧，大哥把这只钢笔送给你，考试的时候你就用这支笔，那这样子就像大哥一直坐在阿诚身边一样，那阿诚也就不会害怕了。”

阿诚拿过那根钢笔说:“大哥不是从来也不让我动你的这只钢笔吗，怎么今天就要给我了。”

明楼伸出手掐了一把阿诚的脸说:“那还不是你说你害怕，不敢一个人考试，要不然我怎么舍得送你。这支笔我用了六年了，还是金笔头，我可告诉你，你给我小心使用，要是不小心弄坏了，你当心我……”

“板子伺候。”阿诚冲明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明楼伸出手指了指他:“你小子。”

明楼瞅了瞅这个眉开眼笑的孩子，心里一阵纳闷，这小子不会是专门来套我的钢笔的吧，“好了，心满意足了，出去吧。”

阿诚把玩着那只钢笔，问道:“诶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只钢笔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坏掉了，你会怪我吗？”

明楼挑起了眉，转身就拉开抽屉准备拿戒尺，阿诚见状是转身就跑:“呃，大哥再见！”

晚饭的时候阿诚的心情是好到了天上，话似乎也是比平时多了一点，明镜有一些意外，她转过头问明楼:“明楼，我看前几天阿诚蔫蔫的，也不大说话，怎么今天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明楼看了他一眼，嘲讽着说:“他呀是如愿以偿。”明镜一看明楼的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八分，她用筷子敲了一下明楼的头:“你呀，做哥哥的就不能让让阿诚，没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

明楼一边喝粥一边翻着白眼腹诽道:“反正又是我的错。”

一边吃的汤汤水水的明台荡着双腿说:“大姐，你在和大哥说什么悄悄话！”

明楼在一边呵斥道:“坐没坐相，吃没吃相。你给我坐好了！”一句话说的明台住了嘴，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明楼身边正准备夹菜的阿诚也缩回了筷子怯怯的看着明楼。

明镜回过头瞪了一眼明楼:“还让不让我们吃饭了，就你明大少爷规矩多！”

明楼见明镜脸色变了只好陪着笑说:“大姐，我这不是为了明台好嘛。”

明镜没有理他，她擦掉明台嘴角的米粒说:“明台咱们不理他啊，大姐和你说，等你和阿诚哥考完试，下了成绩以后啊，大姐就带你和阿诚哥去维也纳度假，好不好。”

听见度假两个字明台脸上的阴霾一下子就一扫而光:“耶，大姐万岁！阿诚哥咱们可以一起痛痛快快的玩好久了。而且没有功课对不对大姐。”明镜看着这个小鬼头点了点头。

明楼在一边插科打诨道:“姐，你偏心啊，带他们怎么不带我，我也好几年没有去过了。”

明镜装过头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噢。我把明大公子给忘记了，可是我们明少爷一向是最守规矩，最刻苦用功学习的人，难得的一个假期，你还是要以学业为上，待在家里潜心求学吧。”

明楼无赖的说:“姐，可是这凡事都会物极必反，凡事都要讲究劳逸结合啊。”

明镜笑着戳了戳明楼的脑袋:“就你歪理多！”

明台在一边说道:“大姐，我下周要举行毕业典礼，大姐大哥还有阿诚哥记得一定要去看啊！”明镜弯下腰摸着明台的头说:“去去去，我们一定去。”

明台的毕业典礼上明镜看着礼堂上那个小小的人居然忍不住热泪盈眶:“想当年，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他才三岁不到，话都说不清楚，每天不停的叫姆妈姆妈。一眨眼，明台都七岁了，你说要是他的母亲还活在世上，看见明台现在这个样子得有多高兴啊。”明楼他掏出手绢给明镜拭去泪水，然后静静的握住明镜的手，一言不发。

明楼身边的阿诚听见他们的对话心里一疼，他低下头在心中进行了一场悄悄的想象，那一刻礼堂上的明台变成了他，他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鲜花与掌声，有着来自师长和同窗的祝福，台下有一对夫妇正在热切的看着他，他们向周围人骄傲的说，看那是我们的儿子。阿诚想要睁大眼睛去看清他们的脸，可是，他一睁眼，一切都化为了虚无。耳边嘈杂的声音渐行渐远，眼前的一切变得飘忽不定。阿诚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典礼结束后，明镜去后台迎接她的小宝贝，阿诚则沉默的跟在明楼的身后，明台飞奔进明镜的怀里，阿诚挤出了一丝笑容:“明台你今天真帅。”阿诚毕竟不愿意让自己的情绪去影响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所以他必须要高兴起来，哪怕是强颜欢笑。

明镜把明台抱起来说:“大姐在上海饭店给你们定了位置，都是明台爱吃的。”明台欢呼起来。明镜宠溺的抱着明台走了出去，一边的阿诚有一点失落，他看了一眼明镜，正准备也跟着明镜出去时明楼拉住了他，然后弯下腰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阿诚，等你毕业那天，大哥也会在台下等着你。”说完以后他就搂住阿诚的肩膀，露出一个最美好的笑容。阿诚抬起头看着这个最陌生，也是最熟悉的人，这个人有世界上最美好的笑脸，也有他心中最坚不可摧的一种希望。

很快阿诚和明台就相继上了考场，阿诚有了明楼的鼓励，在考场上也是游刃有余。写完试卷以后，他就开始四处张望，心中感叹道原来这就是我未来要待的地方，新奇的课桌，新奇的黑板。还有窗外的草坪。阿诚是从心里面产生了一种憧憬。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学校，现在就坐在这里，那一刻阿诚有一点恍惚。

阿诚一出校门就看见了在路边等待的大哥，他飞奔过去:“大哥！”他跳进明楼的怀里，明楼摸着他的头说:“怎么样，考的会不会？”可没等他回答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诶呀，咱们阿诚这么聪明，还说什么会不会的。”

阿诚探过头看着明楼身后的那个人，欣喜的喊了起来:“诶，大姐你怎么过来了。”

“你看你这个孩子，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

“不是，大姐，今天不是明台也考嘛，您不是……”

“嘿嘿，阿诚哥。我结束的比你早哦。而且大姐偏心，我刚一出学校她就拉着我过来找你，也不问我考的好不好。”明台在一边嚷嚷道。

明镜笑了起来:“你这个孩子，你都和我絮叨一路了，什么老师没有让被长诗，也没有让背九九乘法表，只是问了几个常识，最难的也就是让背了一个三字经。你不就是想说你大哥哄你，逼你学了许多你还没有学的东西。”

“嗯”。明台委屈的说:“本来就是，我背出来望庐山瀑布先生就已经是夸我半天了，当听我背完将进酒以后更是得了个满堂彩呢。”

明楼笑着说:“你说你背个将进酒你挨了多少打，你还好意思说。”

一边的阿诚也是小声的说了一句:“就是，大哥骗我，学校根本不考拉丁文。而且老师告诉我，我们的外语课是学英语，或者从俄法德里面选一个。”

明楼伸出手敲了阿诚一个栗凿:“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多学一点，况且你不学拉丁文，你怎么能更深的了解欧洲历史文明。”

阿诚挨了明楼结结实实的一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委委屈屈的站在一旁嘀咕道:“就打我，怎么不打明台啊。”明楼顺手又是一下:“谁让你离我近啊。”

十天后发榜，一到日子阿诚就拽着明楼跑出去要看，就连明镜笑他怎么这么猴急猴急的，阿诚都也不肯再多等一会，坑的明楼也只好陪着他跑去看。

一路上阿诚不断的和明楼念叨着，听的明楼有些无奈，但是他也不好去挫败阿诚，只能不厌其烦点着头，所幸明公馆离学校也不是很远，要不然明楼的头非被这个小祖宗吵炸了，看见到了学校明楼松了一口气，他看见红榜前乌泱泱的一片人群就把阿诚往那边一推:“去，找你的名字去吧。大哥在那边等你。”

阿诚看了一眼明楼就一头扎进了人堆里。明楼无奈的笑了笑，走到树下的一把长椅上坐下，他看着这个熟悉的校园，心里难免有一点伤感。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诶，这不是明大少爷嘛？”

“呦，是汪大小姐啊，有失远迎。”说着明楼就转过了头，笑着望向了她。汪曼春原本有一肚子的词去和明楼辩论，可是一看见他的脸，汪曼春还是下意识的词穷了，她有点害羞，“你来这里干什么？”

明楼莞尔一笑:“我二弟报考了这里，今日放榜，我来陪他看看。”

“哦”说完这个字汪曼春又一次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不过还是明楼大方一点。他向后退了一步:“汪小姐，请坐。”

汪曼春羞涩的看了明楼一眼，小心翼翼的做在了一旁，明楼看了她一会，然后大笑道:“汪小姐这个样子，明楼可是头一次见呵。在我的映像里，你一向是为所欲为的。”

“你！”汪曼春气的想锤他，但是他不是易安，打不得，可是为什么打不得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好赶紧换了一个话题:“根据明大公子的才华，那么令弟肯定也不会差吧。”明楼点了点头，“有其兄，必有其弟。”

汪曼春笑了笑:“那看来令弟要多等一会了。”

上海中学用的出榜的方式是先从最后一名开始放榜，然后逐渐递进，这种方式也着实的新鲜刺激，同时也让人心惊胆战，一边的阿诚心里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额上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出一张没有自己，出一张没有自己，最后阿诚都有一点沮丧了。

身边几个人在吵吵着:“文治，你上榜没有呢，还没有，秉文你呢，我上了，第七十八名，子衿你呢，我啊，我早就上咯，我是第二百二十三名。诶呦，人家一共才招二百二十五人，你啊你。我怎么了，我这也是金榜题名，当过去也算是一个秀才啦。”

身边人的话让阿诚稍微放松了一会，很快就出到了最后一张，最后一张上只有三个人，那分别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人人都翘首以待，阿诚这个时候倒也不急了，反而有些释然，他有一种预感，自己有一个很好成绩。一边有一个人说:“伯庸，要出前三名了，我看你啊肯定是那个状元。”那个叫伯庸的人神气的看了一眼的周围人也不说话。

一边明楼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这里的动向，他和汪曼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汪曼春居然也没恼，还陪着明楼关注着那边的风吹草动。

很快，最后一张榜就出来了，人们争先恐后的涌上去看，有的人还大声的念了出来:“第一名明诚，第二名卢伯庸，第三名王文治。”但是很快另一种声音就传开了:“这个明诚是谁啊。那个小学的。没听过啊。这么厉害，你们谁知道吗？”卢伯庸甩手一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阿诚挤在前面，把自己的名字念了好几遍，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欣喜。他飞奔到了明楼的身边，手里比划着一的样式，嘴里嚷嚷着:“大哥，我是第一，我是第一。”

明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心满意足了，开心了吧。”阿诚拼命的点着头。一回头阿诚才看见一直坐在一旁的汪曼春，阿诚还是怕生人的，尤其还是一个女孩子，于是他一下子就跑了明楼的身后不肯出来，明楼陪着笑把阿诚从身后拖了出来:“告诉过你多少次。看见别人要懂礼貌。不要动不动就往我身后钻，这么失礼，你看我回家以后怎么收拾你！快叫汪小姐好！”阿诚羞红了脸，极小声的说了一句:“汪，汪小姐好。”明楼大皱眉头，汪曼春倒是毫不在意。明楼一推阿诚:“去，去校门口等我。我一会就出去。”阿诚看出明楼不悦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便和汪曼春道别后也就出去了。

明楼笑着和汪曼春说:“汪小姐，令弟一样腼腆，让你见笑了。”

汪曼春笑了笑:“没关系。他还是个孩子那，怕生正常。哪像你。自来熟。”

“自来熟不好吗？”

“好好好。你明大少爷什么也是好的。”

“诶，我说你能不能别老叫我明大少爷，你叫的我好像是一个纨绔子弟似得。”

“那你呢，你也别叫汪大小姐，我听的也是怪别扭的。”

“那我就叫你，曼春。怎么样，够亲切吧。”

汪曼春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她抬起那清澈见底的眸子看了一眼明楼，明楼只感觉从心底淌过一条浪漫的河。汪曼春柔声说:“你是我叔父的学生，而且你以前也是这上海中学的学子，所以说，你就是我的师哥。那么我以后就叫你师哥了！师哥。”

这脆凌凌的一声叫的明楼是心里也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天使一般美好的女子心中一阵的不安，那是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明楼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汪曼春的手，少女的滑嫩嫩的肌肤在明楼的掌间停留，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触觉，和大姐的抚摸不同，这份温存里多了一份爱恋。但是很快汪曼春就把手缩了回去，她看了明楼一眼，轻声道别，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徘徊。

阿诚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难受极了。自己这次考的不错，大哥也会高兴高兴的，可是自己这个碰见生人就往大哥后面躲。说话声音小，吞吞吐吐的毛病又让大哥生气了，前几天刚和大哥保证完改，这次倒好，全部原形毕露。正当小人懊恼时。明楼出来了，他拍了拍阿诚的肩膀说:“走。我的状元。回家给你庆功。”

阿诚有一些意外:“哥，你不收拾我了。”他说完就后悔了，

明楼双手卡腰:“怎么，你想让我在大街上动家法啊。”

阿诚赶紧连连摆手，“大哥咱们还是回家吧，大姐还等我们呢。”

晚饭上当明镜听说阿诚考了第一名后更是赞不绝口，当即就决定后天就带三兄弟去维也纳，引得明台和阿诚是一阵欢呼。就连平日里最爱泼冷水的明楼也没有制止两个孩子的狂欢。一顿饭吃下来阿诚都差不多把那件事忘了，直到明楼一句，“阿诚，玩够了就到书房去。”才如梦初醒。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他想去找明镜，大姐总不会让明楼今天动手揍他的，于是他就跑到明镜身边说:“大姐，我想和你说一会话。”可是明镜却说:“你大哥不是让你去书房嘛。”

阿诚半跪在明镜的腿边耍赖似得看着明镜，眼睛里写满了撒娇与为难:“大姐。”

明镜一看这个小家伙的样子就知道了，他伸出手点了点阿诚的额头:“你小子，是一会也不闲着。有闯祸了，好啦，就看在你这次考的还不错的份上，我就给你求个情，不让明楼揍你，好吧。”

阿诚嘿嘿一笑，明镜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冲那边逗明台的明楼说:“明楼，我可告诉你，你今天不许对阿诚动手，不然我可不饶你。”

明楼把明台放在桌子上向明镜说:“姐，你放心，我今天，绝对不和阿诚动手，绝对不动手！我就和他聊聊天。”

明镜摸了摸阿诚的头:“好了，乖，去吧，明楼今天不和你动手。”阿诚看了看明镜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明楼走了。

结果一进书房，阿诚还没站定，明楼就一脚踹了过去，阿诚没有防备直接就被明楼踹倒在了地上。明楼打开灯把门反锁，然后看着地上的孩子呵斥道:“给我起来站好！”

哪一脚明楼踢得并不狠，所以阿诚也就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起来了，他一看明楼的眼神不对他就有点慌张:“大哥，大姐说了。你今天不许和我动手。”

明楼笑了一下:“对啊，我没有动手啊，大姐只是说我不能动手打你，可没有说我不懂动脚踢你啊。”

这一番话说的阿诚是肺都快气炸了，大哥居然和他玩这种文字游戏，他气急败坏的说:“大哥欺负人！”

明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欺负人，你说说你今天那是什么表现！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说话就好好说，结巴什么，声音还那么小，你那叫不尊重人，还有动不动就往别人身后躲，怎么了，你难道见不得人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出来和别人说句话，你说就这三个毛病我说了你多久，你改了几次！”

听见明楼这么说，阿诚低下了头:“大哥，我错了。”

“你错了！”明楼怒斥道:“你那里知道错了，你刚才还不是和大姐求赦免令去了，你就是怕挨揍，你那里想过改正！好，我原本打算教训你几句也就算了，可是我现在看见你没有一点悔过之心，而且还想要逃避惩罚，那好，我今天是非揍你不行了，你去给我在沙发哪里撑好！”

阿诚今天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只好老老实实的走到沙发哪里撑好。明楼走到他身后说:“我遵守大姐的约定，今天我不动手，你给我撑好了，撅屁股，撅好了。”

阿诚浑身颤抖着撑好了，他只感觉屁股上挨了重重的一下他就直接趴在了沙发上。他感觉屁股麻麻的，似乎并没有很痛。然后又回去撑好，明楼抬腿又是狠狠的一脚，阿诚又一次扑倒在了沙发上，这一次阿诚感觉到了一种很大的锐痛感，他趴在沙发上吃痛的捂着屁股，眼角有点湿润，但是被明楼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阿诚委委屈屈的爬起来，重新撑好。明楼倒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又是狠狠的一脚，这一次阿诚是趴在沙发上怎么也不肯起来了，这三脚比挨巴掌可疼多了，阿诚感觉自己的屁股现在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是明楼却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数三下，你不起来，我就把你裤子扒了打。”

果然这句话一说，阿诚立马就爬起来重新站好，明楼又是狠狠的五脚，五脚下去阿诚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好像被踢掉了，又痛又麻，眼角也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明楼看了他一眼说:“把裤子脱了。”

阿诚急了，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撅好，带着哭腔说:“哥，你别让我脱裤子，你打我吧，我不躲了。”

明楼一把揪住他的裤带就把他拽到了床上然后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趴好别动，我给你上药。”

听见上药两个字阿诚才停止了挣扎，他小心翼翼的回过头看着明楼说:“大哥，好痛。”

明楼看着阿诚屁股上的一块青紫的地方说:“疼，挨打怎么会不痛。你忍着点。”说着明楼就一点一点的给阿诚揉着屁股上的淤血。阿诚痛的起龇牙咧嘴的，好几次都捂住身后是哭着怎么也不肯让明楼动。明楼也是心疼极了，看着小孩的样子也是心酸。埋怨自己下手没个轻重。

明楼一开始还柔声细语的哄他说:“淤血一定要揉开，不然的话好的慢，阿诚会痛好久的。”可是实在是太疼了，那滋味就像是明楼又打了一顿他，所以阿诚就是不让，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最后还是没办法，明楼只好用三巴掌解决了，阿诚红着眼圈只能乖乖的接受明楼的上药。但是心中是一百个不情，一千个不愿，一万个不乐意。
明楼一边揉一边说:“阿诚，你不要怪大哥心狠，大哥也是恨铁不成钢啊，你说你多好一个孩子，就那三个毛病，你说你以前在家里面，我和你大姐能包容你，你现在都要上学了，学校里面什么学生也有，你若还是这个样子，是会受人欺负的，也很难得到一些什么职务。与其你让别人欺负，还不如我现在打你一顿，等你上学的时候，你说不定就改了。”

阿诚发出唔唔的声音，然后说:“我害怕。”明楼一回头说:“阿诚你看着我的眼。你说你害怕什么。”

阿诚鼓足勇气看着明楼说:“我怕，别人瞧不起我。”

“他们凭什么瞧不起你，阿诚你记住，你是我明楼的弟弟，你是明氏集团的少爷，你的身后是明氏集团的董事长给你撑腰！在上海，我们明家的地位是名门世族，在商业我们也是说一不二，就算是在政界，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所以阿诚，你没有必要怕，你是明诚，你记住了，你是我们明家的人，我们走哪，都要让他们敬畏，敬佩，敬重！你走哪也要拿出我们明家少爷的气量来！”明楼严厉的说，“如果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阿诚，那才会让人瞧不起。”

阿诚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明楼的眼睛说:“大哥，我记住了。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明家丢脸的。”

明楼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好了，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还要啊。”阿诚惨叫道。

“要。”

“那个大哥，我去了维也纳你可以教我骑马吗？”

“看你屁股上的伤到时候能不能好。”

“那可不可以带我去看歌剧？”

“可以。”

“哇，太好了，那我要看两场，不四场，不好多好多场！”

.“你小子，又开始得意忘形了啊。”

“你到底带不带我去看嘛。”

“去去去，你想看几场就带你看几场。”

“哈哈，大哥最好了……”

诶呦，还是说一下吧这几天不是快要过年了，楼主要去写对联，还要去拜访师长。而且我们假期有作业，要写作品，楼主这几天在满市跑着找作品的格式和用具啊，自然贴吧这边我就放了一放，凡事总有个轻重缓急嘛。
所以说年关将至，琐事太多，楼主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我个人是不怕你们催我更文的，我甚至会感到荣幸，因为你们一直在陪伴我，你们愿意看我这个二刀流在贴吧的背后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我很感动。
所以说，你们就大胆的来说吧，楼主上学时，最不缺的就是迟到和不写作业的理由，而且都相当的理直气壮不过也就这三天有点忙，等我把一切糟心的事忙完了，我给想想，明天，后天，对最迟大后天，我就更文
而且楼主写字的时候，很少会看手机，所以有些消息回复的不够及时，还望大家谅解啊。
最后我要说，谢谢你们一直的支持了理解。我爱你们。

今天很晚会有，不好意思啊，让大家等这么久，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三十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给我老实点！”明楼看着在机舱里蹦蹦跳跳的明台扶额怒斥道。明台被明楼这么一喊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瘪了瘪嘴，悻悻的回到位置上做好，嘴里还嘟囔着:“坏大哥！就知道管我。”

明楼一探头皱着眉问他:“你说什么？”

明镜见明楼神色不悦，赶紧把明台摁在了座位上嗔怪道:“诶呀，赶紧坐好了，明台你就听话一点不要闹了嘛，老老实实的待一会，很快就会到的。乖。”

明楼看见大姐这么说便也不再打算怎么样了，可是他一转头看见阿诚那个小子又是气的够呛。阿诚没有坐过飞机，对于飞机上的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新奇，他是东摸摸西看看，甚至还跪在座位上向窗外张望着，大声喊着:“大哥，你快看，你快看，那里有一朵云，还有一只鸟，还有一个……”

可是阿诚一回头就看见了明楼那张愠怒的脸，他一下子就心虚了，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屁股上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阿诚看了一眼明楼，心里委屈极了，但是还是乖乖的坐了下去。明楼自顾自的打开了报纸，也不再管他们。

阿诚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好像从临走前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虽然表面上明楼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阿诚知道，大哥其实心里真的是一点也不痛快。可是自己作为他的弟弟，却帮不上一点忙，他宁愿大哥去打他一顿消消气，也不愿意看见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细心的明镜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个平日里精明的弟弟的异样，可是这个孩子从小都是在外面受了苦，有了难就自己扛着，从来也没有说是要和自己说说。变故使他早熟，他知道大姐不容易，不愿意去用那些琐事去让明镜伤神，所以他从小就养成了沉默与稳重，而且他是一个很善于隐藏感情的人，他内心深处到底是在想什么，就是做大姐的明镜，也只能猜出六七分。

看见一向对阿诚纵容有加的明楼今天都动手打了他，明镜就知道，明楼最近心里肯定有事。但是明楼一向心气高，他又怎么肯和自己说。明镜转过头看了看明楼，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阿诚和明台就这么一直蔫蔫的坐到了香港。一下飞机，明台孩童的天性就又一次的挥发了出来，又跳又嚷的。明镜笑着搂住了那个小家伙说:“好了，带你们先在香港住一日，明天再带你们去维也纳。”

说着回过头看了一眼明楼。明楼拉着阿诚的手一直默默的跟在明镜的后面，听见明镜这么说，明楼笑了笑:“明楼听从大姐的安排。”

明镜走了过来，对阿诚说:“阿诚，你去带着明台，别让他乱跑，我和你大哥说说话。”阿诚懂事的走开了，明镜挽起明楼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大姐有好多年没有带你来过香港了。还记得你小时候，只要一听我要去法国，我要去香港，你呀就会变着法的和我说，姐你知道吗，这地方有什么新奇玩意，那地方有什么稀世珍宝。”

“当然记得。”明楼笑着说:“还记得那时候，你每次都会和我说，大姐是去工作，不是玩，哪里会有时间去给你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每一次，您都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明镜拍了拍他的手说:“是啊，姐姐知道那个时候的我顾不上你，但我又怕你是一步走错，步步为错。所以对于你的那几年我是小心翼翼，举步维艰。我对你是动辄打骂，甚至很是严苛，所以我能对你的补偿，也只有那些东西了。”

明楼低头不语，只是默默的走着，明镜笑了笑:“明大公子，怎么又想要什么新奇玩意了。”

明楼正准备开口，一边的明台拉着阿诚跑了过来，围着明镜嚷嚷道:“姐姐姐，我要吃叉烧包，还有鱿鱼酥，杏仁饼。”

明楼看见这个小家伙得意忘形的样子说道:“明少爷，你还想要吃些什么呢。”

明台窜到明楼的身后像猴子一样跳到了明楼背上撒娇的说:“还有老婆饼，听老师讲香港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糖水也特别好吃。”

明楼使劲拍了几下背上明台的屁股笑着说:“你呀，可真贪心。不过，这个愿望，可以满足。”说着他看了一眼一边偷笑的阿诚说:“阿诚，你呢，你有什么想吃的。”

明镜也把阿诚搂在怀里说:“阿诚想吃什么，和姐姐说，姐姐带你去吃。”

阿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就先把明台说的那些都吃了吧。”明台在明楼的背上嚷道:“啊，果然还是阿诚哥最贪心啊！”这一句话惹得明镜和明楼是都笑了起来。

到了维也纳也已经是傍晚了，一路上舟车劳顿，明镜和明楼草草的安顿了一下，便也就带着两个孩子睡去了。第二天一早，阿诚就被明台拖了起来。

“阿诚哥，阿诚哥你醒醒啊！”阿诚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小孩说:“啊，明台啊，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嘛。”说着又用被子蒙住了头，可是明台怎么肯依，他直接就把阿诚的被子掀开了，“阿诚哥，快起床，陪我玩！”最后阿诚是被这个小祖宗闹得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起床。

明台好不容易等到阿诚洗漱完毕，不过阿诚却怎么也不肯出门，“明台，大哥和大姐嘱咐过咱们，不可以一个人随便乱跑，况且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痛，你要出去干嘛呢？”

明台嫌弃的看了一眼阿诚说:“阿诚哥。我也真的就服了你了，你怎么就这么听大哥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