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更会比较晚，你们可以早上起来查看

〔三〕(下)

柚子，你看到了吗。

所有人都在看努力发光的你，所有人都会看到你对梦想的执着，他们都会知道，有一个叫林侑的人，在全速奔跑着。

一曲落幕，张梓俍情不自禁的为他鼓掌，其实不能叫鼓掌，因为场地要保证一定的安静，所以他只是举起了双手，轻拍了拍，甚至都没有声音传出，但这真的包含了他内心所有的激动和骄傲。

也不仅仅是他，林侑的父母也是如此，在父母眼里，林侑受的那些苦已经是很重很重了，一个热爱钢琴的人手受伤，真的算一种致命打击，他们把儿子的痛苦看在眼里，但必须表现的淡然，他们得撑得住，去安抚一颗受到伤害的赤子心。

现在看到这一幕，也是很兴奋吧。

张梓俍看过去，果不其然，爱丽思已经有泪水在眼眶中转，林硕也没有以往那样的从容淡定。

裴欢欢就更加直接了，直接一把抓住张梓俍的手臂，惊喜的说：“他他……他弹钢琴真的很圈粉啊！”

“还好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裴欢欢由衷感叹。

不然得疯。

张梓俍微微一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裴欢欢眨巴眨巴眼睛，伏到他耳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下次带我男朋友来给你见一下。”

“男朋友？”张梓俍有些惊愕，问道：“你什么时候找的？”

裴欢欢笑眯眯道：“在当记者的时候碰到的一个英裔华人，他也是个去体验生活的志愿者，跟我一样大。”

张梓俍拿她没辙，这一看就知道她现在非常的幸福。

那想必……

“欢欢。”

“怎么了？”

“那你和他的婚约是？”他没把话说全，但是裴欢欢还是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裴欢欢沉默了一下，说：“在几年前，我们就解除了这个婚约，是他提出来的。”

张梓俍愣了一下，说：“几年前？！”

裴欢欢点点头，神情有也落寞，她说道：“是啊，只不过，他承担了所有后果还补偿了我很多。”

“你们，还有来往吗？”张梓俍抿了抿唇，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问道。

“有的。”裴欢欢回忆起周棫宸，她笑着说：“他一直都把我当亲妹妹看。”

“其实在他爸……”裴欢欢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有点犹豫，吞吞吐吐的开口，却被来的林侑打断了。

“你们在说什么！”林侑表情轻松，看来刚刚自己也觉得发挥的还不错，现在倒是更加自信了一些。

裴欢欢连忙收声，扯开了话题。

随后他们的聊天自然是非常愉快的，他们倒是没有久留，不过一会儿就走了。

看着林侑几人都离场了，冷杙自然也不打算待下去，周棫宸回公司了，他和冷沉宁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冷沉宁一直跟在冷杙身后，他也算跟了冷杙好几年，对这位家主的脾性也有所了解，他能明显的感觉出在那位叫做林侑的男生上台演奏时，冷杙发生的变化。

从身体肌肉僵硬程度和面目表情及眼神，无不在体现着这个男生对冷杙而言的独特性。

冷杙是个很负责任很值得信赖的家主，他一直都这么认为，他很少看到对方会因为一些私事而耽误冷家的生意，可偏偏就是有这么个令人惊讶的例外——林侑。

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故事，但也能才到结局的悲哀。

冷杙从一开始就变得沉默，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人看，直到对方离场，毫无疑问他的内心是有波动的。

好喜欢，想抢过来。

摇了摇头扫除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再一次，往前走。

不敢回头，也不能。

“家主。”冷沉宁面色有些凝重，说道：“今晚的决赛我们可能看不了了，时间太紧迫，那边的事……拖不了。”

多拖一分钟，都要增大一分危险。

“如果晚上来不及，你先去，我会想办法尽快赶到。”冷杙面不改色，说道。

冷沉宁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一定会留下来看完。

“好。”冷沉宁对冷杙的话从来不会有异议，对方怎么说，他就按着做。

他很清楚，今晚的那场谈判没有冷杙亲自在场根本镇不住的，而一旦冷杙没有如约出现，对方势力一定会直接发起攻击，但时候场面很有可能会失控，如果这个时候冷杙来了，迎接他的也只会是早已经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死路一条。

〔四〕(上)

中午的时候欢欢被其他人强烈要求请到张家去做客。

这个女孩，从认识他们开始，就因为内心柔软默默的帮着他们。

“好好好，我去。”裴欢欢说不过他们，只能跟着去了。

张父张母自然欢迎，裴欢欢也懂得怎么和长辈相处，言行举止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偶尔的俏皮也让长辈们不禁失笑，同为女生的张子虞也是在饭后带着裴欢欢在张家到处转悠。

长辈们则坐在客厅里聊天，年轻一辈的去了花园里。

喻非策没跟着媳妇儿，虽然他比张梓俍和林侑长了几岁，但怎么说也不至于有代沟，聊的也是很欢畅。

裴欢欢跟着张子虞走，听着对方说着以前的事，让她越来越了解张梓俍长大的这个地方。

“这是他们琴房。”张子虞带着欢欢进了一个屋子。

“只有这一架钢琴吗？”裴欢欢有些惊讶。

因为这个房间空荡的太不像话，只有一架钢琴像只孤独的白天鹅，静止在一个被阳光铺满的舞房里。

这个房间采光很好，透亮，微微吸一口气都感觉有干燥的春风进入胸膛，空中细小的尘埃在每一束阳光里翩翩起舞，却沉默不语。

“为什么琴房会有一面这么大的镜子。”裴欢欢有些不解，问道：“这个布置倒是像舞房。”

张子虞笑了笑，闭着眼，在裴欢欢逐渐睁大的眼中起舞。

房间里只有张子虞或急或缓的脚步声，裴欢欢已经看呆了。

这大概是一只真的白天鹅，高贵优雅。

“谢谢。”张子虞向她行了个礼。

“好厉害。”裴欢欢由衷说道。

张子虞目光却变得伤感了起来，她坐在钢琴前，有些怔愣，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三位少年少女在这个房间里肆意作曲编舞的时候。

她垂眸，轻声叙述：“这是我练舞的地方，也是他们练琴的地方。原本这里还有架子鼓，但是五年前就被搬走了。”

“那个时候我还在上高中，他们俩也才初中。”张子虞轻弹了几个音，继续说道：“我们三个很多时候在这里一待就是一下午，那个时候他们就开始想着创作曲子，而我就在一旁跳舞。”

“只不过这个房间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张子虞起身，看着她，笑道：“其实梓俍他更喜欢架子鼓，他没有别人心里想的那么像个公子。”

裴欢欢眨了眨眼，惊讶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在她眼里，张梓俍是真的就像个翩翩公子，看着挺温柔的，天生一种优雅的气质。

“他啊。”张子虞有些感慨，说道：“就是个小骗子，也许有一天你会有机会看到他敲架子鼓的那一面。”

“他和我爸年轻的时候很像。”

张扬，狡黠，有时候真的痞帅痞帅，活脱脱的一个不良少年。

可是太少有人看到过这一面，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更学会隐藏，也懂得内敛，那个恣意的少年，也慢慢成为了一道过去的身影。

这些话张子虞都没说出来。

裴欢欢虽然好奇这之后的很多故事，但是没有追问。

“对了。”张子虞看着裴欢欢，认真的问道：“在你印象里，他有没有为谁弹过钢琴？”

裴欢欢低头思索，然后摇了摇头，说：“我只见过他和林侑合奏，他单独弹奏的时候几乎没有过，也没见过他为谁弹奏。”

“真的一个都没有吗。”张子虞喃喃道。

裴欢欢有些好奇，她问：“怎么了子虞姐，这个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张子虞直接坐在地上，看着落地窗外撒下来的光和开始有了新芽的树木，裴欢欢也跟着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

“你知道林侑热爱钢琴，钢琴对于林侑来说很重要。而架子鼓对梓俍来说是一个宣泄真实情绪的爱好。”

“钢琴，他为了林侑而学，但是却很少弹奏，哪怕是过来教他们的钢琴老师让他弹奏，他有时候也不愿意，虽然钢琴老师主要是教林侑的。”

“但是梓俍每次听课都很认真，他的手会跟着动，却很少在琴键上弹奏，没人的时候倒是会自己练习。起初我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后来也随他去了，直到有一次——”

张子虞不说话了，只是站起身，目光在地板上扫过，双脚也到处走动，她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她在一块普通木板前停了下来，再一次在裴欢欢惊讶的目光中拿起了那一块本该嵌在地上的木板，从那个凹下去的小方格中拿出了一个钥匙。

她打开落地窗，走了出去，在树边停下，拿起放在一旁的工具，挖开了一块土，东西埋的不深，也没费多少力就拿了出来。

是一个装在袋子里的精致的盒子。

“我想，这就是答案。”张子虞站在裴欢欢面前，平静的看着她，然后双手捧着盒子，递了过去。

今晚更新

〔四〕(下)

那把钥匙静静躺在盒子上，等着她去拿着它开启一些秘密。

张子虞见她捧着盒子出神，她眨了眨眼，说：“怎么了？有顾忌？”

裴欢欢心里是犹豫，这事说大不大，只是看一个秘密，也算是一个答案，再加上之前张子虞的一番叙述，她对张梓俍心里的想法更有好奇心了。

但顾忌些什么呢，她潜意识里还是拒绝去窥探朋友的隐私。

看她的反应，张子虞说：“你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你没办法下手帮他。”

裴欢欢讶异的看向张子虞，却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光，精明睿智，和之前在众人表现出来的有点不太一样。

“梓俍离开五年，我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张子虞说：“我很想去帮他，他是我的弟弟，但是我没办法出面做点什么，很难，但是你可以。”

“好。”裴欢欢看到了她眼里的一点希冀和哀求，她们其实都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可以过的好一点，可以有幸福，这很重要。

于张梓俍，于她们，都很重要。

“这是……”

打开之后，不是什么玻璃瓶装的纸条，不是什么自己想的某种日记本，不是自己猜测的他少年时期的某种念头和想法。

盒子里面还有三个精致的檀木盒，上面分别刻着小篆楷体的字，从左到右——虞、俍、侑。

“以前这只是三个木盒，几年前，我放进了一个东西，但是他们俩的还是空的。”张子虞也注视着木盒，垂眸轻声道：“但是在他走之后，我又来看了一次，梓俍的木盒里多了些东西，柚子的木盒里还是空的。”

“所以我想，这多出来的，应该就是能让他们和好的某个契机吧。”张子虞小心的拿出了刻有“俍”字的木盒，然后递给裴欢欢，说：“你拿着吧，回家看。”

“嗯。”

下午林侑跟着张梓俍睡了个午觉才去的比赛现场，这回没有人跟过来，只有他们两个，他们掐着点，到的时候差不多赶上晚上决赛名单的公布。

不出意外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林侑兴奋的看着张梓俍。

笑的像个傻子，张梓俍心想。

他伸手揽了一把林侑，力气很大，把林侑夹在自己腰侧和臂弯间，揉了揉他的头，说：“你可得拿个冠军回来啊。”

“那晚饭你请我吃。”林侑又灵活的钻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他。

“行。”张梓俍看着周围的人都差不多走了，他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把把林侑拉起，笑道：“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林侑也没有什么真的想要去的地方，不过还是佯装在附近逛了一圈，最后选了个看上去就消费很高的地方。

“故意的吧。”张梓俍说。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被迎宾的服务员领着走，点餐的时候，林侑倒是仔细看了看，没有真挑贵的点，两个人口味都这么挑，万一不好吃不是要浪费了。

“先生您要什么？”服务员问张梓俍。

“照着他的给我来一份。”张梓俍微微一笑。

“好的，稍等。”

两个俊美的青年相对而坐，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个时候，仿佛所有的稀松平常的话语，从他们口中说出都是美好事物。

冷沉宁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知道那边的气氛有多么的融洽，但是他更清楚，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怎么都融不进去的。

“您就在这里等吗？”冷沉宁问。

冷杙被他这一句话也算是拉回了神，微微点头。

“那我先过去了，已经有人来接了。”冷沉宁看了看表，声音有些沉。

“去吧。”冷杙看着他，给了一个很淡的微笑，稍纵即逝，快的来不及捕捉。

“那您……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安排人来接您。”冷沉宁有些迟疑着开口。

“九点到赛场门口，再到其他地方转直升机，你来安排吧。”冷杙说。

“好。”冷沉宁记在心里，然后和冷杙对视了一眼，有些郑重的说：“我们等您来。”

脸色很平淡，他一点都不觉得一场暗藏杀机的局去晚了会有什么样的恶劣后果，或者说他知道也不会太在意。

“你们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什么事等我来了再说。”

冷沉宁离开了，冷杙还留在这里，他站在自己用心估量出的距离，静静的看着那个叫林侑的青年。

他终于开始怀念了——

被一双灵动澄澈的眼睛满怀爱意注视的感觉，

及灵魂曾经被一腔孤勇用尽全力热爱的战栗。

又是一年8.17啊。
稻米们节日快乐。

明日尽量给你们更新哈。我这两天在疯狂的赶作业…
21号就正式开学了，阿西吧。我咋就高三了呢

〔五〕

夜幕降临。

赛场的氛围融洽之中还带着紧张，剩下年轻的选手不多了，他们每个人都有两次上场的机会，分两轮进行。

经过评委的商榷和筛选，最后余下八人。

每人每次限时三分钟。

从开始到最后结果出来大概只要一个小时，冠军取评分最高的那一名，而每一位选手两次都只能弹一首曲子，取最高分的那次。

很不巧，林侑抽签是最后一个上场。

“这个上场的位置有点危险。”张梓俍和林侑待在一个为每个选手专门准备的休息室里。

林侑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上场。”张梓俍沉吟一会儿，说：“除非很出色，要不然拿冠军还是挺危险的。”

因为前面几个当然也是实力派，评委都是在选手弹完之后就评分，评完之后下一个选手才会上场，这样下来，对比会很强，而且如果有风格重复的，就更危险了。

“不是说决赛是即兴性质的吗，这个即兴是怎么进行？”张梓俍问。

林侑说：“一般来说每一年主办方都会在决赛前一个小时给选手送上决赛关键词，到时候弹的曲子就要和关键词联系。”

他抬头看了看钟表，说：“工作人员应该快来了。”

“那这个规则真是危险了。”张梓俍脸色凝重，随后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

“是啊，要尽量避免重复，又要符合主题。”林侑倒在一旁的沙发上，说：“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这时敲门声响起，林侑站起来去开了门，接过了工作人员递给他们的密封纸袋，里面有一张卡片，字体烫金。

上面是印刷的是英文，翻译过来是——原创。

两人愣神的看着上面的字，一种名为狂喜的情绪猛然爆发。

原创？！

说难也难，但说简单也简单。

那这样不是对他们不是就很有利了吗？两人在休息室忍不住笑了起来。

努力的人会被幸运眷顾，要一直这样相信。

观众席上也没有多少人了，决赛进行了时候并不会有太多人在场，而选手们的亲朋好友，也只能待在主办方提供的休息室里看，现场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其他与钢琴行业有关的人物，或者一些有些方面兴趣的大人物。

冷杙的座位倒是很隐蔽，是一个灯光很暗且还是个视线盲区，台上的选手看不到的位置。

他知道自己要抓紧时间，最好立刻起身离去，但是不看到最后那个人夺冠喜悦的笑脸，自己心里的坎也不可能过得去。

如果会死，那么在死之前，不留遗憾，画一个完美的句号，不是更好吗。

他就当这时一场音乐盛宴，听完就走，也算一个生命落幕的前奏。

已经预见了，此番前去，怕是很难活着回来。

大概二十多分钟过去，林侑才上场，冷杙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沉寂的心脏终于有了点反应，慢了一拍，又跳得更快了一些。

几年前他就这样看着他，几年后他还是静静的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备受瞩目。

他真的很优秀，这是无法否认的。

但他差一点就把这个优秀的人毁掉了。

冷杙低头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声低笑包含的情绪太多了，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分不清了。

是低笑，还是嗤笑，也分不清了。

不过，倒是那种跟随他几年的被仅仅拽着的感觉渐渐淡了，走向解脱。

林侑上台之前，张梓俍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敢握紧，怕捏疼了他影响发挥，但是也不敢送开，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什么都显得苍白。

“别怕。”张梓俍说：“别想太多，用心弹就好了。”

林侑为这首曲子倾注了很多心血很感情，前后修修改改添添补补的，用时很长，几乎记录着他从学钢琴到长大成人的一些经历的情感。

每一个音都在告诉别人，这是生活。

钢琴是他的热爱，是他的生活，是他追求了很久很久的东西，是他会坚持到老的东西。

曲子前半段，林侑都在克制自己不去乱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好像收不住了，双手……好像在颤抖。

这首曲子，《深哑》啊，承载了太多感情，可是难过的真的很难过，所有心痛的瞬间在这一刻都被挑起。

只看见一地鲜血淋漓。

“柚子！”张梓俍从休息室冲了出来，急切跟主持人和后台人员说明了情况，直接暂停了林侑的演奏。

三分钟没有到，但他知道林侑撑不下去了。

“抱歉，他的身体出了点状况，这一次我们放弃，休息一下就好了。”张梓俍扶着他回了休息室，和主办方解释了一番。

“别怕。”张梓俍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别怕，我在这里。

今晚尽量更新，我们开学了

有一个！极好的消息！
我们明天再补一天就放假。
从27-31号这五天！每天至少双更
没有双更你们打死我
然后今天不晓得码不码的完(因为我…刚到家)
如果凌晨没更新，那就明日中午更
感谢你们！mua！(｡･ω･｡)ﾉ♡

〔五〕(下)

坐在座位上的冷杙愣住，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林侑，他的双眼看着整个过程，可是脑子反应出奇的慢。

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台上台下突然寂静，而后来的嘈杂声才把他拉回现实。

他的双手一直放在大衣的口袋里，右手抓着一个口琴，因为抓住的时间太久了，同时也用了些力气，等他拿出来看的时候，手心是被压出的红印。

这也许是最后一个办法了，但是这么做，想必对方会察觉到整件事的真相。

要赌吗？

赌对方可以在接下来的一轮里成功的克服内心的恐惧，走出阴影完成演奏？

后台人员也因为这个突发情况在窃窃私语——

“诶，怎么回事？选手身体出状况了？”

“好像是。好可惜啊，我觉得他的曲子很好听。”

“不知道他下一轮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

正在聊天的工作人员发现有陌生人进来，立马收了声，其中一个犹豫着上前，说道：“先生您好，这里是不允许非工作人员入内的。”

那个英俊的男人用他那极有磁性的嗓音说道：“我想借笔和纸，可以吗？”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找了笔纸递给他，并看着他写下了一句话，具体是什么还没看清，对方就叠了起来，还回了笔纸。

“谢谢。”

绅士的留下一句话便走。

这个男人赫然是从观众席离位的冷杙。

他没有这个勇气拿林侑的梦想去赌。

他现在要去林侑所在的休息室，可他还未到达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没来迟吧。”低沉的声音让冷杙停住了脚步。

看着周棫宸眼底藏的笑意，他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微笑道：“当然没有，刚刚好。”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休息室的走廊外交流，周棫宸皱着眉看着冷杙手里的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和一个类似装着礼品盒子，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把这些送到林侑休息室去？”

“对。”冷杙平静的点点头。

“我可以答应你。”周棫宸接了过来，又问：“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打算干什么。”

“看他成功完成这一次的比赛，然后去做我的事，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冷杙笑着看他把东西郑重的收好，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轻声说道。

从此……再无关系？

周棫宸说：“你真的是这样想？”


冷杙不置可否的笑笑，没回搭他这个问题，说道：“我先回观众席，你过一会儿再去给吧，如果他们要找我，帮我拖住。”

说完，他又拍了拍周棫宸的肩膀，说：“我九点走，差不多看完他的比赛就要离开了。”

“知道了。”周棫宸沉默了一会儿，又盯着他的眼睛说：“到时候我去送你。”

冷杙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周棫宸才缓步走到一个休息室前，很不巧，他甚至还没有组织语言，那扇门就这样开了，他和出来的人对视，对方差点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在这里？”张梓俍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开门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周棫宸，当下就问。

可是对方似乎有点误解他的意思，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神色，他声音微哑，说道：“你不希望我在这里吗？”

张梓俍不回答，只静静的瞧着他，毫无波澜，说：“有事吗？”

淡漠的眼神和疏远的语气，每一个都想刀子，刻在心上，好让他明白什么叫苦楚。

他垂眸笑了笑，然后没有再抬眸看他，眼睛一直看着张梓俍垂在身侧的双手——

好想再牵一下。

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他听见自己在说：“刚刚有一个人站在门口，我看到他了，他把这个东西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们。”

“谁？”张梓俍看着眼前的盒子和纸条，嘴上这么问着，目光却落在周棫宸伸出的手上。

他记得那枚戒指，因为他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不知道。”周棫宸还是没看他，依旧垂着眸，说：“应该是给林侑的。”

说完便放下了，转身就走。

不能再待着，天知道他有多想把那个男人抱入怀中。

“是什么？”林侑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轻声问道。

“你打开看看吧。”张梓俍弯腰捡起，而后看着那个背影，神色复杂，关上了门。

林侑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接过，随意的打开了盒子，待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他的眸子瞪的很大，不可置信。

他感觉自己心脏都漏了一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梓俍上前，看到口琴时也愣住了。

林侑连忙打开纸条，张梓俍看着他的指尖都在颤抖，他一把抓住林侑的手，说：“确定要看吗？”

林侑猛然抬头，看着他，眼眶中有着水汽氤氲。

张梓俍微笑着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纸条上的字映入眼帘——

I am here.

Be brave.

My boy.

我在这里，勇敢点，我的男孩。

〔六〕(上)

突然间，一道压抑的哭声在这个休息室里响起，张梓俍沉默着上前，抱住了哭到颤抖的林侑。

他的哭声也是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更出不了声，张口哑着的样子，看了让人心脏抽痛。

他想用力哭，想哭出声，想肆无忌惮的大叫大喊，可是他还是无力的跪在地上，明明情绪这样的大起大落但身体却还是以一种微小的幅度颤动，他的额头抵在张梓俍的肩膀上。

“不哭。”张梓俍也半跪在他的面前，柔声道：“柚子不哭。”

“没事的。”

林侑声音沙哑，开口音听的让张梓俍心跳一顿。

“梓俍……”

怎么办啊，收不住了。

我怎么办啊……

“我在。”张梓俍连忙把他扶起来坐到沙发上，他从对方手里拿走了那张纸条，上面布满了林侑拽紧之后产生的褶皱，可是字迹依旧清晰。

清晰的刺眼。

“你知道是谁写的对不对？”张梓俍慢慢擦去他的眼泪，轻声问。

张梓俍捧着他的脸，看他哭的伤心的样子，捏了捏他，说：“告诉我为什么哭？”

林侑打着哭嗝，说：“他，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啊，在英国，也是他，那个人也是他。”

“是。”张梓俍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那为什么哭？”

“我不想是他。”林侑根本收不住眼泪，他很不喜欢心里的那种感觉，他讨厌这样的事情，在想拼了命的忘记冷杙，可是随便几句话，又把他打回原形，那种整颗心都被哽住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他一点都不想有这样的事发生，哪怕自己今天真的失败了，他也不希望冷杙出现，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有用吗？在一个人被伤到千疮百孔的时候，再回来小心翼翼的温柔对他，真的有用吗？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消除不了，只会让不好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加深。

可是。

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淡然的面对，为什么情绪还会跟着起起落落，他不想在意那个人，一点都不。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在看到字条和口琴的那一刻，闪过的都是几年前他与冷杙温馨的画面，也不想相信，那一刻的泪水，是热泪盈眶，里面还隐藏着希望和温柔。

张梓俍心里不希望林侑受到伤害，他极力想抵抗林侑周围一切攻击性因素，他是一个护盾，发誓要护林侑一辈子。

可是他不能左右林侑的决定。

“你想的。”张梓俍叹了口气，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对方通红的双眸，认真的望着他，说：“你心里一直都希望是他，对不对？”

“还是忘不了，还是很用心的喜欢着，对不对？”

“我不想。”林侑用力摇头，一遍一遍重复——

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

“柚子。”张梓俍压低声音说话时，总是给人一种梦境的错觉，太温柔，显得那般不真实，他说——

“你该好好比赛，完成自己的心愿，实现自己的梦想。”

“如果还记着他，我陪你去找他。”

“想不想，我们说清楚。”

“别让自己这么痛苦，我们在等你拿一个冠军回来。”

回到观众席的冷杙并不安心，他还是担心着林侑的情况，可是还要再等二十多分钟，对方才会上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有时间听完最后一首。

他也等了很久。

他知道自己欠林侑一个解释，但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变得不重要，他会变成林侑记忆里的一粒沙子，慢慢的会被时间风化，吹到不知名的角落，从此孤独一生。

不一会儿，周棫宸也坐到他的身边。冷杙感觉他异常沉默，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好？”冷杙问。

“嗯。”周棫宸点头，嘴上又说着：“不怎么样。”

“走之前我打算问一下。”冷杙说：“你对自己的人生大事还要拖多久？”

周棫宸撇了他一眼，说：“操心你自己的吧。”

冷杙勾了勾唇微微一笑，带着苦涩和无奈，说：“我的已经错过了，你的还在。”

“是吗。”周棫宸面无表情的回答，双手却不自主的握紧。

他的机会真的还在吗？

“感情拖不得，越拖只会把他最后一点喜欢也拖没了。”冷杙轻声叹道：“你还有时间，赶紧把叶珑处理掉，安安心心的去追人。”

别像他一样，耽误一个很好的人，又辜负了他。

“嗯。”周棫宸回答，低眉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默契的保持沉默。

时间过的也快，距离林侑上场还有几分钟了，冷杙聚精会神的听着。

直到那个美丽夺目的人再次出现在台上，他看到对方神色淡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平静，这样的人往台上一站，就足够令人沉醉其中。

又是这样，我明明更了文，你们看不到被吞了我也不知道

我的错别字我都看不下去，我改一下重新发

〔六〕(下)

他是自信的本身，也是光芒所在。

林侑在张梓俍的话语下恢复了自己的心态，他克制着自己的双眸静静地目视前方，又缓步走到钢琴前，优雅的坐下，骨节分明修长的十指搭上琴键，这一刻，他的就是台上的神明——

为世人奏一曲七情六欲。

观众看到的是沉稳的他，听到的是优美的琴曲，他们感觉到前后细微的不同，他们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一生，就这样，全场都寂静无声，只有一首《深哑》在回荡，评委们面面相觑，目光里有着浓浓的惊讶。

这个选手，前后弹奏时，感情变化很大。

这一遍的演奏，是带着灵魂。

如果之前的一次可以说是摇摇欲坠，情感也有技巧也有亮点更不要说，可是还差了点，像这样的比赛上，听着让人心情愉悦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而不是像什么东西如鲠在喉，噎的让人心中难受。

冷杙的感觉和别人的很不一样，因为他听过几次，很久以前，林侑问过他——

“你听懂了吗？”

那个时候他的回答和反应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明白自己有用心在听，只是感觉没有像现在一样强烈。

曾经他拥有过这个人，他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直到失去之后，五年的思念已经把喜欢这种感情刻在心上，刻出林侑两个字，自此再也忘不掉了。

这一刻——

当琴声响起，所有声音像退了潮般歇去，而天边有遥遥星空挂起，跟他说着世界的秘密，是轻声细语，又变得轻快灵动，再到小心翼翼，后来怀揣一颗憧憬干净的心，像在对他说——

这个世界太吵了，我说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听到。

我不敢开口，只敢心里说喜欢你。

我藏在深海里，也躲在深山里。

是只会亲吻你的鲸鱼，眼睛是蓝色的，因为想让你看到我的眼里有着和海洋与天空一样明澈蔚蓝对你的喜欢。

是个只能悄悄跟着你的哑巴，启唇却无言，凭借山林的阻挡，于寂静的夜晚在萤火前已经默念喜欢你几千遍。

台下一人听成痴，台上一人奏出相思。

林侑内心无法欺骗自己，当他看到口琴的那一瞬间，自己是明白了整件事情，冷杙在陪着他，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真的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他也没办法对自己说谎，他是想的，因为这首曲子就是他和张梓俍的原创，里面是他们的感情，如果冷杙喜欢他，一定会听懂的。

林侑悄悄睁开眼，还是没忍住望向观众席，他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可是直觉告诉自己，冷杙就在现场，就在听他弹奏。

张梓俍没有呆在休息室，他一个人出来了，就站在台下旁边，不仔细看就注意不到他。

看着林侑演奏的这般顺利，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着台上的人微微一笑，尽管知道，林侑看不到。

默默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这首曲子他听了很多遍，可是他只为周棫宸弹过一遍，很久很久以前，他弹过一遍，也曾说过，只弹那一遍。

看似温和的一个人，倔起来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啊。

他又何尝没有为这首曲子呕心沥血。

林侑代他把他的那一份感情，也演奏出来了。

周棫宸，如果你在现场，你会听到吗？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他的离开，他们的目光和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林侑身上，但事实上有一个人看到了。

周棫宸看着身旁出神的冷杙，看着对方强装镇定的样子，瞥了一眼对方微微颤抖的手指，他悄无声息的站起身，离了场，没过一会儿他就到了之前张梓俍站着的地方。

这个时候林侑的演奏已经结束了，无懈可击。

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周棫宸却慌了神。

别人没有看到你，我看到了。

为什么你又不见了？

这世上总有人，目光只跟随着一个人，苦乐为他，生死也皆是为他。

飞蛾扑火，是本能，也是心甘情愿。

“你……是在找我吗？”

熟悉的嗓音响起，周棫宸想都没想就迅速回头，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就站在那儿，好像也在等着他。

这是一种错觉，但是周棫宸这一刻不得不骗着自己去相信，因为这才有勇气，毫不犹豫的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是，我在找你。”

如果幸福是这一分钟，周棫宸愿意把这一分钟和整个生命画上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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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张梓俍愣在原地，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不知所措，可是等回过神来，对方受伤自嘲的目光却那么刺眼，像一只被狠心抛弃了的犬，默默离开了。

他走了。

从最初的出现至最后的离场，都这样无声无息。

张梓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刚刚……推开了周棫宸？

还没有细想，就被撞了个满怀。

他偏头一看，是林侑挂着喜悦的脸庞。

他也温柔回以一笑，待再次转头想寻着那人身影时，目光所及之处，都没有他想要的。

兀的感觉心脏塌了一小块，有些疼，还有些堵，他也不明白自己想的是什么了。

“怎么了？”林侑问。

“没什么。”张梓俍捏了捏他的脸，说：“现在我们去哪儿？”

林侑立马正色，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去找冷杙。”

他想弄清楚这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也想知道，冷杙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而另一边，当林侑弹奏进入尾声时，就有人找到了观众席上的冷杙，对方神色凝重，对着冷杙说：“家主，沉宁派我来接您。”

“嗯。”冷杙皱了皱眉，只点了点头。

对方见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有点着急：“那边一直都在等您，现在是沉宁拖着才没有开战，您再不赶过去，双方就真的要打起来了。”

“我知道。”冷杙说。

“家主，时间紧迫，真的不能再等了。”来的人显然更加着急，语速都变快了许多。

“再等一下。”

最后一点，让他听完，完整的听完，林侑对他的感情。

看着冷杙的态度，对方也明白再怎么催促也是没有用的，只能保持沉默了，陪着这位家主一起等着。

索性的确只是那么一小会儿。

当林侑起身的那一刻，冷杙也站了起来，带着微笑跟随众人鼓掌，而后一步步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他走的很慢，但是坚定。

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背后是林侑得到的荣誉，前方是自己要去的战场。

听着主持人宣布冠军的话语，冷杙眼角有泪光闪现，他不禁微微一笑——

林侑，恭喜了。

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也完成了我的一半。

当他坐上车的后座，往门口看过去时，整好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的周棫宸，对方也看到了他，朝着他的方向，轻轻挥了挥手，算作告别。

冷杙长舒一口气，转过头，目视前方。

后面的，也不再留恋了。

周棫宸靠着路灯，看着冷杙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直到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周棫宸？”

他听到了，可是不想回头，他当然认得出这是林侑的声音，所以这也意味着，刚刚自己拥抱的人，也在那里。

可是他不能假装听不到而离开。

林侑看了看面前还背对着他们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心不在焉的人，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上前走到周棫宸面前，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周棫宸低着头，在灯下投出一片阴影。

模糊不清，但林侑感觉到了悲伤和孤寂。

他也有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你……有看到冷杙吗？”

周棫宸抬起头看着他，林侑被惊的下意识退后了些，眼神不可怕，就是里面没有感情，看他也犹如看着一个死物。

“你有看到吗？”林侑又问。

“嗯。”周棫宸点头。

林侑悄悄咽了口口水，说：“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周棫宸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林侑现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迫切想要一个答案，是为了自己的曾经，也是为了未来。

周棫宸越过他的身边与他擦肩而过，说：“可能很快。”

“或者永远不会回来了。”

林侑愣在原地，呆滞的看着前方，有些转不过弯，什么叫永远不会回来了？

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张梓俍跑过来，看着那个一直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的人，又回过头看着林侑，问：“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被周棫宸一番话震的思绪混乱的林侑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张梓俍也知道了大概怎么一回事。

林侑突然抓住他，坚定的说：“周棫宸肯定知道什么，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冷杙一定是去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了。”

他很不安，他看到了周棫宸眼里的疏远淡漠，对方这样仿佛把所有人抗拒在外的样子，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都让他不寒而栗，他冷漠的说出有关冷杙的话语。

一字一句冰冷的仿佛从未在意。

“好，你先别急。”张梓俍抓了抓他的肩膀，说：“我们去问，我陪你去问。”

他们找去看周棫宸的公司，没有在，又去了他家，也是漆黑一片。

〔七〕(下)

“他会去哪儿？”林侑已经急的抓狂，他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冷杙是生是死。

而这个时候唯一最有可能知道冷杙行踪的周棫宸也消失了，他们就像是失去了灯光抓瞎一般，毫无头绪。

张梓俍额头抵着方向盘，静静想着，然后拿出了手机，慢慢的按下一个号码，这个他很早之前就背出来了，一直没忘，换了手机之后没存，但是一直记在心里。

他陡然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深呼吸之后，平静的拨打了电话。

林侑也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很自觉的歇了声，期待的看着。

可是时间就快过去了，对方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

张梓俍望着窗外出神，耳边每“滴——”一声他的心脏仿佛就跟着跳动一下。

好像是意料之中，又好像有点意外。

正当两个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最后一秒，电话通了。

这个时候一下子静了下来，可能是双方都没有想到，像打错了一样，有着陌生人般的反应。

“哪位？”

是对方先开的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我。”张梓俍下意识说，末了又补了一句：“张梓俍。”

对方顿了顿，出声道：“嗯。我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只是想这样问，听到对方确定，这就是种莫大的满足。

周棫宸看着不远处的那辆停在路边的车，神色不明。

在推开他之后，又打电话来。

你不是应该换了号码吗，为什么还会知道我的电话。

他记得几天前的宴会上自己问了张梓俍要名片，但是他没有主动打过，对方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呢。

这几年他的手机号码一直都没有换，那么，这是不是证明，自己还是被记着的，不管用任何方式，都是被记着的。

这个发现让他感觉了一丝希望。

可是理智在告诉他，如果在无数次期待又无数次希望破灭之后，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他和冷杙太像了，性格太像了，很容易做出一样的选择。

冷杙选择离开，选择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也许他也会。

张梓俍那边并没有察觉什么，开口说：“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冷杙在哪里？”

“不知道。”

他坚持着这么回答。

“那你在哪儿？”张梓俍突然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周棫宸噎住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一会儿，他看见不远处的车里走下一个人，那个人平视马路，手机握着电话，周棫宸还是就这么看着。

电话里传来张梓俍的声音：“你在附近吗？我的附近？你能看到我对不对？”

周棫宸依旧保持沉默，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身影。


张梓俍要被气笑，说：“周棫宸，我们赌一下吧。”

他飞快地挂断了电话，环顾一周，周棫宸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慌，拉开车门朝着张梓俍的方向跑去。

只见那个男人看着来往的车辆，毫不畏惧的往前跑，将自己暴露在马路的正中央。

汽车的喇叭声极度刺耳，张梓俍睁着眼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儿，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扑向一边躲过了一场致命的车祸。

他倒在地上，没受什么伤，听见头顶的喘气声，张梓俍抬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双眸，笑道：“我赢了。”

这段路没有很远，可是周棫宸就是不停的喘息，他现在仍心有余悸，当他看到汽车灯光照着张梓俍的脸有多么苍白的时候，他慌了，很怕，他用尽毕生力气扑倒他，也多么希望，站在那里的——是自己。

听着张梓俍笑语，周棫宸闭了闭眼忍不住勾起了唇，缓缓站起身，看着张梓俍也站了起来，他把自己的摩擦的鲜血淋漓肮脏不堪的手背在背后，对着张梓俍一字一句的说——

“是，你赢了。”

我输了个彻底。

“我也求你，别这样了。”

很累很累。

林侑在车里目睹了全过程，他被张梓俍疯狂的举动吓得当场愣住，之后连忙下车慌张的跑向他，然后惊讶的发现站在路边对峙的二人。

看着狼狈的周棫宸，林侑愣了愣，很识相的闭了嘴，他看的清清楚楚——

周棫宸的眼眶红了。

周棫宸快疯了，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张梓俍，像一头要同归于尽的狼，双目压着眼泪泛着血红，他紧咬牙关，指甲嵌进肉里，他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要找冷杙是吗。”

“好。”

“我带你们去。”

他转身，表情麻木，只有两行泪落的无声。

刚刚两人摔倒时，他用自己的手护着张梓俍，手背一大片都是擦伤后流的血，还是指节也没几个完好的。

可是他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