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我按照日常的习惯，径直坐上了哥哥车，准备回家享受临刑前的晚餐，出乎意料的是，爸爸竟然也坐在了哥哥的车上，更加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车起动后直接驶向了我家。这让已经做好了今晚不能全身而退心理建设的我更加忐忑。
我开学以后还没回过家，平时这个点回家家里应该空无一人、冰锅冷灶的，一进家门，出乎意料地受到了妈妈热情的迎接，随之而来的还有不绝于耳的唠叨声，晚饭是在温馨和谐的气氛中愉快进行的，妈妈不断地唠叨我回家少，同时不忘了关注一下哥哥和未来嫂子的进展，女人的唠叨和八卦绝对是与生俱来的，之前因为妈妈忙，见面少，我没有发现，今晚算是彻底领教了。
吃晚饭，哥哥陪着爸爸下棋，对我下午交代的事情只字未提，无趣的我只好回房间自己看书复习去了，已经有把柄在我哥手里了，乖一点总是没错的。
晚上九点，哥哥开车独自走了，领走前还嘱咐我早点休息这让我彻底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哥哥间歇性失忆了，恰好把下午的事情给忘记了？
之后的几天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的学习生活，包括又成功逃掉了已结解剖实验课，但这样平静的日子却搅得我心神不安，连续几天的学习效率都不高，郁闷的我引来了周末。

按照课程安排，周六上午有一节组织胚胎学，我抱着书依旧踩着铃声来到了阶梯教室，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就在我刚落坐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我掏出手机，哥哥发来的短信“下午两点学校实验楼下等我——哥”。
老师开始讲课了，我开始思想开小差了，哥哥要来学校，不是直接接我，是在实验楼下等我，难道是像小学生一样，家长找老师了解情况。可是今天周六，我们在上课，没课的老师今天都是休息的呀，胡思乱想了一阵找不到头绪，只好重新收回思绪，回到我手中的课本里。
下午两点差十分，我提前来到实验楼门口等哥哥，没有两分钟哥哥的车就出现在我面前，车上下来的是我们的系主任，我赶忙上前和系主任打招呼“秦主任好！”
“呵！小伙子早到了，我可听你哥说了，有困难怎么不来找我啊，功课落下了多可惜啊！好在及时发现了，小伙子，解剖是医学的基础，这个可不能马虎了！”系主任拍拍我的肩膀说。
这时候哥哥也停好车走了过来，“哥——”我叫了一声，哥哥没有理我，看着系主任说“学校的变化真大啊，这栋楼是新盖的吧，我都没有印象。”
哥哥和系主任聊着天径直向大楼里走，我只好快步跟上。

哥哥和系主任聊着天径直向大楼里走，我只好快步跟上。
我跟着哥哥和系主任一路来到了地下二层，觉得很好奇，我竟然都不知道我们这个实验楼还有地下二层呢，一直到了走到走廊的尽头最后一件，系主任拿出钥匙交给哥哥，“那，钥匙交给你了，好好指导吧，我就不进去了，还有点事情，就先去忙了”说完转身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
“老哥，谢谢了！改天再一起坐坐啊——”哥哥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对着系主任的背影说。
系主任没有转身，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背对着我们边走边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收到谢意。
系主任走了，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仿佛又暗了暗，内心觉得有些压抑，看着哥哥把钥匙插入钥匙孔的背影，总是隐隐感觉今天要发生些什么。
门开了，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冲入了我的鼻腔，我赶忙拿手掩住口鼻轻咳了两声。
哥哥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巴掌拍下我唔在口鼻上的左手，力量很大，左手随着哥哥拍下的力量甩到了身后，我惊恐地看着哥哥，想要从他脸上寻找到答案，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啊，可是左手背上清晰的疼痛告诉我，哥哥在生气，我却一头雾水、不得要领。
“进去！”哥哥把门大敞开，侧身让开门口，抬起左手指着门冲我命令道。

门开了，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冲入了我的鼻腔，我赶忙拿手掩住口鼻轻咳了两声。
哥哥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巴掌拍下我唔在口鼻上的左手，力量很大，左手随着哥哥拍下的力量甩到了身后，我惊恐地看着哥哥，想要从他脸上寻找到答案，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啊，可是左手背上清晰的疼痛告诉我，哥哥在生气，我却一头雾水、不得要领。
“进去！”哥哥把门大敞开，侧身让开门口，抬起左手指着门冲我命令道。
我看着哥哥，有些迟疑，屋子里分明散发出的福尔马林味道让我很不舒服，但是在哥哥不容退缩的逼视下，我还是一步一步走进了那间神秘的屋子。
走进屋子，我看到一张半人高的解剖台，上面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一具遗体，传来的刺鼻味道再一次让我崩溃了，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下来，我只是站在门口一步的地方，迟迟不愿往里走。
“有的人体质是敏感些，对福尔马林的刺激反应会大些，但是这不能成为医者逃避的理由，你不能在这里学会熟悉人体的构造，了解生理病理的组织形态，你是要拿着活生生的人来给你当解剖对象吗？把一个个健康或者不健康的活人当做小白鼠吗！？在我们这样一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毁伤的传统文化大国，能够捐献自己的遗体供医学生学习，那是怎样的令人敬佩，你却因为一点流涕的身体本能反应而选择了对逝者如此的逃避，李晨阳！今天在这里，我就是逼也要逼着你学会怎样告慰这具遗体！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除非你放弃自己的梦想！”哥哥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击在我的心头。

我想转身看看哥哥，却听到门被关上的消息，之后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每个病人都希望能够遇到一个好大夫，每个进入医学院校的学生都希望成为优秀的医生，可是你知道优秀的医生从何而来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优秀的医生就是从第一堂遗体解剖实验课而来！小阳，哥知道你的梦想，但是梦想的实现肯定是要付出很多的，当你害怕、畏惧，想要临阵退缩时，想想你出发的目标，想想你为了这个目标已经付出的努力，解剖实验哥陪着你，请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哥哥的一席话，让我感到很温暖，过敏反应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作为男孩子羞于启齿的原因，就是我还没有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遗体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感觉那样的不真实，我可以不眨眼地处死小白鼠、兔子、狗等等这些实验动物，但是让我直接在一个真正的人体上来回比划，我从心底里有些怕了，不是女生所谓的害怕死人，是一种说不准的不确定的恐惧。
我感到哥哥搭在肩上的手暗暗有向前推的力量，这只手仿佛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迈开了步子坚定地向前走去。
解剖台旁边有一个柜子，哥哥打开柜子拿出了两套防护服以及手套口罩，放在柜子上，而我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哥哥后面。

哥哥把衣服递给我，我接过来套在了身上，哥哥也套上了衣服，然后拿起手套对我说“怎么戴无菌手套，应该学过了吧，虽然解剖操作不要求无菌操作，但是你要养成良好的习惯，下面看我做一遍，然后你来自己戴”哥哥要亲自带我的做解剖实验吗？我感觉那样的不真实。
哥哥把一双没有拆包的手套递给我“戴无菌手套的第一步应该是什么？”
我赶忙收起一片迷茫，认真地回忆课堂老师的讲解“刷手！”我肯定地回答道。
“嗯，之后呢？”哥哥没有开始手上的动作，而是看着我继续问道。
我想了想，回答道“擦滑石粉！”
哥哥转身放下了拿在手里的手套，走到放清扫用品的墙角，抽出一把大扫帚，从里面抽出一根细竹棍，然后，掰下上半截没有分叉的光滑部分，走到水池前，转头对我说“过来刷手！”然后自己打开水龙头清洗那半截竹棍。

我愣了一下，毕竟刚刚初春，还穿着厚衣服，刚才也没想，直接把消毒衣套上了，现在却让刷手，平时上课老师也是讲一下，没有让我们真的自己刷过手，按照要求刷手要大臂以下的部分都要刷洗，我犹豫着看了看哥哥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脱下了消毒衣，然后把自己的羽绒外套脱下挂在了门后的衣钩上，再套上消毒衣把t恤袖子边到大臂位置，走到水池边准备刷手。
“等等！把裤腿也边起来，小腿整个露出来！”哥哥出声阻止了我开水龙头。
我疑惑地看了看哥哥，虽然房间里有暖气，并不冷，但这光腿光胳膊的，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去捞鱼不成？
我没有再多想，弯腰卷起了裤腿，然后开始认真的洗手和小臂，之后拿起无菌手刷蘸着清洁剂开始一点一点刷手。指尖、指间、手掌、手背、腕部、前臂，肘部，上臂前段。一路刷上去。刷完手，没有收到任何指示，关了水龙头，我就捶着手站在水池边。
“去把那个凳子搬来！”哥哥指了指放在墙边的一个方凳。
我走过去把方凳搬到哥哥面前，看着哥哥，“背对我，站上去！”哥哥用木棍指了指凳面。

我突然觉得哥哥手中的木棍好像和家里的戒尺有了几分相似，但还是按照哥哥的要求，背对哥哥站在了凳子上。
房间本来不算很高，站在凳子上一下子显得很突兀，“在这个房间里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但是知道的东西没有做到，那么我就用它和你说话，听明白了吗？”哥哥绕到我的身前，拿着小棍在我面前晃了晃说。
“听明白了”我干脆地回答着，心里想着这事在立威呢，还好目前为止没什么弄错的。
哥哥又绕到身后，平缓的语气开口问道“刷完手以后应该怎样？无菌操作讲了吗？”
“讲了！之后应该涂消毒液，然后用无菌巾擦干。”我简短地回答着。
“无菌操作过程中，手臂应该保持怎样的姿势？”哥哥继续追问。
“呃——手臂弯曲在胸前，始终保持肘尖处于最下方。”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把手垂下来了。
“嗖啪！”“啊——”哥哥周中的小棍一下抽到了我的小腿肚子上。
火辣辣的疼痛直传大脑，大脑来不及分析判断，就一步跳下了凳子，跳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好像做了非常不明智的一个举动，紧张地回头看哥哥。
哥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小棍敲敲凳面，示意我重新站上去。
我只好战战兢兢地重新站到凳子上。

大家都比我有先见之明啊，我当时就没想的要抽小腿

我只好战战兢兢地重新站到凳子上。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连着四下抽到了小腿上，第一下因为疼痛弯了一下腿，又赶紧把腿打直。之后一种不同于以往挨打的尖锐的皮表的疼痛通过每一条敏感的神经冲入我的大脑。
这种疼痛是那样的清晰，以至于我都仿佛能感觉到每一个毛孔散发出的热辣辣的疼痛，尖锐而犀利，我突然明白了物理上讲的压力和压强了，这根我没当回事的不起眼的细棍造成的疼痛值明显超出了我的预期，这就是压强啊！
我放在身侧的手紧攥着双拳，忍受着新鲜的疼痛。
哥哥抽了五下后，停了下来，“消毒手套有没有期限要求？手套一直处于无菌状态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一个错误被抓住了，调整了呼吸回答道“有期限的，都会在手套封袋上表明。刚才我复述戴无菌手套的时候，没有查看手套是否在消毒期限内，我忽略了”
回答我的依旧是“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五下凌厉的教鞭（我暂且称之为教鞭吧）。新一轮的疼痛让我感觉仿佛被抽破了皮一般，撕扯着我的神经，哥哥一打完，我就弯下腰用双手捂住了饱受折磨的双腿，烧灼的感觉立马传递到手上，我虚虚地抚摸着被抽打过的地方，想要以此来安抚敏感的神经。
“光听不思考等于没有听，光看不动手就是纸上谈兵，医学是一门实践科学，难道你要当一个医学界的赵括吗？！”哥哥掷地有声的话语从身后砸进了我的大脑。

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摧残的小腿肉明显娇嫩了许多，被这细细的小棍抽出了山丘沟壑，我也顾不得姿势是否雅观，站在高高的凳子上，撅着屁股，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用双手伸在腿后，轻轻地触摸着我的小腿，原本光滑的小腿，现在指尖上传来了清晰的凹凸感，不光有小棍亲密接触地方的明细鼓起的楞子，还有周边不平整地、疙里疙瘩地鼓起的肿起部分，我摸着自己的小腿，虽然看不到，但触感让我感觉腿后的屁股更加敏感，更加疼痛，弓着腰的姿势也令我的气息不畅，不觉更加委屈，哥哥说的我都认可，但是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完全可以口头提醒我啊，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实践操作，我一边用双手小心地安抚着我脆弱的小腿，一边内心发酵着委屈，眼圈不禁有些泛红。
哥哥一直没有出声打断我，任由我半弓着身体，摸着伤处。
直到我听到哥哥从身后走到身前的脚步声，我才从我自己的小委屈里走了出来，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我看到哥哥重新走到柜子前，把消毒服脱掉、折好，然后走到门后，把自己的外套连同毛衫一起脱掉，挂在门后的衣钩上。然后把衬衣袖子蜷起，一直到大臂上三分之一处。
我的眼睛跟随着哥哥的脚步，哥哥走到了水池边，打开水龙头，用七步洗手法开始洗手，我的目光开始紧紧盯着哥哥的双手，哥哥手拿细毛刷，蘸着肥皂液从指间开始一点一点向上刷洗，刷完两只手再刷前臂，然后是大臂，整个刷完，手朝上、肘朝下，用流水冲洗。然后又认真刷洗了两遍，才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说“刷手过程就是这样，看清楚了吗？这里没有无菌巾，之后应该是用无菌巾擦拭，记住擦过胳膊的不能再擦手，擦过大臂的不能再擦前臂，手始终要保持在胸前，手高轴低。这些事最基本的操作，也是你从医以后比吃饭还要熟悉的操作步骤，好的习惯是在点滴中养成的，不是课堂上听听，脑子里想想就可以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无菌操作的每个环节，你都要记清楚，操作要仔细，做不到，就是刚才的待遇，这个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刚才看到哥哥熟练的刷手动作，脑中立马浮现出外科大夫手拿手术刀的高大形象，自己也憧憬着能够有那样的一天。因为精神集中在观察哥哥的动作上，身上的疼痛反而被忽略了，但是弓腰的姿势并没有改变，直到哥哥走到我面前给我说话的时候，我费劲地抬头看着哥哥，才警觉原来自己一直以这样一个不雅的姿势在观摩哥哥刷手的全过程，腾的一下脸烧了起来。连哥哥的说话都没有给予回应。
“呵呵，还没缓过劲吗？要我抱你从凳子上下来吗？”哥哥戏谑的眼神配上调侃的语气，让我更加无地自容，赶忙直起身就往下跳，可能是因为弓着身子的时间有点长，猛的起身，腰有点僵硬，头部因为体位性贫血，眼前一阵发黑，跳到地下，几步踉跄，幸好哥哥扶住了我，不然肯定会狼狈地摔倒了。
哥哥扶着我直到我稳住脚步才放手，“我不想给你重申对于一个医生细节的重要性，我只想告诉你，你现在的每一个习惯都会影响到未来病人的性命，杀手还是医生往往就是一个细节或一个习惯的纰漏。医生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病人的痛苦加重、乃至死亡，只要有这样的一次经历，医生内心的压抑、痛苦、自责，会是终身的！现在，自己活动一下去重新刷手！先说好，刚才你自己操作过了，我也给你反复演示了三遍，你自己脑子里再过过，这次要是再出错，翻倍！”哥哥看着我，非常认真地说。

我脑子里回忆着哥哥刚才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慢慢地走到柜子前，刚才的鞭打还是有实际效果的，每走一步，因为肌肉跟腱的拉扯，已经淡忘的疼痛感又新鲜地挤进了我的大脑，同时提醒着我，这样的情况，不能再出错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学着哥哥的样子，仔细地把消毒服折好，放在哥哥衣服的旁边，重新将自己的袖子卷好，走到水池前，开始按照大脑刚刚清晰梳理的步骤，仔细地、有条不紊地开始刷手，并在大脑中不断提醒着自己每一步的注意事项，有时候最笨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地，嘴上说着洗手的步骤和注意事项，周中配合着动作，一边手刷下来，我竟然真的完美地做下来了，之后又重复了两遍，然后将双手举在胸前，走到哥哥面前“哥，我刷完了”。
“嗯，看来还是这个的沟通效果好”哥哥手里晃着那个令我避之唯恐不及的教鞭。
看到哥哥手里拿着的教鞭，我的心里立即打起了小鼓，难道我哪里有没有做好吗？小腿上清晰的疼痛告诉我，这个不起眼的小棍，杀伤力绝对在戒尺之上。
还好哥哥没有让我忐忑的心提太久，随手将教鞭放在的刚才我站的凳面上，对我说“以后每次来这里，都要刷手，就是你刚才做的标准。你们学习的刷手方法，之后应该做什么？”

能在楼里提个建议吗？我看到楼里有好多还是学生，国内的学生学习任务还是很重的，建议各位同学在完成当天功课后再来贴吧玩，不要影响学习

我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课堂的知识“用无菌巾擦手，，然后在酒精桶里浸泡5分钟，之后保持拱手姿势，自然晾干”我力求全面而简要地回答哥哥的提问。
“嗯，这属于最传统的肥皂水刷手法，现在临床上已经很少用了，临床用的比较多的是碘伏刷手法，这个方法，前面刷手步骤是一样的，不过只需要刷两遍，无菌巾擦干后，直接用浸透碘伏的纱布涂抹双手前臂两遍，晾干即可。这个方法的刷手时间缩短了，消毒作用维持时间延长了，最主要的是要是需要连续手术的话，不需要重新刷手，只需要在酒精桶里浸泡5分钟，或者再次涂抹消毒剂，就可以直接穿手术衣、戴手套了。”哥哥很有耐心地详细讲解道。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把哥哥说的都记在了心里，想着回去要整理成笔记，以后会用得到。
“下一步我们来穿衣服，要求不变，我希望你能让我满意”说着哥哥走到了柜子前，一手抓住最上面折叠的衣服中部，然后用双手分别提起衣领两端，轻轻把衣服抖开，将有腰带的一面向外，“过来帮忙！”哥哥向我招呼了一声，就把衣服向上抛起，顺势双手同时插入袖筒，我赶忙走过去，帮助哥哥把衣服拉住，哥哥把双手掏出袖口，然后身体前倾，双手交叉，将悬垂的腰带递给我，我接过腰带帮哥哥系好，哥哥的上手一直保持在胸前的空间里活动，我也仔细地揣摩着这看似简单的动作。

看着哥哥穿好衣服，我又认真回忆了一遍，然后照着哥哥的样子开始穿衣服，取衣服、抖衣服都很顺利，但是往上一抛，可能是抛的力度没掌握好，抛得有点高，我又有点紧张，插手的速度有点快，没有插进袖口，衣服直接掉地了，我的心脏随即漏跳了一拍，当场愣在那里。
当我低着头心脏不停打鼓的时候，我看到哥哥的皮鞋出现在掉落的衣服旁，然后一直修长的手伸出，拾起了地上的衣服，轻轻掸了掸灰尘，特别仔细地又将衣服叠整齐放在柜子上。
哥哥放好衣服，转过身，拍拍我的肩膀，“放松，别紧张，再穿一次。”我因为过分紧张，在哥哥拍我的时候竟然吓的抖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哥哥没有在意，而我是在自己吓自己，于是重新调整心情，拿起衣服按照步骤开始操作，这次比较顺利，在哥哥的帮助下，成功穿好了衣服，虽然是很简单的动作，但是我自己内心生出了一份自豪感。

这种和谐的场景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哥哥紧接着带我进入下一个环节。我跟着哥哥一起走到了解剖台前，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直视了那具遗体，橙色的布袋覆盖着遗体，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体态，哥哥站在我的身旁，开口说话了“这是每一个医学生的‘大体老师’，我们虽然不知道他的姓名、身世，他不同于一般的老师，他没有动作、没有语言，但是却用高尚的行动，支持着医学事业发展。我学医的时候，在解剖结束的时候，老师帮我们调取了‘大体老师’的登记资料，那是一位64岁的男性遗体，他早年学习过医学，死亡原因是骨癌，你也学医半年多了，骨癌晚期的疼痛，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位‘大体老师’在诊断出自己的疾病后，就放弃了所有的药物治疗，并且签署了遗体捐献志愿书，他告诉医务人员，他知道自己的病没有多长时间了，他只是骨头生病了，内脏都是好的，不能为了缓解疼痛吃药，把内脏吃坏了，到时候会误导解剖我遗体的孩子们的。这样崇高的精神，值得每一位活着的人敬仰，所以，我为你之前的逃避感到羞愧！同时也给你提几条要求：第一，像尊重长辈师长一样尊重‘大体老师’；第二，解剖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在解剖实验室里，着装要肃穆，不能有嬉笑玩闹的言行；第三，处于对他们为医学事业付出的敬仰，每次开始解剖前，必须默哀三分钟，并鞠躬，这就和你上课起立问老师好是一样的。能做到吗？”哥哥有最开始缓缓的语气到后来庄严的语气。
哥哥讲述的故事，让我对眼前这个橙色袋子下的“大体老师”肃然起敬，之前福尔马林的不适感也感觉消除了许多。

为什么文又发不上去了

哪个是敏感词?

接下来，我在哥哥的带领下，低头默哀三分钟，然后三鞠躬。从这一天起，哥哥教会了我对解剖课的态度——默哀、感恩、敬畏、严肃、认真。同时，我也为我之前的软弱和退缩追悔莫及。
肃穆的仪式结束，哥哥缓缓揭开覆盖在遗体上的橙色袋子，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福尔马林的刺激，眼泪汪汪的，但还是特别渴望地第一时间望向了我为之肃然起敬的“大体老师”。是一个男性遗体，可能是因为长期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整个看起来有些僵硬，皮肤有些泛白。哥哥把袋子折好放在一边，开口说，“今天的任务就是熟悉人体的身体，不需要进行什么操作，只是需要触摸，然后我们一同在他的体表画出内脏图，因为之前没有告诉你下午的安排，你没有带书和笔记，正好考考你的理论功课学习的怎么样，自己先回顾复习一下，不知道或吃不准的提前问，等会等我问你，答不上，待遇你是知道的。”哥哥看着我，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