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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别记(一个中年男人的心灵秘档)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


(龙章建《在人间》)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1、城市里的寂寞男人



还是很小的时候,那部电影何苦已经忘记叫什么名字了,里面一个画面他一直记得,夜晚,一个单元楼房的套间,也许是6楼,有阳台,窗外正下着雨,打湿了窗台上的花花草草,花草显得格外的碧绿娇嫩,这时,何苦的灵魂呆在里面,感觉无比的舒服。如果有一天,我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那是何等幸福之事啊,少年何苦如是想。

自读小学时起,何苦最大的梦想就是好好读书,考上大学,然后才有机会到城市生活。现在,没有考上大学的何苦已然在这座举办过亚运会的国际大都市,外号花城,人称北上广的广州生活了18个年头了。

弹指一挥间,何苦有一种强烈的受骗上当的感觉,这种感觉,每到午夜时分,躺在出租屋二手席梦思上就会格外更加的强烈。

凌晨五点的广州,睡在海珠区滨江东路下渡西街出租屋的何苦突然就醒了,他被巨大的孤独感包围,看着这逼仄的小屋子,一时悲从中来逆流成河。一双眼睛黑夜中如狮虎一般灼灼有神。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此时滨江东路的出租车正飞驰中,路灯显着黄光,预示着天快要亮了。

临街而建呈带状的高层塔楼把车辆的喧嚣隔离开来,后面的下渡西街依中山大学小北门一段一公里长的围墙而建,街上除了两家水果店,三家士多店(小卖部)外,剩下的约莫三十来家店全是餐馆和学生钟点公寓,后者也叫炮房。

餐馆口味大江南北五湖五海,最火爆的是麻辣烫而不是广东特有的肠粉,总之做的是学生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生意。西街白天素来沉寂,晚上则灯火通明高朋满座,每日不把这些少男少女们的精力淘个干净誓不关门。何苦每日半夜听到这条街的深处大呼小叫男盗女娼未免烦躁不堪然也无计可施。

生活在这个城市,何苦同学很孤单,他一巴掌都数不全的几个挚友都在远方,曾经的同事聚少离多,在这条街上,他基本上可以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身边空空如也。在这座近两千万人口的特大城市里,是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不欢而散是经常浮现脑海的一条。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这几年来广州鸡少了不少,不像过去。当年住在杨箕村的时候,这个位于南方日报报业大楼后面的城中村各类性工作者充盈忙碌于大街小巷,为广大苦闷青年提供廉价而周到的服务。可惜的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何苦同学都只能想想。

一是怕得性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时不缺女人,那时他还年轻啊,再坚固的堡垒也偶尔能被他攻破几个,现在不行了。

好在还有手,干净卫生省钱,就这么捱吧。在校园散步时何苦偶尔也会闪现一丝放倒姑娘拖进小树林XX的念头,但终究因胆小难以付诸行动。租房时,带他看房的梁叔说,房子不能太差,太差找不到女人的,实乃金玉之言。于是乎本来把租金控制在800的何苦在梁叔的煽动下租了个1000的单间。如今的何苦依旧孑然一身,难免产生了受骗上当之愤慨。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人生就是不欢而散,如今的何苦面对此时的种种现状,总是这么安慰自己。何苦的大半生虽然一世无成,也可以说经历丰富了。共和国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发生的种种大事基本上都被他赶上了。已经三年没有性生活的何苦度日如年,但是他还是得想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然如何跟你讲述他过往的伟大岁月。人生在世,总要干点有意义的事儿,不能老想着那个事儿,这副肉体其实就是个畜生。这大半生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满足这个畜生的那点欲望上去了,想起来何苦不免无限痛悔。时光已匆匆流去,他也只能站在奈何桥上看这逝水东流。

何苦来自北方,冬月出生的何苦无从知晓他出生那年的冬月雪下得大不大,何苦固执认为雪肯定是大的,自他开始记事起,故乡的雪就下得特别的大,一脚踩下去,都是齐腰深。雪白雪地上有黑的枯树枝,屋檐下挂着冰棱。何苦总是认为那时的雪才是真正的雪,少年时代结束后,他也就再未见过这人间的雪了,再见也是一种似雪非雪的东西,下多少次也引不起他半点的兴趣。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对于人间,人到中年的何苦并不能说出一个大概来,他惟一能说得清的是他亲眼看到亲手干的亲心体验到的那些往事和纠缠不休的人,这些人事交织而成了我的朋友何苦的人间世界。要把他们理清,并非一件容易之事。所以,更多的时候需要何苦用他的情绪来打捞或从岁月的尘网中粘出来,很多已经永久消失了,也许还在某个角落,但无法找到。他需要屏心静气,慢慢来。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2、李桂花的伟大梦想



对于李桂花,这个他必须喊外婆的女人,何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有时,他会向自己曾经的那些女人讲述李桂花的传奇人生,有时也难免会抱怨这个女人给他的童年带来的不可消弥的伤害。

现在想来,何苦外祖母李桂花的毕生梦想不过是企图按照自己的理想造一个家。结果她以失败告终,生活让她遭受了许多的嘲笑和响亮的耳光,作为她的子孙,何苦也饱受惊吓。

何苦的出生之地,湖北省中部一个叫茶棚村的地方,他人生的始发站点,梦中无数次光顾过的地方。那条松树林旁边蜿蜒的白泥路依然平滑而细腻。两边的松林发出温和的呼呼声,墨绿如新,所有的树木都在等待他的归来。

他回去碰到的第一个人当然是李桂花。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陈政委大手一挥,要求所有的人都必须轻装上阵,有伤的都留下来养伤,老婆送回家,有小孩的送老乡,要断气的找个地方埋了。陈少敏叉起腰骂:“舍不得老婆小孩的都给老子滚蛋!”
排长带着李桂花抱着孩子跑到黄河附近的村子里逢人就问:“老乡,要孩子不?”老乡揭开一看,一律摇头说:“女娃不要。”李桂花跟排长说:“那我们回去吧。” 排长有点着急:“首长说了轻装上阵。”李桂花不答应,排长提议把孩子就放在老乡家门口。李桂花清楚,这样孩子会被狗拖走。李桂花说:“算了,回家,不当兵了。”排长想了想答应了。
李桂花不识字,又不想跟组织失去联系,栗大姐让人给她刻了个章子,上面写着李桂花的大名。部长说:“以后有什么事,就摁上这个印,就知道是你了。” “解放”后不久,李桂花正在田里干农活,有人来通知她去趟县里,去了后才知道栗大姐没忘记她,来本县视察时问起了她来。说:“她是个老革命,你们要多关心点啊。”领导走后,县里自然就要“关照”李桂花,无奈李桂花不识字,只好让她当了大队的妇女主任。“我这辈子就是吃了没读书的亏!”李桂花经常教导何苦要好生念书。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栗大姐后来接李桂花去北京玩,细雨绵绵中,李桂花骑着毛驴去了县城,从县城坐车到武汉,然后从武汉坐火车去了北京,这恐怕是她做童养媳时没想到的。在北京李桂花见到当了国家 的老首长李先念和他的第四任夫人林家媚,李桂花在他们家端茶倒水什么都是抢着做。再后来北京那边的首长来信要李桂花去玩,大女儿金凤不让她去了,眼睛一翻:“去干什么啊?当保姆!”李桂花一声不吭,李桂花一向有点怕金凤,金凤这话伤了李桂花的心,在她心里,战友情是至高无上的。对了,金凤就是李桂花和排长一路从黄河边上抱回来的女儿。
话说李桂花和排长,一头挑着金凤,一头挑着简单行李,一路翻山越岭躲过国军的重重关卡从河南回到了李桂花的家乡雁城。
李作仁见李桂花带回一个男人,很高兴,可是处了两天后,李作仁就开始骂排长了。原因有二,一是排长不会干农活,也不愿干;二是不愿当“上门女婿”,表示要带李桂花回家。于是吵架,李作仁叫排长滚蛋,排长就回家了,他家其实也不远,就在邻县京山。
过了将近一年,排长还没回来。李桂花也没去找。不久新四军从李桂花的村子路过,栗大姐把李桂花找去,问她愿不愿意回部队,李桂花说不,表示要在家里养李作仁。栗大姐告诉她,排长已经在家里结婚了,叫桂花不要再等了。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听说排长结婚后,李作仁很高兴,开始张罗着给李桂花找男人,先问李桂花有什么要求。
“越穷越好,何苦不出嫁了,给您招个女婿养老。”许是因为当童养媳的惨痛经历,从此李桂花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招个上门女婿。结果就找到了正在竹林湾唱戏的王昆山,一个真正的光棍,天天在外头跟着戏班子唱戏,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一个人吃好全家都饱。
结婚不到一年,土改开始了,凡是有点地的都打成地主,挨整不说,地也拿出来分个干净,好在当初李桂花从部队一回去,就叫李作仁把花一辈子吃腌菜做牛生意积攒下来的几块田地卖了个干净。李家被划成了光荣的“贫下中农”。可惜成分好不能当饭吃,对于和王昆山的婚事,李桂花很快后悔了,因为王昆山“没得用”,不喜欢做农活。后悔没有用,嫁狗随狗,一年接一年,李桂花又生了三个女儿,加上跟排长生的大女儿,一共四个女儿,跟李作仁一样,又没有儿子。按当时农村的说法,就是没有硬劳力,说得再难听点,李作仁就是绝了后。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在农村,一个男人,如果不喜欢干农活,并且千方百计地逃避耕田种田挑草头,那等于就不是一个男人。凑巧王昆山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公平的说,王昆山只是不爱干农活,其它的活儿他还是爱干的,会唱戏,还会扎花圈、灵屋。严格的说,王昆山是一个民间艺术家,但这都没用,至少在农村人眼里,这些都是不务正业。
情况常常是这样的,乌云压头,一场大雨眼看就要来了,李桂花领着四个女儿抢雨,急急忙忙把田里刚割倒的谷子捆扎成草头挑回稻场。一般来说割谷是女人的活,但挑草头一定是男人干的。可李桂花的男人这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能是唱戏,也可能是赌博,总之李桂花一边咬牙切齿地怒骂着,一边冒着雨把谷子用一种叫“冲担”的工具抢着一担担挑回来,在稻场上堆成两人多高的草垛。你可以想象,大雨中,李桂花和她的四个女儿是何等的绝望愤怒啊。雨一停,王昆山就准时出现在稻场上。其时太阳高照,王昆山眯着眼睛看了看草垛,呵呵一笑:“堆这么高啊。”进屋的时候,何苦李作仁一直眼着王昆山的脚后跟,看得王昆山头皮发毛。
李作仁很仔细地听了一会,指着王昆山的鞋子说:“你把鞋子脱下来我看看。”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这话连说了两遍,王昆山才不情不愿地脱下来,里面有好几块银元,一般人都叫它“袁大头”。后来有人跟王昆山说:“你女婿躲在田畈里跟人赌博。”又有人跟李桂花说:“他在田埂坡子下头睡觉。”
这些铁的事实日复一日,让李桂花性格异常暴躁,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王昆山的归来,回来的王昆山让她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天翻地覆地吵嘴、撕咬、打架了。一般情况下,王昆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逼急了躲到一边去。
李桂花是当过兵摸过枪的人,这些王昆山都知道。那些向何苦李作仁和李桂花告密的人这时就过来扯架了,脸上都露出高兴的表情。这年头的竹林湾,乡村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了。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偶有一次,被骂得情绪失控的王昆山推了李桂花一下,结果局面马上失控了,李桂花睡到地上,用头死劲磕地,一声声呯呯的声音如子弹一发一发射到王昆山的脸上,王昆山面无血色扭头就进了他的厢房。
李桂花干嚎:“杀人了!杀人了!”
所有的人都说着王昆山的不是,骂他真不是个东西。王昆山躲到最里面的小屋里,老鼠一样,拖着腮帮子苦思人生的意义。等到天黑了,才敢出来拿起葫芦瓢到水缸里舀口水喝。类似的情况很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王昆山和李桂花的冤仇就这样日积月累下来。李桂花从没想到跟王昆山离婚。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身为外孙,何苦一直以为他的外祖母李桂花跟住在隔壁的大队书记香山有一腿。多年后他同样身为上门女婿的父亲何金才对此予以更正。何金才告诉何苦,李桂花跟竹林湾生产队队长明堂有一腿。从级别上来讲,竹林湾隶属于茶棚大队,也就是说香山比明堂还要高一级。而且何金才还告诉何苦另外两个惊人的信息,一是真正跟香山有染的是李桂花的三女儿三凤,也就是何苦的三凤,至于四凤,则是李桂花跟明堂的女儿。因此李桂花对香山恨之入骨,认为他玩弄了三凤,但又怕成为十里八乡的笑柄,只好忍在心里。好在后来三凤告诉李桂花,香山又把李桂花姐姐的女儿肚子弄大了。李桂花连夜就带着她的姨侄姑娘进了人民公社武装部,很快,香山同学就下课了,还是干回他的老本行,跑到大洪山里漫山遍野的打猎。何金才说,有一回因为什么事,他晚上去香山家,推开门一看,里面黑压压一屋子的猎人,每人手里捏着一根火铳。
听完何金才的讲述后,何苦说,难怪我一直觉得明堂女儿翠香跟四姨好得像一个妈生的。
这里有必要说说金凤,金凤这个名字是桂花在从部队回乡的路上起的,事实上她更为乡人熟知的名字是大凤。大凤高中毕业后到巡检人民公社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士,经人介绍和七星大队的陈冬生谈起了恋爱。冬生向金凤介绍了自己结过一次婚的情况。金凤问离婚的原因,冬生说,她跟我兄弟搞在一起了。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在大漠深处当核工程兵的冬生回乡探亲谎称自己是在本省的十堰当兵,乡亲们都被忠厚老实的冬生骗了。忠厚老实的冬生也被留在家里的兄弟和媳妇合伙给耍了。
这让何苦很长一段时间里为冬生鸣不平。冬生对金凤对他的接纳感激了大约一辈子,如今已年近古稀的冬生每天都骑着小电三轮带着已然中风的金凤去所在城市荆州的体育馆广场练习走路。冬生在微信群里发了金凤练步的照片后常常会加上一句,这是命,没有办法。
接着我将继续叙述李桂花的上门女婿之梦。何苦大姨的老公陈冬生一直在外当兵,已经是干部了,四姨在省城念书,将来会在城里安家,老公肯定也“上不了门。”
李桂花把目光投到尚未谈对象的二凤身上,也就是二凤身上。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二凤未来的老公叫何金才,当然此时他们还不认识,这其中需要一个媒人,此时的媒人还没有出现,他正在何金才的四处寻找之中。媒人的名字叫天雄。
何金才是外乡人,老家闹灾荒,一家人跑到雁城,几口人在草湖水库大堤坡下面搭了个草棚子,被杨树大队里的老支书公家义看到了,口里念了声可怜,让他们在村里落了户。
何金才干事勤快,就跟着老支书做事,不久当上了村里的团支书。一次何金才去人民公社政府办事,刚好公社院子起火了,所有的人都跑了,何金才为了“保护人民公社的财产安全,三翻五次冲进火海抢救‘公社重要文件’”,这事的结果就是何金才被县委通报表扬,并被通知到公社上班,成为吃皇粮的公社临时干部,有工资但没有口粮分配,俗称“提米袋儿”的。
何金才当然就挺高兴,提米袋儿就提米袋儿,好歹吃上了皇粮。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何金才找老书记商量。公家义抽口烟:“你看这个事,怎么不早说,你这一走怎么办,何苦还准备让你接何苦的班呢。”
最终何金才还是悄悄办好了手续,去公社了,泥饭碗再硬也硬不过铁饭碗。
何金才到了公社后,先是开车,后搞广播。那时全公社只有一台专车,手扶拖拉机,何金才是专职司机。这车即拉货又拉人,领导进县城开会坐这车去,回来时还能捎回一车的生产资料,化肥农药什么的。
乡里人眼见一个当年讨米的娃儿在车上如此神气,看不下去,在一边说:“伊呀!不就是开个拖拉机吗?”
何金才眼一翻:“伊呀伊呀你有哇?”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某年全公社都上邻县去修水库,水库边有山,山上多松树。乡人们水利之余纷纷伐树刨枝,想弄回家做这做那,搞的多了,路途遥远,背回家费劲,找何金才说好话:“金才哥,捎一下行啵?”
“行啊,我屋里正缺个做冲担的木料。”
“那好说!何苦多砍两根好松就是的!”
一个两个还行,后来多了,何金才顶头上司公社办公室主任看到了,说:“不行,得卖票。”
于是裁了些小纸片,盖了些公社大红星章,车票成矣。
有价有市,水库修不到半月,主任问何金才:“卖多少票了?”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好几十来块了。”
“哦,去城里做两双皮鞋,你,我,一人一双。”
皮鞋拎回来了,牛皮蹭亮的,食堂吃饭时,公社书记看到了:“小王啊,你这皮鞋不错啊,给我搞一双行不行!”
何金才就跟主任报告:“跟书记也搞一双?”
主任跟书记向来不睦,头一摆:“不跟他搞!”
楼主:戴斌  时间:2019-11-30 09:11:05
何金才说:“还是搞一双吧,现在还剩下两双皮鞋钱。”
主任说:“妈逼的他有好处怎么没想到老子?”
何金才还是偷偷去跟书记搞了一双,书记脱下解放鞋穿上气也顺了,拍拍何金才的肩膀,说:“日妈还是皮鞋穿着舒服!”
一天何金才开着拖位机去城里接人,等到晚上也没接着,错过了,只好在城里睡一晚,第二天起来,放椅子上的衣服包括地上的那双皮鞋全被人从窗子钩走了。
回来时,远远看见主任被人弄到高台子上挨斗,脖子上挂双皮鞋。
不久金才被安排到水利工地广播站负责技术工作,师傅是茶棚大队的天雄。
何金才托天雄说谋,目标是茶棚大队的二凤。其时二凤上水利时做工地上的临时广播员,何金才对她有了想法。

楼主:戴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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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11-11 04:00:46

更新时间:2019-11-30 09: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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