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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英荟萃:英雄祭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爷,您可是代表皇上亲自与他和谈来着!他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给他几分颜色,他都开起染坊来了,那咱们也甭跟他客气,如今他给咱们来这么一出,险些要了您的命,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给他来一剂猛药!让他好好看看咱们宋国的厉害。”他是宋国的王爷,最受皇上器重的左膀右臂,他带着皇上的诚意来和谈,和硕不要脸,他也得想办法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对了爷,奴才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袭击咱们那些黑衣人身上,和袭击凝月姑娘的那些黑衣人有着相同的味道,奴才让人彻查了这两种香料的不同之处,结果发现,胡列人身上的味道是胡列人特有的秘制异香,时间长了,会让人的皮肤变成黑紫色,事实证明,茶棚那儿的黑夜人的身体全都是黑紫色,说明他们是真正的胡列人,就算不蒙面纱,也看不出来长相,但是剩下的那一种香料,只是一种味道逼近的仿制品,却没有胡列人的特性,由此说明,有人故意冒充胡列人来袭击咱们。”小马先前收到两三组飞鸽,全都是由后方的人专职提供,不会有丝毫差错。
“这种自作聪明的把戏未免太的低劣了,和硕亲王竟然将袭击的事情栽赃到胡列人的身上,他这个险冒的太大了,万一收不住脚,等待他的下场将是前功尽弃,不过,我不会让他死的那么痛快,猫抓到了老鼠,不会立刻咬死它,而会一点点的折磨它,玩弄它,直到它痛苦的死去!”宁爷已经看穿了和硕亲王的把戏,他在暗,和硕亲王在明,想要拔弄他,易如反掌。
“小马,帮我给胡列人送一个大礼。”宁爷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小马立刻说:“是!奴才现在就去,可是您一个人在这儿,奴才现在才适合吗?要不要让奴才帮您调派几个人过来?”
“凝月那么机灵,她会照顾好我的!”宁爷说,小马不再说什么,立刻隐没在黑暗里。
“宁大哥,都仙草跑的太快了,我抓不着!”凝月回来了,她全身脏兮兮的,顶着一张灰蒙蒙的脸,看来没少摔跤,额角处还有血迹,应该是撞到坚硬的东西上。
“你不觉得这儿奇怪吗?”宁爷再次看到她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缕笑容,凝月颓然的坐在他身边,“我们深更半夜在这儿跑来跑去才奇怪呢!”
“这些人家怎么不点灯?”宁爷说,凝月用拳头拍打着膝盖,“都睡着了,还点什么灯!”
“我总觉得这儿好像已经破败了很长时间,一点人气也没有。”月光下,这儿更加荒凉,凝月被他这么一说,浑身一颤,“你别用怪力乱神的东西来吓唬我。”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宁爷细细的看着她,密集而纤长的睫毛像低垂的扇子,在下面留下一片阴影,她忽然毫无预兆的抬头,发现他在看她,恼火,“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都仙草。”
“你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那些房屋的主人好像没一点反应。”她每一次摔倒,都会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冬眠的动物,也会被惊醒的。凝月后知后觉,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我刚才光顾着去抓都仙草了,还真没有留意·········”
“嘘!”宁爷忽然向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后才说:“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你听到什么?这儿是百草山,生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动物,我听扎木哥哥说,这儿好像·········”忽然说不下去了,宁爷以为她为自己生死未卜的未来感伤,刚想安慰,她喜笑颜开的说:“这儿有许多野猪,嘴上长着很锋利的獠牙,我还被野猪追过,结果屁股被獠牙扎着了,流了很多血,要不是扎木哥哥拿刀砍了野猪的头,我不是被野猪咬死,就是滚下山崖,害得我在床上趴了十几天,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来过这儿。”
“你听,那个声音又来了!好像是奔着我们这儿来的!”宁爷的听觉很敏锐,他拔出刀,剑刃在月光下闪现出冰冷的寒光,这回凝月也听到了,顷刻间不寒而栗,她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胳膊,满脸惊惶,“你会轻功吗?咱们快点从这个地方飞出去!”
“就算可以带着你飞,恐怕也来不及了。”月亮很快被大片大片的云彩遮住,光线也随之暗沉下来,凝月有时胆大,但是面对未知的事物,她还是心惊胆战的,宁爷将她拉到身后,原来发出阵阵怪叫声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像人却又不像人的怪物,它的全身几乎覆盖着像癞蛤蟆外皮一样的疙瘩,又恶心又惊悚,叫声也像极了癞蛤蟆,它的眼睛泛出可怕的红光,一步步的从屋后面走了过来,随后,那些紧闭着的门也“砰”的一声打开了,里面也走出相似的怪物,只是它们表面覆盖的疙瘩没有先前那个多,隐约可以看到人形。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快点让这些怪物离开!”凝月受到母亲的影响,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也会当成护身符一样念念有词,可是那些怪物眼里的杀气越来越重,歪歪扭扭的向他们靠近,宁爷好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相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它们害怕阿弥陀佛,说不定就会乖乖的退下去!”凝月浑身瑟瑟发抖,宁爷搂着她的肩膀,她几乎就要钻进他的身体里,无意中触碰到他肩膀处的伤口,宁爷发出一阵低吼,凝月条件反射的从他怀里钻出来,见他额头上布满了豆粒大的冷汗,一脸愧疚的看着他,宁爷冲她摇了摇头,“别白费心思了,佛主到了这儿,面对这些恐怕的怪物,恐怕也插翅难飞。”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些怪物,它们都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凝月努力的回想之前来这儿的相关记忆,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回忆不起关于这些怪物的信息。
“刀给我!”凝月声音颤抖的说,宁爷将她的手推开,“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在我的前面。”
如果抹脖子可以让时间倒流,她情愿一马当先,血溅三尺。
“你看,后面的那个人是谁!”凝月忽然指着怪物后面的怪物说,她面前的怪物立刻调过头,凝月趁机飞起一脚,踢在了那个怪物的肚子上,她的力气太小,怪物只是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杀气腾腾的向她冲了过来,凝月抱着与它同归于尽的决心,也猛地向前冲,没想到胳膊却被宁爷往后扯了一把,怪物扯了个空,笨重的身体立刻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宁大哥,你看到后面那棵树了吗?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先爬上去,我来拖住它们。”凝月怕死,但是她更怕生不如死,宁爷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孩子为他赴汤蹈火,挡在她的面前说:“你先去!”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你别告诉我,你不会爬树?”凝月一边防范着前面,一边说,宁爷果断拒绝,“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身陷囹圄?”
“咱们俩已经身陷囹圄,只是我不想让你死在我的前面!”凝月情急之下说,宁爷没从见过哪个女孩子可以像她这样勇敢,也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有她这份义薄云天,他刚想将她拉到身后,凝月却说:“这些怪物应该都是这儿的山民,只是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我敢确定,它们都是有意识的!或许我们还可以跟它们换取更大的余地。”
“刚才实在对不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上山捉捕都仙草,无意冒犯,我们现在就离开,还请各位网开一面,勿伤我们的性命。”凝月试着说,那些逼近的怪物果然停住了脚,只是它们眼睛里的红光依然凶狠,宁爷惊奇的看着她,这也行?
“我叫凝月,以前跟随哥哥来这儿玩过,我知道你们都是心地善良的百姓,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也事出有因,只要你们愿意放我,我·······不瞒各位,其实我的父亲是南国最好的御医,我从小便跟随父亲行走江湖,治病救人,如今误入百草山,又误打误撞的遇见各位,凝月必定竭尽全力为各们解决·······”接下来的话越说越没底气,“我虽然不知道致使各位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是,只要给我时间,我就可以找到解决之道!也算是我为百草山的百姓所做的一份贡献。”
“你爹什么时候变成御医?”宁爷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口,竟然想笑,凝月没好气的说:“不管怎么样,能让他们相信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一个小孩子突然从怪物后面走了过来,原来是个小男孩,只有五六岁左右,他的左脸上只有鸡蛋大小的疙瘩,看来还没有被完全吞噬,凝月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向小男孩招了招手,“你不用怕,姐姐是好人,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你真的可以救我们吗?”小男孩满脸欣喜的问,凝月下意识的看向他,这个谎撒的太大,她一个人收拾不了,宁爷心知肚明,这回彻彻底底被她拉上船,要没,他们俩一起落水,只好在旁边敲边鼓说:“你要相信我们,但是你得先让他们退后。”
小男孩转过头,向身后的怪物说了几句,它们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的红光也没有先前那么浓烈,渐渐的往后撤退。
第十章 都仙草

百草山是一座千年前就已经存在的灵山,上面所生长的植物也全都具备灵性,有些剧毒的花草在经历数千年的浸染后,毒性很容易形成反噬,百草山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毒花,它们单一的毒性对山上的百姓造不成威胁。
如果所有具备灵性的花想要吞噬山灵,它们首先就会用带毒的花粉全都汇聚到一起,通过空气传播到山民们的呼吸里,天长日久,毒性在山民体内发作,钳制他们的心脉,吸取精气来壮大它们繁茂的枝体。
这些被毒花控制的山民,他们具备意识,但是却走不出百草山,被控制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毒花抹灭意志,越来越像行尸走肉,直到那些恶心的疙瘩将他们全部覆盖,他们的身体也将腐烂,变成毒花寄居的肥料,它们散发出的剧毒也会越来越强,直到蔓延到山脚下面的居民,然后将他们如法炮制,变成毒花的傀儡。
“我是不是很聪明?”这次死里逃生,全都靠着她的这些小聪明,宁爷觉得她很聪明,就是目光有些短缺,“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们找解决之道?”
“你小声点!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凝月也知道这样拖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宁爷说:“最好的办法就是通知小马,让他将山下的侍卫带上山。”
“然后将这些山民全都赶尽杀绝?”凝月脸色瞬间变了,宁爷很冷静的对待这件事,“杀了他们,至少我们可以不必面临生死两重天的抉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些山民不是你的百姓,你当然不会珍惜!”凝月也很冷静,宁爷靠近她,耐心解释说:“他们的情况只会愈演愈烈,直到变成嗜血狂魔,滥杀无辜生命,如果百草山上的情况被外面的人知晓了,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死亡,甚至,连百草山也将不复存在,我知道你可怜他们,可是事情一码归一码,可怜也只能是可怜,我们不能意气用事,最重要的是,你又找不到可以让他们恢复正常的办法,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个骗子,根本就不是御医之后,你觉得我们俩的下场会怎样?”
“天无绝人之路。”凝月坚持,宁爷也坚持,“对于我们俩来说,杀了他们,也是老天给予我们的余地。”
“你又不是老天,况且你现在伤的那么重,毒性蔓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哪还代替得了老天来决定那些人的生死。”凝月的话有些恶毒,宁爷不跟她争辩,“等帮他们找到药到病除的方法,我可能早就死了。”
“你还欠我三百两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你毒发身亡的。”凝月说,宁爷冷笑,“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
“他们那些人肯定不愿意帮你抓都仙草,所以,能救得了你的人只有我,你心气那么高,不想要一个女孩子的帮忙,那我又何必自找没趣,忙里忙外反而落个吃力不讨好,谁听了都会寒心,你那么厉害,完全可以自己去抓呀!”凝月冷嘲热讽的说,宁爷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挑衅和刺激,“放肆,你胆敢再说一遍!”
“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现在时间迫在眉睫,我不想把精力全都浪费在和你吵架的事情上,如果你要是敢让小马哥带兵上来杀人,我就有办法让你永远都找不到都仙草!而且,你也将活不了多久!”凝月算冷了他会无可奈何,宁爷自嘲,“我堂堂宋国的王爷,竟然会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
他发作不得,也犯不着发作。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不想死了以后,还要落一个小肚鸡肠的骂名。
“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小男孩出现在门口,凝月立刻眉开眼笑,宁爷看不惯她这张瞬息万变的嘴脸,将头侧到一边,凝月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跟小男孩出门了。
“去什么地方?”凝月好奇的问,小男孩说:“仙佛洞,那儿住着咱们这儿最有智慧的人,姐姐你看,就是那儿。”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你就呆在这儿,我自己过去。”凝月小心翼翼的向山洞靠近,里面黑漆漆的,这时一群蝙蝠突然从里面飞了出来,吓得她全身一阵冷汗,回过头时,原先站在不远处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
凝月也没多想,伸手撩开洞口处垂落的藤蔓,她随身携带着火折子,豆大的灯火立刻照亮了眼前的视线,这个山洞并不大,地面坑洼不平,有些凹槽里还积满了蝙蝠屎,踩到脚上更是恶心,空气充满了恶臭,令人闻之欲吐。
凝月不得不用手捂住鼻子,艰难的往前走,头顶上还挂满了许多尖锐的石头,脑袋只要稍不留神,立刻就会扎上去,疼痛可想而知。越往里面走,整个山洞的通道就会变窄,路也会变的越来越陡峭,只是头顶上的那些尖锐而密集的石头不见了,墙壁越来越湿,空气中的恶臭也有所淡薄。
前面忽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怪不得空气湿漉漉的,墙壁和地面也变湿滑,原来前方有水源。这儿的情景和先前那会儿又不一样了,这个山洞呈葫芦状,两端宽中间细,稍大的声音还会传来回音,水气氤氲,山洞顶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它们在不停的移动中相互融合,直到变成大水珠,便会从顶部垂直落下来。
“有人吗?”小男孩说这儿住着百草山最具智慧的人,回音不停将她的话传回来,吓得她毛骨悚然。
水落到水池里时,会传来非常空灵的声音,就像寂静的寺庙里,那一阵阵寥寂的木鱼声。
“喀!”仙佛洞,这个名字很美,可是里面却没有丝毫人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山洞,而是一个被封闭已久的空间,她在恐惧到感到了窒息,再没有人回音,她就得迟早离开这个莫名而诡异的地方。
传来水声的地方是个小型瀑布,它悬挂在稍大的一个岩石上,水便是从石头的缝隙里钻出来,由无数条小水帘组合而成,下面是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巨大的声音忽然将这个空灵的山洞塞得满满的,凝月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无意中,那面可以扭转时光的小镜子,突然从她的袖子里跑出去,一路翻滚着摔进水潭。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想失去这个宝贝,它让她品尝到死亡的滋味儿,也让她在死亡中寻找到改变命运的办法,可是它咕咚一声摔进了水潭,要怎样才能找到它?
火折子燃烧殆尽,光线一点点的暗下去,耳边的水声仿佛也渐渐隐去,她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隐约中,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触感细腻,还带着一丝温热,可以肯定的是,刚才碰到她的东西并不是蛇。
蛇是冷血动物,它的触感是冷的。温热的感觉,让她想起母亲的指尖,这样的寂静不知保持了多久,忽然叹一声沉闷的叹息,随后潺潺的水声一点点的恢复,没了之前的汹涌,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柔和的亮光像是风中的花,一瓣接一瓣的盛开了,直到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这儿的颜色很新鲜,像是突破时空,来到了这儿刚成形的初期,让人不忍触碰,生怕一动便碎了,从瀑布上落下来的水,像碧玉一样干净而通透,四周的花色彩斑斓。争奇斗艳,芳香在空气中流动,凝月揉了柔眼睛,想要分清眼前的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凝月!”一个苍老的声音分的很散,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凝月急切的想要找到声音的主人,这时那个声音再次说:“我是仙佛洞的主人,你看不到我,但是,我却可以把你看的清清楚楚。”
“你既然是仙佛洞的主人,为什么还要放任毒花侵害百草山的山民?”凝月小心翼翼的问,仙佛洞主回答说:“百草山是千年灵山,这儿的毒花剧毒无比,这儿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天界为了不让那些毒花愈演愈烈,为祸人间,便封印了这座山,这里的山民早在几百年前便已死去,他们的身体被毒花控制已久,那些上山捕捉都仙草的人多有去无回,他们都被困在这个不被时间经过的空间里,只等着有人打破这个封印,复苏百草山,从而那些迷失的人,才会得到救赎,至于那些山民,必须清除山上所有的毒花,枯萎的花毒会渐渐失去对他们的控制力,直到他们的身体完全适应时间的正常流逝,他们才能苏醒过来,与现在的其他人一样与时共进。”
他们死于几百年前,但是封印的空间受不到时间的冲击,所有人的生命都是静止的,醒来后,他们就像睡了一觉,继续第二天的生活,和山下的村民没什么两样。
“我和我的哥哥也来过百草山,为什么我们平安无事儿?而且我也曾经亲眼看到过这儿的村民。他们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只是这一次,他们为什么突然变成怪物?”凝月说,佛仙洞主笑了笑,“那是因为你的身边一直有人保护你。”
“是我的扎木哥哥?”凝月说,老人的笑声依旧和蔼可亲的,“你在六岁时,可曾捡得一枚白镜?”
“刚才被我一不小心摔水里了。”凝月遗憾的说,老人说:“你抬头看一看?”
“我们在水底下?”凝月大惊失色,她依稀可以看到瀑布在水面上翻滚出的浪花,顶部也是一阵阵的涟漪,老人说:“你不用害怕,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发生特定的相遇,这面白镜,原本就是你的,重新回到你手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面奇怪的镜子?”凝月依旧记得,她是在一个开满野花的地方无意中发现的,没多久她便被一头白脖白胸的野狼给咬断了脖子,醒来后,却发现时间竟然倒流了。
“缘法到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老人说,凝月现在没有心情知道这些,令她心急如焚的,依然是被困在封印里的百草山的无辜山民,“我要怎样才能救他们?再死一次?”
“这一次不同往次,如果你决定救他们,只要喝下水潭里的水,便可以将时光倒流,你醒来后,那些村民也会相继苏醒,这也意味着你拥有时光倒流的权利将会受到遏制,你每死一次,白镜将会缩小一圈,直到消失不见,你也将失去相应的能力,没有了白镜,你会和其他正常人一样,面临着生老病死!”老人说,凝月惊愕的张开嘴,“你是说,如果我不救这些山民,我将永远不死?就算死了,也会重新活过来?”
“没错,凝月,你要慎重考虑,喝下了水,你便为凡人,失去白镜的佑护,你将面临诸多困苦。”老人的话犹如石破天惊,硬生生的在她脑袋里炸开了,凝月觉得好笑,“我本来就是个凡人,是我娘十月怀胎将我生下来的!佛仙洞主,你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不是该明白时候便不需明白,该明白的时候,你将不需旁人指点,便自行明白。”佛仙洞主话音刚落,眼前的一切再次陷入了黑暗,咆哮的瀑布激醒了她的意识,四周的花开得无精打采,仿佛已经熬尽了力量,即将枯败,瀑布倾泻下来的水,虽然还是碧绿的颜色,但是汇集到一起,却浑浊不堪。
这儿仿佛被时间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面纱,所有的一切仿佛失去了生机和精力。
老人说,喝下了水,她就会变成凡人。可是她一直都是凡人,他为什么要说她可以借着白镜长生不老?是因为白镜赋予她死而复生的能力?
山洞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到她耳朵里时已经很微弱了,凝月慌忙跑出去,却看到小男孩满脸是血的趴在洞口,凝月将他抱了起来,小男孩指着不远处的村庄说:“有好多人,他们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刀,到处都是血,他们将所有人都杀了,我的父母也·········”
小男孩的话还没说完,被握在她掌心的手,便软软的滑落下去。
“凝月姑娘!爷让我过来叫你一声,我们该走了!”小马手里拿着刀,一边跑一边向她叫喊着,凝月万万没想到,她的宁大哥竟然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那么多的侍卫齐心协力,都仙草再机灵,也难免被抓到。
他说要下山,那便证明他的毒已经被都仙草解开了。
“凝月姑娘,你这是去哪儿!下山的路在这儿!你得和我一起走。”小马见她返回山洞,立刻追上来说,就算没有亮光,就算脑袋被撞的头破血流,她也要回去,在下坡的地方,又湿又滑,她连摔了几个跟头,总算来到了水潭边,她双膝跪地,伸手在水潭里捧了一捧水,在靠近嘴边的时候,她忽然看见浑浊的水面上,忽然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面容,虽然看不清楚,却可以看到那双眼睛里无尽的悲伤。
小马跌跌撞撞的声音在山洞里造成巨大的回应,她闭上眼睛,不由分说喝下去,苦涩的潭水像是毒蛇致命的毒液,瞬间攻破了她的心脉,她的身体‘扑通’一声摔进水潭。
第十一章 救度
醒来,看了眼那块白镜,果然比先前小了一圈,以前手指还握不住,现在已经可以将它严密的握在掌心了。
所有的怪物将他们围困在中间,进不得,也退不得。
“你爹什么时候变成御医?”宁爷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口,竟然想笑,凝月听到他的声音猛然醒悟,低声说:“你可不可以别让你的侍卫杀上山!”
宁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这也说明,他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为了逃生,他打算将这儿的人赶尽杀绝,为了得到都仙草,他也打算将这儿的人赶尽杀绝。
总之,他要将这儿跟他无亲无故的人全都赶尽杀绝。
“姐姐!”一个小孩子突然从怪物后面走了过来,原来是个小男孩,只有五六岁左右,他的左脸上只有鸡蛋大小的疙瘩,看来还没有被完全吞噬,凝月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向小男孩招了招手,“你不用怕,姐姐是好人,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你真的可以救我们吗?”小男孩满脸欣喜的问,凝月下意识的看向他,这个谎撒的太大,她一个人收拾不了,宁爷心知肚明,这回彻彻底底被她拉上船,要没,他们俩一起落水,只好在旁边敲边鼓说:“你要相信我们,但是你得先让他们退后。”
小男孩转过头,向身后的怪物说了几句,它们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的红光也没有先前那么浓烈,渐渐的往后撤退。
宁爷觉得她很聪明,就是目光有些短缺,“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们找解决之道?”
“我已经找到办法了!所以,请你放这里的百姓一条出路!”凝月很厌恶他用杀戮的方式解决问题,更厌恶他这种自私自利的做派,宁爷被她莫名其妙的反应也惹生气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也没说过要让下山的人将这儿的怪物全都赶尽杀绝!”
“他们不是怪物!他们只是被·········”她不可能对他说,他们早已死去,已经被封印了几百年之久,如果说了,他也会认为她的这种说法是中邪最明显的表现,宁爷对她的那些小伎俩不屑一顾,“又是用你那套读心术。”
“宏儿,你别乱跑,小心摔着腿。”一个和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宁爷大吃一惊,当那个女人经过门口时他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正常普通的村妇,只是穿着的衣服很特别,粗糙而简陋,连鞋子也是用蒲草编制而成,而那个叫宏儿的小男孩在苏醒后,已经完全不认识她了。
“看到了吧!他们不是怪物!”她用一口水换掉了自己长生不老的资历,也换取了这些被封印已久的生命,而那些因为捕捉都仙草而迷失在封印里的人,他们也在时光倒流中醒来。
回到家才骤然发现,昔日的家早就破败不堪,年轻的妻子在岁月中变的白发苍苍,年幼的孩子早已娶妻生子,变得和他一样健壮,而他的容颜,在冻结的时间里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改变。
都仙草比其他的植物更有灵性,它们或许感受到凝月为百草山而做的牺牲,一个接一个的从岩石缝隙里钻出来,主动跳到她的面前,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独特的香气在空气里肆无忌惮的扩散开来,所有冻结的东西,仿佛一下子鲜活起来,连暖暖的风也带着几分生气。
凝月蹲下身,将手伸出去,一株都仙草转动着全身上下十八片叶子,缓缓的落在她的掌心,它的一双小眼睛充满了灵气,一颗红色的种子,突然从它的嘴巴里吐了出来,轻轻的落在她的掌心,随后,那株都仙草像被人扯断了根茎,先是叶子,然后是下面漂浮的根须,一点点的失去碧绿的颜色,直到完全枯萎,看起来像是被阳光晒死的禾苗。
那颗红色的种子便是都仙草最重要的东西,就像人一样,没有心便无法存活。凝月面无表情的将解药递到他的面前,宁爷刚想说话,凝月抢先说:“不用谢我,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宁大哥,你欠我的银子,我不想要了。”
“这也是我答应过你的事。”宁爷越来越觉得她神秘,她越是这样,他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念想也就越强烈,凝月说:“这些银子就当是我向宁大哥求一个愿望。”
“但说无妨。”宁爷服下药,隐隐作痛的伤口顿时有所好转,凝月泪光闪烁,“不要再随便杀人了。”
“我只杀该杀的人。”宁爷眼神抽搐了一下,凝月侧过脸,看着山下生机勃勃的农庄和房舍,隐约可以看到背着柴禾的老人,追在羊群后面的年轻人,两条一边嬉闹一边追逐的狗,还有三三两两从私塾里放学回家的孩子,“在你的眼里,哪些该杀,哪些不该杀?”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他向她逼近,凝月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回答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个答应能让你满意吗?”宁爷的野心,已经让他对王爷这个位置和权势感到了厌倦,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凝月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贪婪,“那么我也在你该杀的范围之内吗?”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我可以仇杀天下所有阻挡我脚步的人,唯独对你不一样,我要把你留在身边,不管你怎样违拗我,让我如何的不开心,我都不会跟你斤斤计较。”肩膀处的伤痛渐渐褪去,而他的傲气和霸道也暴露出来,他猛地将她搂在怀里,鼻尖轻轻的磨蹭着她的耳朵,然后是面颊,凝月猛地挣脱他,甩手便是一个耳光,“我讨厌滥杀无辜的人!”
“你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思,凝月,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动心过,如今,我为你怦然心动,你必须留在我的身边,我想好好疼爱你,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把全天下都捧到你面前。”她的力道那么小,打在脸上一点也不疼,反而让他觉得这是她的抚摸,凝月不想跟他纠缠,岔开话题:“百草山上长着许多剧毒花草,在下山之前,我们必须要将它们清除干净,防患于未然。”
“只要你高兴,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去做。”宁爷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贪婪,凝月向山民借了镰刀,为了防止吸入带毒的花粉,她让所有人都用纱布蒙住鼻子,宁爷将山下的侍卫调集上来,将整座山上的带毒花草,全都铲除干净。
他这么卖力的配合,其实也在讨好她。
“还在不高兴?”到了晚上,山民为他们准备了两间干净的房间,又送来了两碟可口的凉菜和稀饭,宁爷自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能吃惯这种粗茶淡饭,小马从他的眼神里得到旨意,半个时辰后,桌上出现两盘香味扑鼻的菜肴,一份是红烧肘子,一份是烤山鸡,凝月没有食欲,宁爷用手撕下一个山鸡腿,放到她的碗里,“瞧你瘦的,应该多吃点。”
“我吃不下。”凝月直言不讳的说,宁爷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他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还是不为所动,“百草山的山民得以生还,你功不可没。凝月,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知道我是谁吗?”凝月冷笑,宁爷早就了然于胸,“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即将去胡列和亲的人?”凝月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宁爷依旧泰然,“我也知道。”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和我纠缠不清?”凝月猛地站起,险些掀翻了桌子,宁爷放下筷子,不紧不慢的将画像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说:“你先看一下这个。”
“我的父母被和硕亲王囚禁了?”看到自己的画像,犹如遭了一记晴天霹雳,她将画扔到一边,目光含怒的看向他,“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这也是和硕亲王将你的画像和告示贴得满大街的原因。”宁爷不急不躁,仿佛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凝月可没有他这样的沉稳和气度,“如果我不回去,他会杀了我的亲人,如果可以保全他们,就算去胡列和亲,我也认了。”
“你既然会读心术,那你告诉我,上次在茶棚出现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宁爷问的很直接,他希望她也能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凝月神情一怔,她哪会什么读心术,不过是知道一些时光倒流之前的一些事情,“我现在满头脑想的都是如何去救我的亲人,哪还会想那么多。”
“所以你根本就不会读心术!”宁爷眼睛就像一潭水,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汹涌的暗流即将掀起一股骇浪,凝月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承认我在这方面骗了你。”
“那你是怎么知道茶棚里有黑衣人,你又是如何让百草山的怪物变回正常人的?”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凝月张口结舌,他是个为了利欲而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让他知道她的死亡可以让时光倒流,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我看过本草纲目,虽然当时不怎么用心,可是我还是记住几个解毒的方法。”凝月的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何况是老辣精明的他,宁爷没有继续逼迫她,话题拐了个弯,“我可以让你不用去胡列和亲。”
板上钉钉的事,他有什么本事逆转?除非他会偷天换日,就算是这样,他的帮助肯定也需要她付出代价。
“你让我怎样才能相信你能做到你所说的这件事?”凝月突然学聪明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儿科,“我怀疑和硕亲王要谋权篡位。”
“你也这么认为?”凝月刚聪明了一会儿,立刻又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宁爷骇然,他好不容易才弄清楚的事情,她好像早就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知道和硕王爷要造反?”
“我不是刚才听你说的嘛。”凝月暗恨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宁爷忽然抓住她的胳膊,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都是利用什么途径知道这些消息的。”
“不然呢?”凝月肯定不会说,宁爷松开她的胳膊,忽然一个揽身,便将她轻轻松松的扛在肩膀上,凝月尖叫,宁爷冷笑,“如果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我扛着走,那就尽管敞开嗓子叫!”
“你要带我去哪儿?”凝月后怕,倒悬的身体随着他的步伐而颠簸着,宁爷说:“你那么厉害,应该能猜得到!”
“你别乱来!我要是不愿意,谁也奈何不了我!你要是敢对我用强,我就立刻死给你看。”凝月害怕他会对她欲行不轨,宁爷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下,“我承认我有时候很卑鄙,但是,我还没有卑鄙到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让你好好想清楚,只要我够用心,你终究会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
“这么晚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凝月松了口气,宁爷没有说话,扛着她,径直去了位于百草山后方的树林,这个地方是他白天在清除毒花毒草的时候发现的,这儿地形复杂,恐怖的叫声又多,刚好可以吓唬吓唬她,说不定惊吓过后,她就愿意乖乖听话了。
“你这人真恶心!干嘛要把我带到这种地方!”凝月白天的时候也见识过这儿的恐怖,宁爷点头了一堆火堆,振振有词的说:“我不忍心对你严刑逼供,只好让你自行开窍了!我可告诉你,如果在这儿跑丢了或者迷路了,我就是找来皇上的御林军,也未必能找得到你。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的亲人,可就没人去救了。”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说,宁爷将她拉到身边,虽然他把话说的很难听,但是他的眉宇和眼神却在火光下变的异常柔和,“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怎么知道和硕亲王要联合太子造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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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可汗年老体衰,权威早已大不如前,和硕亲王早在两年前便实掌兵权,朝下又有多半是他的心腹,虽说他只是一个王爷,可是实权却已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太子也得看他的脸色,他要造反,那也是迟早的事,我只是······只是根据正常人的思维猜到的而已。”凝月低着头,脑袋都快从脖子上掉下来,宁爷笑,“你知道我是谁吗?从中原千里迢迢来到南度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拥有一众侍卫,小马虽然是个车夫,可也武功不凡,你应该不是来南度做生意的商人。”凝月忽然觉得后怕,她对他竟然只有这么点可怜巴巴的认知,宁爷可以从她慌乱的眼神里读透她的心思,“我是宋国的宁王,这次来南国是受到和硕亲王的邀请,他要求宋国联合南国一起低于胡列,如果和硕亲王亲眼看到你有这么高的悟性,你说他会怎么对你?怎么对待你的家人?你以为等待你的下场,只是满门抄斩那么简单?”
“你故意诓我!?”凝月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到和硕亲王那儿,她肯定会被千刀万剐的,她六神无主的看向他,忽然想通一个问题,“既然南国和宋国联手对抗胡列,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胡列和亲?关于袭击我的黑衣人,肯定不是和硕王爷派来的,是胡人,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和硕亲王已经暗地联合宋国的事,胡列人想要杀了我,只是寻找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攻打南国的借口,毕竟和亲的期限到了,南国交不出人,背信弃义!胡列人有理由倒打一耙。”
“你那么聪明,能不能猜到我身上的伤从何而来,又是被何人所伤?”宁爷对她刮目相看,他能想到的,没想到她也想到了,凝月思忖,“也是黑衣人?”
“既然胡列人不知道你和南国联手的事,那些黑衣人肯定就不是胡列人。和硕亲王一面讨好宋国,寻求对付胡列的帮手,另一面又和胡列人假惺惺的谈妥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袭击你的黑衣人应该是和硕亲王指派的,而且还会用自己的人去冒名顶替胡列人,这把火烧到你的身上,你十有八九会查到这些黑衣人的底细,和硕亲王就是想将宋国也卷入这潭浑水里,激化宋国和胡列的矛盾,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两国开战,无论是宋国赢,还是胡列赢,和硕亲王就会化被动为主动,他将有重新选择投靠谁的机会和权利,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这场阴谋里,他处于弱势没错,却也是正真的赢家。”凝月分析的头头是道,她也弄清楚原来袭击她的黑衣人就是卑鄙无耻的胡列人,宁爷低估了她的才智,也为她的简单而捏一把汗,“知道太多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第十二章 追杀
“爷!我们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凝月的下落。”小马率领一队侍卫从树丛里跑出来,向宁爷回报,宁爷火冒三丈,“找不到也要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要是一天没找到她,就一天别来见我。”
“是!”小马不敢大意,向身后的两队侍卫重新分派任务,宁爷懊悔,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吓唬她,她很聪明伶俐没错,可说到底也是个女孩子,树林凶险,他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好保护她,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让她逃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爷,胡列那边传来了消息,呼扎那为首的一行人在驿站等您会面。”一个身姿飒爽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眉目清明,五官脱俗,她一身黑衣,头发也简单的束起,表情坚决而冷静,一看就是个性格果断干脆的人,宁爷点了点头,再次看向树林,眼神里的担忧像是从枝头飘落的叶子,摇摇晃晃的落在地上,“末缨,你不必跟着我,小马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你也留在这儿,一有她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末缨听命!”嘴上回答的这么干脆,可是她的心却异常的疑惑,凝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这么上心?
“天信,你把呼扎那的底线查清楚了吗?”宁爷下山,立刻和心腹邵天信汇合,天信回答说:“全都查清楚了,呼扎那此次跟您会面,除了带在身边的侍卫,还在驿站三里处设下伏兵,大约有三百余人。”
“各硕亲王和呼扎那,那可真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宁爷冷笑,天信小心翼翼的探问,“爷,盗亦有道,这些人这么不诚心,不把您放在眼里,也就是不把宋国放在眼里,欺人太甚!咱们得让他们吃点苦头。瞧瞧咱们的厉害之处。”
“跟这些人犯不着损耗兵力,毕竟这是南国,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其实想让呼扎那找记性的方法有很多,和硕亲王既然能做出冒充胡列人刺杀我,这笔帐,我不会善罢甘休,天信,你将随我们同行的那几个大内高手找来,让他们乔装打扮成胡列人,想办法靠近呼扎那,我得让胡列人看清楚,和硕亲王在背地里都玩哪几出鬼。至于三里之外的伏兵,你们就当没有看到。”宁爷这次是下了狠心想要拿和硕亲王开刀,天信立刻去布置。
驿站
“素闻宁王爷风流倜傥,英勇善战,就是在我们胡列,那也是声名远播,闻名不如见面,如今见着您的面,才觉得传闻不假,王爷的确一表人才。”呼扎那头上带着毡帽,耳朵两边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细辫子,胡须长至胸口,浓眉大眼,生性彪悍,身体歪斜在椅子上,坐相很不文雅,身上的衣服也和中原人大不相同,时下寒流入侵,他的身上搭了一件薄薄的羊羔短衫,脚上踩着牛皮靴,鞋尖上还向上翘着像牛角一样的弯钩,他见宁王爷来了,立刻将茶盏放下,满脸谦逊。
“本王送你的尸体,你可曾收到了?”宁爷开门见山的问,呼扎那小心应付,“收到了,收到了。王爷,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赐教!”
“但说无妨。”宁爷笃信他不敢轻举妄动,呼扎那牛一样的眼珠子转了转,“我们已验明正身,那些尸首根本就不是我们胡列人,不知道王爷为何无缘无故将刺杀这个罪名安放在我们胡列人的头上,这样的诬蔑,我们可承受不起!”


“呼扎那大人,您作为胡列德高望重的将军,竟然连这一点也想不通?你只说我拿尸首诬蔑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那些尸首为什么会有胡列人的特点!如果不是凭着那些特点,我就是想破脑子,可能也想不到刺杀我的人会是胡列人!更何况,我伤口的毒就是你们胡列人秘制的毒药。”宁爷说的很沉稳,这倒是让原本稳操胜券的呼扎那立刻心虚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天信走到宁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侍立一旁,呼扎那惊奇,却又不敢轻易打探,“王爷这么说可就奇了怪了,人人都知道只要中了胡列人的秘制毒药,相信王爷您心里也有数,可是您气色不错,哪有身中剧毒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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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呼扎那大人有没有听过仙都草?”宁爷风轻云淡的说,轻轻的吹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呼扎那一惊,“仙都草可以解百毒,虽然确有这么回事儿,可是迄今为止,谁也没见过仙都草,更不知道它是长大树上还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没看到不代表不存在。我就是及时服用了仙都草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天信!”宁爷向他招了招手,天信立刻将小马转交给他的东西,恭恭敬敬的放到桌子上,呼扎那见过仙都草,而且也知道仙都草的确可以解胡列人秘制的毒,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到过,他在看到已经吐种而死的仙都草后,眼神像是在刹那间崩塌,嘴角不见抽搐,胡须却颤抖的厉害,“这肯定有人冒充我们胡列人的特性来刺杀王爷您的!为的就是让您和胡列人结怨!”
“你总算想明白了,这个黑锅没白背,那您有没有想到,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利用刺杀来挑衅胡列和宋国的关系?”宁爷一步步的引导他,呼扎那双手紧紧握拳,“只要让老子逮着那个幕后者,老子势必将他剁成肉酱!”
如果宋国和胡列开战,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南国。呼扎那老谋深算,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他从未将奄奄一息的南国放在眼里,只要胡列人出兵,不出十天半个月,南国肯定会被划入胡列的版图,他只是没想过和硕亲王胆大包天,在垂死之际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呼扎那大人,和硕亲王不讲信义,可是您怎么也同他一样,在三里之外设下伏兵?”宁爷眼神犀利的看向他,呼扎那手猛地一抖,茶水立刻飞溅出来,他慌忙解释说:“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你我会面,很多情况都没有弄明白,做些防范也是理所当然,王爷果然英明,我这就下令撤兵!”
“不急!我刚收到消息,上次刺杀我的黑衣人再次出现了,呼扎那大人,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对刺杀我的事情毫不知情,我也相信那些黑衣人是别人冒名顶替故意栽赃胡列的脏水,您心里应该比我更痛恨那些黑衣人,更想知道他们的幕后黑手,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宁爷身边高手如云,他之所以会受伤,那也是故意给那些黑衣人机会,这场赌局,他投入了全部,冒着生命危险终于扳回一局。
刺杀他的黑衣人,早就被天信杀光了,这次派出的大内高手,奈何呼扎那倾其所有,使杵全身解数也未必能抓得到,他交不出那些冒名顶替者,冤有头债有主,他自然会找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和硕亲王算帐,以好给他一个交待。
“那我恭候您的消息。”宁爷说,呼扎那脸上的表情哪能挂得住,他还是满口答应的说:“那是那是,一有消息,我立刻派人通知您。”
“王爷,您这一招足够呼扎那喝上一壶的!他要是抓不到冒名顶替者,也就给不了您交待,可是咱们派出去的那几个大内高手,也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一阵子,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天信对王爷的聪明智慧,那可真佩服到五体投地,宁爷神色却没那么轻松,“你先让他们弄出点动静,引起呼扎那的注意,他在没抓到黑衣人之前,肯定不会心动和硕亲王,等他耐心耗尽了,势必跟他鱼死网破,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还有,你一定要嘱咐那几个人,见好就收,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一个弄不好,呼扎那就会联手和硕亲王将矛头对准我。”
“这事儿,我已经嘱咐过了,他们会见机行事,引起呼扎那的注意后,就会立刻消失。”天信一脸自信的说,宁爷却岔到另一件事上,“凝月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她的消息!”天信说,宁爷叹了一口气,“那就继续找,一直找到为止。”
“王爷,我从来没见过您对哪个女人那么在意过,她对你一定很重要吧?”天信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让向来持重犀利的王爷愁眉不展,宁爷却说:“她很棘手,如果她落到其他人手里,那就更棘手了。”
“王爷,你看!呼扎那带人追过去了!看他兴师动众的阵势,追了也是白追。”天信说,宁爷忽然白了他一眼,“轻敌是大忌,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毛头小子,少些傲气,凡事学着点没坏处!对了,呼扎那听说我从百草山上捉得都仙草,而都仙草又可以破解胡列人的专制秘毒,他势必会放火烧山,将百草山上的都仙草尽数诛灭,你去通知山上的山民,就说山上毒花肆意不宜久留,让他们尽快从山上搬离出去,越早越好。”
他这么做,只想向她证明,他不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至少不会滥杀无辜。
“爷!找着凝月姑娘的线索了。”末缨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前来通报,宁爷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事发地,那是一片布满浮萍的小池塘,末缨将一片残破的衣服递到他的面前,衣服上还沾着斑驳血迹,宁爷面色阴沉,他依稀记得凝月的确穿着这种面料的衣服,可是却不相信她会遭遇不幸,“你不是说找着凝月了么?她现在人呢?”
“王爷,凝月姑娘可能已经······”末缨见他的脸色阴郁到了极点,剩下的话也不敢再往下说了,宁爷往前走了一步,末缨慌忙制止,“王爷,前面危险!”
“在没有找着她人之前,你们全都给你睁大眼睛去找!就算掘地三尺,把这片树林全部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我只要她这个人!”宁爷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时他指着不远处凌乱的脚印说:“那是你们留下的吗?”
“爷,不止那边有,好多地方都有,应该是凝月姑娘受到什么人的追击,一路逃跑所留下的,不少地方还有血迹,这些脚印一直蔓延到池塘边,然后就消失了,所以我们怀疑凝月姑娘应该是在惊慌失措中摔进池塘。”末缨说,宁爷看了眼身边的侍卫,眼神狠厉的说:“如果她真摔进了池塘,你们就跳进去池塘把她给我捞上来,找不到她的人,你们也别上来!”
“爷,请您息怒,我前后已经安排两个侍卫下去打捞,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俩一个也没上来,末缨怀疑,这个池塘并非一般池塘,异常诡异。”末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派人通知他,这时站在一边的小马,忽然惊骇失措的指着微微颤抖的水面,涟漪一圈一圈的往四面荡漾着,原本平静而密集的浮萍也相继震颤,“有情况,大家往后退!末缨,保护王爷!”
只听“轰”的一声,池塘中间忽然惊起一股水柱,水花四溅,大量的浮萍也随着水花的飞溅飞而脱离水面,纷纷落到人的脸上,末缨护着王爷往后连退几步,就在所有人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之前,只听一声惨叫,一个侍卫突然被一根又细又长的红舌头卷住身体,猛地拖进水里,隐约还能听到从水底传上来“咔咔咔”的闷响,那是骨骼被咬断的声音。
听的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再次往后退了几步,就连一向沉稳矫健的宁爷,也禁不住面色煞白,如果凝月真的摔进池塘,她也被这水里的怪物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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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给我听着,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务必要把水里的怪物给我弄出来,它在一天,这方圆百里的百姓将要面临它一天的杀戮。”这是南国的领地,他一个宋国王爷在这儿什么都不是,如果他非要逼怪物现身,他不但落不到好,反而还会身陷囹圄,末缨一惊,“王爷,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弄清这怪物的来历,如果鲁莽得事,万一怪物反扑,或者召唤出其他怪物,我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王爷,奴才能理解您想为凝月姑娘报仇雪恨的心情,可是怪物太凶悍,杀人不眨眼,又潜藏在水底不现身,咱们至少得弄清楚这怪物的软肋才能对症下药!”小马说,宁爷知道这个理,可是他就是按捺不住失去凝月的痛苦,疯狂中的他,也让他自己大吃一惊。
“你们全都退下,天信,你去想办法弄清这个池塘的来源,以及生活在池塘里的怪物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宁爷逐渐冷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池塘,分散的浮萍也再次汇聚到一起,像是一个天色屏障,将底的世界完全遮盖起来。
“凝月,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如果不是我咄咄逼人,或许你也不会遇到这么大的凶险。凝月,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池塘回应给他的依然是死水一般的平静,末缨从来没有见到此时此刻虚弱无助的王爷,她抬起的手在触碰在他胳膊的一瞬间,又猛地缩了回去,有些身份,她纵然是想,也不敢逾越。
第十三章 教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水塘有怪物的传闻很快漏进和硕亲王的耳朵里,他对此并不感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宋国的特使宁王爷竟然已在池塘边流连数日。
“王爷,有失远迎,懈怠之处还请多多海涵,小王这厢有礼了!”和硕是只老狐狸,他不想知道池塘里有什么东西,但是他却非常想知道宁王爷对池塘的兴趣是出于什么,宁爷心知肚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得十分小心,况且眼下又在他的地盘上,无论他手里的筹码有多稳靠,稍有不慎,他将得不偿失,付出惨痛的代价。
“和硕亲王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别。”宁爷坦然应付,和硕亲王身体肥壮,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只有勾着脑袋,才能勉强看到自己的脚尖,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很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也对眼下的境地感到自鸣得意,南国是他的管辖,宁王爷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轻易发作,“王爷,此话怎讲?小王怎么听的稀里糊涂,烦请王爷细细道来!”
“和硕,我代表宋国前来与南国结盟,可是在半路上,我却收到一份来自您这儿的厚礼!”有些话只要点到为止就好,宁爷对这样的分寸拿捏的很到位,和硕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又装糊涂似的笑,“王爷,您大老远的来南国,就是为了给我出哑谜的吗?”
“和硕亲王位列高位,贵人多忘事也在情理之中,天信,去把亲王送咱们的大礼拿过来!让亲王好好回忆一下,到底有没有送这个礼!”宁爷喝了口茶,天信将那些从黑衣人身上搜到的物件,一一摆在和硕亲王的面前,和硕不知道宁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到似曾相识的东西,他却又不敢轻易指认,死皮赖脸的说:“王爷,您应该清楚我们南国与胡列人的恩怨也绝非一朝一夕,南国就是忌惮胡列人的狼子野心,这才向宋国求救,一起联盟对抗胡列,如今王爷却拿着胡列人的东西,让我回忆什么大礼,子虚乌有的东西,你让我怎么承认?难不成王爷还怀疑我派人假冒胡列人对您不利,可是这样一样,失去您的联盟,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宋国领土广袤,国泰民安,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不管对于谁来说,这都是一块可遇不可求的肥肉,我能理解亲王您的觊觎之心,只是碍于南国国体衰弱,又遭年年兵荒马乱的催残,觊觎之心也只是黄粱一梦,如果你假冒胡列人刺杀我,作为宋国的特使,面对刺杀,我势必会追本溯源,将这笔帐牵涉到胡列人的头上,宋国只要和胡列人一旦交锋,您就可以乘人之危,如果宋国败在胡列人的手里,你将会继续利用和亲来讨好胡列,如果宋国赢了,你我早就达成联盟之意,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亲王,您这个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够响亮!一口气把全天下所有的好处全都笼络到自己的嘴里。您就不怕撑破了肚皮?”宁爷没跟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和硕亲王肥厚的脸颊因为被揭穿了阴谋而剧烈颤动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抓紧椅子抹手,“王爷,您总不能光凭这几句没凭没据的推理,几件胡列人的物件,就把这刺杀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说好听点,王爷您是机智过人,说难听点,你这是信口雌黄!”
“天信,那天刺杀我们的黑衣人抓到了没有?”宁爷故意问,天信一脸正色,故意提高音量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收到消息!不过我听说胡列的呼扎那将军正派人四处追查黑衣人的下落。”

“呼扎那也在追查黑衣人?难道他也被黑衣人袭击了?”宁爷和天信故意在和硕亲王面前一唱一和,天信回答说:“袭击倒是没有,听说好像是呼扎那将军,在前几天突然抓到一个冒充胡列人的南国黑衣人,因为胡列人的皮肤在药香浸染下是黑紫色的,但是抓到的那个黑衣人却是正常人的肤色,而且他的身上配制了大量胡列人特有的装备,比如黑衣人袭击王爷您所使用的毒箭,就是出自胡列人秘制的毒药。这种毒药,也只有胡列有,其他地方相似的毒,全都是冒牌货。”


“和硕王爷,既然您不能给予我答案,那我只好去找呼扎那边问个清楚!只希望他能迟早抓到剩余的几个黑衣人!到时候,真相就会水落石出!如果这事儿真是你干的,我刚才的推理就不是信口雌黄,事实胜于雄辩,你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刺杀联盟国的特使,这可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不是闹着玩的!这件事牵扯到胡列人,纵观你们长达数百年的恩怨情仇,呼扎那什么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要发兵攻打南国,和硕王爷,到时候你千万别埋怨我隔岸观火,对你的死活采取保持沉默的态度。”他的意思是说,如果和硕能主动承认错误,他可以既往不咎,和硕脸上的表情摇摇欲坠,他的确是动了这样的念头,只是没想到宁王爷福大命大,竟然从胡列人的秘制毒药下险象环生,甚至还一举攻破了他认为天衣无缝的局,他艰难的动了动喉结,抓住扶手的手仿佛失去力气,如果呼扎那真抓到了那些黑衣人,不用宋国动手,呼扎那也会给他一个痛快,让他和南国一起灰飞烟灭。

“王······王爷,小王·······”和硕亲王嘴巴得瑟的厉害,平时利索的舌头顿时失去了灵活性,这时他的手下忽然慌慌张张的进来汇报情况,天信在所有人不在意的时候给宁爷递了个眼色,好像在说联合呼扎那的戏已经上演到高潮部分。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王爷恕罪!”和硕亲王听完手下的汇报后,肥胖的身体顿时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双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全身的肉也跟着震颤,宁爷神情淡然,“和硕,你这是干什么?又是何来之罪!你这一跪,倒是把我跪的莫名其妙!”
“小王有罪,小王有眼无珠,小王不识好歹,小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王爷之处,还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王这一次!小王不该恩将仇报!小王现在悔的肠子都绿了!”和硕在南国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尽力曲卷着肥胖的身体,只想得到坐在椅子上那个人的怜悯和宽容。
“天信,快快将亲王扶起来。”宁爷拿捏好了每一步,每一次他也做了精细的安排,步步为营,就算输,也不会输的太惨,天信遵命,立刻搀住他的胳膊,东窗事发,和硕似乎还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毕竟,他在设计这个局的时候,以为会稳操胜券,没想到他布下的局,竟然将他自己给设计进去。
在这个万丈深渊里,没人能救得了他,他可没奢想过呼扎会给他一个宽仁大度的处理,只要呼扎那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落井下石,他就代表南国的黎民百姓对他感激不尽了。所以,宁王爷才是他以及南国的救命稻草。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回,他算是榜眼看到自己造茧自缚的下场。
“不用不用,我还是跪着说话比较好。”和硕谦虚的态度已然黔驴技穷,宁爷不要他道歉,只要他一个态度,“我的推理归推理,就算推到了你的心坎上,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和硕,我不想针对谁,更不想和胡列人纠缠不清,我只要你一句话!”
“您说!您说!”和硕满头大汗,不停的有手抹汗,态度也是越来越诚恳,就差开肠破肚,将心拿出来以表心志,宁爷说:“你冒名顶替胡列人的真正动机是什么?如果你敢欺瞒我,如果我发现你还执迷不悟,我一定去呼扎的耳边帮你吹吹风,我相信你不会死的很难看,但是,呼扎那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王就是想借此挑起宋国和胡列人的战争!王爷,您向来以宽厚仁慈闻名于世,小王罪该万死,不该刻薄成家,害您陷入生死两难之地,幸好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化险为夷,小王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应有的报应,只是南国的百姓无辜,如果胡列人攻打南国,南国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胡列人生性凶残,嗜血好杀,他们不会善待南国的百姓,小王敢情王爷高抬贵手,救南国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剂量,只可惜被他设计的人拥有比干之才,立刻识破了他的阴谋,宁爷此次与他见面,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收拾他,只为两件事,现在,他已经基本完成了第一件,相信藏在隔壁暗室里的呼扎那耳目,已经将他与和硕亲王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呼扎那老奸巨猾,怎么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他一面追查所谓的黑衣人,一边派人暗中坚实他,和硕亲王主动招供,也算是他给呼扎那吃下的一颗定心丸。
“爷,那些人走了,这会儿应该是赶着给呼扎那汇报情况。”天信眼看中路,耳听八方,仔细留意身边的所有人的举动和意图,宁爷见火候差不多了,再这样折腾下去,不用呼扎那收拾他,他也会被活活吓死的。
“你起来说话!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如果你做的让我满意了,联盟的事情兴许还有得谈,而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也将一笔勾销。”这是他的第二个动机,和硕亲王受宠若惊,由于太过肥胖,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天信眼疾手快,立刻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和硕两腿虚浮,突然站起来,脑袋不禁一阵眩晕,摇摇晃晃的坐回到椅子上。
“为了南国百姓,小王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和硕亲王因不过度紧张,脸上的汗流的更加淋漓,双手再次紧紧的握住扶手,生怕他突然收回成命,宁爷冷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和硕,你又何必当初鬼迷心窍呢?”
“王爷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小王虚心受教!王爷,无论您让小王做什么,就是想要小王的脑袋,小王也绝对不敢有半点怨言,立刻将自己的脑袋割下来,放到盘子里,双手捧到您的面前。”和硕身上再没有平时高高在上的傲气,眼神也卑微而低调的垂落着,教训的话也得点到为止,把他骂惨了,或许会激发他狗急跳墙的愤恨,他能干出刺杀他的事情,如果再干出其他更极端的举动,甚至与他鱼死网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百草山吗?”宁爷进得话题,和硕立刻回答说:“知道!知道!听说那儿有着别的地方绝无仅有的都仙草,只是百草山神妙莫测,凶险异常,更有无数野兽出没,但凡进入山里的人,几乎没有人活着出来。”
“我身上的剧毒就是服用了都仙草而解开的!”宁爷情不自禁的想起凝月,和硕面色苍白,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到底是什么,哆哆嗦嗦的说:“王爷,您是天降福佑,众多神灵必然护您于危难之中,百草山上的毒物再凶猛,也伤不了您半丝半毫。”
“你挺会拍马屁。”宁爷说,和硕谦虚的说:“小王所言全都发自肺腑之言,绝不敢妄自菲薄,还请王爷明鉴。”
“我让你从即刻起派兵把守百草山。”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在没有找到她之前,他是不会让任何人做出侵犯百草山的事情,和硕茫然,却又不敢质疑,“小王听命!小王现在就传令下去,让人日夜驻守百草山。”
“在百草山后方有个树林,你对这个地方有多少了解?”他问,和硕更加莫名其妙,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有点了解,但不是很多。”
“说说看。”宁爷喝了口茶,和硕说:“其实我所知道的也都是从我女儿璨珠那儿听来的。”
“你女儿?”宁爷惊奇,和硕立刻两眼发光,“对对对,就是我女儿!我女儿叫璨珠,年方十六,正·········”
“我要知道那片树林的情况,而不是你女儿的情况,既然她对那儿有所见识,那就把她给叫出来,我有话要问她。”宁爷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个璨珠,只是她一个女儿家,怎么会知道那片诡异树林的事,和硕仿佛看出他的疑惑,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证,“小王的女儿生性顽劣,不爱读书,不爱女红,更受不了别人的约束,小王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看在眼里实在心疼,她的母亲更是拿她没办法,再加上她脾气火辣,根本不受拘束,整天像个假小子一样,喜欢和府里的猎人一起上山打猎,她跟我提起过关于百草山树林的事,说是树林并没有诡异可怕之处,可怕的是树林里的那个池塘,璨珠说,她曾经亲眼看到池塘里面突然跳出一个像蛇一样的怪物,如果不是她跑得快。她就得和同去的猎人一起死于怪物的血盆大口。”
派去找璨珠的手下回来了,说是璨珠并没有在房间里,而是从窗口逃出去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又能在哪儿找到她,和硕亲王面对宁爷张口结舌,“王爷,实在对不住了,小女不在房中,不知道这丫头又跑到哪儿疯去了。小王教女无言,小王这就派人去找她回来,小········”
“你问你关于后山树林的事,就是因为凝月,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这个人是谁。”宁爷岔开话题,不想再听到他啰哩啰嗦,和硕的眼神像是被针刺了似的,大惊失色,“凝月该不会被水塘里的怪物吃了?”
“怎么,你还想利用她去讨好胡列人?和硕,你口口声声求我帮南国防范胡列,可是我并没有从你的一举一动里看到诚意,反而更多的是诡诈,有些话,有些事,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我永远都不会说,也不会做,如果你敢欺人太甚,背着我耍下三滥的手段,不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不把我的妥协视为你最后咸鱼翻身的机会,我会让你的百姓为你的愚蠢而付出代价,其实对于宋国来讲,小小南国也是一块肥而不腻的美味,就算和胡列人一起分割,这够塞牙缝的了。”宁爷的脸色顿时阴冷下来,吓得和硕魂飞魄散,“小王不敢!小王立刻撤除凝月和亲的命令!”
他这么做,就是正式和胡列划清界限,激发胡列人对南国的愤怒,宁爷要的就是这样效果,让他断了后路,一心一意倚靠他,而不是自作聪明,拿他自己和南国的百姓开玩笑,现如今,这个玩笑,和硕亲王纵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也再也不敢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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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璨珠
百草山的山民已经陆续从山上撤离,和硕亲王似乎已经被宁爷吓破胆了,在太阳尚未落山之前,便派了大量的侍兵驻守在百草山的各个关卡,天信让人将消息传给宁爷,他去了趟后山,他想知道末缨那儿的进度进行的怎么样了。
池塘里的怪物,自从上次出现后,此后的几天,再也没有出现,就算末缨利用捉来的野兽利诱,甚至将猎物扔进水里,藏匿在水底的怪物就是不为所动,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她不禁有些气馁。
天信在回去的路上,敏锐的发现有人尾随他,天信对于武术,自小便刻苦用功,从不偷懒,练就了一身防身御敌的功夫,更善于骑射,就是因为他超群的武艺,与众不同的勤奋和聪慧,才会从众多侍卫里脱颖而出,宁爷雄韬伟略,慧眼识英雄,立刻看出他与其他人不同的潜质,将他留在身边作侍卫。
“谁!”天信停步,双脚摆出防御状态,目光凌厉的看向四周,四下无人,只有受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离而去,几片叶子从高空飘然落下,然后悄然无声的落在地上,天信的听力向来灵敏,那阵微弱的声响,是不是小动物惊慌失措所造成的?
“谁跟着我!是人是鬼,都跟爷报上名来!”天信再次确定,在不知名的地方,的确有人跟着他,手里的剑蠢蠢欲动,他喜欢挑战,更喜欢在杀戮中战胜对方的快感,他提高警惕,眼睛飞速打量四周风吹草动的声音。
“啊!”天信还没看清对方是谁,他的后背没来由的受到一记猛踢,整个人随着巨大的惯性向前飞出四五步远,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头发上沾了几片枯死的树叶,天信迅速起身,更加警惕的打量四周,虽然他不知道对手是何方神圣,又为何偏偏针对他,既然遇着了,就不能退缩,对方偷袭他,就是想看到他崩溃,不战而败。
“不知何方英雄,如果想要比武,天信绝不推脱,愿意奉陪到底,只是偷袭乃是小人行径,即便打赢了,更不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天信一边说一边聆听身边细微的声音,就在这叶,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犀利的尖叫,像风一样向袭来,天信这回做足了准备,身体一个旋转,与此同时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立刻割断对方的头颅。
然后让天信大惊失色的是,对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全身腐烂的尸骸,滴落在石头边上的透露,空荡荡的眼窝正对着他,发出绿阴阴的光,失去脑袋的身体,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然晃晃悠悠的站立起来,五指屈伸,天信身手矫健,步步生风,没几下便将这具行尸走肉剁成粉末,再也折腾不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再对付之后出现的行尸走肉,天信并没有觉得有多棘手,只是当数量越来越多时,他才考虑到敌多我寡将面临的危险,只是现在想全身而退,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幸好天信功力雄厚,这么多的行尸走肉也没让他感到多大压力,天色越来越晚,这场对杀必须速战速决,手里的那柄剑,看着轻盈,他比划起来似乎也毫不费力,其实重量却非同一般,普通人根本就拿不起来,是由宁爷亲自请名扬天下的铸剑师为其量身定做,名曰狂怒,剑刃锋利,削铁如泥,纵观全天下,也没有谁的剑可以与他的这把狂怒剑一争高下。
“还有谁!还不快快给我滚出来!”天信越战越勇,手里的剑仿佛也体验到杀戮的气息,隐隐发亮,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尸骸,他感动一阵后怕,这些行尸走肉并没有主动攻击人的力量,而是有人在背后恶意操作,与他为敌,那也就与宁爷为敌了。
此地不宜久留,天信不想再这么无休止的缠斗下去,对方迟迟不出现,就是想让行尸走肉耗费他的体力,然后再伺机出击,等天色完全暗下来,他将处于完全劣势,狂怒再厉害,也赢不过敌明我暗的悬差。
天信火速往后退,或许是他只顾着四周的动静,并没有留意脚下纵横交错的藤蔓,忽然,左脚传来一阵被绳索缠住的疼痛,等他准备作出反击时,另一只脚也被藤蔓缠住,一个重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将他头朝下高高的悬挂在树干上,他越想控制不停摆动的身体,却让身体晃动的越厉害。
情急之下,他只好吹出一声好听却又气息短暂的口号,这是他们在遇到危险时用来联络的信号。
“终于抓到你了!看你还怎么张牙舞爪!”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一颗参天古树后面钻了出来,看来就是这个小姑娘利用藤蔓设计他的,相信操纵行尸走肉的人,也是她。
“你怎么不说话!倒挂金钩的滋味怎么样!?”女孩蒙着脸,只是她的眼睛水灵而清秀,一手拍着手,一边幸灾乐祸的仰起脸看着他,天信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栽了根头,传出去颜面扫地,末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你快放我下来!别逼我出手!”天信觉得她年纪不大,想要吓唬吓唬她,小女孩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你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办法自己下来!不然,我会认为你在吹牛!”

“那些行尸走肉都是你控制的吗?”天信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太傻,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小女孩倒是承认的很坦荡,“嗯,不过跟你比起来,它们的确太脆弱了,完全不是你的对手,所以,这也不能证明你有多大的本事。”
“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能放我下来?”天信急了,小女孩的笑声很灵动,清脆悦耳,像是潺潺流动的山泉,自有一股清爽,“你终于承认你没用了?”

“如果你放我下来,咱们比试一下,你要是赢了,我就给你赔礼道歉!我要是赢了,你就得········就得向我道歉。”天信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红了脸,女孩每每说话的时候,薄薄的轻纱都会随之颤动,“我就是觉得赢不过你,才会将你吊在树上,如果我把你放下来,你要是恩将仇报怎么办!?”
“你怎么不讲道理?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你放我下来,那是你应该做的事儿!还对我有恩呢?我还没找你算帐!”天信武艺高强,可是对待女孩子却一点主张也没有,女孩突然变了脸,“我不放你下来,就是害怕你会找我算帐!”
“那我无缘无故陷害我干什么?”天信的脸因为倒悬而涨红,女孩刚才还想要将他大卸八块,现在却又觉得他有点意思,“因为你杀了我的鬼伺。”
“小妹妹,你别强词夺理,如果不是你主动攻击我,害得我摔了那么大一个跟着,我也犯不着跟你过不去。”天信说,女孩歪着脑袋,黑如点漆的眼睛忽然掠过一丝光亮,“对了,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如果我把你变成我的鬼伺,那你以后不就可以听命于我,你打起架来就像猛虎下山,有你在,我再也不怕那些喜欢欺负我,而我却无力还击,不得不忍气吞声的人?”

“你别乱来!”天信见她邪恶的厉害,立刻慌忙起来,身体也再度摇晃的厉害,女孩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她在看到他手里的那把莹光流连的狂怒时,立刻兴高采烈的说:“好,我可以不把你变成鬼伺,也愿意放你下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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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天信见她妥协,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如果他能从女孩狡黠泛光的眼睛里看出,这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应该不会那么快的上当受骗,女孩笑,“我要你手里的那把剑。”
“胃口挺不小!”天信知道她拿不动,径直扔了下去,狂怒笔直的扎进泥土里,女孩眉开眼笑,“谢谢。”
“你不是答应放我下来?”天信太单纯了,女孩只顾着去拿剑,头也不抬的说:“把你放下来,是我傻,万一你突然对我动手怎么办!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不放你下来,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完全是骗你的,只能说是你傻!我那么聪明,当傻子的那个人当然是你喽!蠢货!”
“怎么拔不下来!”她果然拔不出来,天信哈哈大笑,“我都把剑送给你了,而你却拿不起,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你敢骂我!信不信我放蛇咬你!”女孩试了双试,狂怒还是纹丝不动的扎在泥土里,天信最怕那东西了,立刻带着商量的语气说:“我用我的那把剑发誓,只要你放我下来,我绝对不伤你一根毫毛!谁失信谁就是孙子!”
“真的?”女孩矛盾,天信趁热打铁,“我的那把剑叫狂怒,一个普通男人都未必拿得动的剑,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拿得动,小妹妹,你就是因为这把剑才袭击我的?”
“我只是觉得你那剑给我当防身武器挺不错的。没想到太重了,我根本拿不起来,更别说用来防身!唉,其实我不是坏人,我也想像其他侠客那样劫富济穷,为民除害,我只是一个女孩子,家里管的紧,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有心无力,就像我养的那些鬼伺,在你看来,那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可是我除了那个,根本找不到其他更好的防身办法。”女孩说的很无奈,流光溢彩的眼睛因为多几分黯淡而更具吸引力,天信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的眼睛漂亮,仿佛通过她的眼神,便看到了她的世界,就在他出神之际,女孩突然拿起石头砸中了他的肩膀,“谁让你用那么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要不这样,只要你放我下来,我就送你一把剑!虽然不敌我的狂怒,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品。剑鞘上还镶嵌着淡红的宝玉,轻盈便捷,使用起来也很利索,非常适合你使用,保证你会喜欢。”他的确有这么一把剑,这是铸剑师利用狂怒剩下的下脚料铸造而成,算起来和狂怒也算是同宗同族。
“此话当真?你千万别骗我?毕竟我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女孩大吃一惊,也异常惊喜,天信的脸色已经分不清是羞红还是倒挂所致,“那是一把女式专用剑,我留着也没用。拿出来使,反而让人贻笑大方。放心吧小妹妹,我不会骗你的,而且我也从没骗过谁!你要是不信,我就发誓,谁骗你谁就是癞蛤蟆。”
“好,那我就破例信你一次!”女孩甩出手里的匕首,只听“咔”的一声,藤蔓被立刻割断,天信在落地的瞬间,立刻来了个后旋翻,两腿妥妥的站在地方,与此同时,末缨在收到天信的求救信号后,立刻火速赶来,女孩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匕首,装满笑意的眼睛像月牙一样闪亮出晶莹的光泽。
天信性格内敛而腼腆,他还从来没有跟哪个女孩子说过那么多的话,就在他准备向她自我介绍的时候,猛地看到从天而降的末缨,女孩只顾着高兴,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末缨向来以心狠手辣而出名,手里的剑更是迅雷不及的向女孩使去,天信离她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刚想提醒她小心,话还没说出口,末缨的剑已经扎入她的后心。
还好女孩机智,反应更是比一般人灵敏,在剑扎进她皮肤的刹那间,火速作出了反击,致使扎进她身体的剑偏移了方向,并没有伤到她的要害,女孩嘴里猛地吐出几口血,她从来没有敞开心扉的相信过谁,唯一的一次信任,反而换来对方惨绝人寰的刺杀,所有的承诺都为了拖延时间,这样他的帮手才能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对她下手。
“末缨,别伤害她。”天信大惊失色,女孩的眼睛里前一刻还装着笑意,此时此刻却装着被欺骗的眼泪和伤痛,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轻轻的挥动手指,树林深处,又出现几具行尸走肉,末缨刚想乘胜追击,天信却带着一脸倾家荡产的绝望,不停的向她摇头,末缨百思不解,明明是他发信号请她过来帮忙的,现在可好,她非但没帮上忙,好像还坏了他的好事!
第十五章受伤
“你的女儿到底在哪儿?”宁爷逼问和硕女儿的下落,和硕汗如雨下,结结巴巴的说:“小女顽劣!家里也关不住她,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回来一次,小王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不过,请王爷放心,小王已经加派人马去找她。”
“还有没有其他人对那个水池有所了解的?”宁爷一心想要弄清楚凝月的下落,她的父母已经得到和硕亲王的恩准,准备过几天便回到自己的府上,凝月失踪的事,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爹,您找我?”璨珠的姐姐璨灵身披一身红衣,秀发柔顺的从她白皙的脖子披下来,衬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明亮而纯净的瞳孔,璨灵并非是和硕的亲身女,而是他的夫人在寺庙里捡来的孤儿,她在第二年便生下了女儿璨珠,璨灵和妹妹的感情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和硕看到她后,立刻像献宝似的将她引荐到宁爷面前,语气里的讨好更加明显了,“王爷,这是小王的义女璨灵,她平时和璨珠的感情最要好,璨珠有什么话都会跟她说,或许璨灵会知道关于那个池塘的事。”
“坐下。”宁爷不近女色,并不代表他对美貌女子的欣赏,璨灵尖尖的脸蛋,双眉秀长,只是眼中带着几分对世事难料的无奈,亲生女和义女的关系截然不同,虽然都是和硕的女儿,但是得到的对待却截然不同。
犹如嫡庶之别,云泥之别。璨珠有着高人一等的尊贵,而她却有着无穷无尽的卑微。
璨灵的心猛然跳动着,她的指尖有些不知所措的纠结在一起,她不止一次听闻宁王爷的声名,多半是玉树临风的外表和英勇善战的气魄,如今见到了,却发现他的气场比传闻里的更为强大,就连一向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父亲,也得对他低眉顺眼,生怕侍候不了他。
“和硕,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儿会叫你的!”宁爷能看出璨灵的拘束,和硕亲王出去后,她脸上紧张的情绪也有所缓和,宁爷开口,“你对后山那个池塘有多少了解?”
“璨珠跟我提起过,那个池塘里好像藏匿着一只怪物。好像会吃人!”璨灵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苍白的面颊因为羞涩而绯红,眼睛也如清月清泉般清秀,宁爷见她一直低着头,笑,“你别害怕,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吃不了你。你还知道其他的线索吗?”
“百草山是千年灵山,那儿生长的所有东西都会赋予灵力,有的东西生活久了,再加上灵力长期浸染,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个地方,璨珠也曾带我去过,当时同去的还有我的丫鬟小怜,当时那个怪物在我们谁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小怜为了救我而·······”小怜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最懂她痛楚的亲人,璨起眼泪不由自主的落焉为,宁爷听到了重点,他将自己的帕子递到她的面前,喃喃的说:“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也在那儿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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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必忧心!”那只帕子上残留着他的气息和余温,璨灵绞尽脑汁想要将曾经看过和听过的消息一一作了整理,只要他还在追查这件事,就离不开她的帮助,宁爷气宇不凡,连喝茶的样子也令她怦然心动,“你接着往下说。”
“池塘里的那只怪物虽然吃人,但是它从来不吃女人,我的丫鬟小怜被吃了以后没几天,突然又被那只怪物吐出来了,只是·······”璨灵仿佛有难言之隐,宁爷半眯着眼睛,紧紧的绞着她,“只是会什么?”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刚睡下不久,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有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自从小怜被怪物吃了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也睡不踏实,然后我就起床点了蜡烛,想去看看谁在外面走动,我打开门的时候,小怜突然出现了,我看到她真真实实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然后让我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小怜的眼睛原来是闭着的,她突然一下子睁开,眼睛是红的,神情凶狠,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她手里拿着刀,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砍来,还好其他人听到我的尖叫声,迅速将小怜制服了,我爹见小怜中了邪气,就命人把她打死了,随便裹了张席子便扔到了乱葬岗。”璨灵说完早已泣不成声,宁爷后怕,如果凝月真的被的被怪物吞噬,几天后应该会被吐出来,重新活过来的她将丧失人性,寻找她所熟悉的人进行杀戮。
“你的妹妹璨珠呢?”宁爷害怕的同时也心存侥幸,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只要活着就好,如果她会回来寻找她所认识的人,不用他去找,她将会自动找上门来,璨灵用他给的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哽咽说:“妹妹向来不羁,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就算是父亲也管不了她,我和她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半个月之前。往往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她也从来都不告诉我,她都去了哪些地方。不过我知道她有个叫野空的师傅,妹妹的功夫也都是她一手传授的。但是这个人行踪更是飘渺不定,我从没见过她,璨珠也只对我提起过一次。父亲和母亲,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天信!”宁爷叫他,外面没有回应,璨灵吸了吸鼻子,泪光盈然的说:“王爷,您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竭尽全力。还有,如果您的那个朋友真的被怪物吃了,她这两天肯定会回来,所以,璨灵提醒王爷,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保持高度警惕,最好身边安排两个看守最为牢靠。”
璨灵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脸,柔软窈窕的身体在红衣的包裹下仪态万千,颜如舜华,连隐约翘起的嘴角,也带了几分意犹未尽的魅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更是惊艳,宁爷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如今他的心全都给了凝月,再也不会再去看其他女人一眼,哪怕她美若天仙。
“爷,您有事要吩咐吗?”小马听到声音,立刻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宁爷问:“天信呢?怎么半天没见着他人?”
“他好像去了百草山查看那儿的驻兵布置的怎么样了。”小马说,宁爷说:“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人睡一个房间。”
“啊?!”小马以为自己听错了,宁爷瞪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凝月今天晚上有可能会回来!”
“爷,您是说咱们找着凝月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小马高兴的说,宁爷的神情却异常复杂,“你别高兴的太最,今天晚上回来的凝月和我们记忆中的凝月不一样,她是回来杀人的!专杀她所认识的人!”
“爷!凝月到底怎么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人?”小马心惊肉跳,宁爷说:“你现在就去布置一下,看到凝月后立刻控制她,记住,你要警告所有的侍卫,在抓捕过程中千万不要弄伤她,哪怕一根毫毛也不行。”
“是,奴才即刻就去办。”小马应声而退,宁爷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枝头,希望凝月一切安好。
“珠儿!你怎么伤成这样!”璨灵在回房的路上,努力回忆着宁爷和她说话时的一举一动,哪想身后忽然撞来一个人,她的秀目里立刻闪出怒火,刚想发作,却看到妹妹苍白而憔悴的面容,而她的肩膀处早已血肉模糊,衣服也被血染成了红色,她立刻搀着璨珠的胳膊,将她扶进房间。
“姐,别把我受伤的事情传扬出去,我爹知道了又得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璨珠的伤虽然重,却侥幸没有伤到要害,幸好她一直习武,身体机能远远比其他人更强健,伤势恢复的速度也更快,璨灵看着她叹了口气,“你每次惹了麻烦都往我这儿躲,只知道父母会责骂你,为什么不学乖一点呢?你看你,整天疯疯癫癫,从这儿漂泊到那儿,十天半个月也难得见你一面,安分一点不好吗?你知不知道,爹娘每天有多担心你?娘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在佛堂里呆上大半天,她就是不希望你在外面遇到麻烦。”
“这不刚好,我遇到麻烦,她可以帮我向佛主祈求,让我化险为夷!那我就可以更大胆的去追求我想追求的事情。”璨珠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葫芦,拔了瓶塞,一颗浑圆的红药丸滚进她的手掌心,璨灵没好气的说:“你每天不吃饭。全都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娘知道了又得替你牵肠挂肚。”
“我觉得我的娘不是娘,你更像我娘!咱们能不能别再提她了,你也别隔三差五的就把她扛出来吓唬我!把我吓破胆了,我十年八年回家一次。你们看不到我,眼不见心不烦,我看不到你们,也听不到你们没完没了的唠叨声,就说这颗红药丸,你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得不到?吃下去,我肩膀上的伤不出一天就会痊愈!你说是吃饭重要还是吃药重要?”璨珠说的振振有词,立刻将药丸吞下去,璨灵无奈,“我说不过你!那你得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咔嚓!”璨珠的脸色变化无常,说变就变,她猛地摔下药,这一举动却将璨灵吓得够呛,脸色瞬间惨白,她也从来没见妹妹发这么大脾气,“只要让我再次见到他,我就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我院子里的那颗苹果树上,我要看着他的嘴脸慢慢腐烂,胆敢骗我的人,死不足惜。”
“父亲到处找你呢!好像是关于百草山后方的池塘。”璨灵不想让妹妹过多参与这件事,就是太了解她,才会选择在这个时机说出来,璨珠脸色一沉,“后山池塘?我爹想去后山池塘?他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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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爹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好像被池塘里的怪物吃了,所以来请父亲帮忙,而你对这方面最为了解,所以父亲才会派人满世界的找你。”璨灵说,璨珠对权势不屑一顾,她只想追求自己无拘无束的江湖生活,“我爹的事情跟我无关,他朋友的朋友的事跟我那就更没一点关系,这样的麻烦一旦沾在身上,就像沾上粘人的狗皮膏药,揭都揭不下来,姐,如果你还把我当妹妹,就别向任何人透露我的下落。尤其是父亲,等我伤势好了,我得忙着去扒了那个小白脸的皮。”
“可是父亲派出的人手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抓到你的,到了那个时候,父亲会给你戴枷锁,脚上还得锁上镣铐,你纵然有队翅膀,也插翅难飞。”璨灵意味深长的说,璨珠笑,“那我就把我对池塘的了解全都告诉你,父亲每次看到我,不是给我脸色看,就是对我大喊大叫,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对了姐,我这儿刚好有一本从我师傅那儿得来的小册子,这里面就写有关于那个池塘的起源和那个怪物的介绍,你知道我所知道的,那么父亲也就不会再对我穷追不舍。”
“璨珠,你能不能让我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你?”璨灵问,璨珠冷笑,“好让父亲带着千军万马不抓我?”
“我是一番好意。”璨灵生气,璨珠忽然将脸亲昵的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这个家,真正关心我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全都是虚情假意,尤其是我爹,竟然还想把我当成物品一样拿去交易,以此换取更大的利益,为了他的权欲,为了他的名利,我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是个女儿。面对这样有名无实的父亲,他不值得我尊重。”
和硕亲王曾经逼迫过他的女儿,让他嫁给太子,她本来就像精灵一样渴望自由自在的人,怎么愿意入宫为妃?整天为了一个自己所不爱的男人和其他的女人争风吃醋,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就算荣华富贵,她也不会稀罕的瞧上一眼。而这一点。
璨灵却和她完全相反,她渴望荣华富贵,她受够了屈辱和委曲求全,愿意为荣华富贵和高人一等的地位而付出任何代价。璨珠伸手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指尖,笑着说:“姐,我最近练成了一队行尸走肉!他们的杀伤力虽然差强人意,但是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好。”
“什么?什么行尸走肉?”璨灵大惊,璨珠得意,“就是呼唤死人,赋予他们能力,然后让他们为你去冲锋陷阵!”
“又是你的那什么师傅传给你的邪功?你是一个女孩子,以后要嫁人的,你怎么非要带这些莫名诡异的东西!爹娘要是知道你不见踪影的时候全都在干这些事,他们会很伤心!而且这些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璨灵希望妹妹能像一个正常女孩那样生活,璨珠却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大家闺秀都一个样,有什么好的!整天像闷葫芦一样把自己藏在房间里,我要是守着那样的生活,不被活活憋死,也会被活活闷死!人活一辈子不容易,总不能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上。那样的话,就算活到一百岁也是白活,那又何必呢!姐,你以后要嫁人,一定要嫁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且还不能三妻四妾!”
“这怎么可能!”璨灵情不自禁的想起宁爷英俊儒雅的面容,嘴角微微的泛起涟漪,璨珠吃惊的看着她,“你笑的好奇怪?有心上人了?我认识吗?是咱们府上的还是你无意中结识的?”
“你哪来那么多话?”说到她的心坎上,璨灵更加害羞了,璨珠打了个指响,“那么小气,难道你爱慕的那个男人十全十美,你那么小心守护着,该不会害怕我把他抢跑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喜欢的人?就算有,那也不是我自个儿就能说得算的!其实说得难听点,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是父亲用来平衡利益的筹码,我喜欢他能怎么样,他站的那么高,哪能看到这么微乎其微的我?就算看到了,也不过是个一扫而过的眼神。”她不是妹妹,她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和勇气,璨珠黯然,她和她虽然是名义上的姐妹,虽然一起长大,但是她得到的东西永远都是姐姐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的,所以,她一方面不愿意成全父亲的野心,另一方面,也希望父亲可以将她视为女儿,给予她更多的关爱和机会。
“姐,我走了!”休息了一下午,璨珠肩膀上的伤恢复的比她预想的还要快,先前还血肉模糊,现在已经结痂,她得找个地方等伤口完全愈合了,再去找那个小白脸讨回公道。
“唉,我说你是谁啊?干嘛在我的府上走来走去?别那么冷漠,我可是这个府邸的主人!”璨珠出了姐姐的院子,找了条无人问津的小路打算逃出府去,没想到却在半路上撞着另一个人,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刚刚爬出来。
她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并不理会她的质问,陌生女人容色秀丽,只是过于苍白,肌肤里少了一层血色,而且她眼中寒意逼人,就连璨珠这样以胆大著名的侠客(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身份定位和评价)也畏惧三分。
“真没礼貌,走在别人家还敢走的这么理所当然,这是我的家,我问一问又怎么了?我还没有找人将你轰出去呢!”璨珠小声嘀咕,那女人继续往前走,忽然,两个头发花白老人从不远处的房舍里走出来,他们在看到女人后,立刻满脸欣喜的说:“凝月,你终于回来了!你娘刚才不在念叨里,你哥去找马车,咱们一起回家。”
然后让璨珠大惊失色的是,这个叫凝月的女人,竟然抽出身上的软剑,在两个老人迎上来的刹那间,锋利的刀刃立刻割破了他们的喉咙,鲜血四溢,他们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动静。
速度太快,璨珠甚至都没有时间阻止这场发生在她府上的血案。而且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赤裸裸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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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这个女人丧失心志,她会杀了她所认识的每一个人!”当那辆马车出现后,从车上跳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凝月的哥哥扎木西,他在看到惨死在血泊里的父亲和二夫人,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立刻怒发冲冠的看着凝月,她手里的剑,沾满了鲜血,渐渐的凝聚在剑尖上,随后滑落到地上,剑尖再次凝结出另一个血珠,她的眼睛没有变红,但是并不会武功的她却身手不凡,连武艺精湛的扎木西也只能和她勉强打个平手。
“快跑!她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没有任何感知,在她的意识里,会杀光她所认识的每一个人,她的人生也只将剩下杀戮!”璨珠顾不得什么,一把抓住扎木西的胳膊,飞一般的爬上马车,凝月风驰电掣般的追了上来,璨珠机灵,她隐约从凝月的反应里得知她有可能被池塘里的怪物吞噬过,中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蛊毒,这种毒没有解药,就连可以解百毒的仙都草也无济于事。
蛊毒会慢慢吞噬她的五脏六腑,就像当初被毒花所牵制的百草山山民,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完完全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功力会随着蛊毒的加深而加深,想要解脱,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那只怪物,这样可以从很大程度上缓解蛊毒对她侵噬的速度,可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第十六章 怪物
惊闻巴次莎和他的汉族侧室被杀,宁爷震骇,没想到一向爱惜自己家人的凝月,竟然向自己的亲人动手,巴次莎也算是南国的贵族,他虽说死在他的女儿手里,毕竟是他防护不周,才让他们惨死在他的府上,他将巴次莎两夫妇风光大葬,耗费了不少银两,只是让宁爷百思不解的是,凝月丧灭心志后,为什么没有找他?
“回禀爷,扎木西带着他的母亲去了乡下,同去的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听和硕亲王的家丁说,好像是他的女儿璨珠。”天信将他收到的消息回报给王爷,宁爷神情疑虑,“这样也好,凝月找不到他们,也就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只是,她为什么没有来找我?是因为忘了我吗?”
“凝月现在很危险,爷,您重务在身,和硕亲王和呼扎那,这两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和硕亲王,他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敢在您眼皮底下准备掀起多大的浪花,爷,您要是被她惦记上了,那可就·········”天信希望他能冷静一些,宁爷很快恢复理知,他这是疯了吗?也像凝月那样丧灭心志?
“呼扎那那边有什么动静?”他脸色也逐步恢复,天信回答说:“所有的黑衣人已经全部撤回来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估计呼扎那这会儿,一定在满世界搜查黑衣人的线索。”
“别得意的太早,凡事留点余地,呼扎那也是个狡猾多端的老狐狸,这些声东击西的伎俩根本困不了他,万一被他发现我故意骗他,我也不确定他会做出怎样的过激反应。”宁爷不想单打独斗,必须找一个人拧成一股绳,而这个人的最佳人选绝对不是和硕,他由而想到了南国太子阿蒙单。
这个名义上的太子一直生长在和硕亲王的阴影之下,老可汗年纪老迈,权威大不如前,朝堂之上,和硕公然结党营私,徇私枉法,收受贿赂,太子看在眼里却敢怒不敢言,和硕亲王的权利已经蔓延到摄政的范畴。
虽然胆大妄为,可是和硕亲王机警圆滑,姐姐又是当今的太后,这无疑更加大了他跋扈的资本,目中无人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阿蒙单在十一岁那年被可汗立为太子时,他便沦为和硕亲王的傀儡。
有些事物,可汗心有余而力不足,太子被欺辱惯了,慢慢生出懦弱胆小,委曲求全的性格,凡事更是主动请和硕拿主意,和硕半推半就,也就大言不惭的将势力延伸到他不该延伸的地方。
那些反对他逾越犯上的大臣,不是死于非命,就是被子虚乌有的罪名处死,剩下的那些,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被迫支持他,在可汗归天之前,太子是他脚下最后一道栏杆,如今万事俱备,他所欠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太子主动让位于他的机会。
“爷,既然凝月已经出来了,可以让末缨从那片树林里撤退了吗?”天信问,宁爷若有所思,“先让她在池塘那边守着,一有怪物的动静,立刻通知我。”
“对了爷,我觉得和硕亲王看您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一大早便将他的义女璨灵叫过去说话,好半天才出来,不知道他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这只老乌龟皮太厚,用开水都煮不烂,您给他的那几招太友善,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或许他还以为王爷您也就这么几招,爷咱们得给他下一剂猛药!不把他呛死,也得让他元气大伤。”天信义愤填膺的说,宁爷惊疑,“你大天早盯着人家女孩子干嘛?父亲跟女儿说几句话,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不是担心和硕亲王狗急跳墙,让女儿利用美人计来迷惑您。璨灵长的那么清雅灵秀,英雄难过美人关,万一投对了您的胃口,您可不就被那只老乌龟牵着鼻子走?”天信红了脸,他可不是故意跟踪她,宁爷点了点头,“你说的话很符合和硕行事的风格。”
“爷,那您就等着坐以待毙?”天信探问,宁爷白了他一眼,“美人如画,秀色可餐,坐以待毙也倒是值了。”
“我还以为爷心里念念不忘的人还是凝月姑娘呢!”天信脱口而出,宁爷猛地摔了桌上的杯子,“以后说话,考虑好了再说。”
“爷,您也别急着发火,我只是实话实说!难不成您这么大方的接受美人计,是因为气愤凝月姑娘没来找你?要我说,她来了,咱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的脸皮也不禁厚了些,宁爷没好气的说:“这些年来,你的嘴皮也被磨的越来越快!竟然把风凉话说到我头上!信不信我罚你到太阳底下扎马?”
“爷,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对了爷,你知道我昨天晚上遇到什么事儿了吗?”天信很快转移话题,宁爷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你回来的半路上被人设计了?”
“您怎么知道?是不是末缨向您通风报信?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守信用!”昨天被一个女孩倒挂在树上的事,的确让他丢人现眼,末缨可是信誓旦旦愿意帮他保密的,宁爷好奇,“我是看到你回来的时候走路很奇怪,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勒伤了脚,除了被人设计,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弄伤自己。”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被一群行尸走肉袭击了,全都是一些刚死去或者是身体已经腐烂的尸骸,动作凶猛,出手狠辣,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这会儿我可能也会变成行尸走肉,被人肆意操控。再后来,我就莫名其妙被地上的树腾倒挂在树上,然后我就看到操纵行尸走肉的主人。”天信对她很愧疚,明明答应送她剑的,没想到却被赶来帮忙的末缨刺伤,他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伤势还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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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和末缨联手才能对付的人,又能操纵行尸走肉同,你被设计也就情有可原,没什么好丢脸的。”宁爷善解人意的说,天信的脸顿时更红了,“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她原本已经答应放我下来了,我也应许送她一把剑,没想到事与愿违,末缨突然出现,我还没能解释清楚,结果那个女孩就被末缨刺伤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她人在哪儿,连当面向她道歉的机会也没有,爷,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我能找到她,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原谅你,但是我敢确定,她一定会杀了你!你骗她的同时,还找来帮手对付她,这样的奇耻大辱,不会让她轻易死去,向你报仇,将会成为她坚持活下去的动力。天信,不怕贼偷,就怕被贼惦记着,你以后得小心了。”宁爷太了解仇恨的力量,天信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她能活着,只要我够诚心,只要她还对我的剑感兴趣,我就有办法向她道歉,再大的误会也能解开。”
“到底是多有趣的女孩子才能让你变的这么自信,连死都不怕了。”宁爷的目光忽然看到外面匆忙闪过的身影,天信也发现了,立刻训斥说:“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还不给我进来!”
“璨灵无意冒犯王爷,请王爷恕罪。”原来是她,宁爷向她抬了抬手,“免礼。”
“你有事儿吗?”他面无表情的问,璨灵看了眼天信,宁爷说:“他是我的人,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是关于后山池塘的。”璨灵手里攥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也只有这个话题才能靠近他,宁爷果然来了兴趣,“又是你的妹妹告诉你的?”
“她昨天回来一次,受了很重的伤,她说是被人偷袭所致,看到她那么痛苦,我也不忍心逼迫她,璨珠的脾气谁也驾驭不了,更别说是我了,我········”她说来说去就是想告诉他,妹妹就是一头犟驴,谁也控制不了,宁爷打断她的话,“你捡重点说。”
“那只怪物原是百草山上的一头神兽,它是守护百草山的山神,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被囚禁在水塘里,那儿聚集着太多污浊之气,再加上千年毒障的浸润和腐蚀,逐渐丧生灵性,直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璨灵几乎彻夜专研妹妹留下的那本小册子,上面还说,这只怪物在没有丧失灵性之前,它的主人便是掌控天下花草的仙子,生极其娇艳,雅致清新,没有辜负花仙子的美名,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华彩,只看一眼,便叫人魂牵梦萦。
后来仙子因触犯天条,被剔除仙籍后落入六道轮回,坠世为人,经历人世生老病,小册子对于怪物的主人也只有寥寥数语,并未提及仙子被贬原因和相关信息。还有值得一提的是,有人竟然借着怪物来修炼邪功,妹妹所练就的行尸走肉正是来源于怪物所催发的黑暗力量。
璨珠没有自学成才的本事,这门功夫十有八九是她师傅亲自传授于她,不过小册子上也说了,行尸走肉大多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威慑力,拿来吓唬吓唬人还可以,如果想靠着这些死人打遍天下无敌手,那可真是白日做梦了,而璨珠,正坐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梦。
“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这刚好着了和硕和璨灵的心意,璨灵面对这从天而降的惊喜,她高兴的差点哭出来,泪眼婆娑,“谢王爷抬举,璨灵定会尽心为王爷效力,以此回报王爷不弃之心。”
“比你起那不省心的妹妹,你倒是挺乖巧。”宁爷向她招了招手,璨灵下意识的将头低的更低了,随后才羞羞答答的走到他面前,宁爷从她的袖子里,摸到了她那只细腻却又微微颤抖的玉手,“你很怕我?”
“王爷名扬天下,气势恢弘,又是家父远到而来的贵客,并且身份非同一般,璨灵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闺中女子,没见过世面,眼界浅薄,面对位高权重的王爷,哪有不怕的道理?”璨灵被和硕调教的很好,至少迎合的话叫人听着舒服,宁爷将她扯到怀里,璨灵的脸红的更加俊俏,身上散发着沁人心扉的香气,味道太浓,反而让他觉得刺鼻。
她搂住他的脖子,动作和她的心思一样,透着几分急功近利,她将脸更加靠近他,渐渐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和有力的心跳,宁爷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指尖上却沾着一层淡淡的粉,他忽然想起素面朝天的凝月,她的下巴比她更精致,润滑细腻的触感大大激发了他想立刻见她的冲动。
“王爷,就让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就算没名没分,只做一个使唤丫头也好。”璨灵呼吸凌乱,纤细的手从他的肩膀一路移动到他的耳畔,软玉温香在怀,宁爷反倒越来越清醒,“你放着一个金枝玉叶的小姐不做,非要做我的一个使唤丫头,这话要是传到你的父亲耳朵里,他会认为本王欺人太甚,我要怎样才能担待这样的指责?”
“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璨灵坐在他的腿上,将身体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恨不得要和他融为一体,宁爷细细磨蹭着她的手指,“他的亲生女儿有了跟没有一样,难以约束,想来她的脾气也不是他所能驾驭得了的,按理说,他应该花更多的精力用来培养你,毕竟你是个很有悟性的人,而且很聪明伶俐,他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王爷,他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如果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就不会那样残忍的对我,很多事情,我都不敢对璨珠讲,在她眼里,父亲对我们一视同仁,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不止一次糟践我,没有人知道我所承受的屈辱,就连夫人也毫不知情,她现在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佛堂里,只为璨珠祈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璨灵早就想逃离他的掌控,苦于没有机会,再说天大地大,她该去哪儿才能找到安身立命的所在?
“我可以帮你脱离和硕的掌控,但是你也得为我做一件事。”宁爷不相信和硕,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诉说自己痛苦身世的女人,璨珠的眼泪晶莹剔透,另有一番风韵,她将嘴唇凑在他的耳边,气息暧昧的说:“只要你愿意留下我,我就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二话不说把命交给你。”
“这些是你的意思还是出于和硕的命令?”宁爷信任一个人,就得知道她愿不愿意说实话,璨灵倒是很坦荡的承认了,“是他要我过来缠住你,然后将你的一举一动向他汇报。但是王爷,我想跟着你的心,是我自己决定的。”
“这就够了。璨灵,现在我还不想跟你的父亲闹翻脸,我的手下现在打听到上次袭击我的黑衣人下落,如果你真心投靠我,就去杀了他们,如果这个消息落到呼扎那的耳朵里,他一定会赶在我之前将那些黑衣人抓获,如果他一旦确定就是和硕冒充胡列人刺杀我的,而且还恶意栽赃给胡列人,呼扎那势必会和南国鱼死网破,南国没了,南国的百姓将会生灵涂炭,家破人亡,我相信你应该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出现。”宁爷故意跟她说,就是为了试探她,以她的才智和伶俐,也能听出他言下之意里的试探,该怎么办坐,还得她自己拿主意。
她是去和硕那儿通风报信,还是选择铤而走险,完成他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但是有一个事实不可否认,无论她是输不是赢,她都讨不到半分便宜。
在他眼里,一个可以出卖父亲的人,该让他如何相信她的忠心不会变异?如果这件事东窗事发,和硕一定会亲手杀了她,而她将失去所有的倚靠和所剩无几的亲情。
对于她的背叛,璨珠肯定不会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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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宁爷刚歇下,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以为是凝月来了,借着月光皎洁的光景,一抹红色的身影从门口闪了进来,璨灵想要下定决心,她想要给自己找一个没有退路的借口,宁爷面朝里躺着,隐约听到床边传来脱衣时细微的声响,璨灵脱光了衣服,身上只剩下一件淡粉色的肚兜,她全身瑟瑟发抖,有些不知所措。
宁爷慢慢的翻了身,侧过脸看向她,璨灵被他的眼神看得更加窘迫,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双手挡在胸前,声音哽咽而怯懦的说:“王爷。”
“过来!”他向她伸出手,璨灵受宠若惊,她轻轻的揭开被窝,一路小心的爬进去,他温热而精悍的身体让她羞怯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宁爷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她玲珑纤瘦的身段,她晶亮莹然的眼睛,她清秀艳丽的面容,她小而嫣红的嘴,乌黑柔亮的头发,胜雪的肌肤在月光下更加刺眼。
这些都让他难以自持,欲火一点点的从下腹向全身蔓延,他在火势里逐渐失去知觉,在那一刹那,他仿佛身下的女人变成了凝月,璨灵动情的抬起头,呼吸凌乱,绯红的面颊更添了几分夺人心魄的诱惑,她迫不及待的吻上他的嘴,圈住他肚子的胳膊也越来越紧,直到他也控制不住的回应她。
第十七章 凝月
“扎木西,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要去杀了你妹妹替你父亲报仇?”璨珠无所事事,便陪着他一起去了乡下,那儿虽然偏僻却是母亲的娘家,最重要的是,凝月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所在。
“我不知道。”扎木西从小到大对这个妹妹的疼爱几乎超过了对他自己,可是她怎么可以残忍的对自己的父母痛下杀手,就算她迷失了心窍,也不可以这么做!璨珠安慰说:“这也不能怪她,如果你被怪物吃了,你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举动,说不定,你的反应会比她更凶狠。”
“有你这样安慰别人的吗?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可悲?”扎木西从内心深处感激她,毕竟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是她在身边帮他化险为夷,璨珠却振振有词,“等所有的伤心全都混合在一起,你就分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而伤心,反正我就是这样,从来不想那些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想了也是白费力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说你吧!只要你一天不死,你妹妹就会一天杀上门来。她现在和野兽没多大区别,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杀光所有的人,更听不进任何一句话。”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扎木西想听取她的意见,璨珠很擅长攀关系,“我们算不算同舟共济的兄弟?”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再怎么同舟共济也变不成兄弟!顶多是朋友。”扎木风大煞风景的说,璨珠用手戳了下他的脑袋,“你是木头吗?我只是想说我们的关系远远要比朋友关系更密切,只有兄弟才能不离不弃!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说你该怎么还我这个人情?”
“不是说兄弟嘛!干嘛一转眼又要问我要人情,我现在家破人亡,哪还有精力还你人情。”扎木西说,璨珠叹了口气,“原来你那么笨。兄弟怎么了?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前几天我被一个男人欺负了,你得帮我报仇!”
“你肩膀上的伤就是那个男人刺伤的?都说是兄弟了,只要你能告诉我那人姓甚名谁,在哪儿能找到他,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扎木西说,璨珠眉开眼笑,“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其他的就·······对了,他还有一个帮手,长得也不咋地,但是出手却很毒辣。要不是我机灵,她那一剑足够让我一命呜呼了!”
“你不是说刺伤你的那个人是个男人,怎么突然变成女人了?”扎木西不解,璨珠睁大眼睛,“那就把他们两个人全都给我杀了!”
三个时辰后,他们径直去了位于百草山后方的池塘。
“那不是怪物?它这是出来晒太阳的吗?”远远的,璨珠便看到趴在池塘边上呼呼大睡的怪物,它不像蛇,只是肘子有些长,从嘴巴里耷拉出来的舌头很像蛇芯子,身体庞大,四肢短小而肥壮,皮毛呈黑褐色,在风里毛茸茸的颤动着,扎木西猛地拔出佩剑,“只要杀了它,就可以让凝月心智回神是吗?”
“它要是可以随随便便被人杀死,还不知道一天得死上多少次!杀它的人高手如云,就连我这样的武林侠客也只能接它二两招,你以为你拿着一柄剑就可以排上老几的位置?有人拿着狼牙棒还被它给活吞了!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我告诉你扎木西,你要是被他咬着了,我肯定转头就跑!”璨珠提前警告他,扎木西一怔,“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兄弟就应该同生共死!”
“同你个头,兄弟让你别去白白送死,你自己想死,到头来还要打着兄弟的旗号拉着我给你当垫背的,就说这一点,你把我当兄弟吗?”璨珠嗤笑,扎木西说不过她,他抬头看了眼金灿灿的太阳,“要我说,那些试图想要杀死它的武林高手们肯定没碰到它睡觉,都是在它高度戒备的时候跟它过招,当然斗不过它了,你看,它现在睡的像死猪一样,我们靠的这么近,它都没有丝毫反应,或许我们兄弟强强联手,一定可以歼灭它,为民除害!”
“不对,怪物不该会有这么冷漠的反应。”她对怪物的了解虽说只是些皮毛,但是对它该有的习性还是琢磨的八九不离十,扎木西莫名,“咱们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小心!”果不其然,原来怪物态度冷漠,是因为它身边有帮手,扎木西收到警告的,并没有往后撤,反而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剑扎进怪物的胸口,哪想一个凌厉的飞腿却猝不及防的踢到他的胸部,内脏受到剧烈的震荡,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样!哪儿受伤了?”璨珠嘴上说会不管他,但是看到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她还冲过去保护他,扎木西一把将她推开,“别管我了,你先走!”
“她就是你妹妹?”璨珠在看到从半空中降落下来的身影时,已然猜到她的身份,扎木西看着目光凶狠,面无表情的妹妹,心都碎了一地,如果那一脚不是因为他内力深厚,及时抵消了部分冲击力,他的五脏六腑早就被震碎了,而不是现在只吐一口鲜血那么简单。
“凝月,我是你的扎木哥哥?”他不死心,更不相信他所疼爱的妹妹变成行尸走肉,凝月灿若繁星的眼眸忽然变的杀气腾腾,她一步步的向他靠近,璨珠挡在他的面前,这时沉睡的怪物终于醒了,它摇头晃脑的从地上站起来,扎木西见它向妹妹逼迫,语气焦虑的说:“危险,快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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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月似乎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的抬起手,那只外表凶悍的怪物竟然温顺而讨好的将自己的圆滚滚的脑袋在她手掌上蹭了蹭,只在电光火石间,怪物身形骤变,不停的缩小,面貌也在不停的变化。
皮毛也从黑褐色演变成毛茸茸的纯白色,像是一只可爱而顽皮的巨型山猫,它抬起上半身,也只勉强达到凝月的肩膀,四脚着地,还不到她的膝盖高,它用软乎乎的身体撒娇似的在凝月腿上蹭来蹭去,凝月看它的眼神有所缓和,像是看待自己喜欢的宠物。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璨珠恍然大悟,扎木西惊疑,“你知道什么了?”
“怪不得这只怪物会一直守在这儿,原来它在等待它的主人再次出现!”璨珠从师傅那儿得知,怪物在千年前曾是众花之神的灵兽,花神被贬后,它也被困在这个池塘里,不停的吸附毒障和污秽之气,神兽磨灭了灵力,它就会变成一头嗜血好杀的猛兽,直有它的主人才能将它体内的浊气净化出去,而净化的直接办法就是转移到她的身上。
“不可能,我是看着凝月长大的,她怎么可能是这只怪物的主人。”扎木西不相信她的说法,璨珠却说:“你知道你的前世是谁,她的前世又是谁?如果她不是怪物的主人,怪物为什么会恢复灵力,重新变回神兽?”
“那就是说,我们杀了那只怪物也不能让凝月的神智恢复正常?她将永远变成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扎木西愕然,璨珠见她逼近,下意识的躲到他的身后“我跟你无冤无仇,而且又不认识你,相信你也不认识我,我爹常说和气生财,所以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这个地方,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
“滚!”凝月忽然转过身,这倒是出乎了璨珠的意料,扎木西以为她没有动手是因为她还记得他是她的哥哥,刚起身,一把锋利的刀猛地扎进他的脚前的两寸处,如果再近一点,肯定会扎进他的大脚趾。
“走啊!趁她还没有发作,咱们得尽快离开这儿!”璨珠手忙脚乱的将他搀扶起来,迅速逃离,白绒绒的小怪物围着她不停的转圈,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怪物突然停下,全身的毛发尽数刺起,龇牙咧嘴的冲来人示威,连尾巴也高高的翘起,藏在最顶端的则是一根被毛发遮掩住的毒刺,在阳光下隐约折射出寒光,只要被扎一下,必死无疑。
“野空师太。”凝月用手摸了摸小怪物的脑袋,它立刻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眼神机警的打量老太太,野空师太其实很年轻,眉眼也没有受到太多皱纹的侵蚀,只是眼神里的沧桑让人看到内心被岁月残留下的痕迹,她头发被整齐的盘在头顶,只用一根墨绿色的发簪加以固定,和身上所穿的墨绿色道袍遥相呼应。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野空师太对她过于冷淡的反应很不满意,凝月嘴角忽然掠过一抹残留的笑容,“放他们回去,是想吸引更多的人前来送死。“
“上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错。”野空师太一脸赞许的说,凝月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去按她列出的名单去杀人,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那些人赶尽杀绝,凝月走到小怪物面前,手指轻轻的替它抓痒,“云驹越来越可爱了,谢谢你让它变回原形。”
“今天晚上,我要你去杀了宁王爷!他就住在和硕的王府里。那个男人很厉害,你得处处小心。”野空师太说完便转身离去,云驹松懈,摇头摆尾的走到她的身边,凝月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有二分之一的精魂被野空师太捏在手里,那儿包含着她所有的记忆和自己有生以来所经历的每一件事。
“云驹,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过去?或者你小时候的样子?”凝月将它抱在怀里,云驹舒服的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指间每一次从它的脊骨上划过,它就兴奋的用脑袋磨蹭她的脖子,忽然,云驹像是感觉到了危险,挣扎着从凝月的怀里跳出来,随后“扑通”一声扎进池塘里,脑袋再出现时,已经变成之前那个凶神恶煞的大怪物。
马蹄急驰,在干燥的泥土上溅起狂沙,震耳欲聋的吆喝声更是加重了空气里的危险气息,看来这次来的人不少,不一会儿,黑压压的一群人便将水塘四周围的水泄不通,凝月和云驹背靠背相互防守,即使是寡不敌众,凝月的脸色依旧没有半分松懈。
“拿······拿······快点把那个女魔头拿下!”和硕亲自率兵,他要将这个大礼物轰轰烈烈的送到宁爷面前,就在这时,璨珠突然冲到前面,对着父亲说:“爹,那只怪物被封印了,不能离开水池太远,我想办法将那个女人引开,剩下的那只怪物就交给你了,对了,如果你捉住它,千万别把弄成筛子,我还留着它有用呢!”
“云驹,你快回到水里去!我会保护好自己。”凝月低声说,云驹尖叫了两声,它是神兽,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弃主人于不顾,更是靠近了与她的距离,璨珠摩拳擦掌,她已经看过变身过后的怪物,一眼钟情,喜欢的不得了,老爹是她任性的资本,无论用什么办法,她也要将那个白晃晃的小东西弄到手。
“你不能离开水,只有躲在水里才能避开那些人的袭击!云驹,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凝月厉声说,云驹这才不情愿的走向池塘,璨珠心花怒放,怪物下水,刚好趁了她的心意,毕竟,那么多的水雷足够将它轰上来。
“珠儿,那个女人凶险,不是你能所对付的!快往后面避开些,万一弄伤你可就不好了。”和硕亲王向身后的一群高手们招了招手,云驹已经下水,逐渐消失在布满浮萍的池塘里,飘荡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冲向岸边,发出微弱的声响。
凝月毫不畏惧,她拿出武器,目光犀利而猛烈的盯着他们,璨珠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的从人群人跳了出来,和硕眼疾手快,立刻抓住她的胳膊,璨珠张嘴就咬,和硕下意识的松开手,等反应过来,女儿早已冲出他的保护范围之外,对身边的人大动肝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拽回来!”
“你们别过来!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璨珠忽然声色俱厉的看向父亲,和硕满脸横肉,生气时肥肉更是颤抖的厉害,“你疯了!”
“爹,你只要做到答应我的事就行,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得了你女儿的人还没出生呢!”璨珠笑的很自信,凝月认识她,她也是野空师太的徒弟,年纪虽小,却是出了名的胆大,璨珠径直走向她,凝月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师妹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家世,她没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的形势对她来说并不利。
“师妹!”她自认为比凝月入门早,便可以以师姐自居,凝月冷笑,“你什么东西!敢带那么多人围攻我!不想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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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看在你比我大的份上,我叫你师姐行吗?”璨珠的声音押得很低,和硕亲王到现在也不知道女儿在外面都在搞什么名堂,凝月说:“你兴师动众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我可不相信你是刻意过来和我攀关系的!”
“我要你把那只小怪物送给我。”璨珠眼睛含笑的向她说出自己的请求,凝月说:“你问我要东西,怎么还带那么多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杀我灭口,替天行道的!”
“师姐,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再怎么说我和你也都在同一个门下,野空师太是我们共同的师傅,她经常教导我·······要我团结友爱,虽然我们最初见面虽然不怎么和谐,但是我始终相信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搭档!”璨珠古灵精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凝月却莫名的讨厌她,“我是不会将云驹随便送人的,如果你不识趣,再不从这片森林里滚出去,你就别怪我大开杀戒!”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到底想怎样才能将云驹送我?要不这样,咱们打一架,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把云驹送给我,如果我输了,我就让我爹撤兵!再也不来这儿冒犯你!我说到做到,要不然你骂我什么我就是什么!”璨珠挑衅,凝月不是瞧不起她,而是以她的能力,对付她就像对付阿猫阿狗,不足为惧。
“好,那咱们就单打独斗!!谁要是反悔,谁就孤老到死!”凝月笑,璨珠嘴角一阵抽搐,“师姐,你有必要这么恶毒?!”
“那就天诛地灭!”凝月又换了一个更毒的,璨珠没辙,“那我们换一个地方。”
第十八章 失明
“好让你带来的人袭击云驹?”凝月立刻识破她的计谋,璨珠做贼心虚,却拼命掩饰,“那些侍卫对于云驹来说还不都跟饺子似的,下一个它就在水底吃一个!师姐,我觉得在哪儿都没问题,东南西北风也影响不了我的功力,只是我爹护犊情深,他要是看到我被你打,他二话不说肯定会上来帮忙,那么多人对付你一个人,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想走远!”凝月只能这样,毕竟对方人数太多,璨珠得意,她在离开之前特意向父亲使了个眼色,和硕在南国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但是对女儿过度的溺爱,却让他成为女儿的傀儡,她的要求,他没有反抗的资格。
“师姐,让你尝尝这个!是我自个儿自创的独门绝技,当然,这得起源于师傅的指点。”璨珠谦虚的说,她舞动着手指,不一会儿,大地震动,十几个干枯的尸体从地底破土而出,或许是她学艺不精,或许最近缺少雨水,地面太干燥,许多行尸在钻出来后,腐朽的身体哪能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挤破了脑袋,凝月嗤笑,“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我比武。”
就在这时,另一处传来更为轰烈的声音,璨珠喜上眉梢,看来父亲替她完成心愿了,凝月狐疑,这个方向似乎就是从池塘那儿传来的,她很快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和她比武,而是将她引开,让她的父亲对云驹下手。
“你敢骗我?”凝月勃然大怒,剑气直指她的脉门,璨珠跟着野空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她拳脚功夫还算过得去,但是和凝月比起来,那就略显下风了,她的所有招呼只能防御而无法攻击,就在这时池塘那儿再次传来巨响,池塘再深,也经不住这样狂轰滥炸。
和硕担心女儿会在那个女人手上吃亏,立刻分了一半兵力来援救她,无数只箭矢像暴雨般向她袭来,凝月左躲右闪,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锋利带毒的利剑,璨珠只想得到白驹,如果真把凝月伤到了,野空那儿,她势必不好交待。
“你们都给我住手!”璨珠喝令所有人停止对她的射击,凝月的肩膀和后背虽然没有被扎中,却被擦破了皮,她无奈之下只好跳到树上,这时天信收到和硕带兵向池塘进发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与他同行的还有扎木西。
“璨珠,你说好不伤害她的!”看着妹妹身陷囹圄,他满心牵挂的还是她,毕竟在和亲那件事上,他或多或少觉得在感情上背叛了她,如今,她也是他仅剩不多的亲人,璨珠的注意力忽然全都落到了天信身上,天信也意味深长的打量她,总觉得她的眉眼似曾相识。
“亲王下令杀了她!放箭!”有人传和硕的口谕,准备就绪的侍卫立刻将弓拉至满弦,璨珠大惊失色,残害同门可不是闹着玩的,野空师太将她扫地出门是小,可以让她抵命,以儆效尤,那可就完蛋了。
“你们谁敢放箭!”璨珠训斥,天信也传宁爷指令,万万不可伤了凝月的性命,可是那些侍卫几乎没有几个人认识璨珠,他们只听从和硕亲王的命令,箭矢离弦,势如破竹。凝月受到毒药的影响,全身虚脱,尤其是眼睛,视线越来越暗,直到变成一片模糊不清的昏暗光影,她甚至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身影。
当箭雨向她袭来,忽然有双手用力的抱住她的腰,从树上一跃而走,避开那些致命的毒箭,她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耳边满是呼呼的风,抱着她的人胸膛很结实,由于抱的太紧,扎得她胸部隐隐作痛,在树的另一边,则是万丈悬崖。
没有退路,只能跳崖。
“宁爷!”天信在看到及时救凝月于险境的宁爷突然出现,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被迫跳入悬崖,立刻魂飞魄散,璨珠自知闯祸,两腿虚浮,天信指着她,恨恨的说:“如果王爷有半点闪失,我就杀了你!”
“你看,王爷在那儿,他抓着了悬崖上的藤蔓。”宁爷在下坠的过程中,及时抓住悬挂在悬崖峭壁上的藤蔓,别看它们很细,但是韧性却异常强大,完全可以支持两个人的重量,只是凝月太重,他一只手抓着藤蔓,另一只手还得抱着她,就算藤蔓不断,他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还好天信聪明过人,弄来了大量拧在一起的藤蔓,他顺着悬崖下去,直到接住宁爷怀里的凝月,这才化险为夷,将他们两个人安然无恙的从悬崖救了上来。
璨珠吓得面无人色,她的老爹更是如此,宁爷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凝月抱到马车上,看着怀里的人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着,他忽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恍惚。那么迫切的想要看到她,现在看到了,却又觉得莫名的悲伤,在她的记忆里,她应该选择将他遗忘了。
这样也好,将他所有的不好全都忘掉,他和她或许还可以重新开始。
“王爷,您回来了?”璨灵早就守在门口,自从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她也认定他是她未来的归宿,只是他怀里所抱着的那个人,却让她心里一颤,从他关切的神情里不难看出,她应该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你们都给我出去。”拿到了解药,宁爷将所有人全都驱逐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宁爷每看到她身上一处伤,他的心就会狠狠的疼一下,捏开她的嘴,将解药混合着水给她喝下,他亲自端来温水,用湿巾细细的擦洗她身上每一处伤痕,他视她为自己的女人,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
“醒了?”见她的手动了动,眉头也随之皱起,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她虽然服了解药。可是眼睛还得需要几天才能恢复正常,凝月紧张的坐起来,眼睛越是睁大却越看不清楚,宁爷坐在床边,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你眼睛过几天才能看见。”
“你是谁?”凝月不记得他,自然也记不得他的声音,宁爷苦笑,“你就那么讨厌我,非要把我给忘了。”
“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儿。”凝月身体一动,全身的伤全都跟着疼起来,她张大嘴巴呼吸,宁爷安抚她说:“你眼睛看不到,最好躺下一休息,等眼睛好了再走也不迟!”
“我要去看看云驹怎么样了!他们不会善待它!”凝月心里惦记着的还是她的小宠物,宁爷皱眉,“云驹是什么?”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我要找云驹!”凝月心里烦躁,挣扎着就要起来,宁爷忽然觉得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宁爷说:“你知道这是哪儿吗?和硕正带着侍卫到处抓你呢!如今我把你藏在他的府上,越是危险的地方则越安全,他应该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你。如果你想走投无路,我可以送你到门口。”
“我只想云驹怎么样了!”凝月安静下来,眼下还是保命要紧,这时天信来了,凝月问:“谁来了?”
“是天信,你不认识的!这是鸡汤,温度差不多,赶紧喝了吧!”宁爷将杯盏递到她的手里,凝月触碰到他的手指,温温的,她也没觉得有多讨厌,他扭头看向天信,“她在找云驹,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比猫稍大一点的东西,全身长有白色毛发,好像受伤了,璨珠正在照顾它,对了爷,您还记得水塘里的怪物吗?好像就是那个变的!挺丑挺丑的大怪物,变小了之后倒也挺可爱。”天信说,凝月眼睛看不见,却能听到他的声音,将喝光的杯盏向他扔了过去,天信反应敏捷,伸手接住空中的杯盏,笑着说:“扔的不偏不倚,刚好被我接住了。”
“它才不是怪物!它叫白驹。”凝月声音变得淡漠,宁爷用手指向门,示意他出去,天信蹑手蹑脚的出去后,顺手又将门关上,宁爷起身,凝月察觉到了,慌忙说:“你去哪儿?”
“我们俩今天差点摔死,必须有人得为这件事负责。”宁爷早就嘱咐过和硕,让他不要轻易去动后山的任何东西,凝月的手紧紧的抓住被子,“谢谢你救了我。”
“那你打算怎么感激我?”宁爷趁机问,凝月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要索要报酬,“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问你一个件事。”不想为难她。
“昨天,你为什么要去杀那两个老人?”他问,凝月迟疑,“我谢谢你救了我,可是这份人情还不足以让我对你直言不讳!你·······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死去的那两个老人,他们的女儿是我最重要的人0。”宁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凝月低下头,“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像我这样的蛇蝎女人就应该摔死在悬崖下面。”
“你也知道自己杀人不对?既然知道不对,为什么还要去做?”宁爷语气疼惜的问,凝月没有说话,宁爷不想逼她,害怕她会逃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璨珠房间
“小可爱,我们交个朋友好吗?你千万别再咬我了,狗才随便咬人呢!你是高贵的白驹神兽!那些俗物怎么能跟你比?”璨珠终于如愿以偿的得以白驹,只是白驹被水雷炸伤,左前肢断裂,几乎无法保持正常站立,璨珠焦心不已,她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全都捧在它跟前,白驹就是不领情,更是藐视她的各种讨好和哀求。
“你来干什么?信不信我放狗咬你?”外面传来敲门声,原来是天信,璨珠恨恨的指着他,指尖几乎要扎进他的眼睛里,天信理亏,“那天的事全都是一场误会。我是专程过来给你道歉的!希望你别太生气了。”
“我差一点就死在你帮手的剑下,无耻小人,竟然还敢没脸没皮的给我道歉,你知道我那天伤的有多重吗?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被谁欺负成那样,换作是你,你会接受道歉,一笑泯恩仇?如果你能做到,那只能说明你高尚,可是我天生就不是一个生性高尚的人,你欠我的,我会双倍索回!只是我现在忙的很,没时间搭理你!”璨珠将他从门口轰出去,天信忽然从后面抽出一把剑,如果论单打独斗,璨珠哪会是他的对手,“在我府上,哪由得你放肆!只要我尖叫一声,我爹肯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这是我答应要送你的剑!”天信一脸将功赎罪的将剑双手奉上,璨珠惊奇的睁大眼睛,“真精巧!你没诓我吧?”
“这是你府上,我哪敢胡来!而且那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有想到会········璨珠,对不起,要不你也在我肩膀上扎一下,只要你解气,怎么着我都行!两边肩膀,随便你扎哪个!要不两个一起扎!要不然我心里都快难过出疙瘩来。”天信内心一直背着这样的愧疚,璨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算了算了,看你老实巴交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进来!”
“可这是你的闺房,我怎么好进去。”天信害羞的说,璨珠忽然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进不进来?你要是不进来,只要我手一动,你的脑袋就会从肩膀上滚下来!”
“可是·······行!我进来还不成吗?”她还来真的,几乎割破他的脖子,璨珠目光机警的看了眼门外,随后将关上门,天信看到坐在桌子上东张西望的白驹时,一脸兴奋的说:“这便是传说中的神兽吗?可是样子太像猫咪,璨珠,你是不是也觉得它像猫咪?”
“它能听懂人话,你骂它是猫咪,说不定它会在心里骂你是野兽。”璨珠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它的面前,白驹避开脸,忽然张开了嘴,幸好天信眼疾手快,及时推开她的手,这才没有咬到她,璨珠有些火了,“我对你那么好,爹娘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我几乎都求你了,别耷拉着脸,给脸不要脸!”
“你别那么凶,都吓着它了,而且女孩子一定要温柔才好看。”天信说的很无心,璨珠以为他在故意嘲讽她,挥舞着手里的剑,“我还不够温柔?那你教教我,哪样才叫温柔?”
“像你姐姐那样就叫温柔。长得漂亮,说话细声慢语,最重要的是,她还很善解人意,不会拿着武器到处张牙舞爪!这样的女子贤德温婉,落落大方,最适合·········”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璨珠意味深长的说:“你把我姐夸得跟天仙似的,怎么,你很喜欢她?”
“我哪有喜欢她,只是就事论事!你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温柔,我只好拿你姐姐举个例子!”天信说,璨珠冷笑,“就你这个德行,只比癞蛤蟆精致一点,我姐才不稀罕你呢!”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我······我是癞蛤蟆!?那你是什么?”天信对自己的长相挺自信,还没被谁用癞蛤蟆糟践过,白驹似乎并不讨厌天信,瘸着腿慢慢向他靠近,璨珠气争了,不停的用手拍着桌子,“你是癞蛤蟆,我当然是天鹅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下辈子吧!”
“你脾气那么暴躁,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心里觉得很愧疚,你以为我想搭理你?别以为眼睛稍大的女孩都是天鹅,我看你是田鸡还差不多!”天信也火大了,璨珠火冒三丈,拿起剑便向他刺去,天信没有还手,刚好欠她一块疤,璨珠以为他会还手,至少会条件反射的避开,锋利的剑猛地扎进他的肩膀,刚好和她受伤的位置一样。
“你傻了吗?为什么不避开!”璨珠一脸后怕,天信将剑从肩膀上拔了下来,“我伤你一次,现在你也伤了我,我们算是两清了。”
“白驹!”天信离开的时候,白驹也一瘸一拐的跟着出来,璨珠蹲在地上哭着说:“你们都姐姐温柔贤淑,都说姐姐比我好,我哪里做错了,你们有必要这么讨厌我吗?我有那么讨厌吗?我到底哪里让你们这么讨厌了?”
“璨珠,你怎么哭了?”扎木西听到她的哭声,立刻赶了过来,璨珠指着天信说:“他欺负我!”
“唉,你一个男人怎么欺负女人!”扎木西不分青红皂白替她讨伐天信,璨珠哭的更加厉害,“明明就是你欺负我,现在还做出一脸无辜可怜的样子,你看,连白驹都被你花言巧语骗走了!”
“天信,你·······”扎木西很快看到天信汩汩流血的肩膀,天信冷笑,“你看她上蹿下跳的样子,像是被人欺负了吗?白驹是你强取豪夺从凝月姑娘手里抢来的,它是神兽,当然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歹人!谁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你那么蛮不讲理,像个疯婆子一样,谁看了都会害怕,更别说是白驹了,白驹,我们走。”
“璨珠,这就是你不对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干嘛要动手伤人!”扎木西在得知天信的伤是拜她所赐进,立刻换了立场,璨珠看到地上有血迹,慌忙拦到他面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不躲开,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得尽快止血才行。”

第十九章 温馨
“姐,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讨厌我?”璨珠哭着问,璨灵茫然,“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爹又骂你了?还是,谁惹你不高兴?”
“谁敢惹我不高兴?”璨珠依然泪珠莹然,老老实实的接受姐姐替她取下发髻里的首饰,璨灵按住她不停动来动去的脑袋,“别动,一会扎着你。”
“他们都说你温柔贤淑!仪态万方!可是我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的气质呢?是因为我没有你长的漂亮吗?”璨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一直在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璨灵笑,“真有人这以说我?”
“扎木西说过,天信在上午的时候也这么说过,还说你善解人意,说你说话细声慢语。还说········”璨珠越想越伤心,璨灵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她的形象在外人的眼里竟然如此风光,“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我像田鸡!”璨珠难为情,璨灵依然笑,“他不是一个无缘无故会骂人的人,应该是你把他弄急了,他才会这么说。璨珠,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在家里,无论你怎么折腾,父母都会原谅你,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你在我面前如何任性,我也不会责怪你,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可是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关系都是相互对立的,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你好,有时候,你对他们好,他们却未必对你好。”
“姐,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原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道理,不像我,永远都是一个只以自己为中心的讨厌鬼,我就想不通,天信为什么要讨厌我?我哄了白驹并天,却抵不过他看它的一眼,我有那么差劲吗?姐,他说我蛮不讲理,我哪里蛮不讲理了?那一剑是他自己不躲开,怎么能算在我头上!就连白驹也被他顺走了!”璨珠索性站了起来,越想越生气,璨灵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重新坐下,“天信说你蛮不讲理,你还真是蛮不讲理!干嘛要伤人!”
“谁叫他傻不拉几的!明知道危险还傻站在那儿!这能怪我吗?”璨珠也觉得委屈,璨灵叹了口气,璨珠觉得这声叹息挺刺心,“伤心的人是我,你叹哪门子的气。”
“我就是想我的妹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璨灵说,璨珠吸了吸鼻子,“我都快十八岁了,都到了这个岁数还不算长大?姐,你只比我大一岁,怎么哪儿都比我好?他们谁见了都说你好,然后总拿我的缺点和你的长处比,姐!你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做才不招人讨厌。”
“那你得眼天信道歉。”璨灵说,璨珠不屑一顾,“是他先伤的我,现在又抢走了我的白驹,我还有一屁股的债没问他讨呢!要说道歉,也得他先向我道歉!”
“谁都不喜欢一个没有宽容心的女孩子!天信平易近人,性格也很好相处,你能把他急成那样,这也说明他对你的做法已经忍无可忍。妹妹,每个人都会有底线,而且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限度,我可以忍受你的一切,但是别人却不能!他起先伤到你的时候,你整天嚷嚷着要杀了他,现在你也同样伤了他,你应该可以感同身受的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所以,你得做一些让他察觉到你歉意的事。”璨灵轻轻的梳理她的头发,璨珠灵机一动,“姐,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珠儿,现在已经很·········”现在这么晚,跑到他那儿只怕会适得其反,那么他呢?此时又在做什么?睡下了吗?

楼主:紫慕流沙

字数:932976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7-03-05 16:58:00

更新时间:2021-03-17 09:3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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