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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英荟萃:英雄祭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宁爷房
“我最爱吃鱼了!肉质鲜嫩,口感细腻,就是刺太碎!吃到嘴里容易卡,现在眼睛偏偏又看不到。”凝月吃着他特地替她剔除鱼刺的鲫鱼肉,宁爷笑,“好吃你就多吃点,要喝水吗?”
“我不是一个好人,而且还杀了你最重要人的父母,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凝月不解,宁爷轻叹,“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疯了吧。”
“你要是不说,那我就不吃了。”凝月将筷子放下,宁爷低笑两声,“你吃了那么多,而且晚上吃得太撑也不容易睡着,也该轮到我吃了。”
“那你一直看着我吃?”凝月惊讶,宁爷说:“不是一直忙着给你剔刺!你不说停,我哪敢停手!”
“你这样讨好我是出于什么目的?”凝月眼睛里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子,宁爷说:“真希望一直都这样。”
“把仇人放在身边的感觉很好吗?还是你怕别的仇家会赶在你的前面捷足先得?”凝月这么想,心里反而舒服了许多,宁爷冷冷的盯关她,手指却温柔的替她拭去嘴角的米粒,“那你就当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不会让人受伤,更不会让别人赶在我前面捷足先得,我要让你好好活着,直到你哪天学会为错误的事情感到内疚为止。”
“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要不然死的人就会是我。”凝月语气无助的说,宁爷将水杯塞到她手里,“谁逼你?”
“野空师太,她手里攥着我二分之一的精魂,每到晚上,我就会丧失无功,头发变白,全身发冷,如果找不到取暖的东西温暖身体,我就会被自己活活冻死,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就会恢复正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软肋说出来,是出于感动吗?
“野空师太?!是璨珠的师傅吗?”他听璨灵提起过这个人,夜幕降临,凝月的头发已经开始泛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寒气和颤音,“嗯,她比我入门的早,就是那个鬼丫头弄伤了白驹,待我眼睛好了,我一定找她算帐!”
“你都是怎么取暖的?”她头发泛白的速度很快,连眉毛上也渐渐出现了白霜,嘴巴里不停的往外冒白气,她握杯子的手剧烈颤抖着,里面的温水竟然结冰了,凝月摇了摇头,“每天夜里的时候,野空师太都会给我一个油灯,灯油非比寻常,好像是用人的心脏熬制出来的精油,所以叫人心灯,灯的火焰是红色的,光线很温暖,可以驱赶我体内的寒气,让我不那么难受,如果我不按她所吩咐的去做,她就不给我人心灯,我很难熬到第二天早上。”
“璨珠也是这样吗?”宁爷将她抱到怀里,紧紧的搂着她,可是她身体散发的寒气太强,他也承受不了多久,凝月拼命往他怀里钻,贪婪的索取他身体上的每一寸温暖,声音越来越颤,“只有她一个人不必··········抱紧我,抱紧我!我冷!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一些?你先等一下,我去生火。”他刚想离开,凝月却将他搂得更紧,“只有人心灯才能让我解脱,可是我还没有完成她交待的任务,她是不会给我人心灯!”
“这次她要让你杀谁?”宁爷的吻落在她的眉毛上,那些冰霜渐渐的融化了,可是另一拔却再次覆盖上来,凝月艰难的说:“宁王爷!”
“她让你杀我?”宁爷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语气里连一丝惊讶也没有,凝月的血液开始慢慢停滞,身体像是被寒冰从下而上一点点的冻住,直到完全变成一个冰雕,她现在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有气无力的说:“我不想杀人,更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想活下去,找回属于我的另一半记忆和灵魂,求你帮帮我,帮我········”
“天信!”宁爷不想怠慢,如果可以让她活下去,他情愿让她如愿以偿,天信的伤口刚包扎好,听到他的传唤后立刻进来,“爷,我在呢!爷,凝月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问那么多,你现在就去把璨珠找来,她那么机灵,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她。”宁爷很快失了往日的沉稳和冷静,幸好璨珠是追着他的身影出来的,她在看到变成白女的凝月时,也吓了一大跳。
“你别再感叹了!不是说要向我道歉的吗?我现在让你帮她解决燃眉之急!”天信说,璨珠怔了怔,随后一脸无奈的说:“没想到野空师太下手那么狠,竟然攥取了她部分精魂!宁王爷,唯一救她的办法就是将她失去的精魂再次返回到她的身体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野空师太的人油灯。它可以让她暂时得到温暖,不过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等这两样东西全都找齐的时候,我估计她已经被自己给冻死了。”
“我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说那么多废话!又长又罗嗦。”天信说,璨珠恨恨的瞪他,“你怎么知道我除了废话之外就没有其他精髓,狗眼看人低!宁爷,我现在就有一个解决方法,但是,也只能保证她顺利熬到天亮,等她明天再发作的时候,我可就没辙了。”
“你爹知不知道你在王府地底下挖这么深的地道?”天信很讨厌她的臭脾气,璨珠白她一眼,“关你屁事!我爹可没有你这乱管闲事的毛病!”
“你不是向我道歉的吗?这哪是道歉,明明是挑衅!我不接受这样的道歉方式。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全都不算!”天信故意逗她,璨珠嗤笑,“我这辈子还没向谁低三下四过,唯一的一次还给你了!得了便宜还买乖,我再不好,你也不能这样过分!而且,你说的不算!”
她看了眼紧跟其后的宁爷,他身上已经被凝月的寒气布上了一层白霜,连气息也是白色的,她迅速的路过去,还没靠近,便被冻得瑟瑟发抖,“你再坚持一会儿,不远了,不远了,就在前面。”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这儿别有洞天呀!”天信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通过灯线黯淡的通道后,眼前的情况却让人眼前一亮,璨珠得意洋洋的说:“这儿就是我疗伤的地方。每次受伤,我都会一个人悄悄的来这儿,虽然王府就在这个天然洞穴的上面,由于我保密措施做的极其完善,至今还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你还在罗嗦!”天信瞪她,璨珠恍然大悟,光顾着炫耀,俨然忘了来这儿的原因,好领着宁爷往前走,最后在一个碧绿色的大石头前停了下来,“把她放在石头上就好。但是石头太小,她躺着肯定难受,我每次都是在上面坐上一夜,所以还得请王爷就这样抱着她。借着您的体温,她可能会觉得更舒服一些。”
“你确定这块石头可以驱寒?”宁爷够的够呛,而且又受到寒气的侵蚀,身体难免支撑不住,天信慌忙扶住他,在他的帮衬下,他终于坐到石头上,而凝月则是更舒服的坐在他腿上。
果不其然,凝月身体上覆盖的白霜果然迅速消融,她坚硬的身体也渐渐回暖,甚至还能睁开眼,只是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像是刚从梦魇里惊醒过来似的,神情紧张的挣扎几下,宁爷立刻柔声安抚她,“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守着呢。”
不安的身体终于恢复平静,只是缠在他脖子上的胳膊,越发用了力。
“你经常受伤吗?”天信挨着她坐下,璨珠满不在乎的说:“我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受伤?”
“那你一个人呆在这儿不会害怕吗?”天信又问,璨珠双手抱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看着扎在石头缝里的火把,听着火光爆响的声音,声音有些幽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苦再累也得默默忍受,要不然,我害怕自己会在爹娘的好心劝解下,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整天有着做不完的刺绣,学不完的规矩,连吃饭做相也要受到无休止的约束,甚至还要为了妥协别人的意愿而强迫自己去过自己所不喜欢的生活,人在这世上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我不会让这仅有的机会被别人操纵,我喜欢别人迁就我,但是我却不喜欢迁就别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缺点,你们才会认为我很讨厌。“
“你也不是太讨厌。”天信很喜欢她的个性,却不懂得说些贴心的话,璨珠瞪他一眼,“我知道我很讨厌,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明显的说出来。”
“那你就打量一直这样过下去?闯荡江湖那是男人的事儿,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女人该尽的本分。”天信大煞风景的说,璨珠觉得冷了,便往他身边靠了靠,胳膊碰到了他的胳膊,他立刻挺直了脊梁,一动不动的坐着,璨珠幽幽的说:“我就是想在嫁人之前从南到北走一遭,看一看这世间的繁华和苍凉,等我在外面呆腻了,或许就会收心,做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其实你这样也挺好。想要争取自己的生活,这需要莫大的勇气,璨珠,你身世不凡,却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纯真和善良,在你的眼里,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没有三六九等,如果你是个男人,将来必定有所作为。”天信侧过脸,却发现她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沉静中的她,更加雅致清新。
“你这样抱着我不累吗?”凝月基本恢复正常,只是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宁爷说:“熬过了今晚,你明天晚上该怎么办?”
“你想让我杀了你?我可下不了手!毕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凝月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纷乱的思绪仿佛受到了安抚,她的手从他颈脖上落下来,轻轻的划在他的胸口,宁爷将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如果你不愿意做别人的傀儡,如果你又对我下不了狠手,那我就陪你一起找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无论前景有多可怕,我都一路陪着你。”
“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不要命的帮我?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我很容易乱想!”凝月低下头,他的心跳强而有力,仿佛让她找到了依靠,宁爷小心应付这个问题,他是不会让她知道自己杀了父母的事,“她已经死了。”
“如果她没死呢?你还会对我这么好?还会在我想吃鱼的时候给我剔刺吗?”凝月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和照顾,宁爷亲吻她的发顶,“你不必计较这么多,只要记住有人愿意和你生死与共就行了。”
“怎么可能不计较。你对我好,肯定也曾对那个好,你帮我剔鱼刺,肯定也帮她这么做过,反正你对我的好,只是在我身上重复了你对那个人的好。我不想连关心都要和别人分享。”她大概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吃自己的醋,宁爷被她满脸的伤感逗乐了,她抬起头,昏暗的视线里,她仿佛看到一双像黑河一样深邃的眼眸,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像是黑暗中最灿烂的星光,她忍不住伸手触摸。
当他嘴唇压下来时,她没有拒绝。
他也这样深情温柔的吻过那个人吗?他也曾这样贴心的抱着那个人?他也曾将那个的人手按在心口?她从他身上领略的所有美好感觉,那个人是不是早就体验过了?所以他种种的好总是恰到好处,手到擒来?
“我想让你一心一意的帮我。”凝月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红晕,宁爷姆指轻柔的磨蹭她的下巴,“不仅会一心一意,还会全力以赴。”
“我是说你得忘掉心里已经不存在的人,这样才叫一心一意。那我才能相信你是真心实意想帮我。但是说来说去,你为什么要帮我?”凝月忽然糊涂了,宁爷忽然暧昧的在她耳边提醒:“那我为什么要吻你?”
“我总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发展的太快了,只知道你对我好,愿意帮我夺回精魂,我甚至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是丑是美,是方是圆。”凝月说,宁爷将她搂的更紧了,“其实你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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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丑吗?”凝月也总觉得对他的感觉并没有太明显的陌生,宁爷笑,“很丑。”
“丑到什么程度,能吓死人吗?”凝月的手指开始在他的脸上摸索,指尖下的面容,怎么会丑呢?
“但是我敢保证,只要你见过一次,就会让你记上一辈子。”宁爷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凝月惆怅,“那个人也记了你一辈子对吗?那你呢?是不是也打算记她一辈子?”
“你不是让我忘掉已经不存在的人?现在反而让我去记那个人一辈子,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凝月急匆匆的打断说:“刚才是我胡说八道!你那么绝顶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我话里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绝顶聪明?”脸被她的手抓疼了,只有困在手里,才能让她变老实,凝月说:“因为聪明人的脑门都大!你的眼睛也大,鼻子也大,嘴巴也大,耳朵也大,所以你肯定是绝顶聪明的人。”
“听你这么说,我都快变成怪物了。”宁爷见她红润小巧的嘴唇微微张开,刚想低头吻她,却看到不远处两双直勾勾的眼睛,天信在接触到宁爷的目光后,立刻反应过来,推了推同样如痴如醉的璨珠,“你还看!哈喇子都掉下来了,你一个姑娘家这样,真不害臊!”
“别把自己说的跟君子一样,你害臊你不也瞪大眼睛看了吗?”璨珠反唇相讥,她忽然想到一个重点,“这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敢把我惹恼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年纪不大,本事不小,水牛都被你吹到天上去了!你看还飞来飞去!”天信知道不应该跟女孩子一般见识,可是他就是受不了璨珠故意针对他,这时被他们吵烦了的宁爷站出来和稀泥,“你们都不是小孩子,怎么见面就吵架?”
“从小到大我可从没跟谁吵过架,自从遇到璨珠,我几乎把我这辈子所能吵的架全都跟她吵完了,她故意跟我针锋相对,或许不是出于吵架,而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这是他无心的话,仔细想想或许还真有这种可能,璨珠羞愤,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灵活,“这都能被你猜对!算你厉害!如果你真够胆量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当着王爷的面,你可不能耍诈,更不能耍无赖!”能得到她的吹捧,也是件高兴的事,璨珠满眼含笑,“那还等什么,过来呀!放心好了,我带你去的地方又不是鬼门关,不会让你缺斤少两的!”
“其实你安静的时候挺文雅。但是不讲理的时候也很有趣,总觉得无论哪一面的你,都可以让人眼前一亮。”天信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面,走在最前面的璨珠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觉得单纯可爱的人,她的心可能比蝎子还毒,有的人外表看起来很讨厌,可是他的心却温柔如水。其实人就是这样复杂,为了能得到一件东西而拼命努力,甚至不择手段,我一直认为我所做的事都是对的,可是最近·········”
“你都背着你爹做什么了?”天信笑,忽然觉得她的安静有些怪异,璨珠语气淡然的说法:“如果我们做错了事,并且承认错误,那么错误会不会就减小一半?”
“那得看你犯的是什么错,如果事态严重,已经错到无力回天,那就想办法藏起来。”天信觉得她话里有话,果然,璨珠说:“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怪我吗?或者你会怪我把这件事永远藏起来?”她微微侧过脸,忽然悄悄的向身后的天信做了一个‘快跑’的手势。
然而天信还没来得及转身,只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原来一块硕大的石头,刚好堵住了身后的退路,天信惊魂未定,他怔怔的看着璨珠,无法相信他所认识的璨珠会陷害他,璨珠看了眼那块石头,它是坚硬无比的封山石,一旦落下,谁也出不去。
天信哑然失笑,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然而让他更惊悚的是,原本攀爬在石壁上的苔藓植物颜色枯黄,一缕一缕的粘附在诺大的空间里,连地上和洞顶也都布满了苔藓的痕迹,这些诡异而恐怖的苔藓,仿佛嗅到了人气,枯黄的颜色一点点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充满邪恶力量的红。
在叶子的边缘惊现黑气,像闪电一样迅速的从每片叶子上飞掠而过,整个空间几乎都被充满杀气的红光照亮,摇曳的叶子和不断生长的藤蔓像是魔鬼的爪牙,气势汹汹的向猎物进发,天信不停的往后退,可是身后的藤蔓也迅速复苏,四面围攻,他陷入无路可退的绝境,璨珠全身颤抖,藤蔓动作缓慢的从她的腿一直往上攀爬,她看向天信,眼神里出带着同样的绝望。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第二十章 教训
天亮了,天阳从鱼肚白的天边徐徐升起,凝月在他怀里睡的很舒服,只是累苦了他,一整夜只能打几个盹儿。
“看见天信了吗?”出去后,宁爷询问小马,凝月的眼睛比昨天好了许多,虽然可以看到人影的大概的轮廓,但是依然看不真切,早饭丰富,有咸菜馒头,还有香气扑臭的鸡肉粥,凝月伸手向前摸索,还好他看见了,慌忙抓住她的手,“你别乱动,万一烫着手怎么办?”
“爷,天信自从昨天和您一起出去后,就再也没见回来。”小马又向其他人打听,随后才向他汇报情况,宁爷一惊,“你去看看璨珠回来了没有。”
“璨珠也没回来。”小马是个多能手,时刻注意整个王府的动向,凝月察觉到气氛不对,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天信和璨珠还没回来,大概在那儿睡着了。算了算了,这些日子天信也够累的,也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感到一阵不安,毕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天信,没有人比他更尽职,凝月若有所思的吃了一口粥,这时门口传来璨灵请安的声音。
“王爷,妹妹一夜未归,听说昨天她和您一道走的,爹找有急事,不知道王爷是否知道她的下落?”璨灵满脸焦虑的问,凝月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身穿经色衣服,醒目的扎进她的视线里,她低下头继续吃粥,宁爷惊疑,他们四个就是害怕被人发现才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眼下不动声色的说:“我们的确在一起,但是很快又分开了。如果你找到她,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一声,我有事想请她帮忙。”
“原来是这样。”璨灵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决凝月的身上,昨天晚上,她就是太想他了,所以才会躲在门外,只想看他一眼,哪怕一眼也行,哪曾想,却看到头发苍白,全身被霜雪覆盖的她,站要门外的她也能隐约感觉到冰冷的寒气,更别说一直将她抱在怀里的王爷。
他的注意力如果不是全都用在她身上,不可能发现一路尾随的她,在进入山洞的时候,她也为眼前的情景震惊住了,没想到王府下面暗藏玄机,更没想到这里竟然就是妹妹一直以来所藏身的地方。
她看到他自始至终都那么温柔的抱着那个女人,他看她的眼神也是她从未从他眼里领略过的深情,他说话的语调,嘴角翘起的弧度,抱着她时满足而幸福的眼神,低头吻她时的暧昧,这些都深深刺激到了她的感官,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可是她就是想不通,王爷为什么会对一个比怪物更可怕的白发女人情有独钟?
而且她还是一个瞎子!棋逢敌手,她要是输了,还能输的心服口服,可是输给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她太不甘心了,以为靠自己的才智和聪慧,可以摆脱女人自古以来的悲剧角色,只要王爷愿意要她,她就有信心霸占他心头份量最重的位置。
可事与愿违,那个叫凝月的女人胆敢坏她好事儿,这个瞎了眼的狐狸精,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跳出来跟她叫板,璨灵越想越生气,她已经受够了低眉顺眼的日子,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看她故意勾搭王爷时的谄媚相,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要吃咸菜。”凝月其实挺喜欢吃这种口感清脆的咸菜,王爷用筷子,将她粥里的咸菜拔掉,那抹刺眼的红色还没有离开,似乎也没打算离开,璨灵说:“就让璨灵伺候王爷用膳。”
“不用了,有事儿我会叫你的。”宁爷从未把她放在心上,更没将那天晚上的床笫之欢放在心上,虽然他的做法很残忍,但是,他的心里实在装不下别的女人,凝月的手再次在桌子探摸,宁爷捉住她的手,“要找什么?”
“吃咸菜。”刚才是她不要吃的,现在又要吃,宁爷耐心的给他拈了一小块腌黄瓜,轻轻的递到她嘴边,“一会儿想吃,一会儿不想吃,真叫人难伺候。”
“宁爷,您公务繁忙,不如就让璨灵帮你照顾凝月姑娘。”璨灵自告奋勇的说,宁爷松开她的手,凝月脸色一沉,立刻将嘴里的咸菜吐出来,“那么难吃!又咸又苦。我不要吃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你不吃就算,哪来那么大的火。发给谁看呢?”宁爷看向璨灵,“你先出去,她脾气古怪,不是所有人都能侍候得了。”
“你才脾气古怪呢!”凝月见他起身,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宁爷说:“咸菜又咸又苦,那我得给你倒杯水。”
“现在好多了,不用喝水也行。那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说我坏话?”凝月生气的问,宁爷说:“她是璨珠的姐姐。人家想照顾你也是一番心意。”
“你是说我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是不是还担心我的坏脾气会让她受委屈?”凝月气鼓鼓的说,宁爷失笑,没想到她那么爱吃醋,他拒绝璨灵的好意,是想争取更多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机会,没想到却被她误会了。
“吃饭吧!再不吃粥就要凉了。”宁爷说,凝月不依不饶,“她和你是什么有关系,为什么她跟你说话的语气娇滴滴的?在你没有遇到我之前,你们是不是········”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这些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不也妻妾成群?”宁爷说,凝月摔下筷子,“你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承认她是你的女人?那我算什么?还得排在她后面?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唯一的女人!你对我所有的好,是不是也给过她?你是不是还亲过她?同过做过更亲密的事,这样的你,我不稀罕!更不稀罕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你去哪儿!眼睛看不见就不要乱跑!”宁爷看着她愤然起身,立刻追问,凝月冷冷的说:“关你什么事,我想去哪就去哪!你别碰我!怪不得你身上那么香,原来都是从别的女人那儿沾来的胭脂花粉味,恶心!”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你该想想今天晚上该怎么办!”宁爷啼笑皆非,以他的身份,怎么可以独宠她一个人,就算他愿意,迫于压力,他也会迎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女人,凝月语气异常阴沉的说:“杀了你,我就可以完成野空师太的命令,再也不用忍受寒冰之苦。”
“杀了我又能如何,你将永远被设立在一个不停杀人的循环里,如果遇到你杀不了的人呢?你的存活需要别人的死亡才能得以连续,这样的恶性循环,你还能支撑多久?野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只能被杀或者被自己冻死,那样的话,我的死便会变得毫无意义。”宁爷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她的心剧烈颤抖着,不知道以后将何去何从,她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那还会有谁愿意关心我的死活?我就是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你,哪怕说一句话都让我觉得讨厌,我不要别人照顾,也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对我的好,只要身边有你,即使熬不过今晚,我也死而无憾。”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以后谁也不要轻易离开谁。还有你这醋坛子,说炸就铺天盖地的炸开,我一点也吃不消。”宁爷亲吻她的眉心,凝月仔细分辨他气息里的气味是脂粉还是他本来就具有的味道。她的鼻尖从他脖子上轻轻掠过,却叫他心慌意乱,他下意识的推开她,和她保持出一段距离。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宁爷扶着她坐下,原来是小马,璨灵也在,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虽然掩饰的滴水不漏,他还是一眼便看出来。他对凝月的承认,她应该都听到了,这样也好,是他辜负了她,不管她爱他也好,骂他薄情寡义也罢,他都不愿意再和她有任何纠缠。
“爷,白驹在房间里一直在叫。所以想来问问凝月姑娘,白驹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小马在经过天信房间时,隐约听到白驹的叫声,凝月大惊失色,“白驹!我要我的白驹。”
“你去把白驹带过来。”宁爷说,璨灵的眼睛死死的绞在凝月的脸上,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脸上钻个洞,小把火速将白驹带来,凝月亲昵的将它搂在怀里,一直神情不安的白驹很快安静下来。用圆滚滚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它身体庞大,抱着它就像抱着一块大石头,它就是喜欢粘在凝月怀里,它高高翘起的尾巴忽然从粥碗里掠过,凝月拍着它的脑袋说:“再调皮,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白驹仿佛听懂了警告,忽然从凝月的身上跳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向璨灵,它的鼻息猛地煽动着,仿佛想从她身上甄别气息。随后又走到宁爷面前嗅了嗅,小马惊奇的问:“白驹这是在干什么?”
“白驹是神兽,它能嗅到妖气,它先前那么狂躁,很有可能嗅到人身上所携带的特殊气息。”凝月漫不经心的说,忽然惊醒,王府里怎么可能有妖气?这时小马惊慌失措的指着白驹的尾巴说:“它的尾巴怎么变成绿色?”
“粥里有毒!”还好凝月光顾着吃醋,并没有吃多少,宁爷忙着照顾她,一口也没吃,他看向璨灵,目光随后又落到小马身上,“你去查清楚这件事,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凝月的饭菜里下毒。”
“王爷,事关重大,要不要我通知父亲?让他协助调查?”他的那记眼神让她倍受伤害,好像怀疑下毒的人是她。
她的确讨厌凝月,讨厌她抢走了王爷,可是恨归恨,她还没有落魄到利用下毒这种下三滥手段,况且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手脚实在太明智,他那么睿智,洞察力更是惊人,就连父亲那些貌似天衣无缝的阴谋,不也被他一一拆穿了吗?更何况这种下毒的小把戏?
她没那么笨,做不出自个儿挖坑埋自个儿的事。整个王府,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凝月的存在,就连父亲也被蒙在鼓里,到底是谁想害她?
“我头晕,王爷,你让他们全出去。”凝月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宁爷一边安抚她,一边向小马和璨灵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都出去!”
小马和璨灵暗地里紧锣密鼓的追查下毒的事,可是查来查去什么线索也没查到,凝月抚摸着白驹柔滑而细腻的皮毛,它舒服的动了动身体,受伤的前肢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还得感谢璨珠的百灵丹,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白驹继续闭目养神,凝月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低声说:“还是你最了解我,帮我那么大的一个忙,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抢男人。就凭她!”
“噗!”白驹的眼睛猛然睁开,它挣扎着从她的怀里跳出去,凝月眼睛看不见,这倒是个大麻烦,一阵寒气渐渐的从后面传来,凝月惊心,随后微微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忽然像五指冰锥似的扎进皮肉,刹那间皮开肉绽,凝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失声叫出来,就算她看不见,也能猜到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你胆子不小,竟然敢联合外人来对付我,凝月,你不是说要这辈子都要效忠于我?宁王爷是我让你杀的人,你不但没完成任务,反而和他卿卿我我,拉拉扯扯的!你打算和他拧成一股绳来挣扎我的控制?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就别白日做梦!好好想想你还有什么东西落在我手里?”野空师太像暗夜里的魔鬼,悄无声息的潜入她的房间,凝月肩膀传来阵阵剧痛,“野空师太,其实········其实你误会了,宁王爷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我必须借用他喜欢我的这一点,才能让他完全信任我,只有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才能找到下手的机会!要不然,以他的实力和才智,他迟早会顺藤摸瓜找到您!而且您不是一直想弄清楚他来南国的目的?他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和南国联盟那么简单,如果这么快就杀了他,您可能会失去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咱们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那么明显的伤很容易让他看出破绽。”野空师太笑容恶毒的说,寒冰很快将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封住,融化的冰水充满了神力,它渐渐愈合了伤口,凝月知道,到了晚上,凝结在伤口里的冰会变本加厉,发作的痛苦要比往常更凶猛,或许人油灯也救不了她。
“师太,我需要人油灯。昨天晚上,要不是璨珠帮我,或许我根本熬不到现在。”凝月缓缓的在她面前跪下,野空师庆居高临下的说:“你已经不是刚入门的新弟子,有能力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将取消对你的一切救助,今天晚上,如果你无法熬到明天,只能说明你的能力和我所期望的相差甚远,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为我效劳,但是我不喜欢你在为我效劳的过程中为自己打算盘,凝月,不要怪我太狠心,要怪就怪你不该背叛我!”
“弟子不敢,弟子再也不敢了!弟子等待时机成熟后,一定会将宁王爷的人头交到您的面前。”凝月颤抖的厉害,以为靠着他可以挣出一线生机,到头来她还是败在老谋深算的野空师太手里,这辈子,恐怕再也摆脱不了她的扼制。
晚上寒冰发作的时候,如果没有人油灯护体,她将没有机会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人油灯很好制作,只要将人的心脏活活挖出来,再洒上焦尸花的粉末,人油灯的雏形便大致出来了,最后,她得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血液里浸泡,沾了血的头发便是人油灯的灯芯。
心脏的大小往往会决定火焰燃烧的长短,火焰越大,她就越觉得温暖,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个人油灯根本控制不了她体内恶寒滋长的速度,所以她需要两个或者更多的心脏。这便意味着她要杀人取心。
尤其是肩膀上的伤,在发作的时候,那儿也会再次裂开,在未来的每一天,她都将承受皮开肉绽的折磨,其实真正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她得一面杀人,一面维持和宁爷的关系,另一面,她还得伺机杀了他,这样才能完成野空师太交给她的任务。
他说的没错,她的存活得依靠别人的死亡才能得以连续,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下,她还能支护多久?
第二十一章 璨珠
寒冰治愈了她肩膀上的伤,她的眼睛也越来越清晰,白驹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它仿佛感受到主人的绝望和无奈,将嘴巴搭在她的脚尖上,凝月忽然响起它之前的异常反应,蹲下身,轻轻的抚摸它的脑袋说:“白驹,你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要乱叫?是不是从谁身上闻到了异常的气息?”
白驹摇了摇尾巴,表示默念,凝月疑惑,“你确定吗?王府里不可能豢养妖孽和异种!璨珠那个鬼丫头虽然机灵,可是她还没这么大的本事。那会是谁?白驹,如果你再看到那个人,你就用脑袋蹭蹭那个人的脚来暗示我。”
白驹的尾巴摇晃的越来越快,毛茸茸的像扇子,掀起不小的风速,这时宁爷来了,白驹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摇摇晃晃的向他走去,嘴巴在他脚尖上蹭了蹭,凝月看到他的刹那,脸颊瞬间掠过一阵火热,果然是一个看一眼就能记住一辈子的脸。
“你的眼睛能看见了吗?”他的笑容让她无处躲藏,原本想抱着白驹遮掩一下,可是那家伙很快忘了谁才是它的主人,一直死皮赖脸的粘在他的身边,不时的用爪子去拔弄他悬挂在腰间的佩玉,宁爷一把将它的头推开,他不是女人,向来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白驹仿佛赖上他了,不但没离开,反而在他腿边坐下,总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爪子搭在他的腿上,凝月羞涩的点点头,眼睛想看他却又不敢,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才适中,故意没话找话的说:“看来白驹很喜欢你。”
“我不喜欢太粘人的东西。浑身全是毛。”宁爷一抬腿,便将腿上的那只讨厌的爪子拔出去,白驹毫不气馁,又用牙咬住他的袍子,看到他薄厚适中的嘴唇,凝月更是脸红心跳,联想到昨天晚上他用力吻她时的温柔。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指,可是抱了她整整一夜,想到这儿,她忽然禁不住笑出声,宁爷笑,“我没骗你吧!”
“你骗我什么?”凝月狐疑,宁爷还是笑,却没有说话,凝月鬼使神差的走到他的面前,宁爷猛地抬头,四目相对,凝月怔怔出神的看着他,浓密的眉毛,乌木般的黑色瞳孔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高挺英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面部轮廓无可挑剔,那么优雅出众的男人,看容易从眼睛渗入心里,从此以后,他的影子便在她的心板上落地生根,心脏反而成为他日益繁茂的养料。就连遗忘可能也会变的身不由己。
他不在了,她的心也将枯萎。如果她不按照野空师太的话去做,她更怕没有机会让他在心里住的更久一些。
“你不能在王府里久呆,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宁爷已经收到从宋国传来的消息,皇上让他抓紧这边的谈判,凝月吃惊,“你不是说要保护我?还要联合我对付野空师太?你还说过你········”
“我还说过以后只会爱你一个女人凝月,我答应你的每一个承认都会变成现实,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我不想累及到你。再加上天信下落不明,很多事情突然聚集到一起,我都不知道应该先着手哪件事。”宁爷也有他的苦衷,凝月现在还有时间,眼神里的心虚只能用笑容掩盖,“我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就是因为这个,你就要把我从你身边送走?如果我不愿意,谁也没办法让我回心转意。”
“我派人帮你找到一个比王府下面更温暖的地方,你呆在那儿不仅可以保命,还可以受到很多人的保护,野空师太本事再大,只怕找到死,也找不到那个地方!”宁爷不想分心,凝月内心纠结不已,他对她那么好,她还要处心积虑的杀了他,宁爷将她揽在怀里,“听话。”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不是废人,更不想变成你的累赘和负担,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你也得明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排忧解难,就算帮不上忙,我还能给你说几句鼓励你的话,毕竟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你舍命保护我,我哪还有机会活着,更没有机会看到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凝月看到他的第一眼,注定要在心里记上一辈子,宁爷很受感动,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担当和勇气,“眼下当务之急的事,便是及时找到天信。”
“我有线索,或许白驹可以帮得上忙。”凝月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宁爷心疼的替她拭去泪珠,“傻丫头,怎么哭了!我可以接受你的坏脾气,却承受不住你的眼泪!以后再难过的事情都不要轻易落泪。”
“不爱哭的女人还能叫女人吗?”凝月破涕为笑,宁爷深情的说:“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是不会让你哭的。所以,你的眼泪只会让我明白,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别让我内疚。”
白驹摇头晃脑的跑来了,它看到宁爷后,兴奋不已,在他眼前上蹿下跳,不时的用脑袋磨蹭着他的衣服,宁爷不喜欢它,一脸嫌弃的瞪它,白驹一点眼色也没有,只顾粘着他,凝月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别再玩闹,“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如果那个人出现了,你就暗示给我看。”
“是小马吗?”凝月和宁爷走到外面,小马刚好经过,白驹摇晃着脑袋,小马以为白驹跟他打招呼,还没靠近,白驹立刻收起尾巴,龇牙咧嘴的朝向他,小马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凝月向宁爷摇了摇头,“不是他。”
这时两个丫鬟从门口经过,白驹的尾巴再次翘起,狗腿子似的凑上去,白驹外表可爱,毫无伤害性,和它变身之后的样子截然相反,很容易博得别人的怜爱,而它也很擅长得到别人的关注。
“它在干什么!”宁爷无法相信一个喜欢在别人面前滚来滚去,刻意卖弄萌态的大野猫可以帮到他什么忙,凝月也很生气,它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两个丫鬟被它憨厚萌动的样子逗的乐不可支,争前恐后的抚摸它的皮毛,白驹最喜欢别人抚摸它,撒娇时,更喜欢扭着屁股,趴在地上一点点的往前移动,这样可以缩小它稍大的体形。
“她是璨灵么?人人都说她美若天仙,我看也就这样,和普通人没多大差别。”凝月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宁爷笑,凝月却说:“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也认为她美若天仙?在你眼里,她哪里比我漂亮了?不就是眼睛比我稍大一些,她再大有什么了不起,能有白驹的眼睛大么?”
白驹的眼睛大若铜铃。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看来,你比她漂亮。”宁爷不想跟她在漂亮不漂亮这个问题上激化情绪,凝月很满意,随后又觉得他话里的味道不对,“那你还是含沙射影说我没她漂亮。还用西施安慰我!眼睛大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更多的是有眼无珠!你们男人怎么这样,眼睛大哪里就漂亮了。”
“你眼睛不大,我还不是照样喜欢你。”宁爷说完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满脸歉意的握住她的手,凝月甩开,“你就那么喜欢大眼睛,干嘛还要委屈自己,现在就去喜欢她好了!你那么玉树临风,权威浩大,想要多少大眼睛就有多少大眼睛,左拥右抱我也不管你了,我眼睛不大,又不是我的错!你以为我就不想拥有大眼睛吗?”
“嘘!”宁爷向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现在已经不敢再跟她说话,只想息事宁人,凝月恨恨的瞪着璨灵那双神采飞扬的大眼睛,就在这时,刚刚还在满地打滚的白驹突然神情萧瑟,他慢慢的靠近璨灵,凝月冷笑:“看到没有,就是那双大眼睛有问题!眼球越大,装的娇气就越多!狐狸精!”
“到底是白驹有问题,还是璨灵有问题?你自己弄清楚再说。”宁爷已经对白驹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转身就走,凝月咋舌,白驹旁若无人的吐出舌头,不停的用爪子讨好似的触碰璨灵的腿,璨灵爱不释手,手掌抚摸着它的脑袋。
白驹吐出来的舌头更长了,鼻尖从她的腿一直蹭到脚,璨灵满脸欢喜的看着它,白驹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又在地上大面积打滚,光看着都觉得晕,直到白色的皮毛被泥土染在暗灰色,毛发上沾满了杂草和枯叶,它趴在地上,扭着屁股匍匐前进,直到鼻尖再次磨蹭到璨灵的脚上,白驹大概忘了自己是神兽,而不是人来疯的土狗。
“贱狗!”凝月对它的表现失望透顶,璨灵除了美貌,她温婉大方的性格也是值得别人欣赏的一部分,“姐姐,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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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再不好还不得瞎了。”凝月说,白驹高高翘起的尾巴忽然尖出毒刺,随后又悄无声息的收敛下去,这个细节刚好落入凝月的眼里,看来它还知道自己的本分,璨灵的笑容很精致,“真的很抱歉,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抓到在姐姐粥里下毒的凶手。”
“下毒这种事情,靠的是本事,哪能那么轻易的就被查出来!换作是我,我也会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不留下任何线索,更何况哪敢在王爷眼皮底下下毒,这本事可就了不得了。即使给你十年八年,你也未必能查出个所以然。”凝月心里冷笑,这毒是白驹下的,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白驹头上。
“姐姐如果怀疑是我下的毒,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又何必含沙射影呢?这样一来,我也可以洗脱嫌疑,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虽然是王府里的义女,却也知道诚实做人的道理。”璨灵这番进退有度的话,反而让凝月感到自己的卑劣和小气,“我也没指名道姓是你,你急什么!反正这件事总会水落石出。”
“那我们拭目以待!”璨灵很聪明,连父亲都畏惧的人,谁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小动作,谁就是引火烧身,唯一的可能就是凝月自己下的毒,她隐约记得白驹的尾巴上有根毒刺,刚才在抚摸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凝月不仅可恶,现在还和一只像狗一样讨厌的东西联合陷害她。
“在我眼睛还失明的时候,就听不少人说起你的美貌,好像仙女下凡,现在看来,的确有几分姿色。”凝月有条不紊的说,璨灵也不跟她客气,“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王爷之前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何种程度。”
“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管他身边围绕多少女人,只要他心里还念着我,我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就行。而不是露水情缘,转眼就忘了干净。”凝月很介意一夫多妻,可是嘴上却说的那么善解人意,璨灵的笑容永远都是制胜的筹码,让心虚的人更心虚,“在你出现的前一晚,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出去,就已掏空了全部,女人贞心比石,清操冰雪,这是自古以来不能更改的原则,只要宁爷不是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的男人,他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该有的责任,一旦传出去,宁爷的一世英名便会沾上污点,甚至还会被别有用心的小题大做,姐姐,你觉得宁爷会顾全大局,还是宁愿遭世人唾骂也要跟你在一起?再说了,我也算是亲王府有头有脸的大小姐,身份高贵,不知要比你高出多少门槛,你一个怪物有什么资本跟我争!”
“你别胡说八道!”凝月忽然觉得他给她的那些承认根本帮不了她摆脱尴尬的境地,璨灵再不济也是和硕亲王的义女,而她算什么?历史上的确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主,可毕竟也是凤毛麟角,她能有多大的把握相信宁爷就是那凤毛麟角中的一个?
被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包围,凝月觉得透不过气,就在她恍惚不定时,忽然意识到璨灵刚才的话有问题,她叫她怪物!
“你是不是很惊讶,没想到王府下面竟然藏着那么一个神秘隐蔽的地方?”凝月很快恢复神气,在这个女人面前原形毕露,那才叫丢脸,璨灵嘴角微微抽动,仿佛找到了谈判的筹码,“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对你无微不至,大概觉得你很可怜,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扎木西跑得快,你连你的哥哥也一并杀了。就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你,也该奢望得到王爷,如果这件事再传出去,人人都知道王爷爱上一个丧心病狂的女魔头,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名利地位吗?”
“我没有父母!不可能!不可能!你再敢胡说,我就杀了你!”凝月心神恍惚,之前在杀那两人之前,她也为他们莫名的亲切和笑容而感到奇怪,她相信自己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并不代表就没有。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宁爷,他给你的答案肯定和我一样,或许是怕你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他才会那么用心良苦的将你留在身边。是你将他的关心理解成了爱情,而他也将对你的同情理解成了爱慕。错位的感情,注定走不到终点,这么一说,你毫无优势可言,还敢跟我一争高下,简直是笑话!”璨灵的脸上已经展现胜利的笑容,相比之下,凝月却在迅速颓败,她的眼神里再也没了倨傲和神气,白驹仿佛像是察觉到主人的痛苦,紧紧的贴在她身边,不住的用脑袋磨蹭她的胳膊,嘴里发出低低的声音。
“如果你真想帮他,就离他远一点!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否则,你只会在我面前自讨苦吃,论手段和城府,你玩不过我!至于天信,我会尽快找到他的下落。”璨灵用胜利者的姿态告诫她的对手,凝月恍然入梦,她其实从一开始就输了,只是她自己还浑然不知,她看着璨灵那张雅致清丽的脸,肆无忌惮的眼神,仿佛全都在吞噬她那千疮百孔的心。
凝月坐在台阶上,冷冷的风吹得她皮肤生疼,可她的神智却半天没反应过来,觉得一切那么近,又那么远,丝丝缕缕,想抓却又偏偏抓不住,扎木西来了,这应该是璨灵故意让他来的,凝月眼里装满了失魂落魄,这和他当初见到的那个眼露凶光的凝月完全相反,她近乎喃喃自语的问:“他们说你是我哥?”
“你终于记起我了,凝月,你终于记起哥哥了?!”扎木西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将承受父母惨死刀下的事实,凝月不记得他,自然感受不到那份强烈的亲情,“被我杀死的那两个人是我的父母?”
“这不是你的错。哥会想办法帮你摆脱野空师太的控制。”扎木西重重的叹了口气,凝月却苍凉一笑,“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像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天涯海角,没有归宿也没有依靠,虽然下场凄凉,却不用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如果我记起所有的事,父母的死,会将我推入另一重地狱,生不如死会比野鬼更辛苦。哥,我累了,不想这样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也不想再去折腾别人了。”
据说在南国边界的最北端,有一处不毛之地,在千米悬崖的下面,藏着一处鲜为人知的冰崖,摔进冰崖,身体或许会支离破碎,或者会被寒冰立刻封住,一个只拥有半条灵魂的人,何以畏惧死亡?凝月不想被困在杀与被杀的恶性循环里,她向往自由,却被野空师太扼住了咽喉,如果她注定没有未来,未来里的那个人也注定保护不了她,凝月想给自己一个勇敢的结局。
只是她放心不下白驹,它紧紧的咬着她的裙子,不停的拉着她往悬崖后面退,凝月泪如雨下,她紧紧的抱着它,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这个小东西给了她无数温暖,白驹铜铃般的眼睛里充满了眼泪,它是神兽,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主人的心思。
“替我好好保护他。就算没有我,他会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他的人,不像我,只会拖累他。”凝月无法挣脱野空师太的束缚,也下不了杀了他的决心,有些感情,不需要开花结果,只要他的眼里还有她,她真真切切的经历过过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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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无他求。
她是一个怪物,璨灵说的对,别人要是知道他喜欢一个怪物,想要陷害他的人肯定会趁机弹劾他,凝月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也相信他的承认,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爱的人左右为难,她没有杜丽娘的才情,没有李师师的美貌,但是她的结局注定避不开跟她们相同的悲悯。
“白驹,记住我的话,保护他就像保护我一样。”凝月从怀里拿出丝帕,轻轻的蒙在它的眼睛上,她需要它记住她的嘱咐,而不是奔向死亡的绝望。
飞沙走石,狂风呼啸,一阵悲戚的吼叫在天地间像残碎的夕阳,无力的飘散至天际,反弹出一次次无望的回音。

第二十二章
月朗星稀,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阴影,森林寂静无声,不时传来昆虫鸣叫的声音。
“焕英,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眼下时局紧迫,父亲被宁爷扼住咽喉,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如今的局面,我们都失去了主权。”焕英是和硕亲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很多重要的部署都由他完成,和硕对他更是信任有加,但是唯一的戒令就是不许他和璨灵来往,在他的计划里,他的这儿女儿还有更大的用处,不能白白浪费在自己人手里,毕竟,他已经指望不上他的亲生女儿璨珠能帮他到什么忙。
“是啊!现在宁爷就住在府里,时刻监视着亲王的一举一动,他在一天,亲王的退路就会少一点,实在不行,我就一刀宰了他!省得你我都跟着生不如死。”焕英虽然为和硕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但是缺少冷静和主见,有勇无谋,璨灵脸上闪过一丝恍惚,她的确痛恨宁爷薄情,却也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昏暗的光影恰到好处的遮住她眼神里的忌惮,她的手柔滑而纤细,主动的握住他的手,因长年用武,手掌上布满了坚硬的老茧,“父亲被控,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眼下,我能指望上的人,也只剩下你了,焕英,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吗?”
“为了你,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在所不辞!”焕英惊喜万分,能握住她的玉手,这是他幻想已久的梦,如今实现了,却让他感觉不到一点真实,璨灵顺势将头也靠在他的肩膀上,水银般的月光落在她的发丝上,折射出令人心酸的光芒。
焕英身体一颤,他迫不及待的将身边的女人搂进怀里,闭着眼睛,鼻息间充满了从她发丝里散发出的幽香,多年的幻梦终于实现,他激动颤抖的嘴唇,急切的从她发顶一直蔓延到额头,细腻温热的触觉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娇小而柔软的身体更让他急不可耐的将她压在身下,璨灵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娇媚的容颜透着几分羞怯,这小小的挣扎无疑加大了对他的刺激,焕英没碰过女人,只在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这颗心便完完整整的为她而动了。
他贪婪的吸吮她的嘴唇,璨灵抵在他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了,她厌恶从他嘴里蔓延进来的异味和口水,嘴唇也被他的蛮横弄痛,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王爷温柔缠绵的吻,深邃动情的眼眸里虽然没有她,但是她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被他细心呵护着,滚烫的手心几乎将她融化。
而焕英眼里的情欲和急躁用力的抚摸只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他灼热而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装进眼底深处,看着她娇嫩如玉的肌肤,意乱情迷的表情,他的喉咙里溢出即将压抑不住的呻吟,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璨灵的身体隐隐有了反应,并没有阻止,任由他剥光了自己,冰冷的月光打在身上,不禁泛出一身寒意,焕英肆无忌惮的揉捏仿佛是硬生生的撕破她的皮肤,身体因疼痛而颤栗,而在他的眼里,却化为无尽的激励。
他的掠取的动作更蛮横,她却只有越来越痛了,他从未尝过男欢女爱的激越,又像是尝到了甜头,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要索取更多,璨灵疼的落眼泪,身体横亘的树枝扎得她后背生疼,让她在迷乱中找回了意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堕落到出卖身体来笼络人心的地步。
身下的枯叶被剧烈晃动的身体压的更碎,发出阵阵刺耳而暧昧的声响,焕英在她耳边发出急切的呼唤,而她白嫩细腻的肌肤上微微爆起的颗粒,却让他的欲火更加高涨,在最后的激越的时刻,璨灵几近昏厥,焕英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吼叫,声音划破了整个树林的寂静。
受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纷纷带着惊慌失措的啼鸣飞离巢穴,随后虚软无力的趴在她身上。仿佛刚从硝烟四起的战场上撤离,发出筋疲力尽的喘息,焕英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璨灵娇嗔着说:“我以后就是你的女人。”
“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焕英一边穿衣一边深情款款的说,璨灵低下头,狡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明明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失去更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她对王爷一厢情愿的念想,在他眼里得不到任何回应,如今背叛了他,即使他知道了,也会漠然对待。他那么轻易的便得到了她的身体,而她却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得到他的心。
“焕英,倘若父亲知道我们的事,一定不会轻易饶过我们。我死了无所谓,只是你勤勤恳恳跟随他那么多年,没功劳还有苦劳,但是你应该知道他的为人,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东西,他为了讨好太子联合对抗宁爷,竟然要把我送进宫,焕英,我不想离开你!”璨灵之所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就是想利用焕英帮她改变处境。
太子软弱无能,荒淫无度,根本就不是宁爷和胡列的对手,和硕已经走投无路,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改变南国与宋国和胡列先前所保持平衡关系,所以她将赌注全都押在了宁爷身上,只有他才能将她救出火海,至于其他人,生死有命,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帮我杀了他!”璨灵语气坚定的说,看得出来,她有这样的想法并非临走起意,焕英震惊,“什么?你让我杀了和硕亲王?这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是要被诛灭九族!”
“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变成太子的女人?他风流成性,后宫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焕英,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你忘了和硕是怎么对待我的?就是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等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焕英,只要你肯帮我,天涯海角,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谁也找不到我们。好吗?”现在只有焕英才有机会杀了他,璨灵一脸无助的看着他,见他神情闪烁,立刻将身体也更紧密的贴近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刚才都是骗我的?”
“我绝对没有骗你,只是事关重大,亲王一直以来待我不薄,又是我的恩师,你叫我如何得下了手!璨灵,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再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焕英对和硕亲王忠心耿耿,他对他也像对待儿子那般用心,如果不是他赏识和提拔,他现在或许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侍卫,流血流汗,出生入死,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这个问题太残酷,他必须在心爱的女人和恩重如山的伯乐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再过六天便是我进宫的日子。在你拿定主意之前,我们暂时先不要见面。焕英,不管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在你看来,和硕对你恩重如山,而在我看来,你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今天晚上的事,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犹豫让她忐忑不安,焕英更加矛盾,恩情固然重要,可是他所爱的这个女人对他更重要,和硕奸诈狡猾,璨灵不止一次的向他哭诉关于和硕色胆包天,对她百般蹂躏的事,作为义女,她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大肆张扬,只能将所有的屈辱往肚子里咽。
想到这些,焕英仿佛找到可以憎恨他的理由。不停的回想他平日里种种的恶迹和残忍,当所有的恨慢慢的汇聚到一起,便能形成更大的力量用来坚定信心,直到恨到咬牙切齿,将他除之而后快方能泄恨为止。
“焕英,你再帮我做一件事。”璨灵靠在他怀里说,焕英点了点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帮我杀一个人。以你的功夫,应该不难对付。”璨灵眼里杀气腾腾,焕英不解,“这个人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她叫野空师太!是璨珠的师傅。”璨灵自从发现王府下面的秘密洞穴后,在璨珠和天信失踪的第三天,再次去了次山洞,让她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在山洞里发现了父亲,野空师太竟然也在,从他们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来看,这两人之间仿佛存在一丝不同寻常的关系。
也就是在山洞里,她听到父亲有意要将她送进宫讨好太子,以稳住波荡不平的时局,而且野空师太似乎也在计划着再次刺杀宁爷的行动,璨灵不想再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她只想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反击所有对她不利的局面。
“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微响,像是树叶被脚踩到的声音,应该是极其小心,所以动静才会那么弱,璨灵心惊肉跳,如果她和焕英的谈话内容被传扬出去,没等焕英杀了和硕,和硕就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你先呆在这儿,我过去看看。”焕英拔出剑,敏锐的打量四周,随后在附近仔仔细细的搜索一番,璨灵见他回来,急切的问:“你看到是谁了吗?”
“没有人,璨灵,或许是你太紧张了,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都会让你感到害怕,说不定是什么小动物慌乱之中发出的声音。就算有危险,我也会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焕英放下戒备,他再次亲昵的搂住她,双手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移,璨灵挣扎他的缠扰,“我们出来已经有些时候,再不回去会让人发现的。”
“别这样璨灵,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在一起,难道你不想跟我单独相处?”焕英呼吸变的急促,再次将她控制在怀里,璨灵故意说:“不是我不想跟你单独在一起,而是不想因为这个而连累到你,和硕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们与其这样偷偷摸摸的幽会,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给他一个痛快,只要他死了,我才能得到解脱,眼下这个节骨眼凶险异常,我哪有心思陪你花前月下,如果你完成了这件事,我以后就是你的人,我们想呆在一起多久就呆在一起多久,谁也不会打搅到我们。”
“好,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不辜负你对我的一番情意,我一定找机会杀了他。”念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他,面对心爱的女人,他逐渐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两人再镒缠绵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白驹!”凝月自从不告而别后,白驹整天无精打采的趴在宁爷的门外,脱去了狗腿子的特性,无论谁逗它,皮毛被抚摸的多舒服,它都不予理会,只要宁爷一出现,它立刻打起精神跟上去,俨然成了粘性最大的狗皮膏药。
凝月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总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她是不是再次将他忘了?
宁爷最近一直为凝月的离开而痛心,他只是不理解,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担心他不放手才选择默默离开?可是白驹是她最心爱的守护者,她怎么忍心丢下它?
诸多疑惑让他对凝月的离开产生不详的预感。
“宁爷!天气凉了,您得多穿点衣服。”璨灵关心的说,宁爷一直挂心凝月,却没有发现天气已经转凉了,“天气这么凉,不知道她会不会及时给自己添衣服。”
“爷!”小马看到璨灵在,招呼过后的话骤然噎在嘴巴里,不用看也知道事关重大,宁爷几乎都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同小马进了房间,璨灵贪恋他身上独有的气息,面对他,她几乎失去了自己骨子里仅剩的一点骄傲,如今凝月离开了,挡在她脚前的障碍也就自然消失。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凝月的下落,明面里,无论她耍什么手段,她还有防范的机会,毕竟凝月不是善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她出于什么动机才失踪的?
“贱人,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凝月的离开反而给她千万更大的威胁,白驹依然尽忠职守的扮演起看门神的角色,它见璨灵靠近,立刻刺起毛发,龇牙咧嘴的示意她别再靠近,璨灵冷笑,“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亏你是还是神兽,我看你和看门狗没什么两样,连自己的主人都看不住,凝月这辈子算是注定没出息了,你也跟着上不了台面!”
“咔!”白驹仿佛看懂了她的羞辱,高高翘起的尾巴顶部突然闪出毒刺,璨灵先是一怔,然后更加恶毒的说:“上次就是你这狗东西利用毒刺在粥里下毒的吧!凝月竟然还贼喊捉贼,你可是高贵无敌的神兽,怎么可以帮她做这种下三滥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你,谁叫她丧心病狂,一步步的将你从神兽一点点的带入禽兽的领域。你从神兽变成禽兽,只能说你本质不纯。”
白驹愤怒之极,尾端的毒刺几乎完全从皮毛里显露出来,在阳光下闪着阴暗毒辣的红光,就连黑白分明的大铜铃眼,也被红霾蔓延,璨灵一阵后怕,然后让她百思不解的时,白驹的尾巴骤然落下,它晃了晃圆滚滚的脑袋,摇摇晃晃的重新趴在门口,微微闭着眼睛,像扇子般的尾巴不时摇动着,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在说说想要活活气死你。
“土狗就是土狗!犬类的特性算是定型了,我道还有多大本事!虚张声势!”璨灵扬长而去,白驹察觉到她离开后,猛地睁开眼,红霾已经退去,随后跳起来,直接用脑袋撞开门,扭着屁股跑进去,宁爷见它闯进来,要不是爱屋及乌,看在凝月的份上,他早就飞起一脚,将它从屋子里面踢出去。
她离开了,他总得在她回来之前好好的替她照顾这只很讨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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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没吃饱?”宁爷能耐心跟它说话就已经不容易了,白驹娴熟的将爪子搭在他的腿上,小马最近和它相处的不错,宁爷最讨厌它动手动脚,猛地一抽腿,它的爪子便落了空,随后它又挪到小马面前,将爪子伸到他的腿上,小马高兴的不亦乐乎,双手抱着它毛茸茸的脑袋揉个不停,直到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它尖锐而锋利的牙,下意识的抽回,被它咬着必死无疑。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再给本王卖关子,本王就让你一天三顿都喝水,再饿你三天三夜!”宁爷恶狠狠的说,白驹不停的摇头晃脑,尾巴也跟着相同的节奏摇动着,小马也看不明白它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宁爷起身,从卧房里拿出一把剑,小马大惊,慌忙将白驹推开,“你的主人失踪了,你再怎么开心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没眼力的东西,这下惹王爷生气了吧?”
白驹看到王爷手里的剑,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它又用脑袋横冲直撞的方式跑进来,径直走到小马跟前,宁爷的脸色阴沉似水,白驹还算识相,在他准备大发雷霆之前,立刻张开嘴,一团红色的东西从它嘴里滑落下来。
第二十三章 东窗事发

“这什么东西?上面好像还有牡丹。”小马狐疑,他一脸恶心的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上面沾满了白驹的口水,摸起来湿漉漉的,宁爷也很好奇,它这兴师动众怎么突然找这么一个东西来,应该很重要,哪想在那团东西舒展开来后,小马和宁爷目瞪口呆。
“这不是女人的肚兜?白驹,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下流无耻的事!你的主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打爆你的脑袋!”小马捧着肚兜,就像捧着一手炸药,不知道是放下还是继续捧着,宁爷向来很稳重,他知道白驹不会因为接受不了主人的离开而精神失常,它肯定是想告诉他什么。
“小马,去查清楚这件肚兜的主人是谁!”宁爷说,小马大惊失色,“爷,这叫奴才怎么打听才好?总不能捧着肚兜逢人就问它的主人是谁!这要是传出去,非说奴才居心不良!”
“怎么,你打算让我去?”宁爷冷脸,小马叫苦不迭,颤巍巍的捧着那团重似千斤的肚兜,表情像是吃了苍蝇,想吐又不敢吐出来,白驹和他交情不浅,立刻绕着他打转,随后又故伎重演,将爪子搭在他的鞋子上,小马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脸哀求的说:“我对你不错吧?你是打哪儿找到这个肚兜的?白驹,随便拿人家东西不好,人爱姑娘要是找不着那该有多着急?我得帮你把这东西还回去,白驹听话,你在前面带路!”
宁爷气定神闲,白驹一直以来都很怕他,但是这一次它却勇敢坐在他跟前,尾巴讨好的在他鞋子上荡来荡去,他的皮靴立刻锃亮有光,宁爷从来没碰过它,小马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爷,白驹这是想请您亲自出马!看来肚兜的主人非比寻常,奴才资质浅陋,愚不可及,恐怕无力担此重任,奴才·····奴才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爷,那奴才出去了!”
“你要是敢愚弄本王,本王就把你当成狗给宰了!”宁爷试着用手碰了碰它的脑袋,白驹不等他的手落下,立刻迫不及待的用脑袋顶上去,随后迅速转身,扭着肥厚的屁股在前面带路,宁爷耐心跟在后面,白驹最终在璨灵的院子前面停下,宁爷了然,想必她便是肚兜的主人。
“我已经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现在,你得把这个东西从哪儿开来,就原原本本的将它还回去!”宁爷说着便完便将揉成一团的兜肚塞进它的嘴里,白驹配合的不错,它跳过任何可以挡住它前面的障碍物,东西归位后又屁颠颠的出来了。宁爷奖赏性的碰了下它的脑袋,摸上去软绵绵的,怪不得它会遭来那么多人喜欢。
他还有一屁股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哪想白驹突然一改温柔本色,龇牙咧嘴的挡在他面前,宁爷一惊,“你又要干什么!再敢胡闹,小心我真不给你肉吃!”
白驹将毒刺收敛下去,急得团团转,真不知道凝月是怎么跟它沟通的,神兽再神也是兽,无法用语言和人类进行对话,这时白驹咬住他的袍角,轻轻的往后面拽,宁爷瞬间明白它的意思,“你别咬了,我跟你走!”
然后让宁爷匪夷所思的是,白驹竟然带他来到和硕的住处,有巡视的侍卫进进出出,宁爷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璨灵是和硕的女儿。如果你想告诉我的意思是这个,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忽然觉得它很有意思,也不再用王爷的威势压迫它。白驹的尾巴快速摇摆,宁爷和它站在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白驹向他身边移动了一下,见他没反应,再次大胆移动一下,直到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贴在他的腿上。
白驹不知看到了谁,身体骤然紧绷,宁爷跟它保持这么亲密的接触,立刻有所感觉,他顺着它雄赳赳的视线看去,竟然看到了和硕的得力武将焕英。宁爷对他有所了解,知道他对和硕赤胆忠诚,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人才,他能有今天的成绩,也都得益于和硕对他的赏识和提拔。
“焕英和璨灵?”宁爷惊奇,他不是出于自信,而是一个口口声声说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和另外一个男人扯上关系。暂且不说璨灵的心对他有多真,和硕为了稳住权势,向来无所不用其极,璨灵是他的义女,他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最赋价值的义女和最负实力的手下有感情纠葛。他们俩在一起,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璨灵和焕英到底在密谋什么?
白驹神气活现的在他身边摇晃着脑袋,天信至今还是音信全无,宁爷实在没有多少精力去猜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白驹受到宁爷的抚摸,兴奋的在他身边跳来跳去,璨灵沐完光浴后,发现自己的兜肚突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有丫鬟告诉她,白驹曾经在她洗澡的时候来过,随后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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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灵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白驹在王府里很受欢迎,它又不是男人,随意进入她的院子,也不会有人指责它失礼或冒犯,只是当它第二次返回时,她才发现白驹将她莫名消失的肚兜还回来了,这只肚兜也是她昨天晚上和焕英在一起缠绵的时候所穿着的。
当她看到站在门外大树后面的宁爷时,还是无法琢磨白驹偷她肚兜的原因,如果是宁爷的意思,应该不会让它还回来同,而且这也不可能是事实,毕竟宁爷一门心思全都落在凝月身上,以前对她不感兴趣,现在依然如此,就算凝月不辞而别,他的心,也不可能给她。
直到白驹一路领着宁爷去了父亲住的地方,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她总觉得白驹对她过分的亲昵是因为她可以给予它更温柔的抚摸,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的,神兽不但嗅觉灵敏,而且聪明伶俐,或许她身上残留着从暗室里带出的味道,璨珠和天信就被无数纵横交错的藤蔓困在里面,她想救他们出来,可是一碰到叶子,那些缠在他们身上手指粗的藤蔓就会立刻收紧,因为窒息,他们的脸几乎变成酱紫色。
天信和璨珠不知是死了还是陷入昏迷,无论她怎么呼唤,他们就是没反应。如今宁爷已经将注意力放到她和焕英身上,看来刺杀父亲的事情得缓一缓,静观其变,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璨灵越想越害怕。
如果那天晚上藏在树林里的是白驹,那还好说,毕竟白驹再聪明也不会开口说话,饶是如此,它还是不能再留了,以它的天赋和智力,完全可以上宁爷顺藤摸瓜,一点点的发现她和焕英之间的秘密。
趁着夜色,璨灵悄然去了洞穴,她熟练的石壁上找到打开石洞的开关,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恐怖而诡异的地方,天信和璨珠依然被高高的悬挂在藤蔓上,璨灵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稍不小心就会踩到布满遍地的枝叶,这样会让藤蔓将他们俩勒成两截,就在她聚精会神的时候,所有的叶子全都簌簌的颤抖起来,璨灵惊骇,惊慌之际险些被藤蔓绊倒。
“姐姐。”一直昏迷不醒的璨珠突然开口说话了,只是她的身体依然被藤蔓紧密的缠绕着,璨灵着急,但是她却发现即使踩到了叶子,藤蔓也没有收紧的动静,“珠儿,你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你上次也来了,为什么不救我?”璨珠是野空师太的徒弟,多少有点本事,况且这些藤蔓还是她亲手种下的,一直以来,她都用自己的血细心灌溉,多年的用心终于让它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藤蔓虽然紧紧的缠住他们的身体,可是却可以将更多的力量通过相触的叶子传输到身体,璨珠疗伤,除了依靠那块永久恒温的石头,剩下的便靠这些藤蔓的力量来加以巩固。璨灵哑口无言,“你当时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是野空师太发现了,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璨珠这是为她着想,璨灵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爹知道这个地方吗?”
“他要是知道这个地方还不得打死我!下次找不着我的时候就会来这儿抓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知道的!”璨珠说,璨灵看着她精致而单纯的脸,不由得冷笑,璨珠惊疑,“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笨,简直笨透了!”璨灵毫不客气的说,璨珠身体动了下,藤蔓立刻缓缓的向下移动,直到她摆脱束缚,双脚安然踩在地上,“我的确很笨,那就请姐姐不要拐弯抹角!”
“我亲眼看到野空师太和咱们的爹出现在这儿!怎么,你靠的这么近都没有发现?那我真替你惋惜,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戏。”璨灵实话实说,璨珠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这话怎么讲?我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他更不可能和野空师太一起出现在这儿。”
“野空是什么人?她会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收下当弟子吗?如果不是凭着爹和她那点见不得人的关系,就凭你这一身不入流的本事,还想被她收在门下,简直是痴人说梦!”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一起出现在洞穴里,不用脑子也能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奸夫淫妇。
可笑的是,和硕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就藏在隔壁不远的暗室里,而璨珠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就发现这个秘密所在,而且还是他和野空师太经常幽会的地方,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三个人竟然一次也没碰上,还都以为这是他们独一无二的秘密所在。
璨珠得知真相,石破天惊。
“亲生的和捡来的果然不一样。”璨灵苦笑,璨珠一头雾水,“姐,你在说什么,从小到大,我爹怎么亏待你了?我有的,你也会有,爹能有这样的用心,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亏待?何止是亏待!”不堪回首的记忆让她的脸变的有些扭曲,璨灵眼睛一滴接一滴的从眼眶里涌出来,“你还记得去年我生日的时候,爹送了我什么礼物吗?”
“玉如意,我生日的时候,也送了我一块。”璨珠不知道姐姐提起生日,神情为什么会那么痛苦,璨灵咆哮,“在我生日那天,他糟践了我!这样的伤害,一个玉如意就可以抵消得了吗?”
“姐,你在说什么?别胡说八道,爹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对你·······”璨珠惊骇的险些跌倒,可是姐姐眼睛里空洞而绝望的表情不像是恶意中伤,她更不可能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璨灵跌坐在地上,“如果这样都不能证明他对我恶毒的用心,再过几天,他就要将我送到太子身边,璨珠,你应该听说过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荒淫无度,昏庸无道,爹说那儿是全天下女人最向往的地方,可是事情的真相是,那儿就是个火坑,跳下去的人绝对不可能再活着出来!璨珠,这就是爹一直以来对我的用心,他就是一个禽兽!你还觉得他对你和对我是一样的吗?珠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屈辱!”璨珠已经失去站立的勇气,璨灵的眼泪早就枯竭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她再去流泪,她转过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身体摇晃的厉害,心被掏空了,如今只剩下一个拳头大的缺口,寒冷的风吹在皮肤上,也慢慢的吹进心里的空洞,唯一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便是无边无际的疼,就像当初被他残忍对待后的那种绝望和无助,恨不得自我了断。
“宁········”她走出暗室,宁爷的面容猛地撞进她的视线,他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看来,他什么都听到了,要不然不会用这样可怜而略显惊愕的眼光打量她,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过去有多肮脏不堪。
白驹也在,看来又是这个可恶而多事的东西引着宁爷来的,之前,她认为它的存在是威胁,现在,却变成了心腹大患,只有将它拔出了,才能扫清障碍,给自己的未来增加筹码。
“我劝你还是离开王府。”宁爷意味深长的说,璨灵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内心的空洞却史无前例的疼痛起来,她始终无法拥有他款款深情的凝视,白驹仿佛从她淡漠的眼神里看出了对自己的憎恨,弱弱的藏到宁爷的身后,不时探着脑袋看她。
的确,宁爷能来这儿,的的确确是受了它的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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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东窗事犯二
洞穴里的火把随着爆裂的火星颤动着,宁爷背对着光,他的脸大部分都被淹没在光线里,嘴唇模糊泛白,深邃而幽静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白驹在看到自己投射到墙面上扭曲的影子时,再次活跃,自己上蹿下跳,影子也在墙面上跟着跳跃,在这样悲伤的气氛下,它玩的不亦乐乎。
“焕英被抓了!”王府早已闹翻了天,只有深处地下的洞穴丝毫没有受到暴风雨的影响,璨灵的眼神仿佛被震碎了,她不是提醒他别轻举妄动的吗?为什么不按她的话去做?现在捅下了篓子大过天,他死了也就算了,她还得为他的鲁莽和冲动付出一无所有的代价。
“焕英说你们是真心相爱?”宁爷的话反倒让她绝望的心死灰复燃,璨灵探询,“他还做了什么?”
“你们之间的秘密跟我无关,那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提前跟你通风报信,就当还清我所欠你的情分,如今他被你的父亲抓个正着,严刑逼供肯定是必走的流程,也不知道会不会供出你,想来你必定清楚和硕的行事为人,如果你背叛他,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宁爷说着便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到她面前,璨灵怔在原地,那天晚上她对他所有的情意,全都被他这个虚情假意的善意提醒抵消了,他送的银子,像是送给娼妓的赏银?
那天是上,与他缠绵一夜的女人并不是亲王的大小姐璨灵,而是一个只认钱而不认人的青楼女子。
“拿开!宁爷,您这是想用这些银子跟我划清界限?最好还能把我打发到你看不到的地方?看不到我,你就眼不见心不烦?如果您是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虽然遭受侵凌和践踏,但是我还有我的自尊和骄傲,还轮不到你来践踏!我会用行动证明给所有人看,璨灵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了!”璨灵以为自己会痛不欲生,没想到之前所有的痛苦已经让她渐渐增强的抵御,从此以后,过去习惯隐忍的璨灵死了,新的璨灵将会一一讨回所有欠她债的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算是透透彻
璨灵挺直身板起了出去,宁爷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疼痛,为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她默默忍受一切的韧性和坚强。
“璨珠!”宁爷走进暗室,那些安静的藤蔓立刻张牙舞爪,迅速的向他袭来,璨珠轻轻的拍动藤蔓的叶子,藤蔓再次安静下来,并且慢慢的往回收,天信的身体受到牵扯,他闭着眼睛,脸色酱紫,仿佛已经死去已久。
“天信没事儿,这些藤蔓都是我平时用来疗伤的,被困住还能增长功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璨珠有气无力的看向天信,也让宁爷放心。
白驹冲他叫了两声,缠绕在天信身上的藤蔓突然松开,天信摇晃的更厉害,随后“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白驹摇着尾巴冲上去,不停的用爪子拍击他的后背,宁爷将瘫坐在地上的璨珠搀扶起来,璨珠轻轻的靠在他身上,她无法接受姐姐所控诉的父亲,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一直以来,她都为对姐姐视如己出的父亲而感动欣慰,毕竟姐姐并非他的亲生女儿。
如今事实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天崩地裂,宁爷将她抱出去,径直放在他曾抱着凝月坐过的大石头上,她用力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小小的,瘦瘦的,目光呆滞,嘴角不时的抽搐着,看得人一阵揪心。
“宁爷!我这是在哪儿?”天信恍恍惚惚的醒了,他揉了揉酸胀疼痛的太阳穴,白驹见他醒了,像是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停的用舌头舔着他的脸,奇怪的是,每舔一次,他的神智就会多一份清醒。
这就是神兽和土狗的区别,前者的舌头和口水有治愈效果,后者只会叫人恶心。
“你都失踪好几天了,如果不是白驹领着我跟踪璨灵过来,还不知道你还得在这儿挂以猴年马月?”宁爷说,天信猛然响起同时被藤蔓缠住的璨珠,“她怎么样了?”
“她也刚刚不久才被藤蔓松开。”宁爷说,天信脸上的酱紫色已经褪去,他站起身,忽然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量不停的在身上循环,宁爷说:“你别惊讶了,藤蔓虽然困住了你,但是也会接连不断的给你传输功力和力量,璨珠姑娘受伤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疗伤。她躺在外面的石头上,去看看她。”
“我还以为她要害我!”天信一阵内疚,慌忙跑了出去,宁爷向白驹招了招手,“大功臣,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本王决定回去后给你加餐。”
“王爷,石头上没有人!璨珠到底在哪儿?”听到天信的声音,宁爷慌忙出去,光溜溜的石头上果然空无一人,天信向白驹招了招手,真把它当成狗使唤,将手里的一块碧玉放到它鼻子前面,“这上面有璨珠的味道,你帮我把她找出来。”
“她大概已经出去了。”宁爷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她的心思,姐姐多年委曲求全的生活深深刺痛了她,这时天信嚷嚷说:“白驹,再不听话,我们就把你一个人关在这儿!”
“白驹不是野狗,它的天性很高,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吗?全都是它的功劳,跟过去看看吧!兴许这儿还藏着更多惊人的秘密。”宁爷对它的灵敏反应刮目相看,天信只能举着火把,硬着头皮跟上去,白驹翘着尾巴同,一路摇头晃脑,四腿都快拧成麻花,仿佛随时都会被自己绊倒,它最终在洞穴的尽头停下来,宁爷抚摸着它的脑袋,白驹心花怒放,抬起上半身便要往他怀里扑,天信一脸鄙夷的瞪它,“都是男人,干嘛那么矫情!你再这样,别怪我瞧不起你。”
火光逼近,炽热的温度直接冲到了它的脸上,白驹除了不会说话,几乎无所不能,可是它面对火光仿佛充满与生俱来的畏惧,白驹哼哼两声,迅速的躲到宁爷的身后,神情忌惮的看着那团呼呼燃烧的火把。
“原来你这小东西怕火!这下我可找到治你方法,白驹,再不乖乖听话,我就用火把侍候你!保证让你服服帖帖。”天信故意吓唬它,白驹却将这个威胁当真了,它全身的皮毛刹那间像都斗鸡一样高高的刺立起来,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杀气,天信一惊,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宁爷瞪他一眼,“跟它一般见识做什么!它可不是好惹的,被它咬着了,别怪我没提前警告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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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我知道错了,白驹,我也知道错了,快点把你身上的毛全都收起来,看得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天信全身一阵哆嗦,宁爷也轻轻的拍了拍它的脑袋,白驹这才缓缓的收起怒火,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懒洋洋的贴着石壁,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它累了,想要在这儿歇会儿,这大爷势不可挡的架势,谁也叫不动它。
“咦!爷,你听这石壁后面好像有水声!”天信将火把扎近不远处的石头缝,他见白驹将身体贴在石壁了,应该在暗示什么,他有所领悟,将耳朵贴上去,果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水声,宁爷拿起石头,猛地在石壁上砸了几下,里面传来空洞的回音,说明石壁后面存在一个巨大的空间。
天信动功,可是试了几天,还是没能将石壁打通,便是他的手,几乎被反力震的几近残废,他嘴里不停唏嘘着,“爷,这石壁太硬了,根本打不通!要不咱们先出去,单凭咱们两个人肯定不成事,得找几个高手来联合发力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白驹,你可以吗?”宁爷问,白驹瞪大眼睛,随后扭头就走,天信失笑,“它就像一个大山羊,全身软绵绵的,万一真拼命撞上去,还不得把全身的骨架撞成一段一段的!爷,人家好歹也是神兽,无可挑剔的高贵,怎么能让它干这种粗活!”
“它干不来,你不也束手无策!”宁爷不知不觉的替白驹说起话,或许是白驹被他的袒护感动了,走到一半后骤然回头,铜铃眼顿时火光四溅,身体骤然出现了急剧变化,宁爷和天信面面相觑,在白驹变身为怪物时,两人像是心有灵犀,迅速往后退去。
白驹变身后,巨大的身体几乎撑破了洞穴最狭窄的地方,还好它力气大,没有被甬道卡住,细碎的石头纷纷从上方滑落,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宁爷和天信左躲右闪,没怎么被石头砸到。白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藏匿在池塘里的大怪物,至少眼里不再有杀气。
空间不大,而它的体格又太庞大,四肢只能半蹲着,它艰难的扭过头,目光明确的看向宁爷,它的眼睛又大又红,仿佛眼球里的血液随时都可以飞溅出来,它调皮的忽闪着眼睛,仿佛在征询他的意见,天信还是有生以来第一面与这种庞然大物近距离接触,然而宁爷面对它却坦然的多,毕竟它是活泼可爱的白驹,只是面貌和体态上有点不同而已。
“看来不用找高手联合发力了。”天信苦笑,白驹抬起前爪,只是轻轻一碰,那坚硬如铁的石壁仿佛变成一张脆弱不堪的薄纸,那么轻易的被它的爪子破出一个大洞,白驹身体猛地收缩,在眨眼间又变回大山羊,全身的毛发里藏满了灰土和细碎的沙石,他使出全身力气抖动身上的皮毛,结果离它最近的天信再一次受到飞沙走石的袭击。
“谁说神兽是神了,我看是神到一定地步,连小肚鸡肠的心胸都没有!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小畜生!”天信低声发了两句牢骚,宁爷的目光往里面探了探,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立刻从破洞里钻了过去,恢复正常的白驹神气活现,报完私仇后,立刻扭着屁股屁颠颠的跟上去。
“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孩子!”眼前的情景让所有人骇然失色,宁爷最近也没听说这儿的百姓有丢失孩子的事情发生,天信大惊失色,他上前探了探这些孩子的气息,脸色每探一个孩子便会阴沉一分,他惊骇的说:“爷,他们都死了,身体还有些余温,应该是不久之前死的!”
这儿的空间并不大,有一处细小的地下河流,哗哗的水声相比之前要大的多,清澈的水在石头上撞出洁白的水花,为了清楚的看到这个空间最完整的格局,天信再次点燃一把火把,白驹可以在水下生存,但是它却异常怕火。
“别怕!”宁爷难得对它这么温和,借着光线,白驹的鼻尖向不远处的一个黑色石头扬了扬,石头中间仿佛被切出空间,远远看去,隐约可以看到微微泛出白色光线的石壁,宁爷刚想上前查探,天信却挡在他的前面,“爷,这儿神鬼莫测,危机汹涌,还是我去看看那儿什么情况。”
“那你小心。”宁爷往后退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下一软,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一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幼嫩而肉嘟嘟的小手,他大吃一惊,慌忙蹲下身,原来是一个头朝下趴在地上的小女孩,眼睛紧闭,面色惨白,嘴角呈现痛苦的弧线,地上有几处清晰的抓痕,可以想像得到,她在临死之前做过一番痛苦的挣扎。
白驹突然反常的咬住他的袍角,用力的往后拉,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些都是谁家的孩子,他们的母亲找不见他们,应该都急疯了吧!
“爷,这儿还有个孩子!只是·········”天信仿佛看到一个极其恐怖的事,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此时此刻的白驹变得异常狂躁,宁爷狐疑,正准备起身去天信那边,哪曾想胳膊突然被人抓住,可是白驹却瑟瑟发抖的站在他后面。
那只肉墩嘟嘟的手赫然抓在他的胳膊上,巨大的力量让他难以相信这来源于一个孩子。女孩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站起,然后其他死去的孩子也同时苏醒,他们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行尸走肉般的向他逼近。
白驹浑身的毛发再次刺起,它在看到那个从石头中间缓缓站起来的紫衣女孩时,戒备的眼神支离破碎,天信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刚才他明明看到一副骨架赤裸裸的躺在石头中间,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另一副样子。
女孩和正常女孩没多大区别,她的手从天信的手指上移开,被抓破的地方开始泛出不同寻常的黑紫色,应该是邪毒,它扩散的速度异常迅速,很快吞没了他的整只手,小女孩仿佛也看到了正炯炯看着她的白驹,它像是找到千年难遇的知音,扭动的屁股几乎要从脊骨脱臼,一路蹦跳着向她靠近。
第二十五章 痛下杀手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小女孩突然说,白驹脑袋晃得太快,它把自己弄得头晕目眩,听到女孩的话,立刻怔在原地,随后尾巴再次翘起,屁股也越扭越厉害,狗腿子般凑到她面前,女孩不耐烦的说:“我就是不要和狗做朋友。”
白驹像土狗一样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停下来后又看向宁爷,小女孩被逗乐了,她伸出手,清铃般的声音如同潺潺的水声,犹如动听而优美的旋律,白驹顶着脑袋在她手掌下蹭了几下,天信一脸恐怖的看着不断向他胳膊蔓延的邪毒,向白驹咆哮说:“我都快要死了,你还有兴趣拍马屁!”
白驹很不情愿的看向他,女孩咯咯笑着,她将拳头伸到天信的面前,展开时,掌心出现一个葡萄大小的黑色丸子,“它说你是它的朋友,这颗药丸可以解毒。”
“你能听懂它的话?”天信一把抓过,迫不及待的吃下去,女孩惊愕,“这是百毒虫,是万万不能吃的!只要放在破皮的地方,它就可以将你身体里所有的邪毒全都吸出来。”
“我都吃下去了,你怎么才说!这可怎么办!它会不会在我的身体里钻来钻去?那我的五脏六腑岂不成了马蜂窝?”天信想死的心都有了,白驹冲女孩摇了摇尾巴,女孩说:“没事儿,能吃到百毒虫也是你的福气。”
“这样的福气我才不稀罕,要不你也让那只小畜生也吃一只!一只太少了,给它吃一百只!”天信恨恨的说,女孩奶声奶气的说:“吃了百毒虫,你以后就会百毒不侵,你手指上的邪毒不会再发作,只是那只手的颜色可能这辈子都得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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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这个样子看起来,会让人觉得我是怪胎!”天信啼笑皆非的看着自己变成黑色的右手,别人问起,他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不恐怖?
“白驹。”宁爷向它招招手,白驹迟疑一下,还是返回到宁爷的身边,女孩有些不高兴,“你说过要和我做朋友。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它是我们所有人的朋友。”白驹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香饽饽,谁都想占为己有,白驹向她吐了吐舌头,女孩立刻兴奋的说:“你说要带我出去?”
“你能听懂白驹的话?”宁爷惊奇,女孩说:“嗯,不仅是它,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我都能察觉出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那些小孩又是怎么回事?”宁爷问,女孩歪头想了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白驹是你的朋友,而我却是它的主人。”宁爷也没想到,今天这事他还得沾白驹的光,白驹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在跳动的时候被自己绊一跤,它感觉到丢人,拖着尾巴,灰头土脸的回到宁爷的身边,天信还在为他比残缺更可怕的黑手悲痛欲绝,女孩从石头上走下来,看着那些失去魂魄的同龄孩子,幽幽的说:“我们都是被野空师太抓来练功的傀儡,他们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们被抽去了精魂,这样更容易被控制。”
“野空拿这些孩子练什么功?”宁爷又问,女孩回答说:“准备的说,我们并不是野空师太练功的傀儡,而是她的徒弟璨珠练就行尸走肉所用的!”
“璨珠?!她怎么会练就如此歹毒邪恶的功夫?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宁爷看到她,不禁想起自己的孩子,那么长时间没看到,心里难免会触景生情,女孩说:“ 绪儿。”
“名字和你一样可爱,我的女儿也跟你一般大了。”宁爷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柔情和慈爱,绪儿雀跃,随后又眼神黯淡的说:“可是我们都被野空师太控制在这儿,四周全是封印,根本出不去。”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你们解除封印?”宁爷心不禁软了一块,绪儿说:“这儿的封印并不强,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望尘莫及了,所以功夫上乘的人就可以打破这儿的封印。”
“天信!你过来发功!”宁爷将这个任务指派给他,天信扬了扬他已经变黑的手,声音哽咽的说:“我的手都变成这样,放在黑炭里,绝对看不到我手指的轮廓,想想以后要带着这双手过一辈子,谁见谁怕,花见花谢,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还让我发力!”
“再罗嗦我就让白驹将你那只手咬断!”宁爷催促,希望他别再顾影自怜,天信准备运功,这时绪儿满脸惶恐的说:“野空师太发现有人入侵这儿,你们快点离开这儿!要不然等她来了,我们谁也逃不掉!”
“那就别磨蹭了,在她回来之前速战速决!”宁爷下令,天信不敢怠慢,他扎着马,双手虚抱成球,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双掌间迅速膨胀,绪儿越来越害怕,“她带来了很多人!你们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你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反悔。毕竟你是唯一能和白驹沟通的人。它比我们更需要你这个朋友。相信你也是。”宁爷哄着她,心也随着她的惊悚牵动着,白驹热泪盈眶,直到现在它还没有被谁这么感动过,快速摇动的尾巴掀起不少的风,让不远处的花草也跟着一起摇晃。
“等一下,你先别急着运功,野空师太进来瞬间,封印会自动解除,等她完全进来后就会立刻恢复,天信哥哥,只要你抓准时机,不仅可以击败野空师太,还可以打破封印!”绪儿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她也经历了许多孩子从未经历过的磨难,心智便超越普通孩子的范畴,宁爷说:“那你们重新回到自己原来呆的地方,就像我们没来之前那样。”
一切准备就绪。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王爷!”野空师太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和硕能将自己的人马调遣给她,这也能说明他们之间耐人寻味的特殊关系,宁爷一个人站在破洞旁边,白驹也神色警备的守在他的腿边,野空师太看向白驹的眼神几乎像是看到了金光闪闪的财宝,“白驹已经进行到第一阶段的变异!”
“你想都别想,最好死了这份心,白驹是神兽,它有自己的心智,而且也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宁爷志在必得的说,野空身材纤细,气质高雅,面容不算太美却也与众不同,她看向宁爷的目光少了戾气,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暧昧,“王爷半夜三更不在房间休息,怎么到我这儿使坏?石壁后面的孩子,你全都看到了吗?”
“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你这个蛇蝎女人!其实这个地方我并非第一次来,只是没想到石壁后面竟然掩藏着这么大惊世骇俗的秘密,如果和硕亲王知道你胆敢在他王府下面胡作非为,他会轻易饶过你吗?”宁爷想要套她的话,野空师太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哈哈大笑,“为了成全这个地方,他特意将王府盖在上面用来掩人耳目,就凭我和他之间的交情,他怎么舍得指责我的不是!而且,我所做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王爷,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我敢胡作非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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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不知抽哪阵疯,突然摇晃着尾巴向她走去,野空师太愕然,随后恍然大悟,“都说白驹看到漂亮的女人就会主动上前搭讪,看来外面的谣传都是真的。也怪不得它那么招人喜欢!”
“白驹,你这只白眼狼,还不给我回来!还记得谁是你的主人吗?”宁爷恼怒交加,白驹头也不回的向野空靠近,油头滑脑,白色的皮毛在光线下闪闪发光,野空师太知道它是神兽,一直都在守护凝月,只是弄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不过她很确定,凝月还活着,要不然她剩下的半缕魂魄就会烟消云散。
“漂亮的女人都是它的主人。”野空师太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白驹顶着脑袋,任由她抚摸,它像讨好其他漂亮女人一样,不停的绕着她撒欢,随后它用鼻尖向破洞扬了扬,野空仿佛猜到了它的心事,“绪儿会读心术,你说不出来的话,她可以帮你说出来,你应该会喜欢这样的一个朋友。”
“白驹!你再不给我回来,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宁爷很快明白它的意思,然后让他没想到,也让野空师太猝不及防的时候,白驹骤然使出它的杀手锏,尾端的毒刺在间不容发之际,狠狠的扎中她的胳膊,野空师太此时已经靠近破洞,封印自动解除,她万万没有想到白驹这么奸猾,是她太掉以轻心,再让她没有预料的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立刻从开解的封印里喷涌而出,白驹的毒凶狠无比,很快麻痹了她的身体,再加上那股强力的袭击,野空师太随着强大的惯性,被甩出十几步的距离,身体“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到石壁上,破坏的石头随着她的身体一起摔落在地上。
她接连吐了几口鲜血,而此时此刻,封印已经被强力破解,绪儿最先从里面走出来,野空师太虚弱无力的向她伸出来,“快点过来帮我。”
“师太,你很疼吗?”绪儿一步步的向她走去,野空师太点点头,“疼!好孩子,只有你才能帮我了!去,在那边石缝里,我暗藏了机关,只要按下去,就可以将他们永远的封死在这儿。”
“你只是现在疼,可是我已经疼了很久,每天每夜都在疼,我学会了你所教我的所有功夫,也记住了你所给我那么多的痛苦,小时候我总是听我娘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还是个六岁大的孩子,你却剥夺了我的快乐,让我活在这个黑暗潮湿的地方,也欠那些被你抽去魂魄孩子的自由。”绪儿伸手抢过被她塞在腰带里的锦囊,野空师太死灰般的眼神里满是绝望,她竟然栽在自己一手培养长大的孩子身上,那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锦囊,那儿装满了无数魂魄,当绪儿打开封口时,有无数模糊不清的影子从里面飞涌出来,各自寻找自己的身体。
还魂后的孩子逐渐有了气息,他们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天信别扭而生硬的哄着他们,可是他们只是孩子,无法承受眼前陌生的景象和身体上的疼痛,宁爷一把将野空师太从地上提起来,“凝月的魂魄呢?你快点把她还给我!”
“我知道我活不成了,但是我会让凝月的魂魄陪着我一起下地狱!”野空师太白皙的脸上很快出现红黑相交的纹路,那是白驹的巨毒所致,白驹用脑袋顶了顶绪儿的手,绪儿了然,她扯住宁爷的袖口,“白驹说它的毒无药可解,可是它刚才扎在野空师太身上的毒却不致命,但是毒素会让她感觉到痛不欲生,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直到她断气为止。”
好死不如赖活着,以她的特性,她还没有自我了断的高尚情操。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宁王爷,只要我不说,谁都没办法找到凝月的魂魄!”野空师太恶狠狠的诅咒说,宁爷冷笑,“随你吧!等你熬不住的时候,不用我来逼你,你也会主动将凝月的魂魄捧给我的!”
宁爷吩咐天信,将这些惊慌失措的孩子全都送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却将绪儿留了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白驹在他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他想要知道它的暗示必须通过可以和它直接沟通的绪儿。
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绪儿早在宁爷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和硕忙着处理家务事,丝毫没有察觉他的老情人快要一命呜呼,以及地底下那些惊心动魄的事,宁爷让小马在门外守着绪儿,天信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黑炭的右手,他正准备仰天长叹,却意外的发现正坐在房顶上的璨珠。
比起伤心欲绝,他这点打击也算不了什么。
王府地牢
“如果你对他并不是他所说的那种关系,现在就去杀了他!向我证明你的清白!”和硕做梦也没想到焕然竟然胆大妄为,胆敢违抗他的指令,想带着璨灵远走高飞,而这个消息提供者便是他的老情人野空,她说她亲眼看到焕英和璨灵在树林里苟且,和硕勃然大怒,这次,他非要让璨灵好好长一次记性。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再恨也没有用,我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可不想看到你变成白眼狼,过几天便是你进宫的日子,你敢跟我玩手段,我会用不同的方法让你后悔莫及。”和硕原形毕露,随后又将刀递到她的手上,璨灵双手颤抖的厉害,几乎拿不住刀,这个野空欺人太甚,闲事竟然管到她身上,看来那天在林子里鬼鬼祟祟的人影便是她了。
“璨灵!你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事到如今,焕英关心的人还是她,璨灵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受伤?”
“你爹不会放过我们的!”焕英走投无路,只能绝望的等待命运降临,璨灵走近他,“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没有意识到暗地里监视我的野空,焕英,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呢!如果这件事必须有人付出代价,我愿意承担一切,璨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为了你,我宁愿背叛自己的灵魂,不过我从来没有为这个决定后悔过,如果时间重来,我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璨灵,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一个你所喜欢的男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焕英身陷囹圄,还能设身处地的为她未来的幸福着想,也不难看出他对璨灵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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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老天不愿意成人之美,让我们生生错过对方。”在她心里,再深情的他也只是一个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已经失去价值,她必须毫不留情的丢开,女人要么善良,要么心狠手辣。
有些决定必须快刀斩乱麻,时间拖延久了,她怕自己会被他精诚所至般的爱感动,轻轻的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焕英忽然哭了,“对不起,都是我没用,自己自身难保,现在连你也给害了!”
“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和硕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再让他得意下去!”璨灵抬头吻住他的嘴,隐约感觉到他脸上的眼泪,焕英愧疚,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他身体突然猛地一震,尖锐刀深深的扎进他的腹部,隐约从后背透出来,然而她的嘴唇还在用力的与他纠缠。直到他全身颤抖着往下滑落,璨灵一把将扎在他腹部的刀拔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到她的脸上,让她精致而艳丽的五官变的异常惊悚。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枉费我一番心机,让我给你白睡了!像你这种人死了也好,省得坏我好事。”璨灵冷漠无情的用帕子将刀上的血擦干净,这些话对于情深意重的焕英来说,这是她给他的第二刀,断绝了她生还的机会。他一直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愧疚,而她却早已处心积虑的将他这颗失去价值的棋子处理掉。
她不愧是和硕调教出的女儿,无论从心机还是心狠手辣的手段,几乎如出一辙。她一直在控诉和硕的斑斑恶迹,然而她在耳濡目染中也渐渐吸收了他的习性和狠辣作风,变成另一个渐渐崛起的和硕,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浑身绿毛,还嘲笑别人是妖怪。

第二十六章 制造凝月
垂死挣扎中的野空师太,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白驹的毒让她体验凌迟般的折磨,她扶着墙壁,努力控制自己颤抖不止的双腿,强大的意志让她渐渐屏蔽了来自四肢百骸的疼痛,她顺着地下河的河岸,一步难似一步的往前走,河水并不湍急,只是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却是异常凶险,她一个踉跄,原本就失去平衡的身体立刻摔进河里,冰凉的河水反而让她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有所减缓。
河水不深,还不到膝盖深,野空师太狼狈不堪的坐在水里,缓缓流动的水在经过她身边时,还是给她造成不少冲击,她以前的确是个出家人,因为修炼邪功而被师傅扫地出门,那样的绝情,一点妥协的余地也没有。
那段无依无靠的日子便是她这辈子最难心承受的伤害,她体验到从未体验过的落魄和潦倒,二天滴水未进,饿到头晕眼花,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潦潦草草的收场,在关键时刻,是和硕伸手搭救了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将他的侠义心肠和照顾视为下辈子的依靠。而她也成为了和硕的杀人工具,只要他当晚列出来的人员,通常活不到第二天。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便是产生比心领神会更敏锐的默契,她帮他杀人,他把她当成最亲密的人,只是关系见不得光,甚至为了方便经常幽会,他特意将王府盖在了洞穴上面。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曾经发下毒誓,如果她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便要对驱逐她的人赶尽杀绝,她自己没多大把握,但是和硕却利用军队帮她报仇雪恨,那个她从小便生活的地方,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风将浓烈的烟气送到很远的地方,连同她的那些师兄妹也未能幸免。
师傅将她赶出师门,是因为她触犯了门规,并且三番五次屡教不改,师傅这么做,也是对她失望透顶,而她却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迁怒旁人,因为她的不甘心,一共有五十六个师兄妹死于烈火之中,最小的才三岁,那是师傅最疼爱的儿子。残圭断璧附近,布满了死人的烟灰。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时间一晃竟然过了二十年,野空师太回想平生,骤然发现自己的怒火让那么多生命无辜遭殃,当年的她怨恨师傅薄情寡义,那么那些不明不白便玩于猛火为的师兄妹呢?他们甚至连怨恨的机会都没有。
野空师太苍凉一笑,临死了才发现自己所犯下的那些罪孽,那些孩子都是和硕帮她从外地掳掠来的,天高皇帝远,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俨然不会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被藏在和大亲王府邸的地穴下面,璨珠一直嚷嚷着修炼一门超强制胜的功夫,行尸走肉威力不大,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威慑力绰绰有余。
小孩的魂魄纯净无邪,当修炼者达到二层以上功力,便可召唤那些深埋地下或者死于露天的尸骸,召唤者的功力会转移到受唤者的身上,不用她动手,那些行尸走肉也会照着她的套路施展功力,直到受唤者的身体变成一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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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珠的悟性很强,已经修炼到第二层,只是她并不知道她所借助力量来源于那些孩子纯净的灵魂,修炼者的功力越强,吞噬力量的渴求就会越大,相应的,灵魂的力量像是吐完丝的春蚕,等待他们的结局便是灰飞烟灭。
当初她在树林里抓到凝月时,她并没有杀了她,而是抽出她半缕魂魄,毕竟她是宁爷所喜欢的女人,留在手里可以防患于未然,如今这个万一发生了,她所能指望的,便是凝月这个护身符。
野空的师傅是二十年前最负盛名的“造者”,所谓“造者”便是将人的灵魂注入烧制出的人形陶俑中,再经过一系列特殊的作法,便可将拥有灵魂的陶俑渐渐产生力量,陶俑的面部没有五官,这将由灵魂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生前的模样在新的身体上逐渐凸显出来,野空师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她也更加惭愧,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筹码,竟然是从师傅那儿学来的“造者”,而她竟然丧心病狂的联合和硕,将她的恩师赶尽杀绝!
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便是她的报应吧!
她有现成的陶俑,只要将凝月仅剩的半缕魂魄注入陶俑之内,便可让凝月起死回生,野空全身几乎使不出一点劲,她迈着沉重的脚步,终于来到她藏匿陶俑和凝月灵魂的地方。
她瘫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恢复一点体力,野空师太盘腿而坐,随着她的运功,身上逐渐开始显露光晕,那是呈淡紫色的光,祥瑞之气,她自己比谁都清楚,等她将所有的力量全都用在功力上,也就相当于透支了她毕生心血和武功。
陶俑受到了召唤,软禁凝月灵魂的锦囊也自行解开,一道瘦棱棱的影子从半空中徐徐落下,这是一个虚弱模糊的魂体,几近透明的身体因剧烈颤抖而产生涟漪,仿佛一阵轻风便可将涟漪吹散。再也聚拢不到最初的人形。
由于凝月只有半缕魂魄,即便是完整的魂魄,陶俑也只能支撑她七七四十九天,当魂体的能量耗尽后,陶俑周身就会出现裂痕,直到和灵魂一起支离破碎,灵魂在没有找到身体之前是处于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融入陶俑之后,才能顺着意识的指引在陶俑面部渐渐展露出自己生前的模样。
如果凝月的力量不够强,或者受到外力的袭击或者伤害,她的面部五官就会受到一定的景程,很难达到和原先一模一样的面貌。野空师太全身剧痛,血不停的从她七窍涌出来,从眼睛里涌出来的血,就是她用生命去向无辜死去的师门兄妹的忏悔,尤其是传她一身本领的师傅。
事已至此,很多道歉已经来不及去说,很多错事,也来不及去补救,对于渐渐走向衰败的生命,她已经失去憧憬的机会,这个世界太大,美好的东西也太多,可是拳头太小,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抓住,她以为自己的拳头已经抓住了令所有人望尘莫及的东西,摊开手掌,原本纤嫩的手,在杀戮中失去了光泽,掌心有红色的老茧,那是二十年前从别人身上沾来的血,逐渐透进肌肤。
空空如也的拳头,忙碌半生的自己,蓦然回首,她早已失去最美最好的时光和东西。无无论得失,在死亡面前,终究逃不过虚空。
凝月模糊不清的魂体渐渐融入陶俑,随着力量的穿透和野空师太的功力相助,没有五官的陶俑渐渐显露轮廓,野空师太眼睛和鼻孔里的血越流越多,陶俑五官拓展的进度却越来越快,凝月的额头和眼睛完完整整的显露出来,接下来便是鼻子以及两边的耳朵。
“砰!”
外面骤然传来巨响,那是石门被开启的声音,能熟悉洞穴机关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会不会是和硕?应该不会是他,毕竟璨灵和焕英暗里苟且的事情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他怎么会有心情来这儿找她?
难道是璨珠?这也不可能,毕竟她并不知道这儿的存在。
“师傅!”果不其然,还真是璨珠,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野空师太屏气凝神,她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分神,如果凝月无法借着陶俑重生,那她所有的努力将功亏一篑。
“出去!”野空师太故作镇定的说,璨珠没有走,而是站在外面失神的问:“如果你当初告诉我,兴许我就不会决意要练行尸走肉这门功夫。”
“为师累了,你明日再来。”野空师太这么一分神,陶俑鼻子以下的部位立刻有所改变,也谈不上丑,但是跟凝月比起来,陶俑的轮廓和样貌和凝月本人相差甚远,看起来,除了眼睛一样外,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女子,就连尖尖的下巴,也变的有些圆润。
魂体融入陶俑后,还得经过两个时辰的磨合过程,毕竟这不是她原来的肉身,如果她的意志不够强大,即使陶俑赋予了生命,她也活不了几天。
“师父,徒儿平日刁蛮,幸得师父宽宏大量,处处承蒙师父教诲,师父,徒儿只想听一句实话,您和父亲的关系是真的吗?您是不是也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才我为徒?”璨珠知道现在问这个已经失去意义,可是她还是想师父亲口告诉她,野空师太还未来得及将功力从陶俑上收回来,巨大的反噬猛地向她袭来,剧烈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璨珠,她不顾一切的冲进来,却看到自己的师父七窍流血的躺在地上,然而不远处同样躺着另一个人,只是她身体异常僵硬,呈现出一种陶俑特有的暗灰色。
“师父,那个是您用陶俑造出的人吗?”璨珠只听师父提起过一次,一直嚷嚷着想学,没想却惹得师父勃然大怒,险些用剑伤了她,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提了,野空师太全身是血,疼痛恰恰变成她保持意识清醒的重要能源,璨珠将她从血泊里扶起来,不管她和父亲是什么关系,她这一身的本事毕竟是她一手传授的。
“怪师父平日里骂你的那些话吗?”在江湖上,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独创门派,广收门徒,或许因为和硕的关系,她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徒儿特别用心,几乎将她视为亲生女儿,璨珠眼泪落个不停,她来这儿原本是痛骂她丧心病狂,害得她也跟着一起丧心病狂,看到她浑身是血,气若游丝的样子,更怨毒的心也被心疼融化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除了父母,她也是她赖以倚靠的亲人。
“是徒儿不懂事,害您总是为我操心!除了父亲,再也没有人像您这样对我好了!师父,等你好了以后,徒儿一定好好练功,不再三心二意,不再任性妄为,也再也不给您招惹麻烦。”璨珠喜欢闯荡江湖,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可以像那些传说中的英雄那样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可是事实却截然相反,她总是带着一屁股的麻烦跑回来,灰溜溜的等待师父帮她善后。讨伐都在门口破口大骂也是常有的事,无论师父把她骂的有多狗血淋头,她心里都会莫名的安宁,因为她知道师父那是刀子嘴豆腐心,骂完过后一定会将她的麻烦逐一摆平。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璨珠的母亲常年吃斋念佛,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呆在佛堂里,为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祈求平安,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几面,然而在生活中,她早将师父当成自己的母亲,这比自己的生母更具灵魂和血肉的母亲,她从她的管教和责骂中体会到被关爱的感觉。
“别捡好听的说,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璨珠,以后别再任性了,师父不在身边,你得学会保护自己,惹来的麻烦,你得学会自己解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没有谁可以保护谁一辈子。师父以前总觉得你没心没肺,整天只知道胡来玩闹,现在我才明白快乐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璨珠,师父一直把你当作女儿对待,希望你保持自己的特性,不要活得像师父这样失败!如果••••••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师父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宽容才是最大的••••••最大•••••••”野空师太呼吸困难,又有一大口血从她的嘴里喷涌出来,飞溅到了璨珠身上,这时,一阵阴侧侧的冷笑从前面传了过来。
“姐,你怎么找来这儿来的!”你想干什么!”看到姐姐手里拿着一把剑,璨珠心神不宁的问,璨灵笑,“我的好妹妹,难道你看不出来,姐姐这是来杀人的吗?你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而是你身后那个老太婆!”
“师父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杀她,如果你非要杀她,那就先过我这一关再说!”璨珠身上血迹斑斑,全都来自师父,忽然感觉胳膊被扯了下,原来是师父,她满脸是血,神情恐怖,看得人心惊肉跳,“冤有头债有主,这是我和你姐姐之间的恩怨,你快点离开这儿。”
“天底下哪有徒儿弃师父于不顾的说法。我就是命丧九泉,也得在前面为您开路。”璨珠神情坚定的说,野空师太感动之余,也看到了自己罪孽深重的过去,同样为人师表,她却对她的师父犯下滔天大罪,璨灵的剑身在火把暗沉的光下发闪出锋利的寒气,“那我就送你们师徒俩一起上西天!路上还能有个伴!”
“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残忍!”将心比心,如果她遭遇到姐姐的遭遇,或者早就丧灭心声,大开杀戒了,璨灵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残忍?你也有脸对我说这两个字!和硕对我所做的事难道就不残忍了?我刻意讨好你,难道你就不残忍?我忍辱负重那么多年,而你却一点也没察觉不出来,你还好意思叫我姐!早在我恨你们的时候,已经没把你们当作亲人!”
“带凝月离开这儿。”野空师太的手无力的摊在地上,指尖刚好指向不远处的凝月,她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将灵魂和陶俑完完整整的融为一体,她才能从正真意义上活过来。
“可是我不能丢下你。”璨珠不想日后为今天的临阵脱逃而后悔,野空师太眼睛里的光亮在一点点的黯淡,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也在迅速覆灭,她动了动苍白无力的嘴唇,“这是师父交待给你的最后一件事,璨珠,师父累了,不想再去奢望什么,只想你能平安快乐的活活下去,看到那条地下河了吗?你带着凝月一起跳下去,顺着河水的流向就可以逃出去!”
“都死到临头了,还婆婆妈妈!我可不会被你们的师徒情深感动的!老太婆,你坏我好事,逼我杀了焕英,这两笔帐加起来一起算,我就是将你碎尸万段也不解气!”璨灵功败垂成,她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叠加在她身上,璨珠不想与她动手,在她眼里,这个姐姐同样重要,“姐,师父都快不行了,求您放她一马行吗?”
“识相的就给我滚开,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璨灵已经疯了,她的剑气狠辣无比,璨珠虽然不想与她动手,却也不能让师父死的毫无尊严,她躲过姐姐刺来的这一剑,随即抬起一脚,猛地踢中她的腹部,璨灵受到冲击,身体后退中猛地撞到石壁,巨大的冲击力并没有让她感到有多疼痛,而是错愕,她没想到妹妹的还手那么猛烈。
“姐,我不想与你动手,没有发现父亲对你所做的事,这是我不对,我也没有资本请求你放手,可是姐姐,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无论师父对你的伤害有多深,她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求您高抬贵手,给她一点尊严!姐姐,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回算是我求你!”璨珠很珍惜这份姐妹之情,璨灵看了眼有气无力的野空师太,自嘲的说:“我的妹妹可真是心地善良,你可以体恤所有人的痛苦,仿佛所有人的错误,你都能帮他们找到可以被原谅的理由,可是我呢?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璨珠,你从来就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过感受,哀莫大于心死,你永远都不会理解这句话会把人的心伤的有多彻底。璨珠,人之初,性本善,我也想规规矩矩的做王府的大小姐,找一个爱我的男人嫁了,这便是一个女人的一生,你以为我想杀人吗?人都是有限度的,不是所有的忍耐都可以一直忍下去,有些事,有些话,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我永远都不会说,不去做,我走到今天,全都是被你们逼的!”
“璨珠,走啊!”野空师太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站了起来,将璨珠推到凝月的身边,璨灵眼里的杀气几乎要将眼前的女人吞灭,“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野空师太竟然还有听墙角的怪癖,如果不是你去给和硕通风报信,或许焕英就不会死了。我也不必去太子那儿送死。”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一走了之?”野空师太往后退了两步,璨珠此时已经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凝月扶起来,她和凝月的面容只有眼睛相似,其余并没有共同之处,所以璨灵一时间也没认出她就是借着陶俑而复生的凝月,只是野空师太对她重力保护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3-17 09:37:30
“她是谁?你的又一个弟子?”璨灵逼近,凝月在没有成功和陶俑融为一体之前,她都会保持昏迷不醒的状态,璨珠艰难的拖着她往水边靠近,璨灵是如何聪明伶俐的人,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妹妹,除了你,我谁都不会放过,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坐下来斜斜,看着姐姐是如何砍下你师父的脑袋!”
“不要!”璨珠见姐姐高高的举起剑,立刻失声尖叫,好不容易才扶起的凝月,再次摔了下去,额角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石头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她额角裂开一道明显的口子,由于她的魂体还没有将陶俑转化为肉体,即使受伤了,也流不出血,即使以后成功转为了肉体,她的身体也没有血。
璨灵对野空师太恨到咬牙切齿,失去刺杀和硕的机会不说,和硕还会加大对她的防范,这样的结局并非她用死就可以扭转回来的,可是,不杀了她,难平她内心的愤恨。野空师太突然冲向璨灵,死死的抱住她,声音悲凉的呐喊说:“快走!”
璨灵被野空师太缠住,璨珠重新将凝月抱起,猛地扎入河里,冰凉的河水让她浑身一个激灵,这儿的水流和前面完全不一样,不仅水势湍急,而且很深,她几乎踩不到底,璨灵一脚踹开她,在她倒地之前,挥下手里的剑,刀锋过处,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野空师太的脑袋立刻被砍了下来,身首异处,喷涌出来的血顿时飞溅了她满身。
璨珠悲痛,师父的眼睛睁的很大,里面装满了没有来得及对她说的嘱咐,还有对她冒冒失失的前景担心,那双疼爱过也责骂过她的眼睛刚好对着她,璨珠没有再犹豫,也不再惶恐和迷茫,这是师父交待她的最后一件事,她不想师父死了,还要让她死不瞑目。
她带着凝月猛地扎进水底,只要顺着水流的方向,一定可以找到出口。
璨灵见妹妹不见踪影,恨恨的将野空师太的透露踢进水里,鲜红的血很快在水中扩散,这儿应该是她的密室,璨灵转身准备离开时,无意中看到在最右边的墙角处,好像有个不停闪亮的东西。
原来是个匣子,上面镶嵌了许多金光闪闪的碎金,在光线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璨灵用剑尖将锁打开,果不其然,这个老狐狸在锁上动了手脚,一只黑色的短剑从她肩膀上斜斜的擦过去,多半有毒,如果不是她有所防范,早就中了毒箭,她亲手杀了她,但是再窝囊也不能死在一个已死之人的算计之下。
里面有本秘籍,应该是野空师太毕生武功精髓,只是奇怪的是,这本书只有半半部分有翻动过的痕迹,后面根本就没动过,足以说明野空师太只匆匆练了一半,至于为什么没继续修炼下去,那得问她本人,只可惜她的脑袋早已不知被水流带到什么地方,或者被卡在石头缝里。
在秘籍的下面,还压着一面像镜子一般的东西,不知道是作什么使的!
身首异处已经很悲凉,死无葬身之地,不仅仅是悲凉,更是白活了一辈子。

第二十七章 孤注一掷
和硕亲王私自囚禁二十多名孩童的事情很快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地下洞穴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太子听闻,立刻否决了先前和他达成的协议,并且趁机废除了和硕亲王的名号,彻底摆脱他的控制,而他的妹妹则被打入冷宫,老可汗驾崩,太子继位,主动将南国边界的地域全都划分给宋国,以示归顺的诚意。
已经完成了这次出使南国的目的,应该准备回去了。
可是凝月还没找到,她想去苏洲看看,也想去繁荣富强的宋国,他还没有来得及满足她的意愿,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白驹去哪儿了?”这些天,它都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这时天信也是满脸焦虑的走过来,不等他问话,语气慌忙的说:“爷,您看到璨珠了吗?”
“不是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吗?”宁爷唏嘘,她或许还不知道家里出现那么大的变故,父亲被废除了亲王名号,连王府以及地下的洞穴全都被官府封了,太子被他像傀儡一样控制那么多年,终于扬眉吐气,找回万人之上的荣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和硕有的是钱,现在一家人居住在城外的一处院子里,虽然不能和奢靡宽阔的王府比,不过以他目前的情势来说,能住在这么清静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已经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倾家荡产的代价。
“我知道白驹在哪儿。”绪儿换上漂亮的衣服,脸蛋越发粉嘟嘟的,宁爷很喜欢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你不是白驹的朋友吗?为什么不跟着它?”
“白驹根本不让我靠近,它现在很烦躁,想独自呆一会儿。我想它呆腻了就会回来。”绪儿忽然向他伸出手,“我都告诉你了,你得给我吃桂花糖。”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白驹的下落。”宁爷继续套问她的话,绪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你再告诉你了,你还有问题想要问我,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桂花糖?”
“你不是有读心术,怎么会不知道我下一个问题想问什么?”宁爷最近的笑容也比以往多了一些,天信迫不及待的凑上去,“绪儿,你能不能感应得到璨珠的下落?”
“她是野空师太最喜欢的一个弟子!”绪儿一边说一边接过王爷给她递来的桂花糖,天信更是焦虑,“我当然知道这个,绪儿,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大概在哪个方位?”
“我对白驹的感应最强烈,就算是你们,我也只能勉勉强强的感觉出一丝异常。比如说想吃饭,想睡觉,或者是坐在阳光下面晒太阳。”绪儿无法理解他们对她异能充满渴求的心情,宁爷将她放下,牵着她的手说:“这些想法很容易在表情里流露出来,就算不用读心术,十有八九也能猜出来。”
“白驹一直在想一个叫凝月的人。她是白驹的主人吗?”绪儿问,宁爷紧张,“那么白驹知道她的下落吗?”
“知道。”绪儿只顾着吃糖,回答的很干脆,宁爷和天信面面相觑,天信用手替她擦掉沾在她嘴角上的糖粒,“白驹知道的东西,你也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但是白驹一直记住一句话,那就是‘就像照顾我一样照顾他’。”绪儿将她从白驹那儿感觉到的东西说出来,其实她只是背字念书,并不知道什么意思,宁爷心绪一紧,这分明就是嘱托,凝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绪儿,带干爹去那个地方好不好?”宁爷嗓子干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天信也在旁边吹风说:“天信哥哥给你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只是有一个条件,咱们必须去那儿将白驹给找回来,然后大家一起陪你吃。你看这样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白驹就在那个地方?是乱猜的吗?”绪儿毫无心机的说,天信点点头,宁爷语气柔和的问,“那儿还有什么?”
“那是一个万丈深渊!在最下面,还有一个冰崖,白驹的主人就是从那儿跳下去的!”绪儿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怔怔的不敢说话,天信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凝月姑娘怎么可能跳崖呢?她不是一个糊涂人,无缘无故怎么会••••••••”

楼主:紫慕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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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7-03-05 16:58:00

更新时间:2021-03-17 09:3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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