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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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快马加鞭赶到时，刑堂的人正准备断卫凛左手，卫帝眼瞧着卫凛右手已经耷拉下来，急冲冲的上前查看卫凛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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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等见到圣上纷纷见礼，唯独肖凛嗤笑一声：“圣上来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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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你言而无信！”卫帝狠狠瞪向他，犹如一柄冰冷的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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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却不紧不慢道：“放心，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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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亲自俯下身唤道：“卫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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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闻声缓缓抬起头，紧阖的双眸慢慢睁开，目光空洞的看向卫帝，面色一片惨白，周遭的土地早已被染成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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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晟！把卫凛送回宫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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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肖凛上前拦住，“一月期未到，恐怕首领还不是心甘情愿跟圣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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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期？”卫帝气得嘴角微微抖瑟，“若再耽搁半个时辰人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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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想让他对王爷死心罢了，可没想到王爷会下令刑杀。”肖凛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不惧卫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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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别以为朕不知，这一切都是你始作俑者！”终于，卫帝动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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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并不搭话，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听闻这几日塞北不安宁，外邦几番来犯，王爷欲亲自前往镇压，我肖族将士也当一同为国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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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听之这番话，暂且忍下心中怒火，冷声道：“王兄那朕自会知会，肖将军就不必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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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肖凛欠身目送卫帝离去，嘴角漾起诡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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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吞……

话说卫帝回到御书房处理奏折，待他批阅完已是傍晚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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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还没回来？”卫帝抬眼看向严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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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在园子里。”严晟恭敬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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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过去看看。”说着披上斗篷挑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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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看着一个挺正的身形跪在那里，隐忍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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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见到此景，内心涌动却又不得不克制，缓步上前道：“跟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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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摇头拒绝：“王爷未吩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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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不发话你就准备跪死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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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低头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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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愚忠！”卫帝恼怒的情绪瞬间爆发，“王兄能给你的，朕也可以给你！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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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卫凛略略垂眸道：“卫凛……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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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朕如此待你，你为何始终这般的疏绝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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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心有不甘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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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园子寒意侵人，皎洁的月亮渐渐升起，只剩下卫凛一人独自跪着，清影素衣，尽显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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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王府，凌王依旧宿在肖凛房中。夜已深，身边人呼吸均匀绵长，而凌王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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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八年的爱人突然回来，凌王的确很是欣喜激动，可冷静下来之后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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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派去的影一前阵子送来密报，肖凛这些年参与了不少江湖大事，其中还有几桩涉及到别国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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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不愿相信他的凛有如此心机，可毕竟肖凛离开了整整八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八年用来分离呢？隔阂终究还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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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时间肖凛经历了什么？此番回来是另有目的还是余情未了？若真的是余情未了何必要等八年？凌王有太多的质疑，这盘迷局越发的让人摸不清，与其缘木求鱼不如将计就计，索性随着他去折腾，看到最后这究竟是个什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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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夜长，卫凛到底没撑过黎明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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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整个御医院的御医被连夜宣进宫，卫帝心急的负着手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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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圣上，首领是因寒气入侵引发的高热，加上之前的伤还未恢复完全，所以才会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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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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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看首领何时可退热。”御医也很是为难，“首领牙关紧闭，喂不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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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卫帝冲着御医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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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息怒！”一众御医跪地，大气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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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求您……准许……”卫凛高热呓语，不停呢喃着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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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拿来！”卫帝上前一手抓住卫凛衣襟，一手端着药碗灌下去，眼见着他嘴角紧闭，汤药顺着唇边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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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你听着！”卫帝又气又急又心疼，语气含怒的吼道：“你把药给朕喝下去！朕准你随军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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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听到这话，卫凛终于不再紧咬牙关，缓缓喝下了整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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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暂且安心的放下药碗，转身吩咐御医道：“你们给朕好好调养他身子！宫中补药可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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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等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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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一病数日，高热减退后御医也不敢怠慢，又接连补了几日的温补药材才罢休，待卫凛大病全愈，已是半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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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调遣的将士集结在城外驻地，战袍加身的凌王站在高高城楼上点兵，身侧的肖凛同样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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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快马赶到城外时，出征的将士早已列队整齐，只见他默默压着头，低调的从队伍尾端快步走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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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城楼之上传来一声厉喝：“你是哪个营的兵，将军点兵也敢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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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睿，肖氏一族的将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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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伫立在原地，双手紧握又松开，朗声回道：“未编制新兵，卫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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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大敌当前你却藐视军规！来人，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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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凌王瞥见是他，神色严峻的下令道：“这样的兵要来作甚！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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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奉旨出征并非藐视军规，因事来迟愿受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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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刚要发怒便被身旁的肖凛拦着，出言劝道：“王爷且慢，他既是奉旨出征就让他留下吧，若有错按军法处置就是，也不算违了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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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深深看向肖凛不作声，就在肖凛暗觉自己说错什么话的时候，凌王沉声应下：“嗯，是要顾及皇弟那边，那便按军法处置，杖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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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立刻有两名手执军棍的士兵上前，卫凛双膝跪地退下上衣，身后横七竖八的鞭伤旧痕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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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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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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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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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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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法一向暴戾，两根军棍轮番的重重落下，不含一点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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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厚重的钝痛感和鞭子完全不同，鞭可立刻破肤见血，而军棍则伤在内里，淤血难愈。军棍一下下打在后背，叠压在旧伤上，卫凛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的旧伤口绷裂，一片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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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十军棍不算重罚，可对于卫凛一身新伤旧痕而言，乍一看简直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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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杖毕，卫凛直挺着起身后退一步，背转过去重新跪地，等待凌王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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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凌王并无过多的在意，倒是肖凛轻声在凌王耳边进言道：“听闻首领右手不能再吃重，这行军打仗的编排在哪个营都不是，不如就让首领在将军营近身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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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副将，无需为这些事操心，随意安排就是！”凌王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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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就让肖睿去安排。”肖凛递了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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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睿立刻会意，抱拳接令道：“是，末将这就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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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兵完毕，大军即刻拔营启程，卫凛趁着分批拔营的空隙，打起一桶井水浇在自己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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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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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落的井水寒冷彻骨，卫凛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冻到麻木不易觉察伤痛，这是影卫多年总结的应急处理，行军打仗虽有军医随行，但此时都在拔营赶路，想必军医也不会为了一个犯了军法的人驻足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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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吗？！”一声熟悉的喝声从天而降，卫凛双手本能的握紧成拳，他心知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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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军在问你话！”肖睿一脚踹下去，却被卫凛轻易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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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造反？”肖睿气急败坏的拔剑指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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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闻言眉心一蹙，略略低了低头：“在下无冲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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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肖睿盛气凌人的逼迫着卫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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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隐约察觉出他的意图是想激怒自己，彻底惹王爷厌烦，甚至再来一次名正言顺的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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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默默的握紧拳头，今时今日他必须忍，缓缓矮下身段单膝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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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肖睿收起佩剑，措不及防的用剑鞘击中卫凛的另一条腿，使得他双膝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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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睿故意抬脚踩上他废了的右手，用剑鞘顶端指敲着他左肩上的影卫印迹，居高临下道：“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叱诧一方的王府首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任我宰割的无名小卒！别以为有卫帝撑腰就可以无所顾忌，随便给你安个罪名，就可以让你死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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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额上冷汗涔涔，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咬着牙忍着这碾压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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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何必费尽心机随军出征！”肖睿提脚踹出去，冷言冷语道：“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你这个废人只配端茶倒水！立刻去主营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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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无比艰难的撑起身来，手指间的灼痛阵阵袭来，喘息间低眉应下，像极了虎落平阳被奚落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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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卫帝听着严晟的回禀脸色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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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去就挨了军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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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点兵来迟，所以就地执行了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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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迟？”卫帝明明很早就放他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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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出宫便回了王府，没待多久就去了城郊祭拜一个人。”严晟据实回禀道：“好像是王府里的婢女，名叫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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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了然的点点头，不禁感叹肖凛的手段狠辣，竟连一个小小婢女都不放过，卫凛与这种瑕疵必报之人一起，恐怕是要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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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肖氏一族的将领，早就悄无声息地渗透到军营中，占据了大半数的军中要职，手握兵马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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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局面让卫凛心生警觉，一旦肖氏有异心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卫凛必须防患于未然，于是暗地里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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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那个卫凛可不简单，他竟然开始调查咱们！”肖睿狠的欲杀之而后快，“不如设计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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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肖凛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如今他已是半个废人，王爷眼中根本没他，况且他是奉旨出征，若真是被咱们了结少不了还有麻烦，记住咱们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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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咽不下去这口气！”肖睿本是粗人莽夫一个，更何况卫凛已经查到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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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事得成，有你出气的时候。”肖凛眼中一闪而逝的阴冷，让人不禁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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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行进极速，不过十日就到达了塞北边境，这一路卫凛都恪守着本分，谨言慎行，可惜凌王对他仍是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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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行军打仗的将风是快准狠，一入塞北便下令突袭，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初次交锋就是一场漂亮仗，这让所有人都士气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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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凌王下令后退五里扎营，与其他副将军士商讨明日进攻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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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要乘胜追击！”肖睿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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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今日突袭已经让他们损兵折将，咱们应该以防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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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他们一定会有所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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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懂个屁！”肖睿一巴掌拍在桌上，高声吼道：“不过是一帮蛮夷！堂堂卫国还要畏首畏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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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位老将早就看不惯肖氏一族，只不过碍于凌王一忍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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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按下肖睿，又道：“以我之见，咱们兵强马壮的没有不攻反守的道理，是该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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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将营帐内，众位将军争论不休，原本直直站立在一侧的卫凛，双手端举着托盘，上面备着茶壶准备随时添茶倒水，忽闻肖凛这番话眉头渐渐深锁，他生怕王爷听信肖凛之言急于求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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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虽胜了这一场，但不得不防敌军有伏，塞北地势易守难攻，万一中计深陷隘口，那就是虎视于后！”卫凛上前一步挺身直谏，他不能让王爷偏听偏信，“况且我军经历了今日激战，将士们已是困乏疲惫，若明日再战恐事倍功半，强攻实非明举，还请王爷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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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肖睿冷笑一声，上前打翻他手中托盘，“你有什么资格置喙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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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是为了以快制胜一举拿下。守，是为了防塞北与赵国联手。”卫凛丝毫没有理会肖睿的挑衅，冷静分析着当前形势，“两者较其轻，防守待攻才更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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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众将领有人赞同，有人不屑，大家都在等待凌王发令，而凌王却是正襟危坐，神色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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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王爷三思！”卫凛单膝落地，全然不顾膝下的碎瓷片儿，内心的焦灼溢于言表，“王爷若执意亲征，请允属下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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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逾越！”凌王终于冷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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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议军政，理应军法处置！”肖睿自然不会放过整治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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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关口自己不能再受外伤了，若是再来次军棍需要休养多日才能恢复，卫凛略略低了低头，不等凌王发令便从怀中掏出瓷瓶呈上：“属下知错，愿服两粒‘天煞’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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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是为了达到惩戒目的而又不带外伤的手段之一，卫凛为了不受外伤影响行动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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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军中的老将多有和卫凛打过交道，开始为他说情开脱，而肖凛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倒是没有再落井下石，凌王则面显凝重的摆了摆手，语气很是不耐烦的说道：“那还耽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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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沉声应了句“是”，随后倒出两粒“天煞”送入口中，匆匆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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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北风萧萧刮脸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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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的滋味卫凛并不陌生，只是太久没有经历，几乎要遗忘了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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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找到一处巨石躲在后面，疼痛如疾风暴雨般袭来让他根本无法直起身子，只能蜷缩在地十指胡乱抓着石头，不一会儿，上面便划出一道道的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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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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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卫凛低估了两粒“天煞”的威力，连绵不断的痛楚使得他身子开始不受控的抽搐，突然眼前一片昏黑，周遭的一切渐渐变得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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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常年积雪严寒难耐，塞北的冬夜更是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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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卫凛被折磨的疼晕过去又疼醒过来，寒风掠过的地方就如同被刀子凌迟了一般，寸寸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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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隘口发现敌情，大军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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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急报响彻整个军营，卫凛挣扎着撑开双眼，恍惚间眼前有一道光，隐约跳跃着微弱的光芒，原来已经黎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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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的药力终于慢慢散尽，卫凛试探着活动一下身子缓了再缓才站起来，自从刑杀之后身子到底是大不如前了，只见他倚在巨石上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粒红丸，这是影卫随身携带的药物之一，是救命的也是极有可能要命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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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之人服下这红丸立刻不觉疼痛，药力可维持十二个时辰，十二时辰后不但疼痛加剧还会有血气逆行而亡的危险。所以，非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没有影卫敢轻易用这药，如今王爷陷入困境他必须振作起来前去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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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卫凛将这药丸紧紧攥在手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一仰头，连同掌心里复杂的纹路，看不清的命数，一股脑儿全都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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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凌王与肖凛一同亲自率军出征，不料途经隘口中了敌军埋伏，双方激战近半日，大军被逼退困于隘口，前后皆有敌军，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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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信今日栽在这塞北！”凌王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欲强攻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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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且慢！”肖凛拦住他，“这隘口易守难攻恐怕很难突围出去，不若先议和再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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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听后看着他默声不语，仿佛要从肖凛身上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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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以为凌王在犹豫权衡，急急劝道：“如今是瓮中之局，王爷要顾及这数万大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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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凌王缓缓开口：“何人去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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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自告奋勇，凌王点头应允再无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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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得令后立刻前去敌方，不消一刻钟便有人出迎：“赵国主帅请凌王入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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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冲着身后副将吩咐几句便沉气下马，大步走进主营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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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多年不见，还是这般气宇轩昂！”赵国主帅与凌王算是旧识，十年前的两军一役曾大挫其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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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横眉冷对，不屑道：“赵国也算是堂堂大国，如今却不敢正面宣战，竟要落到借着小小塞北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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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家向来只问胜负不问手段，凌王今日不也是棋差一招只能前来求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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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正欲再说，却被肖凛打断道：“王爷稍安，我已与主帅商议好，将卫国临北十城相割于赵，便可重修两国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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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好？”凌王气势凌人的扫过众人一眼，盯着肖凛反问道：“你有何资格置喙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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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低声解释道：“当下局面若不答应他们的要求，恐怕数万大军都要命丧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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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凌王面色冰冷气势强硬，竟无半分议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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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赵国边界发现卫国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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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赵国主帅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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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先是一怔，而后恍然看向凌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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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数月前频繁入赵，到你处心积虑的使肖氏将领渗入军中，你的一步步都在陷卫国于不复！”凌王终于将话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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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神色复杂的再问道：“那你为何还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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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道你要报灭族之仇也知道你心中有恨，你想要肖氏一族渗入军中要职便做，你想要本王兵败便败，你想要本王的命便要！本王欠你的本王还，与卫国无关！”凌王深深看向肖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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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外面战鼓雷鸣，不一会儿传来两军兵刃相见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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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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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下令，半个时辰后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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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你连自己的安危也不顾了吗？”肖凛震惊的看着他，神色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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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卫国王爷拿下！”赵国主帅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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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肖凛上前制止，“我有几句话要与凌王单独说，你先出去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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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主帅心有不甘却不得不遵从，国君早就下旨一切以肖凛命令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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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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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还敢孤身一人入赵营？”肖凛不愿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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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怕你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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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肖凛放声大笑，“凌王情深至此倒让肖凛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惜，凌王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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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是多虑了，连主帅都对你唯命是从，可见赵国国君很是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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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大事吗？”肖凛突然有些神情激动道：“季国灭族，赵国吞楚，都是我一手策划的！那卫帝胸无半点君王之志，此番正好借赵杀他夺位，况且卫国国君之位本来就属于你，假以时日咱们一同并立这天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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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你错了！皇弟从始至终都是明白人，从你设计靳氏入府到你假意被招安，这些都在他掌控之中，他的帝王之志远不止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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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肖凛不可置信的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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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放下仇恨随本王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咱们在屋前屋后都种上梅树，朝朝暮暮相依，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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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凛红了双眼，嘶声力竭道：“当年灭我肖氏的那些人，我一定要他们尝尝灭国灭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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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卫国大军已经前后汇合扭转了局势，两军弓弩手对峙逼近帐前，谁也不敢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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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主帅急急进来，冲着肖凛道：“当下形势严峻，必须以凌王作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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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连忙挑帘而出，只见卫国大军已经包围了营帐，而自己肖氏一族的将领无一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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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凌王站在他身后，将随身携带的令牌塞入他手中，“本王只愿所有仇恨可以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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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凌王抽出身侧佩剑插入自己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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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灏！”肖凛惊慌失措的上前扶住凌王，看着满手的鲜血一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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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刚刚赶到的卫凛冲出重围，一眼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凌王顾不得前方敌军便直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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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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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的弓弩手冲着来人放箭，卫凛锐气四溢的手握双刀挡下前方扑面而来的乱箭，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卫凛已身中数箭却不止脚步，目光坚韧的一步步走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双膝重重跪地，深深低下头声音微哽道：“属下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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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缓缓阂上略略泛光的双眸，唇角边掩不住的几分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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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主帅正要拔剑上前却被肖凛拦下，半晌才道：“放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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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肖睿听的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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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们走！”肖凛沉声喝着，眼中一片萧寂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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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卫凛挥刀斩去身上箭羽，矮下身背起凌王，低声道：“属下护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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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伤痛的卫凛背着凌王，一步一印走得异常艰难，刺骨的寒风刮割着伤口，血色一点一滴坠在这洁白的雪地中显得格外突兀，牙根哆哆嗦嗦几乎要咬碎一般，唇色已然冻得发紫，让人形容不出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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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是血肉之躯，但总有人为了心中痴念，活出了铮铮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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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飞落，漫天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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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站在原地望着卫凛踉踉跄跄的背影，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桀骜，一样的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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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间大多数的情爱，不是经历过悲欢离合就能得到善终，当看到卫凛独自承受痛苦，默默扛下所有的时候，肖凛就明白自己是输给了卫凛那股子愚忠愚爱的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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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王，这个消磨自己多年的男人，注定今生无法相守到老，多么希望回到那年梅下相遇的盛雪隆冬，花未凋谢，你我未失未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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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渐渐覆上深深浅浅的印迹，好像要掩盖所有晦暗的过往。即便夺回了故里山河又怎样？再也爱不回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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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擅长写沙场征战的场景，仓促的走走剧情吧……捂脸

“主帅，卫国军队前后夹击，隘口……要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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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战鼓！”赵国主帅挑起身侧的红缨长枪翻身上马，“将士们！随本帅一起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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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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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战声四起，肖凛眼看着赵国形势不妙，趁乱劫下一匹战马夺路而逃，卫国军队见到他身上的令牌纷纷让道，胯下的战马在这两军交战之地撒开了蹄子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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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呼啸，肖凛一路顺畅的逃离了战场。正当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前方突然涌出大批侍卫挡住了去路，从着装上看应是卫国宫内的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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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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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顺声看去竟是严晟，稳了稳心绪道：“严统领怎么来了这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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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晟高高骑坐在马背上，正气凛然道：“在下奉旨请将军回宫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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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这架势如果我不遵从，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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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既然是个明白人，那就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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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晟语气间的不容置疑让肖凛暗道不好，二话不说的拽紧缰绳回身逃命，马儿嘶鸣着往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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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晟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取出一支羽箭拉满弓，冲着肖凛背影射了出去。冷箭飞驰，十分稳准的正中腿部，使得肖凛从马背上重重摔下，狼狈不堪的跌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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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哥这是要哪去？”模糊中看到卫帝步履轩昂地朝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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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暗暗握紧了袖中藏着的匕首，硬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枉我算尽心机，到头来栽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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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目光睥睨：“看来肖大哥和肖氏其他将领一样，都不情愿回宫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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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仇恨，咬牙切齿道：“我肖氏众人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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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辜？”卫帝看似温润的眼底深不可测，目光如炬的直直定在他脸上，“你先是示弱借朕回到王兄身侧，因的不是情意未尽而是为控制兵马大权！所以，他们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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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肖凛不可置否的大笑道：“卫帝没听说水蛭吗？先依附于人才能吸到人血，待自觉疼痛反应过来时早已甩不掉那水蛭了！只因我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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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卫帝语气中含着几分惋惜，“你可知那日刑杀为何朕会适时赶到？又可知王兄早已嘱咐执刑之人下手留余三分？”
.
肖凛一时语塞。
.
卫帝满意的看着他愣在当场，讥笑道：“肖大哥步步好计谋，只可惜算计未深。”
.
肖凛几乎咬碎了牙根，嘴角细微地抽搐，半晌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放肖氏族人一条生路，我任你处置！”
.
“哈哈哈！若是你安安份份的守在王兄身边，朕或许会顾念王兄放你一马！”卫帝冷笑道：“如今王兄因你生死未卜，朕也无需顾及什么了！”
.
肖凛眸光忽暗，绝望的仰天长啸道：“灏，欠你的只能来世再还了……”
.
“噗——”肖凛出乎众人所料的拔出匕首自刎，为肖氏为自己保全了最后的尊严，眼见着他嘴角含笑缓缓闭上双眼，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融在这洁白的雪地上渐渐变凉，今世的恩怨情仇，终于在这一刻全部了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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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军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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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双目紧闭的躺在榻上，军医好不容易止住了伤势却仍不见王爷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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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卫凛神情严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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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伤了王爷心脉，臣已用千年人参吊着，还需一株冰山雪莲方可续命。”军医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只是这冰山雪莲一向娇贵未曾带随出征！”
.
卫凛皱眉，即便是快马加鞭赶回宫取来也要耽搁近半月时间……
.
“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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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塞北边陲的山峰常年被冰雪覆盖，很是适合雪莲的生长环境，却不知能否寻到……”
.
“我这就前往！”卫凛闻言立刻出了营帐，一骑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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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崖山峰处处陡直难行，卫凛与严晟使出浑身解数徒手攀登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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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兄，你还好？”严晟见他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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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使不上力气。”卫凛苦笑着摇摇头，关节间的酸麻只觉身子无力，突然他眸光一闪，激动道： “你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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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晟顺声望去，在卫凛左上处有一株白色雪莲，正迎风立在峭壁最边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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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将匕首深深插入峭壁上，费力的一点点靠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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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严晟大惊，眼见着卫凛一失手将匕首掉落山崖不见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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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十指死死扣住石缝处，奋力伸出左手够到那株雪莲一侧身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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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卫凛大半个身子悬在了半空，只剩下受伤的右手颤颤巍巍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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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兄！”严晟艰难地朝他方向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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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坚持不住了！”卫凛权衡了一下自己身体状况，异常平静道：“先保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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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晟焦急道：“把手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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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卫凛集中所有体力将雪莲强递过去，瞬间碎石窸窸窣窣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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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兄？！”严晟眼睁睁看着他掉落山崖，心口一阵发闷，慌忙将雪莲护好急急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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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严晟不敢耽搁凌王伤势，只得先派人将雪莲送回军营，留下几人与自己一同继续寻找卫凛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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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卫军大捷即将拔营回朝，而卫凛的尸骨始终未能找到，只得其佩刀葬于衣冠冢内，一切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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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醒来后得知事情真相只身来到寒崖下，找到那座无名碑静默良久。死亡，何其沉重，却无法让往事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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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影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在自己生命中，原来，润物无声的这八年，才是最难以割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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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未霁，身已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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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眸中波澜涌动，俯身拔出匕首亲自刻下一行字，只见刚毅有力的五个大字赫然碑上：但渡无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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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影卫的一生就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虽可悲可叹却是命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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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唯有皓月寒风陪伴于荒冢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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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峦深远，寒冬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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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寒潭南侧的村子里发生了一场恶疾，几乎夺了半村人的性命，朝廷听闻此事派来了御医协助医治，可惜所备的草药缺口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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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你怎知这山的背面有草药？”小阿妹兴冲冲将摘下的草药扔进身后背篓里，这下村里人可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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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不清，总隐约记得这里有。”那名叫阿凛的男子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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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阿妹看到一处隆起的土堆，上面直直竖立着一座石碑，“这碑上还有一行字，但渡无所苦……这是什么意思？阿凛哥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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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闻言一震，内心深处仿佛被狠狠击中一般，发疯了似的徒手去挖开那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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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阿凛哥！”眼见他双手十指抠到出血，泥土里参杂了些许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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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佩刀安然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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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卫凛哽咽着抱住自己的佩刀，一瞬间记忆涌入脑海；原来自己曾是王府影卫，原来自己尚有本命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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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阿妹悄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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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自己是谁了！”卫凛冲着她粲然一笑，目中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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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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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卫凛哑然，还能回去吗？王爷还希望自己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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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阿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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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的思绪被叫回，强忍着难过的情绪道：“药采够了，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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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村里的恶疾终于得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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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一众人马气势汹汹的来到村里，只见为首那人华服锦衣，面色威严无比，一看就是富贵权势之相，他身后跟随的人也个个气宇轩昂，不似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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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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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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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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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来到村里便开始寻人，一时间弄的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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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你这会儿可千万别出去！”阿妹气喘吁吁的赶来报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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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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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不知道来了群什么人，一个个盘查身形高大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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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心间一紧，将手中草药塞给她，嘱咐道：“别提我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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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快步进屋去取佩刀，准备到别处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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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我先去……”卫凛踏出屋门的那一刻，便直直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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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去哪？！”凌王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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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我什么都没说，他们就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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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暗暗提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单膝落地，垂目低头：“属下见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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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怒不可遏的抬手挥下马鞭，一下下狠厉非常，转瞬间卫凛的上衣便被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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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你是谁！为什么要打他！”凌王手下的侍从拦住阿妹急冲上前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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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厉害！躲在这里安度余生！”凌王下手越来越重，不一会儿便血染背脊，久不经责罚的卫凛渐渐支撑不住，双手抓地极力忍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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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口鲜血的喷出，生生止住了凌王的下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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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凌王赶忙上前查看，语气紧张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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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阿妹气急的直跺脚，“你这样打他，他能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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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没想到现在的卫凛这般禁不起鞭子，心里暗暗懊悔又不能表现出来：“本王责罚的，他必须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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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妹正要理论一二，却被卫凛扬声打断道：“王爷责罚的是，属下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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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本王跪着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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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卫凛撑着身子重新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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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而已，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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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满意的收起马鞭负手进了屋子，一张木床，一个圆桌，几张板凳，一眼望到头的陈设，简单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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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细巡视一圈并无其他发现，凌王心中顿感欣慰，暗暗放下了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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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你起来啊！”无人阻拦的阿妹想上前拉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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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听到屋外的吵杂声，不悦的皱眉出去喝道：“你试试他敢不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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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知错，请王爷重责！”卫凛低头垂目的顺从，让凌王心里舒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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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规矩，该如何罚？”凌王佯怒的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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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刑杀。”卫凛不加以思索的说出这四个字，让凌王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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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杀，他曾经为了那人错过一次，差点就失了眼前人。如今卫凛不以为然的说出此话是在怨吗？还是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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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凛！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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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只求王爷放过村里他人，他们并不知情。”卫凛俯首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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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御医说在此见到一人貌似你，本王起初不信，直到派回的影卫来报你衣冠冢里的佩刀不见，本王才确信你还活着！”凌王语气从未有的沉重，缓缓道：“你活着却躲着不回府？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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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凛哥失忆那么久，也是前些日子才想起来的！”阿妹忿忿然的替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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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凌王一怔，蹙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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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息怒，属下愿随王爷回府。”卫凛俯身叩首，虔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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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安逸偷闲的日子也是时候道别了，只是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卫凛默默闭上眼不愿想，甚至是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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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吞！明明没什么肉

此刻的凌王府来了位不速之客，一袭白衣少年，一支玉箫傍身，铁青着脸无半点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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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灏！”骤然一声高喝，引得屋檐上隐着的影卫个个抽剑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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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卫灏出来！”来人见到这架势毫不惧怕，面不改色继续叫嚣道：“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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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府内管家眼光毒得很，来人虽是穿着寻常，但腰间那支玉箫不似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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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族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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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族？”管家一听，再不敢怠慢，“不瞒公子，王爷外出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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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来人皱眉，可真是不巧，“飞鸽传书叫他赶紧回来，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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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手中玉佩一亮径直走进府里，管家自然识得那是宫中之物，一边陪笑一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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