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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蛇记——宋文奇故事集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9个故事:缠蛇记 之 下篇 蛇缠棺

6 妖女传人
钟志玲说,当时,玉音跃下河之后,立即就钻入暗道,进入庵里,收拾了一些紧要的东西,把一切恢复原状后,翻山越岭而逃。从河底的暗道进入河龙庵,比走陆路距离缩短了三倍。等蒋峻熙醒悟过来,带着两个警察赶回河龙庵时,玉音已离去几分钟了。当时的玉音,恨不得杀了蒋峻熙而后快。
玉音的家人及家乡人,并不知道她在外面的情况,只知道她10年前出去打工就一直没回来过,当然更不知道几年前县中学的童老师是她杀的。玉音恢复到10年前的打扮,回到了自己的家,父母见离家出走多年的女儿回来了,喜不自胜,再也不嫌弃她。而警察也从没找过她。
玉音平静地在家生活了两个月后,身体开始感到不适,她去医院检查,查出是宫颈癌,并且已到晚期。玉音把自己患绝症,看着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她的人性,慢慢地开始复苏。玉音本想就这样静静地让自己的生命完结,但又觉得,师父清音师太教给自己的一身奇术就此失传,太可惜了。适逢妹妹钟志玲大学毕业回家,正准备出去求职,玉音把妹妹叫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这十来年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妹妹听。
钟志玲一听自己的姐姐居然如此邪恶,大为惊骇,但同时,也对姐姐表示极大的同情。当玉音提出要把自己的一身奇术传给妹妹时,钟志玲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立即要学。玉音要妹妹对天发誓,学会奇术后,绝不能用来害人,只能用来为民造福和替天行道。钟志玲发完誓后,就悄悄地向姐姐学习起来。钟志玲天生聪颖,同时文化程度也较高,接受能力比姐姐强得多,只1年时间,除了武术功底尚浅外,其他如易容术、驭蛇术、卜卦术、龟潜功等,都学到了六七分。
3个月前,玉音病情加重,离开了人世。
姐姐去世后,钟志玲找了几家单位,都不满意,见大街上一些算命摊子生意火爆,钟志玲心想,不如装成个老太婆,帮人算卦吧,说不定收入比做白领还高呢。
于是,妙龄女郎钟志玲,变成了“钟姑婆”,给人算起卦来。钟志玲的卦,比那些有名的老卦师算得还准,生意很快就火爆起来。
听到这儿,蒋峻熙好奇地问:“对于卜卦术,究竟是真的有这门学问呢,还是完全靠察颜观色?卜卦者真的能预测人的前途命运吗?”
钟志玲说:“察颜观色是占有很大成分。我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以前对阴宅阳宅的风水、生辰八字可以决定人之命运的说法,嗤之以鼻。学了姐姐的卜卦术后,才知道,那些长久被很多人口头称之为糟粕、而心里又半信半疑的东西,确实有其神秘之处。如果那些东西真的一点道理都没有,为什么会流行几千年而不衰?算卦时须要察颜观色,这不用我解释,我想你也明白其中道理;生辰八字一会儿说不清楚,先不谈;阴宅风水会不会影响后代的发展,这个我也没有完全弄明白。但是,阳宅的风水对人的影响,可是至关重要的。”
蒋峻熙饶有兴趣,说:“请你讲讲其中道理。”
钟志玲说:“道理很简单,一个词:潜移默化。北方多为平原,目可以极远,所以北方多豪爽粗犷之士;南方多丘陵,让人目不能远视,所以南方多心胸狭隘之徒。这都是环境对于人,能起到的潜移默化作用。房子建在山坡向阳处人家的子弟,跟房子建在山沟背阴处的人家子弟相比,前者有出息的比例,会大大超过后者。”
蒋峻熙说:“你这么说,出生在大山沟里的孩子,那注定是没多少人有出息了?”
钟志玲说:“也不尽然,是可以改变的。方法有二,一是多读书,因为书中自有大乾坤;二是走出去,外面世界天地广。若山沟里的孩子书读得好,又走出去了,那阳宅风水对他们的影响就没多大了。”
蒋峻熙说:“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捐助古羊镇羊肚沟小学的原因了?”
钟志玲说:“对。”
蒋峻熙问:“你那‘蛇缠棺之谋’,具体是怎么实施的?请你讲一讲,我对蛇缠棺非常感兴趣。”
钟志玲说:“约你到这儿,一是告诉你我姐姐的情况,二是为了给你解迷团的。蛇缠棺,是这样的……”
钟志玲说,蛇缠棺事件,就发生在她的家乡白马县。三个月前,化装成茶客的钟志玲,在古羊镇内的小茶馆里,与搬运工马有顺喝茶闲聊,闲聊的过程中,钟志玲了解到马家的情况后,悄悄地在马有顺的茶里下了“厌食散”,马有顺喝了后,从此食欲不振。马有顺找她算命时,钟志玲在给他的那一小刀纸钱里,藏了少量厌食散解药。马有顺一烧纸钱,就嗅到解药的气味,食欲开始增加。但解药不够量,只有四十九天之效。马有顺在他父亲坟前烧纸钱的时候,悄悄跟踪他的钟志玲,知道了坟的所在,接下来,她招了一条菜花蛇,钻入马父坟中,用迷蛇药迷住,让菜花蛇牢牢地缠住棺材。
在此之前,钟志玲早已查明,牛二本的一把手祖父坟墓的位置,并放了一条菜花蛇进去。钟志玲叫牛二本亲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一把手祖父的坟头,施放加重药量的迷蛇药,把里面那条蛇弄得奄奄一息。
马有顺在迁移他父亲的坟时,在坟前点的那柱香,是钟志玲给他的驱蛇香,驱蛇香一点燃,里面那条菜花蛇,一下子醒了,立即从地底逃之夭夭;烧的那刀黄纸,里面有足够量的“厌食散”解药,马有顺闻了后,很快身体就完全恢复了。
牛二本把他父亲的坟迁来后的当夜,钟志玲就招了一条蛇钻入坟中,缠住棺材。
目前,在社会上,有相当一部分人,无论受教育程度如何,对风水之说,都有不同程度的相信,且有越来越信之趋势。以上种种伎俩,都是钟志玲根据人们相信风水之说的心理,故意弄的玄虚。
真正让牛二本“扶正”起作用的,是钟志玲叫牛二本亲自做的第二件事。那就是,她要牛二本用电脑打印十封检举一把手贪污腐败的匿名信,寄发至上级一些重要部门。过几日,再用左手写一封乡民赞扬信,内容主要是赞颂一把手的政绩,信尾,再签上百十个杜撰的人名,完了后,把此信复印数份,分别寄给上面一些关键人物。
检举信,是刺向一把手的矛;而赞扬信,则被人误认为,是一把手用来保护自己的盾。钟志玲要牛二本制造真矛与假盾的目的,是为了引起上面注意,只要上面来人一调查,必定会查出一把手的问题来。
之前,钟志玲已了解到一把手有较严重的腐败行为,所以,她才有把握让牛二本制造的真矛与假盾起到作用。
事情按钟志玲的计划,顺利地发展。
蒋峻熙听了,良久不语。钟志玲利用自己的智谋与奇术,把一个贪官拉下马,却又把另一个似乎也不干净的官员扶上了马,她为什么不设法让一个正直的领导接任那个一把手呢?当蒋峻熙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后,钟志玲说:“蛇缠棺之谋,用在正直的官员身上,没有效果。”
未完待续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9个故事:缠蛇记 之 下篇 蛇缠棺

7 访志玲
蒋峻熙问钟志玲,下一步有何打算,就这样一直靠装神弄鬼生活吗?钟志玲说,其实帮人算卦是很费神的,她出来三个多月了,准备先回去看看父母,再找一份正当的工作。蒋峻熙说:“我们县公安局正准备面向全社会招一批警员,男女各10名,大专以上文化程度,20岁以上,30岁以下。 你可以来试试,以你的水平,一定能通过,并很快就会成员一名正式女警官。怎么样?有兴趣吗?”
钟志玲听了,显得很兴奋,问什么时候开招?蒋峻熙说半月后就可以报名,叫她半个月后来找他。
钟志玲问蒋峻熙现在住在哪里,蒋峻熙说自己暂时住在县城姐姐的房子里,姐姐全家都在外省。钟志玲说:“你不请客人去坐坐吗?”
蒋峻熙忙说:“欢迎欢迎,那现在就去吧。”
俩人坐上一辆人力三轮。路上,蒋峻熙问钟志玲,她在桥头茶馆讲的那个“蛇缠棺”的故事,是不是故意讲给他听的,引起他的注意。钟志玲说:“你说对了,从姐姐的描述中,我大概知道你长得什么样子。如果你对“蛇缠棺”非常感兴趣,那么你一定就是蒋峻熙无疑,因为你见过“蛇缠尸”。我早就注意你了,知道你每个周末都要去那里喝茶。那天晚上,我远远地见你去了后才开始讲的。我故意讲给你听,一是看你有什么反应,如果你确实是蒋峻熙,那么我有必要把姐姐的情况告诉你。二是自己觉得好玩。”
钟志玲说,她很喜欢安宁这个花园似的县城。蒋峻熙随口说,那你就别走,一直在这儿帮人算卦也可以啊。钟志玲听了,果真乔装一番,在蒋峻熙住的楼下门口摆上了卦摊,帮人算了3天卦,每天的收入,超过了100元。蒋峻熙姐姐的房子是三居室,晚上,钟志玲就住在蒋峻熙外甥女的房间。俩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亲密举动。几天的朝夕相处下来,蒋峻熙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带有几分邪气的姑娘。
3天后,钟志玲走了,走后就再也没有跟蒋峻熙联系过。蒋峻熙打她手机,不通;给她发短信,不回。眼看招聘警员的报名工作就要结束,而钟志玲却仍不出现。蒋峻熙想去钟志玲家里去找她,当时她又没留确切地址。正在着急时,蒋峻熙收到钟志玲的一封信,信中说,她现在已在家乡一所中学当老师,就不来参加警员应聘了。
蒋峻熙不仅想念钟志玲,而且还想学她的奇术,他又拨钟志玲的手机,仍是关机。蒋峻熙想,现代通讯这么发达,钟志玲要对我说什么,直接打电话就行了,何必写信?对了,她的手机为什么就一直打不通?
蒋峻熙对钟志玲越来越好奇。周末,他按那封信上的地址,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到了白马县。安宁县和白马县虽是邻县,但中间隔了一座古羊山,所以两县城之间隔了近二百公里的曲线公路。蒋峻熙找到了钟志玲的家,却正赶上钟家在办丧事。
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走过来,问蒋峻熙:“你叫什么名字?”蒋峻熙说了自己的名字后,问死者是谁,老人不答,递给他一封信。蒋峻熙把信拆开,见内容如下:
峻熙,你看到此信时,我已患癌症离开人世。那些被玉音害得失忆的男男女女,我已装着土医生去让他们服了还魂丹,他们的记忆都在渐渐恢复。
这一年多来,类似“蛇缠棺之谋”的事件,我在不同的地方做过三起,所得款项,一部分捐给了学校,一部分化名寄给了童老师的家人。
峻熙,我喜欢你,但我躯体肮脏,罪孽深重,没资格爱你。谢谢你陪了我三天。那三天,是我此生过得最快乐的时光。下辈子,我一定变成一个纯洁完美的女孩,像天使一般出现在你面前。
爱你的志玲(玉音)绝笔
在渔船上见到钟志玲的时候,蒋峻熙就怀疑她是玉音,而钟志玲却让他相信她是玉音之妹,最后再告诉蒋峻熙,她就是玉音!让蒋峻熙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处。蒋峻熙没想到的是,这个邪女,对自己竟真有如此之深的倾心!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少女手臂离体,瞬间复原;身首分离,头颅互换。不是魔术!邪恶老丐,广招门徒。一旦练了碎龙功,从此走上不归路。
侠义小伙,欲灭“碎龙门”,却撞上异邦“万龙流”的惊世阴谋。深陷其中,是否还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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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1 蛇形乞丐
天色已暗,少女梅婷婷的身上,只剩下7块钱了,她站在车站外的大街上,东张西望,惶惶不知所措。
奶奶临终前,把仅有的十块钱给了孙女。梅婷婷花3块钱坐车到了县城,下车后,她犹豫良久,走进了街边一家网吧。把身上仅有的7块钱,全部交给了网管。
梅婷婷的父亲,是个赌鬼加酒鬼。梅婷婷3岁的时候,母亲外出打工,从此一去不回,她是由奶奶带大的。从小,梅婷婷穿的衣服,读书的学费,都是奶奶喂母鸡下的蛋来供她的。一个雨天,70多岁的奶奶在外找母鸡时,不小心摔了一交,没几天就去世了。奶奶死后不久,梅婷婷的父亲叫刚上完初二的女儿不读书了,叫她嫁人,而他,则好收取彩礼来赌博喝酒!此时已放暑假,梅婷婷趁父亲没注意,背着书包离家出走。
7块钱,只够上三个半小时,梅婷婷从网吧出来时,快深夜11点了。车站附近,已没什么人了,只有两对恋人,相拥坐在车站门口的长椅上,亲吻抚摸。梅婷婷看得脸热心跳,转身往街上走。走到一片树荫下,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一个瘦瘦的中年女人。瘦女人问:“妹妹,住旅馆吗?”
梅婷婷说:“我……我没钱。”
瘦女人一听梅婷婷说没钱,转身就走,走了十来步,又踅回来,问:“妹妹,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
梅婷婷说:“我不知道。”
瘦女人沉吟片刻,说:“这样吧,妹妹,我看你也怪可怜的,你先到我那儿住一夜。我开了家小饭店,明天,你到我的店里帮一天忙,就算你的住宿费,怎么样?”
梅婷婷大喜,忙说好。
瘦女人带着梅婷婷,往大街上走去,走到一座桥中间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昏暗的路灯下,梅婷婷见此人蓬头垢面,全身肮脏,大约五十几岁,看样子是个乞丐,或是精神病患者。此人头小、眼细、肩窄、背微驼、腰粗臀肥、挺着个蝌蚪肚,两腿又极其纤细,那身形,像极了一条蛇。梅婷婷看着头皮发麻。
瘦女人把梅婷婷一拉,想绕开那人,但她跨右,那人挡在右,她跨左,那人挡在左,怎么也过不去。
瘦女人大怒,扬起手来,“啪”地给了那人一耳光。
人哪肯吃这个亏?也是一耳光向瘦女人扇来。
瘦女人似乎身有功夫,她翻腕抓住那人打过来的手掌,用力一扯。但她用力过猛,收不住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手中还抓着个东西,一看,竟然是那人的一只手臂!
那个不知是乞丐还是神精病的蛇形人的一条手臂,竟然被瘦女人撕扯下来了!瘦女人一怔之下,醒悟过来,以为是只假肢,正要仍还给那人,正感觉手中的手臂,正在往下淌血!
瘦女人这一惊,自然是非同小可,她扔掉手中断臂,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那蛇形人拾起地上的断臂,往左臂筒中一插,右手隔着衣服,在断臂结合处揉搓几下,右手再托着左手转了几个圈子,左手就此恢复如常。
梅婷婷看得有趣,暂时忘记了恐惧,说:“老人家,你的假手好像真的一样。”
那蛇形人说:“谁说我的是假手?”
梅婷婷笑道:“难道你那还是真手?”
蛇形人说:“是不是真的,要在灯下才看得见。走吧,那边灯亮,让你见识见识。”说着往二三十米外的一只路灯下走去。梅婷婷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路灯下,蛇形人的头发很长,把一小半面孔都遮住了。梅婷婷心中害怕又好奇,不由和他拉大的距离。
蛇形人站在路灯底下,解开衣服扣子,把左手从衣袖里褪出来,说:“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梅婷婷大着胆子凑上前,见蛇形人的左手整只手臂,都没有一丝接过的痕迹。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说:“不对,刚才你用的是右手!”
蛇形人哈哈大笑,干脆把上身衣服全脱了,露出一身又脏又臭的黑肉。他把右手伸到路草的眼前,说:“你再仔细看看,别说刚才我用的是脚吧。”
梅婷婷仔细看蛇形人的右手臂,仍是没有一丝痕迹!
蛇形人说:“这是我银环蛇的独门功夫。你想不想学?”
梅婷婷奇道:“怎么?你的名字叫银环蛇?”
蛇形人说:“有什么奇怪的?我姓阎,名叫奂生,阎奂生。”
梅婷婷说:“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叫银环蛇呢。”
阎奂生说:“没错,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银环蛇。”
梅婷婷说:“哦。你那是什么功夫?我学了又没有用处。”
银环蛇说:“学了用处大着呢。”
梅婷婷说:“我不学!”
银环蛇说:“不学算了。好多叫化子都想拜我为师,我还不教呢。我要走了,你现在准备到哪儿去?”
梅婷婷说:“我,我不知道。”
银环蛇说:“你跟着我走吧,到我那儿去住。要不,等会儿说不定你又会遇到坏人。”
梅婷婷想说,我看你那样子也不是好人。此时梅婷婷已满过15岁,身体已发育完成一大半,男女之事虽没经历过,但电视上见得多了,知道一个少女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走,那是绝对不妥当了。梅婷婷说:“我不去。”
银环蛇说:“好好好,你不去就算了。我有一件好玩的东西你看不看?”
梅婷婷少年心性,好奇心起,问:“什么东西?”
银环蛇说:“你伸出手来。”
梅婷婷迟迟疑疑地伸出右手。
银环蛇伸手往腰后一掏,手里已握着一条通体乌黑、又粗又短的蛇。梅婷婷惊叫着缩手,可来不及了,银环蛇抡起那条蛇,闪电般地往梅婷婷小臂上一挥。梅婷婷只觉右手小臂上一凉,顿时觉得手似乎短了一截,定神一看,刹时魂飞魄散!她的右手掌,齐腕处没有了,断腕处,一片惊心的红,却没有鲜血流出来。再看银环蛇,只见他手中的蛇蛇口大张,正叼着梅婷婷的断掌!
梅婷婷大哭大叫:“呜呜呜,你还我手来,你还我手来!”
银环蛇说:“你再哭,再哭我把你的手扔到河里去!赶快住嘴,把袖子放下去,跟着我走。”说完,把断手和蛇往怀中一放,转身就走。
梅婷婷被银环蛇一吓,怕他真把自己的断手扔了,只好住声收泪,用衣袖罩住断手,乖乖地跟在银环蛇后面。
走了一段路,梅婷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虽然齐腕断了,却一点也不觉得痛,真是怪得不能再怪了。
银环蛇带着梅婷婷,走进城边的一个工地上,那里放着一些直径约一米五的水泥管子。银环蛇猫腰钻进其中一根,对站在外面的梅婷婷喝道:“进来!”
梅婷婷见里面黑洞洞的,如巨兽张开的大嘴,颤声说:“不,我不进来!”
银环蛇威胁道:“你不要手了吗?”
梅婷婷只好心惊肉跳地钻入水泥管中。那根水泥管一头顶着了一堵废墙,银环蛇叫梅婷婷走到里边去,他自己走到外面,用一张烂竹席拦住外面的口子,本来尚有一点微光的水泥管面,立即伸手不见五指。
水泥管里有些臭烘烘、潮乎乎的烂棉絮,银环蛇往里走几步,走到梅婷婷身边,坐了下去,说:“坐下来。”
梅婷婷依言坐了下去,她此时身上冷得发抖,觉得身下有软绵绵的东西,也不管它肮的臭的了,抓了一大团,胡乱地裹在自己的身上。
银环蛇说:“把右手伸过来!”
梅婷婷下意识地把右手臂伸了过去。
银环蛇把个什么东西往梅婷婷的手腕断处一戳,梅婷婷只觉手臂一重,伸左手一摸,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已经生在手臂上了!她高兴得欢呼起来:“我的手好了!我的手好了!”
银环蛇冷冷地说:“别高兴得太早,天一亮又会再断的。”
“你骗人!”梅婷婷说。
银环蛇说:“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我要吃饭了,你吃不吃?”
梅婷婷没好气地说:“我不吃!”
只听吧叽吧叽的咀嚼声,银环蛇自顾自地吃起东西来。梅婷婷闻那味道,应该是馒头。本来梅婷婷的肚子早就饿了,此时哪里还经受得了诱惑?她连吞了几口口水,说:“我要吃。”
银环蛇立即递了一个东西给她。梅婷婷接过就咬,果然是馒头。虽然又冷又硬,但梅婷婷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一连吃了5个冷馒头,银环蛇问:“差不多了吧?”
梅婷婷“唔”了一声。
银环蛇说:“吃饱了就睡过来!”
梅婷婷颤抖着说:“我不,我……就睡这边。”
银环蛇手一伸,一把把梅婷婷拽了过去,梅婷婷大声惊叫:“不,不要,你要干什么?”
银环蛇把梅婷婷搂在怀中,伸手在她身上乱摸。梅婷婷一边拼命挣扎,一边乱喊乱叫,慌乱中,梅婷婷触到银环蛇腰中有一支长形硬物,她灵机一动,突然停止挣扎,暂且任由银环蛇在自己身上动作。银环蛇大喜,哆嗦着双手,摸索着解梅婷婷的衣扣。而梅婷婷也好似做着配合的样子,把头钻进银环蛇怀中,双手环住银环蛇的腰。待银环蛇解开梅婷婷上衣的第三个纽扣时,梅婷婷把银环蛇的衣服往上一掀,抓住了银环蛇腰上那个长形硬物,刷地抽出,毫不犹豫,猛地击在银环蛇的头顶上,银环蛇闷哼一声,往后一倒,就此一动不动。
梅婷婷把手中的东西一扔,迫不及待地钻出水泥管道。外面,月淡星稀,夜色茫茫,梅婷婷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才好。她定了定神,看见不远处有微弱的亮光,就深一脚浅一脚往亮光处走去。
那亮光看着似乎很近,梅婷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越走,地下的茅草越深,约摸半个小时后,梅婷婷才走到亮光前,见亮光后面,隆起老大一堆花圈,梅婷婷一愣,待醒悟过来,立即毛骨悚然:原来这里是一所新坟,那灯,是一盏长明灯!
“呼——”从坟后忽然刮来一股阴风,几个白衣白裤的小孩子从坟后扑将出来,扑向梅婷婷,梅婷婷“哇”地一声,吓得晕倒在地。
第2章 少女剪蛇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2 少女剪蛇
梅婷婷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堆破烂棉絮。
“你醒了?”背后一个问道。
梅婷婷一扭头,看到的是银环蛇那张又脏又丑的老脸。
银环蛇说:“你这臭丫头好不歹毒!竟想要我的命?老子醒来,不见了你,哪能就此干休?我想你肯定跑不远,就钻出洞去找你,见远处有亮光,想你一定跑到有亮的地方去了。老子走到亮光那儿,见几个纸人压在你的身上,就把你背了回来。你饿了吧?来,这儿有包子。”说完,银环蛇递给梅婷婷一个方便袋,方便袋口子敞开着,梅婷婷闻到肉包子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她犹犹豫豫地把右手伸过去,却忽然觉得右手又是轻飘飘的,垂眼一看,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掌又不见了!只剩下大臂连着一段光突突的小臂!
梅婷婷哭叫道:“我的手呢?你这坏人,快还我的手来!”
银环蛇说:“我也不知道你的手到哪儿去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右手掌就是掉了的,可能是你在路上走的时候,不小心掉进草丛里去了。”
梅婷婷说:“我的手好好的?怎么会掉?一定是你这坏人又把它割下来了!呜呜呜,快还我的手来!”
银环蛇说:“还你的手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一,你要做我徒弟,从此听我的吩咐;二,每天晚上,你要陪我睡觉。”
梅婷婷刚想大声叫“不”,但想想一旦拒绝,这坏人肯定是不会还我的手掌的,不如跟他讨价还价一番看看。于是就问:“我做你徒弟,向你学什么?”
银环蛇说:“向我学做叫化子向人讨钱。”
梅婷婷问:“钱讨到以后呢?”
银环蛇说:“全部交给我。”
梅婷婷装着考虑了一会儿,说:“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想陪你睡觉。”
银环蛇一脸坏笑,说:“你不想陪我睡觉?昨晚你不是陪我睡了?”
梅婷婷大惊,心想,难道,自己晕过去后,已经被这坏人污辱了?
只听银环蛇无耻地说:“你放心,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只是把你的衣服脱光看了看,摸了摸。如果你以后肯陪我睡觉,我保证你少女的身体清白。”
梅婷婷想,不如先答应他,只要他把自己的手接上去,我悄悄地跑了不就行了?于是点头答应了。
银环蛇见梅婷婷答应,面露喜色,在破棉絮里掏摸几下,摸出梅婷婷的断手掌。他把断手掌在梅婷婷的右手小臂上一对,再掏出一张脏乎乎的乌黑手绢,往手掌与手臂的结合处一盖,在上面揉搓几下,说声好了,把手绢拿开,梅婷婷右手也恢复如初。
梅婷婷拿起银环蛇给她准备的包子,狼吞虎咽地连吃十来个后,突然指着银环蛇的身后,惊恐万状,颤声说:“蛇,好大的一条蛇!”
银环蛇回过头去。说时迟那时快,梅婷婷猛地把银环蛇一推,本来是半蹲着的银环蛇倒了下去,梅婷婷飞快地从他的屁股下抽出一个东西,猛地往银环蛇头上一砸,匐地一声,又把银环蛇砸晕过去。
梅婷婷这才仔细打量手中的东西。那东西通体黑色,长一尺有余,弯弯曲曲,身子与头,为一条蛇状,尾部,打成剪刀柄状。原来那东西,是一把蛇形剪。梅婷婷握着剪刀柄剪了几下,那大张的蛇口,最阔处有四寸左右。梅婷婷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手,是被这把怪剪刀剪下来的!这蛇形剪的嘴张开来这么大,就算是一条牛腿,剪得几剪,恐怕也被剪下来了。
梅婷婷拿着蛇形剪,想走,但一眼看见银环蛇那张丑陋的老脸,越看越气,把牙一咬,端着蛇形剪,就要向银环蛇的脖子剪去。蛇形剪快挨上银环蛇的皮肉时,梅婷婷又犹豫了。她提起剪刀,愣了愣,一狠心,“咔嚓”一声,把银环蛇的右手掌齐腕剪了下来!然后,又把蛇形剪对准银环蛇的左小腿腿腕“一把抓”位置,用力夹住,旋得几旋,把银环蛇的左脚掌也剪了下来!银环蛇的手脚被剪,却没有醒来,梅婷婷一惊,心想,难道,这坏人也被我打死了?梅婷婷本来想剪下银环蛇的手脚后,拿去扔进江里的,因为她怕银环蛇醒来后自己会接上后,再跑来追她,但见银环蛇已死,觉得再把他的手脚扔进江里,就没有必要了。梅婷婷扔下蛇形剪,钻出水泥管,胸口“扑扑”地乱跳着,向汽车站方向逃去。
梅婷婷走到车站时,也是早上七点半。走到售票窗口,梅婷婷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怎么办?梅婷婷的脑筋急转,突然想起,那银环蛇是叫化子,他身上一定有讨来的钱,我不如回去,把他的钱全部摸了过来!
梅婷婷又急冲冲地回到城郊那个工地。远处,已有三三两两的民工,往水泥管摆放处走来。梅婷婷连忙钻进银环蛇住的水泥管,一进去,顿时就傻了眼:银环蛇不见了!被梅婷婷扔到破棉絮上的断手断脚,以及那把蛇形剪,也不见了踪影。

下一章 初识婷婷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3章 初识婷婷
天在浠浠沥沥地看着雨,虽不大,却影响出行。甄子鸿在一家小旅店里住下,他斜靠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心情烦乱。屋檐下,有一棵梧桐树,屋檐水如断线之珠,打到梧桐叶上,答答橐橐,更增甄子鸿的烦燥。
甄子鸿是个刚退役不久的海军陆战队员。他不急着找工作,正在实行自己“读千卷书,行万里路”的计划。在读书行路的同时,甄子鸿还兼做小货郎,开着一家“流动的两元店”——骑着三轮车卖小商品。此时,甄子鸿已离家两百公里,在金江沙边的一个县城里。
甄子鸿的房间在临街二楼,他起身倒开水,无意间向窗外一看,透过稀疏的梧桐枝叶,见街对面的走廊上,跪着一个穿着水红色衣服的少女,看面孔,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那少女的身前,竖着一块写着字的硬纸牌,牌子上的字密密麻麻,内容似乎相当丰富。纸牌前面,放着一个只有半边的塑料文具盒。少女双目下垂,用一只左手扶住纸牌,对街上在雨中攒伞而行的人们,似乎看也不看敢上一眼。而街上的行人,有的对少女侧头斜睨一眼,脚步不作丝毫停留,而更多的人,连头都懒得侧一下。
这种讨饭的未成年人,近些年来,甄子鸿在各地的大小城市见得多了,他也知道,他们很有可能是受人控制的,虽是如此,只要是遇到,甄子鸿总要往他们面前的盒子里扔上一元半块的。现在,甄子鸿又动了恻隐之心。他先想想看看那张纸牌上写的什么,可距离远了看不太清楚,就从挎包里拿出一架进价一块三,零售2元的玩具望远镜,罩在眼上,对准那少女望去。见那张牌子上的内容,与先前看到的那些父母得绝症之类的陈词滥调,颇有些不同,那牌子上写的是:
告 示
敬爱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亲爱的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们:
您们好!
去年10月的一天清晨,我爸爸开着家里的农用车,带着妈妈、我,还有6岁的弟弟,到收购站去卖谷子,妈妈准备卖完谷子后,给我和弟弟买新鞋子,谁知在一个拐弯处,一辆大型货车迎面开来,撞在我们的车子上,我当时就晕了过去。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才发现我的一只手没有了,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也没有了,他们被当场撞死了!而造(肇)事司机却逃得无影无踪!我是被好心人送到医院的,因为没钱,我的手臂还没完全愈合,医生就叫我出院了。现在,我的伤口反复感染,但我没有钱治。我想继续上学,但我没有钱上!
好心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们,求你们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小小的支助吧!
梅婷婷跪谢!
看完那“告示”上的内容,甄子鸿的胸口一阵酸痛,心想,原来这个叫梅婷婷的少女,一只手没有了!从去年10月份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断臂处还在反复感染,只怕早已得了骨髓炎!不管她的具体情况是不是真的如告示的内容所说,都值得可怜。甄子鸿放下望远镜,出了房门,噔噔噔地跑下楼,冒雨过街,走到梅婷婷的面前,见她的右边袖筒,下半截果然是空空的。甄子鸿问道:“小妹妹,你的家在哪里?”
梅婷婷抬起头来。近距离相处,甄子鸿才发现,这少女的长得相当清秀,脸蛋白里透红,鼻儿直而尖挺,小嘴红若樱桃,柳眉如画,一双大大的眸子里,双珠黑如点漆,透过长长的睫毛,怔怔地看着甄子鸿,似乎不明白他所说的话。
甄子鸿心想,你不会是个哑巴吧,又问了一遍:“小妹妹,你的家在哪里?”
梅婷婷朱唇轻启,轻轻说:“我没有家了。”听语音,不似当地人说话。
甄子鸿问:“那你原来的家在哪里?”
梅婷婷说:“在石渠县。”
甄子鸿知道,石渠县在蜀西北甘孜州的西北部,与青海交界,离这儿有近一千公里。那里人烟稀少,是汉藏杂居之地,甄子鸿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但也知道那个地方气候异常,日照长,昼夜温差大,冷时极冷,热时极热。一年之中,无绝对无霜期,春秋冬三季,暴风雪为主要灾害。在那种气候下长大的女孩子,像梅婷婷这般清丽的,怕是极少,而且,那里似乎也不产水稻。甄子鸿对梅婷婷说的话,和告示上的内容相对照,梅婷婷是骗子,那是肯定的了。
甄子鸿不动声色,问:“你的右手还在感染吗?我可不可以看一看?”
梅婷婷看了甄子鸿一眼,轻轻地点点头,把牌子靠在自己的胸前,腾出左手来,把右边的衣袖往上卷。
梅婷婷的右手臂,是从手弯处断的,断处裹了一层厚厚的灰布,灰布被打湿了一部分,应该是被浓水打湿的。梅婷婷右手臂,确实是断了,那是不容怀疑的。
甄子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不管这女孩的手臂是怎么断的,她也是值得可怜的。他轻轻地替梅婷婷放下衣袖,说:“快中午了,走,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梅婷婷说:“谢谢哥哥,我还没有饿,你自己去吃吧。”
甄子鸿说:“走吧,别客气。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把你手臂好好地处理一下,不能再让它继续化脓了,那样会有生命危险。走吧,把牌子先收起来。”
说着把那张告示牌拿起来,对折了几折,塞在梅婷婷的书包中。梅婷婷的书包里,有两三本书,和一些零碎钞票,以及一些硬币。
甄子鸿所住的旅店旁边,就是一家小饭店。甄子鸿提起梅婷婷的书包,说:“走吧。”带头往前走。
梅婷婷说:“我……我……”说了两个“我”字,也没“我”出什么来,迟迟疑疑地跟在甄子鸿的身后,进了小饭店。
服务员送来了菜单。甄子鸿把菜单放在梅婷婷的面前,说:“你点吧,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梅婷婷犹犹豫豫地指着一个红烧茄子。甄子鸿心想,不知你是真的懂事呢,还是装的。他说:“点两个荤菜吧。算了,还是我来点。”他点了一份红烧牛肉,一份回锅肉,一分西红柿蛋汤。加上梅婷婷点的红烧茄子,共是三菜一汤。
先上来的是红烧牛肉。甄子鸿打了两碗米饭,放一碗在梅婷婷面前,把筷子递到她的左手中,说:“吃吧,别客气。”说着夹了两块牛肉在梅婷婷在饭碗中。
梅婷婷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菜都上齐了。甄子鸿装着无意地问:“婷婷,这水牛肉比起牦牛肉来,哪个好吃些?”
梅婷婷说:“我不知道,我什么牛肉都没吃过。”
梅婷婷这句话一说,甄子鸿已百分之百肯定她不是藏区的石渠县人。若她的告示牌上的内容是真,出生在藏区一个有农用车的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没吃过牦牛肉?
甄子鸿问梅婷婷有多大,梅婷婷说刚刚满过16岁,说如果还在上学,该是读初三了,说自己只读到初二,手断后就休学了。甄子鸿问她办学生证没有,梅婷婷说没有,她们学校从没有要学生办过证。甄子鸿问:“你书包里装的是初中的课本吗?是几年级的?”梅婷婷说是初三的,是从垃圾堆里捡到的。“你在自学吗?”甄子鸿问。梅婷婷点点头。
梅婷婷吃了两小碗米饭,说饱了。甄子鸿结了帐,说:“走吧,婷婷,咱们去看手。”
甄子鸿带着梅婷婷到了当地县人民医院,进入外科门诊。也许是午饭时间,门诊里没其他病人,主诊医生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正在诊室里吃快餐盒饭,见甄子鸿和梅婷婷进去,眼睛一扫,从甄子鸿的脸扫到梅婷婷的脸,再移到梅婷婷的右臂上,不动了,过了几秒钟,才说:“哦哟,这么漂亮个小姑娘,这手是怎么啦?”
梅婷婷低头不答,甄子鸿说:“我妹妹的手从去年10月份被车撞了后,一直化浓不止,医生,请你处理一下。”
那女医生勃然大怒,斥责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当哥哥的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的父母是怎么当父母的?再重男轻女,也不能过分到这种程度!快,妹妹,乖,快躺上来,让阿姨好好帮你治治。可怜的孩子。”
梅婷婷磨磨蹭蹭地挪到检查榻前,女医生催促道:“快,快躺上去呀。”
梅婷婷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先上个厕所。”
女医生说:“好,快去快回。要不要找个护士姐姐帮你?”
梅婷婷不答,扭身走出了诊室。
女医生盯着甄子鸿,突然把筷子重重地往办公桌上一放,喝道:“我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你妹妹多可怜!你们一家人怎么能那么忍心?”
甄子鸿说:“我,我不是她的哥哥。”
女医生揶揄道:“不是哥哥?难道你是她男朋友?”
甄子鸿脸色微变,有点不悦地说:“大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和她原本素不相识,我看她可怜才带她到这儿来的。她……她是个讨钱的流浪女!”
女医生脸色缓和了一下,但随即又变成了阴阳怪气,说:“我说小伙子,在这县城大街上,讨钱的男女老少残疾乞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为什么你就单单带着这个小姑娘来?”
女医生这一问,可着实把甄子鸿问倒了,他想,对啊,大街上那么多讨钱的残疾人,为什么我单单带着这个漂亮的独臂小姑娘来医院?
女医生见甄子鸿不答,越发咄咄逼人:“你说,你是不是没安好心?”
甄子鸿怒道:“我不管了还不行吗?”说着转身,欲要离开诊室。
“啪!”女医生猛一拍桌子,喝道:“想走?我怀疑,去年开车撞坏那女孩子的人,就是你!”
甄子鸿怒不可遏,霍地转身,大步迈出门去。走了几步,就听见那女医生对着电话讲:“门卫吗?我张医生!马上有个理平头的年轻人要出去,你们一定要拦住他!”
听了这话,甄子鸿又回到了张医生的诊室,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冷笑道:“我就在这里,你干脆打110来抓我好了。”
张医生提起桌上的座机,真的就拨通了110:“110吗?我这里有一个去年开车把人撞残了的嫌疑人,请你们派人来调查一下。”放下电话,张医生对甄子鸿说:“如果你问心无愧,那你等会儿好好地接受警察的调查!”
甄子鸿说:“如果调查结果出来,我不是肇事者怎么办?你可要赔偿我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费,并且还要当众向我赔礼道歉!”
张医生说:“接受人民警察的调查,这是我们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赔你什么损失?”
甄子鸿不想再跟张医生说话。这时他突然想起,这梅婷婷去厕所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像她那样的身体素质较差的女孩子,在厕所里蹲久了,一下子站起来,脑部贫血,说不定会晕倒。他把这个想法跟张医生说了,张医生说:“这才多一会儿?可能是大便,一个人大便,拉个十来分钟是正常的。”
甄子鸿觉得这个胖女人说话粗俗,越发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110的警察真是动作迅速,张医生打过电话生约3分钟,一辆警车就径直开进了医院大门,一老一少俩警察走进张医生的诊室,老警察问道:“刚才是谁打的110,是怎么回事?”
张医生快嘴快舌,说甄子鸿送一个被车撞断了手臂的女孩子来就诊,甄子鸿想开溜,她怀疑那女孩的手臂是甄子鸿撞坏的,云云。
老警察问:“那女孩子呢?”
张医生说:“上厕所去了,估计也该回来了。”
甄子鸿说:“张医生,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厕所看一下,这都差不多过去20分钟了。”
老警察说:“怎么?一个手臂撞断、身受重伤的女孩子,一个人去上厕所上20分钟?怕是出现了意外!张医生,请你去看一下。”
张医生起身出去了。
老警察坐在张医生的位置上,少警察坐在一张病人坐的就诊椅上。老警察对甄子鸿说:“请你把身份证、驾驶证拿出来看一下。”
少警察打开一个蓝皮本,拔开一支中性笔,准备作记录。
甄子鸿说:“身份证是有,驾驶证是没有的。”说着把身份证摸出来递了过去。
老警察接过,仔细看了看,又对着甄子鸿的脸打量一番,确认没错,把身份证推到少警察面前,说:“小文,开始录口供。”
少警察问获甄子鸿:“姓名?”
甄子鸿没好气地说:“身份证上不是有吗?”
少警察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姓名?”
甄子鸿目光灼灼,盯着少警察。少警察似乎被他看火了,加大音量,第三次问:“姓名?”
甄子鸿想,反正我又没有过错,我今天就不回答你,我看你要怎么样。
“警察同志,不……不好了……”张医生神色惊慌地出现在门口。
第4章 少女诡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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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4章 少女诡踪
老警察问:“怎么啦?”
张医生说:“那个……那个小姑娘不见了!”
老警察说:“怎么会不见?”
甄子鸿跟着说:“怎么会不见?张医生,你是不是走错厕所了?”
张医生瞪了甄子鸿一眼,说:“废话!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打个电话问问门卫。”说着拨通了门卫电话,“门卫吗?我外科张医生。刚才你有没有看见有个十五六岁的独臂小姑娘出大门?……早出去了?什么时候?大约20分钟之前?好,就这样。”
张医生放下电话,目不转睛地盯着甄子鸿。甄子鸿说:“你看着我干什么?她去上厕所后,我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啊。”
张医生说:“是啊,这个小姑娘,她的手伤得那么厉害,怎么不治就跑了啊。”
老警察问甄子鸿:“小伙子,你有那小姑娘的联系方式没有?”
甄子鸿说:“没有。”
老警察站起身来,少警察也跟着站起身来。老警察例行公事般地说:“张医生,那个谁,甄什么?你们一旦有那小姑娘的消息,马上通知我们。啊。我们先走了。”
甄子鸿说:“通知你们干什么?”
老警察说:“查肇事者啊。”
甄子鸿丝毫没把这俩警察看在眼里,嘲讽道:“你们是查不到的,或者,你们是根本不会去查的。两位福尔摩斯,这就请便吧。”说完,拿过桌上自己的身份证,看也不看三个人一眼,起身就走。
对梅婷婷有机会不治手,却不辞而别,甄子鸿也觉得十分奇怪,不知道什么缘故,有如此好的机会,她却白白地放过。
一个星期后,甄子鸿骑着他的“移动的两元店”,来到了珙县的亥儿镇。他的小商品一般只在乡村买,临近天黑,才就近到乡镇住旅馆。
亥儿镇在大山包围中,很小。甄子鸿到镇上时,天完全黑了。
在一个十字路口,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甄子鸿远远地看见,路灯下,一个少女直挺挺地跪在那儿,她的胸前,靠着一张写满字的牌子。
看轮廓,那少女依稀便是梅婷婷,甄子鸿留意一下她的双臂,果然有一只袖子是空荡荡的。他不用走近看,也知道那少女是梅婷婷。
街上行人很少,经过梅婷婷身边的人,大约有三分之二要停顿一下看看纸牌上的内容,约有一半的人会往她面前的破文具盒里扔下一张或五毛,或一元的钞票。
甄子鸿想,这山乡里的人们,远比县城里的人朴实、善良。这可能也是梅婷婷不去繁华的县市,而到偏僻的乡镇来讨钱的原因。
今晚,甄子鸿准备跟踪梅婷婷,看她落脚何处,究竟是不是受人控制?
甄子鸿左右一看,街边正好有家小旅店,叫“小草旅馆”,他把三轮车骑进旅店,开了房。那间房在二楼,恰好又是临街。甄子鸿把房间的灯熄掉,隔窗目不转睛地看着路灯下的梅婷婷。
约莫二十分钟后,梅婷婷拾起装钱的破文具盒,放入书包中,再把牌子对折几折,也放入书包中。完了后,站起身来。
就在此刻,甄子鸿才惊奇地发现,梅婷婷的右手居然是好好的!而左手衣袖,却是空荡荡的!
她断的明明是右手,怎么变成左手了?难道,此女孩不是梅婷婷?
梅婷婷向西走去。甄子鸿立即下楼,紧盯着梅婷婷的背影,跟踪上去。梅婷婷往前走了约两百米后,拐进了一个黑黢黢的巷子。甄子鸿紧走几步,也跟着进入巷子。进入巷子后,又往前走了四五十米,梅婷婷进入了一座二层青瓦房。甄子鸿看见,那二层瓦房大门,立着一个木板牌子,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亥儿大旅店。
甄子鸿想,梅婷婷直接就进去的,肯定她早就在这儿定好房间。甄子鸿走到瓦房屋檐下,一个六七十岁的瘪嘴老太婆正在堂屋里洗脚,见到甄子鸿,问道:“老师,住店啊?”
甄子鸿本来想说找人的,但又觉得不妥,就问道:“住一晚多少钱?”
老太婆说:“30元。”
“是单间吧?”
“是。”
甄子鸿知道,这种家庭小旅店,掏钱就住,登记开票等程序全免。甄子鸿掏出钱来,故意漫不经心说:“婆婆,那个只有一只手的小姑娘真可怜,你说是不是?”
老太婆说:“就是,可怜兮兮的。”
“她是一个人吧?”
“不是,是跟她老头一起来的。”
“老头?”
“上午他们就来的,那个男的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那小姑娘的父亲还是爷爷。”
“他们开的是两间房还是一间。”
“一间。”
甄子鸿忽然把嘴凑到老太婆耳边,小声说:“婆婆,实话跟你说,我是公安。我们怀疑那个男的是个骗子!我正在跟踪他,你把我安排住在他们隔壁吧,我好监督。”
那老太婆立即紧张起来,也小声说:“我说呢,如果他们是父女俩,那有女儿那么大了,还跟老头一起睡的?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那么老了,一个那么小的残疾小姑娘也要骗!公安同志,你跟踪他干什么?现在上去把他抓了不就行了?”
甄子鸿心口一痛,十五六岁的独臂少女梅婷婷,跟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同睡一床?!他说:“我们怀疑他们是一个贩卖人口的团伙,现在时机不成熟。”
老太婆说:“走吧,上去吧,我们就两间客房,正好在他们隔壁。”
甄子鸿心想,早知如此,我冒充什么公安?真是白费精神了。
甄子鸿跟着老太婆上二楼。在楼梯上,甄子鸿悄声对老太婆说:“好了,婆婆,你把门开了就下去吧。千万别让隔壁的人知道我是公安,也不要让他们知道隔壁住得有人。”
老太婆也悄声说:“那我就不上去了。上楼去右手边那一间就是,上面的房间没关。他们住房的是左手边的。你要喝开水的话,那就自己下来提吧。”甄子鸿说好。老太婆转身下楼去了。
客房门是虚掩的,甄子鸿轻轻地推门进去,轻轻地手轻脚地轻轻地掩上门,也不找电灯开关,摸到床边,轻轻地往床上一坐,支愣着耳朵,静听隔壁的动静。墙壁是竹片夹成,两面各糊了一层粘泥,粘泥表面又糊了一层石灰。这样的墙壁自然不隔音,壁缝还透光。但隔壁却一丝光亮也没有,只隐隐有打呼噜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甄子鸿觉得奇怪,那梅婷婷才进去几分钟,怎么刚一进去就无声无息?
甄子鸿正自疑惑,突然腰一紧,床上有人用一只手楼住了他的腰。甄子鸿一惊,正要叫出声来,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
床上的人轻轻地说:“甄哥哥,别慌,我是梅婷婷。”
甄子鸿定了定神,轻轻地掰开捂住自己嘴巴的小手,小声说:“你真是婷婷?你怎么在这儿?咦,不对,你不是梅婷婷!”
因为,刚才,床上的女子,一条胳膊箍住甄子鸿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而梅婷婷只有一条胳膊,要同时箍腰捂嘴,她怎么能办得到?而且,如果她是梅婷婷,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怎么能随便搂一个男子的腰?
甄子鸿站起身来,摸出手机,摁了开机键,借着手机的光亮,找到了电灯的开关,一拉,电灯亮了,往床上一看,见一个秀美的少女拥被而坐,不是梅婷婷又是谁?只是,梅婷婷那放在被子面上的手臂,是两条,而非一条。
甄子鸿看着梅婷婷的两条手臂,说:“原来你早安上了假肢,怪不得那天要跑了。其实,你跟我说实话就是了,何必要跑?”
梅婷婷竖起一根指,立在樱唇边轻轻嘘了一声,悄声说:“甄哥哥,小声些,看把隔壁的老怪物吵醒了。我的手是真的,不是假肢。”
“真的?”甄子鸿的眼亮瞪得几乎要出眼眶。
梅婷婷说:“甄哥哥,咱们走吧,到你住的地方去,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说着从起了床,拉住甄子鸿的胳膊。
甄子鸿问:“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你不怕他醒过来找你吗?”
梅婷婷说:“是个老怪物。他喝得烂醉如泥,一会儿可能醒不了。”
甄子鸿和梅婷婷下了楼。楼下,那老太婆戴着副老花镜,盯着一台十几英寸的小彩电,正在津津有味地看川剧。见到甄子鸿带着梅婷婷下楼,老太婆惊奇不已。甄子鸿说:“婆婆,你别管我们。我带着妹妹出去吃宵夜。”
老太婆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去吧,早点回来,外面冷。”
甄子鸿带着梅婷婷,来到“小草旅馆”。小草旅馆的老板娘是个精怪妇女,见甄子鸿带着个小姑娘回来,嘴里没说什么,脸上却是一种见怪不怪的表情。
两人进了房间,甄子鸿让梅婷婷在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自己坐在床上,说:“婷婷,你先说,刚才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梅婷婷说:“你刚一跟踪我,我就发现了,当然,开始我不知道是你。后来我进入小巷子后,转过一个墙角,借着墙角掩护,我才看认出来,跟踪我的人是你。我进入小旅店的房间后,见老怪物一个人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醒,我就到隔壁房间里去了,准备就睡在那儿。我没想到,你会住那儿,更没想到,你进房间不开灯。你一进去我就准备起床的,但见你没开灯,就想跟你开个玩笑。”
甄子鸿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老怪物是你什么人?你的手臂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婷婷说:“那个老怪物,算是我的恩人,也算是我的仇人。他逼着我练了‘碎龙功’。”
“碎龙功?什么碎龙功?”
梅婷婷说:“碎龙功是一种能让身体化整为零,也能让身体化零为整的功夫。”
接下来,梅婷婷向甄子鸿讲述了她如何遭遇“银环蛇”阎奂生、如何被阎奂生逼练了“碎龙功”的经过。
第5章 雏丐初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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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5章 雏丐初乞
那天凌晨,梅婷婷以为自己把水泥管里的银环蛇阎奂生杀死了。她逃到汽车站时,才发觉自己身上没钱,于是趁天色尚早,回到工地上,准备把水泥管内的银环蛇身上的钱全搜走,哪知银环蛇生不见人,蛇不见尸。
梅婷婷正茫然不知所措,忽听地上“啪哒”一声响,同时觉得自己的右手腕一轻,她低头一看,顿时有吓得魂飞魄散!她的右手掌,又从齐腕断处掉了!断处,一片血肉模糊,却没有鲜血流下。
梅婷婷拿着自己的断手,往人民医院飞奔。进了人民医院大门,梅婷婷一头闯进急救室。急救室值班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医生,男的四十来岁,女的三十出头。男医生见突然闯进来一个少女,问:“怎么啦?小姑娘?”
梅婷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手掉了!叔叔阿姨,快帮我接上去吧。”说着,把左手中的右手掌放在手术台上,再用空出的左手把右袖子捋了起来,露出那截光突突的右小臂。
那女医生惊叫一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男医生说:“小李别慌,先把血止住了再说。”男医生边说边拿过几把止血钳,想要夹住梅婷婷断腕处的动脉止血。待拿过梅婷婷的右手臂,才发现断处没有血流出。男医生说:“咦,怪了。小姑娘,谁帮你止的血?”
梅婷婷说:“没人给我止血,手断的时候,就一滴血都没流。”
男医生问:“怎么断的?”
梅婷婷以为打死了老叫化子阎奂生,她不敢把他牵扯出来,只是说:“我走着走着路,手掌突然就掉在了地上,就这样断了。”
女医生说:“哪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你这小姑娘不老实!我看你眼睛发红,是不是昨天晚上去偷东西时,被人家捉住了,砍断了手?”
男医生说:“我们先不管你的手是怎么断的。你的手要接上去,至少要花三万块钱。这样吧,小姑娘,你现在回去,叫你家长先交两万块押金,办理完住院手续后,我们再安排给你做断手再接手术。回去吧,啊。”
“扑通”一声,梅婷婷在男医生面前跪下了,哀求道:“叔叔,我家没钱。我爸爸是个赌鬼,我妈妈早就跑了,我是被奶奶带大的,我奶奶不久前死了,我没法读书,也没活生活了,就一个人跑了出来。我的手真的是自己断的。叔叔,求你帮我治治吧。”
女医生皱眉说:“就你说你的手是自己断掉这句话,就可以判断你说的所有话都是假话。”
男医生说:“好了,你回去吧。快点把住院手续办好,早点做手术,对你的手恢复有好处,迟了就接不上了。回去吧,啊。”说完转过身去,埋头看起了医书,再也不管梅婷婷怎么哀求。而女医生则拿着一只精致的手机,纤细的拇指在机键飞快地点击,脸上微微含笑,似乎是在和情人互发短信。对跪在地上的梅婷婷的哭泣,女医生视若不见。
梅婷婷在地上跪着哭求了良久,见那一男一女两医生始终无动于衷,只得收泪站起来,把手术台上放着的右手掌放入自己的书包,抽泣着出了急救室,走出医院大门。
梅婷婷又找到县城的第二大医院,即县中医院,直接找到了院长办公室,恰巧院长在。看了梅婷婷的断手,对面梅婷婷的哭求,院长和蔼地说:“小妹妹,你到楼下住院部,把相关手续办了。啊。”说罢,起身开会去了。
要办“相关手续”,得要上万的钱。
梅婷婷背着自己的断手,茫然走在大街上,见一处人行道上,有个一身肮脏、蓬头垢面的乞丐坐在地上讨钱。那乞丐坐在一台小滑板车上,两只裤管空荡荡的,一只右手也是空荡荡的。乞丐的面前的大瓷碗中,已装满了大半碗一毛至十元的零钱。
见梅婷婷走近,那乞丐向她伸出了左手。梅婷婷心想,你确实可怜,如果我有钱,肯定会施舍你一点的。
梅婷婷正要从乞丐身边经过,忽然觉得乞丐的面孔有些熟悉,她不由停步,多打量了那乞丐两眼。这一打量,顿时大惊失色,那乞丐,头小、眼细、肩窄、腰粗、肚大、臀肥、背微驼,赫然便是被自己剪去右手和左腿的银环蛇!但见银环蛇的右手齐大臂断去,双腿齐膝断去,断截面,黄脓流淌,苍蝇围着银环蛇的双腿一腕,或停留,或穿梭飞行,嗡嗡有声。
从昨夜在今天清晨,梅婷婷虽然和银环蛇呆了很长时间,但一直都在光线比较暗的环境中,且银环蛇的面孔一小半被遮住了,她并没有完全看清银环蛇的面容,此时她只觉得这个乞丐就是银环蛇。但梅婷婷的心中又有一些怀疑,她记得自己明明只剪去了银环蛇的右手和左腿,且剪的部位是手腕和腿腕,此人手脚断掉的部位,却是大臂处和膝盖处。梅婷婷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那残丐抬起头来,那双绿豆小眼,猛然向梅婷婷射来两道寒光,梅婷婷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战,她正要迈步欲跑,残丐突然悄声说:“等一下!”
梅婷婷一迟疑,那腿就没有迈开。
残丐扭动如蛇头般的小脑袋,见左右近处无人,才小声对梅婷婷说:“往前走两百米,有个自由市场。你先去垃圾堆里找一块硬纸板,一个纸盒子,再在硬纸板上写上几个大字:‘借钱接手!’下面再这样写一行小字:‘好心人请留下姓名地址,等我手好后,挣了钱后再还给您们。’准备完这些,你就在自由市场的十字路口跪下,把硬纸板靠在胸前,把纸盒子放在面前,再把断手掌摆纸盒子旁边,然后再卷起右手的衣袖,露出断臂来。在有人问起你的手是怎么断的时,你得找一个借口,就说……就说是铡猪草时,不小心把手铡掉了,妈死了,爸爸打工瘫痪了,没钱治手,只有出来向好心人借钱。到晚上,我再来帮你接手。”
此人确是银环蛇无疑!梅婷婷听银环蛇说完,怒道:“你叫我去当叫化子?不干!我马上叫警察来抓你这个坏人!”
银环蛇冷笑道:“你去找警察?我每年都要在这县城讨两个月饭,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谁都知道我是一个只有一只手一只脚的残疾乞丐,警察会相信你吗?再说,我叫你去借,不是当叫化子。你去不去由你,接不接自己的手,也由你。”说罢,不再理会梅婷婷。
梅婷婷定定地看着银环蛇那可恶的样子,恨不得捡起路边的砖头来把他砸死。她又觉得这银环蛇好生神秘,心想这人既然能把人手砍断又马上接好,为什么不去行医?何必在大街上当叫化子?梅婷婷想不按银环蛇的话做,但侧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右衣袖口,又不甘心右手掌从此就这么断了,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去寻找垃圾站。
县城的各个垃圾站,都一大早被拾荒者们梳理过了,梅婷婷走寻了五个垃圾站,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半米见方的硬纸板,想起自己的书包里有一个旧文具盒,纸盒子就不想去找了。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掏出圆珠笔,在用左手握笔,在纸板上‘借钱接手!’几个字,每个字均有三寸大小,再把笔画涂粗,以便更加显眼。下面再按银环蛇的要求,写上这样写一行小字:‘好心人请留下姓名地址,等我手好后,挣了钱后再还给您们。’弄完这些,梅婷婷找到那个自由市场,往十字路口一跪,掏出书包里的断手掌和文具盒,摆放在自己身前,再把纸板往胸前一靠,低下头,连眼皮也不敢抬一下。
过了一会儿,只听“铮”的一声响,一个硬币落进文具盒中,又弹了出来,在外面滚了几滚,停在一尺开外。梅婷婷用眼一瞄,见那是那块硬币的面值为一元。她心里犹豫,是不是把硬币捡到文具盒中,这时一只手已伸向硬币,捡起来,轻轻地放在文具盒中。梅婷婷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边蹲下,她微微一抬眼,见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看了看梅婷婷的手掌,又看了看她的右手腕,最后望着梅婷婷的脸,问道:“姐姐,你痛不痛?”
梅婷婷正要开口,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小男孩的手臂,一个声音尖声说:“宇宇,起来,走,脏!”一把把小男孩提起。
梅婷婷抬起头来,见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卷发女人,应该是小男孩的母亲。小男孩被母亲拽着走了十来步,突然挣脱母亲的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钞票,飞快地跑到梅婷婷的面前,把钞票往文具盒里一扔,说:“姐姐,快去把手接上……”还未说完,又被他母亲一手抓了去。梅婷婷一看,那是一张五元钞票。她冲着小男孩的背影,喃喃地说:“谢谢小弟弟,谢谢小弟弟……”说了两声,已是泪流满面。
不时有钞票和硬币落入梅婷婷的文具盒中,每见文具盒满,梅婷婷就把钱收入书包,文具盒里只留一两个硬币、三四张钞票垫底。开头几个小时,街上行人较多,施舍的人也多,每当有人扔下一张钞票和一枚硬币,梅婷婷心里都是一喜,几乎不觉得辛苦。眼见日已偏西,街上行人渐少,有时半个小时都没人扔一张钞票或一枚硬币,梅婷婷渐渐觉得双腿麻木,同时觉得饥渴如火。她正想站起来,到哪家小饭店吃点东西,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说:“收拾收拾,跟我走,我帮你接手。”
梅婷婷抬起头来,只见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怎生模样?但见:
身背帆布包,头扎马尾辫;脑似尖锥,眼如绿豆;脸像瘦马面,皮若古井波;肩若刀削,肚大如鼓;双股如猪臀,腿若麻杆细。
此人身形面貌,整个一条蛇的模样,正是诡异乞丐银环蛇!

下一章 碎蛇满缸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6章 碎蛇满缸
梅婷婷把断手掌和文具盒收进书包,背在背上,把那张写着“借钱接手”的废纸板卷了卷,塞进旁边的垃圾筒。然后,默默地跟在银环蛇的背后向前走,她不知道,跟去之后,会是什么命运在等待自己,但为了自己的手,梅婷婷豁出去了。
银环蛇在前,梅婷婷在后,一路向西走,走的不是去水泥管的方向。渐渐地,两人已走出县城,此时,日已西斜。
银环蛇带着梅婷婷,钻入离县城约二十里的一片树林,此时,太阳已落山了。这片树林很密,似乎是一片天然国有林。
在树林里,高高低低地穿行了约一个小时,前面一片高高的土坎挡住去路。此时,天色已昏暗了。模糊中,梅婷婷看见,土坎上,似乎有一些被杂草藤条遮住的黑洞,有的被遮住一半,有的全被遮住了。
银环蛇从腰上摸出一根小手电,照着其中一个被茅草遮住一半的黑洞,对梅婷婷说:“钻进去!”
梅婷婷害怕之极,颤声说:“钻进去干什么?我……我怕!”
银环蛇说:“钻进去给你接手啊。”
梅婷婷说:“不,你骗人,你想在里面欺负我!”
银环蛇说:“我要欺负你早欺负你了!进去吧,你的手真的要在里面才接得上,如果我在里面对你起坏心,叫我阎奂生天打雷劈!”
梅婷婷说:“你骗人!昨天晚上,你不是在水泥管里就帮我把手接上了吗?”
银环蛇说:“在水泥管里接,只是暂时的,最多只能管用7个时辰,也就是14个小时,如果在这7个时辰内,发生了剧烈运动,只两三个时辰就又断了,你今天早上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在里面接,会永远不断。”
梅婷婷说:“我怕有蛇,还是你先进去吧。”
银环蛇说:“好吧。你跟在我身后。”说罢拨开洞前的茅草,率先钻了进去。梅婷婷硬着头皮,也跟着钻了进去。
洞里,有一些废砖,原来这片土坎上这些黑窟窿,是几十年前废弃的一些砖瓦窑。
银环蛇的手电光射到了一个圆滚滚的大东西上,梅婷婷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大半人高的大瓦缸。
银环蛇叫梅婷婷把断手掌拿出来,梅婷婷依言取出断手掌。那只手掌虽然离开梅婷婷的手有一整个白天了,颜色却丝毫没变,如同一只好手。
银环蛇拿出一块手帕,放进大瓦缸里晃了晃,拿出来时,手帕在往下滴水,看来大瓦缸里面装的是一满满一缸水。梅婷婷闻到手帕上有一股浓烈的腥味,差点令她呕吐。银环蛇接过断手掌,往梅婷婷的右手腕上一对,把湿手帕往手掌与手腕结合处一裹,隔着手帕,在结合处搓揉几下,再把手帕解开,梅婷婷的右手,又已恢复如初!
梅婷婷喜道:“好了!咱们该出去了吧?我早就又渴又饿了。”
银环蛇说:“好了?还早着呢,到明天这个时候,你的手又要断了。”
梅婷婷知道,银环蛇所言非虚,因自己的手被银环蛇剪断后,接上又断,断了又接,接上又断。她问:“你不是说进来接上后就永远不断吗?”
银环蛇说:“永远不断?连我的手脚每隔七七四十九天,都要断一次,你的手怎么会永远不断!”
梅婷婷一听,急了,哭骂道:“你这骗子!你说过永远给我接上的!呜呜呜……”
银环蛇说:“别哭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只要你听我的话,你的手脚永远不会再断,也不是不可能的。”说着,从帆布背包里拿出几只面包,两瓶矿泉水。
梅婷婷别无他法,只得收住眼泪,接过面包和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两人吃完东西,小手电已暗了下来,银环蛇从砖窑的一个角落里,找出一只小马灯,点上,顿时,一个心型小火苗在马灯里跳动起来,不一会儿,一股说不出的怪味氤氲在废砖窑中。
银环蛇说:“把你今天的收入清点清点。”
梅婷婷听话地从书包里倒出白天讨来的零钞,依着银环蛇的指点,先数10元的,再数5元的,再数两元、1元和5角的,另外还有些一角两角的,银环蛇叫她不用数。梅婷婷一天的收入为:10元的三张,5元的8张,2元的11张,1元的71张,5角的34张,一两角的忽略不计,只一天,梅婷婷总共收入180元!如果再把那些小毛票算上,梅婷婷今天的收入接近两百元!
银环蛇赞扬道:“不错,不错,比我收入多多了!”一边说,一边把那些5角以上的钞票和硬币收来放入自己的挎包中。见梅婷婷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银环蛇想了想,掏出3张一元票,递给梅婷婷,说:“这是你明天的早饭钱。”梅婷婷不接。银环蛇把钱用一块废砖头把钞票压着,边说:“要不要随便你。明天肚子饿了我可不管。”把3块钱压好后,银环蛇把那堆面额一两角毛票拢了拢,“啪”地打燃打火机,把毛票堆点燃,说:“5毛以下的毛票,就不该造,浪费纸张!”
梅婷婷不语,肚子吃饱后,她觉得很困倦,眼皮直打架,只想睡觉。银环蛇说:“现在,咱们开始练功,今晚你和我,都要在那个大瓦缸里睡。”
梅婷婷奇怪地问:“瓦缸里不是水吗?怎么睡?”
银环蛇说:“谁说里面水?你过来看看。”说着提前马灯,走到大瓦缸前,把马灯悬在缸口。
梅婷婷站起来,好奇地走近大瓦缸,伸头往里一看,突然“啊”地一声惊叫,昏倒在地。
梅婷婷看见,那瓦缸面前,装着满满一缸花花绿绿的蛇!那些蛇全部断成一截一截,没有一条是完整的。那些长则一两尺、短则一两寸的蛇断,似乎没死,几乎都在动!其中有好几只蛇头,见到梅婷婷的头,竟然要跳上来咬她!
梅婷婷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身在水中,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一个如碗大的蛇头,离她的脸不到一尺远,蛇头上的那对小眼,正邪恶地盯着她的眼睛,梅婷婷又欲昏去,只听那大蛇头开口说话了:“别怕!”
第7章 化整为零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7章 化整为零
梅婷婷惊魂未定,仔细一看,原来那个大蛇头不是蛇头,而是银环蛇的脑袋。这时梅婷婷觉得自己的脖子周围,似乎有东西在碰她撞她,她用眼一扫,这一扫,又是十魂少了九魂,她的脖子边上,全是一截截的断蛇,不仅脖子边上,她的目力所见,除了银环蛇的脑袋处,全是断蛇!她和银环蛇的身子,都泡在那只全是断蛇的大瓦缸中。
惊心动魄之间,梅婷婷想用伸手拨开脑袋周围的断蛇,哪知两手一提,只有两边肩胛动一下,梅婷婷往右一扭头,见看见自己只有光突突的肩膀,往左一扭头,也只有光突突的肩膀。她的左右两手,齐肩没有了!梅婷婷吓得连叫都忘了,此时她的心智居然还未完全丧失,她迷迷糊糊地想,我的腿不会没有了吧?这么一想,就试着抬了一下腿,却什么也没抬起来,她的双腿,果然没了!只觉得眼前有几段白晃晃的东西在浮动,梅婷婷定一定神,见那是几条人手人腿!数一数,一共是四只手四只脚。
此时的梅婷婷,只是一个没有双腿双臂,光着上半身,飘浮在蛇缸里的一个名副其实的“冬瓜人”!
梅婷婷肝胆欲裂,这个时候,只想死,但手脚没有了,想死也不容易。她努力把头往后仰,想在缸壁上撞死。哪知头一仰,缸里那腥臭之极的水立即钻入她的口鼻之中,哇哇哇地吞了几大口臭腥水后,梅婷婷连忙把头往前勾,使口鼻露出水面。
对面的银环蛇说话了:“要想把手脚接上,你现在的所有行动,都要听我的。现在,学着我的样子,喝水。”说完,银环蛇把头一勾,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喝了几口后,说:“要用嘴喝,可不能像你刚才那样,口鼻一起用,那样的话,会把你呛死的。”
梅婷婷连吞几大口臭腥水后,本想继续沉入水中,就此淹死了自己,听银环蛇说手脚可以接上,连忙止住自己的行动,睁一双哀伤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银环蛇。
银环蛇说:“我现在在教你一门功夫,叫做‘碎龙功’。学会了此功,可以随时将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化整为零,化零为整。也就是说,可以把身体的任何部位分离后,重新对接复原。”
梅婷婷虽然三魂已没有两魂,听了银环蛇的话,不由起了好奇心,问:“难道把脑袋砍下来也可以接上吗?”
银环蛇说:“当然可以。”
梅婷婷说:“那你现在把你的头剪下来,看能不能复原?”
银环蛇说:“当年,我练功时,出了一点岔子,导致我的‘碎龙功’没完全练成,遗恨终生。但练功的方法我是还完掌握了的。现在,为了这门神功不致失传,我就要把此功全部传授给你。”
梅婷婷问:“为什么你要选择我?”
银环蛇说:“因为我看你合适。”
梅婷婷问:“你的碎龙功这么神奇,为什么不去当医生?”
银环蛇说:“那不行!那样的话,我‘碎龙门’的这项神功,就没有神秘可言了。”
此刻,梅婷婷的心中在悄悄地打主意:“现在不妨什么都答应他,等自己把这什么‘碎龙功’学会了,去当医生去!挣了钱,再把妈妈找回来!”心里虽这样想,口里却问道:“为什么练功要泡在这满是断蛇的臭水里?”
银环蛇瞪眼道:“什么臭水?这叫做‘碎龙神液’。此神液,先由七种奇药,加七七四十九条碎蛇煎熬而成。神液上面飘浮的活蛇段,是七条百年碎蛇,碎蛇最大的只有拇指大,越老,对练功越有好处。时间不多了,若等这七条碎蛇自行拼接完成,而我们还没有完成功课,就永远也恢复不过来了。听我的话,往肚子里吞碎龙神液,注意,千万别把蛇段吞进下去了。有什么疑问,等咱们把手脚接好后我再告诉你。快吞!”
说罢,银环蛇咕咚咕咚又吞起了‘碎龙神液’。
梅婷婷虽然恶心,但为了把自己的手脚断上,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她学着银环蛇的样子,往肚子里猛灌臭水。直灌得肚子再也装不下时,耳中只听银环蛇在缓缓地说:“闭上眼睛,跟着我念:吾乃一仙蛇,头断可复原。”
梅婷婷跟着念道:“吾乃一仙蛇,头断可复原。”
银环蛇念:“吾乃一仙蛇,身断可复原。”
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身断可复原。”
银环蛇念:“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
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
银环蛇念:“吾乃一仙蛇,足断可复原。”
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足断可复原。”
银环蛇念:“吾乃一仙蛇,骨断可复原。”
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骨断可复原。”
……
念着念着,梅婷婷渐渐觉得,自己慢慢变成了一条蛇,这条蛇开始时并不完整,成四五段,她口中跟着银环蛇念着,感觉那分离了的四五段身子在不断跳动,在互相靠拢,最后,全部拼凑在了一起,成了一条完整的活蛇。
最后,银环蛇念道:“吾乃一仙蛇,全身已复原。是为修行故,即刻化人形。”
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全身已复原。是为修行故,此刻化人形。”念完,忽觉自己已变成了人。梅婷婷下意识把手一抬,哗啦,手臂破水而出;梅婷婷霍地站起,发学自己的双腿也接上了。梅婷婷双手攀住大瓦缸的口沿,一用力,想立即离开这满是碎蛇的大缸,她上身一露出水面,才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她想缩进水中,见昏暗的马灯光下,已由蛇段恢复成七条大碎蛇,张着嘴,吐着信,在水面盘旋游动。其中一条的头,怕有碗口粗细。那个巨大蛇头,张开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一张一合,口吐人言:“别出去,你的功还没练完!你才练完手脚,还要练头,练身,练骨,练乳……”
梅婷婷两手猛一用力,使劲一撑,一个倒栽葱,翻出了碎蛇缸。
梅婷婷一眼看见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一把抓起,抱在自己胸前,就向窑外冲,冲到窑口,见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禁犹豫起来。这时,只听窑里传来哭声:“呜呜呜呜!前功尽弃,前功尽弃!我对不起碎龙门列祖列宗……”
梅婷婷心想,刚才在蛇缸时浮着的是四只手四条腿,其中两只手两条腿肯定是银环蛇的,他可能还没恢复,要不怎么还不出来?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就算外面有鬼,也不如银环蛇可怕!想到这儿,梅婷婷把牙一咬,一头冲入黑暗之中。她一只手抱着衣服,一只手往前伸出探路,以免碰到树干上。
梅婷婷隐隐约约听见银环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七天之后,如果你发觉不对劲,赶快来这儿找我……”

第8章 空袖飞舞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8章 空袖飞舞
梅婷婷跌跌跌撞撞地走出树林。天上月淡星稀,远远近近,黑影绰绰,似乎到处都是鬼怪猛兽。梅婷婷摸索着穿上衣服,极目四望,见远处有一盏灯,恐惧之心不由去了十之六七,无须考虑,迈步就向那盏灯摸去。那盏灯看着近,梅婷婷走了足足有一个多钟头。远远地,梅婷婷看见,有几个穿白衣小孩,似乎在围着那盏灯跳舞。若没有昨夜和今夜的经历,此刻梅婷婷怕是早就吓昏过去了。梅婷婷定睛看着那几个跳舞的的白衣小孩,只觉得那儿的环境似乎有些熟悉,仔细一回忆,原来,她又到了昨天晚上那座新坟前!那个围着长明灯“跳舞”的,是几个纸人,因这两天风大,新坟主人的家人用绳子把昨晚风吹跑的纸人用绳子绑了,只等“头七”一过,才放火把纸人烧掉。那盏长明灯,是一盏“气死风”马灯。
梅婷婷想通了此节,就不怎么害怕了,她转过身子,下意识向城里方向走去,走得十几步,脚下什么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摔倒。梅婷婷爬起来,心念一动,返身回去,把那盏气死风长明灯拎起来,提着为自己照明。走到刚才摔倒的地方,却什么东西也没有,梅婷婷正感奇怪,耳听身旁草丛里唰唰有声,用灯一照,见两半截蛇五彩斑斓的蛇,正一前一后地向前游动,两半截蛇的距离相差一尺来远,动作却如一条蛇般一致。原来,刚才是一条大碎蛇绊了梅婷婷一交,大碎蛇被梅婷婷踢为两截,前面半截立即钻入路旁低草,后面半截也不落后,跟着自己的前半身,蜿蜒而去。
大约凌晨三点左右,梅婷婷终于走到了县城。县城大街上有路灯,梅婷婷把手中的长明灯扔了,茫无目的地向前走,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县城后,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一夜,你不能拒绝我……”前面,一阵流里流气的歌声飘来。接着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说:“今夜我就是要拒绝你……嘻嘻,小二,你不是说少一个吗?瞧,配对的来了。”
三男两女,勾肩搂腰地挡在梅婷婷面前。几个男女头发衣服俱是五颜六色,看不出那些人有多大年纪,总之在二十至四十之间。
一个红头发男人走过来,一把搂住梅婷婷的腰,说:“妹妹,才从网吧出来?没地方去吧?走,咱们找地方觉觉去!”
梅婷婷伸手在红头发胸前一推,那红头发个子看着不小,却没什么力气,被梅婷婷一把推倒在地,重重地墩了个屁墩。红头发在地上叫道:“胖子,大毛,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老子觉得,这是个雏儿……”
胖子和大毛上前,一人抓住梅婷婷的一只手。“放开我!”梅婷婷使劲一挣,只听一声裂锦般的声音,梅婷婷的双臂,齐肩被胖子和大毛撕下来了!她的双肩上,只剩下左右两只空袖筒,随着夜风,猎猎飞舞。
几个狗男女吓得目瞪口呆,还是红头发反应快,叫道:“胖子,大毛,事情弄大了,把手扔掉,快跑!”
胖子和大毛连忙把梅婷婷的手臂扔在地上,几个狗男女,一阵风般,消失在一条黑巷子中。
梅婷婷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断手。在这一天多时间里,她的手已是几次离开身子了。怎么办,马上回去找银环蛇吗?可是,我一只手都没有了,地上的两只断手怎么带去?如果我是一条碎蛇……
想到这儿,梅婷婷心中一动,口中就念了起来: “吾乃一仙蛇,头断可复原;吾乃一仙蛇,身断可复原;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念着到这里,梅草的脑袋打了个迷糊,似乎自己已是一条蛇。这时奇迹发生了:地上那一左一右两手手臂,突然跳动起来,三跳两跳,钻入梅婷婷那空空的袖筒,顺着袖筒而上,游到肩膀上,“匍”地一声,接上了!
梅婷婷的头脑立即清醒,她转了转两只胳膊,完全恢复如常!
手好了,梅婷婷却高兴不起来,现在,她身无分文,家,是万万不愿意回去的。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天亮,梅婷婷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怎么度过,至于天亮后怎么过,只有等天亮再说了。
夜风猎猎,比刚才更猛烈些了。衣衫单薄的梅婷婷,在风中瑟瑟发抖。天上又飘起了毛毛细雨。梅婷婷又冷又困,她想睡一觉,可又没有地方去,忽然想起郊外那些大水泥管,里面又可避雨又能背风,但其中一根,是银环蛇的住处,如果他已回去了,那不是自投罗网?梅婷婷脑中忽然冒出一句不知从哪部电视剧上听过的台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想,对,我悄悄地走钻进一根水泥管里,银环蛇说什么也想不到我会到哪里去睡的!打定主意,梅婷婷向郊外的水泥管一阵小跑,离水泥管还有两三百米时,她放慢了脚步,轻轻走过去,钻进最边上的一根水泥管中,顿时,感觉一阵暖和。梅婷婷斜靠在管壁上,眼睛一合,就睡过去了。
一阵挖掘机的声音把梅婷婷吵醒,她连忙爬起来钻出水泥管。原来已是早上八点,工地上的工人们开始上班了。那些民工看见今天从水泥管里钻出的人,不是老叫化,是个妙龄少女,无不惊讶。梅婷婷不管众人的眼光,埋头疾走,走着走着,一个人拦住她的去路。梅婷婷抬头一瞧,见是个一脸和蔼的中年胖子。
那胖子问:“小妹妹跑什么?”
梅婷婷不答,向右斜跨一步,继续往前走。那胖子在身后说:“小妹妹,我们工地上差一个做饭的,如果你会做饭,你就到我这儿上班吧,包吃包住,每个月600块,怎么样?”
听了这话,梅婷婷的脚步不由缓了下来。那胖子又说:“如果你做的饭师傅们感觉满意,每个月还有50至200块奖金。”
梅婷婷停住发脚步,回过头问:“你说的是真的?”
胖子问:“那还有假?不信你去问问庞嫂。”
梅婷婷问:“庞嫂是谁?”
胖子说:“庞嫂就是帮我们做饭的,只是她一个人又要买菜又要做饭,忙不过来。你愿不愿意?不愿意我只有找别人了。”
梅婷婷犹豫片刻,说:“愿意。但你可不可以先预支点钱给我?”她是想预支点钱,买点生活用品。
胖子想了想,问:“你想预支多少?”
梅婷婷说:“五……三十块。”
胖子说:“行。不过你今天先干一天活来看,如果你确实会做饭,我明天一早预支五十给你。”
胖子带着梅婷婷来到一片工棚。一个麻脸中年妇女背着个小背兜正要出门,胖子对她说:“庞嫂,给你请了个帮手,交给你了,你安排吧。晚上……晚上,她就跟你睡。”
庞嫂说:“我的床那么窄,还是叫个人在我屋里给她钉一张吧。”
胖子说:“行吧,等会我叫王木匠来帮她钉一张。小妹,你叫什么名字?梅婷婷?我就叫你小梅吧。小梅,你有铺盖没有?”
梅婷婷摇头。胖子说:“得了得了。来,先预支100块给你,你拿去买一床便宜一点的铺盖。庞嫂,你带小路去。你两个要快点回来啊,别耽误了弟兄们吃中午饭。”
庞嫂带着梅婷婷,在地摊上花40元买了一床黑心棉被子,花15元买了一条黑心棉褥子,花10块钱买了一只黑心棉枕头。还剩35元,梅婷婷花25元为自己买了一套劣质衣服,剩下的10块钱,买了其他生活必须品。100块钱用得一分不剩。
七八岁的时候,梅婷婷就会做饭了,她和庞嫂两个,负责三十来个民工的一日三餐,比较轻松。本来梅婷婷还担心银环蛇会出现在这片工地上,但几天以来,银环蛇的影子并没有现身,看来他已是舍弃这儿这个“家”了。
一晃一周就过去了。第八天早上,民工们吃完馒头稀饭上工去了,庞嫂买菜去了。梅婷婷洗完碗,端着一盆洗碗水,往工棚后的水沟里一泼,谁知一用力,盆子连同自己的左手臂,一同掉进了水沟里。梅婷婷吃了一惊,但随即镇定,左右见没有人,弯腰用右手拾起左手臂,往左袖筒里一插,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吾乃一仙蛇,头断可复原;吾乃一仙蛇,身断可复原;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她满以为能接得上,但银环蛇所教的所有口诀全部念完,一点反应都没有,断手还是断手!
梅婷婷想起一周前离开废砖窑时,银环蛇在她身后说的话:“七天后,如果你发觉不对劲,赶快来这儿找我……”
梅婷婷呆了片刻,咬了咬牙,把左手插入左袖筒,用右手搂着,向二十里外那片树林中的废砖瓦窑走去。
梅婷婷走进树林,找到那口废砖窑,刚走到窑门口,就听银环蛇在里面说:“婷婷,你回来了?快进来接手,迟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虽然梅婷婷怕窑里那一大缸碎蛇,但为了接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拨开窑口的茅草,钻了进去。废砖窑里,那盏马灯,依旧亮着。窑里依旧弥漫着一股说不说的怪味。一只大蛇头从碎蛇缸里伸出来,说:“婷婷,快脱掉光服,爬进缸来。”
第9章 强授女徒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9章 强授女徒
那大蛇头不是真蛇头,那是银环蛇的头,只是看起来像蛇头而已。梅婷婷问:“不脱衣服不行吗?”
银环蛇说:“不行!必须全身脱光,快!”
梅婷婷没有办法,只得先把已脱离身体的左手先扔进碎蛇缸里,然后用剩下的右手,把全身脱了个精光,爬进了碎蛇缸。碎蛇缸里,仍然飘浮着一层活碎蛇段。梅婷婷一进缸,银环蛇就伸出一只手,向她蓓蕾似的胸脯捏了过来。梅婷婷惊叫着用右手去拦,银环蛇抓住她的右手一拽,又把梅婷婷的右手臂齐肩拽了下来!
梅婷婷又骇又怒,大叫道:“我跟你这个老怪物拚了!”一低头,额头往银环蛇的脸上猛地撞过去。
银环蛇身子一转,转到梅婷婷侧面,左手一把箍住梅婷婷的腰,右手用力去抓梅婷婷的乳房,抓得梅婷婷生痛。梅婷婷转身欲咬,银环蛇却放开了她,喝道:“别动粗!”梅婷婷一怔,停住了。银环蛇叹了口气,说:“你的乳房抓不掉,看来,你和我一样,是练不完全碎龙功了!快喝碎龙神液,喝饱后,才好接手。”
梅婷婷尖叫道:“我不喝这臭水!”
银环蛇说:“在练习碎龙功之初,只有喝饱了碎龙神液,才能把自己幻想为一条碎蛇。碎蛇的身子可以断后自行恢复,我们把自己幻想为碎蛇后,也具备碎蛇的功能。功夫练到相当熟练的程度后,才可以不喝碎龙神液,只须念咒语就行。七天前,如果你的手脚接上后不跑,继续把头和乳房剪下,再恢复;把身子砍断再恢复,你就完全练成了可以任意‘化整为零’、和任意‘化零为整’的碎龙神功了!可惜,你和我一样,只练成了四肢!唉,我碎龙门这套奇功,看来真的要失传了。快喝,喝饱后,念我那天教你的咒语。”
梅婷婷只有再次忍着恶心,大口往肚里灌着粘稠腥臭的液体,遇到有碎蛇段往嘴里钻,便随即用舌头顶将出来。很快,梅婷婷的肚子就被“碎龙神液”灌满了,她喃喃念道:“吾乃一仙蛇,头断可复原;吾乃一仙蛇,身断可复原;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念着念着,脑袋一片模糊,感觉自己似乎就一条断了身子的蛇一般。
梅婷婷那飘浮在碎蛇段之间的两条手臂,又自动游来接到梅婷婷的双肩之上。手臂一接上,梅婷婷的头脑立即清醒。
手接好了,梅婷婷想像上次一样,爬起来逃跑,但想到七天之后,手又要断,还得回来,就犹豫不决起来。
银环蛇说:“别跑,你听我说。”
梅婷婷睁大眼睛,望着银环蛇。
银环蛇说:“我们碎龙门,开创于八百年前。那时候,正值蒙古人统治中国。蒙古人暴虐无比,很多汉人没有活路,导致乞丐遍天下。我们的祖师爷本是一个乞丐,一天,祖师爷在一片茅草里睡觉,忽觉身上有东西在爬,睁眼一看,原来身上爬了几条斑斓碧绿的蛇,这些蛇大的有手腕粗,小的只有拇指大。祖师连忙把那些蛇往地下一拨拉,同时站了起来。有一条小蛇在祖师爷的衣领里,没拨拉掉,祖师抓住那条小蛇一甩,把小蛇甩在两丈开外的一块石头上,被摔成了几段。祖师爷正要走,忽然看见那些蛇段在石头上跳动起来,三跳两跳,几段拼成了一条完整的活蛇,那条‘化整为零’、倾刻间又‘化零为整’的小蛇,若无其事地钻入草丛不见了。祖师爷很惊奇,见地上还有两条蛇没有来得及跑,祖师爷弯腰把那两条蛇抓起,拿刀把他们斩成几截,那些‘化整为零’的蛇段,同样一跳一跳,恢复成了两条活蛇。祖师爷本来是位聪明之极的人物,由此悟出了这套神奇的‘碎龙神功’。练成此功,可以把身体如碎蛇般化整为零、化零为整。因这套功夫太过离奇,并且凶险之极。比如说,如果自己的身体某一部分脱离了自己的躯体,还未来得及复原,仇人突然出现,把我们的身体捡去一部分,那就永远成为残废了。如果捡去的是头,那就没有命了。所以,对这套神功,祖师爷严守秘密,规定,每代只传授一至三个人,而且,这些传人,必须以乞讨为生。我是碎龙门的第四十七代传人,你是第四十八代。”
梅婷婷本想说:“我不想要饭。”但想了想,忍住了。她问道:“练成了碎龙功,是不是每隔七天,手脚就要自动脱掉一次?”
银环蛇说:“完全练成了,每隔七年才会自动脱掉一次。如果你七天前听我的话,你就可能完全练到第三重。可惜,你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像我这样,没有完全练成,每隔四十九天就会脱掉一次;像你这样初练者,每隔七天就会脱掉一次。幸好你来得快,否则,如果你正在半路上,四肢完全脱掉了,那就不得了了。不过,就算你今天在路上四肢全部脱掉,我也会把你捡回来的。”
梅婷婷问:“你一直在跟踪我?”
银环蛇说:“是的。”
梅婷婷问:“既然你的四肢是四十九天才脱一次,那现在你为什么要泡在这碎蛇缸里面?”
银环蛇说:“练了碎龙功者,每隔七天,要在碎龙神液里泡一个时辰,神功才能更加精纯。从此后,你也是一样。”
梅婷婷一听,“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待梅婷婷哭得差不多了,银环蛇说:“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我一起当乞丐吧,乞讨时,必须自断一手或一脚,晚上,再自行接上。讨得的钱,全部交给我。”
哭了良久后的梅婷婷,此时的心情也平静下来,想,看来,如果不听他的,我的手脚再次脱掉,就接不上了,但在这县城里,肯定会遇上熟人,或老师同学,若他们发现自己是一个断手断脚的乞丐,那还有什么脸做人!不如……
银环蛇像是猜到了梅婷婷的心思,说:“如果还有人知道了你是碎龙门的传人,你就永远成残废吧。”
梅婷婷本想去派出所告银环蛇的,听他这么一说,只得打消了这个主意。她问银环蛇:“为什么讨得的钱全部给你?”
银环蛇说:“讨得的钱,是咱们俩个的,我怕你乱花,先给你存起来,等我死了后,还不全是你的吗?”
在银环蛇的淫威下,梅婷婷只得屈服了。她说:“我们能不能不在这县城讨?我随时都会遇上熟人的。”
银环蛇说:“在碎蛇出没的地方,碎龙功才会更加灵验。在蜀地,只蜀西、蜀南才有碎蛇,蜀南少而蜀西多。咱们最合适的活动之地是这两片地区,但蜀西人烟稀少,今后,咱们尽量在蜀南各地活动。”
梅婷婷问:“那这个碎蛇缸怎么带得走?”
银环蛇说:“你只管讨你的,无论到哪儿,每隔七天,自有碎龙神液来让你泡澡。功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就无需泡澡了。”
从此,梅婷婷跟随银环蛇,在蜀南各个县市,当起乞丐来。每换一个地方,两人断的手脚都不同,因为,如果同一个部分断的次数多了,会影响其恢复功能。
无论走到哪里,银环蛇都会背着几十条碎蛇,和不知由那些成分组成的药粉。每次住旅店,银环蛇都要梅婷婷和他睡在一起,对人却声称父女。要泡“碎龙神液”时,则向旅店借大盆,或自买。两人光着身子同泡,一同喝那腥臭无比的粘稠液体。
一年来,梅婷婷估计,交到银环蛇手里的钱,至少有六万块,加上银环蛇自己讨的,应不下十万。那些钱,不知道银环蛇藏到哪儿去了,他似乎也没拿去存银行。

梅婷婷讲到这儿,说:“甄哥哥,这一年来,你是第一个要带我去治手的。我心里非常感动。关于‘碎龙功’的事,除银环蛇和我,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如果你能保守秘密,不让银环蛇知道我泄秘了,对我来说,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碎龙功”可以把身体“化整为零”或“化零为整”,实在太过离奇。甄子鸿曾在书上看过,三国时名医华佗,有一门神奇的“拆骨法”,可以把活人的身子骨肉分离后,马上就可以复原,恢复成一个活人。在没见过梅婷婷身上发生的“断手再接”,并且即时恢复之前,甄子鸿一直认为所谓华佗的“拆骨法”,纯属扯蛋。现在还有“碎龙功”,那么,华佗的“拆骨法”,那是确实存在的了。
甄子鸿说他一定会保守秘密。
他有句话一直想问又不好问,就是梅婷婷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和银环蛇那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每夜睡在一起,究竟发生过性关系没有?但又一想,那还用问吗?银环蛇那老畜牲要梅婷婷跟他睡,哪会有好事?只是他心中隐隐存在一丝希望:银环蛇是一个性无能。甄子鸿沉吟片刻,对梅婷婷说:“我想,那‘碎龙神液’,应该也没什么神秘之处,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能化验得出那些中草药的成分。我们想办法把银环蛇除了,永远去掉你的后患,好不好?”
梅婷婷说:“我就怕银环蛇一除,七天过后,我的四肢就要断了!”
甄子鸿说:“我有办法。”
第10章 跟踪邪丐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10章 跟踪邪丐
甄子鸿问梅婷婷,银环蛇下一次泡碎龙神液是什么时候,梅婷婷曲指算了算,说:“后天。后天也是我的第53个‘七天’。银环蛇的每个‘七七四十九天’,都会和我的‘七天’重合,每次,都要和他在一个缸子里或大盆子里泡两个来小时。”
甄子鸿问:“后天大概什么时候?”
梅婷婷说:“一般在深夜十一点至午夜一点之间。”
“你们这两天离不离开这个镇?”
梅婷婷说:“我也不知道,要看老家伙的。甄哥哥,我有点困,想睡一觉,我还是回去睡在老家伙的隔壁吧。”
甄子鸿看了看手机,已是凌晨两点,说:“我送你回去。”说着起身,送梅婷婷回到了破烂狭小、大约只有五六间客房的“亥儿大旅店”。旅店门已关了,甄子鸿轻轻地敲门,他怕敲重了惊动了银环蛇。那瘪嘴老太婆就睡在楼下的堂屋兼“值班房”里,她相当警醒,甄子鸿刚敲了两三下,老太婆一声“来了”,跟着就是踢踢蹋蹋的拖鞋声。老太婆打开门,见是甄子鸿和梅婷婷,愣了一下,问:“你们两口子怎么才回来?”甄子鸿一怔,心想这老太婆是怎么一回事?梅婷婷说:“婆婆别乱说,他是我哥哥。”老太婆拍了一下头,说:“看我这记性!”
甄子鸿带着梅婷婷进入银环蛇隔壁的那间房,隔壁的银环蛇仍是鼾声如雷,似乎一直没有醒过。
甄子鸿悄声对梅婷婷说:“你睡了吧。这两天,我会一直跟踪你们的。注意,你千万别让银环蛇疑心。”说罢转身就走。
梅婷婷却一把拉住他,轻轻地说:“甄哥哥,你也睡这儿吧。”
甄子鸿心里一突,说:“不,我还是回那边去。”说罢,轻轻挣脱梅婷婷,出了“亥儿大旅店”,回到小草旅馆。
天亮甄子鸿起床,洗漱完毕,带着一幅玩具望远镜,来到“亥儿大旅店”前买早餐吃,此时已是七点左右。甄子鸿现在不敢进亥儿大旅店,他怕银环蛇产生怀疑。他在早餐摊前磨磨蹭蹭地吃着豆浆油条,三根油条一碗豆浆足足吃了20分钟。甄子鸿打算,一是想看看,银环蛇究竟是不是如梅婷婷所说的那幅尊容,二是要跟踪银环蛇和梅婷婷的行踪。甄子鸿凭感觉,在这个小镇上,银环蛇不可能乞讨多长时间,而据梅婷婷说,他们已经来了两天了,甄子鸿估计,今天银环蛇可能要带着梅婷婷离开。甄子鸿不怕银环蛇看见自己,因为银环蛇根本不认识他。
吃完豆浆后,那瘪嘴老太婆才打开了堂屋的大门。甄子鸿不能在早餐摊再呆了,他扭头一看,见不远处一家茶馆已经开门了,三两个喝早茶的老者,已经泡起了盖碗茶。甄子鸿走过去,选了一个面街位置坐定,要上一碗茶,观察着斜对面“亥儿大旅店”的状况。
这一碗茶,甄子鸿直喝到上午九点,而他始终没看见银环蛇和梅婷婷出过旅店的门。难道,他俩一早就走了?甄子鸿不管那么多了,起身走进“亥儿大旅店”,瘪嘴老太婆见到甄子鸿,说“你爸和你妹妹天还没亮就走了。”
甄子鸿一呆,心想,难道是银环蛇嗅出了什么?他说:“他们一早要去市里赶火车。我睡过头了,他们没说什么吧?”
老太婆说:“没说什么。”
甄子鸿转身离开,心里直叫糟糕。银环蛇和梅婷婷在三个小时前就走了,现在,到哪里去寻找他们?如果不知道什么梅婷婷的情况,那倒罢了,既然自己要多管闲事,知道了梅婷婷的惨况,难道就此罢手不成?如果银环蛇带着梅婷婷到了市一级的任何一个城市去乞讨,再要寻找他们,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甄子鸿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住的小旅馆,骑上的货三轮,向小镇人口最为集中的农贸市场骑去,准备去赚他个三二十块钱。
农贸市场入口处,有一个要饭的。只看得一眼,甄子鸿就把他跟梅婷婷所说的银环蛇对号入座。此人小头、小眼、窄肩、粗腰、大肚、腿细,背微驼,右手从腕处没有了,左手齐手弯和没有了。那残丐就地而坐,不断地对着走过路过的人们说:“……不是我好吃懒做!如果我的双手是好的,哪个愿意要饭啊!请大家行行好吧。谢谢……当初,我为了从汽车底救一个孩子,双手才被压断的,当时我痛得晕了过去。哪知道,等我醒来,司机跑了,被我救的孩子也不见了……谢谢……”
时不时有毛票、一元票或硬币扔进残丐身前的废鞋盒子里。
甄子鸿想,我还以为你察觉到什么不对,逃之夭夭了呢,你这理由倒编得好,梅婷婷的那篇《告示》,当然也出自你这老东西的手笔了。既然你在这镇上,那梅婷婷应该也在,我边在这儿卖东西,边盯着你。甄子鸿把三轮骑到离残丐四五十米远的地方,摆出小商品,打开小喇叭,么喝起来:“物美价廉,样样二元!背心让你凉快,绵袜让你舒适;仿真首饰令你美丽升级,日常用品使你生活方便……快来看,快来选,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广告词是甄子鸿自己编写并录制的,文雅通俗,用他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和比较标准的普通话念出来,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一些少妇和半老徐娘,她们初次听见,只是不经意地向这边望一眼,待看见这小货郎是一个长相帅气、干净利落的小伙子时,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向这边移过来了,她们走到三轮车边,边东挑西捡,边暗中打量这个气质与普通小贩大不相同的小伙子。异性相吸,“好色是男人的天性”,这句话,并不是专用在男人身上,其实对女人也挺适用,只是,多数女人的“好色”,是含蓄而收敛的,不像许多男人一样赤裸裸地色迷迷,见到美女,眼中好像要伸出两只手来。
一上午,甄子鸿卖出了八九十件小东西,粗算一下,利润大约有50元。十一点半后,农贸市场的人渐渐稀少。甄子鸿看见,那残丐用那只光突突的右手臂,加上嘴的帮助,把纸盒里的零钱,收来放入脖子上吊着的一只脏兮兮的帆布挎包中,然后再用胳膊把纸盒夹扁,也放入挎包中,做完这些,那残丐慢慢地向街道上走去。
待那残丐走出百来米远后,甄子鸿关掉了小喇叭,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东西,骑上三轮车,远远地跟在残丐身后。
残丐走上正街,往甄子鸿住的“小草旅馆”方向走去。小草旅馆西面四五十米处,有一个公共厕所,在街的对面。残丐经过小草旅馆门口,进入厕所中。
甄子鸿心中一动,把三轮车在小草旅馆门口停住,对女老板说晚上还住这儿,女老板问他现在开不开房?甄子鸿知道,若说现在不开,这妇女的脸色肯定会变,忙说开。山野小镇的旅馆,交了钱就可住,店主连登记也可以免掉。甄子鸿交了30元钱,说还住昨晚那个房间,说罢把三轮车推进屋里放好,随女老板进了楼上的宿舍。一进房,甄子鸿连忙走到窗户前,把玩具望远镜罩在眼上,紧盯着公共厕所。
公共厕所进进出出的,都是四肢健全的人,就是没有看见那没有双手的残丐出来。甄子鸿一惊,心想,难道,就在自己上楼那一会儿功夫,残丐已上完厕所走远了吗?啊哟不好!那残丐若真是银环蛇,那他进厕所后,肯定用碎龙功,把自己的双臂复原了,把自己的手接上后,立即就溜了!而我,还紧盯着那些人的双手!甄子鸿分析,时间不长,银环蛇一定走得不远。
甄子鸿正准备下楼,见厕所里走出一个戴“赵本山式”帽子的人,那人头小、肩窄、肚大、腰粗、腿细,右手拎一只帆布挎包,左手一甩一甩,施施然向西而去。正是那已接上双手的残丐!原来他还没走。现在,甄子鸿百分之百认定,此人是银环蛇无疑!
甄子鸿连忙下楼,继续跟踪银环蛇。路过一个衣帽摊时,甄子鸿买了一顶鸭舌帽戴上。
西面100多米处,就是小镇车站。银环蛇走到车站门口,一个背着双肩书包的少女从车站迎了出来,两人上了车站门口一辆正准备出发的客车。那少女,不用说,就是梅婷婷了。此时,甄子鸿离那辆车有六七十米远,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客车绝尘而去。幸好,甄子鸿身上有一副能增加一定目力的玩具望远镜,他把玩具望远镜罩在眼上一看,见客车的后窗玻璃上,印着“亥儿—叙州”。
知道了车的去向,这就好办了。但亥儿是小镇,去叙州的客车三个小时才有一趟。亥儿到叙州有一百多公里,如果打的去,单独一个人打的,车费要300来块钱。这偏僻小镇过往的出租车很少,就算有,甄子鸿也有点舍不得出300元。但如果坐下一趟车,隔了三个小时,再到叙州,在那个地级城市,茫茫人海,就算找得到银环蛇和梅婷婷,恐怕也要好几天时间。
如果梅婷婷能设法跟我留下个信号就好了!甄子鸿刚有这个念头,就见那辆车的一个车窗里,似乎有一个白白的东西落了下来。甄子鸿心里一喜:是不是梅婷婷给我留的字条?他快步走过去,在马路边上找到一个小纸团,展开,纸上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甄哥哥,到了叙州后,我会设法叫老家伙住车站附近的旅馆。”

第11章 欲剪其头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11章 欲剪其头
甄子鸿放下了心。下午,他又骑着自己那“移动的两元店”,到亥儿镇临近的山村兜售了一圈,傍晚回到小草旅馆时,车上的东西已不多了。甄子鸿把车上的蓄电池和备用蓄电池都充上电,准备明天骑着三轮,直接去叙州。正好也要在市里进货了。
次日一大早,甄子鸿骑着三轮出发了。中午时分,就到了叙州市。甄子鸿在两元店配货中心配了一车货,先把三轮车寄放在那儿,然后单背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住进了车站附近一个叫“岷江宾馆”的小旅店。甄子鸿特意选了一个临街的房间,这样,可以方便观察街上人的动向。
整个下午,甄子鸿翻着一本《三言二拍·警世恒言》,每隔三五分钟,就要用玩具望眼镜扫描一次车站附近大街的状况。结果比较顺利,未等天黑,就见银环蛇和梅婷婷各背一个包,从开到车站侧面“古城宾馆”门口的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古城宾馆,是一家三星级宾馆。两个乞丐坐出租车来住三星级宾馆,超出了甄子鸿的想像。要不是他观察得勤,观察得周全细致,今晚他可能就发现不了银环蛇和梅婷婷了。
银环蛇和梅婷婷两人,都是好手好脚的。甄子鸿想,看来是他俩“下班”后,进厕所施展“碎龙大法”,把肢体接上了。银环蛇那门“神功”,还真是妙不可言,白天把手脚卸了当乞丐,晚上把手脚接上做富人。通过玩具望远镜,甄子鸿看见,银环蛇和梅婷婷在古城宾馆总台办完手续,进去了。
甄子鸿出了岷江宾馆的房间,下楼,走到古城宾馆的总台。总台小姐问:“先生,住宿吗?有贵宾客房,一等客房,普通客房三类房间。请问您住哪类?”
甄子鸿抬头一看价格牌,见贵宾客房价格为1888元,一等客房价格为888元,普通客房为388元。
甄子鸿暗暗吸了口凉气,说:“我有两个亲戚,是一对父女,男的五十多,女的十几岁,请问他们住哪间房?”
总台小姐说:“对不起先生,那是顾客的隐私。既然他们是你的亲戚,你打电话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吗?”总台小姐见甄子鸿好像没有住宿的意思,对他的称呼立即就改了,由“您”变成了“你”。
甄子鸿说:“我的手机没电了。是这样的,我想知道他们住哪间房后,好住在他们临近的一间。我可以上去找找他们吗?”
总台小姐说:“哦,是这样的啊。他们住的是一等客房,住在三○六。那我给您开三○八吧,就在三○六斜对面。”见甄子鸿要住宿,她又把“你”换成了“您”。
甄子鸿心里一喜,心想知道他俩住哪间房就好办了。但如果不住这古城宾馆,今晚半夜想混进来,恐怕不容易。他装着考虑一下,说:“这样吧,我就一个人,帮我在三○六旁边开一间普通房吧。”
总台小姐的声音又明显变冷了,说:“四楼才有普通房。”
甄子鸿说那就四楼吧。说罢,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四百元钱,递了过去。总台小姐收了钱,登记并开了票,把票和一张卡递给甄子鸿,甄子鸿接过卡一看,卡上写着“四○二”。
甄子鸿住进了四○二。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想,住是住进来了,晚上十一点,要怎么才能进入三○六呢?梅婷婷知道我要去收拾银环蛇,应该不会把房门反锁吧?她会不会又会在门外给我留下什么信息呢?想到这儿,甄子鸿抬掏出手机看了看,已是九点半。他起身出门,下到三楼,轻轻地走到三○六房间门口,因留了意,一眼就看见三○六房间门口靠近门边的地上,有一个筷子头大小的小纸团。甄子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装着弯腰提鞋,同时飞快地拾起小纸团,直起腰来,并不转身,从另一头的楼梯上了四楼。
进入房间,甄子鸿展开小字团,见上面写着:“十一点半,门没有反锁。”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点半,甄子鸿挺身而起,下到三楼。各层楼内的服务员对已住进来的客人的行动,是不限制的。四楼的服务员正在看电视,三楼的服务员正在发手机短信,她们对经过身边的甄子鸿,只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
甄子鸿走到三○六门口,抓住葫芦形门把手,轻轻一拧,门应手而开。甄子鸿闪身而入,还未带上门,头顶“嗡”地一声,就此人事不知。
甄子鸿醒来,立即闻到一股似腥非腥、是煳非煳的怪味,睁开眼睛,见面前悬挂着一盏老式“气死风”马灯。马灯发出的光淡红而朦胧。
甄子鸿想,这是什么地方?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你怎么爬到我们洗澡的浴缸里来了?”
甄子鸿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是泡在水里的,他定盯一看,见离自己的脑袋不到三尺远的地方,从水中昂起两个足球般粗的大蛇头来。两只大蛇头上都长得有毛,一只毛长,一只毛短。甄子鸿大骇,连忙伸手去扶浴缸边沿,想站起来,手脚并用,爬出浴缸逃离。哪知,甄子鸿的手脚均没感觉,怎么回事?他向右一扭头,见自己的肩膀露出来半个,肩膀上,却没有手臂!再向左一扭头,左边同样如此!甄子鸿再次抬腿,这才知道,自己的双腿也没了!
等于说,甄子鸿现在已成了一个手脚全无的冬瓜人!
甄子鸿吓得心胆俱裂,眼一黑,又晕了过去,不过很快就即转醒。甄子鸿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下意识地又抬手提脚,手脚仍然不在自己身上!
刹那间,甄子鸿万念俱灰。
只听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又说:“这儿有好几只手脚,你看哪几只是你的,拿着快滚!”
甄子鸿迷迷糊糊地向有人说话之处望去,见是那个短毛蛇头在说话。短毛蛇头旁边的水面,果然飘浮着好几只胳膊和大腿。
甄子鸿摆了摆头,努力睁大眼睛,才看清那说话的短毛“蛇头”不是蛇头,而是像蛇头的一颗人头,那颗人头正是银环蛇的头。银环蛇的头旁边那颗长毛蛇头,是梅婷婷的头,此刻,梅婷婷的眼睑低垂,面无表情。
甄子鸿、银环蛇和梅婷婷,身处客房浴室里的一个大浴缸之中。三颗人头,和十二条胳膊大腿,全部是飘浮在水面的,人头和胳膊大腿之间,有东西在游蹿,那是一些粗粗的碎蛇段。
银环蛇又说话了:“小伙子别慌,我在教你练‘碎龙神功’,练会此功,你会一辈子受用不尽。现在,听我的话,低头喝碎龙神液。”
甄子鸿的心稍稍一宽。他向梅婷婷的脸望过去,梅婷婷的眼睑仍然低垂,不敢瞧他。甄子鸿颤抖着声音问:“婷婷,原来你一直是银环蛇的诱饵,把我诱上钩的,对不对?”
梅婷婷不敢抬眼,只轻轻地说:“甄哥哥,你听我伯伯的话吧,过一会儿,你的手脚会接上的。我和伯伯已喝饱了碎龙神液,你也快喝吧,喝得越饱,手脚接得越快。”
事已如此,甄子鸿再怒再恐惧,也没有用。他想,如果这浴缸里的水有毒,喝死最好!于是头一垂,大口大口地喝起那腥臭粘乎的“碎龙神液”来,很快就喝饱了。
只听银环蛇说:“喝饱了吧?现在,闭上眼睛,跟着我念‘碎龙神功咒’——吾乃一仙蛇,头断可复原。”
眼前的事,是先把手脚接上要紧,至于接上后多少天再掉,到时再说吧。于是甄子鸿跟着银环蛇念道:“吾乃一仙蛇,头断可复原。”
梅婷婷同时也在跟着念。
银环蛇念:“吾乃一仙蛇,身断可复原。”
甄子鸿和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身断可复原。”
银环蛇念:“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
甄子鸿和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
银环蛇念:“吾乃一仙蛇,足断可复原。”
甄子鸿和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足断可复原。”
银环蛇念:“吾乃一仙蛇,骨断可复原。”
甄子鸿和梅婷婷跟着念:“吾乃一仙蛇,骨断可复原。”
……
念着念着,甄子鸿的意识渐渐迷糊,似乎感觉自己已正在变成一条蛇,但身子成了几段,其中两段,正在一跳一跳地接近有头的那一段,三段碎蛇段一相碰,立即就粘在一起。而另外两段,却是不跳过来。
只听银环蛇说:“一重神功已成!”
甄子鸿睁开眼睛,见银环蛇手中拿着一把形状狰狞的蛇形剪刀。梅婷婷在一旁说:“甄哥哥,你的手已经接上了。”
甄子鸿一抬胳膊,果然,两只胳膊都好端端地生在自己的肩膀上。
水面上,还漂浮着几条腿,甄子鸿一数,一共六条。他下意识一提腿,没感觉,原来腿还没接上。
银环蛇说:“碎龙神功,共有三重,一重,断手接手;二重,断腿接腿;三重,断头接头。三重神功一要气练成,要手、腿、头辅助同练才成。练第一重手时,要把腿剪下来,这重已经过了;练第二重腿时,要把头剪下来。小伙子,把头伸过来!”
甄子鸿大叫:“不!”

第12章 缸里斗蛇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12章 缸里斗蛇
银环蛇说:“不剪头,你的腿就复原不了。不仅你的头要剪,而且我的头也要剪。我先把你的头剪下,婷婷再把我的头剪下。我俩要同时行动,神功才能练成。”
甄子鸿记起梅婷婷说她初次“练功”时的情景,第一次她的双手双腿就接上了,银环蛇说的三重辅助同练,显然是假话。银环蛇之所以如此,一定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但又一想,前两天梅婷婷说的话,就是真的吗?
甄子鸿当然不愿把头伸过去。
银环蛇两手握着刃口上全是参差怪牙的蛇形剪,向甄子鸿的脖子剪了过来。
甄子鸿想抬手把蛇形剪挡开,但手上却没什么力气。原来双手刚接上,力气要过好一会儿才能完全恢复。甄子鸿见挡不开蛇形剪,只有把头努力后仰,堪堪避开了那一剪。
银环蛇待再剪,甄子鸿大喝一声:“慢!”
银环蛇暂时停了下来,问道:“怎么?”
甄子鸿问:“练第一重手时,要剪下腿陪练;练第二重腿时,要剪下头陪练;那练第三重头时,要剪下什么东西陪练?”
银环蛇一脸坏笑,说:“剪下小头陪练。”
甄子鸿一怔,但随即明白,银环蛇说的“小头”,指的是什么。他问:“那‘小头’会不会恢复?”
银环蛇继续坏笑,说:“我的能恢复,你的就不能恢复了。”
甄子鸿心中一沉,问:“为什么?”
银环蛇说:“告诉你也无妨。碎龙神功完全练成,男的可以把手脚头和命根子,剪掉后接上;女的可以把手脚头和双乳,剪掉后接上。并且,三重都要练成,必须要过这一关。每隔一年,要重复练一次。十七年前,我正在练第三重时,把手脚头接上后,正要接命根子,突然一只白猫从碎蛇缸上面横跳而过,同时,那只鬼猫,把我那根飘浮在碎龙神液面上的命根子叼走了!从此,老子再没享受过男欢女爱之乐。虽然去年得到婷婷这个鲜嫩的小美人儿,但老子只能过干瘾,做不成实在的事。现在,我要把你的命根子剪下,接在我的身上。完成后,我就能和我的小婷婷过真正的夫妻生活了!老牛吃嫩草,那滋味,说多美有多美!”说着这儿,银环蛇头的扭过去,淫邪地看了看梅婷婷的脸,咽了口唾液,继续说:“小子,如果你舍不得命根子,你的双腿就永远接不上去了。现在,还是让我先剪下你的头吧。”说着,两手握着蛇形剪把,又向甄子鸿的脖子剪过来。
甄子鸿哪能让银环蛇剪下自己的头!危急之中,他大喝一声:“畜生!婷婷是你的亲生女儿!”
银环蛇一怔,说:“什么?”
甄子鸿正要他这一怔,此时他手上的力气已恢复了六七分,趁银环蛇发愣时,夹手把蛇形剪夺了过来。
银环蛇明白上当,伸手来夺,甄子鸿顺手一剪,剪下了银环蛇右手的四个指头。银环蛇的手指虽然剪掉了,却没看见有鲜血流出。
银环蛇伸左手一把捞起右手的几个手指,手肘一在水面一撑,身子向后浮了两尺,靠在了浴缸边沿。他口中念道:“吾乃一仙蛇,手断可复原!”
念罢,把几个手指往右手残掌上一对,手指与手掌立即合在了一起。
甄子鸿想,我的腿还没接上,不能过分跟这怪物动粗,只有继续胡说,让这怪物相信梅婷婷真是他的女儿,看能不能让他断了“移根接根”之念。甄子鸿继续说:“婷婷真的是你女儿!”说罢这句话后,甄子鸿心念急转,想找个什么理由来自圆其说。
银环蛇还未说话,梅婷婷却急了,忍不住说“你胡说!”
甄子鸿灵机一动,心中已有了计较,说:“婷婷,在你记忆之中,你父亲是不是一直爱打牌喝酒?往往喝醉了酒后,就要打你妈妈?”
梅婷婷说:“是又怎样?”
甄子鸿说:“因为,你不是你父亲的女儿。”
梅婷婷睁大眼睛看着甄子鸿,说:“不可能!”
甄子鸿说:“在你父母新婚之夜,你父亲发现你母亲不是处女,从此心里就郁郁寡欢。他俩结婚七个月后,你母亲就生下了你。这两件事一结合,你父亲就怀疑,你不是他的女儿。但是,他又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这些丢人的事,打死他也不对任何人说。他心中有积郁,需要发泄,于是就借助于赌钱和喝酒,想忘却心中的痛苦。你父亲赌钱老输,喝酒老醉。输钱醉酒之后,就开始折磨你母亲。你母亲自知理亏,只好自吞苦果。”
梅婷婷听甄子鸿这么一说,回忆起平常父亲的表现,以及小时候见他对母亲的虐待,倒与甄子鸿所说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她心中不由得将信将疑来。
甄子鸿趁热打铁,继续胡说:“你知道是谁让你从小没有母亲的吗?知道是谁让你母亲吃尽苦头的吗?这个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说着向银环蛇的手一指:“就是把你当成老婆的的银环蛇!十七年前,就是这个银环蛇,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把你母亲强奸了!不久,你母亲发现自己竟然怀了孕,只好嫁给了你的父亲——其实,他只能算是你的养父。为什么你的养父一直对你不好,因为,你不是他的女儿!”
这个时候,不仅是梅婷婷对甄子鸿的话相信七八分,连银环蛇也有些糊涂了。在银环蛇第一次尝到女人滋味后,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就糟蹋了十来个妇女。白天,他是断手断脚的乞丐;到了晚上,他是好手好脚的禽兽,常常躲在偏僻之处,对独行夜路的姑娘少妇谋图不轨。当然,他也不是每次都得手。此时,银环蛇在想,难道,婷婷的母亲,是被自己强奸过的姑娘之一?难道,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一年多,自己在她全身上下其手、无处不摸遍的小姑娘,如果自己的命根子在,早已让她变成“真正的女人”的小姑娘,真是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儿,银环蛇额头冷汗直冒。他虽然无恶不作,但对自己的女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糟蹋的。
银环蛇的表情,甄子鸿看在眼里,他想,难道自己胡说八道一番,真的就说准了?不会有那么巧吧?
银环蛇说:“你这小子胡说八道!就算婷婷真的是我的女儿,老子也要把你的命根子剪下来!”
甄子鸿说:“剪刀在我手里,你怎么剪?你把我惹火了,老子的腿就算不要了,也要把你的头剪下来,然后再剪成碎块,从马桶里冲掉,看你还怎么复原!”
甄子鸿这句话一说,银环蛇不由一哆嗦。浴室里,确实有只马桶,甄子鸿虽然没腿,但就凭双手一剪,把他的头剪碎放入马桶,想来是办得到的。碎龙功虽然神奇,但肢体离开自身七尺开外后,就无法自己跳回来了。
蛇形剪在甄子鸿的手中,不怕银环蛇剪他的大头“小头”了,他胡说八道的目的,是要银环蛇把他的双腿接上。
梅婷婷问:“甄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家情况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儿?”她这么问,显然有九成相信甄子鸿说的话了。
甄子鸿没回答梅婷婷的问题,说:“婷婷,我走过许多地方,见过无数乞丐和像你一样讨钱的女孩,但我关注过的,只有你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从见到你第一眼起,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一是亲近,二是怜惜!没想到,你那么伤我的心!啊……”
一个碧绿色的碎蛇头,张嘴吐信,连着半尺长的一截身子,在水面蜿蜒而快速地冲着甄子鸿的脸游去,甄子鸿吓得“啊”地一声,那蛇头趁甄子鸿的嘴巴张大时,“吱溜”一声,钻入他的嘴中!甄子鸿觉得舌头如被针刺了一下,他脑筋电转:“碎蛇牙有毒!我完了!”他恼怒异常,牙一合,狠狠地咬住了蛇头。连在蛇头上的一段半尺长的蛇身,在甄子鸿在嘴巴外,如见了久别重逢的主人的狗尾巴般,拚命甩动。
银环蛇一声大叫:“不能吞!”声音惊惶之极。
甄子鸿本来就没想着要吞,他问:“为……”谁知他的嘴一张,那个碎蛇头连同一段半尺长的身子,趁机钻进了甄子鸿腹中!
“哇哇哇,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哇哇哇……”银环蛇突然嘶声力竭地号叫起来。
碎蛇头一入腹,刹那间,甄子鸿的肚子,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痛,直痛得他在浴缸里如同乌龙绞柱,浴缸里的“碎龙神液”面上浮着的腿,被浪了两条在地上;十几截碎蛇段,三四个碎蛇头,也被浪在地上,在瓷砖上蹦跳个不停。
甄子鸿肚子无论痛得多么厉害,手中也紧紧地抓住那把蛇形剪。浴缸里的“碎龙神液,被甄子鸿浪了约三分之一在外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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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14章 深夜逃遁
甄子鸿说:“梅华胜?梅花蛇?婷婷,你好像说过,银环蛇的名字叫‘阎奂生’?”
梅婷婷说对。甄子鸿说:“你爸爸肯定是梅花蛇!我估计他们师兄弟的外号,是以名字的谐音来取的。我们一定要去找他!不过,这没有双腿的银环蛇,到是有点麻烦。”他皱眉想了想,说:“婷婷,我倒有一个办法。但是,我对你实在是有点不相信。因为你差点害死了我!”
梅婷婷低下头,轻声说:“甄哥哥,我真的是被银环蛇逼的。如果现在你相信不过我,就把我的双手剪下来好了。”说罢,把两只纤纤小手伸给甄子鸿。
甄子鸿说:“我哪能剪你的手!这样吧,我碰碰运气,如果你再害我,那又是我命中注定!我想的办法是,我们马上就走,去找你的爸爸。我背着银环蛇下楼,就跟服务员和总台说他得了急病,我们要送去医院。现在,咱们先把浴室收拾干净。”
浴室里,只有半截身子的银环蛇,仍然晕迷未醒。有几条拇指精细的绿色小蛇,在地板上游来游去。地板上和浴缸里的碎蛇头和碎蛇断不见了。甄子鸿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那几条碎蛇,也将自己的碎身接在了一起。一数,果然有七条,其中有两条,为无头蛇。那两条蛇的头,已被甄子鸿和梅婷婷吞进肚子里去了。甄子鸿问梅婷婷,这几条蛇,平常银环蛇是把它们放在哪里的?梅婷婷走到外面卧室,从银环蛇的行李里翻出一个蛇头扁肚葫芦来,说银环蛇每次和她在“碎龙神液”里泡过,都要往蛇头葫芦里灌半壶“神液”,再把七条碎蛇放进蛇头葫芦中。下次泡澡,把蛇头葫芦中的液体连同七条碎蛇一起,倒入缸中,在缸中加满水,把七条碎蛇用蛇形剪剪断,连同蛇形剪,一同泡进水里。这就成了一缸新的“碎龙神液”。
甄子鸿问:“不再加其他药物了吗?不是说还有七七十四九种中草药吗?”
梅婷婷说:“没有看见银环蛇加过,不知道他是不是背着我加了。”
甄子鸿说:“找到你爸爸就知道了。你说他肯不肯说?”
梅婷婷说:“如果我爸爸真的是梅花蛇,跟他点儿钱,他一定会说的。”
说话间,梅婷婷已学着银环蛇以往“收功”时的样子,在蛇头葫芦灌了半葫芦浴缸中的液体,麻着胆子,把在地板上乱爬的五条整蛇、两条无头蛇放入蛇头葫芦中。然后,再把浴缸中的“碎龙神液”放了。两人把浴室浴缸用清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两人把银环蛇和梅婷婷带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包括悬挂在浴室淋浴器上的那盏“气死风”小马灯,一古脑儿装入银环蛇的帆布挎包中。收拾妥当,甄子鸿在上半截银环蛇身上穿上他的衣服,在下半截,也就是两条长毛瘦腿上,穿上裤子,把裤子的两个裤脚扎紧,再把两条腿连同裤子,用银环蛇的皮带,扎在自己的后腰上。然后把银环蛇的上截身子往背上一背,搂住银环蛇的屁股,走出门去。梅婷婷背上背着银环蛇的帆布挎包,手中提着自己的书包,紧跟在甄子鸿的身后,出了客房门。
银环蛇的上衣很长,足以掩盖破绽。甄子鸿本来想把装有乌梢断腿的裤子,直接用腰带系在银环蛇的水桶腰上的,但他担心银环蛇醒来后,施展“碎龙功”把双腿接上,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两人经过三楼楼梯口服务员值班室,服务员正呼呼大睡,没有醒。两人经过一楼总台时,总台小姐倒是在规规矩矩地值班,她一眼见到甄子鸿背着个如死了一般的人,忙问是怎么回事?甄子鸿说我舅舅得了急病,现在要和表妹急着送到医院去。总台小姐问要不要打120叫救护车?甄子鸿说谢谢,已经打了,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在门口等着。两人说着,出了宾馆的大门。
梅婷婷小声问:“甄哥哥,现在我们先到哪儿去?”
甄子鸿想,按理说,自己经历了如此奇诡离奇之事,又制伏了这个妖人,理应送到公安局去。可是,公安局会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故事吗?如果银环蛇醒来后,反咬一口,那就麻烦大了!他说:“往偏僻的小路上走,最好能走到竹林或树林里去。”
这个身子分成三部分、又不能让他复原的银环蛇,对甄子鸿说,完全是个累赘,在这种情况下,车怕是不能坐的了。到了树林或竹林后,怎么处置银环蛇,倒是个头痛之极的事情。
天上的月亮,圆了三分之二,如怀胎七八月的孕妇,地下的月光,比较皎洁。甄子鸿和梅婷婷,顺着车站后的小公路走,看见较为偏僻的岔路就钻,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终于走到一片较大的竹林中。甄子鸿把银环蛇放在地上堆积的竹叶上,又想了想,把银环蛇的上半截放在自己的左手边,两条腿放在自己的右手边。然后往竹叶上一坐,背靠一株大毛竹,“呼呼”地喘着粗气。梅婷婷把两个包放下,挪开银环蛇的双腿,也靠着甄子鸿身旁的一株毛竹坐了下来,她也累坏了,一阵娇喘吁吁。
银环蛇的身子和腿,中间隔了甄子鸿和梅婷婷两个人。
竹子不太密,月亮透过竹梢,射穿竹枝叶,散在林中地上厚厚的竹叶上,斑斑驳驳,扑朔迷离。大半晚上没睡觉,再加上自己的手腿都断过,又负重走了一个多小时,甄子鸿和梅婷婷,两人都是困倦之极,不一会儿,梅婷婷就睡过去了。甄子鸿的眼皮也是沉重之极,正要迷糊过去,忽听身边有轻微的“沙沙”声。
甄子鸿下意识向左边一扭头,朦胧中,见银环蛇的身子还在,只是否移动了位置,甄子鸿没有什么感觉。他往右一看,见梅婷婷背靠毛竹,随着呼吸,胸脯一起一伏,似乎入梦已深。甄子鸿伸长脖子,想看梅婷婷身边的那两条腿还在不在,这一看,不由大惊,那两条由银环蛇的裤子包着的腿不见了!
正在此时,甄子鸿感觉脑后生风,他急忙把头一低,“呼”地一声,一块石头擦着他的后脑勺飞了过去,“噗”地一声,砸在一个东西上,“啊!”梅婷婷惊叫起来,那块石头正好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甄子鸿猛地跳起,见一个人影,正飞快地向竹林深处逃去。而地下,银环蛇的半截身子和两条腿,都不见了!

第15章 梅父花蛇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13章 智破邪功
银环蛇那鼓如蛇腹的大肚子,梅婷婷那浑圆尖挺的椒乳,已全部露出了水面。混乱之中,甄子鸿看见银环蛇那恶心邪佞的身子,死命一脚,向他的胸口踹去,银环蛇被他一脚踹出了浴缸。
这一脚踹过,甄子鸿又惊又喜:他的双腿,已经接上并复原了!
“泼喇”一声,甄子鸿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他全身赤裸,一步跨出浴缸,双握着蛇形剪,剪口张开,对着银环蛇的脖子。
银环蛇的双腿还没接上,他用双手支撑着,努力向后缩,颤抖着说:“别,别剪我的头!”
甄子鸿说:“你的碎龙功第三重不是可以把头剪掉再接上吗?”
银环蛇说:“可是可以,但我没有命根子啊,要把命根子剪掉才行。”
甄子鸿垂眼一看,见银环蛇的胯下,果然只有阴囊,没有阴茎。
此刻,甄子鸿的肚子也不痛了,他心中非常疑惑,自己的肚子一痛,双腿就怎么莫名其妙地接上了?难道?活吞碎蛇头,就是解除碎龙功的解药?银环蛇见蛇钻入我的肚子里,就大声号叫,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甄子鸿试探着问:“银环蛇,你有什么话说?”
银环蛇说:“原来我银环蛇走了眼!没想到,你居然是我师弟梅花蛇的传人!十七年前的那只白猫,一定是你师父梅花蛇弄去害我的!”
甄子鸿心想,什么梅花蛇的传人?哦哟,难道,我误打误撞,果然破了他的碎龙功吗?他说我是他师弟的传人,那证明,活吞碎蛇头,正是碎龙功的解药!
甄子鸿说:“对,我正是师父派来收拾你的!当年那只白猫,也是我师父弄进去的!他说你太过淫邪,就除了你的命根子!”
银环蛇说:“我淫邪?难道他梅花蛇就是好人吗?当年师妹竹叶青,本来是要嫁给我的,见我没有命根子,才跟了他梅花蛇。他妈的,此仇不报……此仇不报……他梅花蛇也太欺人太甚,要了我的命根子,抢走了我的女人,难道现在还要我的命不成?”银环蛇说着说着嘴软了,可能想到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报仇是不可能的了。
甄子鸿信口问道:“你知道梅……我师父为什么恨你吗?”
银环蛇说:“我怎么不知道?只因为师妹跟他之前,早已跟了我。”说到这儿,银环蛇面有得色。
浴缸里的梅婷婷忽然问:“你的师妹是不是像我这样的爪子脸?左手的小指少了一个?”
银环蛇说:“对!当年,师妹跟我好过后,梅花蛇知道了,大为吃醋。为了惩罚师妹,把她的左手小指拗去了,从此不还她……咦,你怎么知道我师妹没有左手小指?”
梅婷婷哭道:“那是我妈妈!一定是你这坏人把我的妈妈害了!”
银环蛇的师妹叫竹叶青,居然是梅婷婷的母亲!那么,梅花蛇是不是就是梅婷婷的父亲呢?梅花蛇?对了,那银环蛇姓阎,梅花蛇一定姓梅,他肯定就是梅婷婷的父亲!
梅婷婷说:“甄哥哥,对不起!银环蛇说,如果我不答应他让你来练碎龙功,下次我的手和腿再断时,就不给我接了。我的腿在地上,麻烦你帮我捡上来,我接上后,找我的妈妈去。”
甄子鸿想,我被你骗得好苦!现在,你是不是又在和银环蛇做戏?只要不让银环蛇把两腿接上,就没什么可怕的。甄子鸿把地上的两条腿拾起来,递给浴缸中的梅婷婷。
梅婷婷接过自己的双腿,立即往身体上接,那两条腿却怎么也和身体合不在一起。梅婷婷急得号啕大哭。
只有半截身子的银环蛇在地板在“桀桀”怪笑,说:“婷婷,你如果不听师伯的话,你的腿是接不上的了!这小子的两条腿虽然暂时接上了,可过不多久也会自动断掉的!小子,你乖乖听我的话,马上用手中的蛇形剪,把自己的两条腿剪了,接着练碎龙神功第二重,我答应,不要你的命根子了。剪吧,剪吧。”
甄子鸿破口大骂:“做你妈的千秋大梦!”他对哭得死去活来的梅婷婷说:“婷婷,你吃个碎蛇头看看,可能碎蛇头就是破解碎龙功的东西。”
银环蛇一听,脸色大变,叫道:“不能吞!”
此时,甄子鸿再无怀疑:碎蛇头就是破解碎龙功之物!但梅婷婷哪敢吞吃那活生生、张着大嘴,信子伸缩不定的蛇头?
甄子鸿抓起在地板上蹦来跳去的一个碎蛇着,要喂给梅婷婷吃,梅婷婷双手乱推,小嘴紧闭,身子恐惧地往后缩。但浴缸就那么大,她能缩到哪里去?甄子鸿伸手捏住梅婷婷的鼻子,梅婷婷气为之窒,只得张嘴吸气,甄子鸿趁机把那只碎蛇头往她嘴里一塞。碎蛇头见洞就钻,“吱溜”一声,钻进了梅婷婷的喉咙。
顿时,梅婷婷腹如刀绞,在浴缸里翻滚起来,滚了十多转,哗啦一起,梅婷婷已从浴缸中站了起来,全身赤裸,亭亭如出水芙蓉。
梅婷婷跨出浴缸,弯下身去,噼历啪啦,死命地扇着银环蛇的耳光,直把银环蛇扇得晕了过去,这才停手。
甄子鸿走出浴室,摸到灯具开关,打开了卧室的灯,找到自己的衣服,往身上穿。梅婷婷提着银环蛇那两条毛长黑瘦的腿,走出浴室,把两条腿往地上一扔,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甄子鸿坐着沙发上,心犹有余悸。梅婷婷问:“你真的是梅花蛇的徒弟?也会碎龙功?”
甄子鸿说:“谁说我是梅花蛇的徒弟?我哪会你们这种肮脏邪恶的巫术?”
梅婷婷问:“那你怎么知道破解碎龙功的方法?”
甄子鸿说:“那是误打误闯。要不是那只碎蛇头游进我的嘴巴,此时我们的腿肯定还在那臭水里飘浮着呢。看来吃碎蛇头,可以把手腿接上,但究竟是不是破解碎龙功之法,以后手腿还会不会断,实在把不准。银环蛇当然不会说实话的。如果能找到你的爸爸妈妈,那就好了。”
梅婷婷说:“我妈妈短时间肯定是找不到的。但我爸爸,他又不会碎龙功。”
甄子鸿问:“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梅婷婷说:“我爸爸叫梅华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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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梅父花蛇
逃跑的人,正是身子复原了的银环蛇!他早在甄子鸿背上就醒了,只是身体过虚,腿与身子又隔着几层布,他试着接了几次,都因为布的障碍,成不了功。只好在甄子鸿背上养精蓄锐。待甄子鸿把他放在地上时,他体内的元气,也能让他把三米之内的两条腿接起来。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见甄子鸿睡意朦胧的时候,飞快地把腿接上了。他想把甄子鸿一石头砸死,却不料被甄子鸿躲了过去。
幸好银环蛇接腿消耗了不少元气,手上的力气不大,梅婷婷的肩膀才受伤不重。梅婷婷说:“老东西跑了!咱们快追,他的腿刚刚接上,跑不了多远的。”
甄子鸿说:“不能追,现在他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如果他躲在哪里给我们几石头,那可有点不妙。”他看看手机,已是凌晨5点,说:“天很快就要亮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梅婷婷说:“你也睡一会儿吧。”
甄子鸿说:“说不定银环蛇就在附近,我不能睡。”
梅婷婷说:“那我也不睡。”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起话来。梅婷婷追问甄子鸿,是不是早认得他父母?甄子鸿说在浴缸中所说的话,是为了扰乱银环蛇的注意力,瞎编的。梅婷婷却是将信将疑,总认为甄子鸿要不认识他父亲,要不就认识他母亲,甚至说甄子鸿有可能是受她妈妈所托,专门来救她的。甄子鸿见她总是不信,只好笑笑了之。
天亮了,甄子鸿和梅婷婷带上两个包,钻出竹林,走到公路上,搭车来到叙州车站,坐上到峨边的汽车,几个小时后,两人到了峨边县城。峨边属于山区,梅婷婷的家,在离县城四十多公里处泸水镇的大山里,两人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来到泸水镇,再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摩的”,又步行了一个来小时,终于到了梅婷婷的家。
梅婷婷的家在大渡河边上,是几间很普通的瓦房,门前一片狼藉。门没上锁,两人进入堂屋,堂屋中间的桌上,摆着几个装着残汤剩水的碗,屋中满地烟头,屋角扔着一堆酒瓶子。
此处地广人稀,离梅婷婷家最近的一户邻居,离这儿也有半里路。梅婷婷带着甄子鸿,到了邻居家,邻居家的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屋檐下宰猪草,梅婷婷叫了一声“王大婶”,王大婶抬头一看,大呼小叫地嚷道:“哎呀,婷婷你回来了?这一年多你到哪里去了啊?出去打工去了是不是,这个小伙子是你男娃儿吗?”
“是你男娃儿”这句话,甄子鸿是明白的,在蜀地一些地方,“男娃儿”指的是姑娘的对象。他的家乡也是这么称呼的,小伙子的对象,则就叫“姑娘”。如果人家问一个小伙子:“那个女娃儿是你的姑娘吗。”意思是,那个姑娘是你的对象吗?
梅婷婷脸上飞过两朵红云,说:“他是我哥哥。大婶,你知道我爸到哪里去了吗?”
王大婶细细地打量了甄子鸿几眼,才说:“你爸在大渡河里帮人捞卵石。”
梅婷婷谢过王大婶,和甄子鸿来到大渡河边。大渡河在此处有一百多米宽,水流相对较缓。浅水里,几十个只穿着一条裤衩的采石工,正在用一种半机械式的采石机,挖采着河底的鹅卵石,河滩上,采积上来的鹅卵石堆积成小山般的好几大堆。石堆旁边,有几个灌木搭成的窝棚,那是采石工作息吃饭的地方。
梅婷婷冲着那群人,大声叫“爸爸!”
众采石工听见喊声,纷纷抬头,看见了梅婷婷带着一个小伙子,有人向一个头腿细、身子粗,长相猥琐的中年人说:“老梅,你女儿给你带着金龟婿回来了,你还捞什么石头,快回去招待你女婿吧。”
那猥琐男人——梅婷婷的父亲梅华胜,从河里起来,到一个窝棚穿上衣裤,上岸走到梅婷婷面前,问:“你不是跑了吗?还回来干什么?”看了梅婷婷身后的甄子鸿,问:“他是谁?”梅华胜脸上的表情,既无愤怒,又无喜悦。
梅婷婷说:“爸爸,我错了。女儿在外面遇上了危险,他是救过我命的甄哥哥。爸爸,咱们先回家吧。”
梅华胜哼了一声,带头向家中走去。
到了梅华胜家,甄子鸿拿出在峨边县城买的两瓶酒、一条烟和两斤卤猪头肉,呈给梅华胜,梅华胜一见烟酒肉,两眼放光,脸色马上由阴转晴,他不客气地收下了,并吩咐女儿:“婷婷,把桌子收拾收拾,我要跟这个小伙子喝几杯。”
梅婷婷先把桌子收拾干净,把地几下扫了,摆上两副碗筷,把两斤猪头肉倒进一个大海碗里。梅婷婷问父亲家中有米没有?梅华胜说他多数时候都在河边上吃,米是没有的,床底有些土豆,不知还能不能吃。
梅婷婷从父亲的床底下,掏出十几个土豆出来,她本想炒一碗土豆丝,但翻箱倒柜,一滴油也没有找到,盐倒是有半包,她只好把土豆洗了洗,升起火来,煮了一窝水煮土豆。
待梅婷婷的土豆煮好端上桌,甄子鸿和梅华胜已喝完了一瓶白酒,猪头肉吃了大半。两人都喝得微熏了。推杯换盏间,梅华胜问甄子鸿是怎么救他女儿的。甄子鸿不便实说,只说是从人贩子手中把梅婷婷救了。
见女儿端上土豆,梅华胜说:“婷婷,快一起吃吧,肉都快吃完了。”
或许很少受到父亲这么关心,梅婷婷眼圈一红。梅华胜问:“怎么啦?”
梅婷婷抽抽噎噎地说:“爸爸,女儿离家一年,就被人欺负了一年多!”
梅华胜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婷婷说:“我被一个叫阎奂生的老叫化子……”
“银环蛇?”梅华胜的脸陡然一变,急急地问道:“他把你怎么了?”
梅婷婷说:“银环蛇逼着练了‘碎龙功’,被他把手脚剪下来,装着叫化子讨钱……”
“啪!”梅华胜把桌子一拍,喝道:“什么?银环蛇逼着你练碎龙功?”
见梅华胜知道银环蛇,且如此激动,甄子鸿更无怀疑,梅华胜就是银环蛇的师弟“梅花蛇”。心想,他应该也有碎龙功这样的“绝技”,怎么不去讨钱?
梅华胜叫女儿详细地把她和银环蛇在一起的经历说跟他听。梅婷婷如实向父亲说了。当听到银环蛇几乎夜夜都跟梅婷婷在一张床上睡觉时,更是怒不可遏,骂道:“这条死蛇,当年睡了老子的老婆,又睡了老子的女儿!老子非把他弄成几段,永远让他成条碎蛇不可!”
梅婷婷满脸通红,说:“他……他……他没有……”
甄子鸿知道梅婷婷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出口,他接口道:“银环蛇没有命根子。他说他的命根子,在十七年前的一次练功时,被你放了一只猫进去,把他的命根子叼走吃掉了。”
梅华胜一怔,说:“有这种事?我什么时候放过猫?我没干过这事!银环蛇的命根子真的没有了吗?”
甄子鸿说:“我亲眼看见的,的的确确,真的没有了。”
“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哈哈哈哈……”梅华胜仰天狂笑,笑得眼泪鼻涕糊满了一脸。
待梅华胜情绪稍平,梅婷婷说:“爸爸,我和甄哥哥一人吃了一个碎蛇头。碎蛇头是不是破解碎龙功的解药?”
梅华胜又一怔,问:“谁让你们吃碎蛇头的?是银环蛇吗?”
甄子鸿说:“我被银环蛇剪成‘冬瓜人’后,本来以为手脚接不起来了,谁知误打误闯,一个碎蛇头自己游进我的嘴巴里,我不一注意吞下去后,手脚马上就接上了。然后,我就让婷婷也吃了一个,婷婷吃了后,手脚也接上了。”
梅华胜说:“有这等事?碎蛇头确实可以暂时破解碎龙功,但治不了根,还需要几味草药辅助,如果专吃碎蛇头,不吃辅药,手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自动断掉,一旦断了,就再也接不起来了,因为,你们身上的功力已经废了,只是能断不能接。”
甄子鸿和梅婷婷都大为惶恐,齐声问怎么办?
梅华胜说:“那个药方,师父只传给了大师兄银环蛇,现在只有他才有。只有找到银环蛇,你俩才有救。”
甄子鸿说:“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银环蛇?”
梅华胜说:“你们不是把他的蛇葫芦拿了吗?银环蛇昨晚想把你的命根子接到他身上,中途被你打断了,令他的功没有行完。他没有这七条碎蛇和葫芦里的神液母子,在三天之内,他的手脚头都会断掉,再也接不起来。所以,银环蛇必须在三天之内,重新捉到七条碎蛇,和配好神液母液。碎蛇好捉,母液难配,那七种药,只有在二郎山中的蛇溪边才找得齐,并且,那里碎蛇也多。现在,银环蛇一定到二郎山去了。你们要想彻底解除危险,只有立马赶到二郎山去。”
梅婷婷说:“爸爸,你一定知道蛇溪在哪里,你带我们去吧。要不,二郎山那么大,我们去了,也很不容易找到蛇溪。”
梅华胜说:“去!怎么不去?这次,老子非把银环蛇碎尸万段不可!事不迟疑,咱们现在就走。”
甄子鸿觉得,梅华胜虽然相貌猥琐,但为人,似乎并没有他女儿梅婷婷说的那么不堪。
三个人简单收拾收拾,立即出山,希望在天黑前,坐上镇上到县里的最后一班车。
在路上,梅婷婷问父亲:“爸爸,我妈妈当真是你们的师妹竹叶青吗?妈妈什么样子,我都记不起来了,妈妈漂亮吗?”
“呜呜呜……”梅华胜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待哭得差不多了,才说:“你长得很像你妈妈。”说着站起来,说:“走吧。孩子,我知道,从小你一直都在恨我,怪我没看住你妈妈。其实,你妈妈没有走啊……
梅婷婷一听,一把抓住父亲,急切地问:“那我妈妈在哪里?”

第16章 同门相煎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16章 同门相煎
梅华胜说:“为了赶时间,咱们边走边说。29年前……”
梅华胜说,29年前,他11岁,正在上小学5年级。一天,因为家庭作业没做,老师叫请家长,梅父一听,抓起一根竹片就打。梅华胜知道厉害,撒腿就跑。梅父追了会儿没追上,也就作罢,想等儿子晚上睡觉后再收拾他。梅华胜却知道父亲的算盘,因为他吃过多次这样的亏,他不想回家了,向镇上走去。还没走到镇上,天色已晚。走着走着,梅华胜刚觉脚背上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刹那间,他脑袋就天旋地转起来,仰天倒地,晕倒过去。待醒来,梅华胜发现自己被泡在一只漂浮着蛇段和人手人腿的大缸中——蛇段是碎蛇,手和腿,是他梅华胜的手脚!
“徒弟?你醒了?”随着说话声,一个小头、肩窄、大肚、粗腰、细腿、背微驼的人,脸向着梅华胜的脸凑了过来。那是一个老头,乃是碎龙门四十六代传人童蛇叟,碎龙功练得时间越长,体形就越接近于蛇形,阎奂生的体形就是如此。此时,他们正在一间茅屋中。
“师父,你又收了个徒弟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推门而入,那就是梅华胜的师兄阎奂生。此时,阎奂生因练碎龙功时日不长,体形还没大的变化。
童蛇叟问:“今天收入多少?”
阎奂生把全身翻了个遍,搜出一大把零钱,仔细数完,恭恭敬敬地交给童蛇叟,说:“共是一十三块四毛七分。”
童蛇叟接过钱,哼了一声,说:“才这么点儿?打了多少埋伏?”
阎奂生赌咒发誓,说绝对没有。童蛇叟说:“谅你也不敢。好,下去吧。”
梅华胜逃跑过几次,像梅婷婷一样,在逃跑过程中,经过几次断手断脚的折腾,终于乖乖地当了童蛇叟的赚钱工具。
梅华胜20岁那年,也就是距现在的20年前,不知童蛇叟从哪儿弄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这少女柳眉大眼,长得相当清秀,梅华胜一见就喜欢上了她。这个少女姓朱,叫朱依青。同样,少女朱依青,被强迫练了“碎龙功”,也成了童蛇叟的赚钱工具。
童蛇叟根据三个徒弟名字的谐音,以三种蛇的名字来称呼他们:阎奂生叫“银环蛇”,梅华胜叫“梅花蛇”,朱依青叫“竹叶青”,师父不再时,阎奂生和梅华胜都亲昵地叫朱依青“青竹蛇儿”。
三个徒弟,被师父逼做断手断腿的叫花子,要到的钱,全部上交。虽然当时他们三师兄妹每个月的平均收入,相当于县长的水平,但童蛇叟平时给他们开的生活,却是相当差劲——午饭不能吃,因为那是“工作期间”,不吃午饭,那样更像乞丐,如果有人送给他们东西,则可以吃。童蛇叟只给他们提供早晚二餐,早餐一般稀饭,晚餐一般是冷馒头,很少有肉吃。每月,则只给每个人5元钱的生活用品钱。
三颗摇钱树,源源不断地把钱交到童蛇叟手中,如入无底洞。而他们也很少看见童蛇叟花钱,童蛇叟的生活,与三个徒弟是一样的。
三个徒弟,虽然心中对童蛇叟怀有深仇大恨,但他们却不敢反抗,因为,一个人一旦练了“碎龙功”,就只有受师父控制。他们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必须泡一次碎龙神液,否则,手脚断手,将不能复原。而碎龙神液的液母,和液母配方,只掌握在师父手中。
三年后,童蛇叟死了。临死前,童蛇叟的身子,分成了七个部分:头、身子、两手、两腿,以及生殖器。
此时,朱依青已是一个18岁的大姑娘。
三个徒弟,惊恐地看着床上已“化整为零”、尚未断气的师父。童蛇叟的头搁在枕头上,虽然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身子,却还能说话,他两眼望着阎奂生,说:“银环蛇,抱着我的头,到你房间去,我有话要向你交待。”
童蛇叟的头在说话之时,其脱离了脑袋的腹部在起伏,好像平常人说话般反应。
阎奂生惊骇地往后缩。童蛇叟的头怒喝道:“你们不想知道液母的秘方了吗?”
阎奂生这才颤抖着双手,捧着童蛇叟的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只过了一分钟,阎奂生又抱着人头出来了,仍把头放在枕头上。
童蛇叟那断头上的如蛇眼般大的小眼,向梅华胜和朱依青一扫,梅化胜和朱依青同时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战。童蛇叟的头说:“梅花蛇竹叶青听着!”
梅华胜和朱依青连忙跪下,而阎奂生却在一旁大刺刺地站着。
童蛇叟的头说:“我已把碎龙门掌门之位,和碎龙神液液母秘方,传给了大徒弟银环蛇。从今以后,你俩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掌门师兄的指挥,否则,后果严重!我死了!”说罢,童蛇叟头上的眼一闭,那颗像蛇头似的小头,就此一动不动了。
师兄妹三人,当天就把童蛇叟的碎身埋了。而当天,是他们每隔四十九天的“泡澡”日子。料理完后事,师兄弟三人脱光衣服,一起泡进了装着碎龙神液的大缸。童蛇叟活着时,是他们四个人同泡。
当时阎奂生三十出头,梅华胜刚过二十,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除了泡澡之时偶尔与朱依青肌肤相碰,都从没有真正亲近过女色。每次泡澡,看到朱依青那白花花的玉体,近在咫尺,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童蛇叟有严令,阎奂生和梅华胜,绝对不能动朱依青一根小指头儿!
梅华胜吞着口水,泡在碎蛇缸里,忍受着巨大情欲的折磨。热血沸腾间,突然感觉左腿一凉,他还没反应过来,跟着右手一凉,接着左手再一凉。梅华胜醒悟过来,此刻,他的一腿两臂,也被阎奂生剪掉了!他正要运功把手脚接上去,但听“啪啪”三声响,阎奂生把他的一腿两臂,扔到了碎蛇缸外!
梅华胜和朱依青,同声尖叫。
又是“啪啪”两声,又有两条胳膊掉在了碎蛇缸外,这次却是朱依青的双臂。
“哗啦”一声,阎奂生赤身裸体地从缸里站起来,翻身出缸,把又哭又骂,无手有腿的朱依青抱了出去,抱在自己的床上,轻而易举地把她奸污了。
初识女人滋味的壮年汉子阎奂生,整整折腾了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朱依青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他才把手臂和腿还给了梅华胜和朱依青。
其实,在这之前,梅华胜和朱依青,这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少男少女,早已在眉目传情,相互有意。只因童蛇叟盯得紧,他们才没有机会亲热。阎奂生早就看在眼里,他又妒又恨,早就想对朱依青先下手为强,这一次,机会终于来了。
手腿接上后,朱依青防范得紧,她拒不再跟两个师兄同一个缸“泡澡”,让阎奂生再无机会下手,阎奂生平常对她的威胁利诱,朱依青一概不理。
尝到女人身体甜头的阎奂生,利用自己身有邪功,白天当断手断脚的乞丐,晚上当好手好脚的色狼,在短短的三个月之中,就糟蹋了十几名女子。
一天晚上,阎奂生一个人“泡澡”。这天,是他每隔七年一次的“化整为零”,再“化零为整”的日子。如果这番功夫不做,他的身体将碎成几大块,永远不能复原。
阎奂生紧闭房间门,先把自己的双腿、左手、头和生殖器剪了,剩下的右手怎么办呢?这个时候,练功人的身体相当脆弱,只需把手臂往剪刀轻轻刃上一磕,即断。
把身体上该卸掉的部位都卸掉后,浸泡了一个时辰,阎奂生开始把自己的身体进行复原。他先把手臂和两腿接到了身体上,下一步是接生殖器,最后才是头。正要接生殖器时,突然一个白影,在阎奂生眼前一晃,一只白猫,如蜻蜓点水般,从“碎龙神液”面上掠过,掠到阎奂生脑袋之后。阎奂生只觉得自己的生殖器一痛——虽然离开了身子主体,但还是知道痛的。阎奂生心大骇,浮在液面上的断头向后一扭,转了一百八百度,见那只白猫,正蹲在他的枕头上,两只前爪按住他的生殖器,呲牙裂嘴,撕扯吞咽着,同时,嘴里发出“胡胡”之声,像是怕有谁跟它抢似的。阎奂生那断头的嘴里,大声向白猫么喝着,企图阻止白猫吃他的生殖器。那猫却连看也不也向缸里看一眼。阎奂生的身子上虽有手脚,可没有头在上面指挥,行动不能自如。阎奂生的脑袋,急得在碎龙神液面上滴溜溜乱转,但他只能干着急。转眼之间,那只白猫就把阎奂生的一个长约五寸的生殖器,全吞入肚中!
阎奂生头上的嘴,大裂开来,号啕大哭。正在这时,“砰!”门一脚被人踹开,两个人抢入房来,正是梅华胜和朱依青。阎奂生的头一惊,立即住嘴,身子上的双手连忙把头抱住,飞快地往颈腔上嵌,就在头与颈腔要接触未接触的那刹那,一双手闪电般地伸过来,把阎奂生的头抢了过去。
抢阎奂生头的人,是他的师妹朱依青。

第17章 青竹蛇儿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17章 青竹蛇儿
碎龙功练到最高境界时,头和身子分离后,可以利用水或空气作媒介相通,头仍能说话。其时阎奂生的碎龙功并未练到火候,他头上的嘴,之所以离开了身子还能哭,是因为有碎龙神液作头与身子的媒介。那头如果一旦离开碎龙神液,嘴里立即就发不出声音了。但阎奂生的脑袋还能思考,他想,那只白猫,难道是师弟师妹两人弄来叼我命根子的?
这时,梅华胜把两手伸入碎龙神液缸中,抓住阎奂生无头身子的两只手,阎奂生的两只手,下意识地想挣扎,可是,因为身体没有复原,手上只有那么一点儿微弱之力,梅华胜如捉两只三岁小孩的手。梅华胜抓住了阎奂生的身子,朱依青揪住阎奂生的头发,提着断头,放入碎龙神液缸中。阎奂生立即就能说话了,他说道:“师弟师妹,我正在练功,你们抓住我的身子和头干什么?快放开,有什么等我把头接上再说!”
朱依青说:“师兄,把你的头接上没问题,但有个条件。”
阎奂生的头忙问:“什么条件?”
朱依青说:“一,说出师父藏钱的地方;二,说出液母的秘方;三,说出破解碎龙功的方法。”
阎奂生说:“师父没对我说他藏钱的地点;液母的秘方,在外面大缸缸底刻着;破解碎龙功的方法,是活吞一个碎蛇头。吞了碎蛇头后,就解除了碎龙功。如果想恢复,就要从第一重开始练起。”
朱依青说:“你没说实话!师父没有后人,他藏钱的地方一定告诉了你。液母的秘方不说,那破功之法,肯定是假的!”
阎奂生赌咒发誓,说绝对没有说半句假话。梅华胜说:“师妹,我们可以试一试破解碎龙功的方法。”
朱依青说:“碎蛇牙有毒,如果被咬,不就被毒死了吗?”
梅华胜说:“让银环蛇自己吞。”
朱依青把阎奂生的头提出液面又放了下去,说:“他的头又没有接上,把蛇放进他口中不马上就漏了出去?”
梅华胜说:“管他漏不漏,试试再说。”说着,抓起液面上的一只碎蛇头,捏住阎奂生的两腮,阎奂生的嘴一张,梅华胜的手一放,“吱溜”,那碎蛇头穿进了阎奂生的喉咙。顿时,抓住阎奂生头发的朱依青,觉得有股力气拽了断头一下,朱依青一个没留神,阎奂生的断头挣离了她的手。只见“呼”地一声响,碎龙神液液面的浪花掀起两尺高,液浪暂时阻碍了梅华胜和朱依青的视线。
只听哗啦一声响,头已接到身子上的阎奂生,已从缸中站了起来。原来,刚才那只碎蛇头一入阎奂生的口,立即就带着他的头,对着他身子上的颈腔游过去,钻入腹中。刹那间,阎奂生的头就接上了。
阎奂生头刚刚接到身子上,身上没有什么元气。他有气无力地说:“师弟师妹,你们相信了吧?我现在的碎龙功已经破了。”
梅华胜一把把阎奂生抱出碎蛇缸,再手伸进缸里,摸出了蛇形剪。人泡一次碎龙神液,蛇形剪也要跟着泡一次,否则,时间一长,剪断后的肢体会接不上。
梅华胜用蛇形剪对着阎奂生的脖子,说:“师兄,如果我现在剪断你的脖子,你还接得上吗?”
阎奂生吓得面如土色,连连说:“接不上了,接不上了!”
梅华胜问:“那童蛇叟藏钱的地方在哪里?”
阎奂生扑通一声向梅华胜跪下,说:“师弟,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这三个月来,你们要来的钱我全部放在枕头里,都给了你们吧。就算你剪了我的头,我也不知道师父藏钱的地方。”
那只白猫吃完阎奂生的生殖器,不知躲在哪儿去了。朱依青过去撕开阎奂生的枕头,见里面果然有一大包钱。
梅华生和朱依青,把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阎奂生手脚绑了,扔在床上,两人把所有屋子都翻了几遍,没有找到童蛇叟藏钱的地方。梅华胜一怒之下,把堂屋中的大碎蛇液缸砸了个稀巴烂,再把银环蛇房间的小缸也砸了。两个蛇缸砸完,朱依青才想起大缸底的液母秘方还没看,忙叫梅华胜把破缸镶起。那只大缸是个大瓦缸,梅华胜盛怒之下把它砸成了成百上千片,他捡起缸底的碎瓦片,见上面是有些字,但整段语句,怎么也还不了原。两人再进去问阎奂生,阎奂生说,秘方写在缸底,缸中一直都装着神液,他一直没有机会把缸翻过来看,所以他也不知道。
梅华胜和朱依青对望了一眼,朱依青说:“反正咱们马上要把碎龙功破了,再也不要饭了,不知道也无所谓。华胜哥,我们现在就吃蛇头破功吧。”
梅华胜说:“好。但我们要一个一个的吃,如果发现吃了有问题,没吃的人,就一剪刀剪掉银环蛇的脖子。我先吃吧。”
朱依青说:“不,还是我先吃,发觉不对,你好剪他的脖子。”说罢,抓住地上的一只碎蛇头,放入自己嘴中。
蛇头一入腹,朱依青的肚子立即开始剧痛,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起滚来。梅华胜大惊,正要去剪阎奂生的头,却见朱依青从地下站了起来,面带微笑,说:“好了。是真的。你也吃吧。”
梅华胜把蛇形剪递给朱依青,也吃了个碎蛇头。肚子一阵剧痛过后,也没事了。
朱依青对被捆倒在床的阎奂生说:“师兄,我本想把你的命根子剪下来的,但见你的命根子被猫吃了,也做不成坏事了,就算了。从此以后,我和华胜哥走我们的阳光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你好自为之。我们走了。”
朱依青和梅华胜给阎奂生留下了一部分钱,两人一起回到了梅华胜的家乡,大渡河边、大山里的峨边县泸水镇。
朱依青的父母都是赌徒,三年前因欠了巨额高利贷,无力偿还,被债主带着几个打手找上门来,要卸他们的手脚,夫妇俩从后窗逃到山上去,双双跳崖自杀。其时朱依青正在读初中,知道消息后,也不想活了,向一辆大货车冲去。大货车上,装着一车废铁。那司机反应迅速,见有人向车冲来,猛打方向盘,结果,人倒是避开了,车上装的一块废钢件却甩了下来,切断了朱依青的双腿。那司机并没有停车,呼啸而去。晕过去的朱依青,被蛇形人童蛇叟救了。待她醒来后,童蛇叟把她的身子和断腿放入碎蛇液中,运用碎龙功,为朱依青接上了腿。朱依青的腿接上的同时,碎龙功也附在她身上了,并且已达到两重。
梅华胜带着女友朱依青回到了家。当时,梅华胜的父亲已死,他母亲还在。见失踪10多年的儿子突然归来,还带着个漂亮的媳妇,梅母喜不自胜,对待朱依青比对自己的女儿还亲。
八个月后,朱依青生下了个女儿。这就是梅婷婷。
本来,朱依青在没有双手的情况下,被阎奂生奸污,梅华胜明知不是朱依青的错,但他心中还是一直觉得不舒服。他和朱依青,虽然情投意合,但在朱依青被阎奂生强暴一个月后,两人才战战兢兢开始有性关系。这才八个月时间,朱依青就生孩子了,其他人不知情,倒也罢了,但梅华胜自己却知道,这女婴应该不是自己的!但他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那是丢人之极的事情。
梅华胜开始酗酒,开始赌博。每当酒喝醉了,打牌输了,回家就折磨朱依青。朱依青知道,那件事虽然错不在己,但为阎奂生生下了孩子,作为男人,是谁也受不了。她自觉对不起梅华胜,对丈夫的折磨,总是逆来顺受,把苦水和着泪水往肚里子咽。在梅婷婷3岁那年,一天晚上,梅华胜和狐朋狗友喝酒,又是酩酊大醉,深夜回到卧室,把朱依青从床上拉起来,左手抓住她的头发,右手猛地一耳光扇过去。顺手一耳光扇过,想反手再扇一耳光,忽觉左手一轻,反手那一耳光扇空了。梅华胜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他妻子的头,被他生生地从脖子上扯掉了,此时正被自己拎在手上,一甩一甩!
梅华胜瘫软在地,酒也醒了大半。梅婷婷跟着梅母睡,梅母的房间跟梅华胜的房间隔了一间堂屋。梅华胜回家后没有说话,但弄出的动静把梅母惊醒了,她知道是不争气的儿子到外面鬼混回来了,却万万想不到,媳妇的头会被儿子扯掉!
梅华胜坐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此时他没想到为什么一个人的头,一伸手就能扯掉,而是想的是,怎么处理朱依青的尸体。
窗外,大渡河的河风,从开着的窗户灌了进来,吹得梅华胜一激灵,酒完全醒了。河风同时送了河水的咆哮声,此时正是汛期,河水汹涌。梅华胜眉头一皱,有了计较。
屋外,只有淡淡星光。梅华胜把朱依青的头,用她的头发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抱着朱依青的身体,从后窗翻了出去。把妻子的无头尸体扛在肩上,走到百多米外的大渡河边,先把尸体扔进河中,再解下腰上的脑袋,远远地抛进河心。
第二天,梅华胜在村子里到处找老婆。有人告诉他,说前几天,有一个挑担子的小货郎来过村子里,跟朱依青说过好一会儿话,是不是……
“去你妈的!”梅华胜没等那人说完,就破口大骂,“你老婆才被人拐走了!”
但在村人之中,都暗暗地转开了:朱依青跟一个小货郎跑了。
一段时间后,梅华胜见没人再关心朱依青失踪之事,心绪渐宁。他回忆起朱依青头掉之事,确实奇怪,哪有好好的人,被人抓住头发扇一耳光,就把头扯掉的?一定是……一定是碎龙功没完全破解掉!但是,自己怎么好像没什么问题呢?
一天,梅婷婷奶声奶气地问梅华胜:“爸爸,你的头怎么那么小,肚子怎么又那么大呢?”
“什么?”梅华胜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果然发觉肚皮是比以前大些了;再去找镜子来照照脑袋,也觉得似乎比以前要小了一些。
梅华胜当然知道,碎龙功练得久了,体形会慢慢和蛇形接近。他不再怀疑,自己和朱依青身上的碎龙功,并没有破解完。那阎奂生,对他们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如果有人来抓住自己的脑袋,用力一扯,说不定也能扯掉!
梅华胜明知自己的身体问题,却毫无办法。每天只有得过且过,对不是自己骨肉的梅婷婷,更是很少管,他自己只管自己,有点钱就去喝酒打牌,借以麻痹身心。对梅婷婷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一事,因梅华胜爱面子,对谁也没提起过。
梅婷婷第一次听到梅华胜说起自己母亲的真实情况,边听边全身心地啜泣着。而甄子鸿听着梅华胜的述说,越听越心惊:他和梅婷婷身上的碎龙功,并没有破解!如果永远不能破解,时间一长,他们两人的身体不仅会变得像碎蛇般碎而不能复原,而且,体形将慢慢变成蛇形!
梅华胜说:“这次我带你们去二郎山中的蛇溪,一是为了彻底找到破解碎龙功的方法,二是要找银环蛇算账。婷婷,那银环蛇虽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他是个无恶不作的畜牲,你会不会帮他?”
梅婷婷咬牙说:“这个老畜牲,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甄子鸿、梅华胜和梅婷婷步行来到镇上,坐车到了峨边县城,再转车到二郎山东面山麓的天全县城,已是下午。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三个人坐上了从天全到泸定的班车。班车在二郎山的崇山峻岭、高崖深沟盘旋上下,两个来小时后,车过了长达四千多米的二郎山隧道,开始盘旋向下。二郎山东面,植被茂密,山间湿雾弥漫,一过长隧道,立即艳阳高照,而远近的大小山坡上,则大多只长灌木和茅草了。过了长隧道后约20分钟,梅华胜叫停车。三个人下了车。
此处在二郎山西面靠近山顶半山腰,地属甘孜州的泸定县。离下车之地的马路边上,立有一个约一米宽、三米高的广告牌,牌子上,立写着四个大字:山溪客栈,大字上边,横写着五个较小点的字:美味山溪鲶;大字底下,有一道箭头指向一条小土公路。

第18章 二郎蛇溪

楼主:奇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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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7-11-11 18:04:07

更新时间:2021-05-13 16: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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