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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蛇记——宋文奇故事集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18章 二郎蛇溪
梅华胜皱眉说:“怎么蛇溪边也有人开饭店旅馆了?二郎山的溪水大多很阴冷,根本没什么鱼,什么山溪鲶,一定是冒充的。”说着,带头向箭头所指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顺着小土公路,走了约莫半小时,有淙淙流水声传来,转过一片山崖,一条三四米的小溪飞流而下,溪水冒着着淡淡白雾。小溪边上,一个用杏树围着的院子,杏树上,挂满了青青的杏子。杏园里,有十几间二层木板房,全是青顶红墙,风格似藏非藏。
梅华胜说蛇溪到了。有碎蛇的那一段,在溪头,也就是小溪上游,顺着溪流,逆流而上,大约要走三个小时。
梅婷婷伸了伸舌头,说:“还要走那么长时间啊?”
甄子鸿掏出手机看了看,刚过10点。说:“干脆咱们先进山溪客栈休息休息,吃点饭,吃饱了好进山。”梅华胜同意。
山溪客栈所卖的鱼有些奇异,红色的,有两条前腿,似鲶非鲶,似鲵非鲵,很贵,服务员介绍说叫“红娃鲶”。甄子鸿没有点鱼,随便点了一晕两素一汤。吃了午饭,梅华胜带着甄子鸿和梅婷婷,顺溪而上。溪水深的地方不到两尺,浅的地方只有几寸,溪底溪边,都是大小大小的鹅卵石。蛇溪落差很大,往往走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道小瀑布,溪水从高则数丈,低则数米的崖上飞流直下,落入一个个方圆丈许的深潭里,再从深潭里溢出,向山下的大渡河奔泻而去。遇上有瀑布的地方,就只有攀着溪旁的灌木茅草往上爬。
三个人刚开始踏入蛇溪时,感觉溪水还有点暖和,没走多久,就渐渐转凉,个多小时后,就有很沁骨头了,梅婷婷直喊好冷。甄子鸿心存怀疑,蛇一般都喜温怕冷,在这么冷的地方,能有碎蛇出没吗?他正要问梅华胜,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了?忽然眼前出现一丛参差高耸的的巨大乱石,溪水是从乱石丛里渗出来的。梅婷婷问:“爸爸,到头了吗?”
梅华胜说:“快了。”说着带头爬上乱石丛,继续往上攀。
甄子鸿忍住没说话,默默地跟着往上攀爬。三个人在乱石丛里行了约莫一个小时,小溪又出现了。这段溪流上面,冒着腾腾白气。梅婷婷把脚往水里一探,叫道:“好暖和啊。爸爸,甄哥哥,你们快下来。”
甄子鸿一脚踏进水里,溪水果然很暖和,大约有四十度的样子。原来蛇溪上游是股温泉,这股温泉钻入乱石丛下面后,地底好像一只巨大的冰箱,把这股水的温度降了下来。
三个人踏着暖暖的碎蛇溪水,继续往上游走,这段溪流的水流较缓。走了十几分钟后,一段枯树横在溪面。枯树后面的溪面上,浮了一层绿绿的碎草。
梅华胜面色一变,俯身抓起一把碎草,却感觉手心滑腻腻的,他摊开手一看,见手心的碎草中,裹着一小段碎蛇的身子。
梅华胜摘下一段树枝,在水面上的碎草里拨拉,见碎草里,几寸长尺把长的碎蛇段,不计无数。梅华胜脸色大变,说:“银环蛇这王八蛋,来了又走了。”
甄子鸿问:“为什么这溪水里有这么多碎蛇段和碎草?”
梅华胜说:“我估计,这些碎草,就是炮制碎龙神液的草药;这些碎蛇段,是银环蛇把蛇溪的碎蛇全部捉来弄断的,他把蛇头全部弄走了,或者是深埋了,让这些碎蛇永远死了。这王八蛋,用心好不歹毒!他猜到,小甄你为了弄清碎蛇头到底是不是破解碎龙功的东西,一定要婷婷带你来找我。他呢,为了重新配制碎龙神液,也要上二郎山,他猜到我肯定会带着你们上山来找他。他捉到七七四十九条碎蛇,和找齐七种药草后,本来可以就地把自己化整为零,再化零为整的。可他怕我们撞见,就匆匆下山另找地方去了。最可恶的是,这王八蛋,走前,把碎蛇全部招来灭绝了,把能找到的药草都找来毁了!”
甄子鸿问:“他有什么方法把这儿的碎蛇全部能招来?”
梅华胜说:“很简单,找齐七种药草,泡进一盆水里,方圆七里之内的碎蛇,闻到药水味后,就会聚集到药水盆里,自断身子。如果不离开药水盆,就一直接不起来。”
梅婷婷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梅华胜说:“你们身上的碎龙功虽然没有破解完,但短时间内,身体不会有什么变化。主要是银环蛇,如果今天不找到他,以后可能就永远找不到他了。”
甄子鸿掏出手机看了看,说:“现在都快四点了,我们就算立即下山,到山溪客栈都快天黑了,晚上到哪儿找银环蛇去?”
梅华胜说:“他既然下了山,一定会找一家旅馆,在旅馆里行功。只是,这二郎山中的公路两边,旅馆不少,要知道银环蛇住在哪家,确实不容易。”
甄子鸿说:“咱们现在就下山吧。找到了银环蛇,是咱们的运气,找不到,那也是运气。”他心里却在想,今天要找到银环蛇,除非有神相助。

第19章 双蛇恶斗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碎龙门
第19章 双蛇恶斗
下山比上山快得多,晚上七点过,天未全黑时,甄子鸿等三人已走到小公路边上。经过山溪客栈时,三个人进入院子,甄子鸿对老板娘说,他的伯父要来这儿等他们,不知现在住进客栈没有?老板娘问甄子鸿,他的伯父叫什么名字?甄子鸿说了阎奂生的名字,并说了银环蛇的相貌。老板娘连连摇头。
上午十一点吃的饭,三个人的肚子早就饿了,走到公路边的一家小饭馆吃晚饭。边说边商量今晚到哪儿去住。对找银环蛇,三个人都没有多少信心。
邻桌一个胖子冲这边说:“喂,三位,要到泸定不?顺路,一人十块,三十块钱。”
公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是那胖子的。泸定离此地只个把小时车程,胖子没有漫天要价。甄子鸿和梅华胜对望了一眼,都冲对方点了点头。
三个人坐车来到了泸定。泸定县城地处大渡河边的山峡之中,城区不大,旅馆也就十几家。为了碰运气,甄子鸿、梅华胜和梅婷婷,三个人分头到各个旅馆的柜台打听“伯父”或“姐夫”,找到了,就打电话联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飞渡宾馆”,甄子鸿向总台服务员打听阎奂生,服务员边问:“阎奂生?”边看登记册,看了几行,说:“只有严建胜,没有阎奂生?”
甄子鸿心中突地一跳,忙说:“对,严建胜,我的汉语不标准。请问阎……我伯父住哪号房?”
服务员说:“三一三。要不要打电话联系他?”
甄子鸿说:“谢谢!我先去买点东西再来。”说完,转身转过一道楼角,跟梅华胜和梅婷婷打了电话。梅华胜和梅婷婷很快赶了过来。三个人都是既紧张又兴奋。甄子鸿在柜台登记了一个四人间,巧的是,这个四人间正在三一三的隔壁,三一一。服务员似乎忘了刚才甄子鸿找“伯父”之事,只是对这两男一女同住一间房感到奇怪,问是不是男女分开?
甄子鸿说:“我表妹胆小,一个人住怕,她非要给她爸爸住在一起。”
服务员看了看梅婷婷,笑了笑,对甄子鸿说:“那你另住一间房不就行了吗?”
甄子鸿说:“经济有困难,除非那个房间免费。”
服务员不再说什么,抿着嘴,跟他们登记了。
三人进了房间后,梅华胜悄声说:“今晚银环蛇行的功,是三天前没行完的功,在时间上,没有那么严格,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等到深夜亥时至子时。我们要尽快进去,趁他的四肢和头没接好制住他。”但对于怎么进入三一三,三个人一时束手无策。
甄子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梅华胜和梅婷婷说:“我下楼去找服务员,你们俩等会见我进入三一三,等服务员走开后,也要立即进去。”
甄子鸿下楼走到总台前,对服务员说:“幺妹,我伯父有癫痫病,刚才我敲门他没有动静,估计是病犯了,麻烦你开一下三一三好吗?”
那服务员是个三十左右的少妇,看甄子鸿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几岁,却称她“幺妹”,心里很高兴,说:“我先打个电话到三一三房间吧。如果没人接,那就有问题了。”说着拨了三一三房间的电话。
甄子鸿心中在暗暗祈祷:“银环蛇,你可千万别接电话啊!”
电话响了好几响,果然没有人接。于是服务员拿着钥匙盘,上到三楼,打开三一三的房门。门一开,甄子鸿就把一只脚跨进门里,大声叫“伯父”,叫了两声,无人应声,就对服务员说:“谢谢你幺妹,我伯父那病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就好,谢谢,有事我再找你。啊?”服务员说:“万一不行送医院啊。”说完,飞了甄子鸿一眼,扭着并不婀娜的腰肢,叮叮当当地甩着钥匙盘,下楼去了。
梅华胜和梅婷婷跟着闪身进入三一三。
三一三房间里,灯没有开,床上也没有人。甄子鸿一把扭开卫生间的门,顿时,一股曾经经历过的怪味,钻入鼻腔。
卫生间的淋浴器上,挂着一盏小小的“气死风”马灯。
一个椭圆形的大浴缸里,装着大半缸乌绿色的液体,液面上,漂浮着两条腿、两只手臂、一个无头身子,和一个无身子的头颅,以及一些碎蛇段。
那银环蛇,刚刚把自己“化整为零”,还没来得及“化零为整”。
梅华胜一步抢过去,俯身抓起银环蛇头上的头发,把头提了起来,笑道:“大师兄的头,你好啊。”
银环蛇的头苦笑道:“你们到底还是找来了!”
“啪啪!”梅华胜一正一反,扇了银环蛇的头两耳光。银环蛇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梅华胜说:“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吗?”
银环蛇的头说:“不知道。”
梅华胜喝道:“别装蒜!把液母药方和正确的破解之法说出来,否则,我提走你的蛇头。”
浴室不大,甄子鸿和梅婷婷贴墙而立,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梅华胜和他手中的头。
银环蛇笑道:“我说了你也要提走,不说你也要提走,那么我干脆不说。”
甄子鸿忙说:“阎师傅,你说了正确的破解之法,我保证梅师傅一定不会为难你。”
银环蛇问:“你为什么不问我要碎蛇液母的药方?”
甄子鸿说:“要药方没用,我们只需要把身上的碎龙功彻底破解了。”
银环蛇问梅华胜:“你要液母的药方来做什么?”
梅华胜一时语塞,愣了一下,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银环蛇说:“这十几年来,你穷怕了,想重操旧业,对不对?”
听了这话,甄子鸿不禁看了看梅华胜的脸。
梅华胜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脸一红,转移话题,说:“你不救我和小甄,难道你不救你的女儿吗?”
银环蛇脸色微微一变,自从听了甄子鸿的一番胡说,这三天来,他最担心的是,梅婷婷真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听梅华胜也如此说,他心下暗惊。
梅华胜说:“我和朱师妹开始同房七个月后,就生下了婷婷,你说婷婷是你的还是我的?”其实朱依青跟梅华胜同房后八个月生下的梅婷婷,他故意把时间说早了一个月,以让银环蛇更无怀疑。
银环蛇那无身子头颅上的眼睛,不由向梅婷婷转过去,在梅婷婷的脸上,他依稀看出,有五分像当年的小师妹朱依青,有两三分,似乎真有点像自己。
银环蛇的头叹了口气,喃喃道:“作孽啊,作孽!师弟,你把我的头提到婷婷的耳边去,我把破解之法告诉她。”
梅华胜提着银环蛇的脑袋,站在椭圆浴缸头部,甄子鸿和梅婷婷站在浴缸尾部。甄子鸿想,你怎么不叫婷婷过去?而叫梅华胜提头过来,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正这样想着,梅华胜已提着银环蛇的头,走到椭圆浴缸的腰部,因地方狭小,梅华胜的右腿擦着了浴缸沿,手上提着的头,差不多要接触到浴缸里的碎龙神液了。
突然,浴缸里“哗啦”一声大响,只见刚才明明是双手双腿和身子漂浮在液面上的“无头碎银环蛇”,猝然间手脚完好地站了起来!
浴缸里那具无头的身子,双手执着一把蛇形剪,“咔嚓”一声,把提着他的头的梅华胜的右手臂,脆生生地齐腕剪了下来!银环蛇的头连着梅华胜的小臂,一齐掉进了浴缸。
梅华胜“啊”地一声惨叫,仰天摔倒,头磕在地板上,晕了过去。断臂处,血流如注。
第20章 同门共死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0章 同门共死
浴缸里,银环蛇那无头身子上的右手,一把抓起自己的头,迅速安装在颈腔里,右手不断在接合处搓揉。而他的左手,则握着蛇形剪,软软下垂,似乎是没有什么力气。
反应过来的甄子鸿,一步跨过去,手一伸,夺过了银环蛇蛇形剪。他双手握剪,“嚓嚓”两声,一左一右,齐腕剪下了银环蛇的左右手。
“啊!”银环蛇一声惨叫,摔倒在浴缸里,断腕处,也是血流如注。瞬间,浴缸里的乌绿色的液体,就变成乌红色了。
甄子鸿根本没来得及想,身有碎龙功的银环蛇,怎么还会流血,他拨了120。
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鸣叫着开来了,甄子鸿和车上的两个医生,迅速把梅华胜和银环蛇扶下楼,弄上车。甄子鸿和梅婷婷也上了车。救护车鸣叫着,向人民医院开去。
飞渡宾馆离人民医院最多一里路。救护车驶出约一百米时,一个人突然从街角冲到了马路中间,“吱——”救护车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司机和甄子鸿打开车门,见前轮前面,躺着一个全身肮脏、肚大如鼓的长发人,一只衣袖,正压在前轮下面,鲜血不断地从衣袖里涌出。那人的左手,被车轮压得支离破碎!从那人的身形看,似乎是个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
司机连忙上车倒车,可车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了!车动不了,那孕妇的左手就从车轮底下取不出来。两名医生连忙下车,几个一起,一起把车往后推了半尺,才把那人的左手取了出来。他的左手,被车轮碾得只剩下一层肉皮连着。这时大家才发现,那人好像不是女性,而是一个头发长、肚子大的男子,应该是个街头弱智流浪汉。
把流浪汉弄上车,两名医生忙着给那人止血。司机连忙着给医院打电话,叫派车来。可事也凑巧,医院一共只有两辆救护车,另一辆,被派出去了。
此时正值深夜,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此地离医院,也就是四百米左右,甄子鸿对两个医生说:“两位老师,咱们把这三个病人背到医院吧。”
一个医生说:“这么远,病人全身是血,怎么背?”
另一个医生说:“我给院长打电话,请他把他的小车派来。”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
过了约二十分钟,一辆本田轿车开来,把一个医生、三个病人、加甄子鸿,拉到医院,另一个医生和梅婷婷步行。甄子鸿本想步行的,但被两个医生连推带拉弄上了车。甄子鸿想你们怎么这么客气?但随即就明白,救护车是他打电话叫的,两个医生岂能让他和病人分开?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县医院对梅华胜和银环蛇两个人的三条断臂,以及那流浪汉的一条碎臂,没有条件处理。于是,救护车载着三个伤者,加上甄子鸿和梅婷婷,飞速向省城驶去。
五个小时后,两个伤者进了省城专业外科医院。
梅华胜因在路上失血过多,经抢救无效,进入了“回光返照”状态,他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梅婷婷,突然眼睛一亮,清晰地说:“婷婷,你是我女儿!”
梅婷婷说:“爸爸,我本来就是你女儿啊!”
梅华胜说:“不,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长得像我,不像银环蛇!哈哈哈,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哇哇哇,我对不起我的亲生女儿,我对不起我老婆……”
梅华胜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后,死去。
甄子鸿想,梅华胜和朱依青同居八个月后,就在自然状态下生下了女儿梅婷婷,那可以说梅婷婷八成不是梅华胜的。只是,如果一个孩子从出生就离开亲生父母,被人收养,在多数情况下,这个孩子会跟收养人的相貌有一定程度相似。因为,孩子天生会模仿大人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时间一长,面部表情,以及身体的举止动作,就会渐渐地跟收养人接近。只是,梅华胜是永远不知道这些的了。
被剪去两只手的阎奂生,已是奄奄一息。阎奂生和那个无名流浪汉,因失血过多,都需要输血。经化验,阎奂生的血型比较罕见,医院没有与之匹配的血源。
甄子鸿想,但如果不救阎奂生,碎龙功的破解之法,就永远不知道了。他劝梅婷婷给阎奂生输血,梅婷婷说:“我才不给这畜牲输血呢,再说,我爸临死前说了,银环蛇不是我的父亲。”
甄子鸿说:“你也不一定是你爸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救阎奂生,得不到破解之法,碎龙功在咱们俩的身体内就永远留下了。到一定时候,咱们也会变成小头、窄肩、粗腰、大肚……”
“别说了!”梅婷婷说,“我去找医生试试吧!”
梅婷婷对医生说,自己是病人阎奂生的亲生女儿,血型应该相同,她愿意向父亲献血。
因情况紧急,血液的输入输出,就在阎奂生的病房里进行。医生先抽了梅婷婷的一小管血去化验,很快就回来说:“梅婷婷,你的血型跟阎奂生的血型,还是不匹配。”
医生的这句话,被病床上的阎奂生迷迷糊糊地听见了。阎奂生的灵台立即一片空明,他哈哈大笑道:“梅花蛇,谁说她是我的女儿?她是你的女儿!哈哈哈,梅花蛇,老子跟你的女儿睡……”“睡”字刚说完,阎奂生的嘴巴再也发不出来声音。
一代邪丐,就此归天。
甄子鸿和梅婷婷的心,都猛沉了下去。阎奂生一死,这世上哪还有知道破解碎龙功方法的人!两个人的脸色发白,面面相觑。
这时,一个女医生推门走进病房,说:“你是梅婷婷吧?那个无名病人因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他的血型也比较罕见,现在医院的血库里没有。你的血型倒是与他的血型匹配,请问,你愿意献血给他吗?”

第21章 男身女人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1章 男身女人
梅婷婷的心情正在沮丧,没好气地对那女医生说:“不输!”
那女医生一愣,说:“那我找领导来跟你说吧。”
梅华胜和银环蛇,是甄子鸿和梅婷婷送来的病人,这两人的死,与他俩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甄子鸿正在对如何处理梅华胜和阎奂生的后事,烦燥不已。因为接下来,要接受公安部门一系列的调查,自己虽然不一定负刑事责任,但麻烦甚多。而且,两个医院的急诊费,不知要付出多少。如果梅婷婷对医院配合一点,说不定接下去的事会好处理一些。
甄子鸿对梅婷婷说:“婷婷,我们要付两家医院两笔不小的费用,等会你跟医院的领导说,你可以向那个病人献血,但医院要减免我们一部分费用。”
几天来,梅婷婷一直很听甄子鸿的话,现在更是如此,她点点头说好。
梅婷婷为病人输完血,警方来人了。
警方对甄子鸿和梅婷婷分别进行了问讯。甄子鸿从如何注意梅婷婷开始,一直讲到泸定县城的救护车出车祸,费了好一番口舌,听得问讯和作记录的警察惊诧不已,如听恐怖悬疑故事。警方把甄子鸿和梅婷婷的笔录进行对照,两人所说几乎完全吻合。
警方从没有遇见过如此离奇的事情,对于梅华胜和阎奂生的死,甄子鸿和梅婷婷似乎不应负法律责任,警方叫两人随时接受调查。两家医院也免除了梅华胜和阎奂生就诊费用,但医院是有条件的,就是要求把两具尸体留下来作解剖分析之用。
甄子鸿和梅婷婷,正要离开省城外科专科医院,治疗无名男病人的医生来对两人说,病人想见为他献血的恩人。
甄子鸿陪同梅婷婷来到无名男病人的病房。
那病人的左手臂只剩下不到半尺长的一段,此刻正缠着厚厚的绷带。一见梅婷婷,眼睛一亮,热切地说:“孩子,你走近些,让阿姨看看。”
“阿姨?”甄子鸿和梅婷婷同时止步,梅婷婷更是后退了几步。因为,看身型轮廓,那病人明明是个男的,怎么自称“阿姨”?
那病人凝视了梅婷婷好一会儿,说:“孩子,别怕,你的左小臂上,是不是有一块蛇形胎记?”
梅婷婷心里“咚”地一跳,问:“你……你怎么知道?”
男病人两眼含泪,哽咽着说:“婷婷,我是你的妈妈啊!”
“什么?”甄子鸿和梅婷婷同时惊呼,梅婷婷说:“你明明是个男人,怎么会是我妈妈?”
那病人说:“孩子,你坐过来。那个小伙子,你是梅婷婷的什么人?”
梅婷婷说:“他是甄哥哥,他救过我几次命。”
病人说:“你们一起坐过来吧,听我讲一讲我过去的事情。”
甄子鸿坐在病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梅婷婷因心中害怕,远远地坐在对面一张空病床的床尾。 两人目不转睛地着着女病人。甄子鸿此时才注意到,那病人的脸型,是有八九分像女人,而且,也真有几分像梅婷婷。
女病人说:“我叫朱依青……十四五岁时,我明明记得自己的两条腿被一块钢板切断了的,可醒来时,却是好好的……”
“朱依青”讲的前半段,跟梅华胜向甄子鸿和梅婷婷两人讲的差不多。后面的事,甄子鸿和梅婷婷大多都是第一次听说。
“朱依青”继续讲道:“……婷婷是梅华胜的女儿,八个月就早产了,而梅华胜却一直以为婷婷是银环蛇的,我怎么说他都不相信……婷婷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梅华胜深夜喝醉了酒回来,抓住我的头发,使劲甩了我一耳光,我的头被他扯掉了,当时,我还有些模糊的意识……”
“朱依青”说,她记得,梅华胜连夜把她的身子和头扔进了大渡河里,她的头和身子一入水,立即被湍急的河水向下游冲去。就在朱依青的意识快要完全失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停了下来。朱依青的头吃力地睁开眼睛,见自己的头,正卡在一根浮在水面的枯树枝之间。那段枯树枝靠在岸边,此处,是大渡河中的一个回水沱。
朱依青的脸,是仰天的,她看见,脸上方几尺高的地方,有一颗岩松,岩松上,似乎有条长长的虫子在蠕蠕而动。突然,一只大鸟从岩顶飞速向岩松扑下来,岩松上那条长虫子吓得掉了下来,“啪哒”一声轻响,长虫子正掉在朱依青的脸上。朱依青张嘴欲呼,却发不出声音。
大鸟继续向下俯击,长虫子把头一扭,钻入了朱依青头上的嘴巴之中。
刹那间,朱依青的头,在水中动了起来。大鸟吃了一惊,吓得振翅高飞。
长虫子进入朱依青的嘴巴后,朱依青的头立即像浮在水面的一只气球,像是被风吹动着在水面飘动。其实,此时河面没什么风,是朱依青的头自己在动。
朱依青的头,逆水向上游飘去,飘浮了约四五十米后,滚上了岸边的河滩。河滩上,有一具无头男尸。朱依青的头,对着无头男尸直接滚过去,头上的颈腔对着男尸的颈腔,接上了!那条长虫子,仍在朱依青的口腔里。朱依青的头跟无头男尸结合后,长虫子立即穿过喉咙,钻入无头男尸体腹中。
河滩上这具女人头、男人身的尸体——其实也不叫尸体,因为他(她)已经活了!长虫子入腹后,那女人头男人身的人,痛得在河滩上翻来覆去地打了一通滚后,站了起来。此刻,他(因此人的身体结构大部分是男人,估且称为“他”)的意识里,自己是个女人,只是自己究竟是谁,他的脑袋里一片糨糊。
女头男身人除了头脑迷糊不清外,身体其他部位俱完好无损。他翻山越岭,好不容易走到马路上——这条马路,就是川藏线。从此,女头男身人沿着川藏线来回乞讨,时光不觉就过了十几年。直到两天前的深夜,女头男身人在街上被车一撞,醒来后,头脑就恢复了清晰,以前的事,记得明明白白,自己的头,是朱依青的头,自己的身子,却不知是哪个男人的身子。
听了女头男身人一番话,甄子鸿和梅婷婷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这段时间离奇诡异之事经历得多了,两人才对女头男身人那一番话,不感到万分惊讶。此人所说的话,若说有假,那他怎么对“碎龙门”和朱依青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在两人的心中,已有六七分相信。 甄子鸿想,这女头男身人身体康复后,梅婷婷怎么与他相处才妥当?而在梅婷婷心中,想的也是同一个问题:对这个头是妈妈,身子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人,我怎么跟他相处?
女头男身人说的那条神奇的“长虫子”,似乎能把人的身体“化零为整”,其功能,不亚于碎龙功练到第三重。甄子鸿问:“阿姨,把你的头和男人的身子串起来的那条虫子,是条什么虫?”

第22章 邪功克星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2章 邪功克星
女头男身人说:“我记得,那条虫子,身子像蚂蟥,头像蛇,那是条介于蚂蟥和蛇之间的‘蛇蟥’。从我的经历来看,那蛇蟥,正是彻底破解‘碎龙功’的东西!”
“那太好了!”甄子鸿和梅婷婷齐声叫道。
“怎么?”女头男身人问。
甄子鸿说:“不满阿姨说,我和婷婷,都被银环蛇用奸计,被逼练了‘碎龙功’,并且吃了一个碎蛇头,身上的碎龙功没有破解彻底。请问阿姨,那种蛇蟥,在哪些地方可能捉到?”
女头男身人说:“我想,有碎蛇出没的地方,就有蛇蟥出没。应该不难寻找,你们有时间,一定要找来吃。否则,日子长了,你们的身体会出现问题。”
甄子鸿心中一宽,知道了那东西的名称出处,要找应该不难。他还有一些疑问,想问女头男身人。第一个问题,是每次碎龙门的人练‘碎龙功’时,都要点上一盏马灯,那是什么缘故?二是既然银环蛇身有碎龙功,为什么双手被剪后,还会血流如注?
女头男身人说:“那马灯里究竟燃的是什么,我也只是凭猜测,估计是碎蛇的油;银环蛇的双手被你剪时要流血,是因为你们撞上他时,他的碎龙功还未完全恢复。”女头男身人到这儿,把眼神转向梅婷婷,殷切地说:“婷婷,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妈妈’?”
“我……”对于这个有可能是妈妈的头的“男人”,梅婷婷心里有些亲近,同时也有些排斥,而且还有些畏惧,面对女头男身人那直愣愣的近乎哀求眼神,梅婷婷扭过了头,不敢再看。
女头男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似乎想休息了。甄子鸿说:“阿姨,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叫婷婷明天再来看你。”
梅婷婷尖声说:“不,我一个人不来看她!”
女头男身人睁开眼睛,说:“婷婷,我也没指望你认我。况且我这个样子,也确实不能做你的妈妈。十几年来,你没妈妈也过来了,今后,你更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好,你们走吧。”说着,两行清泪,淌过面颊。梅婷婷张了张嘴,终究没把“妈妈”二字叫出来。
甄子鸿和梅婷婷并肩下楼,都没说话。走出医院大门,两人停住了脚步,对望了一眼,梅婷婷问:“甄哥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甄子鸿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梅婷婷才十六岁,已失去了所有家人——那个女头男身人,是不能算是她的家人的。她才读到初二,如果让她去饭店当服务员什么的,那今后她的漫长人生,基本注定是平庸地渡过了。如果让她去继续上学,那她的吃住用行,由谁来承当?由我甄子鸿吗?如果带她回老家,跟家人们住在一起,那乡亲们会怎么看,一定会认定梅婷婷是我甄子鸿“名义上的未婚妻,事实上的老婆”!不行,这条路不通!
甄子鸿问:“婷婷,你准备就这样离开那个自称是你妈妈的女头男身人吗?”
梅婷婷沉默。甄子鸿说:“她的头,可能确实是你妈妈的头。”
梅婷婷说:“你要我将来和她住在一起吗?可是,就算那人的头是我妈妈的,可那身子是个男人啊!”
甄子鸿一想,这事真是难办,那个女头男身人,其有可能具有男女两种意识,她的身体特征,可能大部分呈男性特征,如果在她呈男性意识的时候,或许就不会把梅婷婷当成自己的女儿了。甄子鸿说:“这样吧婷婷,我们先在这医院附近住一晚上,我好好考虑下下今后怎么办。明天,离开省城,走之前,再去看看那个病人。好不好?”甄子鸿心里打定注意,明天,索性问问那个女头男身人,既然她说梅婷婷是她女儿,且问问她,梅婷婷今后的生活怎么安排?
省城的旅馆较贵,四人间都要60元一人。甄子鸿和梅婷婷吃了晚饭后,各住了一间四人间。
第二天一早,甄子鸿去找梅婷婷吃早饭,梅婷婷却已不在房间。甄子鸿以为她上厕所去了,一个女房客说:“你找那个小姑娘?她天还没亮就走了。她是你妹妹还是女朋友?你俩是不是吵架了?那小姑娘,昨天晚上一会儿哭,一会儿唉声叹气,整整折腾了一夜!害得我们都没睡好觉。”
甄子鸿一惊,心想,梅婷婷心里一定知道我的难处,干脆不辞而别。梅婷婷有手机,甄子鸿刚准备打她电话,“嘟嘟”两响,他的手机来短信了。短信正是梅婷婷来的,内容如下:
甄哥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让你跟着受苦了。为了早日解除你和我身上残留的“碎龙功”,我找“蛇蟥”去了,找到后,再跟你联系。你继续做你自己的事吧,我一定会把蛇蟥找来给你送去的。
甄子鸿忙拨了过去,梅婷婷的手机却关机了。甄子鸿叹了口气,心想,梅婷婷几乎身无分文,那蛇蟥生在荒山野岭,不是一时三刻能找到的,梅婷婷去找蛇蟥,避免不了餐风宿露,这番苦头,对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来说,有她受的了。甄子鸿跟梅婷婷回了条短信:
婷婷,蛇蟥不好找,你先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甄子鸿在旅馆门口随便吃了点早餐,刚吃完,看见有两辆警车鸣叫着经过餐馆前。
甄子鸿走到医院门口,看见院内停了两辆警车,并围了很多人。甄子鸿向门卫打听,医院出什么事了?门卫告诉他,刚才有人跳楼了。甄子鸿问:“跳楼的是个什么人?”
那门卫是个多嘴多舌的老头子,喋喋不休地说:“是个手断了的疯子,明明是男人,偏偏说自己是个女人。听说那个疯子的身子是男人的,而头脸却像女人,也真是怪了……”
甄子鸿想,难道梅婷婷一早看过她“妈妈”?她始终不认“她”,“朱依青”才会跳楼自杀?但无论如何,这个“朱依青”死,跟他甄子鸿是没有关系的了。虽然那个“她”告诉了甄子鸿和梅婷婷最终破解“碎龙功”之物,但甄子鸿想,现在“她”死都死了,自己就不去过问她的后事了,说不定会再起事端,惹上麻烦。
甄子鸿转身离开了医院大门,又拨梅婷婷手机,仍是关机,他想把“朱依青”死的消息发短信告诉梅婷婷,想想又算了。
身体内还潜伏着残留的“碎龙功”,虽然目前身上没什么异常,但不彻底解除,甄子鸿终是心绪不宁。他不知道那女头男身人“朱依青”所说的遇见蛇蟥的确切位置,若顺着大渡河沿岸的崇山峻岭去找,找到猴年马月,恐怕也难觅蛇蟥踪迹。“朱依青”说过,有碎蛇出没的地方,就有蛇蟥。二郎山里的碎蛇溪,是碎蛇出没最多的地方,那次银环蛇未必把碎蛇全部除尽。甄子鸿决定再上一趟二郎山。
就在甄子鸿和梅婷婷离开省城专业外科医院的当天夜里,医院的太平间里发生了一起尸体失踪事件。这个事件很离奇,那具尸体,是在太平间的门锁完全完好的情况下失踪的。医生们发现,开着通风的防盗窗的铁栏上,有一些碎肉屑。那具尸体,似乎是被人尸解后从窗户的铁栏之间一小块一小块递出去的。是什么人在铁门紧闭的情况下潜进太平间去的呢?难道是医院内部人员?
尸体被盗,事件虽说怪,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医院决定内部处理这事,因为,一,医院并不是非要这尸体做解剖研究不可;二,若报警,要牵涉若干人力物力,不划算。
那具被盗失踪的尸体,是阎奂生的。
医院既然没报警,与尸体有一定关系的甄子鸿和梅婷婷,也就不知道阎奂生的尸体失踪案了。

第23章 李女鱼儿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3章 李女鱼儿
甄子鸿带着笔记本电脑,又来到了二郎山碎蛇溪边的“山溪客栈”。朱依青说,有碎蛇出没的地方,就有蛇蟥。二郎山的碎蛇溪上游碎蛇多,那么蛇蟥肯定也多。虽然甄子鸿上次跟梅华胜父女上山,一条活碎蛇都没看见,但他不相信,这二郎山上的碎蛇,真都全被阎奂生招来弄得死干净了。就算是碎蛇全死完了,那应该也还有蛇蟥存在的。
甄子鸿决定在山溪客栈住下来,每天早出晚归,上山寻找蛇蟥。
山溪客栈除了长得奇特、红得诡异的鱼很贵外,其他东西价格倒还合理,单人间30元一个晚上,素菜一份5至10元不等。此时离甄子鸿第一次来,已过去了半个多月,客栈的人显然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次日,甄子鸿沿溪而上,来到碎蛇溪上游的温泉,见泉面上浮的那层碎草已长满了黄黄的霉毛,泉面上,散发出一股腐臭味。碎草间的碎蛇段已不见,想来是蛇段上的肉腐烂后,蛇骨沉到水里去了。甄子鸿不敢下到温泉中,怕被蛇齿蛇骨刺伤。温泉这一段较缓,旁边是大块起伏不平的草甸,草都不高,种类繁多,其间点缀着或红或紫的花儿,蚱蜢在草丛里蹦蹦跳跳,彩蝶在花间翩翩起舞,一片宁静祥和。如果不是要找蛇蟥,甄子鸿是绝不会来打扰那些自由自在的花草虫蝶的。
甄子鸿摘下一段树枝,低头在草丛中拨弄,把周围的草甸拨了个遍,一无所获,累得手脚俱软。
晚上,甄子鸿回到山溪客栈,吃了饭,回房间休息了。慕名来山溪客栈吃鱼的客人较多,住客却很少。今夜,在客栈住宿的,就甄子鸿和一个年轻的女背包客。那女背包客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个头有约有一米七,身体健壮,相貌端庄清秀。吃晚饭时,甄子鸿和她说过几句话。女背包客是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来的,称从成都而来,准备骑自行车从川藏线入藏,见二郎山西坡风景优美,且吃了这山溪客栈的红色娃娃鲶鱼后,令人欲罢不能,她想在这儿多住几天再走。
甄子鸿自称是个业余文学爱好者,趁年休假期间,找个安静的地方写点东西,他也可能要在这儿住一小段时间。甄子鸿的话,其实是说给客栈里的人听的,他得为找蛇蟥在这儿打“持久战”,找个较为适当的理由。
甄子鸿所住房间的窗户,是靠山一边的,碎蛇溪从房头流过。打开窗户,向右转一转头,就可以看见二三十米长的一段,在月亮下银光闪闪的流动的溪水。
溪流潺潺,平稳而单一。平稳而单一的声音,最易使人入眠,甄子鸿渐渐入梦。
山里的夜,除了溪流,万籁俱寂。半夜,甄子鸿起床方便,完毕,躺在床上,正要再次入梦,听见一阵“哗哗”不协调的声音,从溪里传来。那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溪水中涉水而行。甄子鸿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他轻轻起床,把头探出窗户,向右侧的碎蛇溪望去,小小的溪里除了银鳞般的流水,什么也没有,但“哗哗”之声尚闻,似乎是有人踏水向上游去了。
甄子鸿想,是什么人半夜三更还要涉溪进山?或许不是人,而是什么动物?但这里是二郎山西坡,森林不密,难容稍大的动物。难道不是陆上动物,是大鱼逆溪而上?
想到这儿,甄子鸿哑然失笑。碎蛇溪最深处不到两尺,最宽处不足5米,哪有什么大鱼?
清晨,公鸡打鸣声把甄子鸿吵醒,他睁开眼,见窗外天已发白。“突突突”,房门轻响了几下,甄子鸿想,怎么服务员这么早就来敲门?他穿上衣服,打开房门,见门口站着的,是那个女背包客。
甄子鸿正要开口询问,那女背包客把一根食指竖在嘴唇上,意思是叫甄子鸿禁声。甄子鸿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女背包客小声问:“大哥,我可以进来坐会儿吗?”
甄子鸿忙闪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女背包客小声说“谢谢”,迈步进屋,反手轻轻地掩上门,走到椅子上坐下,小声问:“大哥,你昨夜听见溪里的声音了吗?”甄子鸿说听见了。
女背包客说:“大哥,你能不能别对其他人说起昨夜溪水里的声音?特别是山溪客栈的人。”
甄子鸿问:“为什么?”
女背包客小声说:“我叫李鱼儿。三年前,我父亲在川藏线上失踪了。我父亲是个水产专家,他说高原上的小溪流很多,却因为水冷,水浅,水流急,里面几乎没有鱼。父亲别出心裁,想培育一种适合在高原溪流里生长的鱼。这种鱼如果培育成功,一是填补了世界水产界空白,二是这种鱼未受任何污染,口感好,营养价值高,经济价值也高。三年前,他兴冲冲地出发了,却一去不归。”
甄子鸿听得奇怪,问:“在高原溪流里养鱼,真亏你父亲想得到。高原溪流里的水冷水浅不说,水流那么急,鱼苗鱼食一投下去,不就立即冲走了?你父亲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李鱼儿说:“我也问过父亲,他总是说,只要是问题,就有解决的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他正在研究之中。”
甄子鸿说:“你怀疑,你父亲的失踪,与这家客栈有关系?”
李鱼儿说:“我只是感觉那娃娃鲶鱼红得诡异,长得也诡异,味道美得也诡异。大哥,不管怎么样,请你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对半夜溪水声有兴趣好吗?”
甄子鸿点点头,说:“没问题。”
李鱼儿问:“大哥叫什么名字?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好吗?”
甄子鸿向李鱼儿说了名字,两人互留了电话号码。李鱼儿再三向甄子鸿道谢后,起身出门,轻轻地回了自己的客房。
甄子鸿到碎蛇溪来寻找蛇蟥,在寻找蛇蟥的过程中,没想到会遇上了另一系列奇异之事。

第24章 藏女卓嘎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4章 藏女卓嘎
现在,甄子鸿只想早些找到两条蛇蟥,把自己和梅婷婷身上的碎龙邪功解了。他寻思,自己一个人盲目上山找,找到猴年马月都不一定遇得到,干脆装得有意无意地向客栈的人打听,看他们知道不。只要我不说找蛇蟥的真实用途,想来也不会引起人们过多兴趣的。
吃早饭的时候,那个脸有高原红的女服务员给甄子鸿端上了面条——从客栈其他人对她的称呼,甄子鸿知道服务员名字叫“卓嘎”,是个藏族名字。甄子鸿故意向卓嘎搭话问:“幺妹,客栈旁边这条小溪有名字吗?”
卓嘎说:“有啊,叫碎蛇溪。”
甄子鸿装着奇怪地问:“碎蛇溪?这么奇怪的名字。难道蛇一进入这儿小溪,就会粉身碎骨吗?”
卓嘎说:“不是这个意思,是这小溪边上有一种叫‘碎蛇’的蛇。上游特别多。”
甄子鸿说:“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种蛇。你见过吗?听说碎蛇被摔成几截后,自己能把自己接起来,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卓嘎说:“是真的,我亲自见过。”
甄子鸿问:“你亲自见过,在上游山上见过的吗?”
卓嘎说:“不是,有的时候,就我们园子里的李子树上都有。有一次,我看见一条两尺长绿色小蛇从李子树上摔下来,摔成了几截。那时我还不知道那种蛇叫碎蛇,我以为它肯定死定了,回屋去拿铁锹,准备把那几截蛇段铲来埋了。谁知等我把铁锹拿来,却只看见两截尺来长的长蛇段,并且,这两截蛇段正在向互相跳拢,跳着跳着,两截合成了一条完好的蛇,一扭一歪地爬走了,真好玩。”
甄子鸿一喜,心想这山下就有碎蛇,那是再好不过了。山下既有碎蛇,那很可能就有蛇蟥。他装着惊异:“当真奇怪。我还听说,有碎蛇的地方,有一种怪虫,蛇的头,蚂蟥的身子。据说把这虫烧成灰后,把灰全部放入一盆水里,过一会儿,那些灰就会恢复成一条完整的蛇头蚂蟥身子的怪虫。有人给这种虫取了个名字,你猜叫什么名字?”
卓嘎是个来自蜀西北藏区的未婚姑娘,见甄子鸿是个帅气小伙子,很喜欢跟他说话,她格格笑了两声,说:“你说的那种虫,我也听说过,它有一个名字。你先说它叫什么名字,看是不是跟我说的是同一个。”
甄子鸿说:“那种蛇头蚂蟥身的虫,连烧成了灰都不会死,它的名字,就叫住‘永远不死虫’”。
“咯咯咯咯!”卓嘎笑得花枝乱颤,说:“哪有永远不死的东西?那种虫,蛇的脑袋,蚂蟥的身子,就叫做‘蛇蟥’。”
甄子鸿说:“哦,原来叫蛇蟥。估计它的蛇和蚂蟥的杂交品种。”
卓嘎飞了甄子鸿一眼,嗔道:“胡说。”
甄子鸿说:“我听说,有碎蛇的地方,就有那种永远不死……蛇蟥出现。是不是?”
卓嘎说:“好象是。听说蛇蟥是碎蛇的克星。如果完好的碎蛇被蛇蟥咬一口,那条碎蛇就摔不碎了;如果摔碎的碎蛇其中一截被蛇蟥咬上一口,那条碎蛇就永远接不起来了。”
甄子鸿说:“真有这种怪事情?我想到树林里去捉两条碎蛇,再捉一条蛇蟥来。然后,把一条碎蛇摔碎,让蛇蟥咬一口;再把那条好碎蛇也叫蛇蟥咬一口,看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
卓嘎说:“碎蛇你可能捉得到,但蛇蟥就不一定了。我在这儿两年多了,都从来没看见过一条蛇蟥。你要住到捉到蛇蟥再走吗?”卓嘎目光炯炯地盯着甄子鸿,那眼神,似乎充满着期盼。
甄子鸿说:“这个……这个……能捉到碎蛇和蛇蟥当然好。我在你们这儿住的主要目的,是这里的环境适合我的工作。当然,如果三月两月都捉不到碎蛇了蛇蟥,我恐怕在这儿住不下去了。”
卓嘎问:“问什么?”
甄子鸿笑道:“囊中羞涩啊。”
“什么‘郎中羞涩’?”
甄子鸿想,看来你这个藏女没什么文化。他解释道:“囊中羞涩,囊,就是口袋;羞涩,就是没什么钱。囊中羞涩,就是口袋里没什么钱。住上个把月可以,时间长了就吃不消了。”
卓嘎笑着说:“哦,原来是那样的。我在电视上看到,以前的人称医生是郎中,你不解释,我以为是医生害羞呢。”
甄子鸿哈哈大笑。
“这一大早的,你们遇上什么高兴事了?”李鱼儿已梳妆完毕,下楼来到餐厅,对卓嘎说:“幺妹,你们的早餐供应什么?”
卓嘎收敛笑容,说:“我们的早餐只有面条。有绍子面,有鸡蛋面、有酸菜面,姐姐要哪种?”
李鱼儿说:“来二两鸡蛋面吧。”
卓嘎转身到厨房煮面条去了。客栈只有两个厨师,主要负责中午和晚上,因在客栈住宿的人少,吃早餐的人也少,客人的早餐就由服务员卓嘎代煮了。
女性天生有好奇心。李鱼儿装着不知甄子鸿的姓名,问:“大哥,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甄子鸿说了碎蛇和蛇蟥的事。
李鱼儿说:“我也听说过碎蛇,那东西确实神奇,可以化整为零,又可以化零为整。如果有人能研究出碎蛇的基因,把它用于医学,那就能造福于人类了。”
甄子鸿想,早有人把碎蛇“研究”透了,可那是一门主要用于讨饭的邪功。当然,他不可能把“碎龙功”的事情透露出去的。
卓嘎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见甄子鸿和李鱼儿在同一张桌子上说话,她脸上微微有不愉之色,甄子鸿没有注意,心思慎密、观察入微,并且深懂同性心思的李鱼儿却觉察了。她对卓嘎说:“幺妹,有对象没有?喜欢兵哥哥吗?我男朋友在西藏的部队,如果没有,我叫他给你介绍一个部队的帅哥,怎么样?”
卓嘎一听,脸一红,却是微现喜色,这丝喜色,是听李鱼儿说自己有男朋友之故。她大方地说:“好啊。只怕你只是说说而已。”
甄子鸿不想听两个姑娘婆婆妈妈,他站起身来,走出餐厅,边走边说:“我到李子园中看看有碎蛇没有,捉一条来,学学它们的‘化整为零’,又‘化零为整’的神奇功夫。”
两个姑娘在他身后咯咯笑了起来。甄子鸿却是心中苦涩,想,也许碎蛇好找,那奇虫蛇蟥,是不是真的存在,那还是个问题。
知道了山溪客栈附近有碎蛇,甄子鸿就不打算上山去了。白天,他大部分时间呆在房间里看书写东西,每个一两个小时,出去转悠一二十分钟,一是休息脑子和眼睛,二是碰运气,看能不能碰着蛇蟥那怪虫。
山溪客栈每天只卖十条红色娃娃鲶,大的一条两三斤重,小的只有斤把。中午来吃红娃娃鲶的客人很多,都是开着车而来的,有的客人想点三条,但对一次点的条数,饭店有限制,无论大小,每次每桌一次只能点一条。第十一批来的食客,只能遗憾地回去了。晚上,也有一些小车开来,下来的人都想吃娃娃鲶,老板娘不厌其烦,耐心地给他们解释一番。
除了在吃饭的时候,甄子鸿很少看见李鱼儿,不知她在做些什么。
晚上又到了。白天甄子鸿找到一个写作灵感,越写越带劲,直到凌晨一点左右,才煞住车。他洗漱完毕,躺上了床。甄子鸿平时烟不沾,酒很少喝,茶也喝得少,但在写东西的时候,为了提高思维的清晰度,无论白天晚上,他都要泡一杯浓茶。今夜,甄子鸿又喝了茶,上床后,神经依然兴奋,睡不着。过了个把小时,又是凌晨两点左右,甄子鸿又听见平稳而单一的溪流声中,夹杂着“哗哗”之声,似有大鱼逆流而上,又似动物涉水而行。

第25章 深夜涉溪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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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实体书略有改动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5章 深夜涉溪
甄子鸿连忙起身,窗户本来是开着的,他把头伸出窗户,向右望去,月光下,见那段溪流中,一个扛着一个什么东西的人影,一晃就不见了,似乎是转过溪边的岩角,逆溪涉水,到上游去了。
甄子鸿想,原来半夜弄得溪水哗哗响的,不是动物或鱼,而是人。深更半夜的,是什么人扛着东西逆流上山?上山去又干什么?甄子鸿缩回头,正准备躺回床上,忽听隔壁有轻微异响,他又把头伸了出去,见一个人影,从李鱼儿的窗户里,顺着一条绳子,溜到了楼下。看轮廓身形,那人正是李鱼儿。
李鱼儿落地后,拉着绳子轻轻地抖了抖,把绳子收了起来,那绳子头上,有一个小小的精钢三股钩,那是攀岩者的的常用之物。李鱼儿顺着墙根,溜到碎蛇溪边,手一甩,把绳钩抛到溪边的一片危岩上,手拉着绳子用力拽了拽,攀着绳子,越岩而上,似乎是跟踪那扛包的人去了。
甄子鸿回到床上躺下。想,扛包人深夜行动,显然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为什么不白天进山?他的好奇心本来极强,如果有李鱼儿那样的绳钩,他也许也会跟踪上去,看个明白的。如果涉溪跟踪,那显然会打草惊蛇的。
清晨,甄子鸿快要吃完早餐时,李鱼儿下楼来了,表情无一点异常。甄子鸿向她点点头,道一声“早”,李鱼儿笑着说:“还是你早些。”说着坐了下来。甄子鸿吃完碗中最后一根面条,上楼去了。坐在电脑前,他忍不住用手机向李鱼儿发信息问:小李,昨夜看见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有了短信提示音,估计是李鱼儿吃了早餐回的。内容是:没追到。甄哥,我相信你能为我保密。
甄子鸿回复:放心好了。他想,你从岸上走,虽然难走一点,但总比水里扛着东西的人走得快吧,怎么会追不到?
为了在山野间搜寻碎蛇和蛇蟥方便,甄子鸿在随身携带的行李包里,带一只袖珍红外线望远镜,晚上只要不是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就会增加人的视力。
甄子鸿下午整整睡了三个小时的午觉,晚上,看书写作到深夜零点半才熄灯上床,上床前,还猛灌了几大口浓茶,他躺在床上,侧身倾听异响。一直到一点四十分,外面还没声音。甄子鸿轻轻起床,走到窗前等候。过了二十来分钟后,溪里有声音了。甄子鸿想,看来那扛包人深夜的行动是相当有规律的。甄子鸿忙把袖珍红外线望远镜罩在眼上,把头伸向穿外,对着房侧的碎蛇溪。几秒钟后,望远镜的镜头里,出现了两个扛包人的影子。
那是两名男子,每人肩上扛着一个大塑料袋,正逆着溪流,涉水向上游走去。因是夜晚,甄子鸿看不清那两名男子的脸。那两个塑料袋,扛在两个人的肩上,袋身在轻微晃动,里面装的,似乎是液体。只十几秒时间,两个扛袋人就转过岩角不见了。溪中轻微的“哗哗”声,渐渐不闻。
甄子鸿知道,很多打着“天然野生鱼”的餐馆,要么那鱼直接是人工养殖的,要么,人工养殖的鱼,投入天然水体里过渡一段时间,就成了“野生鱼”。比如天然河鱼,是这样“养”成的:挖一个土池,引入活水,把人工养殖的鱼投入其中,个把星期后,人工鱼的颜色,就渐渐变成了野生鱼的的颜色。如果养上个把月,人工鱼的肉质就开始由绵腐变得脆嫩,肉味从腥膻变得清鲜,这就成了价格昂贵的野生鱼。不是内行,一般人是吃不出来那是“人造野生鱼”的。
甄子鸿想,显然,那鲜红色的“娃娃鲶”,也是通过类似的方式“练”成的。那两个人扛着的,一定是两袋娃娃鲶,就是不知道他们放养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的进货渠道。如果能知道那娃娃鲶的进货渠道,或产苗地,这不失为一条创业致富之路。
这艳冶而味美的鲜红娃娃鲶,是否就是李鱼儿父亲的研究成果呢?甄子鸿决定问问她。
天亮后,甄子鸿给李鱼儿发了条短信:小李,你父亲准备放养在高山溪流中的,是一种什么鱼?
李鱼儿回短信道:父亲研究的新品种,未成功之前,他对任何人都是保密的。他说怕自己的构思透露后,别人会捷足先登。
甄子鸿又发信息问道:“昨夜你跟踪到了吗?”
李鱼儿回道:“跟踪了一段,差点被发现了。待我藏好身子再追,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第三夜两点左右,甄子鸿又看见了那两个扛包人。
次日上午,李鱼儿发短信给甄子鸿,说那两个扛包人,夜里在曲折的碎蛇溪里三转两转就不见了人,好像一下子蒸发了一般,这山溪客栈后山,可能有一个极度隐秘的所在。
甄子鸿回复道:可以换一种方式,你可不可以到我房间来一下,咱俩详谈?
过了一会儿,有了轻轻敲门声。甄子鸿拉开门,把李鱼儿让了进来。
甄子鸿轻声对李鱼儿说,这山溪客栈后山地形复杂,夜晚跟踪进山的扛包人,很危险。跟踪扛包人的去路不易,不如跟踪他们的来路。
“来路?”李鱼儿问,“你是说,逆向跟踪那些包的来源吗?”
甄子鸿说:“正是。只要知道他们那些包从哪里扛来的,就不难知道包装的是什么。我猜测,那包里装的,就是人工养殖的红娃娃鲶。他们深夜扛着入山,可以是到一个易捕捉的水源放养,放养一段时间,就成了‘纯天然’的了。”
李鱼儿说:“半夜的时候,没有听见任何车辆的声音,那两个扛包人,应该是步行进来的。”
甄子鸿说:“今天下午,咱们俩一起出去,到泸定或什么地方呆几个小时。夜里一点之前,回到进这山溪客栈的路口等着,估计就会看见那两个扛包人出现。”
李鱼儿盯着甄子鸿问:“咱们俩个?”
甄子鸿说:“对。老实说,我对这红色娃娃鲶的来历,和那两个深夜扛包进后山的人,产生了浓厚兴趣,我想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你的父亲跟这红色娃娃鲶大有关系。咱们两个,在外人看来,这几天本来没什么交往,下午突然一起出去,显得有些突兀。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开始交往,到中午的时候,咱俩就一起吃饭。吃完饭就一起出去。顺便问一句,那美味的红娃娃,你吃过几次了?”
李鱼儿说一次,说见那东西过于美味,不敢再吃。甄子鸿说:“那东西味道虽美,但我们没有弄清它的来历,不知道吃了对人体有无害处。你还记得果子狸与非典的教训吗?那红娃娃鲶不能再吃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如何?”
李鱼儿说:“那我现在就开始拜访你,好不好?”甄子鸿说好。于是李鱼儿出了门。过了片刻,李鱼儿在外面用力敲甄子鸿的房门,边敲边叫:“有人在吗?”
甄子鸿故意大声说:“谁呀,什么事?”说着起身,开了门。
进屋后,李鱼儿用正常的音量说:“大哥,我看你整天呆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你究竟在干什么啊?哎,你的笔记本是什么牌子的?可以看看吗?”
甄子鸿说:“请坐,随便看。”
俩个人随意地聊了起来。
“突突突”,有人敲门。“谁呀?”甄子鸿起身开门,见门口站着卓嘎,手上提着一暖壶开水。甄子鸿问:“幺妹,有事吗?”
卓嘎的脸儿红红的,分不清是天然的高原红,还是羞涩的红,她的眼睛向屋里的李鱼儿瞟了一眼,问:“大哥,需要开水吗?”
甄子鸿说声谢谢,接过暖壶,顺便把屋里的旧暖壶递给卓嘎。卓嘎接过水壶,临走,有意有无意地,又瞟了李鱼儿一眼,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横了甄子鸿一眼。甄子鸿正在掩门,看到卓嘎的眼神,心里跳了一下。
李鱼儿说:“你的艳遇来了。明里交往着一个,又有一个暗恋着你,还不知道你在其他地方有几个相好。这藏族小妮子明显吃我的醋了。”
甄子鸿说:“真有遇艳就好了,我长到二十五岁,还没有真正恋爱过一次。”
李鱼儿说:“什么?你没恋爱过?我以为,就算你没有结婚,女朋友应该会有吧?”
甄子鸿小声说:“有,现在有一个临时的。”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李鱼儿一眼。李鱼儿脸一红,看甄子鸿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甄子鸿心里“突”了一下,心想,怎么跟她说起这些疯话来?如果人家真的是军人的家属或未婚妻,那可是开不得的玩笑的。
李鱼儿在甄子鸿房间呆了半个小时,临出门借走了一本杂志。
吃中午饭时,甄子鸿与李鱼儿坐在了一起,点了个腊肉,一个麻婆豆腐,一个汤。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卓嘎来上菜时,狠狠地扫了两人几眼,甄子鸿和李鱼儿装着没看见。
吃过午饭,甄子鸿背着笔记本,李鱼儿斜背着自己那稍嫌大了点的坤包,两人正要出门,碰上了卓嘎,甄子鸿随口打了个招呼:“幺妹,我和小李出去有点事,晚上可能要回来得晚一点儿。到时帮我们开门啊。”卓嘎“嗯”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第26章 逆向跟踪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30个故事: 碎龙门
第26章 逆向跟踪(上)
甄子鸿和李鱼儿步行到了川藏公路边上,上了一辆省城至康定的客车。到泸定后,两人下了车,一起去走了走大渡河上的铁索桥,然后再在大渡河边喝茶,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李鱼儿说她去年从体校毕业后,在省城一所中学当体育老师。
天色很快暗了。川藏线因太过险峻,晚上没有班车,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的费用,都是李鱼儿埋单。甄子鸿第一次跟她抢着付车费时,李鱼儿拦住他说:“你和我出来,一是为了我的事;第二,我的经济条件,似乎比你好一点儿。我母亲在省城黄金地段开着一家超市。希望我没伤到你的自尊。”
甄子鸿哈哈一笑,说:“那好极了!”一路上,他果然连样子都没有做一下。
离那个“山溪客栈”牌子约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家路边饭店,两人在那里下了车,准备吃过晚饭后,再慢慢地步行去山溪客栈路口。知道二郎山昼夜温差大,甄子鸿早在电脑包里面放了一件薄羊毛衫。一下出租车,甄子鸿就冻得打哆嗦,他刚想把羊毛衫加在身上,忽然想到李鱼儿穿得也不多,就准备把羊毛衫让给她穿。李鱼儿摆手说谢谢,从大坤包里拿出一套内衣内裤,说这是保暖内衣。两人分别在饭店里把衣服穿上了。
慢腾腾地吃过晚饭,才八点半,再慢腾腾地顺公路往上走。山风呼呼地刮着,两人都打着寒战。甄子鸿说:“咱们没有准备充分。你能不能坚持,如果不能,明天晚上出来也一样。”李鱼儿叫甄子鸿别担心,她有‘法宝’。走到山溪客栈路口时,刚刚十点半。五公里路,两人走了两个小时。
“山溪客栈”附近的斜坡上,有一片矮矮的灌木林。李鱼儿轻声对甄子鸿说:“时间还早,我们到灌木林中休息。”
两人进入灌木林,李鱼儿拉开大坤包拉链,取出一团灰色的东西来,展开,原来是一个简易单人帐蓬。甄子鸿又惊又喜,笑着说:“你的包不该叫‘坤包’。”李鱼儿问不叫坤包叫什么?甄子鸿说:“该叫‘乾坤包’才对,因为你的包里大有乾坤。”李鱼儿笑了笑。两人动手把小帐蓬支了起来。甄子鸿说:“你在里面休息吧,我盯住外面。”
李鱼儿说:“那怎么行?气温这么低。咱们一起挤在里面吧,听到外面有车子停靠的声音,立即出来。进来吧。”说着钻进了帐蓬。甄子鸿在外面犹犹豫豫。李鱼儿伸出一只手把他一扯,把他拉进了帐蓬。
帐蓬太小,俩个人呆在里面,耳鬓厮磨,那是当然的。两人都是正常的男女青年,在此种情况下,难免不心猿意马。进去十来分钟后,甄子鸿感觉李鱼儿在用力往他身上依偎,他忍不住就想反手抱住她,但还是忍住了。甄子鸿极力稳住心神,轻声说:“你可以睡一会儿,我听着外面。”
李鱼儿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我是想睡一会儿,但就是太冷。我想躺在你的怀里,那样可以暖和一点儿。你也可以抱着我。但是……”
甄子鸿狠狠地咬了咬舌尖,说:“你放心躺下吧,我可以抱着你,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乱动。”
李鱼儿说了声谢谢,轻轻地往甄子鸿怀里一躺。甄子鸿左手揽住李鱼儿的肩,右手环住她的腰,稳稳地坐着。李鱼儿在甄子鸿怀里合了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又盯开眼来,在朦胧夜色中,睁大眼睛盯着甄子鸿,突然坐了起来,双臂一伸,勾住甄子鸿的脖子,向他嘴唇吻去。
甄子鸿不是无耻之人,但也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种情况下,正常的男人哪能拒绝?他也紧紧地搂住李鱼儿,回吻起来。李鱼儿在女性中算是高个子,而甄子鸿在男性中,个儿只算中等,两人若不穿鞋,几乎一般高。李鱼儿坐在甄子鸿的大腿上,高出甄子鸿半个头,两人接吻,甄子鸿的脸要仰起来。
一时间,两人都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
李鱼儿的身体渐渐变得炽热,一阵强烈的欲望向甄子鸿袭来,他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了李鱼儿的衣服,刚刚碰到胸罩,李鱼儿一激灵,轻轻地把他一推,嘴唇离开了他的嘴唇。李鱼儿握住甄子鸿摸向她胸部的右手,喘息着说:“别这样好吗?”
甄子鸿的内心深处,也不愿就此和这个初识的女子发生关系,听李鱼儿这么说,就顺从地把手从她衣服里缩了回来。
李鱼儿离开甄子鸿的大腿,坐回了地下,整了整衣服,在甄子鸿耳边悄声说:“我保留了23年的初吻,刚才献给了你。你相信吗?”
甄子鸿没说话,其实他心里不太相信。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还不到十一点,说:“你还是睡一会儿吧,咱们不冲动了。”
李鱼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你别动,这次我真的要睡了。”说完,又躺在了甄子鸿怀中。甄子鸿仍是左手搂住她的肩,右手搂住她的腰,再把帐蓬拉开一条小缝,全神贯注地盯着通往山溪客栈的路口,心里渐渐宁静下来。
一辆又一辆的货车和出租车,呼啸着从离他俩十几米远的公路上来去往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零点过后,李鱼儿醒来,非要甄子鸿睡一会儿。甄子鸿昨晚睡得迟,中午又没休息,早有些疲倦了。他想也许等会儿还要跟踪扛包人,是该休息休息养养神才行,他说声好,说完垂下头,把头抵在双膝上,准备就这样眯一会儿。李鱼儿说:“不行,那样是睡不着的。这样,你也像我刚才那样睡,躺在我怀里。”甄子鸿正要说不行,李鱼儿已一把把他揽了过去,左手搂住了他的肩,右手环住了他的腰,像刚才甄子鸿按她那样,说:“别不好意思,咱俩保持克制就行了。你别怕压着我,你的力气不一定有我力气大。”
甄子鸿不再拒绝,听话地躺在了李鱼儿温软的怀里。又一阵欲念袭来,甄子鸿拚命咬舌尖,终于把欲念压制了下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鱼儿轻轻地捏住了甄子鸿鼻子,甄子鸿一下醒了过来。李鱼儿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来了。”
甄子鸿一激凌,翻身坐起。
山溪客栈牌子下面,停着一辆红色的QQ车。星光下,甄子鸿看见,俩个男子从车里跳了出来,走到车后。司机从坐驾驶室里下来,走到后面,用钥匙打开了后备箱。
甄子鸿忙把袖珍红外线望远镜罩在了眼睛上,红外线望远镜能增加人在夜晚的视力。甄子鸿看见,先跳下车的两个男子,一人从后备箱里拖出一包东西,扛在了肩上。甄子鸿认出,其中一个扛包男子,年约三十五六,就是山溪客栈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脸有高原红的老板娘的丈夫。另外一个年轻稍轻,正是山溪客栈的两个厨师之一。
甄子鸿注意到,老板和厨师背上扛的塑料袋,里面是液体,那是肯定的,但液体里面,却没有鱼,或者说,里面没有活鱼。因为,那塑料袋死软软的搭在两人的肩膀上,动都没有动一下。李鱼儿在他耳边小声说:“记住车牌号,我看不清楚。”甄子鸿正在留意车牌号,他看清了面包车的牌号是:川F3318。
面包车开走了,老板和厨师一人扛着一个塑料袋,顺着小土路,向山溪客栈方向,步行而去。
未完待续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6章:逆向跟踪(下)
甄子鸿扭头悄声对李鱼儿说:“追不……?”哪知李鱼儿也扭过头来,也问:“追不……”俩人挨得很近,几乎同时向对方扭过头去,异口同声地问对方“追不追”,后一个“追”字都没问出口,互相的嘴唇就碰在了一起,把“追”字堵了回去,巧得不能再巧。甄子鸿连忙把头摆回,重新问:“追不追?”
李鱼儿想了想,说:“今夜不追。明天晚上,咱们追那辆车。”
“追车?”甄子鸿问,心想难道你还能坐出租车去追?
李鱼儿说:“你明天晚上还有兴趣出来吗?明天晚上,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冻了。走,咱们慢慢收拾收拾,走回客栈休息吧。”
山溪客栈离川藏公路约三公里,俩人收拾完毕,慢慢地顺着小土公路,回到客栈,此时,已近凌晨三点了。
服务员卓嘎睡眼朦胧地来为俩人打开门,她一声不吭,垂着眼睑,也不向甄子鸿和李鱼儿看一眼,开门后把大门关上,转身回值班室睡了。甄子鸿心道,看来,要叫你帮我捉“蛇蟥”,那是不大可能了。
甄子鸿和李鱼儿身上有各自房间的钥匙,走上楼梯,李鱼儿轻声说:“那藏女的醋罐子完全打翻了!”甄子鸿轻拥了李鱼儿一下,俩人各自回房间睡了。
次日,甄子鸿一觉睡到上午十点过,他以为李鱼儿还没起床,就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许久断了。甄子鸿呆了呆,想,难道李鱼儿生气了?看来,今夜的追踪QQ车行动,怕是要取消了。
甄子鸿下楼,准备叫卓嘎给他煮碗面条,卓嘎冷冰冰地说:“对不起,早餐时间已经过了。”
甄子鸿苦笑道:“那我吃午餐吧,帮我炒一个蕨菜回锅肉,一个清炒苦瓜。”
卓嘎脸色暖和了一下,抿着嘴说:“对不起,午餐的时间还没到。”
甄子鸿说:“那帮我拿包方便面来吧。”
卓嘎说:“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方便面卖。”
甄子鸿以为李鱼儿还在楼上房间,就想故意气气卓嘎,站起来说:“唉。肚子好饿,上去看看小李那儿有什么吃的没有?”
卓嘎“噗哧”一笑,说:“楼上还有一个小李吗?”
甄子鸿问:“她走了吗?”
卓嘎说:“不知道。”
这时,甄子鸿的手机有了短信提示音,他一看,是李鱼儿发来的:我在回省城的路上,晚上见,信息联系。
卓嘎一看甄子鸿的表情,猜测那条短信可能是李鱼儿发来的,脸色又冷了下来。甄子鸿想故意逗她,说:“幺妹,我请你帮我捉的‘永远不死虫’捉到没有?”
卓嘎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要捉你自己去捉。那么一个牛高马大的女人你都捉得到,何况一条小虫?”
甄子鸿想,你这个藏族小妮子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解释说:“幺妹,你别瞎说。我跟她刚刚认识。你知道昨天我跟她出去干什么吗?是她出钱,叫我给她假装男朋友!”
“真的?”卓嘎来了兴趣,面色一喜。
甄子鸿说:“他们的有几个同学在泸定聚会,人家都是有家有口或成又双成对的,只有她,老大不小了,还是单身,她觉得没面子,就找我商量,每天一百块钱,叫我冒充她的男朋友,吃饭、住宿和路费她全包了。我想想很划算,就同意了。可能接下来这几天,我还得冒充。”
卓嘎咯咯笑道:“她还说自己男朋友是西藏部队的呢!你别冒充了好不好?如果她真把你当男朋友了,你怎么办?”
甄子鸿说:“可我已经答应了她的。只要我不把她真当女朋友就没事。我要找女朋友,也要找幺妹你这样既温柔又贤惠的女孩子啊。”
这话一出口,甄子鸿就有些后悔,心想本来这小姑娘对自己就有好感,这么一逗,人家怕是要当真。
果然,卓嘎直视着甄子鸿的眼睛,大胆地说:“那你就把我当女朋友啊。”这话说完,卓嘎脸上那两团本来就红彤彤的高原红更加红了。
甄子鸿这下懵了,一时不知该怎样答才好。幸好,卓嘎站起来,说:“饿坏吧?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帮你煮面条去,你吃什么面?还是酸菜肉丝?好。”
几分钟后,卓嘎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来了。甄子鸿见面条的分量较多,面上铺的肉丝也很多,小声问:“你帮我煮的三两吗?”
卓嘎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她,轻声说:“二两。”
甄子鸿把这碗面条当着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
吃过面条,甄子鸿上楼,进入房间,斜靠在被子上看书,看着看着,眼皮又沉重起来,干脆打开被子,结结实实地睡了个午觉。醒来,见手机上有条李鱼儿发来的信息:晚上八点,你在公路边上等我。
晚上八点,甄子鸿准时走到公路上,几分钟后,一辆北京现代在他面前停下。司机伸出头来,说:“上车!”
那司机正是李鱼儿。甄子鸿坐上副驾驶位置,问:“车是你的吗?”
李鱼儿说:“是我妈的。现在才八点,还有六个小时。我有些累了,你会开车吗?”
甄子鸿说几年前开过,在这川藏线上,他没把握。李鱼儿说:“这车是无级变速,跟开电车差不多,没关系,你慢慢地往前开吧,想开到哪里就到哪里,只是在一点半之前要赶到这附近。”说着下了车,从后门钻进去,躺在后座上,往身上搭一条毛毯,闭上了眼睛。
甄子鸿把车子缓缓地开动了起来,他以二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在二郎山中的盘山公路上开着,倒也出没什么问题。
李鱼儿在车里一直沉沉地睡着。在子夜一点半时,甄子鸿把车开到“山溪客栈”牌子附近,叫醒了李鱼儿。俩人商量好,由甄子鸿躲在昨晚那片灌木丛监视,李鱼儿把车停靠在一里远的地方等着。只要那辆红色QQ车一开到,甄子鸿就立即给李鱼儿发信息,李鱼儿马上开车过来,跟踪QQ车。
事情在向俩人安排的方向发展。深夜两点左右,车号为“F3318”的QQ车,从省城方向开了过来。跟前一夜一样,山溪安栈的老板和一个厨师,从车上卸下两袋什么液体,扛着往山溪客栈方向的小土公路而去。
QQ车待人货一下车,就掉头开走了。
甄子鸿和李鱼儿跟上了QQ车。QQ车一路向省城方向行驶,两个多小时后,QQ车驶进了二郎山东麓的天全县城,进入了一个叫“青衣仙寓”的小区院门。
甄子鸿说:“看来,这个小区里,就是QQ车司机的家。现在已快凌晨5点,我估计,那司机会睡到下午才出动。小李,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李鱼儿说:“下午或晚上,QQ车一定会去接山溪客栈的老板和厨师。咱们继续跟踪。”
因甄子鸿有个袖珍红外线望远镜,夜间在跟踪QQ时,距离一直相隔两三百米,QQ车毫无觉察。李鱼儿把车开到离青衣仙寓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俩人用望远镜,轮流对着青衣小区的大门进行监视。
终于熬到了红色QQ车再次出去的时候,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半。QQ车一直驶向汽车站。在站门口,有两个人上了QQ车,正是山溪客栈的老板和另一名厨师。甄子鸿想,每天他们一定是中午两点左右坐班车到这儿来的。在山溪客栈吃饭的食客,基本集中在中午一餐,晚上去就餐的很少,只需一个厨师就够了。两个厨师,每天下午至深夜,可以轮流和老板一起出来扛塑料袋。
李鱼儿的北京现代车跟着红色QQ驶入国道,两辆小车一前一后,向省城方向飞驰。快七点时,驶入了市区。市区车辆多,李鱼儿怕离远了跟丢,就紧追其后。因怕被山溪客栈的老板和厨师从反光镜里认出,甄子鸿坐在了后排,而李鱼儿则拿出了一顶白色凉帽和一副茶色眼镜戴上。
小车在省城市区行驶,比走路快不了多少。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后,红色QQ车驶入了“蜀汉大酒店”大门。
未完待续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7章 “天才”之血(上)
蜀汉大酒店是家四星级酒店,在里面,随便简单地吃一顿饭,也要上千块。酒店外院的停车场很大,李鱼儿把车开了进去,门卫递给她一张停车卡。
一个引车生把李鱼儿的车引到一个车位停好,就殷勤地过来开车门。李鱼儿递过去一张百元钞票,轻声说:“大哥,我们开车累了,想暂时停在里面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引车生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钞票,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蜀汉大酒店的停车场上,停着几十辆小车,按说那辆红色QQ应该显得很突兀才对,可甄子鸿和李鱼儿却没看见红色QQ停在哪里。两人又不便下车询问,只有呆在车里,用眼睛四处扫描。
十来分钟后, 红色QQ出现了,是从蜀汉大酒店后院驶出来的。甄子鸿说:“我知道了,QQ一定是去了厨房或仓库,装上东西就出来了。现在,他们自然是要回山溪客栈去。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他们是在这家酒店里收了两大包什么流体物质,应该不是残汤剩水。否则,不会跑几百里来这儿拉。”
李鱼儿说:“我想也是。但不知他们扛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问问那个引车生,看他知道不。”说着驱车缓缓退出车位。那引车生走过来指引。李鱼儿伸出头问:“大哥,刚才那辆红色QQ车是给你们酒店送菜的吗?”
那引车生得了笔不菲的小费,显得很热情,说:“不是,那辆车每天这个时候都来,好像是到厨房拉什么东西的,具体拉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可能是厨房的什么下脚料。”
李鱼儿说:“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看他们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说着又递了张百元钞票出去。
那引车生伸手欲接,手碰到钱,忽又缩了回去,眼中露出警觉,他退后两步,说:“对不起,我们酒店有严格规定,不该问的不能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如果要用餐,车可以继续停放在这儿,如果不是,那就请吧。”
李鱼儿把车开出了蜀汉大酒店,说:“弄巧成拙了,如果第二次不给钱,说不定他就说了。今晚到我家吧。咱俩再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哎,你无端端的跟着我奔波受苦,愿意吗?”
甄子鸿说:“不是无端端。我说了,我对山溪客栈的红娃娃鲶鱼的来历也很感兴趣。凡是奇异古怪的事,我都感兴趣。我想,这酒店里是不是也有那种娃娃鲶?是不是酒店通过什么特别渠道进的货,而山溪客栈只是来分了一些。你认为呢?”
李鱼儿说:“这个分析不无道理。但前两晚上你也看到了,那两个塑料袋里,装的应该不是活鱼。山溪客栈里的娃娃鲶,都是鲜活的。难道,他们把这儿的娃娃鲶弄昏迷了,回去再弄活过来?”
甄子鸿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鱼儿说:“蜀汉大酒店究竟有没有娃娃鲶,咱们去吃他一顿就知道了。”
“吃他一顿?”
李鱼儿说:“现在先回家再说。你怕不怕去我家?”
甄子鸿笑道:“怕什么?难道你还会吃了我?”
李鱼儿的家是一套近两百平米的跃层。李鱼儿的母亲50左右,是个富态而慈祥中年妇女,她正在书房上网,突然见女儿带着一个小伙子回来,非常惊讶,因为在这之前,女儿从来没说她有男朋友,李鱼儿带甄子鸿来之前,也没跟她打电话。但女儿是成年人了,而且很有主意,李母不相信女儿会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带回家。她稍稍愣了片刻,见甄子鸿的模样,也不像是个不正经的人,而且相貌英俊,就微笑着让坐,热情地泡茶削水果。
李鱼儿笑着说:“妈,你不怕他是坏人吗?怎么你也不问问人家姓什么,叫什么?”
李母笑着说:“是坏人你就不会带回来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
甄子鸿说:“我姓甄,名叫甄子鸿。我……”
他刚想说自己是个自由职业者,李鱼儿抢着说:“你们保密单位,不方便说就暂时不说吧。妈,我们都有些累了,你说叫小甄睡楼上还是楼下?”
李母见甄子鸿带着手提电脑,说:“睡楼上书房吧,书房有网线。好,我进去了,鱼儿,好好照顾客人。”说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楼上的书房是李鱼儿父亲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类书籍,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关于水产养殖方面的。甄子鸿几乎把那些水产养殖书籍的目录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到介绍“娃娃鲶”的条目。他翻看了《大鲵》和《鲶鱼》这两章,上面介绍道,鲵有四肢,叫声似儿啼,所以也叫“娃娃鱼”。鲵是水陆两栖动物,严格地讲,它不属于鱼类。鲵的生活很其特,一般生活在大山里的湍急溪流之中,不仅能吃水中的鱼虾,而且还能爬上树去捉虫子或小鸟吃。鲶鱼,是中国四大名贵淡水鱼之一,分多个种类。有一年能长四五斤的南方大口鲶,也有多少年也长不大的“黄辣丁”,还有一种,被称着“塘角鱼”的,因嘴上有六根胡子,也叫着“六胡鲶”,六胡鲶生命力极强,几乎可以在任何天然水体中生活,甚至可以在下水道、化粪池里生长、繁殖。
甄子鸿想,如果能把大鲵和六胡鲶两种动物结合,那就几乎适合在任何自然水体中生长。李父所培育的那种适合高原生长的鱼类,是不是就是大鲵与六胡鲶的结合体呢?从外形看,山溪客栈的红色娃娃鲶,已具备鲵与鲶的两种特点。但是,鲵不算是鱼,能和鲶鱼杂交得起来吗?
甄子鸿准备睡觉的时候,李鱼儿打电话给他,说明天他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起床后,可以到厨房里随便弄吃的。有什么事就叫她,若她不在就打电话。明天正好是周末,明天晚上,去蜀汉大酒店吃饭。
若不是非常疲惫,甄子鸿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第二天,他一早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上网查查东西,看看书,饿了就到厨房煮了两个荷包蛋吃。李母一早就到她的超市去了。没有看到李鱼儿,甄子鸿估计她在睡懒觉,没事也就没有惊动她。他想,这母女对我还真的放心。
李鱼儿直到十一点才起床。中午李母没有回家,两人在家随便弄了点东西吃。孤男寡女共处,李鱼儿没有再主动向甄子鸿做出亲密的举动,而甄子鸿也极力压制住了那个念头。
晚上五点半,李鱼儿邀了六个男女同事和朋友,一起去蜀汉大酒店吃饭。去酒店的路上,同车的三个同事,开李鱼儿和甄子鸿的玩笑,说李鱼儿的保密工作,做得那是“相当的好”。李鱼儿和甄子鸿都只是笑笑,没理会。
蜀汉大酒店的各个包间,一律按三国时蜀汉所统属的各个地区命名,有汉都厅、汉中厅、荆州厅、渝州厅、叙州厅、贵州厅、大理厅、南蛮厅,等等,甄子鸿他们进了叙州厅。
一个年轻的服务生送进了制作精美的菜谱。李鱼儿接过菜谱,正面是晕菜,背页是素菜。李鱼儿从正面看起,第一道菜,叫“西蜀天才”,价格8888元;第二道菜,叫“霸王挥鞭”,价格:6888元;第三道菜,叫“千年之恋”,价格:5888元;第四道菜,叫“凤舞红尘”,价格:4888元;第五道菜,叫“镜龙在田”,价格,4088元;第六道菜,叫“十雄涅槃”;2988元……最后一道晕菜,叫做“华夏宠儿刘后主”,价格278元。
李鱼儿看得有趣,问服务生:“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些菜名的具体含意?”
服务生说:“可以。第一道,‘西蜀天才’,就是猴脑,猴源来自蜀地,吃猴脑可使人增长智慧,食猴脑者成为天才的几率,比不吃猴脑者成为天才的几率,高出许多,所以,这道菜叫做‘西蜀天才’;第二道,‘霸王挥鞭’,即清蒸驴鞭,具体含意,略;第三道,‘千年之恋’,是一雌一雄两只天然甲鱼。千年,取‘千年甲鱼万年龟’之意,恋,雌雄相处,日久生情,所以就相恋了;第四道,‘凤舞红尘’,就是红烧孔雀。凤凰是传说中的动物,据说其原形来自于孔雀;第五道,‘镜龙在田’,是清炖野生眼镜蛇。蛇即小龙,‘镜龙’即戴眼镜的小龙。田,就是盛装小龙的容器。“镜龙在田”,取自《易经·乾卦》之九二卦“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之谐音,大吉利也;第六道,‘十雄涅槃’,是十只天然的活野乳鼠。老鼠天性好偷,胆大妄为,算得是反面英雄。涅槃,为佛教用语,即重生……最后一道,‘华夏宠儿刘后主’,就是猪蹄烧臭豆腐团子。”
未完待续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踏雪寻梅HYF 2018-05-14 09:57:39
楼主,终于等到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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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7章 天才之血(下)
那服务生伶牙俐齿,几十道晕菜不到5分钟就解释完毕,但没有一道与‘“娃娃鲶”与“鲵鲶”有关。甄子鸿、李鱼儿及其她的朋友们,看到那些异想天开的菜名,听见服务生那幽默风趣、既不失道理又不失文采的解释,无不觉得好笑。只是最后一道“华夏宠儿刘后主”,居然是猪蹄烧臭豆腐团子,觉得不可理解,纷纷叫服务生进一步解释一下。李鱼儿的一个同事大胖问:“刘后主不是刘备的儿子刘阿斗吗?为什么他成了华夏宠儿?为什么又成了猪蹄子烧臭豆腐?”
那服务生反问道:“刘阿斗有用吗?”
大胖说:“当然没用”
服务生问:“刘阿斗扶得起来吗?”
大胖说:“那还用问?但这跟猪蹄子和臭豆腐有什么关系?与‘华夏宠儿’又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中国人把没用的刘阿斗当着宠儿了?”
服务生说:“猪蹄子烧臭豆腐,象征中国的一项体育运动。请问,在中国,哪项体育运动,全国人民都宠着它,而它偏偏又不争气?”
“啪!”大胖拍案大叫:“你们是绕着几道弯子,用猪蹄烧臭豆腐比喻中国足球!高!实在是高!鱼儿,就先点他一个宠儿刘阿斗吧!”
众皆大笑。
李鱼儿问:“‘西蜀天才’所用的一只猴子有多大?”
甄子鸿一听,心想你难道还真想吃猴脑不成?他眼前浮现出一只猴子的脑袋被卡在小桌面上,吱吱叫着,等着有人拿榔头敲碎头骨,用勺子舀吃里面还在波动的脑髓的猴子来。他虽没吃过,也没有见人吃过,但听得多了。如果李鱼儿提出要吃“西蜀天才“,甄子鸿决定反对。
服务生说:“三十斤左右。”
李鱼儿问:“它的脑子有多重?”
服务生说:“这个……这个,可能就半斤左右吧。”
李鱼儿问:“那我们吃了猴脑后,剩下的二十九斤半猴子呢?”
一桌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服务生说:“猴脑吃完后,如果您需要,猴肉我们可以为您红烧,或片成片,你们自己烫火锅,猴骨可以熬汤。”
大胖最喜欢吃各种动物血做的菜,他问:“那猴血呢?怎么吃?”
服务生一愣,说:“这个……这个……猴血由本店自行处理。”
大胖说:“那不行!我们出了差不多一万块钱,整个猴子都应该属于我们的,哪有猴血由你们自行处理这个道理?”听大胖的语气,好像主人李鱼儿已经点了“西蜀天才”似的。
这时,甄子鸿想到山溪客栈那鲜红色的娃娃鲶,以及山溪客栈老板和厨师两人扛着的两包软塌塌的液体物质,他心中一动:难道山溪客栈老板到蜀汉大酒店来拉的,是各种动物鲜血,其中包括猴血在内?他斜眼瞧着李鱼儿手中的菜谱,瞟见上面有个菜叫做“千秋万岁”,价格888元,再扫扫其他菜价,除“华夏宠儿刘后主”之外,低于888这个价的菜并不多,他想李鱼儿请这顿饭,这个价位的菜那是非点几个不可的。甄子鸿在桌下用膝盖碰了碰李鱼儿的腿,指着“千秋万岁”说:“这个不错。”李鱼儿虽不明白甄子鸿碰她腿是什么含意,但还是配合地说:“好,第一个,千秋万岁。第二个嘛……”
甄子鸿打断她,说:“别急。”对服务生说:“小兄弟,这道‘千秋万岁’是不是乌龟?”服务生说是。甄子鸿笑着说:“我们不仅要吃这千秋万岁,而且还要吃它的血。可以吧?”
服务生微笑着说:“完全可以。本店的各类飞禽走兽,只有猴子的血由本店自行处理,其他的,悉随尊便。”
李鱼儿一共点了八个菜一个汤,那道“蜀汉天才”不在其内。李鱼儿的几个朋友都不介意,只有大胖开玩笑说:“我说其他都不要,只点一只猴子就够了。”这话一出口,就被其他几个人一通鞭挞,说大胖没有人性。席间,甄子鸿问上菜的服务员:“我们想加一个猴血汤,可不可以?”
服务员说:“对不起,本店所有的猴血已有人订购了,本店跟客户签定了协议,本店不能把猴血再卖给其他任何客人。”
甄子鸿和李鱼儿对望了一眼。均想,难道,山溪客栈老板每天来拉的,是两袋猴血?李鱼儿干脆问:“你们是不是把猴血卖给了一台红色QQ车的主人?多少钱一斤?”
可能猴血外卖并不是蜀汉大酒店的秘密,服务生回答道:“是的。但多少钱一斤,我不知道。”
八个菜加上酒水,李鱼儿在蜀汉大酒店叙州厅中请的这顿客,花了一万多块钱。
李鱼儿有两个朋友开玩笑说:“鱼儿,我们可请不起你吃这么贵的饭哦。今天晚上算是请我们来帮你把把关吧。你和小甄还比较合适。你俩个,要好好发展,可别三心二意的啊。”
李鱼儿说:“小甄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朋友。我请大家来,主要是放松放松。钱挣来就应该花的,我妈就我一个女儿,她的钱我不帮她花谁帮她花?你们可别想着回请我哦。”
饭后,八个人又去KTV娱乐了一番。
甄子鸿跟着李鱼儿回到家,李母早回家了,见两人回来,出来打声招呼,就回自己房间去了。甄子鸿径直上了二楼书房,李鱼儿跟在他后面,进了书房。
甄子鸿坐在椅子上,李鱼儿两手反抱后脑勺,斜靠在单人床上,问甄子鸿:“你有什么看法?”
甄子鸿说:“山溪客栈老板来蜀汉大酒店拉的,是猴血,这应该错不了。他们半夜送进山的,当然也是猴血。他们把猴血送进山,有可能是喂娃娃鲶。就算我们找到他们喂养娃娃鲶的地方,也不能证明那娃娃鲶就是你父亲培育出来的。如果你能找到你父亲培育娃娃鲶的相关资料,那就可以证明了。证明了娃娃鲶是你父亲培育的后,就可从山溪客栈老板那儿着手,查找你父亲的下落。”
李鱼儿说:“我父亲的资料,都在这书房里。因我对鱼类没什么兴趣,所以他的资料我从来没有看过。父亲说他所培育的那种新型鱼类是保密的,那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纸质的资料可能没有,他的电脑我又不知道密码。”
甄子鸿说:“如果我们能在他的书籍或笔记本里,找得到‘娃娃鲶’或‘鲵鲶’两个字,都可以说算是找到一点证明。”
李鱼儿说:“那我们翻翻看吧。”
当夜,两人把李父有关水产方面的书籍资料翻了个遍,硬是找不到“娃娃鲶”或“鲵鲶”这样的字眼。
两人翻完所有资料,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甄子鸿打着哈欠说:“有可能你父亲还话着。”
“真的?!”李鱼儿一下子跳起来,双手用力抓住甄子鸿肩膀,问:“如果我爸爸还活着,你认为他会在哪里?”
甄子鸿的双肩被李鱼儿抓得生痛,说:“你先放手。”
李鱼儿发觉自己失态,脸一红,放开甄子鸿的双肩,说:“快说,你说我爸爸会在哪里?”
甄子鸿说:“既然山溪客栈养殖娃娃鲶的地方那么隐秘,那么囚禁一个人在哪儿,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对呀!”李鱼儿又跳起来,张臂把甄子鸿搂住,说:“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甄子鸿被李鱼儿搂在怀里,被那高耸的胸脯紧紧顶着自己的胸膛,禁不住冲动起来,但他没有反搂过去,而是极力避开李鱼儿的眼睛,轻轻地说:“我们得想想什么办法,找到山溪客栈喂鱼的地方,找到后,你爸爸可能就有下落了。”
一听到“爸爸”两字,李鱼儿心中一凛,连忙放开双手,说:“太晚了,休息吧。明天咱们在车里再仔细商量。”
甄子鸿说:“当然。怎么跟踪那两个扛包人,是个问题。如果有跟踪野生动物的那种电子跟踪器,把它安放在山溪客栈老板的身上或厨师身上,那晚上跟踪他们就轻而易举的了。”
李鱼儿说:“那种跟踪器应该买得到,只是要安在别人身上,可能有一定难度。”
甄子鸿一想也是。说那明天在车上再说吧。李鱼儿说:“那我下去睡了。”甄子鸿说好,明天见。李鱼儿转身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甄子鸿正要脱衣上床,门又开了,李鱼儿站在门口,“喂”了一声。甄子鸿转过头去,问:“怎么?”
李鱼儿脸一红,说:“没什么。晚安。”说完拉上门,下楼去了。

第28章 秘谷鱼潭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8章 秘谷鱼潭(上)
次日,李鱼儿驱车载着甄子鸿,又上了川藏公路。他们把车停在二郎山东麓的天全县城一个收费停车场,然后再转乘客车。
两人商量好,回到山溪客栈后,不急于采取行动,那样的话,显得太突兀,要有个过渡,得先呆两天。之所以不立即进山,而要先呆两天,是想给人这样的感觉:这一男一女恋上爱了,一时心血来潮,想进山游玩。
虽然甄子鸿向客栈服务员卓嘎说过,自己是李鱼儿出钱请的“男朋友”,是假的,但看见甄子鸿和李鱼儿常常出双入对,卓嘎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两人在客栈里呆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两人下到碎蛇溪中,白天直接进山,去寻找山溪客栈养鱼的地方。
碎蛇溪中下游的水清凉沁骨,清澈见底。李鱼儿一直注意小溪两岸,是否有入山之道,甄子鸿则随时注意溪底,想看看溪中有无鱼虾。可水至清则无鱼,在溪中走了个把小时,甄子鸿硬是没有发现一只活物。他想,看来,这样的溪流,除了娃娃鱼这种两栖动物,一般的鱼在里面,根本就找不到吃的。
在一片水流湍急的浅滩上,甄子鸿看见一条尺多长的红赫色带子,随着水流左右摇摆。甄子鸿以为是一束青苔,他弯腰去捞,想把这束青苔拿在手中把玩会儿。他的手刚碰到“青苔”的尾部,那青苔忽然向前一蹿,脑袋昂出水面,身子与水面平行,扭曲着快速向前游动而去。
甄子鸿的心里咚咚直跳,那条在水中游动的“青苔”,是蛇的头,蚂蟥的身子。那是一条蛇蟥!
甄子鸿赶紧从溪边的树上摘下一根带叉的小树枝,对着溪水中的蛇蟥,连叉带戳,想把它捉住。蛇蟥在水中迅捷滑溜之极,甄子鸿连叉十几下,都被它逃脱了。
李鱼儿问:“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甄子鸿充耳不闻,紧跟着那条蛇蟥,向上游追去。李鱼儿在后面边喊边追了上去。
那条蛇蟥逆水上游了百多米后,从一片乱石处上了岸。甄子鸿大急,生怕蛇蟥钻入石缝,就此不见。他赶紧上岸,拾起溪边的鹅卵石,不断地向蛇蟥砸去。蛇蟥蹿行迅速,行的又不是直线,鹅卵石根本砸不着它。
还好,蛇蟥并没有穿入乱石间的缝,而是在乱石面上蹿行。甄子鸿跌跌撞撞向前追。过了乱石,是一片密集的灌木丛,蛇蟥“嗖”地蹿入灌木丛中。甄子鸿分开灌木枝叶,毫不犹豫地跟着钻了进去。
甄子鸿钻进灌木后,刚走得两步,突然一脚踏空,身子向下急骤坠落。
甄子鸿心想完了,这一摔下去,不死怕也得重伤。甄子鸿听到李鱼儿在高处呼喊“甄哥”,刚听得一声,“扑通”一声,他一头栽了一个深潭中。
甄子鸿呛了几口膻腥的水后,浮出了水面。听见李鱼儿还在岩上大叫“甄哥”。他仰起头来,见李鱼儿坐在离水面高约三十米的岩边上,一手攀着一株岩松,口中叫着“甄哥”,满脸惊慌,看见甄子鸿从水中浮起来,才惊魂稍定。
原来蛇蟥钻进的那片灌木丛,是长在悬崖边上的一片灌木林带,甄子鸿钻进去后,毫无防备,一脚踏空,掉下了悬崖。幸好崖下有水,崖也不高。
李鱼儿冲下面说:“潭里的水怎么是红的?甄哥,你快起来,水中好像有蛇!”
甄子鸿垂眼向包围着自己的潭水一扫,入眼果然是一片鲜红。鲜红色的水中,有一些东西在游来游去,猛一看,有的像蛇,有的像鱼。再仔细看,那些像蛇的活物,是一条条蛇蟥!那些像鱼的活物,颜色或鲜红,或暗红,或黑红,长着两只前肢,似鲵非鲵,似鲶非鲶,那是一只只红娃娃鲶!
甄子鸿心花怒放,正想伸手捉住一条蛇蟥,突然见眼前几条蛇蟥张开蛇口,吐着信子,如经过商量似的,齐刷刷地对着他的脸游了过来。
甄子鸿大骇,右臂在水面一挥,在水面激起一层红浪。那几条蛇蟥潜入水中不见了。
红水潭不大,甄子鸿几把就游到了岸边,抓住一棵苦楝树,爬上了岸。他站在岸边,见红水潭直径只有十来米,呈圆形稍扁。一条条颜色深浅不一的娃娃鲶,和一条条红赫色的蛇蟥,在水中游弋来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潭中的红水,相安无事。
红水潭里蛇蟥很多,甄子鸿可以毫不费劲地捉一条来吃了,再给梅婷婷捉一条带回去。但甄子鸿不想让李鱼儿知道他要活吞蛇蟥,他打算一会儿装着毫不在意地捉上两三条,等回到旅馆后,再悄悄地吞吃。甄子鸿冲崖上的李鱼儿说:“鱼儿下来,我们想办法捉娃娃鲶。”
“是谁敢偷我的红孩儿?”突然一声暴喝,在甄子鸿耳边响起。
“爸爸!”李鱼儿在崖上一声大叫,跟着手一松,扑通一声,跌进了红水潭。
“快起来,别吓着了我的红娃娃!”那人冲潭里喊。
李鱼儿是学的是体育专业,甄子鸿不用担心她爬不起来。他向刚刚吆喝的那人望去,见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披着一头垂肩长发、戴着一幅眼镜、脸色黄瘦,肚子却如个七月孕妇般的瘦脸老者,大约六十岁的样子。
李鱼儿已上了岸,扑过去抱住瘦脸大肚老者,哭道:“爸爸,原来你在这里?你怎么这么多年不回家?是谁把你关在这儿的吗?”
瘦脸大肚老者说:“瞎说!谁敢把我关在这儿?你是鱼儿吗?”
这瘦脸大肚老者,正是李鱼儿的父亲李令鱼。
激动过后,李鱼儿松开父亲,问:“爸爸,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住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好吗?”
李令鱼深情地注视着红水潭水面上那一条条红娃娃鲶,说:“这三年来,是我这一生过得最快乐的日子。你看,我的红孩儿们在嬉戏、打闹、游玩、恋爱,它们过得多么的快乐啊!只要它们过得快乐,我就比他们还要快乐!它们最听我话了。鱼儿,红孩儿们比你还听我的话,它们从来不惹我生气。你瞧,我叫它们过来它们就会过来——孩儿们,过来!”李令鱼说着冲潭面喊了一声。喊声刚落,红水潭里像开了米锅,水面上的,水中间的,水底的大大小小红娃娃鲶,全都汇聚了过来。
那些红娃娃鲶,最大的有十来斤重,最小的,只有一两寸长。甄子鸿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堆鱼大约有两千至三千条,总重量不低于两千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这一分多面积的水潭里,会生长着一两千斤鱼?

未完待续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踏雪寻梅HYF 2018-05-17 18:59:28
有空就来看看更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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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关注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9章 秘谷鱼潭(下)
李令鱼吃力地蹲下身子,把两手伸进水中,抚摸着一条条红娃娃鲶的头,眼神中充满着爱恋。有两条最大的红娃娃鲶挤过来,张开腥红的大嘴,一只把李令鱼的右手含在嘴里吸吮,一只把李令鱼的左手含在嘴里吸吮。两只大红娃娃鲶的嘴张开来,比吃饭的小碗还大,把李令鱼的整只手含在口中吞吞吐吐。李令鱼爱怜地说:“鱼儿,女婿,你们孩子都有这么大一群了,还这么淘气!”
甄子鸿和李鱼儿对望了一眼。甄子鸿想,孔令儿可能太想女儿了,把一条雌红娃娃鲶当着李鱼儿,把一条雄红娃娃鲶当着李鱼儿的丈夫。李鱼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担心地说:“爸爸,小心它们咬你!”
李令鱼慈祥地笑着说:“它们都是我的好孩子,怎么会咬我呢?当然,也不能让它们空欢喜一场,得赏点东西给它们吃——嘘,嘘!”李令鱼说着,撮唇嘘了两声。
忽然,水中“唰”地一声,挤在一起的红娃娃鲶迅速从中间分开了一道细缝,细缝约莫有四五寸宽。
但见红水潭中,昂起了两个红赫色的蛇头,两个蛇头吐着腥红色的双叉信子,在水面如鸡啄米般,头一前一后点着,向鱼群游过来。两只蛇头轻车熟路地穿过鱼缝,游到李令鱼的面前,一左一右,向李令鱼的手指咬去。
“爸爸!蛇要咬你!”李鱼儿见蛇头要咬父亲,俯身拾起一块石头,砸在李令鱼面前的水中,“扑通”,溅起的红水打湿了李令鱼的头脸。只听水中又是“唰”地一声,几千条红娃娃鲶和两只蛇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令鱼“腾”地站起来,冲女儿怒喝道:“你干什么?吓着了我的红孩儿们!”
李鱼儿愣愣地看着怒发冲冠的父亲,喊道:“爸爸,你是不是疯了!”
孔鱼令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说:“你才疯了!你如果再吓着我的红孩儿们,就给我滚蛋!”说完又蹲下身去,口里又“嘘嘘”了两声。
刚才那两只蛇头又从水中钻了出来。距离离得近,甄子鸿看清了,那两只蛇头后面,连着一段如蚂蟥般的身子,大约有两尺长——那是两条蛇蟥。
两条蛇蟥一左一右地咬住了李令鱼的左右手中指。
李鱼儿张嘴欲呼,她父亲的一张黄黄瘦瘦的脸猛地向她转过来,对着她怒目而视。李鱼儿只好不吭声了,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两条蛇蟥咬着父亲的手。
两条蛇蟥咬着李令鱼的手指,一动不动。不一会儿,两条蛇蟥那扁扁的身子开始渐渐膨胀——它们在吸食李令鱼体内的鲜血。
山谷中,一时如死一般寂静。甄子鸿看见,红水潭里,又开始出现大大小小涟漪,涟漪中间,是一条条大大小小的红娃娃鲶。
几分钟后,两只蛇蟥的身子已变得浑圆,李令鱼的双手轻轻一抖,两条蛇蟥放开他的手指,扭头缓慢地游开了。
李令鱼的双手则继续放在红色的潭水中,左右两手的中指中,两条血线源源地注入潭水水面。李令鱼身前那片本来就是淡红色的水,变成了深红。
李令鱼冲水里喊道:“孩子们,快来,吃点心了。”
“哗哗哗……”红水潭中如一阵“米锅开”般沸腾,刹那间,李令鱼身前,又汇聚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红娃娃鲶。红娃娃鲶们张开大口一呼一吸,正在吞咽着从李令鱼手指中流出来的血水。
甄子鸿看出了眉目:蚂蟥能准确地盯在人的血管之上,它们体内会释放麻醉剂和和扩张剂,麻醉剂使人不知疼痛;扩张剂不仅使人的创口扩大,还会破坏人的血小板板组织,令人的血一时不能凝固,从而流血不止。而蛇蟥,显然也具有蚂蟥的功能。李令鱼是利用蛇蟥把自己的手指咬出血来,当着了红娃娃鲶们的点心的。看样子,这样的“点心”,他好像经常赏给他的“红孩儿”们。红娃娃鲶们喜欢吃血,无疑,山溪客栈老板每夜所扛的两袋猴血,就是扛到这儿来喂红娃娃鲶的。难道,李令鱼是受到山溪客栈老板的控制,从而不得不为他养殖红娃娃鲶的?
眼睁睁地看着群鱼吞噬李令鱼的的鲜血,甄子鸿和李鱼儿不敢阻止,怕李令鱼发火。好不容易,李令鱼的两个中指尖端不再有鲜血流出,群鱼在李令鱼面前的水里徘徊游弋一番后,才恋恋不舍地络绎散去。最大的两条红娃娃鲶“鱼儿”和它的丈夫,在游走之前,各自张嘴吮吸了一会儿李令鱼的左右手。李令鱼轻轻地把手从它们嘴里抽出来,拍了拍两条鱼的头,爱怜地说:“乖女儿,乖女婿,去吧,好好地给我生儿育女,好好地管束好你们的子孙们。”
待所有的鱼散去,李鱼儿才惴惴地叫了一声:“爸爸!”
李令鱼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把脸转向两个年轻人。甄子鸿看见,李令鱼那本来就腊黄色的瘦脸,变成了青黄。想来是因为刚才失血过多所致。
李鱼儿怯怯地说:“爸爸,可不可以把你这三年的情况跟我们讲一讲?”
李令鱼说:“到我屋里去说。跟我来。”说着躬身钻进了潭边的一丛灌木,忽然不见了。甄子鸿和李鱼儿大惊,李鱼儿大叫“爸爸,爸爸,你在哪里?”
“你们大呼小叫什么?看吓着了我的红孩儿们。”李令鱼从灌木丛里伸出一个头来,招呼两人:“进来呀。”
甄子鸿和李鱼儿这才发现,原来紧挨着红水潭边的灌木丛里,搭着一座绿色的窝棚。甄子鸿和李鱼儿钻了进去。窝棚面积有十多平方米,周围全是活的灌木,上面搭了一层绿色塑料布,塑料布上,又蒙了一层绿色的绳网,绳网上,又附着一层活的藤条。整个窝棚,与这片灌木,几乎完美地溶合在了一起。
窝棚里,除了一张简易的木床外,还放着一溜直径约一米左右、高约半米的大木盆,甄子鸿数数,共是十个。十个木盆占了窝棚空间的一大半。十个木盆里,都装着液体,液体里,有东西在动。
甄子鸿从头至尾,一溜儿看过去。见第一个木盆,水色鲜红,有四条两斤左右、颜色鲜红的娃娃鲶在里面游动。甄子鸿刚看想第二个木盆,见第一个木盆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个鲜红色的蛇头来,紧接着又冒出一个。

第29章 绝世专家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9章 绝世专家(上)
原来第一个木盆除了有四条红娃娃鲶外,还养着两条尺把长的蛇蟥。第二个木盆,水色也是鲜红,但比第一个颜色稍深,里面,有四条1斤左右的红娃娃鲶,没有蛇蟥;第三个木盆,水色也是鲜红,里面有四条1斤半左右的红娃娃鲶,和两条尺把长的蛇蟥;第四个木盆,水色比第三个稍深,里面有四条半斤左右的红娃娃鲶,没有蛇蟥;第五个木盆,水色鲜红,里面有四条3两左右的红娃娃鲶,有两条尺把长的蛇蟥;第六个木盆,水色比第五个稍深,里面有四条二两左右的红娃娃鲶,没有蛇蟥;第七个木盆,水色淡红,里面有四条1两左右的红娃娃鲶,有两条3寸来长的蛇蟥;第八个木盆,水色淡红,有四条最多半两的红娃娃鲶,没有蛇蟥;第九个木盆,水无色而透明,里面有四条寸把长的青色鱼苗,仔细一看,原来也是娃娃鲶。水中,还有两条不到1寸长的蛇蟥;第十个木盆,有两条半寸长的娃娃鲶鱼苗,没有蛇蟥。
很明显,这十个木盆,是水产专家李令鱼培养鱼种的“试验基地”。
李令鱼靠着被子,半躺在自己那肮脏的床铺上,只顾闭目养神,也不招呼自己的女儿。甄子鸿和李鱼儿望了一眼,再仔细打量了窝棚,见地下有两个直径盈尺的天然树桩,就一人一个,在树桩上坐下了,等着李令鱼开口。
不一会儿,李令鱼发出了呼呼的鼾声,他居然睡着了。
此时虽是夏天,但这海拔两千多米的二郎山半山腰的树丛中,很是阴冷。李鱼儿怕父亲着凉,和甄子鸿一起,把李令鱼的身子扳正,在他身上搭上被子。
甄子鸿轻声说:“咱俩还是先到外面去吧,一会儿等你父亲醒来再说。”李鱼儿点点头。两人钻出窝棚,来到潭边,各自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甄子鸿看了看手机,见手机无显示,才想起刚才自己落进水里,已经浸坏了。说:“我的手机进水了,你的呢?”
李鱼儿说:“对了,我给妈打个电话。”说着从坤包里掏出手机,一看,说:“我的也进水了。”
甄子鸿抬头望了望天,天上灰蒙蒙的,不见太阳,他估计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左右了,就说:“该吃午餐了。”
李鱼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也不知爸爸平时吃的什么东西。”
面包和水在甄子鸿的背包里装着,虽然背包打湿了,但面包和水都是塑料和塑料瓶密封的,没受影响。甄子鸿边把东西往外拿,边说:“窝棚里没有餐具,你爸爸吃的食物,应该是山溪客栈的老板他们带进来的。”
李鱼儿说:“可能是吧。爸爸三年没见过我了,看见我,他没有什么感觉,而且,我妈的情况,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声。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甄子鸿说:“我也觉得奇怪。一个人对事业再痴迷,也不应该达到六亲不认的程度。难道,你父亲的神经受到了某种刺激?”
李鱼儿说:“你没听见吗?爸爸把一条大鱼取了我的名字,把另一条大鱼当着自己的女婿。我在他的心中的位置,似乎完全被那两条鱼及它们的子子孙孙取代了!我们得想个什么办法,把爸爸弄回家去。”
甄子鸿问:“你爸爸在单位的影响怎么样?”
李鱼儿说:“我爸爸只是个水产专家,没任其他任何职务。多少年来,他一直是受排挤的对象。”
“所以,你爸爸想独自研究培育一种新的鱼种,从而一鸣惊人,使自己扬眉吐气,是不是?”甄子鸿说,“我看,红娃娃鲶似乎就是他的新鱼种,但为什么他不公布已经研究成功的成果,也不回家呢?”
李鱼儿说:“他可能还没有完全成功。也许,这种红娃娃鲶,要在特殊的环境里才能生长。这可能就是我爸爸不愿离开这里的原因。”
甄子鸿问:“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爸爸和你妈,哪个的收入高些?”
李鱼儿说:“我爸爸在单位无权无势,每月只有三千多块的死工资。我妈妈手下有三十多个员工,她每月的纯收入,是爸爸的十多倍。”
“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我妈非常尊重我爸爸。但是,我知道,在我爸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种不如妻子的自卑感。”
甄子鸿说:“这就对了。你爸爸选择与世隔绝的生活,原因有二。一,在单位的不得志;二,在家又不如妻子。我们一会儿先劝你爸爸回去,如果他不配合,再其他想办法。”
李鱼儿说:“你发觉没有?我爸爸的体型好怪。他的脸那么瘦,而肚子却又那么大。那是什么原因?他离家前的身材不是那样的。他的身材是相当匀称的。还有,我爸爸只比我妈大一岁,才五十一,现在看见来,好像是六十几岁的人了!”
李令鱼体形的不协调,甄子鸿早已注意了,只是不知道李令鱼才五十一岁,他想,难道李令鱼也练了碎龙功?但仔细看又不像,练了碎龙功的人,时间长了,会变得头小、肩窄、肚大、腰粗和腿细,而李令鱼只是肚子大一条,应该不是练了碎龙功的缘故。甄子鸿说:“可能你爸得了一种什么病。据我所知,肝腹水或者肚子里长了肿瘤,肚子才会变大。不知你父亲是哪一种。”
李鱼儿急道:“走,咱们快进去,把父亲拉起来,硬把他押回去!”
甄子鸿摇了摇头,说:“不用心急。再坐坐吧。咦,你看,潭里的水,是不是比我们刚看见时淡了很多。快看,水里好多鱼!全是红娃娃!还有一些蛇蟥夹在其中。”
红水潭里的水,比两人初见时,淡了许多,也变得透明了许多,两人看见了水中更多的红娃娃鲶。
“你俩快进来,不要吓着潭里的红孩儿们进餐!”李令鱼的声音从窝棚里传出来。
“爸爸,你醒了?”李鱼儿率先抢进了屋,见父亲已从床上坐起,李鱼儿忙对甄子鸿说:“小甄,甄哥,快把面包拿出来。”
谁知李令鱼却摆摆手,说:“不吃。我现在每天只吃一顿,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你们吓着了我的红孩儿们没有?我得出去看看。”说着起床,走出了窝棚。甄子鸿和李鱼儿只得跟在他的后面。
李令鱼围着红水潭转了大半圈,把能走到的地方都走到了,查视完红水潭,见似乎没什么问题,李令鱼又回到窝棚中,坐在床铺上,这才问:“鱼儿,你妈还好吧?”

未完待续
楼主:奇可奇  时间:2021-05-13 16:23:09
第29章:绝世专家(下)
李鱼儿说:“你终于想起妈来了!三年前你一去不归,我们母女俩担心死了!你却在这儿只顾陪你的‘红孩儿’!”
李令鱼说:“我的‘红孩儿鱼’培育课题,尚未完全成功,待成功了,爸爸再回去,好好陪陪你妈妈。”
李鱼儿问:“这三年来,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是怎么住到这儿来的?”
李令鱼说:“鱼儿,爸爸这一生是失败的。现在,只想培育出一种集肉味鲜美、观赏价值高、适应能力强、且生长周期短的新鱼种来,以期轰动整个水产界。那样,你爸爸就成功了,成名了。我培育的这个新鱼种,起初我取名‘孩儿鲶’,后来才更名为‘红孩儿’的。”
甄子鸿问道:“李叔叔,你是不是把娃娃鱼和鲶鱼进行了杂交?”
李令鱼这时才开始注意甄子鸿,问道:“你是谁?”
李鱼儿说:“他是女儿的朋友。”
李令鱼也没理会甄子鸿是女儿的什么朋友,只是问甄子鸿:“你对鱼有研究吗?”
甄子鸿说:“没什么究竟。对娃娃鱼,更是看都没有看到过,我只是觉得,娃娃鱼和鲶鱼长得比较接近,也许有杂交的可能性。”
李令鱼瞪眼说:“有杂交的可能性?那为什么这么年来,世界上没有一个水产专家,把娃娃鱼和鲶鱼结合在一起?能做到这点的,在世界水产界,唯有我李令鱼一人而已!如果你不懂,就不要插话,听我说。”
李鱼儿对着甄子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李令鱼说:“三年之前——”
甄子鸿猜对了,红娃娃鲶,确实是李令鱼用娃娃鱼和鲶鱼杂交而成的,而且,与娃娃鱼杂交的对象,正是甄子鸿想到的那种适应能力特别强的“塘角鱼”,也就是“六胡子鲶”。
娃娃鱼除了长得有四只脚外,体型与鲶鱼很相似。许多年前,李令鱼就想过,娃娃鱼和鲶鱼,是不是跟人与猿猴一样,是同一个祖先呢?如果是,那它们就应该有相同的基因,有相同的基因,那就有杂交的可能性。如果把娃娃和鲶鱼杂交,得出一种肉味既有娃娃鱼般鲜美,又有像鲶鱼那样的适应能力的新品种,那样,必定轰动整个水产界!
于是,李令鱼开始利用业余时间,悄悄地着手对这种新品种进行培育。十多年来,李令鱼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都无法培育成功。两种鱼“杂交”出来的鱼,要不是娃娃鱼苗,要不是鲶鱼苗。其实李令鱼知道,两种鱼根本没有互相受精成功。
但李令鱼坚信,不是不能杂交,而是水体不适。他要到野外去寻找适合培养“孩儿鲶”的特殊水体。三年前的春季,在鱼类产卵之前,李令鱼请了年假,对妻子女儿说,他要去川藏线一带,培养一种高山鱼类,却没说是什么鱼,只说要把鱼苗孵化出来就回家。
李令鱼带着一尾雄鲵、一尾雌鲵——娃娃鱼很珍贵,李令鱼只有两尾种鱼,和五尾雄六胡子鲶、五尾雌六胡子鲶,沿着川藏公路一路考察,在二郎山中,李令鱼见到处溪流潺潺,很适合娃娃鱼自然生长繁殖。他选择了一条水流量较大的溪流,沿溪而上,想寻找合适的地段,停下来进行鲵鲶的配种工作。
李令鱼选择的这条溪流,就是碎蛇溪。春寒料峭,二郎山上的积雪还没大肆融化,碎蛇溪里的水还比较浅,但还有些刺骨。李令鱼穿着齐腰水靠,背着装着两种鱼的特制塑料袋,沿溪而上。
在碎蛇溪中趟着趟着,李令鱼忽然看见一条红色的鱼在前面逆水而游。李令鱼仔细一看,认出在前面游着的,是一条斤把重的娃娃鱼!娃娃鱼一般呈青黄色,红色的娃娃鱼,饶是见多识广的水产专家李令鱼,也是第一次见到。李令鱼连忙把便携折叠式网兜组装好,准备活捉这条红娃娃鱼。
那条红娃娃鱼滑溜之极,李令鱼连舀十几下都没舀着,被它蹿上了岸边的一片乱石,李令鱼连忙跟着追了上去。
红娃娃鱼逃进了一片灌木丛,钻进一蓬枝叶,不见了踪影。李令鱼跟着追了进去,灌木丛很密,李令鱼扔下网兜,双手把枝叶分开,见那红娃娃鱼爬在一个树丫叉之上,李令鱼往前踏上一步,伸手向红娃娃鱼抓去,谁知这一步踏空了,身子急坠而下,“扑通”一声,李令鱼掉进了一个水潭中——几乎与甄子鸿掉下来的情形一模一样。
李令鱼生为水产专家,当然识水性,但还是难免喝了几口潭里的水。李令鱼感觉潭水里有一股血腥味,一看,潭水呈淡红色,有如血水一般。上岸后,李令鱼解下背上的背包,见背包被树枝挂了个大洞,装着十多条鱼种的特制塑料袋,里面只剩下小半袋水,那雌雄两条娃娃鱼,早钻出洞逃出去了!而十条六胡子鲶也跑出去三条。
李令鱼全身湿漉漉的坐在潭边上,一阵心灰意冷。娃娃鱼种来之不易,没有了鱼种,他无法再进行“孩儿鲶”的培育试验。一气之下,李令鱼把鱼种袋里的几条六胡子鲶,一股脑儿全倒进了水潭中。
李令鱼坐在红水潭边,呆呆出神,他心中有个幻想——那两条娃娃鱼逃进了这潭中,那是肯定的,而潭中也有了10条六胡子鲶。如果这两条娃娃鱼和10条六胡子鲶在这红水潭中能自然交配,产下卵,孵出苗,那岂不是成功了?
这个红水潭,自然就是现在这个红水潭,面积大约有七八十平方米的样子。
李令鱼准备暂时不管里面的十来条种鱼,打算过一个把月再来看看。
那一个月中,李令鱼在川藏线上游山玩水,他的手机在水中浸坏了,只在泸定县城用公用电话跟妻子打了两次电话,只说鱼苗正在培育之中,暂时回不去。跟单位则续请了事假。
一个月后,李令鱼再次来到红水潭,他发现,红水潭的水面上,浮动着一团团体长在一公分左右的粉红色苗子。李令鱼站在潭边,用细眼网兜去捞那些鱼苗。那些鱼苗虽小,动作却是非常迅捷,李令鱼费了好大功夫,才捞起来两条。
李令鱼用放大镜对着两条鱼苗仔细观察,他惊喜地发现,那两条粉红色的苗子,身子像鲶鱼苗,它们的前胸,长了两条前腿!而这,正是李令鱼想要的,介于鲵与鲶的东西!
第30章 见血狂长

楼主:奇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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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7-11-11 18:04:07

更新时间:2021-05-13 16: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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