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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那三人的相遇是在街边一家很小的咖啡店，彼时，研究生毕业没多久的风野刚刚独立处理完一桩复杂的离婚案，烈日炎炎，从法院出来的他在门口迟疑片刻，随后向附近的咖啡店走去。

他的车就停在行道树的阴影下，不过如果现在进去，车内温度至少也要有40多度。

刚刚结束的案子赢定了，但是男人看起来不像松了口气的样子，反而严肃的像在准备着某种开始。

这家咖啡店小而精致，开在法院周围，注定了不会有太多客人，到像是某个富二代开来玩玩的。

门框被绿油油的爬山虎包住，旁边立着块小黑板，写着今日店长推荐，边上还有手工画上去的几个又贱又萌的小黄鸭，从门边大大的落地窗看进去，小小的店里温馨又精致。

余光瞟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人，风野嘴角微微翘了下：真是哪儿都能遇见他。

那人见风野进门，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伸手就向风野的屁股掐过去。

连头都没回，风野反手抓紧了作怪的咸猪手，侧身微斥：“天斌，像什么样子。”

江天斌靠在门后的沙发上眼角带笑，被抓住的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下，又快速抽回了去。

“昨晚没吃饱，想你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刻意压低声音，把刚被风野握住的手指放在鼻子底下轻嗅了嗅。

“怪我？”

风野侧目，昨晚还没完全忘记的记忆冲回脑中，下腹腾的生出一团火来。

瞧这人现在的样子，昨晚就不该饶他。

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缓缓从江天斌的手指扫到裆部，再回溯到那有些微薄的唇上，江天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拿起旁边的包随手盖在腿上。

“才不是。”他转过头去，错开视线。

麻烦，竟然被看一眼就硬了。

风野把手里的卷宗放在桌边，顺势坐在江天斌旁边，许是刚刚二人的互动太过旖旎，旁边端水过来的姑娘竟走的有些趔趄，手里的水眼瞅着往卷宗上撒。

风野飞快侧身护住了卷宗，身上的衬衫被淋得半湿，姑娘惊慌失措，正在柜台后面忙碌的店长也赶忙出来道歉。

店长的声音很暖，阳光透进玻璃窗，照在他半边身上，把店员拉到身后护住的动作稳稳的，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咖啡香气传来。

“女朋友？”风野看着男人那副保护者的姿态，突然觉得有些好奇。

店长笑着点头：“她平时很少来店里，今天是临时来帮忙的，给您添麻烦实在不好意思，今日的饮品全部免单。”

不知是店里的香气，还是身边江天斌的作用，风野烦躁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点了杯店长特调，正好等衣服干。

是咖啡，味道很好，明显是刚烘焙好不久的豆子，入口醇厚，带着令人心安的香气。

就和店长身上的味道一样。

多年以后，江天斌临死前笑着问风野，那个笨手笨脚的女孩到底是不是他杀的，风野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没说话。

那确实，是他为江天斌杀的第一个人。

那一日，在这个温暖又清凉的咖啡店里有某些东西，搅得他五脏六腑躁动不安。

第一章：别回头

春天的杭镇，是这个江南小城一年最舒服的季节，清晨的洒水车响着音乐开过干干净净的路面，空气中一片湿润的清凉。


风野不紧不慢的跑着，出了点薄汗，全身毛孔都打开着，享受这难得的清晨时光。


跑过一片欧式别墅区，正好遇见几个去上学的男孩，单肩背着书包，吊儿郎当的把一个人堵在角落里。


不一会就有低低的骂声传来，声音很小，需要非常仔细才听得到。


风野慢下脚步，缓缓朝那边走去。


被围住的男孩，嘴角隐隐带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红红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此时他被这几个人按在墙上，身上的校服凌乱的不成样子，裤子已经被扔在一边，内裤半褪，露着两条修长匀称的腿。


“*，今天这么骚？环都戴上了，你这东西软趴趴的，今早被喂的很饱么？”男孩们的手正从他背后伸过去，不停玩弄着前面脆弱的地方，嬉笑啐骂着。


“关你屁事，要上就快上，叽叽歪歪，你是个娘们吗。”男孩的声音冷冷的，似乎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身体虽然受制，却丝毫没有颤抖。


江天斌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在旁边按住他的男孩身上，挑衅的瞪着眼睛，咬紧一口白牙。


没事的，他默声告诉自己。那么多次都忍过来了，再有20分钟这群**也要去上学，今儿是倒霉，起晚了才会被这群人堵住，只是20分钟而已，比这更过分的他也经历过，没什么大不了……


预想中的撕裂感并没有传来，一阵清脆的快门声，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风律师，你怎么在这儿？”领头的男生尴尬的把刚掏出来的鸡儿快速塞回裤子，有些恼。


“路过而已，你们继续。如果之后有麻烦需要帮忙，我电话你知道的。”风野晃晃手里的手机，说来也巧，他最近刚解决了一个校园霸凌的案子，当事人正是领头的男孩宋业。


在他的周旋下，宋业作为施暴者最终只是赔了点钱便达成和解。世界也真是小，前几天刚收了这小子一笔律师费，今儿又被他遇上了。


“都是误会，误会，我们都是同学，大家开玩笑来着。”宋业打着哈哈，前一阵跟风野打交道的感觉至今心有余悸，他下意识不想风野再度对上。


“开玩笑么。”


“对对对，开玩笑。天斌，你说是不是？”宋业一把拉过江天斌，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身后的两人此时也捡起了被扔在角落的裤子，快速给江天斌穿上。


“是……我们在开玩笑……”江天斌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开玩笑就好。”风野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到了他大腿间成片成片不正常的红痕，和衣摆下一闪而过的锁精环。


“开玩笑么。”风野查看着手机上刚拍的照片，选了一张角度最好的拿给宋业看了看，然后收起手机，顺手帮江天斌整理了一下衣摆轻声说道：“不要让我再遇见。”


他的声音没有很大，但对面几个人的脸色瞬间都变得很精彩，连连点头，簇拥着近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这个角落。


江天斌烦躁的闭上眼睛，被宋业他们拽着走掉，不经意间，他在衣服兜里碰到了个不属于他的东西——一张名片。


早上出门前明明没有的。


回想起刚刚被风野整理衣摆的画面，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涌上了江天斌的大脑，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别回头。


又被拍照了……还是陌生人……


那张照片里，不光宋业被拍的很清晰，他光着屁股被别人用鸡儿顶着的背面和侧脸也被拍的很清晰。


如今这人故意留下了联系方式，明摆着是让自己联系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想要帮他，还是会像宋业他们一样？……


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几人越走越远，风野没有再跟上去，他压了压腿，原地蹦了两下，继续自己的晨跑。


人只能自己救自己。


机会已经给了出去，如何选择，与他无关。

顶顶！

第二章：放开手


江天斌有没有给风野打电话不得人知，但宋业却收到了风野的短信。

“宋业，几点下课？今晚见一面，放学就来’1988‘等我，包厢号1080。”

那是家非常特别的酒吧，它的特别之处，除了贵，还有安全。

坊间传闻老板黑白通吃，有些包厢里的电梯都是直接连到地下室的，车可以直接开到电梯里，包厢侧间直接就是停车位。

更有夸张的传言，说这酒吧装修的时候墙里面包着厚厚的防弹铁甲，就连玻璃都做过防弹处理，还有很多要求让建造的工人回家都跟人私下说这绝对不是个干正经事的地方。

这些传闻对宋业影响都不大，毕竟除了能带同学过去喝喝酒装**，其他跟他一个高三的学生没啥关系。

但知道约见面的地点是家酒吧，而不是风野的律所，宋业全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

如果是律所，还有可能是公事公办，如果是那家酒吧，宋业就不知道风野要干啥了，但他本能的觉得，可能和前几天早上那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有关系。

去吧去吧，他自认倒霉的跟几个兄弟说了下放学后的安排，哥几个都蔫蔫的，最后悲壮的决定放学一起去，兄弟吗，还是有难同当的好，欺负人是一起欺负的，那被收拾也一个都别跑。

江天斌就坐在他们斜前方，虽然不知道这帮人倒了什么霉，但那几个人蔫蔫的样子，看着就爽，心里想的开心，手上的卷子正常做，面上不禁带了点笑。

他本来长得就白，骨架也是修长的，短发清爽，后背笔直，再加上干干净净的衣品，这一笑要是被女生们看到，估计能戳中一片。

可惜，看到的是宋业。

这人本来被风野吓得心里憋着一股火，再瞧着江天斌的偷笑，顿时火气就冲上脑门儿，起身朝着江天斌的桌子就是一脚。“***笑个屁！”


这节是自习课，本来有点声音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江天斌的桌子被踹的有些歪，桌子上的保温杯也被晃倒了，里面的水撒了一桌子，弄湿了他的卷子和练习册。他低着头，身侧的拳头握的死紧，又强迫自己松开。

为了宋业手机的视频，为了妈妈，为了还能正常的高考，他必须忍下去，等他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还不是发狠的时候。

这场小风波随着班主任的归来而结束，就算再不愿意，11点半放了晚自习，宋业一帮人也急急忙忙的往酒吧赶去。

风野已在包厢等候多时，包厢门打开的时候，他正安静的坐在沙发里，手指在笔记本上飞快的打着字，身边还放了一堆案宗，旁边一杯枸杞菊花红枣水，袅袅上升的热气感觉与这包厢的气氛格格不入。

看着风野疲惫的神色和眼睛下面青色的眼袋，宋业莫名的觉得这人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工作狗，真出了什么事他还有他爸爸，大不了全跟家里人说了挨顿揍而已，怕一个小律师干什么呢？

服务生对着风野九十度鞠躬后，恭敬的把门关上，然后从外面锁上了包厢的门。与此同时，风野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也不知道按了墙上的哪里，整出一个保险柜，把案宗和笔记本公文包一股脑全放了进去。

宋业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他带着几个兄弟挺着胆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问道：“你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