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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由于你在诸多言情位面表现良好，主神大人决定，把你调配到耽美界面里的【直男攻略区】。宿主大大加油哦⊙∀⊙！”
黑皮沙发上的男子，早已满脸黑线。
“为什么我没接到通知！还有，耽美位面就算了，为什么还是直男攻略区！”
“因为主神任性啊”
……
因为一个任性的上司，华细辛从言情区来到了耽美区最难攻克的直男攻略区，开始了他新的位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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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砰！”
“不要！”
华细辛吐出一口鲜血，右手捂住胸口不停往外流血的伤口，紧紧护住怀里娇小的身影。“放心……没事了……”
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的他，看着浑身发抖的女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现在没事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不……阿辛，阿辛你坚持一下！赵强他们马上就来了，你再等等，我发誓我再也不怀疑你了，求求你不要……”女孩哭花了脸上的妆容，清秀可人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老大！”不远处带领着一波人赶到的赵强，慢下来步子。几百个铁血男儿，此刻突然害怕了。
赵强迟疑地走上前，眼眶里布满了红色血丝：“老大……为什么支开我们……”
华细辛努力勾起唇角，笑了笑：“……明知道送死，叫你们过来……干嘛啊？”
“我……照顾好晓筱，我坚持不住了……”用尽力气睁大的双眼，慢慢合上。
在这山清水秀的小河旁，河流渐渐被一缕缕聚集的血色染过。顺流而下，却又慢慢消失不见。
【叮！完成主线任务，女主梦晓筱的好感度达到一百。
获得下属赵强的“一生忠心”
任务完毕，即刻返回主神空间】
一片混沌后，一名男子好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拿起一旁的果盘吃着水果。
“宿主好棒啊！这么快就将十个任务完成了！”一个圆状物体激动地在空间里飞来飞去，窜到了男子怀里。
“变个小猫出来，让我减减压。”华细辛勾着唇角，用手指敲了敲圆形物体的金属外壳。
“喵~~”系统很快变成一只玳瑁色的小猫，乖巧地蜷缩在他怀里。
华细辛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儿的耳朵，小猫敏感地抖了抖。
“我说，说好的十个位面放次假，我没记错吧？”华细辛眯着那狭长的桃花眼，轻佻地笑了笑。
系统暗暗咽了咽口水。
“怎么不说话？”男子皱眉，瞬间沉下了脸。
“没没没，我，刚刚在想，想事情，想事情而已……”系统讨好地舔了舔华细辛的手指。
宿主大人好可怕！
自从自己遇到了这个宿主，每次都是被欺压的份儿，别说作威作福了，不被他拆了都是好的了。宿主这古怪的脾气……嘶，想着待会要说的事情，猫儿抖了抖身体，怎么办……会不会被宿主咔嚓掉啊！
“那个……宿主……”猫儿转变出人形，局促不安地把玩着手指。
“什么事？”华细辛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如果不是上面有通知下来，没有自己发话，这小东西可是不敢随意变幻人形出来。
团子鼓起勇气，快速念叨着：“宿主，由于你在诸多言情位面表现良好，主神大人决定，把你调配到耽美界面里的【直男攻略区】。”
黑皮沙发上的男子，早已满脸黑线。
“为什么我没接到通知。还有，耽美位面就算了，为什么还是直男攻略区？”
“因为……因为主神任性啊！”

第二章
“哦？主神任性？”华细辛眯了眯眼，神色中略过一丝什么。
团子大惊失色：“宿主大大，主神不能毁！他他他，他是你上司，你斗不过他的，而且，而且……位面会被毁掉的，还有……”
看着努力想说法自己的男孩，华细辛忍不住捏了捏他圆润的小脸。
“我说什么了？”华细辛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就那么不近人情。心底方才那一丝不快，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团子只觉得欲哭无泪。自家宿主是什么性子他还能不知道？一不开森就是毁啊！
“算了，我应了便是。反正，就算我不答应，接下来的位面还是会去耽美区，对吧。”肯定的语气，让团子缩了缩脑袋，讨好地搂住自家宿主的胳膊摇了摇。
“好了，”华细辛稍微起身动了动，松了松筋骨，“这么说吧，我到底还有没有假期？嗯？”
“有有有！”团子不停点着头，深怕慢了一秒惹得他不高兴，“而且，而且宿主在位面里工作时，再也没有时间限制了。”
看着团子那副小可爱的模样，华细辛点了点头，不再逗他：“传送位面和剧情吧。”
团子忙不迭地点头，就怕这祖宗突然反悔。
虽然疑惑自家宿主突然间的好说话，但是……还是赶紧送宿主去位面吧！
华细辛懒洋洋地躺在雕花红木的软榻上，一手撑头，一手随意地从桌上拿起葡萄，放入嘴里。
【叮！剧情传送中……
传送完毕。】
女主林雅韵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一日与好友相约爬山，不料天灾出现，二人双双因地震而从山顶震落至山底，粉身碎骨。
再次醒来，她是凤国丞相次女林雅韵。她小心翼翼地探听着原身消息，有惊无险地化解了家人微小的怀疑。
化解最初的危机后，林雅韵便开始觉得无趣。这日，她女扮男装来到街上，却被一看穿其女儿身的富家子弟羞辱，欲带回去收入自己房内。
正在她心急之时，一黑衣男子出现，轻易制服了富家子弟。却在救了她后，转身离去。
林雅韵相信，此人定是自己的归宿。暗中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却被自家大哥发现。
大哥被她磨不过，只好答应去调查一番。这日，终于将此人消息交到了自己的妹妹手中。
原来，男子名为沈司言，是武林中人。据说，此人幼时惨遭灭门，被其师傅带大，并传授其一身武艺。
沈司言自小便想找到仇人，师傅却从未说过。沈司言便自己偷偷打听，得到的零零散散的消息，却都直指自家师傅。
林雅韵惊讶不已，下定决心帮助他。某日在自家青梅竹马的掩护下逃出家门，踏上了寻找沈司言的道路。
偶然之下，她救下了一名清雅俊秀的男子。得知她要去找人，便欣然跟随，一路护住她的安危。
本以为男子会男子会一直陪她，直到找到她要找的人。不料路上偶遇到男子的表妹。那飞扬跋扈的娇小姐，一眼看出她的女儿身，认为她在勾引自家表哥，不由分说便是一鞭子。
男子怒了，命人将表妹带回家，愧疚地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却在她伤好那日，留信离去。
待她费劲周折找到沈司言时，他在与武林众人搏斗。林雅韵毫不犹豫地上前推开了他。
“好了好了，不想看了。脑袋都疼了。”华细辛皱眉，满脸不耐，“反正就是女主看见男主后一见倾心，然后去倒贴的江湖史对吧。”
团子语塞，嗯嗯啊啊半晌，咬牙道：【宿主大大，你现在是要攻略男主沈司言……】
“嗯，后面的剧情到时候再看。首先，我的身份，还有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叮！宿主是男主的师傅，安以轩。
主线任务为：
1.帮助男主找到杀其全家的凶手。
2.破坏女主的桃花
随时会触发支线任务，宿主请留意哦】
“现在是到什么剧情了？”华细辛没有吐槽这些玛丽苏的剧情，或许是因为在言情区，经历的玛丽苏够多了吧。他轻抚着自己那无意间迷了眼的长发，那平静的模样，总算让团子松了口气。
【叮！位面剧情现已进行到：女主在青梅竹马的掩护下，逃离自家，寻找男主了。】
“那现在男主在哪？男主与他师傅的关系如何？”
【叮！男主就在后院练功。现在他已经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正在纠结挣扎中】

第三章
微风吹过，树叶的刷刷声，没有掩盖住剑气的锋芒。
“啪啪啪……不错，最近进步很大。”华细辛从屋中走出，拍了拍手以示鼓励。
沈司言顿了顿，转身笑了笑：“师父。”
华细辛微微颔首，从怀着掏出一块帕子：“给，擦擦汗。”
沈司言接过，随意地擦了擦。动作虽是不停，眼神却有些飘忽。
华细辛微微勾唇，在他抬起头的瞬间，恢复了满脸淡然：“怎么？言儿有什么心事吗？”
沈司言犹豫片刻，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欲请教师父。”
“说。”
“师父……徒儿六岁那年，我爹和我娘……还有我全家上下，全被不明人杀死，师父可还记得？”拿着剑的手，慢慢攥紧，若是仔细瞧，定然会发现那双手，正在颤抖。
“怎么会不记得……”叹息般的话语自男子口中传出，沈司言愣了愣，定睛看着男子，却见他眼神飘远，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沈司言抿了抿嘴，再次问道：“师父可知……我家人，是被何人所害？”沈司言紧紧盯着这个自小带大自己的男子，嘴唇无意识咬紧。
华细辛顿了顿，右手抬起，摸了摸他的发顶，眼神有些复杂：“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
“我已经十八了！”沈司言嚷嚷着打断，“师父，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求求你，告诉我。
告诉我……
华细辛吐出一口浊气，微微摇头：“为时尚早。”
“师父！”沈司言眼睛都红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执着。
本来，他本来没有这般执着。
他自然是希望为家人报仇的，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渴望，从师父嘴里，从这个收养他，教会他一身武艺的……师父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谁都好……
不要是你。
华细辛听到团子传来的男主心声，挑了挑嘴角。这种语气……莫名让人愉悦啊。
“好，我会告诉你。”华细辛牵起沈司言，来到房见里，将自己早已备好的一本剑谱拿出，“将此法练会，与为师之前教你的武艺融会贯通。两个月后，我看结果，若是让我满意了，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沈司言看着那人牵着自己的动作不语。虽说自小被带大，但是他很少与自己亲近。经常，独自一人。
手被放开之时，沈司言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失落。
听到自己师父这般说道，沈司言本是低着的头猛的抬起，看着那人，只觉得自己眼睛有些模糊了。忙借着点头将头低下。
拿着剑谱，沈司言不经意地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望着窗外，不知又在想着什么，暗暗舒了口气。
师父敢这么说，那么肯定不会是他的，对吧！
脑海中却又浮现出那日，无意间在某家茶馆听到的言语。
“安以轩？那可不得了啊，那武功，可是武林中头一个！”
“哈，岂止是一句不得了能概括？这人可是厉害得很呢！不过，就是人品……”
“哦？愿闻其详！”
“我听说啊，那安以轩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连自己打小一起长大的故友都能杀！”
“啊？不会吧？可是那人做了什么事？”
“唉，你还是年轻了。若真是那人做了什么事，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说安以轩啊。”
“好兄长，莫要再卖关子了。这顿酒小弟请了，快快告诉我吧。”
“嘿嘿，那就多谢啦。要说这安以轩的至交故友，便是那以铸造冷兵器出名的沈家公子沈泉了。”
“可叹那沈泉识人不清，竟是被安以轩灭了满门，真是可悲啊。”
“可是，安以轩为何要杀害沈泉？他们不是至交吗？”
“年轻人啊，还是嫩了点。这江湖上的事，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哦。”
……
相谈甚欢的二人，没有注意到，小小的角落里，一人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第四章
漆黑的夜晚，那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沈府的半边天。
“爹？娘？”贪玩晚归的沈司言，在看见自家那片地上不寻常的亮光时，心里便有了不详的预感。
拼命跑到家门口，那熊熊燃烧的，窜起来的火，比当时尚且六岁的沈司言还要高。
“爹！娘！”沈司言对着门内尖锐地吼着，存着一丝侥幸，想往里面冲。
可是……漫天的火，早已将房梁烧焦，那时不时坠下的木块，阻挡了小孩的脚步。
傻傻地在门口待了不知多久，沈司言因离火堆太近，吸进了不少浓烟。终于抵挡不住，晕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沈司言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躺在一人身上。
慢慢抬头，微风习过，吹落几片树叶，不小心落在了那人眉间。
“你醒了。”仍是闭着眼的模样，嘴唇却动了动。沈司言愣愣地点了点头，那人睁开眼，微微勾唇：“愿意跟我走吗？”
“好。”
自此，那人清风霁月的模样，便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抹不去，忘不了。
抚摸着手中的剑鞘，沈司言入神地看着不远处的，眼神早就不知发散到哪儿去了。
“言儿，你过来。”十六岁的沈司言，尚如那未曾长大的孩童。安正轩招招手，将正在练剑的沈司言叫到书房。
“言儿，看看这个。”安正轩自一暗格内，取出一把长剑。
沈司言猛的战栗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安以轩：“师父，这是……”
“没错，这是你父亲的配剑。”安以轩轻抚剑鞘，他的眼神里，出现了淡淡的怀念。
“日后，这把配剑便交给你。”安以轩慎重地将剑交给了沈司言。
沈司言接过剑的手有些许颤抖，而这时，安正轩却告诉他一件对他来说晴天霹雳的事。
“你的家人是被暗算了。”安正轩揉了揉沈司言的发顶，微叹口气，“那日我赶到时……已经晚了。看你昏倒在地，我就将你回来了。”
沈司言低着头，没有抬起来。半晌，当安正轩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的时候，沈司言猛的抬头：“为何说是暗算……可有证据！”
“……他们的脖子或者左侧心脏处，有一道致命伤。”言下之意，便是，他们都是先把害死，然后点火毁灭证据的。
沈司言闻得此言，呼吸有些急促，有些事情似乎就要忍耐不住了。
“言儿。”关切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言儿，没事吧？”
沈司言沉默地摇摇头，拿起配剑开始挥舞着剑法。
……
幼时与现在的身影，恍惚在重叠，华细辛看着一言不合便练剑的少年，不禁感叹了一下。
“今日已经很不错了，此事急不得，还记得我说过的，不可操之过急吗？”华细辛见沈司言练剑的架势，示意他休息会儿。
突然，异象抖生。
华细辛见沈司言还在练剑，有些不赞同地上前，剑气扬起了几根发丝与周身衣袍。这时，泛着银光的剑直直地刺向了华细辛。
沈司言一惊，下意识地散去聚齐的所有功力，华细辛微微侧头，躲开了这一剑。
“师父！”沈司言跑过来，“师父，没事吧？”一双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担忧与着急。
华细辛就这么看了他半晌，微微勾唇。

第五章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沈司言抱着配剑，就是不肯好好佩戴，颇让人觉得无奈。
华细辛轻柔地笑了笑：“不是想报仇吗？”
“想啊！”沈司言激动地看着华细辛，“师父要带我去见仇人？”
华细辛有些哭笑不得，赏了他一个爆栗：“哪有那么容易啊。你虽自小习武，却没什么实战经验，为师带你去历练一番。”
至于其他门派弟子皆是自行历练的事……华细辛表示，他们又不是自己要攻略的人，干我何事？
沈司言揉揉自己被敲的地方。一点也不疼。跟在自家师父身后，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前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师父开始待自己愈加亲近了。还会很亲昵地拉自己的手，或者像方才一样，轻轻敲自己额头。
沈司言的内心愈发纠结。待自己越来越好的师父，真的，是杀害自己全家的凶手吗？
胡思乱想间，沈司言发现师父停了下来。沈司言疑惑地抬头，却看见前面有个女孩拦住了去路。
沈司言不悦地皱了皱眉，却看见自家师父在看着自己。
华细辛见他用很无辜的眼神回望着自己，只好无奈地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女孩：“我徒儿似乎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想来他也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这般挂念。”
林雅韵瘪瘪嘴，面上有很明显不敬的表情。见自己的救命恩人看过来，忙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不料沈司言很干脆地忽略了她，拉着华细辛的一只衣袖，直接略过女子，径直往前走。
林雅韵难以置信地看着二人快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忙不顾礼仪，小跑到二人身边。
“恩人恩人，你之前救了我，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啊？”低下头，林雅韵把玩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姑娘为何自己一人出行？”华细辛语气平淡，似乎真的只是随意问问。
林雅韵努力努嘴，小声回道：“我本来遇到了一个人，可他因为家人难缠，只好回去了。”
【团子，女主提前出来了】
【叮！是的宿主，之前的位面bug太大，漏洞多的加快了毁灭，这次是团子进行了自动重组。大部分剧情不会更改，而且还可以延长宿主在位面待的时间，百利无一害哦】
华细辛眯着眼，挑了挑眉，暗自勾动的唇角，眉目间的神采，不似方才的清朗隽永，颇有一副妖娆的姿态。
可惜了，能欣赏到的，只有还在主神空间的团子了。
一路上，林雅韵都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本因着打听到的消息里，安正轩是杀害自己恩人全家的凶手，故而见到他时，自己颇为不敬。谁知男子这般不凡谈吐，气质又这般高洁。林雅韵是怎么也不信这事了的。
沈司言一直抱着剑走在二人身后，神情越来越怪异。
每每看着那个所谓需要帮助的女子，只觉得非常不顺眼！
打自己六岁被师父带回，师父对待自己便是非常的好。不管是教导自己武艺，还是衣着吃穿，只要自己想要的，师父从来没有不应过。
只有一点。
师父一向，不喜旁人亲近。
虽不知师父最近为何待自己越发亲近了，可这到底是他所希冀，所喜闻乐见的。
可是这个不知底细的女人一出现，每每将师父的眼光夺去。沈司言不满地捏紧了抱剑的手，师父这几日，都不与自己亲近了！

第六章
察觉到那两道炙热的目光，华细辛只是轻轻挑眉，照例嘴角含笑地倾听女孩的话语。
“所以……我才回不去了。”林雅韵失落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本是吵吵闹闹的人猛的这么安静下来，周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着实让人感到不习惯。
华细辛抬起手，试探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见她惊讶地看着自己，华细辛只是勾了勾唇，又开始专注地看着前面赶路。
【叮！触发支线任务：
将女主好感度刷到满值。】
【现在女主好感度多少？】华细辛习惯将好感度提示器关闭，以免突如其来的一句好感度提醒打断他的思路。
【叮！现在女主好感度为62。宿主大大，需要查询男主好感度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华细辛摇头拒绝了。
六十二，挺高了。想起自己初次攻略位面目标任务时，那负了将近一半的初始好感度，令他至今难以忘怀。
沈司言忍了半晌，最后直蹬蹬地走到华细辛身边，默默跟着。一切看似是那么的和谐。
当然，如果忽略那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睛。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华细辛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沈司言。
沈司言咽了咽口水，警觉性地后退了一小步。
“看什么呢？”华细辛随手抽出自己腰间别着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
一旁的林雅韵瞥见二人这般姿势，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没看什么。”沈司言强装镇定。
华细辛以这姿势与沈司言对视了一眼，这才放下，打开折扇摇了摇：“有何事，便一起告诉我。”
沈司言点了点头，见其转过身，这才暗暗长舒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女孩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模式。
沈司言瘪瘪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华细辛停下来。“现在这休息一晚吧，天色也不早了。”
“店家，我们要三间房。”华细辛敲了敲柜台。
掌柜为难道：“客官，实在抱歉，这几日人有些多，现在只有两间房间了。”似乎看出他要走的模样，掌柜又道，“这几日，武林众人齐聚，这围的店家，怕是只有我这还有两间了。”
华细辛点点头：“那就两间吧。送些你们这的招牌饭菜上来，要三人份。”
转头看着沈司言：“今日，为师便与你一起了。你睡姿没问题吧？”
沈司言忙道：“我睡相很规矩的，绝对不会踢人打呼之类。”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暗藏的笑意，这才发觉自己被捉弄调笑了，气鼓鼓地率先走到房间。
“姑娘便小心等候吧，待会便有人将饭菜送来了。今日走了不少路，好好歇息，明日再一起出发。”华细辛点头示意，叮嘱了几句，转身进入房间。
进门后，便看见自家徒儿抱着剑坐在凳子上，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呢。
华细辛失笑，摸了摸他发顶：“怎么了？可是饿了？”
沈司言摇摇头，嘴里嘟囔着：“师父，为什么要把她带着啊？我们又不认识她，干嘛要带着。”
“言儿。”华细辛无奈，“是你救下的那位姑娘，你当真忘了？她说她是来找她一位兄长的，反正我们也是随处游历，便是带上，护着周全。也好过让其一人独行啊。女儿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沈司言盯着华细辛，语气有些不悦：“可是，师父平日可没这么多话与徒儿说，对着这小丫头倒是收不住话匣子了。”
华细辛敲了敲他额头：“怎么跟师父说话呢？出去也别说这礼仪是我教你的。”
“师父，徒儿错了。”沈司言很快认错，“可是，我不想带着她。”
“为何？”华细辛绕有兴趣地看着他。
沈司言张了张嘴，突然噎住了。
是啊，为什么不能留下？
因为不喜欢看见她。
为何不喜？
为何？
沈司言突然迷茫了。

第七章
华细辛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像是以往任何一次安抚他一般：“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急着赶着要报仇。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啊。”
看着眼前男孩似懂非懂的模样，华细辛轻叹口气，“言儿，你要记住，在这江湖上，只要自己有一分力，能帮的，就帮了。”
“不过，我可不是叫你毫无理由地帮忙。”华细辛看着窗外，仍然是那副清雅俊秀的模样，衣袂飘飘，似是不染尘埃。说出的话，却教沈司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若是对自己毫无益处，甚至耽误自己的事了，便最好别救。”
沈司言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师父，不由自主地摇头退后。这还是自己师父吗？
华细辛见此，只是沉默不语。
沈司言觉得自己心里好乱。一直认为正直无比的师父在外的传言居然那般不堪，并且今日还说了这般话语……
见沈司言陷入了一番纠结中，华细辛点到为止，端坐在床头开始打坐调息。
“哒哒哒。客官，小的是来送饭菜的，请问可以进来吗？”门口传来小二轻声的询问，沈司言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地开门，将饭菜接了进来。
【宿主大大，你打算就这样过一晚上？】
【问这干嘛？】
【没有啊，团子只是觉得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宿主赶紧扑倒啊！】
华细辛只觉自己额角跳了跳，在对方发出更大噪音之前，干脆利落地切断了与系统的连接。
“噗。”华细辛猛的睁眼，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液。
一直在旁边默默护法的沈司言一惊，跳起来跑到华细辛身边，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液，张嘴想说什么。
华细辛摆摆手，阻止了。
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华细辛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只是些许淤血罢了。”
沈司言攥紧了拳头，低着的头微微点了点。
瞥见桌上尚且温热的饭菜，华细辛有些诧异：“言儿还未曾用饭？”
沈司言摇了摇头：“师父练功，我怕……就在一旁守着了。”
“傻啊你，守着也可以吃点东西啊。”华细辛又好气又好笑得赏了他一个爆栗。
摸了摸额角，沈司言突然感觉自己这一整日的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他笑嘻嘻地将椅子，碗筷摆好，歪头看着还坐着的人：“师父，过来吃饭了。”
华细辛无奈，只得上前。
“咚咚咚。”
用过饭，准备洗漱一番歇息的二人，视线转到看门口。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敲门？
沈司言皱了皱眉，径直走到门口，沉声开口：“谁？”
“公子，是我。”门外传来林雅韵的声音。
二人皆是眉头紧锁。大晚上的，一闺阁女子来两个大男人的房间，传出去了，名声可不全毁了。
“姑娘有何事？我们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沈司言毫不犹豫地一段话，将门外的人堵了个透彻。
见华细辛似有出门的动作，沈司言下意识拽住：“师父要去哪儿？”
华细辛转头轻笑：“林姑娘大半夜的来找我们，如果不是有要事，这么个大家闺秀，又怎么会不顾礼数？我叫店家换个女子上去看看，可是有哪里不舒坦了。”
见华细辛这么细心地关照着那女子，沈司言赌气地将头扭到一边。手上拽着的衣角却是怎么也不松开分毫。

第八章
华细辛无奈转头，看着自己闹别扭的小徒弟。“好啦，我只是叫他人去看看，马上回来。”
“我去！”沈司言跳下床，套上鞋子，急匆匆地跑到门外。那一连串的动作，直叫华细辛有些目瞪口呆。
“师父，你在看什么？”呆愣间，沈司言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
华细辛不言语，看着沈司言因跑的过快而有些通红的脸，眼神忽而定格，张了张嘴，低语着要说些什么。
“师父？”沈司言看着华细辛那微微抬起的手，感觉心底有些奇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父这个表情。
就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华细辛似乎突然被惊醒，闭了闭眼，摇着头转身回到了床边。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沈司言乖巧地灭了烛火，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家师父身边，听着师父渐渐平稳的呼吸。
“子息……”
黑暗中，那抹叹息般的呢喃飘入身边人的耳畔。
“咚咚咚。”
“公子，小的来送早食了。”门口小二低缓着语气，怕惹着脾气大的客人。
沈司言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明亮。
“该起了，言儿。赖床可是不好哦。”低低的笑声，透过温热的呼吸，轻轻拍打在小孩脸上。
满意地看着沈司言被自己闹了个大红脸，华细辛心满意足地拉开距离，坐到桌案旁。
沈司言本是有些起床气的，被这么一闹，反而像个孩子一般，慌乱地手足无措。
“二位公子。”才出门，便见着了似是一早等候于此的林雅韵。
今日的她倒是比昨日沁雅知礼得多了，就是时不时地用眼睛扫一下沈司言。
与昨日不同的是，这次的眼神，除了倾慕之外，又多了些惧怕。倒是让华细辛不由得好奇，昨日二人说了些什么了。
“嘶……”华细辛揉着“不小心”被撞的肩膀，微微眯了眯眼。是自己对这小孩太过放纵了吗？
沈司言见到女孩的第一刻，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师父，果不其然，见到了那人眼神里的欣赏。
沈司言只觉非常不爽，见师父不语，故意上前撞了一下。回头还想傲娇一下，却见师父眼神微眯，似是有些不悦了。
沈司言心底一惊，这些日子以来的宠溺，居然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见师父似乎生气了，沈司言抿嘴退后，小心地伸出手拉住华细辛的衣物，讨好地扯了扯。
华细辛没有像往常一般敲他的头，只是轻飘飘的一眼，便转过了视线。那眼底的冷淡，让他一阵心慌。
“师父……”见他径直往前走着，沈司言忍不住出声轻呼。
“有事？”华细辛微微偏头，眼角轻轻挑起，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望过来，叫他有些哑舌。
“师父……徒儿脚痛，好像有些扭伤……”蹩脚的借口，闪躲的眼神，沈司言都忍不住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唉……”头顶传来一声轻叹，面前出现那人并不宽大的背 ，“上来，我背你罢。”
林雅韵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那个……”
一道狠厉的眼神甩过去，沈司言轻挑嘴角：“怎么？姑娘有何事？”
“没……没事。”林雅韵缩了缩脖子，垂下眼，掩去眸间一缕思索。

第九章
沈司言靠在自家师傅背上，心情有些复杂。
想起师傅对自己越来越好，但是那些流言……也不似作假。沈司言攥了攥拳头，看着背着自己的这名男子。
那脆弱的喉颈就在眼前……
沈司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握住那白皙的脖子……
只要一下子……
“言儿？”华细辛疑惑偏头，看着沈司言的侧脸，“怎么了？我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我看错了。”沈司言慌不择路地缩回手，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公子，前面有家医馆，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林雅韵突然出声，浅笑着看着二人。
华细辛抬头看了看，直接走了进去。
“不用了师父，我现在不疼了！”沈司言吓了一跳，眼神有些闪躲。
“公子，还是看看罢，听说这里的坐堂大夫医术高明，别惹下病根才好。”林雅韵轻柔地劝说着，时不时瞄一眼华细辛。
华细辛虽是背着个人，身上却仍有着些许孤傲气息，加上他不喜多笑，面上总是如凌霜般冷淡。有些让人害怕亲近乖，却也有些令人忍不住接近。
察觉到本来一贯在自己身上打转的目光转向了师父，沈司言咬了咬牙。
“师父，我……有些渴了。”沈司言拉了拉华细辛的袖子，生怕他还在生气。
华细辛看了他一眼，将人背到大夫处，仔细叮嘱了几句后，转身出了门。
“公子……”林雅韵想说些什么，却被沈司言拦下。
“姑娘一女儿家家的，跟着我们两个男子也不怎么方便吧。方才一路过来，听闻前面有个镖局，里面有好几位武功不错的女镖师……”沈司言顿了顿，挥手制止了大夫欲搭脉的手。
林雅韵眸光一闪，抬眼间泪光点点：“公子……你说我与你二人同行不便，可我与陌生人同行，却是更加害怕。公子救过韵儿，韵儿相信公子为人，不然……不然我一个姑娘家，何苦……”
沈司言有些头疼，见她哭个不消停，忍着安慰了几句后不耐烦了，直接扔下她，转眼看着大夫。
华细辛回来后，眼前便是林雅韵哭哭啼啼地在那抹眼泪，沈司言半躺在椅背上，面前的大夫低头写着什么。
“大夫，请问我徒儿的脚伤如何了？”华细辛探头过去，却被沈司言拦住。“师父，人家大夫开药呢。”
“林姑娘这是？”
“没事的师父，我这不刚刚被大夫检查伤处之时被银针扎了几下嘛。瞧这小丫头哭的。”沈司言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倒是逗笑了华细辛。
华细辛收拾了一番，见二人休息得当，又吃喝了少刻，重新启程。
“诶，你们听说了没？最近要开办武林大会了。”
“废话，这么大的事情，几人不知？”
“咳，你们声音小点儿。我可是听到一个重要消息。听说这次武林大会，诸位是要为武林盟主的知己好友沈泉报仇呢！”
华细辛慢了慢身形。
“沈泉？哦……想起来了！盟主果然是肝胆情深啊。可不像那个安正轩，哼哼，他这般不仁不义。这次，盟主定是要他的命！”

第十章
沈司言藏在衣袖里的手，下意识摸了摸一直抱在怀里的剑。
那是他父亲的剑。
真的……是师父吗？
“今晚这情况，估计走不了多远，我们回客栈吧。”华细辛转头，带着一脸莫名的林雅韵回了客栈。
“你们在这里好好歇着，我出去一会儿。”顿了顿，华细辛再次叮嘱，“莫要四处乱跑，知道了吗？”
得到二人肯定的答复，华细辛这才出了门。
“公子，我……”林雅韵看着沈司言，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我有些疲乏，回房歇息了。姑娘也快些回房间吧。”说着，不顾林雅韵愈加难看的脸色，独自回了房间。
华细辛独自一人来到酒坊，随口叫了几坛“六月醉”。
“这……哈，这位客官，这六月醉是何种酒？小店从来没听说过啊。”老板双手捏了捏身上的布料，面露难色的看着华细辛。
华细辛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罢了，你就上你们这最好的酒吧。”
一坛又一坛，华细辛轻启薄唇，脸色微红，嘴里呢喃着：“呵……他们的酒，都没有你的六月醉好，子息……”
“子息……”华细辛放纵着自己的醉意，任凭那长发散落，遮住朦胧的双眼。
子息？偷偷尾随出来的沈司言瞪大了双眼。这不是……
子息……六月醉……
沈司言只觉心绪紊乱，转身离开。
华细辛微睁开眼，看着那抹身影，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抹笑意。
翌日一大早，林雅韵精心装扮后，托店家小二敲响了二人的房门。
“咚咚咚……”
大约敲了一盏茶的时间，见里面还是没人应答，林雅韵心底直觉有些不妙。不会是这二人丢下她跑了吧？
这时，林雅韵瞧见了门口走来一有些狼狈的人。
“公子！”林雅韵惊呼，忙上前，“公子，这一大早的，你怎么这幅模样回来了？方才小女听小二说，敲了你们房间门好半天都无人应答呢。”
“嗯？”本不想理会的沈司言抬头，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你说，师父也不在？”
“不知道。”林雅韵被吓了一跳，不敢让他知道是自己让人敲的门，“只是敲了许久没人应，我们也不知他在不在房……”
话音未落，沈司言已经疾步而走，冲进房间一看，果然还是自己昨晚出门时的模样。
“遭了！”沈司言呼吸一窒，连忙往外跑。
来到昨晚那个酒馆，沈司言没有找到华细辛。他心急地在周围四处寻觅着，总算在一块草坪那找到了。
“师父！”沈司言赶紧扶起躺在草地里熟睡的人，轻声唤道。
“嗯？”华细辛皱了皱眉，睁开眼，“子……言儿？你怎么在这？”
子？子息吗？沈司言抿了抿嘴。
“昨晚你一夜未归，我担心你，便在这周围找了找，这才刚刚找到。”沈司言半真半假道，“师父，你昨晚做什么去了？身上好大的酒味。作何一夜不归？在这草地上睡觉，多冷啊。”
华细辛好笑地见自家徒弟絮絮叨叨着：“好啦，只是突然有些事情罢了。我们回去吧，你说的对，我这模样也着实狼狈了些，要回去换一身衣物才好。”
“对了，你脚好了？”走了几步 华细辛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他的脚。
“啊……好多了。”沈司言面色一囧，遮掩道。
走了几步，沈司言突然发现师父的脚步慢了下来，奇怪地顺着其视线望去。
是两个似乎刚及笄的男子，正在高谈阔论着什么，看上去颇为高兴。
“师父？”沈司言扭头看着华细辛，一缕微风吹过，拂过他鬓角黑发，恰好遮住了他的眼。
“走吧。”

第十一章
客栈内，沈司言正在房间收拾着物品，时不时往门外瞄一眼。
而被他如此惦记的人，正背对着他与林雅韵交谈着什么。
沈司言索性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看了眼那人挺直的背影，从桌上拿起那把自己从不离手的剑。
抚摸着剑鞘上的花纹，沈司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华细辛转身回房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画面。
“发什么呆呢？”华细辛走到沈司言身边，“怎么了？”
沈司言张了张嘴，却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接下来是去哪儿？”
“林姑娘要寻人，我们反正是来历练的，便随她去前面的子城吧。”华细辛方才问了林雅韵，见她执意跟随我等二人，只好想着，先帮她找到人。这样，之后她便没什么理由跟随着了。
【宿主大大，你一直想把女主送回去，是不是忘了什么东东呢？】
听着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正太音，华细辛嘴角勾了勾【怎么？我还能忘了任务？】
【没没没……我，我只是出来找个存在感。我什么都没说！】团子慌不择“口”，就怕自家宿主突然……
想起最初那个跟随宿主的系统，因为无意中惹到宿主的底线而被整报废的模样，团子躲在沙发里的身躯打了个寒颤。
【好了，我自有分寸。】
“子城？”沈司言低头思索片刻，恍然，“那不就是武林大会的举办地？”
“恩。”华细辛面色如常地点点头，仿佛从来没听见过武林大会的举办缘由。
沈司言抿了抿嘴，还是转身：“师父，我去外面买些东西。”
看着沈司言的背影，华细辛挑了挑眉，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沈司言本是慢走的步伐渐渐加快，到后面，直接是跑了出去，冲到了大街上。
站在大街上，沈司言有一丝茫然，四处张望后，看见有家茶馆。记得父亲在世时曾说过，茶楼酒馆，都是收集信息的好去处。沈司言摸了摸怀里的钱袋，那是华细辛交给他的。
“言儿，这可是咱们师徒两所有盘缠，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好好存着，要用的时候拿出来就行了。”沈司言还记得，那日山顶屋前，他将这钱袋交给自己时，脸上那风轻云淡的笑意。
沈司言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随意在大堂找了个座位，沈司言漫不经心地品着茶。时间一点点过去，嘈杂的交谈中没有得到一丝他想要的消息，沈司言皱紧了眉头。
“我说，你们也是去武林大会的吧？”正当沈司言想要走人之时，耳朵敏感地捕捉到邻桌一人的话语。
沈司言刚起身的身体慢慢回落，静静地坐下听着。
“那是自然。”一略显粗犷的声音响起，“这武林盟主这般重情重义，我们自然要去捧场了。”
“话是这么说，当年的事情又有多少人是完完全全清楚的呢？当事人一人死去，一人隐退……”
“小子，你在怀疑我？”那粗犷大汉见有人怀疑，这下不满了，大声地嚷嚷着，生怕别人听不见，“这武林中人何人不知，安正轩背德杀友？”
“他们俩不是至交好友吗？”先前被打断的年轻人嘀咕道。“这杀人之事或许有许多人不知的内情，可这二人当年在武林中的默契和交情，那可是众位有目共睹的！”
“呵，好友怎么了？像安正轩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哦？”邻桌有人起了兴趣，“听你这话，此事尚有内情呀。不若，给我们大伙儿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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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沈司言呼吸略微急促起来，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配剑。
那大汉见吸引到了他人目光，面色越露得意：“那是。当年的事情，虽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强行压下，但是知道此事内情的，却也不在少数，只是大家关起门来议论，他难道还能进来杀人灭口吗？”
大家愈发好奇了，纷纷议论着。见此，大汉终于不再卖关子：“那成，那我便从头说起吧。”
原来，自上任武林盟主被害，新任武林盟主接位时，受到了诸多阻挠。其中，蹦哒地最活跃的，却是各位新贵子弟。
一日，有走歪门邪道之人受到魔教挑拨，要与新任盟主比武，要求重选盟主。恰逢盟主重伤，而其他人却是不敌此人邪功。正在诸位一筹莫展之时，两名男子出现，以一种奇怪的剑法，双双将男子击败，与盟主交为好友，尔后扬长而去。
自此，二人在江湖中可谓横空出世，颇喜惩恶扬善。因二人总是形影不离，容貌气质出众，身上都总是佩戴一把利剑，又喜穿淡色服饰，故被称为“双倾公子”。
因着二人出现次数频多，大家也逐渐了解到，“双倾公子”中，一人名沈泉，善铸造冷兵器。一人名安正轩，以独创剑法出名。
而平日里，沈泉性格更为爽朗好客，故而相比之下，安正轩却是稍显冷清了。
二人本是竹马之交，双双闯荡江湖。本是好事，不料处事之间，颇有不同，故而二人，开始出现裂痕。
说到这里，粗狂大汉停了停，随手拿起一杯酒水一饮而尽。
沈司言死死攥住配剑，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去看。他有预感，下面的话语，他不能听下去！
可是……真相就在眼前，难道，就这么走了？
沈司言不甘心。
“然后呢？”众人见大汉停下，意犹未尽地催促道。
“嘿嘿，别急啊，这不说着呢嘛。”大汉又饮了几杯，这才慢慢开口。
一日，沈泉与安正轩不知因何没有一起，在一家茶馆里不幸中了迷药，阴差阳错地与某世家千金有了肌肤之亲。沈泉清醒过来后懊悔不已，当下便去女子家中提亲。
自此，众人再也没有见过安以轩。
“这和沈泉公子被害有何关系？”
“就是……”
“啧啧，看看你们一群人，这么心急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大汉随意地瞥了周围几眼，莫名地笑笑。
沈泉成亲当晚，整个宴会的宾客都看见安正轩将其唤了出去。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但是当沈泉回来时，胸口被刺了一剑。据前来医治的大夫所言，那伤口，再深一分，沈泉整个人可就没了！
众人不知“双倾公子”为何决裂，但是自那之后，二人再也没有同时出现过了。
“所以啊，沈庄主而后遇害，绝对和这安正轩逃不了干系！”大汉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一旁的角落，大声说道。
“不对，你这话有漏洞啊。”座下一人忽而开口反驳，“就算二人有恩怨，也不能说是沈泉庄主所遇之害，皆是这安正轩所致，这不是迁怒嘛。”
“呵呵，小子。我虽不知中间还有何缘由，但是盟主那，却是有着安正轩谋害沈庄主的证据的！”大汉不屑道。
“哦？证据？”众人兴趣高涨。
“是啊。当初安正轩谋害沈庄主，却在现场遗落了自己的配剑。”大汉嘿嘿笑着，却是再也不肯多说，坐下只顾喝酒吃菜了。
众人虽是仍有疑虑，见此，只好纷纷散开。
“武林盟主？证据？”沈司言若有所思地呢喃着，看了一眼粗狂大汉，抿嘴走出大门。

第十三章
“言儿？”身后传来一道略带清冷的声音，沈司言顿了顿，转过头。
华细辛走上前来，瞧着自家小徒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奇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司言摇摇头，没有吭声，只是径直往前走着。
华细辛眯了眯眼，往自己手心看了一眼。
那手中，放着一块碧绿的玉饰，瞧上去，似乎本该有一对，这是其中一块。
华细辛看了看，随手丢进怀里，便跟上了往客栈走的沈司言。
“公子，你们回来了。”远远的，便见林雅韵在那侯着，沈司言没有搭理，直接进了屋。
看着有些尴尬的林雅韵，华细辛破天荒地浅笑：“言儿似乎心情不佳，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姑娘海涵。”
林雅韵抬眼，看了看华细辛那清隽的模样，脸有些微红，呐呐着：“无碍。小女只是等候二位回来，好让店家及时准备饭食罢了。”
“林姑娘有心了。”华细辛笑意更浓，一路上受尽二人冷眼的林雅韵猛的这一见，心里那些压抑住的小九九便冒了出来。
“公子……”林雅韵看着华细辛，又低下头去，“不知，沈公子是怎么了，这……”
华细辛无奈摇头：“我也不知。若是姑娘实在想知道，不妨问问言儿吧。”
“不用不用！”林雅韵连忙摆手，见华细辛颇为疑惑的目光，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羞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脚一跺，急匆匆地往楼上自己房间跑去。
见此女儿娇态，连华细辛也不禁摇头浅笑。
回到房间，华细辛便看见沈司言背对着自己，抱着那柄长剑在发呆。
“师父……”沈司言的声音，轻到似乎只是一声叹息。
“嗯？怎么了？”
沉默片刻后，沈司言抿了抿嘴，似乎决定了什么，转过身来：“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您能如实告诉我吗？”
华细辛挑了挑眉。这称呼和语气，呵，看来小孩忍不住了。
“说。”
“……我爹，是不是被……”沈司言紧紧抱住剑鞘，本是红润的手早已泛着一抹不正常的苍白。
“是不是……是不是……你……”沈司言死死盯着华细辛，如同被逼到绝处的困兽一般。
华细辛站在原地，似乎愣了片刻，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缓缓勾唇，华细辛施施然坐下，正视着沈司言。
“你这般询问，是因为听到了什么了？那么，你自己已经有个判断了吧，问我，是想证明什么？”
沈司言扑到华细辛身上，死死攥住华细辛胸前衣襟，早已瞪红的双眼显得尤为可怖：“说啊！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虽是受制于人，华细辛仍是一派清淡模样：“你愿意信是我，那便就是我罢。”
沈司言再也受不了，猛的将华细辛拽起来，左手拽紧人，右手拿剑，顷刻间，利剑出鞘。
“你要杀我。”不是疑问的语气，华细辛淡淡地瞥了眼那把剑，眼神中露出一丝叫人敲不懂的复杂情绪。竟是在这般情况下笑了。
“你笑什么！”沈司言低吼。
华细辛低低地笑着，本是无言的勾唇，慢慢咧开嘴角，然后轻笑出声，最后开始大笑。
沈司言冷眼看着这人失去平日最在意的所有仪态，就在那自顾自地笑着，最后，竟是笑出来眼泪。
沈司言心头一紧，似乎有什么略过，可是那抹思绪闪地太快，一瞬间，便没了踪迹。

第十四章
“公子，沈公子去哪儿了？怎么……”林雅韵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着华细辛。
“不知。”这时的华细辛，似乎又披上了那套清冷疏离的外袍，林雅韵抿了抿嘴，目露担忧。
二人沉默不语地继续往前走，除了一路上时不时有认出他的人对着指指点点之外，倒也颇为顺利。
“公子。”林雅韵自然也知道那些风言风语，可是初见时的那清淡一瞥，早已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公子，不管怎么样，小女觉得，公子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看着华细辛愈加显得冰霜的面容，林雅韵心内微微抽痛。
“况且，沈公子也不会信的。”林雅韵见自己提及沈司言时，身边人那微不可查的情绪波动，忙道，“或许，他只是去……去帮公子您正名去了。毕竟你养了他那么多年，若是真的，你又哪来的耐心如此呵护他对吧。”
华细辛意外地看了林雅韵一眼，随即慢慢勾起唇角，右手抬起，将其耳畔一缕调皮的青丝抚弄到耳后：“谢谢。”
谢谢你信我。
谢谢你哄我。
华细辛抬眼看了看那硕大的“子城”二字，对着仍在脸红的林雅韵笑了笑：“你到了，进去吧。”
“等等，你不来吗？”林雅韵急了，却在下一刻轻捂住嘴，神情有些懊恼，似乎在责怪自己在他面前这般失礼。
华细辛失笑，却被这丫头豁出去一般，连撒娇带拽，硬生生给拖进去了。
华细辛轻叹了口气：“我说，你是当真不知这武林大会的目的？”
林雅韵愣了片刻：“不是比武选盟主之类的吗？”
华细辛忍不住扶额，看着眼前人无辜的小模样，无奈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这是专门为了屠我啊，傻丫头。”
“屠……什么！”林雅韵差点惊呼出声，她捂紧了自己的嘴，一双眼睛咕噜咕噜在四周打转，生怕被其他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不喜欢凑热闹而已。”林雅韵拽着华细辛躲到一条小巷口，急得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那现在怎么办啊？”
“武林大会举办的其中一条规矩，便是到来的任何一个人，除非是有要紧事，与盟主商议过后，才会由盟主送出子城。不然，大会未曾结束，所有人不得离开。”
林雅韵一手攥着帕子，一手拽住华细辛的衣角，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啦，别慌啊。瞧你，好好的闺秀千金，怎么情绪这般波动？”华细辛反倒是笑了，安抚般地揉揉头，“这几日，我带你去找人，然后你便跟着他，不管发生什么，都当做不认识我，知道吗？”
林雅韵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轻蹙柳眉：“为何？”
“信我便是，总归，我不至于害了你，嗯？”华细辛直视着她的眼睛，林雅韵不自在地转过头，耳根有些微红。
“走吧。”华细辛淡笑着转身，却停住了。
“怎么……”林雅韵疑惑地想问些什么，却只听他低声道：“快走，往里面跑，快！”
林雅韵不知所云却快速转身，不顾礼仪地往巷子深处跑去，回眸一眼，却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有不少人逼近。
华细辛缓步出了巷口，面上仍是一派清冷。
而那对面领头带着人前来围剿之人，便是手握利剑，双目血红的沈司言。
华细辛淡淡挑眉，看来，小孩儿拿到了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东西了。
一旁的武林盟主似笑非笑：“安公子，别来无恙啊。”
华细辛却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于他，武林盟主施擎允冷笑一声，倒也不计较，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沈司言。

第十五章
“沈公子……”施擎允想说什么，却被沈司言制止。
“原因。”沈司言冷眼看着对面那人。纵使在这般情景下，依旧一副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无法震撼其内心的模样。不禁觉着，有些刺眼。
他自然是看见了，那人在发现自己之后的第一反应。
呵，林雅韵。
紧了紧手中配剑，沈司言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什么原因？”华细辛随意地拍扫着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完全不在意由于他开始动作而提高警惕，亮出武器的那堆人。
“怎么？要装傻吗？”沈司言恨他的欺骗，“你不是说，我爹娘不是你所杀？为何我会看见……”
华细辛懒懒抬眼：“哦？看见什么？”
“安正轩，莫要以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无人知晓。”施擎允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与半块玉饰亮了亮，成功而满意地看着对面之人突变的脸色。
“你敢说，这块玉饰不是你的？”施擎允得意道，“当初双倾公子出没江湖，你安正轩最明显的标志，便是一副清冷的模样，配上一把长剑，腰上那从不离身的玉饰。这，不是我杜纂吧。”
华细辛低头，不经意地抬手，轻轻地碰了胸口那硬物一下，确定了什么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施擎允手中的物什。
“给我。”华细辛低低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给你？”施擎允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片刻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司言，“你师父开口，让我把这物证给他。你是给，还是不给呢？”
沈司言抬眼。他心思并不粗，自然发现了华细辛的异样，抿了抿嘴。
施擎允见此，面色冷了下来：“怎么？你要将这贼人害你爹娘的物证，交给他吗？”施擎允重重地咬着字，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华细辛勾唇：“盟主这般恶报，倒让安某无地自容了。就凭你一句话，子息便是我杀的？”
“子息？呵，你不配叫他的字！”施擎允怒目而视，对上华细辛清冷却略带肃杀的眼神，惊住了周围之人。
沈司言咬紧牙关，只觉心头如一阵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
是了，就说子息这个名字，怎的这般耳熟。
原来，是爹爹的字。
酒醉酣梦间唤的那个名字。
他真的忍心杀吗？
沈司言有些动摇了，缓缓蹲下，却听见施擎允在那大喊着。
“怎么？不敢承认了？”施擎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直直地瞪着华细辛。
“当初，我以为你们俩会一直……”施擎允神色有些黯然，眸中闪过一丝什么，“但是，你却开始毫无理由地抢夺他的一切物品。”
“到后面，你连他的命也要抢了，是不是！”施擎允瞪红了眼，口中喘着粗气，“若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愿意放弃家业随你浪迹！他的妻子第一个孩儿怎么会夭折！”
“他欠你什么了？啊？你非要他拿命来还是不是！”施擎允神色激动，周围人早就惊住，总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沈司言沉浸在思索里的头听到最后一句，微微抬起，却刚好撞进华细辛的眼眸中。
那双本是清冷，好似包罗世间万物，却又好像什么都无法在里面留下痕迹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懊恼，伤感，回忆……还有痛苦和内疚。
“所以，”沈司言听见自己低声问着，那声音，低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真的是你，对吗？”

第十六章
那快要淹没在众人小声探讨中的低语，还是被华细辛清楚听见，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是我。”华细辛轻勾唇角，眼眸中没有丝毫波动。
“哼！”施擎允死死地攥住剑柄，周围人绷紧肌肉，蓄势待发。
“走。”沈司言闭了闭眼，轻声的言语却让众人不可置信。
沈司言强行压下自己颤栗的双手，不顾所有人的视线低吼：“走啊！今日一别，你我师徒情义，犹如此袍！”
一时间，手起剑落，黛青的外袍衣角飞飞扬扬地在空中晃荡了几下，无力地垂落下来。乌压压的一片武林高手，此刻却静的可怕。
华细辛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不带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去。
……
“愿意跟我走吗？条件是，做我的徒弟。”微风习过，眉眼浅笑，俊郎风貌的男子，对着树下刚醒的小孩，伸出一只手。
……
“言儿，怎么又错了？可是我讲的不够透彻？你看，应该这样……”竹屋前，仍是那名男子，清冷的面容面对小孩却破功含笑。
……
“师父，你在看什么？”大街上，小孩疑惑地看着驻足不前的男子。
男子恍惚间回神，看着小孩良久，微微勾唇，牵起小孩的手：“无事，我们走吧。”
小孩无意识地回头，是一家人在聊天，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
“是我。”男子睁开眼，似是嘲讽他，居然与仇人共度十二载！
“呼……呼……”沈司言从梦中醒来，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喘着粗气，沈司言无意识地喊着：“师父，言儿方才做了个梦……”
不对，沈司言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没有师父了，那是自己的仇人！
沈司言平静着气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四处走走。
凌晨的天空，还未曾完全亮透，倒是凉了个透彻。露水打在单薄的外套上，湿湿哒哒的，微风一过，直冻得人瑟瑟发抖。
沈司言开始后悔自己没事找事地这么早出来吹冷风，唾弃了自己后，准备打道回府。
“怎么搞的？”沈司言跺跺脚，双手合拳放在嘴边呵气取暖，“居然迷路了？！”
沈司言无奈，只得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胡乱走着。
走了几步，依稀看见前面有点点亮光，沈司言紧了紧身上早已被晨露打湿的外袍，快步走过去。
“有人吗？”沈司言入得店内，顿时觉得好多了，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喊着。
是家酒馆，似乎没人在。
沈司言左右晃荡了一下，看了看外面还未破晓的天空，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决定在此处待上几个时辰取暖。
“唔……”
角落里，传来一道熟悉的低哼声，沈司言的身子僵了僵，没有回头。
身后的动静逐渐变小，沈司言心头一紧，慢慢转身。
转角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有点空着，有的东倒西歪地，分散在男子周围。
男子身上的衣物有些凌乱，头发不知是被酒水还是汗水打湿，一缕缕黏在男子脸上。右手还紧攥着一坛空了的酒坛。
若是现在随便拉个人过来，相信没有人能认为，这是那个注重礼数，清风明月秀雅隽永的安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