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月儿爱海天 >  【口味适中】瘫痪 《 同心劫》

【口味适中】瘫痪 《 同心劫》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少女将信将疑,“你医仙谷哪有这么仁慈?说,你究竟有什么阴谋?”她嘴里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又将匕首移近了几分,这次却留了几分距离,没有贴紧他的喉。


他没有回话,神色有些颓然有些恍惚还有些仓惶,她看出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轻嘲了一句:“这就吓到了?想不到堂堂医仙谷的谷主是个瞎子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胆小?给我千佛散,我就不杀你。”


“耶律姑娘,你母亲……她现在情况如何?”男子似是没有听到她的嘲讽,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你究竟是何居心?”少女又将匕首向前推了推,死死顶住他的脖颈,语气狠戾。


“自然是为她治病,我的诊费不便宜,你若出的起我要的价格,咱们现在就走,千佛散伤身,我是断不会给你的,你就死了心吧。”男子语气幽幽。


听到他是要钱,少女长出一口气,顺手收了匕首,嘴里叨咕了一句:“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片刻后,少女见男子还是呆坐在床上,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心中顿时既焦急又恼火,她上前一步说:“你要多少钱我都出得起,还等什么?赶紧起来走啊。”说着,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死命一拉,就要带他起身。没成想被她这一拉,男子非但没有起身,反而狼狈的扑倒在床沿边,眼见男子就要滑下床,她下意识的上前挡住他,阻拦了他继续下滑的动作。男子趴在床边,引发了一阵气喘,缓了一会儿,他苦笑一声,低不可闻地说:“真是风采不输你当年啊。”


少女此时也呆住了,本来盖在下身的被子已经被压在男子身下,露出了他明显异于常人的双腿,两条极细的腿瘫软的叠着,在衣服下摆中形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你……你居然还不良于行,又瞎又瘫,活着有什么意思。”少女快人快语,说完,突然觉得这话太过残忍,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少女立刻捂住了嘴,暗自责怪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想了想,她又结结巴巴的说:“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无妨,耶律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我第一次这么庆幸我今天还活着。”男子笑了笑,双手摸索着确定了床沿的位置,艰难地撑起身子,又伸手去搬自己的腿,少女看着男子吃力搬动腿而一次次以失败告终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无措,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上前帮助他一下,只能暗恼,自己没事干嘛要动手拉他,父王母后老说自己做事鲁莽,自己还不以为意,看来真的要反省一下了。


少女正思索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回避一下的时候,孟吟进了屋,见到床上男子大惊,急忙跑到床前扶起他,没等孟吟说话,男子已是摸索了两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焦急地问:“可是准备好了?那几样药材带了吗?”


“贵重药品我都已备好,其余所需物品已列出清单,弟子们正在装车,马上就能启程。”孟吟说着,手上却是不停,扶着男子靠好后,又仔细的为他穿上一双布靴,少女惊讶看到,他包裹在袜子中那双柔弱的脚很奇怪的向下垂着,孟吟为他穿鞋的动作很轻柔也很有耐心,生怕伤了他,而靴子底部很是干净,像是从未踩过地,少女的心里涌上了一种强烈的同情。


男子并不能感知孟吟的动作,仍是焦急安顿,“尽快走吧!”


“姑娘可否回避一下。”孟吟看少女仍没眼力见儿地杵在那里,摇了摇头,终于出声。


少女回过神来,红着脸跑出了门,屋外,那股闷热立即消失了,她感觉格外舒服,便蹲在院子一角欣赏那两丛开得旺盛的兰花,“飞燕兰……飞燕……”少女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就对这花格外的喜欢。


孟吟再出来时,怀里便抱着床上的那个男子,只是那男子换了一身薄棉袍,还裹着一层毯子,少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单衣,悄悄吐了吐舌头,转念一想,他又看不见,自己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便又大方起来,指了指屋里说:“那个带轮子的椅子,不用带了?”


“不用,马车上有,不知姑娘是要骑马还是坐车?我吩咐人去准备。”孟吟微笑着问到。


“你们呢?”“当然是坐车。”“那我也坐车!”少女极其不客气。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大家一起祝贺凌楚楚脱单,撒花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现在突然进入了瓶颈当中- -大家貌似都不太喜欢我的番外设定,我正好也没有构思出故事大纲来,都是想啥写啥的- -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欢芮竹与策的对手戏 = =我并没有打算将两人凑一对- -本来是妾有意郎无情的感觉- -如果大家不喜欢,是不是就写个和飞燕见一面就好- -这楼下给我个建议- -我构思一下剧情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终于知道什么叫卡文了- -卡卡卡卡,不好意思大家,今天坐了很久没写出来,尴尬,大家晚安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三人出了小院,已有一辆马车停在院外,孟吟先将男子送入马车,又跳上车进入车厢为他调整姿势,少女打量了一下,这马车外表并不起眼,唯一令人惊叹的便是大,庞大的车厢用两匹高头大马拉着,车厢前半部自然是坐人了,而车厢后面一小半则被单另隔开,正有弟子从后面往进装着东西,少女想了想,他身体不方便,这么大的马车也是因为他身体需要吧,想到这,她看向车厢内的眼神再次充满了同情。


正当她也准备上车时,孟吟探出身子,拦住了她,指了指后面,少女扭头一看,又缓缓的驶来一辆马车,这辆马车相比眼前这辆,倒是做工考究,相当精致,少女明白了他的意思,柳眉一竖,警觉的说:“我就坐这个了,分开两车,如果你们耍心眼,路上将我丢下,我又如何再找到你们,我娘病重,耽搁不起。”说着就又要上车。


“姑娘别为难我了,男女有别,同乘一车委实不便。”孟吟颇为无奈,但仍脸上带笑。


“我们辽人可不像你们宋人这般酸腐,也罢,我不为难你了,不稀罕进你那车厢,我来赶车。”说罢,姑娘跳上马车前方车板,抱腿坐下,眼含委屈,神态倔犟。


“姑娘,你……”这次,孟吟是笑不出来了。


“罢了,孟吟,走吧!”没等孟吟说完,车厢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少女听到,冲孟吟挤了挤眼,露出胜利的微笑,见她神情明媚,扬着嘴角,露出一截小虎牙,煞是可爱,孟吟脸一红,又钻进了车厢,车厢里,男子悄悄交代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孟吟出来了,对少女说:“姑娘进去坐吧,这赶车的活,自然没有让客人做的道理。”


少女这时突然害羞起来,本来她就是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女子,根本没想过男女共乘又怎样,被孟吟刚刚一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见孟吟在看着自己,小脸一抬,又嘴硬的说:“这就对了嘛!”说完,便钻进了车厢。


一进车厢,又是一股热气袭来,她定睛一看,诺大的车内已拉起一面帘子,将车厢一分为二,整个车厢内包着厚厚的软垫,车厢底面被垫高了一层,像是床铺,男子在其中一边靠坐着,身后垫着厚厚的垫子,身下还盖着一层被子,身边放着暖炉,手里还抱着手炉。而另一边的铺上,除了铺着软垫,还摆着一个座垫,她红着脸脱了鞋,坐到了坐垫之上,随后,孟吟探进头来,递给她一大包东西,又对男子说:“谷主,弟子们已装完,您坐稳,现在出发了,有需要您叫我。”


男子嗯了一声,过了几秒,又说:“孟吟,走得越快越好,不必顾及太多。”孟吟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便出去了,随后,车缓缓动了起来。


少女好奇地打开手里的包裹,里面是许多糕点蜜饯,十来本小人书,居然还有一个可爱的布娃娃,她顿时小脸一红,对着帘子那边便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都十五岁了,你们还把人家当小孩子。”


帘子对面没有答话,只传来一声轻笑。说归说,少女还是禁不住诱惑,打开小人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又拿起一个个蜜饯,吃完还不忘舔舔手指头。


他静静坐着,自从看不见,陷入这无边的黑暗后,他的其他感官就格外敏锐,这十几年的磨难让他的心性变得极其平和,早已不为外界所动,只是今日,坐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让他怎么都平静不下来。那天,当耶律芮竹出现在自己房间,说出第一句话时,便让他如遭雷击,那是她的声音,他魂牵梦绕十几年的声音,当她靠近,那熟悉的味道再次传来,他又想起她俏皮的话语,“我娘身上有,我身上也有,这大概是我们家女孩子身上特有的吧!”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淡,只要她幸福便好,可是听到她说她娘病重,却让他心性大乱,惊慌失措,他已经十余年没有出谷了,可为了她,哪怕再辛苦也必须去。孟吟是懂他的,并没有多问什么,便为他准备出谷事宜,孟吟是师傅为了自己破例收的最小的徒弟,收下孟吟的时候,师傅对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说:“我收你,并非因为天资,而是因为你生性纯良,从今天起,你就是你师兄的眼和腿,他离不开你,你也不能离开他,你就随他成就一番事业吧。”孟吟名义上是自己的师弟,可孟吟的一身医术,却是由他传授的,这些年,如果不是有孟吟在身边,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终日卧床的废人而已。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我不是不想写名字,- -我一时间想不出他的名字,叫束竹很好,可是,那样天下不都知道他是谁了吗?- -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他是公孙策,十六年前,尹孟白将他从汴京带回,仁宗公告天下为他洗刷耻辱后,尹天正收他为徒,告诉他,这世上再无公孙策,只有下一任医仙谷谷主尹孟还。


“飞燕,我无意打扰你的幸福,只是事关你的生死,我必须得去,希望你原谅我。”他在心里暗暗说到。


听着一旁少女轻轻吸允手指的声音,他微微摇了摇头,心道,看着那么乖张,其实到底还是个孩子。


芮竹从小人书中抬起头,仔细听了许久,当她正在为对面的人这么久了仍一声不吭感到奇怪时,对面却传来说话声,“怎么不看了?不合你心意?”


“喂!你怎么知道我不看了?”她打量了一下帘子,心想,难道是装瞎?不对啊,还隔着帘子呢。


“这么久了都没听见你翻书的声音,还有,你准备一直叫我“喂”吗?”公孙策淡淡的说。


芮竹一愣,突然想到母后的性命还得靠他呢,马上乖巧起来,可又不知道他多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咬咬牙说:“哦!嗯……那个……兄台啊,对不起!”她想了想,还是叫兄台吧,宋人不就喜欢这么文邹邹的说话吗?


对面却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叫叔叔。”虽然语气很温和,但却又带着让人不能抗拒的力量。


“敢问叔叔尊姓大名!”芮竹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有礼貌地话问到。


“尹孟还。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母亲究竟怎样了吗?”他声音平和,不过稍加留心便能发现平和的语气中微微带着颤抖。


“从我记事起,娘就一直有心悸的毛病,十几年了,大夫说是忧思成疾,我也不懂娘为什么会忧思,他和我爹那么恩爱,弟弟也那么优秀,最近这些年,娘的病越来越重,每日要吃好多药,前些日子,娘的病突然恶化,人昏睡不醒,吃什么药都不见好,爹找了好多有名的大夫,都说……都说让准备后事,只有一个大夫说,如果能找到到医仙谷的灵药千佛散,可能能救我娘一命,我爹已派了人去拜托大宋皇……大宋一个大人物,我怕耽搁太久,便自己偷偷跑出来找药,现在娘的命就靠那些大夫给拖着,我出来这么些天了,不知道娘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叔叔,我好怕……叔叔,之前都是我不好,态度不好,还害你摔倒,你别生气,我求你救救我娘。”芮竹说着说着,之前的强势一扫而光,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对面却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许久,他才深深地一叹,安慰她说:“芮竹,别怕,我一定会救她回来。”


听到这话,芮竹突然哭得不能抑制,边哭边说:“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叫芮竹。”


“我虽不出谷,但该知道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你去看看,这车速是不是很慢?”走了这么久,他并没有觉得过分颠簸,心中略有疑虑。


芮竹抽泣着凑到车窗旁,打开帘子看了看,嘴里嘟囔着:“是好慢啊!”


他心中了然,微微皱眉,叫了声孟吟,孟吟赶紧拉停马车,钻进车厢,准备查看他身体,却听他说:“孟吟,这个速度太慢,再给你说一遍,用最快的速度,有多快走多快,不用担心我。”


孟吟想说点什么,但看到他少有的严肃表情,便没有开口,只是答应下来说:“谷主,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您就叫我。”


在他安顿过后,车速果然变得飞快,连芮竹在车内都有些坐不稳,她心想,难怪那个叫孟吟的将车赶得如此慢,不禁就有些担心起对面的人来,她凝神听了听,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她悄悄将帘子拉了个缝将头探了过去,只见他身子已经歪倒下来,而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手炉已经摔得有些距离,可他根本顾不上捡,只是紧紧揪着身下的垫子抵御着那一阵阵的颠簸。


此时,公孙策已是痛苦难耐了,马车的颠簸让他无力坐起,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畅,突然,一个娇柔的臂膀托起了他的身子,扶着他躺下,为他盖上了被子,紧接着,手里又被人塞进了手炉,那好闻的味道弥漫在周围,他知道来人不是孟吟,是耶律芮竹,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叔叔,你很难受吗?要不……要不……就不走那么快!”说归说,语气中却带着犹豫。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不碍事,躺下了就好,谢谢你!”他强忍着不适对她说。


“叔叔,我把帘子拉开可以吗?我们大辽才没那么多讲究呢!如果我看到你难受了,可以立刻帮你喊人。”说完,不等公孙策同意,便自说自话的拉开了帘子。


“我是怕我这样子会吓到你。”他惨白着脸笑了笑。


“我八岁就和我爹一起去猎过狼,胆子可大呢!再说,叔叔你人长得……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一点都不可怕。”说完,她发现自己的脸突然有些发烧,便拍拍脸,掩饰地说:“好热啊!”


她说完却见身旁的人伸手开始摸索,摸索了一阵,摸到了暖炉,便准备盖上盖子将暖炉熄了。她赶忙将暖炉移开,说到:“叔叔,你的手好冰,熄了暖炉你会冷的,我刚刚是说笑的,一点也不热,骗你是小狗。”说着,还小心的将暖炉护住缩到角落,他又摸了摸,能感觉到温暖,却摸不到在哪里,只能作罢。


这一路上,车速虽然飞快,但每隔一会,孟吟都会停下车来看看他的情况,看到他惨白的脸色,总要休息一会儿才肯再次上路,他说了几次不用频繁的停车,有事自然会叫他,可孟吟却担心的紧,当孟吟再一次停车进入车厢内查看他身体的时候,他突然就发怒了,他挣扎着坐起,孟吟叫了声“谷主”,就要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接着他的身子便重重摔下,他喘着粗气,狠狠地捶着身下的垫子,那双盲眼死死盯着上方,虽然没有焦距,但是孟吟知道他是在瞪他,他冷冰冰地说:“吕孟吟,原来你也知道我是谷主,我就算不是谷主,也是你师兄,可我说的话你已经可以不听了对吗?如果照顾我让你觉得累了,那你现在就可以回谷,我身边不需要你了,你下车吧!”随后,又转过头说:“芮竹,他下车后,你出去赶车,不要停,越快越好。”芮竹被他的怒意吓到了,乖乖的钻出车厢去赶车。


这是孟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温润如玉的师兄发怒,顿时心中大骇,赶忙跪行几步,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说:“师兄,我……听话……我……”说了几个字,却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他感觉到手上几滴冰凉,叹了口气,反手抓过他的手,将他轻轻拉下,又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摸到他的脸,为他擦了擦泪,说到:“孟吟,不哭了,是师兄不对,刚才胡说了,我这样,你能离得开我,而我却离不开你啊。”


孟吟忍着眼泪,扶着他再次躺好,将被子给他盖上,正准备要出去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他无助地说:“你不走?”


“我不走,我去赶车,让她进来坐,谷主,我听你话。”说完,孟吟擦干净眼泪,出了车厢,片刻后,芮竹又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看着躺在那儿的公孙策,小心翼翼地说:“叔叔,你别生气啊,我也听你话。”说着,掏出一枚蜜饯,放到他嘴边说:“小时候我一不开心,娘就会给我吃糖,她说吃了就开心,叔叔,给你吃,很甜。”他晃了晃神,张嘴吃了进去。


“有没有开心点?”芮竹歪着头问


“你娘说的很对,开心了很多。”他笑了。


“叔叔,我第一次发现,你笑起来真好看。”看着他的笑容,芮竹睁大了眼。


“是吗?不过你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现。”他觉得有趣,小姑娘态度转变得倒是很快,和她娘以前一样,古灵精怪的。


孟吟再出去后,车速变得很快,而且再没有频繁的停车,颠簸让他格外艰辛,有时候,芮竹和他说话他都没力气回答。


芮竹安静的看着躺着的公孙策,她对他格外感激,他身体如此差,还愿意去上京为母后诊治。这一路上,车走的快会让他很痛苦,可他一直不让降低速度,每天起早贪黑,除了偶尔停车,孟吟让自己下车,单独为他料理一下生活上的琐事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平常人都不会每天赶路这么长时间,而他还是一个体残之人,走了几天,芮竹感觉他比自己第一次见到时更加虚弱了,有时候,撑几次都抬不起身子,她真担心没到上京,他就过去了。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这天,他们天没亮就从客栈出来开始赶路,芮竹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仍旧躺着的公孙策,刚刚睡起,他的精神比昨晚好了许多,而现在走的是一条大路,也较为平坦,他感受了一下,便稍稍坐高了一点,从身侧的床缝中摸了摸,掏出一卷竹简展开,将手伸上去摸了起来。


“叔叔,这是什么?”芮竹好奇。


“我的书。”


“我看看,我看看。”芮竹说着,不等他回答,就从他手中拿过那竹简端详起来,可左看右看,都是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符号,顿时觉得无聊,又递给了他,嘴里嘟囔着:“看不懂。”


“这是我自己想出的一些代替文字的符号,谷里弟子帮我刻的,都是些医药笔记,总让人给我念书会招人烦。”


看着他的微微带笑的脸,想起他柔软冰凉的手上那点粗糙,芮竹突然说了一句:“不会烦,要是我每天给你念书就不会烦。”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没羞没臊,又加了一句,“因为我喜欢看书。”说完她自己心里都郁闷了,她耶律芮竹会喜欢看书?天大的笑话,因为经常逃课她可没少被爹娘说。


“爱看书好。”他并没听出她话中的意味,赞许了一句,又开始摸索着读书。


芮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心中觉得奇怪,自己最近怎么老是干奇怪的事,说奇怪的话,和他在一起连脾气都变好许多,这要让小伙伴看见她这么“温婉贤淑”,不笑话她才怪,可是每天和他在一起,那种淡然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正想着,她突然听到啪一声响,侧头一看,他手中的竹简掉了下来,再一看,发现他脸色突然变得很差,额头沁满汗水,而他的腿,居然在跳动,她探头看了看窗外,马车又走上了山路,颠簸得厉害,她正要上前,却听见他咬着牙说:“你先出去,别进来,叫他进来,快。”


芮竹懵懵懂懂,但还是听话的钻出车厢,忙对正在赶车的孟吟说:“快,他难受,让你进去。”孟吟拉停马,二话没说钻进车厢。


芮竹在车外抱腿坐着,将脸侧靠在膝盖上,看着遮住的帘子,听着里面传来的杂乱的响声和阵阵呻吟声,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她心里害怕,怕他就这么死了,她将手放在帘子上,可想起他的话,又放开手,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想着他会死,母后也会死,她眼泪又流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孟吟才钻了出来,看着泪流满面的芮竹,轻轻问:“吓到姑娘了?”


芮竹点点头又摇摇头,问:“他还活着对吗?”


孟吟点点头,又说:“姑娘,我们停车休息片刻可好?”芮竹的头马上点得像小鸡啄米。


芮竹看着平时总是微笑的孟吟脸上带着愁容,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她推了推孟吟,指了指车厢内,用眼神询问自己是否可以进去?孟吟点了点头,她便钻了进去,车厢内点着熏香,一股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他闭着眼躺着,苍白的脸色看着格外脆弱。


她试探着问:“叔叔,你醒着吗?”榻上之人只是微微动了动眼,并没有答话。


芮竹又说:“叔叔,那走慢些吧!”这次,他微微睁了眼,吃力地摇了摇头,又闭了眼。


没过多久,马车又走了起来,五天后,一路饱经坎坷的他们终于走到了辽国上京城,芮竹四处打探了一下,并未听说母后去世的消息,再看看那个憔悴的男人,她心里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想,到了王宫,一定给他安排最舒服的房间,给他准备最好吃的东西。想到这,她开了口:“叔叔,你既然知道我叫耶律芮竹,也一定知道我的身份对吗?”


“兴平长公主耶律芮竹,天下谁人不知?”他仍旧躺着,没有睁眼。


“那叔叔,你还没和我谈诊费呢,我让我父王准备。”她见他什么都知道,便直奔主题。


“治好了你母亲再说吧!”他忧心忡忡。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感觉有点收不住,番外快写成正文了- -太拖沓了,看了看,自己尴尬症犯了。我尽量加快剧情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一行人来到辽国王宫,却被侍卫挡住了。


“还不快让开,车里是本宫请来的贵客,不长眼吗?”芮竹钻出车厢,又恢复了之前的飞扬跋扈。


侍卫赶忙行礼放行,她扭头试探着对他说:“叔叔,我给你安排住处,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休息,直接诊病。”他斩钉截铁地说。


进了王宫,车速放缓,芮竹随手召来一个侍卫,命令到:“去,赶紧请父王到母后宫里,告诉他本宫请来了医仙谷的谷主为母后诊治。”


又走了好一会儿,车在停在宫中的一个院落外,芮竹对他说:“叔叔,到了,这就是我母后住的怀古宫了。”孟吟跳下车,从车厢后取出一把轮椅,这一路上起早贪黑赶路,并未用上,这个轮椅比芮竹在医仙谷房间内看到的要小一些,孟吟将他从车里抱出,放置在轮椅上,又细心地为他系上束带,将双腿放上架子摆好,为他盖上一个薄毯,将一个木盒轻轻放在他腿上,他摸索了一下,抱好,孟吟这才推着他进了宫门。


当孟吟推着他走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就有些害怕了,他想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更怕的是,进去后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孟吟注意到他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便伸出一只手轻轻扶上他的肩,他微微抬头,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进入院子,已有一个斯文俊秀的中年男子站在那了,芮竹叫了声“父王”,便扑入男子怀中。


“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像小孩子,让客人看了笑话,你偷跑出宫这事儿随后再和你算账。”耶律宗真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地说,说着又对公孙策与孟吟笑着点了点头,却看到站着的人回了礼,另一个人则无动于衷,不免有些惊讶他的目中无人。


“他敢笑话我?父王,这是医仙谷的谷主尹孟还尹叔叔,他不肯给我千佛散,说千佛散伤身,但他愿意亲自为母后治病。”芮竹看了看身后,撅了撅嘴,神态竟有些娇羞。


耶律宗真摸了摸芮竹的头,向二人走来,说到:“失敬失敬,没想到芮竹竟能将尹先生您请来,有劳先生了。”


“见过国主,如果方便,就让我尽快为夫人诊治吧!”公孙策看着前方点了点头,虽不失礼节,但语气并不热络。


耶律宗终于发现了他不仅不良于行,居然连眼睛都是盲的,有些惊讶,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些同情和探究,“尹先生这身子……”


“尹某身残,无法改变,国主若信得过我,便带我去为夫人诊治。”他的语气微微有些发冷。


芮竹撅着嘴拉了拉耶律宗真,耶律宗真赶忙说:“自然信得过,信得过,先生请进。”接着,又招呼来一个婢女吩咐到:“快带先生为娘娘看病。”


“请带先生与我来。”婢女毕恭毕敬的对孟吟说。


“夫人醒着吗?”他侧头问了一句。


“一直未醒。”婢女戚戚地说。


他便不再答话,孟吟推着他走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进了一间屋子,身子一下暖和起来,在屋内,他再次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比前几天的更亲切,更让他心绪不宁,只是这熟悉味道里,还带着浓浓的药味,孟吟轻轻对他说:“谷主,夫人就在你身前的床上。”说完,伸手从他怀中拿过木盒。


听着那微弱的呼吸声,他有些失神,呆呆的看着前方,虽然是一片漆黑,但他知道,她就在那里,那么真实,这让他的眼睛微微有些发酸。


耶律宗真和芮竹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不动不说话,芮竹有些焦急,在一旁说:“叔叔,开始吗?”


他回过神,点点头,伸出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几次气,使劲搓揉了一会儿,感觉不那么凉了,这才伸出左手说:“请将她的手递给我一只。”芮竹赶忙从被中拿出母后的手,递到他伸出的手中,他轻轻捉住那只小手握在手里,心中突然就充满了柔情,可他不敢耽搁,马上又伸出另一只手的三指抚上她的手腕静静感受,慢慢地,他皱起了眉,表情很是严峻。


“哼,耶律国主真是日理万机啊!尊夫人都病入膏肓了,你才有时间四处寻医问药,早干什么了?下次你干脆给我个死人让我来医治吧!”他语气突然就变得冰冷异常,让一旁的耶律宗真尴尬不已。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按理说,辽建国了,也立了帝,应该不是国主而是皇帝- -,可是大宋究竟承不承认我真心不知道- -姑且宋人称为国主,辽人称为皇上吧。还有,我不想让束泽小盆友出场了)
一旁的孟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他平时从不会与人说一丁点重话,更不可能这般阴阳怪气,这些天,为了床上躺着的这位夫人,他一次又一次失态,孟吟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谷主。

耶律宗真也是个温和性子,他讪讪的解释:“先生误会了,这些年,能找的大夫,能找到的珍贵药材,朕都为皇后找遍了,可实在是治不好,我也心急啊。”

“连吃好点都做不到,又何谈费心为她治病,她患的是心悸,可为什么人会这么瘦?国主也真是费心了。”握着她的手,搭上她手腕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她的瘦弱,这让他心中一阵抽痛,就想不顾一切将她抱在怀里。

听了他的话,耶律宗真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叔叔,为什么治病还得看胖瘦啊?母后一直很瘦,而且这些年是越来越瘦。”一旁的芮竹见父亲说不出话来,便插嘴说到。

公孙策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搭着床上人的手腕沉思了许久,接着,他让孟吟从木盒中取出一粒丹药交给婢女喂她服下,孟吟看着手里那颗丹药,心道,十几年了,师兄到底也没放下,这粒药,全天下也就这一粒,还是师傅怕师兄什么时候挺不住了,专门留给他的,这么多年,师傅和所有师兄们一起找寻,也没能再将所需的药材配齐,这药给夫人吃了,以后师兄身子若是撑不住了,就真没办法了,不舍归不舍,他还是听话的将药交给了婢女。

听到她服了药,他又让孟吟取出银针,为她施针,见孟吟要为娘施针,芮竹立刻拦住孟吟,对他说:“叔叔,既然你是谷主,又是他师兄,那肯定你的医术是最好的,你给我母后扎针啊!为什么让他扎。”

他哼了一声说:“公主的心还真大,你看我这身体,你是准备让我去床上为你娘施针吗?”

芮竹脸一红,耶律宗真立刻说:“芮竹,不许胡闹,不要打扰先生。”

孟吟按照他的吩咐,为夫人在一些穴位上施了针,下完针孟吟才发现,谷主所说的穴位,都在手臂,脖颈,头上以及脚腕上,而身上的大穴却是一个都没有涉及,这让孟吟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医仙谷的人,见得多了病人,对这些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谷主的感受,最后,由他口述药方,孟吟又去马车上取了一些极其珍贵的药材,为她配好了药,耶律宗真赶忙派下人去煎药。

一切做完后,公孙策目不斜视,向着前方冷冰冰地问到:“耶律国主,在吗?”

“朕在这里,不知先生还有什么需要。”耶律宗真赶忙从后面走上来,站在他身边问。
“夫人的病很严重,我现在做的只是为夫人保命,让她暂时不死,但若要让她醒过来,还需要进一步治疗,若要好起来,更要花费很久的时间,不知你宫里有没有技艺精湛的女医?”从他为她切完脉后,他对耶律宗真的态度就极为不好。

“女医?我辽国从没有女人行医的,这在大宋也不多见吧!更何况技艺精湛的,先生要女医,难道……”耶律宗真一脸疲惫,也无心计较他的态度。

“夫人病得极其严重,治病需要在夫人全身上下六百零八个穴位上施针,这些穴位几乎涉及全身上下所有地方,不能有一点偏差和遗漏,还分大、中、小、微共四种针,每天一次,共需七七四十九天,然后视情况而定,为夫人清誉着想,我需要一名技艺精湛的女医为夫人施针。”他平静地说。

“这……事关重大,女医已经很难找了,还要技艺精湛的,这可如何是好,先生,不然……不然……”耶律宗真咬了咬牙,却到底没说出口。

他心中了然,坦率的问到:“不然怎样,让我亲自来吗?”

“先生,你是大夫,这也是为了治病救人,而且,你也……也……”在耶律宗真看来,与她的命比起来,那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也看不到是吗?”他一声苦笑。

耶律宗真看他自己说了出来,也不再多言。

“我去准备一下,院内可有客房,夫人病情很不稳定,我需要守着她,不能住太远,请国主再派两名贴身的婢女,明日与我一起为夫人施针。”他语气客气疏离,尽管面对的是一国之主,却仍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额,我网突然不行了,上不去贴吧,只能传到手机上,才可以发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皇后不喜热闹,所以选了这个僻静的院落居住,这里只有一间正房,一间佛堂,剩下的除了一间下人房和一间厨房外,就是一间背阴的小偏房,房子阴冷狭小,恐怠慢了先生。”耶律宗真犹豫的说。


“国主客气了,就住那里吧,无妨。”他淡淡地说,语气总算不那么冰冷了,可心中却疼痛难忍,飞燕不喜热闹,以飞燕的性子,她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除了痛,他心里又渐渐涌上一股怎么都压住不住的恨意,他恨耶律宗真,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她幸福?


“叔叔,母后她已经不会死了对吗?”芮竹在他身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他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浑身僵硬。


“孟吟,我们先去偏房休息一下吧!”看着他的脸色,孟吟已担心很久了,听他终于说了休息,赶忙推起他就向屋外走去,芮竹赶忙跟了上来。


偏房已被下人收拾了出来,只是一进屋,他就感觉一股阴冷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们就是这么干活的?赶紧生几个火盆拿来,用最好碳。”芮竹语气不善。


孟吟终于忍不住开口:“要不,公主也请回吧,让谷主休息一会儿。”


芮竹愣了一下,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出的样子,终究没再说话,只是依依不舍的退出了屋子。


只一会儿,几个火盆便端了进来,屋内终于有了些温暖的气息,孟吟这才抱他上床,为他脱了鞋,想了想,问他还冷吗?他点了点头,孟吟便没为他脱去外衣,而是直接盖上了被子。接着,又为他料理了一下,一切收拾完,却见他并未闭眼休息,而是睁着无神的眼,一动不动,接着,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谷主……”孟吟小声地叫了一声。


他伸出了手摸索着,孟吟赶紧抓住,他的手抓在手里透心的凉,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呆着。


突然,他开了口,声音沙哑,“孟吟,我今天才知道,她不幸福。”这句话说出,他终是控制不住,眼泪决堤而下。


孟吟心中慌张,纵然这几天见了这十几年来都未曾见过的师兄的另一面,可他没想到,那么坚强的师兄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孟吟,我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却不知道她根本不幸福,我自以为无私,自以为是为她着想,替她做了这样那样的选择,我以为都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但其实最自私的就是我,我从来只考虑到自己,却不曾想过她,我有什么资格责怪耶律宗真,我真正该恨的是我自己!十七年啊!她的十七年……我……”他泪流满面,声音哽咽,那只揪着胸口衣襟的手青筋暴露,说到最后,却是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孟吟知道他心口有旧疾,赶紧扶起他喂下一粒药,又匆忙为他施针,看他慢慢平静下来,孟吟的心这才慢慢落下。


“让我一个人呆着吧!你去夫人的房间守着,我稍稍休息一会儿就去换你。”他闭着眼,语气低沉。


“谷主,那你这里怎么办?”孟吟心中担忧。


“你去吧!听话,一个时辰后过来接我。”他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孟吟走进夫人的屋子,芮竹坐在床前,略微有些忧伤,孟吟向她点了点头说:“公主,谷主让我来这边守着夫人,放心吧,夫人吉人天相,定性命无虞。”


“孟吟哥哥,叔叔呢?你不用去照顾他吗?”她有些惊讶。


孟吟摇了摇头示意不用,看着他担忧的神色,芮竹起身说:“这边我也帮不上忙,我去帮你看着叔叔吧,如果有事我来叫你。”说完,不等孟吟答应便出了门向偏房走去。


她进了屋,看他睡着,不敢靠太近,便搬了个小竹凳坐在屋门口,呆呆的看着他,屋内燃着火盆,已是很暖和了,可他面色仍白的发青,这让她微微有些心酸,自从知道母后的命被他救了回来,她对他的感激之情更是多了许多,听闻医仙谷不畏权贵,但他仍愿意千里迢迢来上京为母后治病,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想到这,她突然有种别样的幸福感,看着他的睡颜,她微微沉浸其中,他的笑容、他的温柔、他的坚韧,似乎和父王有些像,甚至比父王还要吸引人,只是他的身体……想到这,她的眼神一黯,看他睡得熟,她也有些疲惫,慢慢闭上眼,托着腮睡着了,却没听到他梦中的一声声呢喃“燕儿”。


孟吟再次进入房间,却看到芮竹坐在小凳子上睡得正香,他笑着摇摇头,来到床前,轻轻叫醒他,这声音不仅叫醒了他,也惊醒了芮竹,芮竹睁开眼,看了看天色,不高兴的说:“叔叔才睡了多久,你就叫他起来,孟吟哥哥,你偷懒!”


“公主睡醒了?究竟是谁在偷懒?”孟吟笑着问她,语气中带了些揶揄。


听了他这话,芮竹小脸一红,不再言语,看着孟吟为他穿上鞋,又抱他坐上轮椅,当他被推倒门口时,芮竹还是忍不住了,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柔声说:“叔叔,你再休息休息嘛!今天你还没吃过饭呢!芮竹给你准备好吃的。”她语气中的撒娇意味极其明显,这让两人都微微有些惊愕。


“芮竹你客气了,我已经休息好了,现在去看看你母亲的病,孟吟,走吧。”他笑着把手抬起,袖子便从她轻握的手中挣出,孟吟又推着他出了屋。


“叔叔,芮竹去让人给你准备饭。”手中的衣袖被他拉走,芮竹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坐在她床前,他立刻心乱如麻,情难自控。


“孟吟,夫人被子盖好着吗?”他伸出手试了试,感觉屋里有些微风吹过,听着孟吟给出的肯定回答,他才放下心。


“孟吟,你去休息会吧?这些天你辛苦了,这里有我,晚上还得辛苦你。”


“谷主,我留下来陪着你。”孟吟不愿走。


“我还没废到那种地步。”他语气微微有些冷,孟吟终是不敢说什么,安顿了婢女一声,便离开了。


他静静的坐着,不知坐了多久,床上的人微微有些呻吟,他心中惶然,“有人吗?”从刚刚开始,他就没听到有第三人的呼吸声,但还是抱着希望问了问,盼望有人能回答一声,可许久也没有回应。


他咬了咬牙,将束带微微松了松,身子前倾,一只手撑上床,另一只手从近到远轻轻摸索了一下,从被子中摸出她的手,为她号了脉,松了口气,又从枕边轻轻摸上她的额头,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抚上她的脸庞,摸到了她微微有些凹陷的脸颊,深深叹了口气,又从怀中摸出自己的针匣,抽出几根针摸索着扎在她的头脑之上,床上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他仔细将她的被子掖好,轻轻说:“燕儿,这次换策哥哥陪着你。”


当他正要伸手拔去她头上银针之时,芮竹跑了进来,“叔叔,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都是我看着他们准备的。”


“谢谢你,芮竹,下次进来悄悄的,我若没有在治病,你再说话。”他虽语气柔和,却并无笑意,让芮竹听出了严肃的意味,她吐了吐舌头,看着他将母后头上的银针一根根拔掉,这才敢继续说:“叔叔,饭好啦,我让人端进来啊,孟吟哥哥呢?”说着,她拍了拍手,一串脚步声传来,屋里顿时弥漫起饭菜的浓郁香气。
“孟吟在休息,先不要打搅他。”他脸上终于带了些笑意,这让芮竹松了口气。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那我们先吃饭吧!”芮竹布着碗筷。


“你先吃,我等等再吃。”他没有动,仍旧坐在床前,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声。


“叔叔,是不是因为你身子不方便,没事,有我呢。”芮竹走了过来,将他推到桌前,将一只碗和一把勺子塞到他手里,让他无法拒绝。


“先找人喂你母亲喝点水。”他犹记得刚刚抚过她脸庞时那微干的唇。


芮竹急忙找来婢女为她喂水,他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慢点喂,不要呛到,随后被子要盖好。”


“叔叔,你真是个尽心的好大夫。”芮竹笑嘻嘻地说,随后又对他说:“叔叔,我们这里最好的就是羊肉了,大宋可吃不到这么好的羊,我让宫里最好的厨子给你做了一整只烤全羊,还有爆炒羊羔肉,上次我外公吃了也赞不绝口呢,你多吃点啊,一路上你吃的都是清汤寡水,可得多补补呢,喏,我夹到你碗里了。”说着,伸手夹了一大块烤羊肉放到他的碗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肉送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她兴奋的问。


他认真点了点头,伸手将碗递向前方说:“给我盛点饭吧,明天要给你母亲治病,不宜吃得太油太多,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还真是没口福。”


她虽有些失望,还是听话的盛了饭递到他手中,他却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又请芮竹将他推回她的床前,静静地坐着,无论芮竹怎么在身边叽叽喳喳,他也只是温和地应着,却不再多说什么。


芮竹终觉自言自语的无趣,便认真起来,对他说:“叔叔,这次你能将母后救活,芮竹真的很感谢你,在这宫中,若没有母后,弟弟又年幼,芮竹真的害怕。”


“怕什么?”他好奇。


“父王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嫔妃。” 她咬了咬唇,还是说了出来。


“除了你母亲,他又娶了几个?”他的语气有些颤抖。


“四个,都是五年前父王登基后才进宫的,父王对母后说群臣逼得紧,他必须纳妃来稳固政权,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我还是又有了一个弟弟两个妹妹。”芮竹语气低落。


“我会治好她的。”说完,他便不再说话。


这些年,他以为她是幸福的,便刻意不再打扰她,更不愿意去打探她的任何消息,只是默默将她放在心底,这让他再次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这天晚饭,芮竹是与耶律宗真一起吃的,看她打不起精神的样子,耶律宗真问她怎么了,芮竹想了想,开口问到:“父王,你希望芮竹以后找什么样的驸马呢?”


“首先,人品要好,对芮竹也要好,最重要的是芮竹你自己喜欢!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都急着嫁人了。”耶律宗真刮了刮芮竹的鼻子。


“才没有呢!父王,你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可那人身体不好,我也可以嫁吗?”芮竹语气略带忧伤。


耶律宗真警觉地抬头,头脑里立刻浮现出那个身影,他眉头皱起,用少有的严肃语气说了一句“绝对不行”,便放了筷子离了桌,只留下芮竹独自发呆。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次日一大早,耶律宗真和芮竹便来到飞燕房中,却见公孙策已在房中了,孟吟也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叔叔,今天开始施针吗?”芮竹迫不及待的问。


他点了点头,耶律宗真说:“有劳先生了。”


他面无表情的冲着前方又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礼,接着对芮竹说:“公主,你在屋内多放几个火盆,窗户遮严实,不要透风,屋子越暖和越好,至于房间点不点灯,点多亮都随便,叫两个婢女来吧。”说完又面向侧面,“孟吟,昨晚辛苦你了,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叫你,把我的几套针给我就可以。”


芮竹赶忙按他的要求去安排了,而孟吟这次没丝毫犹豫,将四套针匣放到他的怀中,将他推到正对着床的位置就离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又侧头问了一句:“国主,由我为夫人施针,考虑好了对吗?”


耶律宗真对他说:“朕考虑好了,皇后的命就交给先生了,那朕和芮竹就出去了。”


“父王,我不要走,我要陪着母后。”芮竹小嘴一撅,而耶律宗真这次却没有由着她,铁青着脸,二话不说,拉着她便走,边走边说:“以后这边你少来,不要打扰先生。”任凭她如何挣扎喊叫都不松手。


听着两人的脚步和芮竹的声音越来越远,他这才问到:“你俩在吧?”


两名婢女齐声回答,“请先生吩咐。”他便安排了一人去守门,另一人则在内屋为他打下手。


一切准备就绪,他深深吐了口气说:“请姑娘将夫人衣服全脱了吧!”


“先生,是一件都不留吗?”婢女怯生生的问。


“不留。”他语气坚决。


听着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他心中感慨,作为医者,为一丝不挂之人施针,这十几年他做的太多了,可不论男女老少,都未曾让他心中起过半点涟漪,可今天,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有悲伤,有痛心,更多的是怜惜,他知道,自己让孟吟出去,更多的是私心,直到婢女告诉他已经好了,他才回过神来。


屋里很热,这让他的双手也稍稍暖了一点,他感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温度,便将身子探向前,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吃力却又倍加小心地摸索着,终于摸上了她的发丝,她的头脸,他一手按着找准的穴位,一手从怀中抽出银针,刺了进去,床很低矮,下面还是实心的,不像谷里专门为他做的可以施针的床,高度与他胸口持平,还能将轮椅的大半放在床板之下,况且,平日里还有孟吟在一旁协助,因而今天这施针让他相当吃力,饶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也只是将她的头部的针下完,便浑身疲软。


感受着双臂传来的颤抖以及额上不停留下的汗水,他突然就特别憎恨这具身体,他的感情,他的才华,他的生活,他的灵魂,他的一切都被禁锢在这残破的躯体内,无论如何挣扎,却永远不可能被释放。


挣扎着坐起,他急促地喘了许久,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比起自己可笑的私心,她的安好才是最重要的,他唤过婢女,想让她去将孟吟叫来,可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下了,心中又涌上了一股偏执,她是他的,既然耶律宗真没给她幸福,那么从现在起,她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以后,她的生命,她的幸福,就由他来负责吧。


想到这,他开了口:“给我身上垫一床厚被,把她放到我身上,你们一个帮我扶着她,另一个拿着这盒子站在一边给我递针。”


婢女看着他刚刚趴下身时的吃力以及想起皇上交代的一切听先生吩咐,便不敢多言,照他所说做了,他吃力地接过那具胴体,急忙伸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脖颈,又从脖颈下伸出扶住他的身体,接着,另一只手摸索上了她的身,两指拿针,小指定位,下针很是迅速,一旁的婢女看他专注地神态,也感受到一种医者所特有的神圣感。


心无旁怠的做完这一切,松了一口气,他才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可上次他的头脑不甚清楚,又担心坏了他的清誉,何时想起都只有懊悔之情,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却又心中酸楚,她是那么的瘦弱,即便他这样的身子,抱着她许久也没有脱力,他心中不禁忿恨。
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说:“小心抬到床上,盖层薄纱,半个时辰后拔针再扎另一面。”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终于,房门打开了,等候许久的孟吟进了房间,看到是他闭着眼靠着椅背,额上汗珠点点,胸口起伏不定。
“谷主,可顺利?”孟吟低声问到。


“你到底没有去休息。”他抬头黯然一笑,又说:“本以为我还可以,结果还是高估自己了,让他们赶制个如谷里一样的床吧,再来这么几次,我怕是真不行了。”说完,又靠回椅背。


另一边的芮竹此时是挠心挠肺的难受,父王不知为什么,对她少有的严厉,不仅不让她再去母后的宫中,还将他送到太傅府去借住读书,甚至派了人对她严加看管,不让她迈进宫门半步,她现在是有家不能回,连病重的母后都见不到,自然是郁闷的很。


“芮竹,你这几天怎么总是闷闷不乐?去了趟大宋回来就变宋人了?这么多愁善感,你是芮竹吗?”萧太傅的女儿罄哥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推开她的手不理她,继续双手托腮,脑中又浮现起那张苍白的面孔,天天见着也没什么感觉,怎么几天不见,就那么想见到他呢?想到这,她摇了摇头,努力把他从头脑中赶走,又揉着脑袋对罄哥说:“昨天你家老爷子让我背的诗文我又没背,一会儿给我点提示啊,上完课我们就去打猎,今天一定要赢了你哥哥,让他再敢小看我。”两人又嬉闹一阵,便一起苦着脸去上课了。


这日,耶律宗真站在怀古宫的小偏房内,看着床上的人,心情大好,只是屋内很热,他一进屋登时出了一身汗,这让他微微有些不舒服。


“先生,朕此次来,是想询问一下先生的诊费,先生您尽管开口,只要朕能出得起,定然会满足先生。”有人毕恭毕敬地搬来一把椅子,他缓缓坐下,器宇轩昂,仪表堂堂。


“我不会多要,只要我该得的。”他仍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语气却是少有的柔和。


“御医刚才也给皇后检查过了,果然已性命无忧,先生的医术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服啊!”耶律宗真一扫往日愁容,眉眼带笑,语气更是带着谦恭。


“国主过奖了,救治夫人乃我分内之事,若我估计得不错,夫人这几天便会醒来,如果国主没其他事,尹某就先休息了,还望国主海涵。”他话里有话,耶律宗真却并未听出,亦或者根本没往那上面想,也不觉得他这么说扫了自己的面子,想到皇后即将醒来,便高兴地出去了。


“孟吟,他长相如何?一国之主,深受爱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想必是极优秀的,更何况他身体健全,我怎能和他比?又如何比得上?”他身子微微抖着,神态语气有些低迷,他盼望她醒来,又害怕她醒来,他害怕这些年折磨她的只是她心里的那点美好记忆,她若醒来,看到他现在这样,又会不会为她的执念而可笑。
这些天,他左思右想,无数次下定决心,想不顾一切带她离开,可若她醒来,看到陪伴他十几年的耶律宗真,再对比这样的自己,她是否会愿意让他带她走?


孟吟叹了口气,“谷主,耶律宗真确实高大俊秀、仪表非凡。可在我看来,这长相与身体并不能成为衡量一个人的全部标准,若是这样,这世上也无对错、好坏、合适与否之分了。”孟吟为他难过,眼前这颓废之人不像他所认识的师兄,只要一涉及到这位夫人,师兄就会失了冷静。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是我偏执了。”看着他微红的眼圈,孟吟摇了摇头,走上前解了他的发髻,扶着他躺下。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孟吟看着床上闭着眼的师兄,心疼不已,短短几日,舟车劳顿又日夜操劳为夫人治病,他身体一下变得更虚弱了,师兄不仅有眼疾和腿疾,十几年前那次中毒和胸部贯穿之伤更是让他身体彻底垮了,不能劳累,不能着凉,一个小风寒都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如若不是在医仙谷,师兄可能早就不在了,所以,他已经十年多没有出谷了,以往想找师兄看病的人,都会虔诚的将病人亲自送到谷中求他诊治,算起来,他上次出谷还是十一年前,师傅彻底调理好他的身子允许他外出,他才急匆匆来到辽国,却只是为看这位夫人一眼,在谷中,所有弟子都小心地呵护着师兄的身体,不敢让他操劳一点。可在这里,师兄却像不要命般的透支着自己的生命为夫人治病,孟吟心中一阵悲伤,但仍只是为他掖了掖被子,又走出房间,去守着夫人了。


当孟吟再次来到他床前时,他已经睁了眼,稍稍起身坐着了,神态似有些焦急,这让孟吟一阵后悔,自己应该早点来看看,师兄定是醒了很久,找不到自己,所以才如此焦急。


“孟吟,是你吗?”他侧着耳,听到脚步声,赶忙伸着手焦急地问到。


孟吟抓住他的手,叫了声谷主,他这才安下心来,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说到:“赶紧帮我收拾一下,我去看看她情况怎样了?”孟吟不敢耽搁,快速地帮他穿衣穿鞋,又为他束起发簪戴了发冠,听师兄们说,十六年前,自从奄奄一息的他被师姐带回谷里,师傅师姐就再不肯让他用发簪了,孟吟虽没专门求证过,可这些年,却从来没为他准备过发簪。


孟吟推着他来到夫人的房间,看着床上的夫人,照例为他讲:“今天,夫人脸色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也能喝进一些水了。”他让孟吟推他上前摸过了她的手,切了切脉,点了点头,脸庞上有一丝欣喜一闪而过,他又伸手想探上她的额头,却不小心摸上了婢女为她束好的发髻上,那枚玉簪摸上去无比熟悉,他心中一震,居然伸手拔了下来,在手中一点一点摩挲着。


一旁的婢女看着娘娘刚梳好的发髻散开了,心中有些惊愕,又看到他把玩着夫人的簪子,便硬着头皮上前说:“先生喜欢这簪子?这是娘娘的心爱之物,日日戴在头上的,若是醒来不见了这簪子,婢子们怕是不好交代,还请先生恕罪。”


他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道歉又将簪子递回。随后,他问了孟吟是什么时刻,便着手准备为她施针,而孟吟帮他准备好所需的工具后,也知趣的出了屋。


这耶律宗真效率果然很高,问清楚所需尺寸,两天后就将床赶制了出来,这些天,他终于不用抱着她为她施针了,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他心里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躺在特制的床上,不着寸缕,他认真地一枚枚下着针,额上的汗珠一滴滴落下也顾不上擦一擦,从头脸,到脖颈,到胸部,他静心凝神的轻轻抚摸着,确定了位置,又快准狠地将针扎下,当他扎到小腹之时,突然听到床上之人一阵轻轻地呻吟,他马上摸到她的手腕,伸出手指搭了上去,又立刻嘱咐婢女:“准备一条纱巾,赶紧将她眼睛蒙上,如果她醒来,告诉她大夫在为他治病,让她不要害怕。”说完,将已扎好的其中四个穴位的针又向下推了一分,又掏出一枚针,摸到小腹的一个穴位,赶紧扎了下去,做完这一切,他擦了擦汗,这才放下心来,扎了这五个穴位,她就算想动也没了力气,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举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蒙住她的眼,是怕在这种时候见面,或者怕让她看到这样的自己?


确实如他所断,她片刻后便悠悠转醒,想了一会儿,她终于头脑开始清明,接着,便发现自己被蒙着眼一丝不挂的躺着,而有人却在她小腹和耻骨附近肆意地按捏着,她想动却动不了,这让她羞愧难当,当即厉声问到:“是谁?好大的胆子。”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时间:2020-03-08 07:09:41
婢女赶忙上前说到:“娘娘,您可算醒了,您已经昏迷了快一个月了,皇上请来了神医为您治病,您的命是他救回来的,现在便是在为您扎针,先生让我们禀告娘娘,不要害怕。”


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来了,她虽知道这世上女医很少,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开了口,虽说仍羞愧不已,语气却不再严厉,“是……是男先生吗?”


婢女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到:“回娘娘的话,是男先生。”


她突然感到很无助,很仓惶,她觉得羞耻,想逃离这里,可无论怎么挣扎,身子也只是小幅度地扭动。


她终于又开了口,声音颤抖:“为什么蒙着本宫的眼?先生既是扎针,为什么要……要……这样……这样……的轻薄。”她终于说出了那几个字。


他点了点头,婢女这才开口:“娘娘,先生眼睛看不见,只能靠手定穴,娘娘别怕,只是这蒙眼……婢子也不明白为什么?是先生的交代。”


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凄惶,哽咽着说:“先生,本宫……不,我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可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能活多久是我的命数,即便现在就死我也不惧怕,还请先生就此停止,不要让我……让我再受这般屈辱。”


听着她的哭泣,他心中难受,却没有开口,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如此的怯懦,他伸出手,摸索着抚上她的额头,她的脸颊,为她轻轻拭去纱巾下的泪水。


那股淡淡的药香让她晃了神,这温柔的触感和这淡淡的味道让她突然觉得很平静,可不过一会儿,她便反应过来,语气激烈地喊了起来:“你……你放开我,别碰我,我不治了,给我解开眼罩,把衣服给我,不然我就……”说着便要咬舌,而他仿佛预感到一样,快速探上她的嘴,将手指伸了进去,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刻传来,而她也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却仍恨恨地咬着没有松口,他突然就害怕了,怕以她的性子真会想不开,他终于开了口,“你……别怕,别怕,我在,都会过去,别怕。”


她猛地就松了嘴,平静了下来,屋里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突然抽了起来,眼泪一串串落下,再然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是如此悲切,仿佛要将她这十六年的所有压抑和痛苦在这一刻统统释放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上了蒙住她眼睛的那层纱,轻轻解开。


她感受到了纱巾离开眼睛的轻柔触感,却不敢睁眼,只是紧闭着眼流着泪,她怕一睁眼,眼前的一切便会全部消失,可她又忍不住想睁眼看看他,这个她魂牵梦绕了十六年的人。


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终于睁了眼,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没有消失,就在她眼前,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坐在轮椅里,长相好像没有变,还是面若冠玉,却又好像完全变了,他的身材是那么的削瘦,脸色是那么的苍白,毫无焦距的眸子里还带着一抹泪光。


两人相顾无言,就那么静静地面对面。这次,却是她先平静了下来,淡淡说了一句,“谢谢先生为我治病。”


他一愣,心中一片苦涩,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还在为她施针,便苦笑一声说:“我在为夫人施针,多有得罪,还请夫人不要怪罪。”又对身旁说:“还请姑娘把我推到床的中间。”


这次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被婢女推到了不远处的床边,又看着他伸出左手食指,放到口里轻轻吸允了一下关节处的伤口,在衣服下摆上擦了擦,她一阵心疼,犹豫许久,终于问了一句:“疼吗?”听到这句话,他终于微微笑了,朝着她的方向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到外堂去,把内屋帘子拉上,有需要了再叫你们。”她看了看那两名婢女吩咐到,两人福了福身,便出了内屋,又拉上了帘子。


“可以将我的穴位解开吗?我不乱动。”她语气平和,接着,她看到他在手上呵了口气,搓了搓手,马上又感觉到那只略有些冰凉的手摸上了她的身体,他侧着头,垂着眼,脸上表情凝重而认真,很快便摸上了那五枚银针,稍稍向上提起,她立刻感觉自己身子一轻。


再然后,她看着他摸索着再次将手放上了自己的耻骨处,这次,她却是全身一酥,身子便软了下来,而他却并未发现她的变化,只是凝神静气地摸索着,又从他怀里的针匣中摸出几枚细如牛毫的微型银针,扎了上去,随后便伸手摸上了她的大腿根部,那一刻她突然就夹紧了双腿,她怕他感知到自己下身的那抹湿润,这次他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却只是微微一笑,仍是不疾不徐地摸着她的腿,稳稳地下了针。

楼主:只喜欢你小年糕

字数:143581

帖子分类:月儿爱海天

发表时间:2016-11-09 03:45:00

更新时间:2020-03-08 07:09:41

评论数:312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