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连三天席予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去花店，黎怀辰发出去的消息打过去的电话就像是被轻轻投进湖面的石子，连一圈涟漪都没激起，甚至就连罗匀和彭天都没有理他，三天里黎怀辰白天上班吃外卖，晚上回了家守着猫吃外卖，那股油味快把他吃吐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每个月给你们的高薪福利，年底的分红就养出你们这些个东西？一个合同签了两个月都没签下来，你们是吃干饭的么？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会议室里黎怀辰把手里又一次作废的合同甩的满天飞，长桌前众人皆是屏气敛声，黎怀辰最近心气不顺，发火的时候没人敢往前凑，林戚却起身道：“黎总，您消消气，这次是我的问题，我再去磨一磨。”林戚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道：“还没到下班时间，我现在就去他们公司堵人，三天之内一定把合同签下来。”
林戚说完弯腰把散了满地的合同收拾进怀里，朝黎怀辰抱歉的看了一眼，随后钻出了会议室，发过一通火，黎怀辰心里的烦躁消了半分，一想到林戚一个实习生，心里承受能力指不定多差，挨了一顿骂这会没准躲楼梯间哭呢，黎怀辰心尖顿生三分不落忍，摆手道：“行了，散会吧，该干嘛干嘛去。”
林戚果然抱着合同钻进了楼梯间，他从进公司到现在是第一次遇上黎怀辰发这么大的火，黎怀辰看似在批评其他人，可句句话说的都是他的不是，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扒光了数落了一顿一样，好在楼梯间没什么人能让他掉两滴眼泪。
黎怀辰推开楼梯间门的时候林戚迅速的擦了一把脸：“黎总。”
黎怀辰咂了咂嘴踏出根烟叼在了唇边，“哭了？”他利落的点了火，烟雾在楼梯间久久都没散去。
林戚倔强的摇了摇头：“没...”
黎怀辰吐过一口烟抬手在林戚头顶揉了一把：“行了，我也不是有心的，今天回去好好修改修改，明天把合同拿来，我亲自去签。”
林戚抱着合同点了点头，黎怀辰看着林戚一副委屈模样笑了笑，揉乱了林戚额前的发丝道：“行了别撅着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老板怎么你了，回去喝个咖啡调整一下心情，下午去宏盛探探口风，对了，你下午去宏盛路过池园的时候进去看个人，叫初羽。”黎怀辰从钱夹里掏出了所有的红票子放到林戚手上道：“把这些钱给他，他要是不要的话就给他们领班的，领班的自然明白。”
黎怀辰没把初羽弄进公司，他明白他要是把初羽放在了身边那他和席予就不只是冷静一下能解决的了，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有些谱的，他给初羽介绍了饭店服务生的工作，池园的老板算是黎怀辰的朋友，初羽在那总归不会像在酒吧一样受欺负。
林戚接过钱和黎怀辰做了再三的保证才转身出了楼梯间，林戚走后黎怀辰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抽了两根烟，火苗烧到烟蒂的时候黎怀辰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摸过林戚发丝的手，手指下意识的攥了攥却是什么都没攥到。
掐灭烟头黎怀辰给席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那边确实异常的安静。
“喂？小予，今晚回家吧，我去接你，我想你了。”黎怀辰的语气里是愧疚是后悔，却没有半分他所说的想念。
席予沉默良久道：“好。”
挂了电话，黎怀辰如释重负的长抒了一口气，他不会任由席予再继续这样和他静下去了，就算席予今天不答应他，他今晚也是要去罗匀家把人带走的，不行，他没办法去过没有席予的生活，他讨厌吃油重言重的外卖，他讨厌半夜醒来时空荡荡的手心，他更讨厌时刻担心会收到席予分手短信的那种感觉，这三天，他的手机每想起一次消息提示音他的心就要跟着揪一下。
晚上还没到下班时间黎怀辰就迫不及待的行使了老板特权，早早地拎着车钥匙出了办公室，一路开车去罗匀家的时候黎怀辰身心轻快，收音机里播报路况的播音员的声音听起来都比平时温柔许多。
黎怀辰在路上找了家花店，打包了一束黄玫瑰给席予，他偏过头看着那束好好放在座位上的花，得意地笑了笑，席予肯定会原谅他的。
席予看见抱着花出现在门口的黎怀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些天他不是没想过分手，甚至就连“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他都无数次的输入在了聊天框里，可他终究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按了删除，每当他想要按下发送的时候，黎怀辰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总是会浮现在眼前。
这许多年来黎怀辰对席予的好就像一根有一根的线缠住了席予，他舍不得就这样放手，他总觉得两人之间还是有温度在的，黎怀辰总归还是爱他的，他和黎怀辰曾经的那些美好总是会在半夜里化成浓到无法让人苏醒的梦，两个人在迪士尼城堡前拍的照片在手机相册里总是格外的醒目，黎怀辰之前每年纪念日送给他的情话在微信收藏里无声的勾着他，终归他还是舍不得的。
黎怀辰把花塞到了席予怀里，上前一步紧紧地把席予拥在了怀里：“对不起小予，以后不会了，是我犯浑，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席予到底还是因着心底那些舍不得跟着黎怀辰回了家。

黎怀辰这几天里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有多离不开席予，席予进门的时候无奈的看了一眼黎怀辰，换下的西装像抹布一样被扔在沙发上，餐桌上尽是吃了一半的外卖盒子，小鱼干的水碗干涸道碗底连点痕迹都没有。
“你看，我真的离不开你的，没有你我真的过的好糟糕。”黎怀辰站在席予身后揽住了席予的腰：“小予，别再走了，再生气也别走了，这个家没有你都快不成样子了，我和猫都好想你。”
黎怀辰几句话竟然给了席予一种两人还在读大学的感觉，至少黎怀辰的语气是同那时一样的真心，一样的温柔，席予连半分质疑的想法都没有。
席予收拾过屋子，插了花又简单的做了两个菜，黎怀辰吃的直打嗝，吃完饭黎怀辰主动要求刷了碗。
“要下楼去走走么？”黎怀辰刷过碗，讨好的蹭到了席予身边。
天气已经转暖，楼下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几枝，难得黎怀辰主动说出去走走，席予穿了外套和黎怀辰下了楼。
两人转了两圈还是去了花园，席予很喜欢已经开了的那几枝花，弯腰闻了又闻。
“小予，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花？”黎怀辰记得席予之前好像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席予直起身子道：“我从前不喜欢花的，它落败的时候看着太凄凉了。”
黎怀辰拉起了席予的手，席予接着道：“只是那年情人节你送了我好大一捧玫瑰，那束花真好看，好看到就算是枯萎都比别的花要好看，从那以后我才开始喜欢花的，只是我再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玫瑰了。”
黎怀辰拥住席予，在席予的背轻轻摩挲着道：“以后我还送你玫瑰，送你比那束漂亮一千倍一万倍的玫瑰。”
席予笑了笑道：“有点冷了，上楼吧。”
黎怀辰牵着席予的手才要走，手机却响了。

第二十章

席予目光微斜，实现还没来得及落到屏幕上，黎怀辰就微扣了一下手机道：“我先去接个客户电话。”黎怀辰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又道：“先去那等我一下，一会去超市给你买点零食吧。”
电话是初羽打来的，林戚把钱送到了，倒是没麻烦领班经理，初羽直接收下了，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感谢黎怀辰，席予坐在长椅上看着拿着电话温柔笑着的黎怀辰，之前席予从不好奇黎怀辰手机里的内容，在一起这么多年席予没有一次翻过黎怀辰的手机，他给了黎怀辰十足的私密空间，但现在席予很想上前去问问黎怀辰的客户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他笑的像和他刚在一起时那样宠溺而不自知。
“小钱而已，公司比较忙没办法亲自给你送去，晚上下了班吃点好的，上次去我看家里的橱柜都空了，买点零食放在里面。”黎怀辰算是个细心的人，说起来往橱柜里储备零食那还是席予的习惯。
初羽攥着黎怀辰让人送来的钱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怀辰哥，明天你有时间的话，能一起吃个晚饭么？你帮我这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黎怀辰心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席予，席予坐在长椅上，路灯在他身上扑了一层暖黄，席予的脚尖在地上不时的点着，歪头朝他笑得好看。
“不了吧，明晚我....”
“怀辰哥，就一顿晚饭你也要拒绝我么？”初羽的声音天生就细，稍微带点委屈的意思立刻就有股撒娇的意味。
“真不行，我有饭....”
“怀辰哥，求你了，就吃个晚饭。”
黎怀辰最终败下阵来，初羽那软糯糯的嗓音太让人受不了了，他本根就无法拒绝初羽，黎怀辰总感觉自己再多说一个不字初羽就要哭了，总不能平白因为一顿晚餐惹得初羽掉了眼泪。
“好，那你挑地方，然后给我发地址。”黎怀辰掏出一支烟叼在了嘴边。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黎怀辰身后的席予伸手拿下了烟从中间掰折攥在手心里道：“别抽了，风大。”
黎怀辰点了点头对着电话道：“李总，那咱们明晚见，好的，再见。”说完利落的挂了电话。
席予转身道：“回家吧，起风了，不想去超市了。”
黎怀辰跟上席予的步子，牵起席予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说道：“小予，明晚我可能没法陪你吃晚饭了，李总约了个饭局，正好我在饭桌上和他再讨论讨论关于合作的事，你也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忙。”席予打断了黎怀辰的话，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所谓的李总给黎怀辰打了电话，他只是不想再听黎怀辰说下去，黎怀辰说的很真诚，可席予却感觉每一个字都不对。
黎怀辰睡得早，席予却是辗转到半夜都毫无睡意，厚厚的云层把月亮挡了个严实，只有不时地冷风吹得阳台门偶尔作响，席予起身靠在床头，于一片黑暗中尽力的看清黎怀辰的眉眼。
席予起身没几分钟黎怀辰也醒了，一把扯过席予搂在怀里道：“醒了还是没睡？”
席予趴在黎怀辰胸口闷闷的说了一句：“没睡。”
黎怀辰回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揉了席予发顶一把：“怎么了？”
席予摇了摇头随后躺在黎怀辰身边握住黎怀辰的手道：“没事，睡吧。”
黎怀辰醒的时候席予已经做好了早餐，只是没等黎怀辰，留了张字条自己先去了花店。
席予几天没来花店忙坏了秦筝，不知是碰上了什么浪漫的日子，这几天来买花的人不少，席予在花店忙了一天，眼看着就要关门下班的时候来了个男孩子。
“你好，能帮我打包一束白色的风信子么？”
席予在里间忙着整理工具，是秦筝接待的顾客。
“请稍等。”
秦筝挑好花的时候才发现带着花店logo的包装纸不够了，“席哥，带logo的包装纸不够了，用普通的行么？”秦筝回头抱歉的朝男孩笑了笑。
席予没起身只答了一句可以。
秦筝把花束递给那男孩的时候，那男孩朝里间一直关着门的工具间看了一眼，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到，付过钱抱着一束开得正好的白色风信子出了花店。
“打包好了？”席予从工具间出来掸了掸手套上的灰。
秦筝点头道：“是一个男孩子打包了一束白色风信子，不知道打算送给哪个暗恋的女生。”
席予挑眉：“等你有暗恋的男生的时候你就把店里所有的风信子都给他打包去。”
秦筝瘪了瘪嘴：“那他都不一定能知道是什么意思，席哥，你觉得这世界上最浪漫的花是什么花啊。”
席予没有犹豫的答道：“玫瑰。”
“行了，收拾收拾关店吧，送你回家，正好我要去趟肯德基。”席予解开围裙叠好放在一边，拿着车钥匙出了花店。

第二十一章

席予送秦筝回了家本打算去秦筝家楼下那家肯德基尝尝新出的口味，奈何排队的人太多席予懒得等，出门左拐在便利店简单吃了一份关东煮，一口热汤下肚，胃和心间都绕着一股散不去的暖意。
席予开车回家走了一半的路还是调了头回了那家肯德基，今天新出的口味黎怀辰之前刚看到消息的时候就说想尝尝，今晚他去酒局回来十之八九是要喊饿的，席予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拎着一桶新品回了家。
小鱼干礼貌的站在桌腿十厘米开外的地方仰着头虔诚的看着桌上那个桶，席予洗过澡出来就被小鱼干那毛茸茸的背影萌到了，一把捞起小鱼干放在怀里揉了个够才拿出一条小鱼干递给小家伙，“呐，这个才是你的，那个啊小猫咪吃了是会死掉的。”席予总喜欢这样逗小鱼干，要是可以他倒是想和黎怀辰有个孩子，每天这样逗逗孩子等着他回家。
啃过了小鱼干贪心的小家伙又一次蹲到了桌角，大约小鱼干在心里盘算着，等能吃他的人回来的时候它趴在旁边肯定是能混上两口边角余料的，只可惜它有点困了，能赏它两口吃的人还没回来。
为防小鱼干偷吃，席予把它抱进了怀里拿了本书靠在沙发上读了一会，天色越发的暗，席予也懒得开灯，看了几页书也就不再看了，本想着闭目养养神，没想到直接在沙发上浅眠了一觉。
黎怀辰开门见家里没开灯，以为席予是出去买东西了，顺手按开墙壁上的开关，却被沙发上的席予吓了一跳：“嚯，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呢，怎么在这就睡着了？阳台门也不关，不怕着凉啊。”
席予揉了揉眼，小鱼干迫不及待的蹿到了黎怀辰脚边喵喵的叫着，席予醒了瞌睡就见黎怀辰抱了一束白色风信子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他去接过花束。
“回来的路上特意给你选的，好看么？”黎怀辰晃了晃手中的花束，随后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低头换鞋，全没有看见席予满脸的不自然。
席予看见风信子的时候还腹诽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晚上关店前卖出去一束风信子，晚上黎怀辰又送了他一束，可当他拿起那束花的时候席予彻底愣在了原地，包装纸虽然不带logo但这插花的手法他都不需要看第二眼都知道这是秦筝的手法，包装纸上那个蝴蝶结还是进货的时候秦筝选的，当时他还吐槽过市里任何一家花店都未必会选这颜色。
“怎么了？小予不喜欢嘛？”黎怀辰换好拖鞋站在席予面前见席予脸上全不见欣喜二字的踪影，只以为是席予不喜欢这花。
黎怀辰哄了席予两句见席予还是呆呆站在原地，“气我今晚喝酒了？”黎怀辰隔着花束吻了吻席予的额头。
席予舔湿下唇道：“花哪来的？”
黎怀辰视线有一秒钟的飘忽道：“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见这花摆在窗前挺好看的，以为你会喜欢就给你买了，谁知道你不喜欢啊。”黎怀辰一把拿下席予手里的花扔到了地上道：“不喜欢咱们就不要了，让我看看你今晚带回来的是什么花？肯定比这破花好看多了。”黎怀辰说着搂着席予的肩膀去了客厅。
“原来是百合，难怪进屋的时候我就闻到...”
“怀辰。”
席予的声音有些颤，细细听他都听见了自己牙齿碰撞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副表情。”黎怀辰见席予双手握在身侧，垂着眸子不看他，他心跳立刻加速，只是走到席予身边，那短短的几步让他出了一身的虚汗。
“怎么了小予？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么？我..对不起..我到底...”
席予抬眸看着面不改色装无辜的黎怀辰，胃里一阵翻涌，傍晚在便利店喝那点热汤顺着食道一路往上翻，席予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顺手锁了门。
黎怀辰站在门外一手敲得磨砂玻璃门咣咣作响，一手掏出手机确认今晚的账单。
席予扶着马桶把胃里那点东西吐的干干净净，嘴唇都有些发白。
“小予，你没事吧，是胃不舒服么？我带你去医院吧。”黎怀辰跟在席予身后急红了一双眼。
席予喝了口温水，身后黎怀辰实在太吵了。
“你今晚到底是去和谁吃饭了？”席予没忍住还是问了。
他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因为一点小事猜来猜去，花是不是黎怀辰亲自买来的无所谓，他只想听一句实话。
“是...是啊。”黎怀辰嘴角微微抽动接着道：“怎么这么问？不是昨晚就跟你说是李总约了饭局么？”
席予深吸一口气，坐到沙发上拿出了手机，他不愿意怀疑黎怀辰，可是他和黎怀辰在一起时间太久了，久到黎怀辰一个眼神他就知道黎怀辰在想什么，而且黎怀辰不擅长撒谎。
“怎么..怎么了啊小予，怎么突然问我...”
黎怀辰坐到席予身边眼看着席予调出了傍晚的时候花店的监控，看到屏幕上那张脸的时候黎怀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小予，你听我解释！”黎怀辰抬手就攥住了席予的胳膊，用力之重直接在席予光洁的手腕上留下了指印。

“对不起，小予，初羽原本是约我今晚一起吃晚饭，但是我因为饭局推了他了啊，这花，这花是公司的人给我的，我没见过初羽啊，不然我也不能把这花带回家来恶心你不是，小予，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相信我啊。”黎怀辰语速之快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席予咬破了唇边的嫩肉，为什么黎怀辰总是要做他不擅长的事。
“黎怀辰，你可以出去玩，你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家里出去玩，但你不能把我当傻子啊。”席予挣了挣手，意料之中的没有挣开，“我原本傲的不行，我任死也不想守着一分不干净的爱，可是你说你逢场作戏的时候我原谅了你，我替你找了无数的借口来安抚我自己，你把你我因为一个外人划得十分清楚的时候我还是原谅了你。”
席予红着一双眼睛偏过头看着黎怀辰，略带哽咽的说道：“我没有什么愿望，我就只是想守着这个家和你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可是啊，我见惯了你爱我的样子，你不爱我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予，对不...”
“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我们分手吧。”
席予说的云淡风轻，一句话敲碎了十一年的平静。
湖面起了一阵飓风。
“小予！你在说什么。”黎怀辰的手指越收越紧，眉头跟着皱了起来，音调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个度。
水面的鸭子被风吹的胡乱扇动着翅膀。
“小予，别分手，我...”黎怀辰堵了满胸腔的话不知该怎么说，他几分钟之前还以为席予大不了发一顿火，自己好好哄着也就是了。
黎怀辰急得不知该做什么，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嘴唇。
“小予。”
黎怀辰跪在席予面前拉着席予的手。
“小予，别分手，别分手，我错了，以后，不，永远，永远我都不会再和初羽有联系了，求你。”黎怀辰将脸埋在席予膝间，紧紧拉着席予的手语无伦次道：“你别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小予，我求你了，永远我都不骗你了，下不为例，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只爱你，我真的，真的只爱你，求你了小予。”
席予的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滴答落在了黎怀辰的手背。
黎怀辰感受到手背一滴湿润立刻抬了头，像宝贝一样捧着席予的脸：“别哭，小予，对不起，我的错，你打我骂我，你别哭，我们别分手。”
黎怀辰跪了半个小时，除了对不起除了永远不再犯什么花样都没说出来，当着席予的面拉黑了初羽所有联系方式，半个小时里席予的一颗心被这十一年的点点滴滴磨得软了一半。
湖面的飓风渐归平静。

把席予绑在身边。
“小予，刚才我说话语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就是看着你和纪深在一起心里不舒服，你以后离他远点好不好，我不喜欢你和他走太近，你和他走在一起聊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感觉他想抢跑你。”黎怀辰的手臂圈得的席予有些痛，“你生气归生气，明天在同事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不然我得多难堪啊。”
席予深吸了一口气。
你看，他考虑的还是他自己，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那点小错误不该被放大，不该成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