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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记: 木葡萄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一直不知它叫木葡萄,我们的方言我打不出来,细问百度才知它叫木葡萄。这是儿时,印象蛮深的一种水果,自从离开农村,就似乎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其实,它没有消失。乡下的果树确是越来越少,城市绿化越来越多,公园里就常常不期而遇。图书馆那几株,算是最早见到的,尽管不是最大。

进了城,登了堂,它还是默默无闻,不太引人注意。现在,就连雾莲也有出售(我们也不当是水果,味淡),水果摊上仍无木葡萄一席位。是它太少见,还是它太奇特,才难登水果之摊呢?

似乎水果都有皮,就算不能剥,也能削。吃木葡萄,我们从来不会削皮,也没听见谁说要削皮。样子不过比荸荠略大,未熟悉时淡青熟时浅黄,光滑如打蜡,水一洗,就能直接吃。人靠衣装,水果也要皮装吧?它的皮也不赖呀。
“结构”也与众不同,圆鼓鼓的竟是中空,果肉只是薄薄一圈,稍用力,就“卟”一声裂开,清脆如裂锦。里面藏个大核,裼黑色,圆如丸,一摇咯咯响,称不上珠落玉盘,也却极好玩极有趣。有水果能摇之有声?你还能感到果核在里面滚动与撞击。它是我们小时候的摇玲、木铎,常常摇上半天,才舍得吃掉。

凡花多五瓣六瓣,也有重瓣,但都离不开“瓣”,木葡萄花开无瓣只有丝,淡黄细丝聚成团,呈半球状。小时候不知有合欢花,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花,惊诧之余更觉木葡萄神奇。花亦可食。我们小时候,喜欢摘下一朵丝球,塞进嘴里,感受那丝丝柔软,还有微甜的滋味。我们更爱玩那种小把戏,在木葡萄上挖小孔,塞几颗盐(以前都是粗盐)封好,然后请小伙伴吃,看他们一口咬下,咸得眉目皱起一团,乐得拍手大笑。

小孩子无伤大雅的一小点小狡狯,现在想来,竟特别有趣,让我想起满是月色的童年。也想起木葡萄的滋味:爽口、微甜。

2017-1-8(2020-03-10改)

前些天上公园,见木葡萄不光开花,还开始结果,让我很诧异:没想到它开花结果这么早,一直以为是秋果呢。

就想起家里的木葡萄,一场雨过后,落果满地的情景;春雨连绵嘛,确实应是春景,是时间久了,记忆模糊了。

乡下的后院是果园,荔枝、龙眼、石榴、甘蔗、芒果,还有一株木葡萄。木葡萄种在北角边,最不惹眼的角落。却是最肯长果的果树,差不多年年都是果实累累。一家人都不擅爬树,也不经常回乡,果子熟了,一场雨,就掉落过半。母亲看着心疼,就拿根竹竿在树下扑打,就象唐诗里说的扑枣一样。
可枣不容易打烂,至少掉地上不会烂(我猜的),木葡萄却不经打,一打就有破损,落地“卟”一声,不是裂就是烂。一有破损,味道就全变了,有股酒味,颜色还变灰变黑。哪怕马上吃,爽口甘甜,如嚼蔗渣,仿佛爽口甘甜随着破损而流失殆尽。

院里土质不肥,果树又欠打理,杆细枝稀,结果就细而不甜。荔枝、龙眼、芒果,都是核大而酸,石榴更是一股“鸡屎味”。木葡萄自然也不甚甜,未熟透还有涩味。母亲不敢等熟透再打,那样果很容易烂在树上。所以,母亲打下的果,四五成有破损,六七成未熟透,大家都不有吃。只有我舍不得,也许是因为儿时的回忆,也许是母亲苦打来,那淡淡的草木清新,对我还是种吸引。母亲年年打,我年年吃,几乎年年都是我一人“包圆”。

父亲故去,母亲到城里住,乡下的院子改成铁皮屋,再没有果对,自然也就没了木葡萄。
过不久,树下就能见到掉落的木葡萄,没人踩过还有点样子,给踩过就成黑乎乎的肉泥了。
2020-3-10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捻子

小时候,没什么零嘴吃,特别馋,印象最深是一种野果。

这种野果长在山上,每到秋天,山上的客家妇女,就会用布袋子装着,到校门口卖,几分钱就能买得一大捧。我们的方言叫捻仔,大少如指头,样子有点象缩小的罐,紫皮红肉,是种浆果,味道酸甜,有比芝麻还要小的籽。物美价廉,很受小孩子欢迎,一大袋捻子,常常半天就能卖完。吃过捻子,嘴手紫红一片 得小心别沾着衣裤。

卖捻仔的都是客家人。客家人的衣着和我们明显不同,有的还围头巾,样子好古怪。客家话也很难懂,人也多半长得黑。总觉她们是不同的人种,我们有“客家人,反着来“的说法,就是说客家人的风俗习惯和我们相去甚远。可我们喜欢她们卖的捻子。我对客家人的最初印象和认识,就是从那些卖捻子的妇女身上得来。

那时家穷,几分钱也不是常有,望着流涎的时候多。求之不得,就常痴望着不远的山丘幻想,自己上山摘。无奈,不知捻树为何物,捻子“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自己一个人又怎走到山上去?

现在回想起来,捻子虽是浆果,汁却不多,也不怎甜,算不上顶好吃。离乡下后,就很难见到有捻子卖,不知是生活变好,这种野果再没人注意,还是山上的草木,不复以前的茂盛,捻子已不多见?想起不免怅然,不为美味,只为记忆。

意外在《岭表录异》见有记载:“倒捻子,窠丛不大,叶如苦李花,似蜀葵,小而深紫。南中妇女得以染色,有子如软柿,头上有四叶,如柿蒂,食者必捻其蒂。故谓之“倒捻子”。或呼为“都捻子”。盖语讹也。其子外紫内赤,无核,食之甜软,甚暖腹,兼益肌肉。”

古人记述简洁详尽,刻写精细,历历如绘,叹服。不但描述详尽,还有名字来历,可食,还可作染料染色。捻子还可以酿酒,这点我倒没想到,紫皮红肉,酿出来的酒想必是红的吧,那么就有点象葡萄酒了。全株均可入药,有活血通络,收敛止泻,补虚止血的功效。

现在才知道捻子学名桃金娘,看来,娘总是念着子的。我到山上取山泉,确实常见到一种小植物,叶大,株小,高不及米,开小花,结的果很象捻子。但我不知是不是捻子,样子是很像,果实却很硬,也不是紫色,不知是就这样,还是未成熟之故,反正,我从没遇上它是成熟的,也就是说见到的果一直都是这么硬的。

忽然觉得自己太粗心,也没点耐心,没去弄个清楚明白。窠丛不大,也就是株不高,结的果又这样象,客家人这么容易就能找到,说明在山上也是极常见的。这种植物,在山上到处都是。这些全都符合捻子的特征,下回真得要仔细留意,看到秋天,它是成熟不成熟,别再相逢不相识了。
2017-2-1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菠萝蜜

又是小贩拉着菠萝蜜,满大街出售的时候,不由嘴里流涎。菠萝蜜和榴莲一样,是热带植物,样子有点相似,菠萝蜜更大,普通十来斤,二三十斤也很常见。因为太大,多是把果肉挖出来盒装,十块一盒分卖,一盒有十来二十个。

我的小学,就有一棵菠萝蜜。菠萝蜜不太常见,我都奇怪学校怎会有一棵?可能是气候不太适应,树不算太高,可每年都会结果。果子不是结在枝头,也不挂在枝丫上,多挂在树身上,或者是较粗的主杆上。这不奇怪,数十来斤,枝头怎承重?我们又叫它大树菠罗,意思就是长在树上的凤梨果,我们这里管凤梨叫菠罗。挂果的时候,清香满溢,我特别喜欢闻。有年,学校送我家半个,现在记不起当时的情况了,只记得把所有种子种在院子里,可惜没有一个发芽。

十多年前,水果摊档是没有菠萝蜜卖的,那时很少人知道菠萝蜜这种水果。后来,有人卖起榴莲。榴莲是一种很奇怪的水果,有一股臭味,不喜欢吃的,简直是闻之欲呕,喜欢吃的,却说至香。没想到爱吃榴莲的人越来越多,水果摊上的榴莲越来越多,可是好几年过去,市面上还不见有菠萝蜜的影子。我就很奇怪,榴莲这么“臭”都有人喜欢,为什么没人卖菠萝蜜呢?菠萝蜜的香味也有点特别,有的人不喜欢闻,但绝对不像榴莲有臭味,顶多是香得有点古怪而已。终于,有水果摊进货,尝试着切开分卖(一个实在太大了),慢慢就有小货车拉着满大街卖,除了切开分卖,更多是果肉盒装散卖。

果肉挖出来不利保存,可是菠萝蜜吃起来太麻烦了,它不同西瓜,一刀切开,拿起就啃,也不像桔子橙子,剥开皮就能让嘴里塞,甚至也不像榴莲撬开就露出果肉来,它里面是成团成团的菊花瓣,麻麻密密、重重叠叠包裹着里面一个鸡蛋大小的果肉。想要把果肉从菊花球里挖出来一点也不容易,很费功夫。这些菊瓣极有粘性,好像上面满是蛛网似的,沾在手上五指难以张开,非常讨厌,切过的刀面也是又粘又涩,用起来很不利索。事后,手刀洗来洗去,还是粘粘的,很难净除;除不去的还有浓香。实在是太麻烦了呀,所以干脆直接把果肉挖出来散卖,极大方便了顾客。

菠萝蜜确实是与众不同的水果,除了个大,里面长得奇持,吃起来麻烦,果肉与味道也是与众不同。一般水果,不外乎是甘、甜或酸甜,也离不开多汁,爽脆,或软糯,可是菠萝蜜不一样,无论是果实的质量,还是吃起来的口感,就像。。。。你吃过蜜饯没有?蜜饯因去了多余的水份,本来是一碰就破的水蜜桃也会变得很有韧性,而滋味是更浓郁更甘甜。菠萝蜜就是蜜饯,果肉色泽金黄,无汁有核,不爽脆也不软糯,而是类似面根有韧性有嚼头,甘香非常浓郁,有些人吃不了几个就觉得甜得受不了,浓得化不开,仿佛吃得是粘成团的浓糖浆一般。虽然味极甘极浓郁,可质清天然,不会真让人腻,却是实实在在的“齿留香”,过一夜,香甜还未尽散。

菩提树是佛教圣树,佛祖在树下得成正果,菠萝蜜怕也是佛教圣果,印度语中“菠萝蜜”是彼岸的意思,佛教主旨不就是要普渡众生出苦海,达至幸福的彼岸么,说是圣果不勉强吧?我甚至想当然:一种水果,能以彼岸命名,而彼岸是美好美满幸福甜蜜的代名,那么不就是说那幸福甜蜜的彼岸给人的感觉,就像菠萝蜜那甜蜜的滋味么。我甚至怀疑,菠萝蜜可能是世上最甘甜的水果。

菠萝蜜就是随着佛教一起,从印度传入中国。
2014-4-30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苹婆果

我总以为苹婆果要一二个月才会成熟,不想前几天见有对老夫妻带着小孩子,拿竹竿在树下打苹婆果。老爷爷打,老太太捡,小孩子在一旁玩耍,乐也融融。

不由走了过去,抬头细看,果然有不少苹婆果已经成熟了,紫红外壳裂开,露出里面黑色果实,颜色对比分明,非常醒目好看。据说苹婆果又叫富贵子,有的地方还当是水果出售,估计是好看的外型容易讨好的原因。老人家站在地上,只能打矮处果实,结果累累,老人家的收获也绝不少,我见放在石椅子上的袋子鼓鼓的,近大半袋。

唉,没想到让人捷足先登,更没想到也有人知道苹婆果,心里半是惆怅半是欣喜。我就假装不认识苹婆果,借机和他们攀谈起来,他们就和蔼地告诉我,苹婆果煮熟后味近栗子,老太太还说果子不打,在树上也是自然烂掉。我听出话中含义:吃还是其次,主要是从中得到收获的喜悦,劳动的满足,还有珍惜粮食的心情。宣传上常说,绿化果别摘来吃,让它们在树上白白烂掉,在许多人眼里,是天大的浪费,而浪费是不可原谅的。

我是今年才知道苹婆这种树,知道富贵子可吃,可从没有吃过,整个夏天都在盼着果熟,终于果熟了。我向他们讨要了几个回去,我想先尝尝味道。成熟的自然开裂,未成熟的,其实果实也极饱满,青白色,我个人以为更好看,和成熟的只是颜色上的区别而已。没想到三五荚,竟剥出十多个。放在饭上蒸熟,有股淡淡的清香。

吃这富贵子,得先剥开硬壳(熟的黑色,未熟青白色),若是成熟的,就可以直接吃,未成熟的,得小心剥一层果衣,很薄,否则会有苦味,味道确实类似粟,尽管没有栗子好吃,趁热着吃,也是别有风味。这富贵子,就是“壳”多,剥开硬壳,还有果衣,果衣下还有“软”壳,软壳可吃,只是稍硬。软壳下,才是真正的果肉。成熟的金黄色非常漂亮,未成熟的也是嫩黄可爱,颜色都非常好看,女儿问:像不像黄田玉?像。未成熟的较软,剥时用力稍大,常常会连软壳一起裂开,直接露出最里面的果肉,嫩黄一色,真如黄田美玉。我是连软壳一起吃。

第二天恰好是星期六,我们决定中午去摘苹婆果,中午闲坐的人小,方便“行事”。家里有五步梯,我早有打算,矮处果已不多,须要向高枝,非梯子不可。家里没有趁手的打果工具,就好拿衣叉将就。苏翁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何等壮观,我右背梯子,左手持杆,怎么看都不美观,在我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一个原始人拿着石叉的模样,管他呢。

烈日当空,激情如火,一会儿就汗湿衣背,不时有汗水流入眼里,一阵酸楚。可我眼里,只有树上挂着的一个个果实。小心翼翼站在梯子顶上,见果实,能拉近手摘就摘,不能摘就想方设法绞断枝丫,让果实掉下来,或者直接扑打,这方法对成熟裂开者最有效,壳不落而果落。引来不少人注意,纷纷问这果子有什么用,女儿就回答说可以吃,煮熟味如栗子。多数人都不知其名,女儿都是这样回答:苹婆树,苹果的苹,老婆婆的婆。也有几个向女儿讨要了几个,不知是好奇,还是也回去煮熟一尝?

一个小时,竟摘了好几斤,果肉满满一小盆,黑白相间,饱满丰润,十分诱人。自己亲手摘的果实最好吃,所有劳累也为之一空。突然想起《诗经》中的《芣苢》: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这是一首轻快,充满喜悦的歌曲。我明白,劳动,有时令人喜悦。

苹婆果又凤眼果,状如凤眼故名。
2014-08-06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人心果

乡下院子种着好多果树,荔枝、龙眼、石榴、芒果、甘蔗,还有人心果。人心果算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株,拳头粗,不过五六米高,冠不大,不像树,倒像树苗,还是灌木树苗。多数果树都植在后院,唯它和一株龙眼植在前院,正对着侧门(我家的旧屋子说是一座,却是三兄弟的房子合在一起,所以开三个门),感觉像盆栽。

对人心果的“来历”,我向感疑惑。你说荔枝,龙眼,石榴是一点也不奇怪,到处都有,人心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看到。这么“稀罕”的品种,当初是怎样弄来的?果树都是父亲种的,还曾种过椰子树,可惜过不了冬,没种活。我估计当初父亲买果苗时,可能是一时贪玩才种这么株让我少见多怪的果树,当时父亲也许也不知人心果是何物,是无心之得。

然而,它一副非洲儿童的潺弱样子,却是我家劳模果树,每年必结果累累,哪怕我们不给它浇水施肥。反观荔枝经常只开花不结果,就算结,也是无精打采结三五个打发人;龙眼虽然差不多年年都结果,无论多寡,可我家的龙眼不是良种,果小不说,肉薄核大还不甜,我们都懒得去摘。芒果,也是一样,时有时无,只是聊胜于无。石榴更是气人还“变性“,头几年,结的果爽脆很好吃,个个争吃,几年后就成了“鸡屎果“,淡而不甜,还一股鸡屎味,人人嫌弃,年年任其烂掉。这些果树是树而不果,名不符实,唯有人心果,每年到了时候,就果实累累,看着它那单薄身子骨,竟然这么奋不顾身,总让人感动。

人心果在我家也一度是无用之果。刚开始,见其结果累累,自然是喜出望外,随即却发现得物无所用。竟然不能吃,放上五六七天,还是青涩得不能入口。起初不知情,咬一口,“胶”得半天张不开嘴。累累果实,也就形同虚设。后来父亲病重,住进广州医院。病房后面有成排人心果树,都是高大乔木,每见有老人在树下持杆打果,母亲觉得奇怪:这果不能吃,打来干啥。回答出乎意料:能吃,埋在米中几天就熟。

第一次吃上人心果,已是结果后二三年了。《西游记》里的人心果(还是人参果?),状若婴儿,可这人心果别说像婴儿,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椭圆形,平常不说,连一般果实光亮色泽也无。浅啡色的果皮极粗糙,仿佛还有层细毛,状若猕猴桃,也象土豆(以前讨厌吃土豆)。光论样子,别说美感,简直有点难看,引不起食欲。不明白,为什么叫人心果?现在知道所以叫人心果,因其果形像人心。细看,果然是上圆下尖,像心形。台湾人觉得它更像柿子,管它叫“吴凤柿”。吴凤是人名,康乾间人,有侠义风,舍生取义,制止了当地猎头”粟祭"的陋习,死后被称为“阿里山神”。叫吴凤柿,当然也有纪念的意思。

人心果确实奇特,不光粗糙外表不类果,独特口感也与众不同,也许有人会嫌其肉糙不够细滑,不喜欢吃,我极喜欢。就像它粗糙的皮一样,肉质和口感都稍带粗糙,这点倒是有点表里如一。其味甚甜。甜的水果可谓多矣,可以说凡水果几乎都带甜味,这不足为奇。然而,人心果的甜,是清甜,不,不仅仅是清甜,那种感觉。。。这样说吧,如果说苹果,荔枝,梨子一类水果,单凭外表,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就能给人以美的感觉,这美又是显而易见;而其味,无论是荔枝的清甜,还是菠萝蜜的甘(浓)甜,无不独有,然而,无论色味,它们给我的感觉都是太漂亮了,简直是完美,无可挑剔。

人心果清甜不如荔枝,甘甜不如菠萝蜜,它略显粗糙,它不完美,其味清甜又不是以甜为胜,有种原始和野生的味道。就是喜欢它那种原始和野生的滋味,配上那略带粗糙的质感,简直感觉如羁鸟返林,水流花开。我们向往文明,常常越文明离自然越远,故求完美(或说成熟或说技巧)者易,求自然质朴者难,越是精致,越失简单。就像我们习惯了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失去了原始彪悍之风一样。有个词,很让人向往,却难以达到:返朴归真。

先是父亲患病,忌芒亡同音,芒果树给连根拔起;父亲逝世几年后,后院又改成铁皮房,前院左边也搭起铁棚,所有果树,只有人心果得以幸存。每年果时,母亲回去,总要带回一大包,唯我独爱其风味。摘人心果可不容易,树不算高,却有极讨厌的白乳汁,随果洒落,沾上很难洗净,尤其是衣服,非常讨厌。尽管不像西游记里摘果要特别工具,也要非常小心,不像普通水果随意。可这让人讨厌的乳汁,却是做口香糖上等原料,其种子、树皮、根也均可入药。科学告诉我们,颜色越深的食物越有营养,抗氧化能力也越强,多食能延缓衰老,主张多食深色食物,尤其是黑五类。人心果果肉呈黄褐色,虽然不是黑色,也是深颜色,内有一枚指头大小扁平状的黑核(种子)。

很可惜,数年前,前院右边也搭了铁棚,自此,我家再无人心果,不尝此味,已多年矣。若在,一定不会亭亭如盖,一定还是那副潺弱的模样,也一定是结果累累。

2015-1-25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说龙眼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荔枝素称果王,如花中牡丹,故文豪们相继命笔,除了苏诗还有白居易的《荔枝图赞》,杜牧的妃子笑。荔枝是南方佳果,岭南是主要产区,著名的增城挂绿,母树只存一株,是植物大熊猫,宝贵异常。岭南佳果,可不光荔枝,除非是主产区,一般人家门前屋后若植果树,最常见是龙眼,种荔枝的反而不多。苏翁为荔枝倾倒没错,诗中列出几种水果,却偏偏没有龙眼,我为之“愤愤不平”。

龙眼又叫桂圆,形似骊珠,果色黄褐,攒聚成串,累累数十颗。干果肉可入药,补心脾,益气血,健脾胃,养肌肉,是美容、延年益寿之佳品。在广东,桂圆是最常用最百搭的汤料,不论煲什么汤,是要清热还是温补,必不可小,真正无桂不佳,难怪民间有南桂北人参之说。桂圆固是难得好药,龙眼更是难得佳果,其味甘,其肉糯,虽少荔枝三分水甘,却胜荔枝三分清糯,风味也是一绝。鲜果佳,干果更佳,甘甜犹胜鲜果三分,似蜜饯而远胜蜜饯。一般蜜饯,多半要加点蜜,渍造多少失点原味,荔枝和龙眼都是晒干就是蜜饯,还能久贮,风味也绝非一般蜜饯可以比拟,还胜在存其天然特色,也是一绝。你说,这么好的佳果,怎会不值文豪命笔,为之吟颂?

苏翁确为龙眼作过诗,《廉州龙眼质味殊绝可敌荔支》说龙眼可敌荔枝,评价殊不低“龙眼与荔支,异出同父祖。端如甘与橘,未易相可否。异哉西海滨,琪树罗玄圃。累累似桃李,一一流膏乳。坐疑星陨空,又恐珠还浦。图经未尝说,玉食远莫数。独使皴皮生,弄色映琱俎。蛮荒非汝辱,幸免妃子污。”诗为古风稍长,“坐疑星陨空,又恐珠还浦”虽佳,却远不如“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警策和琅琅上口,故流传不广,虽同为文豪点评,龙眼终始不能和荔枝并称。幸免妃子污,图经未尝说,可见其时北方知有龙眼者甚少,不如橘子,因屈原一赋后人不见其物也知其名。

老实说,论色香味形,龙眼确实逊色荔枝。同攒聚成簇,可荔枝丹红可爱,艳于龙眼黄褐之色。都是圆形,龙眼如丸稍显平常,荔枝似心形更美观。论味,荔枝肉厚味甘水多,龙眼肉薄水少味甜,风味确实略逊荔枝。荔枝称果王,实致名归,龙眼也是难得佳果,无庸多言,却为什么要把龙眼称为“荔枝奴”呢?牡丹和芍药也是形色相似,牡丹称花王,芍药称花相,幸好没有“牡丹奴”称号,否则芍药风姿要为之黯然。龙眼不幸。古有木奴,是志在其果,以供衣食之用,称奴可也。“衡每欲治家,妻辄不听,后密遣客十人于武陵龙阳汜洲上作宅,种甘橘千株。临死,敕儿曰:‘汝母恶我治家,故穷如是。然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可足用耳”。显然此奴非彼奴,志在明尊卑。龙眼纵果小于荔枝,形色不如荔枝,风味逊于荔枝,亦是难得佳果,岂可奴名?纵有既生瑜何生亮之叹,世上却有一时瑜亮成语,不想佳果之间,反厚此薄彼。龙眼称荔枝奴,还有一个主因,荔枝先熟,龙眼紧随后,接踵而至,形同主仆。才饱啖荔枝美味,仍在回味中,龙眼虽佳,亦“可有可无”,自不足珍了。若相隔稍远,便双峰对峙,两果并称了。天时地利人和尽失,尽管苏翁说“龙眼与荔枝,异出同父祖”,依然无补于事,时在其后,位居其下,不得出头,时也,命也?

有一样却是荔枝不如龙眼,龙眼亭亭高耸,论外形,怕荔枝会“自惭形秽”。一般人家所以多种龙眼,少植荔枝,也许是爱其绿云如盖,尽蔽屋院,满地清阴,确实比齐檐的荔枝树要佳。日常所居,朝夕相对,浸淫风情,这点也是龙眼胜过荔枝。清明祭祖是我国传统,供品有清明果。有的地方清明果又叫鼠鞠果,以鼠鞠草或艾蒿一类植物和糯米而成,色呈碧绿,捏成圆形,一颗颗,如珠如丸。我们广府也有清明果,用料和作法却完全不同,不掺与植物叶汁,只用糯米粉和粘米粉掺和而成,色白,也不捏成圆球状,用叶子两片夹压平成叶形,蒸熟便成,名叫“裹叶”(裹叶糍)。所用树叶,就是龙眼叶。
每到清明闭墓前,妇女儿童,提篮拿竿,像养蚕人家采桑叶一般,院前屋后摘采龙眼叶。小孩好逞强,比谁爬得高,摘得多,叶最好,树上爬满只只猴子,吱吱喳喳,叶落纷纷。这个时候,爬树是不会引来打骂,还能得到称赞,自然兴高采烈,乐不下树。摘龙眼叶,在儿童是开心的游戏。妇女一般只在树下举竹篙打,拉拉扯扯,窸窣作响,不免有点小狼狈,也觉得十分有趣,仿佛回到童年。处处笑语,比摘龙眼更热闹,更开心。龙眼树家家都有,没也不必发愁,树高叶茂,足够任摘,很容易就摘来一大堆,都挑大的,好的用。不会用别的树叶,只用龙眼叶,就像做糯米鸡必是荷叶包裹一样,估计是龙眼叶易得,且大小适中,形状好看,还有绿叶清香吧?总之,已成传统,已成风俗。亦可见,龙眼树是多么常见,多么普遍,是我们的乡树,村树,家树,完全可以称为第一果树。我无法想象没有龙眼树的村庄和人家,小时候,我们就是在龙眼树下纳凉,看月亮,数星星,听故事,朦朦胧胧睡去,又迷迷糊糊醒来,一眨眼,我们都长大了,虬枝铁皮的龙眼树,依然枝繁叶茂,翁葱翠绿。

“裹叶”,我不太爱吃。只加少许白糖,微甜而已,软软糯糯全是米香。现在,做的人家,已不多了。以前,我家院子就有三株龙眼,院子没了,果树当然就没了。妻子老家还有一株,老树盘根错节,老如松柏,年年结果累累,是最有名的石硖种,果大肉厚核细多汁甘甜,尝此我才知龙眼之至味。“外衮黄金色,中怀白玉肤。臂破皆走盘,颗颗夜光珠”。吟龙眼的诗,这首最好,最形象,剥开的龙眼,确实象珍珠。
2016-2-3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芒果

我对芒果的印象不是很深。

我们这里也算是盛产芒果,现在不少绿化树种的就是芒果树。芒果是常绿乔木,枝叶非常茂盛,密不透风,真可谓亭亭如盖。任何时候,都是一团浓绿,浓如深潭,几乎没有黄叶,我想这可能是作绿化树的原因。开黄色小花,小如桂花,丛生,不算漂亮,我常常忽略,倒是满地细细“落蕊”还常让人注意到,多看一二眼。

我们这里产的芒果果不大核大,薄薄一层黄果肉,总吃得不痛快不过瘾,而且多半带酸,滋味算不上很好,吃完还常常喉咙发痒,更是讨厌。妈还说芒果“湿”,易坏肠胃,不可多吃。种种原因,给我这样的印象:芒果不是好水果。

乡下后院是果园,有荔枝、龙眼、石榴、黄皮、人心果、水蒲桃、甘蔗,还有一株芒果。芒果树最高大,最浓密,挂果却寥寥,可能是我们不会打理,也极小施肥的原故吧。杜甫说自己“一日上树能千回”我只能惊叹,因为我们一家都没爬树的天赋,每年果熟收成,都是我们的难题。只有芒果,伸手可摘的多半摘下,稍高一点的就任它烂在树上,一点都不可惜,它那核大肉小,多酸小甜的滋味,实在不是很能勾起我们的兴趣。父亲患病,姐夫一家来探病,亲家娘上洗手间,指着芒果树对父母说:“家里不种芒果的”。

记得北方人家不种白杨。古时有人在斋前种了几株白杨,友人见了,悠悠而咏“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主人恍然大悟,去白杨而植梧桐。白杨多植坟前墓间,有墓树之称,故人家不植。芒和亡同音,更是忌讳。豁达人家或许不信,家人有恙,就宁可信其有了。父亲亲自把芒果砍倒,连树根也挖出来了砍作柴烧。我们都不觉可惜,作为果树,芒果确实可有可无,对芒果的印象,却越法差了。

现在交通发达,天涯朝发夕至,四海若比邻,于是各种以前见所未见,或者极不易见的水果,多得让人目不暇接。其中,就有大芒果。这种大芒果,最显著的特点是大。一个半斤,还算是小的,一个一斤二斤也很平常。真没见过这么大的芒果,好奇又惊奇,拿到鼻端,闻到隐隐的甜味,不由心动:也许,这种大芒果,会别有滋味呢吧?

芒果成熟,黄灿灿极诱人,另有一种即便成熟还是青皮,一副清涩的样子,捏一下也是硬梆梆的。谁想,竟是甘甜可口,极美味,就叫青芒。不知从何时起,每到这个季节,大街小巷,多了推着三轮车水果小贩,车里往往是两种当时水果,芒果和菠萝。芒果多是这种青芒。别说当地人见了食指动,外省人尤其是北方人,对这种热带水果,更是趋之若鹜,难以抵抗。

菠萝去皮很麻烦,芒果去皮也不易。不,去皮不难,芒果虽然远没有香蕉皮容易扒,可也不难,熟透了的,一撕一大片。问题是芒果肉非常细滑,真的是弹指可破,近似“果冻”,而且多汁,皮破就肉烂,还会渗出果汁,难免狼狈,吃相难免难看。最干净的吃法是不剥皮直接切开,内有核,切时得小心,切好一翻果肉就外露,横纵几刀,把果肉划作一小块一小块,就可以很轻松,很优雅地一块块地吃,吃完,可以不脏手。不过这吃法还是有个问题,核上还有很多肉,弃之可惜,更是暴殄天物,食之又滑不留手,无法下爪,亦难以下口,绝对的尴尬。现在街边流动小贩,会帮客人去皮削肉,用特制刨刀。皮肉削得非常干净,不会丝豪浪费,只要用一根牙签,就能可以免去一切狼狈,保持帅哥美女的优雅。这种小贩,所以专卖菠萝和青芒,就是针对那些想吃又懒得动手的,竟成街头一景。

忍不住也在超市买回六个大青芒,重四斤(我没选最大的),记忆里,可能是第一次给自己买芒果吃。吃要当季,处处芒果飘香,实在无法抵挡那或黄或青的大芒果的诱惑。我是粗人,文雅的吃法是不适合我的,何况在家里,又何必文雅?直接撕皮,直接就啃,核小肉厚,满口果肉,感觉如古人说的大块肉大碗酒的快意,真是过瘾,从没试过吃芒果,能这样快意。芒果可能是世上最细滑的水果,真正入口即化,就算不化,也绝对是入口细滑,似乎可以象“果冻”一样吸进嘴里。细滑甘甜,瞬间,以前对芒果所有不好的印象一扫而空。

我爱上芒果了,甚至觉得芒果的形状也很好看,扁长如肾,憨而萌,好可爱。青芒是最“普通”的芒果,另有一种叫金煌芒的,多是海南出品,果大如瓜,甘甜如蜜,而核扁如纸,正真的核小肉厚味甘,是芒果中的名品。

要是家里的芒果也这样美味,父亲砍树时,一定会不舍。父亲吃过这么好吃芒果吗?
2016-4-28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百香果

到厦门旅行,到处见小贩挑卖一种水果,鸭蛋大小,紫色,堆在箩筐里或筲箕上,有个好听的名字:百香果。三个售价十元。

水果无数,没见过,没吃过,自然不奇怪。奇怪是,这水果的吃法。有人购买,小贩不是帮客人切开,而是把吸管从蒂处插进去,并告诉吃法:吸,喝饮料一样。

有用吸管吃的水果吗?还真有,椰子,因为椰子里面有椰子汁,吃椰子肉,却不能用吸管,所以严格说,吃椰子也不能用吸管。我很好奇,留意观察,发观大家吸完后就扔掉,没见过有谁还要捏碎吃什么果肉的。难道真有这样奇特的水果,没有果肉,只有果汁?

后来到云南,也随处见到这种百香果,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还是没有一尝的冲动,说不清原因,却牢牢记住了这种水果,记住了它奇特的吃法。

年初二到岳母家拜年。大姨的亲家,送来一大袋子自己果园的水果,竟是百香果。大家没见过,很觉新奇,切开尝一下,大叫好吃。妻子递给我半个:“象不像以前鸡屎果的味道(一种石榴)?”。真的很象鸡屎果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很容易引起食欲,挺特别。

没想到,竟是无意中尝到百香果的味道了,也总算知道为什么百香果可以吸食。果皮比桔橙要韧,不太好剥。最主要是里面既不是硬果肉,如苹果雪梨;也不是软果肉,如葡萄荔枝,当然更不是我想当然的果汁,而是类似瓜瓤(我不知是不是叫瓜瓤,就是香瓜中间的带种子的部分,)的东西,又软又多汁,近乎“果冻”状,要是象桔柑那样剥皮,里面的“瓤肉”和果汁(果汁很多)就会挤出来,弄得一塌胡涂,很狼狈。除非切开(还是会漏果汁),用吸管吸食是最方便不过了,只要稍用点力,完全可以吸食干净,既方便,又干净。

不过,这回的百香果却不是紫色,是米黄色,光滑白净,很象鸡蛋。是不同品种,还是因为还不曾成熟,或者是气候不同,影响色泽?

上网一查,百香果原来是鸡蛋果。哎呀,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知道鸡蛋果。姐夫是华农学生,有回跟他回母校找留校同学,同学说他们正在培育鸡蛋果,要做成饮料。走时还送了我们一个玩,白白的,圆圆的,真的很象鸡蛋,好看又好玩。但没有一般水果的果香,也很硬,估计是还没熟吧?我们没吃,印象却很深,觉得这鸡蛋果有点奇怪。不久,鸡蛋花到处是,就一直盼呀盼,但奇怪是,为什么鸡蛋花从不结果呢?

原来,鸡蛋果不是鸡蛋花的果。却不知鸡蛋果饮料研制成功了没有。
2017-2-1


楼主:独庸生  时间:2020-03-16 09:12:20
百香果

有段时间,傍晚时分,有人在公园路边卖百香果,直到晚上十点左右。用两个大箩筐装来,分门别类堆在地上,用一小电子灯照明。说是自家果园的,农药少,又香甜,常惹来路人,蹲下挑几个带走。

果子按大少定价,只论个,不论斤,若干个十元不等。比如大点的,十元6个,略小一些的,就十元八个。

后来,见新鲜果子外,还有大堆存放时间久,果皮都皱巴巴的。这些就便宜多了,十块十五个,或二十不等。女儿喜欢加蜂蜜,调成饮料,说好喝。这个价钱让人心动。蹲下拿起一个打量。

“都这样了,还能吃,不会坏掉了吧?”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微肥,也蹲了过来“没坏,这个果可以存放好久,皮皱些没关系的。”

觉得她无必要骗人,就挑了十五个,她拿袋子装好,说了声:谢谢。
女儿有些意外:“哪来的?”

“在公园路边买的,皮都皱了,不知能不能久存。”女儿说没事,放冰箱里,能放很久。家里就有蜂蜜,女儿现切一个,欢天喜地回房学习去了。

自从,时不时就买些回来,最便宜一次,十元三十个,当然也皱得更厉害。我都是专挑这些便宜的买,成了贪小便宜之辈了。

有回,大姐送来几个,说是亲家自家种的,我和妻子都不吃,留着星期天看女儿给带去。放了几天,皮都有点小皱了。调好一喝,赞不绝口,说太香了,太太好喝了,没喝过这么香这么好喝的。每喝一口就忍不住“唔”一声赞叹,那样子仿佛喝的是琼浆似的。

那天,屋子里的香气久久不散。过了好久,女儿说起那次的百香果,还是啧啧有声。
2020-03-15

楼主:独庸生

字数:12335

帖子分类:闲闲书话

发表时间:2020-03-10 21:34:05

更新时间:2020-03-16 09: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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