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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子开始重温四周年了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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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慌忙打断他。
“只是太突然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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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突然了。”
“我只是觉得不该再瞒着你了。”
王源缓和了情绪。
“你说得对，我一直走在自己喜欢的路上，没有立场参与你读书的事情。”
“千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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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口中的抱歉是何意，就像王源从小那样宠着我一样，二哥是怕，怕他抢了我的。
“我没有怪过你，真的没有。”
我有些急切。
“你一直照顾我…”
“我却半点不知道你心里的这些事情。”
心里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我不是怀疑我们之间十数年的感情，但总归有些不安。
一直以来他都是我最依赖的人。可突然之间，好像这个人不再属于我了，他会不会嫌弃我的任性嫌弃我的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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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拉着我在他身旁一同坐下，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讲起了以前的事。
“小时候家里突遭变故，我再也没见爸爸妈妈回来。阿姨抱着我哭了又哭，把我带回了这个家。”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比我还小，扑在我怀里叫哥哥。”
他眼里闪着光，像是在想什么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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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像阳光一样洒满了我的世界，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又鲜活了起来，是你一直在温暖我。”
“你叫我一声二哥，大哥也一直把我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爸妈对我更是格外疼惜。”
他眼里溢满了温柔，拉着我的手，掌心温热。
“这个家有恩于我。”
“只要这个家需要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可千玺，你不一样。”
他看向我，一如这十数年，他独给我的宠溺疼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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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完整的家庭，有爱你的父母和哥哥，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明朗。你就像初升的朝阳那么明媚，你有我没有的，有我羡慕不来的。”
“我想守护你的美好…就像大哥守护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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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我才明白，我彻彻底底的错怪了王源。
他对我的爱不是补偿不是迁就，是发自心里最纯粹的守护。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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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我像小时候那样挤在他怀里。
“你永远都是我哥，赖不掉了。”
“竟说傻话，一股子孩子气。”
他手臂环着我。
那天笑着笑着就掉眼泪了。
家人带来的莫大的心安和幸福，让我在纷乱间寻得一点光亮。
只要他们都开心，也算是满足了我最本真的想法，我这样安慰自己。
别再闹下去了，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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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要放弃了吧。
你看，你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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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等你伤好些了，我们出去放风筝吧。”
“放风筝？怎么突然想这个？”
“看着它飞得高高的，无拘无束的，多自由啊。”
“好，到时候我们买一个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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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我们也没能一起去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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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截止日期，填交报考志愿。王俊凯为我选好了专业，我同意了，但挑了一个离家最远的学校。
王源要去外地离开一段时间，参加什么音乐会，和他学校的朋友。我没心思，并没有和他同往。
不过也能想到二哥弹琴唱歌时那光风霁月引人瞩目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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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回了趟学校，其实也进不去大门，只在周围转了转。以前常去的小店挨家走过去，吃了最爱的抄手，买了最爱的冷饮。
还遇到了老同学，听他说终于愿望成真可以出国留学了。他与我讲了许多未来的愿景，踌躇满志当真少年模样。我笑着听，为他高兴。
这样懒散的时间实在是难得，过了一整天也不愿意走。
我不想离开这个地方，曾经一届的同学都在憧憬着奔赴自己的未来，可我并不想。
我在校门口站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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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回去的我记不得了，慢悠悠的踩着步子回去时天色已晚街角的路灯都亮起来了。
王俊凯正在门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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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吃饭了吗？我给你热菜。”
“吃过了。”
我回了一句就要回房间，他拉住我眉头微蹙一改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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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了？”
王俊凯眼神锋利审视着我，我最厌烦他这种眼神，甩着胳膊挣开他。
“我成年了，喝酒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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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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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的目光骤然冷冽下来。
“我这段时间太放纵你了是不是？让你出去透透气，你就一身酒气的回来？”
“下次是不是直接就敢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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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是第一次喝酒，也没什么酒量。其实我也不喜欢，可我长大了，怎么就做不得了。
他吼得我头疼，气势上一点也不愿示弱。
“你干嘛那么小题大做，我长大了，能为自己负责了！”
我想独立，想要自由，想脱离他的约束，可偏偏他永远挡在我面前。
这些天，一切尘埃落定，我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浑浑噩噩的日子让我自己都心生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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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你不是长大了吗？到书房找我谈，别在这吼。”
王俊凯没再和我吵下去，但冷色仍冷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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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书房找他的时候，他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知道不会好到哪去。
“清醒点了？”
他转身，绕道书桌前坐下，开口就是没有温度的话。
“我一直都很清醒。”
我懒散的站在那儿，正迎着他的目光。
“是吗？”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还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吗？”
王俊凯言辞锋利，字字逼人。
他总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什么情况，只要见我稍有放松怠慢绝对会严词相向，那感觉就像迎面泼来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凉的透彻。
后来我学会了在他面前掩藏，慢慢接受他离我的世界越来越远，可他不知道这样刻意的疏离我心里有多难受。
他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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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干什么，你说我该干什么？我都答应你去学经济了，我还不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这就是你想做的事情！”
王俊凯拍案而起，一句话就顶起了他的怒火。
“这快一个月了，你都干了什么？”
“每天都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熬夜晚起饭也不正经吃，关在房间里门也不出。”
“你心情不好，我替你找理由。这些天我处处纵着你，说你半句没有？”
“你呢？做事没个分寸了是不是！”
“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被他一顿训斥，我费力掩藏的脆弱像被人连根拔起赤裸裸得摔在面前，止不住的掉泪。
我在逃避，但不愿意承认。
“我休息两天，怎么就颓废了？”
“再跟我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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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扇在左脸上，我偏过头去，脸上火辣的痛感也算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这样的顶撞的确是太过放肆了，这些天王俊凯对我的妥协让我更沉浸在情绪的泥沼里，才让我敢这样屡次三番出言顶撞。这才是他的性子。
王俊凯拽着我的胳膊推搡到桌前，胯骨撞在桌沿上磕的生疼。
我两手撑着桌子勉强站稳，身后的责打就席卷而来。
他从柜子里拿了藤条，裹着怒气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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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这件事你就这个态度，我还说不得你了？”
“什么心情不好，都是你放纵自己的借口而已。”
“你是真的沉溺其中走不出来，还是你根本不愿意走出来！”
“既然选择了，就别再想着回头。”
我咬紧嘴唇不愿吭声，他下手凌厉，训话间手下不停，尽数十足的力道彰显着他的怒意。
“还出去喝酒！和谁学的！怎么不见你有点长进！”
在这安静的屋子里，除了他的训话声，就是藤条呼啸的风声。
我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是千疮百孔。王俊凯的话让我无地自容，可那些难过半分也不得消解。
“呜…我难过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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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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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我难过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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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依旧没有换来王俊凯的丝毫理解。
“任何事情都不是你放纵的借口。”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给我分清楚了。”
“等你真的有错失了，就来不及了。”
他言语冰冷下手狠厉，上次也是这样毫不留情…
我也彻底灰了心，只伏在桌上咬牙忍着他的怒火，再没争辩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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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他也打累了，终于停了手。
“明天开始按时早起，按时吃饭。那些毛病都给我改了，听见没有！”
我完全靠着手臂撑在桌上，强撑着的力气松了下来，滑跪下去缩在地上。
“听见了…”
“回去吧。”
王俊凯站在我身后一两米的位置，可能喝了酒头有些晕，又没怎么吃东西，我许久没站起来。
“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没事。”
我推开王俊凯扶我的胳膊，撑着回了房间。
还好，还好二哥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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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我有些清醒的意识却没有动弹的力气，断续听见我房间有小声争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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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大哥你怎么又动手了…”
…
“…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去休息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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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第二天就回来了，我记得当时大病了一场，烧的反反复复，在床上躺了很久。
王源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晚上和我挤在一张床上，听我聊心事。
王俊凯也来看过我两次，可我也没什么话和他说，后来他也不再常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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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半个月的假期生活还算太平，我又重新回了舞社，从中考时就断了的舞蹈是我最大的遗憾。我把全部的精力都转移到了舞蹈上，数着日子盼着开学，想尽早离开这个家。
王源准备打点开学的物品，国外开学早他比我还要提前几天。
但我和王源同一天走了。
他回学校，而我是为了先去那边适应一下独立的生活，其实是逃避和王俊凯单独相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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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二哥送我登机，他拉着我啰嗦了好久，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说希望我有一个全新的生活，说要记得经常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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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我也没看见王俊凯。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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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一年级的生活还算轻松惬意，相比于高三又脱离了王俊凯的视线，学业上也不再有那么大的压迫感。
我有了更多时间去参加课外活动，也有了独立的空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空闲时间和社团的同学一起排舞蹈，周末一个人去学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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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充实着自己的生活，不再想家里的那个人和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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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接过。给他回微信说在上课不方便，渐渐的也不再有电话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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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回家过年，爸妈打电话来说今年也不回来了。我们视频通了话，和我们三人都嘱咐了几句匆匆挂了后，大哥又语音电话打了很久。
这几年爸妈工作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忙，竟连过年回家的时间都省去了。
不过反正我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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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其他的时间我和同学约着去其他地方游玩，也一个人坐火车去旅行。
总之大部分时间都不愿呆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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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大二上学期，寒假回来时照例也是打算待几天就走，可那天
——
“这次回来，多待些时日吧…你二哥，很想你。”
他手里的饭勺不自如的搅在碗里，我竟在他眼神里看出些恳求。
“嗯。”
我面无表情，淡淡的回了一句，心里却泛起涟漪。
是二哥很想我吗？我们每周都会通话聊天。
倒是他，从我上了大学离开的这两年来，我们几乎断了联系。
你…很想我吗…
——
我取消了一次近期计划好的旅行，正好也等二哥放假回来见个面。
可在家里依旧气氛僵硬。
我不再和王俊凯主动说话，他也不再要求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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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青春期的冲撞与约束，我们的关系一直这样远远的，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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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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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日子着实无聊，从前王俊凯不许我做的事情，现在我也都没了兴趣。学生时代偷着时间贪玩的那点儿弥足珍贵的快乐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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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一个人待着，就站在阳台看窗外那一片的天，发呆放空。
那几年埋在心里没说出口的话是我心里一直保留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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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都能接纳那些变化和无常，稍微理解些对方，现在的我们会不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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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阳台和客厅之间只隔了一扇透明的玻璃门，王源拿了件外套帮我披上，伸手要掩上窗户。
“不冷，二哥。”我手还没碰到窗户就被王源扬手拍了下去。
“那也不行。”
“大冷天对着窗口吹风，有你这样的吗。”
“忘了你上次烧成什么样了，走了。”
王源给我拢紧了衣服，拉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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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生病，我自己也没想到，平时也连感冒都少有，那次断断续续的就是退不下烧。我又不愿意去医院，王源一直在照顾我，我知道那几天他忙前忙后的辛苦。
可王俊凯除了看我两次外就不闻不问，我身体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他一点儿都不会在意。
他只在意我的成绩，在意我有没有好好走他给我铺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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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会变成大人，我不会一直是他面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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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冲好了一杯咖啡。
“大哥已经在书房忙了一天了，可能又要熬夜，你给大哥送去好不好？”
“…不想去。”
我做不到，我不想看他冷冰冰的一张脸。
“来坐下，我们聊聊？”
王源也不怪我的任性，慢慢疏散我的心结和我心里的那点儿慌乱。
“他是你哥，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聊呢。”
“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哥他最在乎你了。你这样拒绝和他沟通也不和说话不是伤大哥的心吗。”
“不许再这样下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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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在乎我吗？”
我轻笑，觉得这句话实在是讽刺。
“我的想法我的感受他从来都不会管。”
“要不是二哥你在，我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读大学走的时候他都没来送我…”
实在狼狈，这一句话就戳中了我的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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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去学校的时候，一切都是陌生的，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他的一句嘱咐也没有。
就算我总惹他生气，可我毕竟要离家那么久，我也不奢求他来陪我，他连送我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眼泪一发不可收拾，这些事埋在心底，平时不敢轻易去触碰，可一提起就泪水决堤无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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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的时候我以为他好歹会陪陪我，可他根本就不耐烦…”
我说不下去，那晚烧的迷迷糊糊，想起了小时候生病，王俊凯总是把我抱在怀里哄，我哭闹不停他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半步不离。
可睁眼醒来，只有他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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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青春，总是叛逆抗拒，可一直没舍下的，还有对他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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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大概没料到我突然间的情绪崩溃。我也确实需要一个情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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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玺，大哥…他很想你。”
王源安抚的拍着我的背，他声音很轻很轻。
“你离家的那年他没能去送你，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大哥提前几天就开始在背后悄悄的你准备东西，他一直都在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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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你不常回家，你在群里发的舞蹈视频，大哥每个都反反复复的看好多遍。”
去了学校之后，我不和王俊凯联系，王源建了我们仨的微信群。我偶尔发一些练舞视频但从来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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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我？他一直都很想我吗……
我一直静静的听着二哥讲话，收敛着情绪指尖捏的发疼。
“你高考那年暑假，我离开的那两天，大哥生气打了你。可也是大哥半夜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早点回去…”
我有些惊讶，是王俊凯叫二哥回来的？可他…他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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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呢…他还不是一个人走了…”我哑着嗓音问他。
“直到我回来时，他一直守在你身边，整夜没合眼，人也很憔悴。”
王源有些哽咽，我和王俊凯关系僵硬的这一年，他在中间看得见一切，却也不好插手。
“他对我说，源儿你知道吗我有时很羡慕你。 ”
“我劝他去休息的时候，他起来低血糖犯了，但让我留下好好陪陪你…”
“说他下手重了，说你昨晚睡得不安稳，说…听见你梦里叫二哥…”
王源眼眶里的泪水溢出眼角，他心疼我，也心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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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见他一个人在阳台抽烟，他说自己对不起你，说他是不是做错了…”
我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因为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过，也没有其他任何不良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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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玺，大哥从来没和你提起过这些…是因为他了解你，你是什么样的孩子他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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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处在低迷时期，我不愿见他，大哥也很少出现在你面前。
或许他在用他以为最好的方式保护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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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沉默了几秒。“许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别怪大哥，他真的心疼你…”
“你现在读大学了，我们知道你仍放不下少年心事，他愿意给你时间让你自己去消化去成长。可千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别让他再等下去了…”

朋友们 你们都心疼早了
其实…
心疼小凯的还在后面呢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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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他再等下去了…
其实那也是我一直盼望的啊…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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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勇敢一点儿。”
王源总是能一眼看懂我心里在想什么。但这时候就这么被看穿了，好像也挺没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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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蹭了蹭还留在嘴角的眼泪。“那你得答应我，替我保守秘密。”
“今晚的事，你不能说出去。”
我才不要让他知道我这么丢人的样子呢。
可我这哪是央求他答应，分明是命令的语气，反正二哥他也会答应我。
王源挑眉，在听到我的要求后却会心一笑，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
“好好好，我不说。”
“你们俩呀，还真是一个性子，都是惯会嘴硬心软的。”
“我才不和他一样呢。”
我一口反驳他，看王源点头的神色，我的这句话也被他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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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去洗把脸。”
我接过二哥递来的咖啡，自己先喝了一口。
“诶？你怎么自己喝了？”
不再是从前上学时候一提起咖啡就做苦的表情，心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快的感觉。
我在二哥疑惑的注视下慢悠悠的喝完了这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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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了。我冲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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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响了书房的门，手里的咖啡温热。
“进。”
王俊凯手肘撑在桌上，闭着眼睛按揉着眉心。
桌上的电脑开着，还零散的放着一堆文件。有一份看似很重要，放在一个黑色文件夹里，正摆在他眼前的位置。可能，他在为这件事烦心吧。
我托着杯子站他桌前，一时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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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周，我可能还要飞法国一次。”
他没睁眼，语气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忽然心里有些不好受的滋味，原来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有这样无力的时刻。
见没人搭话，他才放下了手抬头看我。
“千玺？”
他快速收拾好了眼角的疲惫，换上了温柔的笑容。
“我还以为是你二哥呢。”
“这是给我的？”
他看到我手里的杯子，眼角眉梢都挂着的笑意。
“嗯…咖啡…”
“嗯～手艺不错，很好喝。”王俊凯接过来喝了一口，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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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下周要出差吗？”
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听他刚才说要飞法国，我记得父母也在那。
“对，可能会出一趟远门，那边工作有交接，我也算跟着去实习历练一下。”
我点点头。“会去看爸爸妈妈吗？”
王俊凯楞了一下，随即又温和的笑了。
“有时间就会去的。”
“千玺想他们了吗？”
“嗯，很想。”
我很认真的回答他。
确实两年春节没见了，我上大学了他们还没看过我新学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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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没说话。良久，站起身从他那堆工作里走了出来，拍了拍我肩膀。
“等下次都准备好了，我们就一起去。”
“好。”
我许久没和他这样近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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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不忙了，我给你们做点夜宵吃。”
王俊凯活动了下身子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唠唠叨叨的说着话。我看见王源悄悄的给我比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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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俩想吃点什么？好久没下厨了…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今天破例，要不要吃点儿辣的，两位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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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王俊凯又让我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觉，也许我和他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一切刚刚开始变得美好。
可我不知道，大哥的顾虑，二哥的难言都意味着什么，生活的面容还没有在我眼前完全展露。

看你们那么心疼…今天就不虐了啊
放点儿轻松的

【画外音】第三人称视角＿剧情向接〔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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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大哥你怎么又动手了…”
“…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去休息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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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少年睁眼看清了王源便唤他。
“千玺，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折腾成这样啊？”
见人醒了，王源捞起人从被子里扶起来，往自己怀里带。
王俊凯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怔怔的看着少年憋红的眼眶，安安静静靠着王源肩头却不再多说半个字。
少年眼神一直躲避着他，想来这个时候是不愿看见自己。
也罢，源儿的性格最温柔细腻，这孩子又一向和他亲近，有他俩说说话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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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余光留意着王俊凯那样沉闷的脸，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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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替他往上拢了拢被子，熟悉的关切直逼出了他眼底的泪。
“二哥，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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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啊，别哭千千，二哥在这，有话跟哥哥说好不好。”
王源坐在床沿，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泪，连儿时的小名都唤了出来。
昨晚在路上手机关机，回家才看到这孩子大半夜给自己打了这么多电话，自己一个都没接到。
王源一向是宠着他的，又何况是这种他心思敏感的时候，不知人心里怎样的难过才会不顾着时间也要打给他。
想来就觉得不忍，把人圈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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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晚到现在，王俊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当下见到王源少年所有压着的委屈不安才敢释放出来。
“二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呜”
少年头抵在他肩上，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呜咽的哭起来，肩上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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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一个人缩在被子里，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想听王源的声音，可只有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我昨晚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啊千千，哥哥今天就回来了啊…”
“你不知道我今早看到你那么多未接电话我有多着急，打给你又没人接。”
王源拍着背给人安慰，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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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难受吗现在，大哥说你有点儿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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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二哥…”
“我不想待在这了…”
少年头埋在他肩膀，摇着脑袋哭喊着不愿待在这。
“我不想见他…”
王源轻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说出了略微严肃的一句话。
“好了啊，不许说这样的气话啊。”
王源尚能纵着他，但听他说这样的话也是不会一味哄着的。
少年发泄了一通，由着王源抱在怀里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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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躲在门口，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他觉得实在可笑，他并不想偷听墙角一样的躲在门外，可现在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走进他。
他舍不得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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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小时候很黏他的啊。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连放肆哭一场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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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话刺在他心里。
他自问这几年从不后悔做了什么决定，可看着床上的少年连崩溃都要压抑着避开他，忽然也有几分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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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爱的少年
我所想要给你的未来…是不是错了啊…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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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出了趟远门，但并没有如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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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们都没在意，因为行程有变动延迟也是常事，可直到王源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去，一下午一直无人接听，我们才慌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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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打不通。”王源挂了耳边的忙音，难掩焦虑的神色。
王俊凯当然不会一声不响的玩失踪，大哥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性格。如果不是他刻意，那么就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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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我看着手机里那串号码发呆。
我很久…没有拨通过他的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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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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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提示音一直无人接听，有一瞬的恍神，王俊凯给我打电话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我这通电话响了很久，在我以为快掉线的时候，电话打通了…只是那头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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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仍是无人回答，可我在一片寂静中隐约听到了细碎的抽泣声。
“大哥，你在哪？”
许是心电感应，虽然我看不见他，但似乎感受得到他现在的脆弱和无助，语气也急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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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几乎没有这样的情绪。他是哥哥，从不这样任由自己的情绪陷进低谷，只有在前几年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有过一次，我记得格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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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爸妈刚开始忙起来，不经常回家了。那一次分别时在机场，王俊凯通红着眼眶，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笨拙的藏着他那些难过。
妈妈拉着他柔声安慰，他在那一个劲儿的点头却不说话。后来送走了父母，他一个人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我还觉得大哥实在太脆弱了些，就算分别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那次我问他，他只说是父母要离开很久所以舍不得。
后来过了一个星期，王俊凯才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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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回去了，别担心。”
“大哥说什么？”
“说他快回来了。”
王源点点头。“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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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回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
“大哥，你回来了，没事吧？”
王源接过他的行李，王俊凯摇摇头，脸色不太好看。王源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也不再说话，独自拿着行李去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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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听见我叫他，他才缓了缓神色。
“千玺，跟我来书房，我有话和你说。”他拍了拍我肩膀，也招呼旁边的王源。
“源儿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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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往书房走拉了我一把，我看二哥，这样的正式突然有些不安。

今晚更文
剧情预警⚠️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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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上一次我们三人都在书房还是小时候，我有一次贪玩儿落下了功课，求着二哥帮我隐瞒。结果被爸爸发现后，把我们三人都叫来了书房训了一通。
后来，王俊凯要求我每次做完功课都要拿给他检查，再仔细给我讲错题，我每次都要在他房间待好久。
刚开始总是坐不住也不愿学，他也不训我，我们各学各的等我都完成了任务才放我出去。
就是那段时间一天天磨平了我浮躁的心性，开始发觉静下心来做一件事的魅力。这样的督促直到我成绩走上正轨，功课也都可以认真独立完成时才免去。
其实那阶段虽然被看的紧，可也让我真的喜欢上了那样宁静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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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到现在，都不一样了呢，长大难道就一定意味着失去意味着告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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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是因为家事。”
王俊凯正色道。
“其实我这次去法国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我是去看爸妈的。”
“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了？”
我打断了他，心下掩不住的慌乱。王俊凯的反常二哥的沉默都让我心有疑虑，还有去看爸妈又何必要瞒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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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拿出了一个黑色文件夹给我，是那天我看到的那个。
我本以为是公司里什么难解的事情，可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病例诊断情况，一份英文一份中文，上面的字眼让我不敢再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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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啊？”
我似乎预感到了一些事情，可并不想接受那些事实是和爸妈有关。
“妈妈她生病了，这是她的病例，她一直在法国治疗，并不是因为工作…”
王俊凯眼底的疲惫还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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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妈妈现在情况不太好”
“什么时候的事？”
王俊凯似乎有些难言，又有些抱歉。“你中考那年，我一直没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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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我快不认识他了…
我中考那年？四年前吗…你到底瞒了我多久…你为什么连这种事情也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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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年你中考，我们不想让你分心…”
“那之后呢！因为我高考吗？”
分心？只有你王俊凯才会有这样的理由。你就这样把我蒙在鼓里，你凭什么这么做。
脑子里几乎再容不下任何东西。要是这期间妈妈有什么意外，我又该怎么办…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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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俊凯！”
我一拳怼在他脸上，他没有防备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二哥的事你瞒着我，父母的事你也瞒着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真以为自己是英雄吗，你觉得我现在还要感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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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你怎么说话呢！”
王源一把推开我，摔在书柜上，打翻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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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虑过大哥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这几年大哥有多辛苦？”
“他辛苦？那我呢！他有什么权利瞒着我，有什么权利替我做决定，他一直都这么自私，他心里从来就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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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些话听起来有多刺耳，直到被二哥一巴掌打断。
“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
王俊凯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眸里藏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王源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火，也是第一次动手打我。
他在我面前没说过这样的重话，他眼底…都是失望。
我几乎瞬间就掉了泪，心里翻云覆雨喘不过气来，想逃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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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往外跑么？”王源一句话颇有讽刺。时间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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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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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缩在家门墙角下，躲进黑暗里。
病历上冰冷的数据，王俊凯晦暗的眼色还有王源的那句失望的话都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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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坐着呢。”
王源丢了件衣服给我，可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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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怎么样，还疼吗？”
他坐在我旁边，语气还是冷冷的，可我鼻子一酸一下就绷不住了。
“疼…”
“疼就对了，我还觉得打轻了呢。”
“欠管教，大哥你也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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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是不是…”
从刚才到现在王源也没什么反应，显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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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
“不过也是前两年才知道的。高考后，大哥才和我说这件事。”
二哥语气平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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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室外的温度冻得人心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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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你根本不明白…”
“家里的情况和当年早已不同，爸爸在国外要照顾妈妈，国内很多事情鞭长莫及。”
“你以为大哥在公司待得很容易吗，那些人谁会真的把他放在眼里啊，可再难他也只能逼着自己留下来，爸妈一手打拼的企业不能没有人看着，全家人的生活开销也要有来源。”
二哥声线温和却有力量。
“现在你觉得委屈了就要使性子，你想过大哥吗？他当年也是孩子，他也需要人安慰，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有谁去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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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的话让我想起来，大哥初中高中成绩一直很不错，可以出国做交换生的，可最后只在市内选择了一所学校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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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护着你，什么事不以你为重。你的生活质量和从前没有一点变化吧。你去旅行去舞社大哥哪一点没有尽力满足你，和你说过一句抱怨没有？”
这几年其中的不易，大哥的确不曾和我提起过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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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理所应当，你想没想过大哥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
“我今天说这些话不是在劝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20〕在〔21〕章之后 大家见谅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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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害怕遗憾，害怕失去。
其实当下，就是爱你的人能为你创造的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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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没想过，大哥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大哥有多在意他的未来，但他更在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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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界上只要还有一点牵挂，又有谁真的能做到毫无牵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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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谓的长大，就像小孩子的玩闹，任性妄为又不负责任…
那些个日日夜夜他又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我在他面前那样锋利，他也从没有把那份艰辛压力牵扯到我身上。甚至连一句辛苦都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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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真的该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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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拿着冰袋在给他敷脸，听见我进来，头也没抬一下，王俊凯也当做没看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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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的站在门口，王源终于瞥了我一眼。
“你这一拳打得挺厉害，大哥低血糖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头还晕着呢。他这几天倒时差两边跑已经很辛苦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数落我一句后自己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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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我…我想和你谈谈…”
王俊凯闭眼揉着眉心，没有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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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坐吧。”
这个时候灯光下我才看清王俊凯眼下的乌青，他揉了揉脸颊。
“果然是长大了啊，力气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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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脸面面对他，嘴边的话徘徊几遍就是开不了口。
“想说什么，说吧，我太累了要休息了。”
我有些后悔，一时的冲动打的他那一拳，毕竟他是兄长，而且也是真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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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呢，这样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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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笑了，不置可否。
“你真这么想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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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你早晚都要问的…”王俊凯低喃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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