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讲讲我和那两个女孩的故事《杜鹃与海棠》脱水阅读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仅在那一个阶段来说，的确不算是悲剧。可这之后还得有阶段吧？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才会出现更多的问题。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最后两人修成正果结婚了，可这之后还可能会离婚。如果没有出现夫妻不和的情况，两人婚期内一直幸福，可最终也会以其中一人死去而破碎，而这样悲剧的结尾只会让过程的喜剧更加痛苦。”
“那照你这么说，大家都不要结婚了？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孤独至死才算是美满结局？”马振明的语气变了，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我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只是对我来说是这样而已。对我来说，最好的开始就是没有开始，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你他妈还真是冷漠无情。”马振明甩下这样一句话，端起菜盘去自助区加菜去了，我继续切着我的牛排。
冷漠吗？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形容我了。第一个是谁来着？好像是李佳音吧...
过了一会儿马振明端着菜盘子回来了。一坐下他就气呼呼地问我：“那我应该怎样向李佳音交差？毕竟我可答应了她要来探你的口风。”
“不知道。你随便看着说。”
“那我就说你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但不排除恋爱的可能？”
“嗯，就这样可以。”只是…感觉有点对不起李佳音。
我说完后马振明没接下话头，默默地吃着东西。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过了一会儿，我问他道：“如果让你用两个词来分别代表李佳音和沈慧，你会用什么？”
马振明停下咀嚼的动作，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嗯...李佳音的话，开朗或活泼？沈慧我了解不多，不过她应该比较温和安静吧。”
“我都说了是‘代表’不是‘形容’，你这只是形容了性格。”
“代表？可你让我想我只能想出这些来。”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我放下手中的刀叉，把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一些，“我想的词语，李佳音代表‘自由’，而沈慧代表‘成功’。”
“为什么？”马振明惊愕地问。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你仔细想想，李佳音不就是这种作风吗？她干什么都像是不受束缚，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这么说着，顺便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当时被李佳音评价的那颗痘痘早已消去，现在我的脸还算是比较干净。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沈慧为什么是成功呢？”
“我们是什么？”
“呃，我们是人类？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是学生啊，”我无奈，“对于学生来说，什么才算是成功？”
“学生的话，那当然是学习成绩好，才能算作成功。”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是啊。沈慧的那种优异成绩不就是成功吗？这么说的话，你也算是成功人士。最近几次月考我印象里你排名都在前面。”
“也还好吧，前十而已。”
我耸了耸肩。如果前十名只是“而已”这种程度的话，那我这种三四十名的学生又该用什么词呢？
“你问我她俩代表什么，不止是想说这吧？”马振明问我道。
“嗯。其实我想问的是，有的人为自由而活，有的人为成功而活。而你是为什么而活的。”
“这两者似乎不冲突吧。取得自由的同时也可以取得成功。”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并不冲突。大自由者自会得大成功，大成功者自会得大自由。但对于我们这种小角色来说，这便是冲突的。想要取得小成功就必须舍弃自由，想要取得小自由就必须舍弃成功。这不是我信口开河，早在一千年前，古人就提出了‘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的说法。以此为根据，我得到了这个结论。好了，话不多说，你活着是为自由，还是为成功？”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开酒吧前的马振明是为自由，酒吧关闭后的马振明选择了成功。他经常向我提道现在只想搞钱；钱也的确是成功的标准之一。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成功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知道你还问？”马振明没好气地道。
“我只是想回答你说的‘沈慧和李佳音我偏向哪边’这个问题。而且——沈慧也不一定喜欢我，这只是你的臆想。”
“所以呢，你倒是回答啊。”
“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我并非为自由而活，也不是为成功而活。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不满意。硬要我说的话，你现在只是迷失了方向，最终你只会走上这两条道路的其中一条，没有第三条路。”
“你说的也不完全错，‘人’作为社会的一部分，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我们的一生就是处于一片沙漠中，只有两条相反的道路，一条是自由，一条是成功。但这路没那么好走，那些没走出去的和没有走这两条路的人都迷失在了沙漠之中，最终变成了沙漠的一部分。”
“是啊。似乎没有第三条路走了。”马振明说，“可你说得像你不走这两条路一样。你是想变成沙子吗？”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不知道。这种事有谁知道呢。况且这不是用想就能解决的问题。有的人就算想走，也走不远。很多想法可是没办法变成实际的。有的人就算再怎么想、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他们想做的事情。”
…比如我。
李佳音和沈慧都是很好的女孩，如果能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的话，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这是我想做就能做到的吗？我既没办法得到随心所欲的自由，成功也离我遥不可及。
…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不知道。这种事有谁知道呢。况且这不是用想就能解决的问题。有的人就算想走，也走不远。很多想法可是没办法变成实际的。有的人就算再怎么想、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他们想做的事情。”
…比如我。
李佳音和沈慧都是很好的女孩，如果能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的话，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这是我想做就能做到的吗？我既没办法得到随心所欲的自由，成功也离我遥不可及。
…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虽然我们在学校里每天都要见面，可我还是会觉得看不透你。”马振明对我说。
“正如我看不透你一样。”我附和道。
“算了，不跟你说了，辩不过你这诡辩大师。而且一说起这类深奥的话题来我就头疼。”马振明向后靠在椅背上，玩起手机来。
“你说我诡辩还真是抬举我。”
…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吃完饭结过账，马振明说他还有其他事，我们便分开了。我暂时没有目的地，只在城里四处乱晃。我走到一座中央公园里，找了一条长椅坐下来。今天的风儿一点也不喧嚣，轻轻地拍在脸上，就像是碰到了小孩子肉嘟嘟圆滚滚的脸颊。即使是秋冬之交，昆明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蓝。附近的一片空地上有几个小孩子穿着溜冰鞋在广场上肆无忌惮地开心笑着——他们没有宅在家里玩手游刷视频真是太好了呢。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远处升起了几个风筝，偶有几阵风来，风筝便轻轻地颤抖。公园里的河流一直在软软地低吟。我靠在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行人。一位花白了头发的老人面前支着一个三脚架，架上是一台相机，他时不时地摆弄一下相机，时而又高兴地手舞足蹈，身上洋溢着活力的气息。欧阳修那句词是怎么说的来着...？“白发戴花君莫笑”，那位老人此刻倒真如欧阳修一般。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公园中心的草地上，散散地坐着一些人。一个小男孩骑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脖子上，两只小手时不时地拍打一下男人的脸，男人则笑着用头敲打着男孩的小肚腩，旁边坐着一位贤淑的女士时不时地掩嘴轻笑。他们应该是一家人吧？
啊，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有和父母出去玩过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更喜欢周末宅在家里，每次父亲邀约总是以各种理由推掉——以前那个屁颠屁颠跟在父母后面的小孩是走丢了还是长大了？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女生幸福地挽着男生的胳膊，两人看面相比我大不了多少，应该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大学是什么样子的？听老师们的描述，似乎要比高中好很多。
“抱歉，请问这里可以坐人吗？”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刚才那男生指着我坐的长椅问我——这条长椅除我以外还有很大一片位置。
“嗯，你们坐吧。”我站了起来，走开了。刚才吃得有些撑，正好散散步消消食。公园的河边有一条小路，小路上的树荫看起来很舒服，我走到小路上，慢慢地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儿，前面有几只小鸟在路上欢快地叫着。我想绕开它们，但一绕开就会踩到草坪，只好继续走了过去，顺利地把几只小鸟惊了起来。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宁静。”我在心里说完这句话，便继续向前走。小鸟吗...现在是十一月份，不知道红嘴鸥来了没有？应该是来了的。
“天气那么好，一起去看看红嘴鸥怎么样？”李佳音的声音仿佛在我耳边响起——如果她在的话，应该会这么说。我从手机里调出地图，找到附近最近的地铁站，随后坐上了往海埂大坝方向的地铁。
昆明的地铁说是地铁，其实有很多站点都在地面上。这个时间段人不多，地铁很空，我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无聊地望着窗外。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坐在地铁上我又想起李佳音来，我感觉我似乎是在吊着李佳音——似乎自己已经有了变成玩弄他人感情的渣男的趋势。
可对我来说，目前对李佳音真的没什么过分的想法，我仅仅是将她当作一个不错的朋友。
“可能她不是真的喜欢我吧。”我喃喃自语，随便找了个理由为自己开脱。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我一直没觉得我身上有任何足够吸引异性的品质，而且——作为一个学习不好的普通高中生，我根本没能力也不应该去回应他人的感情——我不能也不配。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
按照地图软件的指示，下地铁之后我换乘了公交，几经波折终于来到海埂大坝。还没到大坝上，我已经能看到一团团的白点在飞舞——红嘴鸥已经来了。
今天是星期六，来海埂大坝的游人不少。我走到栏杆旁，望着滇池中悠游自在的红嘴鸥们。对面是有“睡美人”之称的西山，尽管我从哪个角度看，它都不像是睡美人。
我走到卖鸥粮的摊点上，买了一袋鸥粮，漫不经心地往滇池里撒着。快撒完的时候我把剩下鸥粮倒在手心里，把手举起来，以此吸引那些在空中飞舞的红嘴鸥。很快就有几只争先恐后地来啄食，它们的动作很快，我只是感觉手心被戳了一下，鸥粮便已经被叼走。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一袋鸥粮喂完，我在坝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滇池的风，应该不能叫做海风，可我想起诗人们所描绘的轻柔的海风，想想现在滇池的风也是如此轻盈，便自作主张把现在的这风称作海风。又一想我好歹活了十七年，竟没有一次亲眼见海，便觉得有些可惜。
昆明的天，蓝得彻底而纯粹，仿佛是此间的第二个湖一般。红嘴鸥们在天空中盘旋飞舞，游人们的欢笑声源源不绝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啊，其实世界还挺有意思的，没意思的是我罢了。

楼主：五蠹人时间：2020-09-06 16:47:27

我继续向前走，看见前方的公共长椅处，有四五人聚在一起，好奇心驱使我走了过去。我隔着人头，能看见似乎是一个中年女士在为人们看面相和手相。我百无聊赖，便立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围观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我也感到乏味，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听到那位中年女士说：“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如果一味地逃避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你需要重新去工作、同你以前的朋友恢复来往来解决你的问题。每个人都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天使或恶魔，如果你做不了天使，那么可千万别做恶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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