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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木楼梯万千思绪时间：2020-04-11 08:3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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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木楼梯万千思绪时间：2020-04-11 08:33:42

这一生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梦中那人太温柔太深情，那种眼神总令人沉溺无法清醒。
是眉间初雪，是绝境春风。
相离时，才要捂起双耳蒙住眼睛。
“阿白，我想回家。”他的眼睛里满是细碎的泪。
我想，回我们的家。
时至十一月，南城已经刮起了凛冽的冷风。夏日郁郁葱葱的树木也枯败萧瑟，叶子扑扑簌簌落了满地。这是个不温暖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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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两手空空下了火车，一接触到阴冷的空气便忍不住把脸往围巾里缩，深灰色的毛线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真的好冷，他想，和三年前的冬天一样冷。
花店的女孩看着眼前五官格外精致好看的男孩子有些脸红，细着嗓子问他要什么花。
苏若微微抬起眼眸环视一圈，细白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花架上的白玫瑰，“它。”
“多少枝？”
苏若想了想，“45枝。”
今年她45岁了。
拿到包好的花，苏若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谢谢。”他的眉眼像极了母亲，生得极为精致，微微一笑，更是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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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女生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那样清清落落地站在一片花海里，让她想起自己十六七岁时读过的言情小说中不沾人间烟火的精灵，不应该走进室外的冷风里。
“这附近有药店吗？”苏若原本要走了，终究抵不过胃里磨人的闷痛，打算买一点药吃。
“前面路口左拐有一家。”
买了花和药，口袋里的钱已经没剩多少，苏若大致算了算银行卡里的钱，大概还能熬过这个冬天，至于来年春天，他笑了笑，想着自己应该等不到下一季的春暖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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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在盘山公路的路边坐了许久，花放在脚边，手抵住闷痛不断的胃，闭着眼睛忍受着眩晕和疼痛，零下几度的天气里，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等到缓过这一阵，苏若步履不稳地走了许久，终于在暮色四合时到了公墓，按着记忆，他走到一块石碑前，看着石碑上的照片笑了，“妈妈，我回来了，这次不离开你了，不走了，我陪着你。”
照片上面容倾城的女人笑容温暖。苏若缓缓蹲下身来，将身体贴近墓碑，“你冷么，我很冷……”极为好看的眼睛里，慢慢流出泪来。
祁念白开车回到别墅，哼哼扑棱着小短腿扑过来，摇着尾巴求抱。祁念白低头看一眼它湿漉漉的眼睛，笑着弯腰将它抱起，“哼哼，你怎么又胖了？”边说边往里走。
徐如瑾正在厨房里按着食谱煲汤，听见声响走到客厅，清秀的眉眼在灯光下十分像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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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白，你回来啦？”
祁念白看着他，愣了两秒随即笑开来。他弯下腰放下哼哼，走上前去轻轻抱了抱他，“回来啦，你瘦了，哼哼倒是胖了许多。”说罢，理了理徐如瑾墨色的头发。
徐如瑾笑的乖巧。
如果是那个人，一定会嫌弃的躲开他的手和怀抱，皱着眉让他洗了手才可以接近自己。
“我煲了汤，你先洗澡，洗完再喝。”徐如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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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还有点事，可能会回来晚一些，你先睡就不要等我了。”祁念白揉揉他的头发。
徐如瑾的眼睛里闪过些许失望，“你不是才出差回来么？”
祁念白看一眼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哼哼，“去看一个故人，今天是她忌日。”
徐如瑾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驱车在路上，祁念白默默抿紧了嘴唇。这是第三年，他很想知道，那个人再冷漠薄情，怎么就能连亲生母亲都不再念及，三年里连祭奠不曾回来过一次。等他到了墓园，空气静谧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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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墓碑前的白玫瑰，祁念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他来过？！
祁念白迅速环顾四周，暮色四合，哪里有人的影子。
“苏姨，是他回来了吗？”祁念白的声音里带了点颤抖，“是苏若回来了吗？”
一片寂静。
苏若，苏若。
祁念白在心里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带着恨意与不甘，却也隐匿着连祁念白自己也不愿去承认的感情。
我曾多想永远护着你，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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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墓碑前的白玫瑰，祁念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他来过？！
祁念白迅速环顾四周，暮色四合，哪里有人的影子。
“苏姨，是他回来了吗？”祁念白的声音里带了点颤抖，“是苏若回来了吗？”
一片寂静。
苏若，苏若。
祁念白在心里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带着恨意与不甘，却也隐匿着连祁念白自己也不愿去承认的感情。
我曾多想永远护着你，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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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租下了一间房子，十分简陋。墙壁都有些掉了皮，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破旧的沙发，好在不大的空间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总算是个安身之所，只是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总有股霉味，苏若按了按胸口，有点想吐。
他原本有些洁癖，虽然疲累至极，却仍然不能说服自己躺在没有洗过的被褥上睡一觉，强忍着不适洗干净，将被单晾起来，又细细打扫了房间，终于坐下来。胃里还是不舒服，头也眩晕的厉害，苏若倒了杯水抱在手里，盖着羽绒服缩在沙发上，一点温热在他冰凉的掌心里蔓延开来。
好在虽然寒冷，阳光却还不错，被单终于在太阳落下之前干了，苏若套好才蜷进被子里极为疲累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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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他被冻醒了，感觉骨头缝里都是阴冷的痛，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似乎是在发烧，生理泪水慢慢溢满了他漂亮的眼睛。
祁念白这连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夜里睡得也不十分踏实。又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他想下楼倒杯水喝，路过徐如瑾房间时，听见里面细碎的咳嗽。
“阿瑾？”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却没有回应。
祁念白不太放心，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开了灯，徐如瑾缩在被褥里，呼吸灼热沉重，双颊通红发起了烧。
“阿瑾？是不是不舒服？”祁念白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果然一片滚烫。
徐如瑾小声的闷哼，“嗓子痛，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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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白立即出去找了退烧药，倒了温水给他喂下。徐如瑾循着温度钻进他怀里，“念白，我冷，你抱抱我……”
祁念白犹豫几秒，慢慢收紧手臂，将人环在怀里。他们在一起一年，祁念白其实甚少抱着他睡觉，徐如瑾身体一般都是温热的，不似那人总是总是微凉的身体，抱在怀里像是抱了块玉石，要抱好久才会有些温暖。祁念白就这样抱着徐如瑾想了苏若半晚上，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睡去，梦里也是苏若极为凉薄的一张脸。
九点钟的时候祁念白起床，熬了粥陪着徐如瑾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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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细细检查之后，告知他们只是普通感冒，多休息注意清淡饮食就可以。
祁念白道了谢，带着徐如瑾走出办公室。
“等会带你去买些水果，这星期就别去学校了，好好在家休息。”
徐如瑾点点头，“念白，你对我真好。”
祁念白笑了笑，没说话。路过急救室门口时，有护士从里面走出来，一手拿着什么东西，冲着外口座椅上的人喊“苏若的家属在哪里？！”并没有人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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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白却定在原地再迈不出去半步，身后的护士又喊了一声，“刚刚送来的那个叫苏若的，你们有谁是家属？”
这时候终于有人出来说话了，“送他来的人早走了，据说是在路上遇见那个病人的，并不认识他，怕交医药费就走了！”
“念白？”徐如瑾走出去好远却发现祁念白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祁念白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问，刚要回去拉他，祁念白忽然转过身，疾步走向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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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苏若？”祁念白问。隔着老远，徐如瑾仍然能感觉到祁念白语气间的阴冷。
“喏，”护士举起手里的身份证，“在他身上发现的，就是这个人。”
祁念白一把将身份证夺过来，那样好看到极致的面容，除了他曾拿命守着爱着的苏若，谁还会有？
徐如瑾走过去，祁念白站在那里，尽力平稳着呼吸，眼尾却已经发红。
“阿若……该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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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睁开眼睛，恍恍惚惚中，看见眼前的大男生穿着白色棉T恤趴在床边，英气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自己，见他睁开眼睛立即就就笑开了，“早上想喝什么，牛奶，还是苹果汁？”
房间里是若有若无的熟悉栀子花香，苏若却脑袋晕乎乎的，目光迷离的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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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苹果汁了。”大男生低头在他苍白的嘴角上亲了亲，这才抬起头来满足的笑，身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铺满地板和大床，耀眼又温暖。
“祁念白……”苏若从被子里伸出手，祁念白立即轻柔的将他温凉如玉的手包进自己干燥温暖的大手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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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宝贝儿？”
“祁念白……”
祁念白无奈地亲了亲他的手心，“一大早就点好几次名啊，我又不跑，你赶我我都赖着不走的……”
苏若看着他星芒一般的眼睛，越发觉得阳光耀眼，只一会儿，他的眼前就是一片片光斑，再看不清任何东西。
“祁念白……”苏若小声地喊，觉得身边慢慢又开始变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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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却是苍白的墙壁，空气里也弥漫着消毒水味。没有温暖耀眼的阳光，没有清新舒怡的栀子花香气，也没有那个视他如珍如宝的祁念白。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又或者，是回忆里每一个早晨的缩影。
身上还是各种痛，酸疼的感觉像是钻进了骨头里。苏若试着坐起来，只一动便觉得地转天旋，靠着床头低低的喘息。
“你醒了？”进来换药的护士看见他已经坐了起来，赶紧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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