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4414）·《心曲》
《心曲》，现代独幕诗剧。杨骚著。上海北新书局1929年6月初版。收入诗剧集《记忆之都》（商务印书馆1937年6月初版）。作者事迹参见《读书破万卷（4401）•<乡曲>》。
《心曲》是作者的处女作，也是一篇神话剧。描写一个旅人在森林中迷了路，他爬过一座大山。到处是怪草秽木，石头沙砾，无路可走，又涉过一条寒溪，彷徨在草坪中，他疲乏地睡在乱草丛中。森林中的姬君，穿着白衣白裙，在寻觅坠落的流星。在草坪中她发现睡着的旅人，她把他当作殒落的流星的化身，深深地爱他，将他唤醒，要带他回到她的住处。旅人声辩他不是流星，不过是过路的旅人。天黎明了，森姬消失了，旅人随着晨光向森林外奔去。
《心曲》剧情提要：
一个深秋的夜晚，月亮明亮地高悬着。旅人彷徨于草坪中，不知道怎样才能冲出这片幽暗的所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迷魑暗魅缠绕我身，任跑总跑不出这黑深深幽亮亮的森林。我从哪儿来，这又是什么地方?对了，我是从一个大山爬过，穿进这森林中来的。应该歇歇么?不，非快一点找一条路出去不可。”一个声音在阴影中歌唱着。“那是什么声音?你想用清歌丽曲迷惑我么?我不怕，我会找到出路的。你为什么不敢现出来让我看看呢?”声音说：“我是森林中的绿阴精，人类的眼睛是看不到的。快逃出去吧，火山爆后有时会起滔天的大海浪呢，回头的海啸要比怒涛澎湃得可怕呢!”旅人倦怠地倒在草地上，绿阴精在耳边的歌唱他听不见了。又一个声音响起：“我找到了，找到了，可爱的流星。”旅人朦胧地坐起来。“哦，是什么一回梦哟!谁在叫我流星，莫非我还在梦中。”“可爱的流星，你听我说吧，我是这森林中的姬君。”“可你为什么叫我流星呢?我不清楚。”“啊，我亲眼看见你是从天上飞下来的流星。”“不，我是从一个山岳爬下来的，迷入这林中，倦倒草旁的一个旅人啊!”“你不要撒谎，我从那苍老的枯井中，听到很可爱的音韵在外面呼我们的，我就出来了。你果不是我追寻着的流星，你是个脑袋生在盲肠中混沌的一个旅人吧。你无心诱了我，我无心误认了你，一切都很自然。天将黎明了，再会吧!”“哦，姬君，我好像夜蛾偶飞到你电灯似的身上，只看到强烈的光，感不着可致焚夺我的热焰。”“我不知是光的电灯，还是热的水晶，但天已黎明了，旅人，快寻你的路走去吧。我再也不返回清寂的古井，我将身穿白罗纱，脚踏浮云，像水流浪地漂我无形的尸首。再会吧，我的心在隐隐作痛，眼睛像要掉下青泪。”说罢，森姬不见了，旅人惊叫了一声。晓光渐渐透出薄雾，何处传来细妹子的歌声，“这声音多么熟悉，像在几千年前听过了似的，那不是幻化了的森姬么。只看得一点点的黑影往晓雾中钻了……晨光会做我的引导者吧，我惯走的腿子会追得及的吧……”
《心曲》，就是他这一时期傍徨苦闷心理的集中暴露。剧中写一个旅人在“黑深深幽亮亮的森林”里迷了路，“俯仰徘徊，不知所之”。当他在草丛中进入幻境时， “清丽袅娜”的森姬翩然而至，把旅人弄醒，要给他披上自己用“白云织就的外衣”，为的是怕他“受着风寒”。她为旅人而歌唱，昵称旅人为“可爱的流星”，使旅人大受感动，由冷淡而热情，最后抱着森姬热吻不已。但在旅人的内心，另一个“大眼睛明象黑玛”的美女却始终占据着主要位置。美女“远远和她爱人歌且舞”，又“依依”望着旅人“笑而哭”，使旅人感到深深的悲哀， “好象飞落的败絮，飘摇摇，零丁丁”，“低低诉愁莫时休”，只好“跳下泪泉中沐浴浮泳”。后来，森姬在黎明前离去，但不知何处来了个细妹子，她的歌声是那么“熟识”，那眼眸子就象“黑玛似的”。啊，她就是铭刻在旅人心中的美少女!于是旅人就迎着“黎明的五彩”向森林外奔去，大路发现了。
透过作者布施的虚幻的象征主义的迷雾，可以看到， 《心曲》实际上是杨骚爱情生活的自我写照。旅人就是杨骚自己，森姬就是白薇，这从他们的情书中互称“月下的森姬”和“亲亲的弟弟流星”，也可以得到佐证。至于那眼睛象黑玛似的美少女，则是A妹。杨骚对她始终不能忘怀， 《心曲》的结尾，旅人不顾一切去追细妹子的处理，就反映了杨骚对A妹的刻骨镂心的眷恋。
两年后，白薇读到《心曲》，便一眼看穿杨骚的心思，她伤心地说： “森姬这个奇怪的女子，自然有她特殊的哀感。……她的牢骚你真能懂得? ? ?懂得，你只有流泪哩。你还忍心伤她吗? ? ?” “《心曲》你那娇儿，听你如何作得美，总伤我的心!” (《昨夜·白薇之部》)
评：旅人森林迷了路，爬过大山怪草木; 石头沙砾无路走，彷徨草坪入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