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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玥 君临天下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把我在lofter的文搬过来,希望洵玥吧可以越来越热闹啊~
情节进展较慢~若有雷处各位轻拍~轻拍~


1初入长房

爹,娘呢?娘在哪?爹,你要把我送去哪?我不要走!

小小的宇文玥跟随家将,离开了父亲驻守的边关,长途跋涉,来到长安。从此,父亲不再是父亲,母亲更不知去了哪里。边关到长安,旅途遥远,而心,却遗失得更远。

大魏的首都长安城繁花似锦,琼楼玉宇,集合了大魏各方的最高权势。不似边关的漫天风沙,断壁残垣,眼前的府邸红墙碧瓦,飞檐重顶,气势恢宏。匾额上面赫然刻着青山院三个大字,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随着家奴爬上高高的台阶,穿过长长的走廊,跨过重重的门槛,终于来到正厅,堂上一人正襟危坐,满头华发,不良于行。他神情严肃,不怒自威。他对宇文玥说,以后你就叫我爷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宇文家长房的嫡孙!

嫡孙,原来这个字背负了太多,原来从此以后,他宇文玥就只剩下这座深宅大院,和宇文家族沉重的荣耀和前程。

爷爷的教导从来如此严苛,政治,兵法,骑射,剑法,武艺,四书五经,必须样样精通。因为他是宇文家长房的嫡系传人,也是碟纸天眼这一西魏最大的特工组织的继承者。

这一年,宇文玥年方五岁。小小的他不曾想到这对他的人生意味着多大的变化。从他被过继给长房的那一刻起,他似乎拥有了一切,权势,地位,荣耀;唯独亲情与感情,变成了他遥不可及的东西。
不断的学习与训练,不断地被告知自己背负的使命。而刺杀,投毒,陷害,也从未停歇。

一晃经年,一次次的死里逃生使得宇文玥变得冷淡深沉,全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该有的样子。同样,他的才华与身手让他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宇文家长房继承人。

或许寒冷中的人总会向往温暖,深陷黑暗,总想寻找光明。宇文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为了长房付出,重启碟纸天眼,重夺昔日荣耀,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2尚武堂相遇

尚武堂,大魏培养未来栋梁的地方,里面培育的都是皇公贵族,高官子弟,门阀氏族的继承者们。可以说这里,掌握着大魏未来的命脉。虽是一个学堂,里面的格局却俨然似一个小朝廷。所有的权贵中,又以宇文家,赵家,魏家势力最大。宇文玥的堂兄宇文怀,是宇文家三房红山院的唯一血脉,作为庶出,他早早便知道了为自己的未来谋划。赵西风,魏舒游,是另外两大门阀赵家和魏家的传人。宇文怀与此二人早已打得火热,在尚武堂也算一手遮天。宇文玥虽贵为宇文家的长房嫡孙,却从不参与这些是是非非,素来冷眼旁观。大家都叫他冷公子。

这一天,宇文玥刚从学堂出来,一个小孩莽莽撞撞跑来,擦过了宇文玥的肩膀。“啊,真抱歉!“孩子回头,歉意的笑了笑,阳光洒在脸上,竟让人的心感到了久违的暖意。小孩说完便自顾自屁颠颠的跑开了。满头的辫子随着他的奔跑一起蹦跳着。

不是中原人的打扮,是刚来的燕北世子吧。宇文玥心想。

很多年之后,宇文玥回忆起这一幕的初识,总记得少年阳光的笑和一脸的牙。

第二天,宇文玥尚未跨入学堂,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打架的声音。走进一看,一个小屁孩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捋着袖子往前冲,看这满头的辫子,不就是昨天那个笑得满嘴牙的小孩吗。小屁孩一边往前冲,嘴里还喊着,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几个仗势欺人!
“你这小子第一天来就会给人打抱不平了是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知道这里谁说了算?!今天我们几个就教教你!”对面的大男孩勾着嘴笑得痞痞的,正是宇文怀,边上还有赵西风,魏舒游。好小子!宇文玥叹了口气,这几个人可不是看你年纪小,个子小,就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小屁孩被摁在地上打了好几拳,整个学堂的人都退在一边,三两成群,有的看着,有的索性装作没看见。迫于宇文家,赵家,魏家这几大门阀的势力,没人敢出声。小屁孩被牢牢摁在地上,没有还手的余地,眼神里却透着倔强和一股子狠劲。嘴角的血滴下来,再不管的话会出人命吧。宇文玥又叹了口气,他从来不管这档子事……最终,他和宇文怀他们狠狠干了一架,他还是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管这闲事。

走出学堂,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宇文玥!”回头,扎着满头辫子的小孩顶着乌青的眼圈,笑的像颗小太阳。“我叫燕洵!”



3 质子初年
守卫森严的青山院原本是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可是燕北小世子的到来,让这原本冷清的地方不得不跟着热闹起来。

“宇文玥!你教我练剑吧!”
“我从不教人练剑。”宇文玥瞟了小屁孩一眼,转身要走。
“可是我打不过他们,原来在燕北,有父亲教我刀法,现在我一个人在长安,没有人教我了,我不想被他们欺!”小屁孩见宇文玥转身要走,咋呼起来。
“这不关我事……”这回连瞟都不瞟他一眼了。
“可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
宇文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头痛。

从此以后,宇文府成了燕世子第二个家,燕世子有事没事就往这钻。他练剑很认真,也很有习武的天赋。

闲来无事,他也不走,拉着玥公子话家常。说他的故乡,燕北。

“你知道吗,燕北的天比这还高,蔚蓝蔚蓝的。天空上翱翔的苍鹰,自由自在……”
“燕北的夜晚,星子比这还多,闪闪亮亮的一片,好像伸手就能摘下一个来……”
“我们燕北的汉子,骑的是草原骏马,喝的是马奶酒,弯弓射箭……”

玥公子终于忍不住了,斜了小屁孩一眼,“你会骑马了吗?”

小世子又不服气了,“我怎么不会啦?我5岁就跟着我父亲学习骑马射箭了!”

“哦。”

“你不信吗???”小屁孩又咋呼起来,没看到玥公子低下头,微微勾起了嘴角。

尚武堂里,宇文怀,赵西风,魏舒游几个在那次之后,果然也没有善罢甘休,总时不时要找燕洵的茬,燕洵虽小他们好几岁,个子也小了几号,却是从没服输过。渐渐地,宇文怀几个竟然也占不了燕洵的便宜去了。

“嘿,你知道嘛,今天宇文怀也被我狠狠的揍了个大包,他的两个眼睛应该都青了,嘿嘿!”小屁孩顶着满脸的乌青,摇头晃脑,在宇文玥面前大说特说自己的战绩,玥公子却连眼皮都懒得抬。“看来你这一年没白混。”
“哎,我说,你怎么老是要泼我冷水呢!”小世子翻了翻白眼,刚想发作,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露出了自己的一口白牙:“快一年了,我马上就要回燕北了!”

宇文玥一惊,抬眼看着他。
燕洵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自顾自说着:“等我回了燕北,你要记得来找我玩,我带***原骑马,请你喝马奶酒,咱们一起弯弓射大雕!”

“你要回燕北了?”

“嗯!”燕洵重重点了点头,没察觉宇文玥的语气有些异样,“我娘下个月就来了,我让她给你带了些好玩的东西。”

“哦。”

看到宇文玥转身就走了,小世子抓了抓脑袋,嘀咕道:又怎么了……不要老是那么有个性好不好……


4 长留长安
一个月后,定北侯夫人带着车队与侍卫浩浩荡荡进入长安,带着无数贡品,进贡魏皇。

又过了月余,在魏皇和太后亲自相送下,定北侯夫人离开长安,回到燕北。带走皇帝无数的赏赐,却唯独没有带走自己的幺子,燕洵。

同月,燕洵得太后御赐世子府邸,覆地千倾,奢华恢宏。获赐家奴三百余人,赏金无数。定北侯夫人白笙原是太后养女,太后钦赐,燕洵可自由出入宫中。风头之劲,一时无匹。与裕王元嵩,宇文家族宇文玥,魏阀魏舒烨,赵阀赵西风,一同称为长安五俊。

宇文怀,赵西风等人也知道审时度势,再不敢公然挑衅燕北世子。

燕洵平日看起来依旧笑得那么没心没肺,洒脱不羁,可是从那以后,他便会时不时在夜晚吹起筚笠。夜晚寂静,乐声传到了不远处的宇文府。宇文玥知道,每当这时,便是燕洵又在怀念关外的故乡和家人了。

一个身材颀长的人影从暗处走出来,走到燕洵的身边,夜风拂起他及腰的长发和宽大的水袖。

“先生。”燕洵毕恭毕敬,放下手中的筚笠,拱手作揖。便随着他走进林子深处。


5. 韬光养晦
“洵儿,太后舍不得你,让你在长安多待几年,陪陪她……等你到及冠之年,娘一定回来接你!”

“娘,我懂!”

“长安虽好,娘始终不在你身边,不能好好照顾你……这位先生,叫向无名,武功卓绝,韬略纵横。你爹当年有幸得他指点一二。先生本已隐退,请他出山是爹娘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你好好跟着先生学,好好保护自己!”

燕洵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娘离去时说的话。娘,你放心,洵儿定不会让您失望!

得到太后御赐封赏之后,燕洵小世子的热度蹭蹭蹭的往上串,就像个当红的辣子鸡,红红火火。上门送礼的不计其数,京城权贵子弟的邀请更是应接不暇。燕洵小世子刚开始还有些落寞,很快又挂着一脸的笑,没心没肺的到处玩了。

有了太后的宠溺,小世子在京城就差没横着走路了。

除了尚武堂的课历无虚席外,总看到他和各大门阀子弟骑骑马,比比武,投投壶,打打马球,偶尔还会看到他被当今皇上的爱女元淳公主追着满街跑。

时不时地他还会跑到玥公子那,说说闲话,切磋切磋剑法。不管玥公子欢不欢迎他,他都乐得其所。偶尔他还会突发奇想,要玥公子听他吹筚笠……玥公子表示很头疼。日子就这么一年一年地过了。

小世子长成了挺拔帅气的少年,坚毅的轮廓,挺拔的鼻梁,细长上挑的凤目上两道剑眉斜飞入鬓。身形也益发高大挺拔。曾经比宇文怀小了几号的个子,现已比他略高。唯一让燕世子不服气的是,他比宇文玥还是矮了那么一点点。这让他老是缠着宇文玥比身高,比剑术。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再搬~


5.
自从看到燕洵被父母送到长安当质子,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宇文玥一度觉得他们俩是一样的。只是他像寒冰,而燕洵依旧像个小太阳。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咋呼,宇文玥觉得这偌大的青山院不是那么冷清。

这样的人自有他的魅力,尤其是皇上和太后御赐之后,燕洵身边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再没缺过玩伴。

“狐朋狗友。”宇文玥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看到燕洵又提着剑风风火火闯进院子,转身就要进屋。

“宇文玥!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走??”

“看书。”

“我这么久没来找你玩了,你竟然还看到我就走,真伤心!”

“敢问燕世子有何贵干?”

“当然是找你比剑了!”说罢做了个夸张的笑脸,扬了扬手里的剑。

“燕世子那么多朋友,何愁没有比剑的人呢。”

“我才不屑和那些人比剑呢,早就都不是我的对手了!”燕世子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剑。

“你打不过我的。”宇文玥说完便转身回屋。

燕洵急了,三步两步追了上去。

“你的剑术是我教你的,再练你也赢不了我。”玥公子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燕世子的心里炸开了锅。

“宇文玥!你这话几个意思?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绝招没教我??”燕世子从玥公子的案前跳到身后,又从左边跳到右边。“呐呐,为师者应当倾囊相授啊~~不带藏私啊~“

宇文玥认真看着手里的书卷,心无旁骛。

“喂喂,说句话哎……”

玥公子还是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卷,仿佛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忘了身边还有个燕世子……

燕世子咋呼了一会儿见宇文玥还是不理他,只得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看着玥公子看书。没多久,就蜷在椅子里打起了瞌睡。

夕阳静好,玥公子看着张着嘴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燕世子,微微勾起了嘴角。



6.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他们之间的默契或许可以就这么一直维持下去。或许彼此命运的轨迹都会有所不同。

狩猎变成了人猎,在狼群的利爪和无情的箭雨下活下来的女人注定与众不同。

她的眼神如划破暗夜的星,她的身手矫健敏锐,利箭屠狼,不带一丝犹疑。即使皮肉被狼牙撕裂,血如泉涌,也不曾发出一丝呻吟。她反抗着,战斗着,没有丝毫胆怯,还紧紧护着自己身边的女孩。

燕洵坐不住了,一改往日纨绔子弟的形象,箭无虚发,为女孩除掉了身后的饿狼和夺命的箭矢。

这一切,被站在山坡上骑马远眺的宇文玥看得真切:“为了这女孩的性命,连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伪装都不要了么。”

“天生的战士。”宇文玥呢喃着,这样的爆发力和敏捷度,又怎会是一个寻常女子呢。燕洵啊燕洵,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最后,她身边的女孩被一箭穿心,所有奴隶全被射杀,除了她,带着满身的伤痕活了下来。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阴差阳错,她被送进了青山院成了宇文玥的女奴,只因她的衣服上绣的是玥字。

没几日,燕洵就来了,嘴上说着让他帮忙办生辰宴,实则向他讨要这个女奴。

“为什么救她?宇文玥,你不对劲儿,动了小春心??”燕洵坏笑着,拿出一根细极的银针,正是出自宇文玥的冰雪箭。宇文皱了皱眉头:“不过一个女奴而已。”
“一个女奴?那送给我好了!”宇文玥看了燕洵一眼,燕洵却自顾自说得眉飞色舞:“小丫头很有意思得很!眼睛够亮,爪子够锋利,像我们燕北草原上的小野猫,都敢跟狼斗!”燕洵的眼睛程亮,似乎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让他感兴趣的人了。
即使你平时伪装的再好,我也知道你的心从没离开过你记忆中的燕北草原。“喜欢,你就拿去!”宇文玥不想再听,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嘿,我真带走啊,喂!”你不给我文书,我怎么带走啊,嘁……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小气啊。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7.
燕世子的生辰宴在青山院如期举办,热闹隆重。长安的权贵纷纷到场祝贺。元淳公主更是拿出了当时定北侯在长安时亲自酿的唯一一坛酒为燕洵助兴。

觥筹交错,清歌浅舞间,一场阴谋正在酝酿。

宇文玥珊珊来迟,罚酒三杯。美人端着酒杯高举过头,玥公子却迟迟不愿接过这杯酒。

“不喝就斩美人。”宇文怀看着宇文玥,勾起的嘴角透着阴狠。
劝酒?越劝就越不会喝!直觉告诉他,这酒一定有问题。
宇文玥冷眼看着眼前的婢女,那婢女已经抖若筛糠。这杯酒无论他喝与不喝,她都保不了她的命!
大家都看着,看着这一幕该如何收场。她的命本就卑贱如泥,但死在这里却会让燕北世子的生辰沾了晦气。玥公子喝还是不喝?
燕洵也从一边投来疑惑的目光。
宇文玥看向宇文怀,心下了然。好一招借刀杀人,你竟想要在众目睽睽下下手?

僵持之间,婢女手中的酒杯突然被击落。“小野猫!”
又是这个目光如星的女孩,虽身为最下阶的女奴,满身伤痕,却不见她的眼中有丝毫的卑微与胆怯。
石头是从她手腕上缠绕着的弹弓射出的,这女孩的出现真是恰到好处,既替宇文玥解了围,又将燕洵心中的火花煽成了一片燎原之火。

燕洵说他的生辰宴不能见血腥。可是她坏了宇文怀的好事,宇文怀却不肯罢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燕洵哑然,他赶紧向宇文玥使眼色,宇文玥却侧着脸,装作没看见。

最终荆小六被挂在了树上,直到深夜。宇文玥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冷冷地说:“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保护别人?做不了强者,只能任人践踏”。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7.
燕世子的生辰宴在青山院如期举办,热闹隆重。长安的权贵纷纷到场祝贺。元淳公主更是拿出了当时定北侯在长安时亲自酿的唯一一坛酒为燕洵助兴。

觥筹交错,清歌浅舞间,一场阴谋正在酝酿。

宇文玥珊珊来迟,罚酒三杯。美人端着酒杯高举过头,玥公子却迟迟不愿接过这杯酒。

“不喝就斩美人。”宇文怀看着宇文玥,勾起的嘴角透着阴狠。
劝酒?越劝就越不会喝!直觉告诉他,这酒一定有问题。
宇文玥冷眼看着眼前的婢女,那婢女已经抖若筛糠。这杯酒无论他喝与不喝,她都保不了她的命!
大家都看着,看着这一幕该如何收场。她的命本就卑贱如泥,但死在这里却会让燕北世子的生辰沾了晦气。玥公子喝还是不喝?
燕洵也从一边投来疑惑的目光。
宇文玥看向宇文怀,心下了然。好一招借刀杀人,你竟想要在众目睽睽下下手?

僵持之间,婢女手中的酒杯突然被击落。“小野猫!”
又是这个目光如星的女孩,虽身为最下阶的女奴,满身伤痕,却不见她的眼中有丝毫的卑微与胆怯。
石头是从她手腕上缠绕着的弹弓射出的,这女孩的出现真是恰到好处,既替宇文玥解了围,又将燕洵心中的火花煽成了一片燎原之火。

燕洵说他的生辰宴不能见血腥。可是她坏了宇文怀的好事,宇文怀却不肯罢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燕洵哑然,他赶紧向宇文玥使眼色,宇文玥却侧着脸,装作没看见。

最终荆小六被挂在了树上,直到深夜。宇文玥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冷冷地说:“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保护别人?做不了强者,只能任人践踏”。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贴到这里来才发现每章都很短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10.雀屏中选
宇文玥执掌宇文家之后,上门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这些权贵们,一改之前的冷漠,纷纷送来了奇珍异宝,甚至美女嬖童。

宇文玥已过及冠之年,却未纳一个妾室,身侧也无人侍寝。若能给他送去一个枕边之人,便是多了一个得力的内线。红山院的宇文席打的就是这么一个如意算盘。他虽争家主之位而不得,对碟纸天眼却仍然没有死心。

宇文玥又岂不知宇文席的心思,要么照单全收,要么只选出一个,而选谁,不是任何人可以说了算的。

“公子,”月七走进来,对宇文玥揖了揖:“荆家的女孩已经在门外跪了两天,她想参加侍寝婢女的选秀。”

“她不知道,铁铃铛的婢女,没有这个资格?”她想做我的侍寝婢女?在我杀了她哥哥以后?

“公子,府里的规矩都交代的很清楚,可是……”

“我知道了,让她来参加选秀吧。”果然不出所料,在那样的场合出现,那样的身手,宇文家杀你两个亲人,你还蛰伏于此……那就让我看看,是谁派你来的。

三轮择选,女孩果然雀屏中选。惊人的记忆力,应变能力,让宇文玥愈发确信这女孩的来历不简单。侍寝初夜后,宇文玥给她赐名,星儿。

“星儿…星围绕着月,月照亮着星,宇文玥给你起这名字真是煞费苦心。”燕世子站在柳树下,看着在河边替宇文玥洗衣的女孩,现在她叫星儿了。升为宇文玥的侍寝婢女后,稍作打扮,这女孩竟然皮肤白皙,秀丽俊俏。

午后的阳光穿过云层倾泻而下,燕世子的心情却不如阳光那般明媚。在他的记忆里,宇文玥从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这么执着。这次对于这个女孩的态度似乎不太寻常。

燕洵隐约有些焦躁,“宇文玥会不会……”还没说完,就被星儿扔了几块石头过来。燕洵侧身闪过,“怎么火气这么大啊,噢~看来你昨晚一定是没有如愿以偿~~”

“你说什么呢!”星儿脸微红,举着手里的洗衣棒就要打过来。

“哎哎,那棒那么大,扔过来要砸死人的啊!”燕洵嘴上说着,心里却像拨开了云雾,见到了一轮弯弯的月亮,嘴角的笑也不自觉加深了弧度。他笃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便往岸堤上一坐,继续嘚瑟:“我来告诉你吧,他现在是小功丧期,他不会碰你哒~~”

“什么小功丧期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燕洵站起来,向着星儿拍了拍胸脯,“他有,我没有啊,要不你跟了我吧,我们燕北男儿多好啊,头顶雄鹰,胯下骏马……”燕洵说得得意,直到看到了星儿手里的大棒,指着自己的鼻子,才收了声。

“你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啊!”说完又扬了扬手里的棒子,见燕洵缩了缩脖子,弯腰端起了衣服便要回去。

“喂喂”

“干嘛?!”星儿不耐烦的转身,燕洵指指手里的缰绳,“你来帮我牵马。”

“我为什么要帮你牵啊,没看到我端着盆子嘛。”

“放下,难道本世子的话你不听吗??”说完,挺了挺胸脯故作威严的样子。

星儿拗不过他,白了他两眼,乖乖过去牵了他手里的马。

燕世子喜滋滋跑去替星儿端起了洗衣盆。

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瘦两个身影在道上信步走着。宇文玥看着他们慢慢走近,转身回了书房。

不一会儿,燕洵便跟了进来。脸上的笑,如四月的春风。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见宇文玥不理他,只好跑到一边帮玥公子拨弄拨弄盆里的碳火。

“燕世子最近来得勤快了,不知是我们青山院刮了什么风?”

听到身后玥公子好不容易开了金口,世子张了张嘴,楞是没管住嘴里的话:“听闻玥公子不好女色,又为何非要把我的小野猫留在身边呢?”

“谁说我不好女色了?”宇文玥练着字,眉毛都不动一下。

燕洵回头瞟了宇文玥一眼,眼神里有一瞬的不痛快。想了想,他又笑着说:“说来也奇怪,她怎么能连闯两关的?”是你故意放水的?

“你真以为她是凑巧吗?她的记忆力,反应力,敏锐度都远远高于常人。”顿了顿,又说“她这样的,正是我要找的人。”

“所以说呢,她是我的。”燕洵趴在几案上,探身向着宇文玥说道。

宇文玥手里的笔一顿。“晚了。”

“既然你不肯把她给我,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说完,燕世子就一屁股坐在了玥公子的桌子上。

“青山院这么大,随你待。”

燕洵耍赖不成,又把脑袋探到玥公子面前,说:“说真的啊,你可别对我的小野猫动真格的啊。”换来的答复是宇文玥冷冷地打掉了他撑在桌上的手臂。燕世子一头栽到在桌上,顿时觉得脸有些挂不住,却硬是故作潇洒,向着玥公子扯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脸。可惜玥公子却没有看他。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11.梦
又是一个清冷无人的夜,远处传来的乐声流淌着淡淡地忧伤,又有着丝丝地孤寂,似倾诉又似压抑,却牵动着自己心里埋藏已久的情感。宇文玥循着乐声走去,心里有些急切地想找到声音的源头。
来到河边,拨开垂落的柳枝,看到那人一袭白衣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高束着发辫与松散的青丝随着肩膀流泻而下,银色耳钉映出月亮的光泽。此时的他伏在自己的膝头,全然不似往常的不羁与热烈,静静地看着河里粼粼波光,似乎下一刻,就要融入这清冷的月光。宇文玥胸口一紧,上前一把将少年挺拔瘦削的身体搂入怀中,他懂他此刻内心的孤寂,他更懂他此刻内心的感伤。他要陪伴他,一如他将光亮带进了他原本寒冷无光的生命。
“洵……”宇文玥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把下巴埋在那人的颈侧,内心压抑的某种情感似乎就要冲破胸腔。
怀里的人转过身,抬起细长的凤眼看着他,“阿玥……”轻声唤着他,看着他的眉眼,似乎能看入他的灵魂,抬起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从下颚到脸颊,从脸颊到眉骨……
洵……燕洵……宇文玥想伸手抓住这只在他脸上游移的手,想用自己的唇覆住他削薄的唇。可是周围却渐渐光亮起来,让他渐渐地看清了眼前人的脸。依旧是这细长上挑的凤目,依旧是这削薄的嘴唇,可是却偏偏……笑得**!那人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的芍药在自己的脸上游移,刚才是自己做梦了?!宇文玥瞬间睁大了眼睛,又羞又恼,直接一掌打掉了燕洵手里的花,燕洵不服气,两个人便在床上大打出手。

两人从床上打到床下,一时竟不相上下。宇文玥揪准了燕洵回身的空,抓起飘落的床单,几下将燕洵裹入自己怀中,想困住燕洵的动作,燕洵笑着挣扎想找机会脱身,如此近的距离让宇文玥心又漏跳一拍。燕洵揪准了机会一个转身旋即挣脱了宇文玥的束缚。

宇文玥难得露出恼怒的样子,耳朵却绯红一片,瞪着眼冲着燕洵说:“燕洵,你是猴子吗?”

燕洵撇了撇嘴,挑着眉:“不就是弄脏了你的被子嘛,大不了让星儿再给你洗洗呗。”

“星儿才是你的正题吧。”宇文玥的眼神陡地一冷,几句话离不开星儿!

燕洵咧了咧嘴,“你把我的小野猫藏哪了?我怕你把她的爪子磨平了。”

“你不怕被她的小爪子抓伤吗?”

燕洵还想接下去说,却被月七的声音打断了,“公子,三个时辰到了。”

宇文玥转身便走出了房间,留下燕洵在身后喊着:“喂,客人还在呢,就这么走了啊??”

燕洵见玥公子没理他,他也习惯了,自己翻身上床,抱住玥公子的枕头。想起刚刚逗玥公子的情景,又忍不住偷偷笑起来。不知道做啥梦呢,耳朵红到耳根子。他这张脸要是长在女儿身上可以倾国倾城,可惜长在了五大三粗的男人身上,而且还是这么个臭脾气,真是可惜~~想到这,燕洵又忍不住啧了啧嘴。

青山院依山傍水,依着青山之势建造,后院山石林立,泉水环绕。宇文玥出了房间,绕道后院,穿过错综复杂的密道,竟是在山体中开凿出了一片洞天。

星儿成为侍寝婢女后,就一直被宇文玥安排在密室里训练。宇文玥要的不是一个侍候他的婢女,他要的是一个贴身的武器。星儿的体质非常适合,但她的种种却让宇文玥不得不生疑。

“月七,查清她的底了吗?”

“公子,属下正在全力调查,只是……尚未明朗。”

你究竟是何来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宇文玥看着星儿挡箭时敏捷的身形,虽然试过她,的确不会武功,可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女孩的进步就赶上上一个普通月卫练习一年。

宇文玥决定给她更多的宠幸与权力,要摸清她的底,就要让她承受得更多。他当着一众婢女的面,亲手给她换上了银铃铛。全青山院上下都知道星儿多受宇文玥的宠爱。一夜间,星儿也变成众婢女的众矢之的。不服与嫉妒,永远是人类的本性。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12.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未见其人,便已先听到门外传来的爽朗笑声。宇文玥不用抬头,便知道此人是谁。

曾经无数个阳光或阴霾的日子里,宇文玥都是在自己的几案前听着他的声音划破青山院的寂寥,看着他的笑颜让自己内心的冰雪消融。

只是曾几何时,他忘了自己的初心。

宇文玥看着燕洵走到自己面前,愉快地说着赵西风父子巡视河道回来,邀请大家打马球,到时候赵家和魏家都会带来最好吃的食物,如果你不来,一定会后悔一个春天。说完又把脑袋凑近宇文玥的耳畔,故作神秘的说,听说宇文怀不来噢,别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

听到这里,宇文玥的脸瞬间柔和下来,站起身对着燕洵说:“如果我去了,你和那堆食物都会后悔。”

“那你的意思是你会去啦?”燕洵屁颠颠地跟上正要走出书房的宇文玥,“把小野猫也带上吧。”

宇文玥突然停下脚步,半侧过身,冷冷地问:“为什么?”燕洵却似乎没看出来宇文玥瞬间拉长了脸,继续滔滔不绝:“让她出来见见世面,给我助助威!”边说还把手搭在了宇文玥肩膀上。

看到宇文玥似乎脸色不对,又补了一句:“别那么小气嘛,我拿我父亲的汗血宝马和你换?”

“人不带,不换,不熟!”宇文玥瞪着燕洵,拨开肩膀上的手,走得头也不回。

燕洵在后面嚷着:“不熟?你再说遍我们不熟?全长安城我视你为最好的朋友,你竟然和我说不熟……??”

最好的朋友,宇文玥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愿意听到燕洵说的这几个字。但除了朋友,又能是什么呢。

夜晚,月光如水,一只羽箭飞进密室。月七拿着一纸密函递给宇文玥。星儿进入荆家的时候,正是江湖谍报组织领袖洛河之女失踪之时。这两者可有关联?

绿荫草场上,马球正酣,长安城的权贵公子们迎风策马,挥杆角逐。突然就有侍从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各位少将军,柔然犯境,皇上急召各位入朝商议!”

朝堂上,魏帝和众大臣正在商议由谁领兵出征。众臣纷纷举荐人选。而魏帝,却不愿给任何门阀增加势力的机会。

大殿外,五个翩翩少年踌躇满志,向魏帝请求出征。

“皇上,外敌犯境,长安世族子弟请求领兵出征!”燕洵上前,单膝跪于殿前,字字铿锵。

赵西风听到燕洵的请命后,笑的不屑:“燕洵,你只是个质子,没有一砖一瓦在长安,你想带兵出征?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溜回燕北!”

燕洵愤然,他最恨别人对他燕家的质疑。“我虽然是个质子,但我燕北对大魏忠心耿耿,为皇上驻守边关,殚精竭虑。我自幼便在皇上与太后的照拂下长大,深受皇恩。现在有外敌犯我边境,燕洵自当万死不辞,以身报国!”说罢便双手抱拳,向魏帝跪下请命。

燕洵慷慨陈词,不卑不亢的声音传入大殿,堂上众臣看向魏帝,魏帝却迟迟不愿表态。

这时前方军情传来,定北侯鏖战三天三夜,已经击退柔然兵马。定北侯同时表示要以燕北之力赈济柔然雪灾,柔然感激涕零,只要有定北侯在一天,柔然永不犯境。

殿内将士说的慷慨激昂,魏帝的表情却阴晴不定。燕世城的确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惜功高盖主,又手握重兵,坐大魏咽喉之地。

燕北的崛起,对于魏帝来说,如心头的一根刺,不将它拔除,无法安睡。此次燕世城平定柔然一事,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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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御书房,琼香缭绕。

柔然一事后,魏帝便单独召见了宇文玥。

“朕听闻燕世城开仓赈灾,收留大量流民。且与柔然私相授受,虽表面上将其击退,实则暗中相互勾结。朕要你去,找到证据。”

“皇上,外界的流言蜚语不足信,定北侯一直对大魏忠心耿耿,臣相信定北侯并无狼子野心!”

魏帝却突然暴怒,“你是碟纸天眼的掌控人,朕要你去查,而不是要你在这和朕说你信不信!”

宇文玥微微敛眉,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碟纸天眼是我大魏皇家的眼睛,你知道该怎么做。”

从御书房出来,宇文玥一路策马回到青山院,魏帝心意已决,要赶在魏帝真正动手前,让燕洵顺利离开长安。

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一天始终躲不过。想起往日琐碎生活中和燕洵的点点滴滴,宇文玥略显痛苦地阖上眼,再次睁开复又一片清明。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罢了。

回到青山院,便看到宇文灼的亲信战哞已在书房等候。祖父的消息真是快啊。

“公子…”战哞抱拳行礼。

“走吧。”挥手没让战哞接着说下去,宇文玥便随他一起进了密室。

“祖父。”随着宇文玥的呼唤转过身来的,正是坐在轮椅上的华发老者,宇文灼。原来那次中毒之后,宇文玥喂他吃了还魂丹而保住了性命。却将计就计,对外宣布了假死。

“今天魏帝传你何事?”话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不容置疑。

“祖父应该早就知道了。”宇文玥淡淡的说道。

“你为何不应了他?”

“定北侯一直是忠心耿耿,竭诚尽节,这也是祖父您一直都知道的!”

“糊涂!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碟纸天眼真正的作用吗?”看到自己的孙儿这次不似平日的波澜不惊,竟不惜与他顶撞,宇文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身为朝中的门阀世家,一步错,便可能万劫不复。

宇文玥微微愣住,看着宇文灼。不良于行的老人做在轮椅上,满头华发,此时却透着淡淡的怒意。

“皇帝若要给谁清白,碟纸天眼便是明镜。皇帝若要除掉谁,碟纸天眼就是他手中的利剑!”

“祖父,孙儿并不这么认为,碟纸天眼不该是帮助帝王知晓天下事,驱除佞臣,以正朝纲的吗?”

“玥儿,你难道看不明白,张家,孙家,周家,这些曾经雄踞一方的门阀,今天都是什么下场?魏帝多疑,费尽心机挑起各大门阀的内斗,并伺机将其铲除,他并不在意谁忠谁奸,他在乎的是他手里的皇权!”。

“祖父…”宇文玥顿了顿,“孙儿并不是要忤逆皇上的意思,孙儿只是想…”

“我知道,你是想拖延时间,好让你的好兄弟燕洵有机会离开长安。”宇文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宇文玥,似要看穿他的心思。

“祖父…”

“你不要忘了,你身后有整个宇文家!兴衰荣辱,甚至生死存亡都握在你手里!燕洵是魏帝豢养多年的筹码,你若放他跑了,魏帝会放过宇文家吗?!”

宇文灼瞪着眼前的宇文玥,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见宇文玥微蹙着眉头,双手不断的捏合,虽不说话,他知道宇文玥的心里必定是不情愿的。

叹了口气,“傻孩子,身在门阀世族,你便不再属于你自己。你做的任何事,都必须是为了整个宇文家族,由不得你自己。你的母亲也是如此…”

“母亲?”宇文玥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自从小时候被过继到长房,便再没听到他母亲的消息,所有人都对她的事讳莫如深。“母亲她…怎么了?”

宇文灼沉吟了片刻,说道“现在并不是时机,我只能告诉你,你母亲是为了宇文家的荣耀而死的。”

“死…了…?”虽然这么多年来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确实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心里仿佛缺了一块。“怎么死的?”

宇文灼摇摇头,很坚决:“现在并不是时机,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你母亲誓死捍卫的,是宇文家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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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你别忘了,你的背后是整个宇文家!兴衰荣辱,甚至生死存亡都握在你手里!

你母亲是为了宇文家的荣耀而死的。

走出密室,宇文灼的话如咒语般萦绕在耳边。

宇文家,宇文家,一个烙印在血液中的诅咒,一个无法摆脱的枷锁!

或许,这就是宿命…从来都是没有选择。

月七远远地迎了过来,看到宇文玥的脸色略显苍白,忍不住有些担忧:“公子,你还好吗?惊蛰将至,公子的寒疾怕是…?”

挥挥手打断了月七,“不碍事,老毛病了,闭关几天就好了。就是又要让你护我周全了。”

“这是月七该做的。”顿了顿,“月七已经为公子打点好了一切,公子随时可以闭关。”想伸手上去扶住有些虚弱的宇文玥,却被宇文玥不着痕迹的让开了。

“再等等吧,现在的我感觉还好。”

月七的手,轻轻握成拳。公子从来都是那么要强,从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自己比公子虚长几岁,经过各种残酷的历练与挑选,有一天,他被带到这偌大的青山院,带到这个清冷的略显孤寂的少年身边。他们告诉他,他以后的天职就是守护这少年的周全,即使以命为代价。

记得那时候,玥公子总是受到寒疾的侵扰,每次发病便浑身冰冷,无法控制的瑟瑟发抖,连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都可以治他于死地。

渐渐地,他学会了用内力压制自己的寒疾,从此,他再也没有让任何人见过他脆弱不堪的样子。

每年的惊蛰,当体内的寒疾再也无法压制的时候,宇文玥便会闭关不出。没有人可以进入,也没人知道他独自承受了什么。

他总是清清冷冷,也不爱言辞。就像一块千年寒冰,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只有那个人,带着一脸无所谓的笑,任性地闯进了他的世界。一个如冰,一个似火,个性迥异的两个人,竟然会成为朋友。

抖落手中的麾裘,月七快步赶上那月白的身影,“公子,天冷,快些披上吧。”


夕阳,像个鹅蛋黄一样,氲氲的,没有热度,挂在天际线上似乎随时就要沉下去。

向太后请过安,就被元淳公主抓住,陪她玩到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燕洵舒了口气。

算算日子,惊蛰又快到了,这冰坨子的寒疾又该犯了,不知道今年他啥时候开始闭关。燕洵决定用过膳后,就去青山院看看他。

夜晚,宇文玥的书房早已掌起明亮的烛火,宇文玥依旧在几案上看书,星儿在一旁侍候笔墨。

男人剑眉微蹙,认真读着手里的书卷,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阴影,墨一般的乌发高高束起又随着肩膀流泻而下,挺直的鼻梁下朱唇微微抿着,烛光柔和了原本坚毅的线条。原本雪白的肌肤,近日多了一丝苍白,却更显得宛若凝脂。

这男人真好看,思及此,星儿忽然觉得脸有些微微发烫,忙移开了视线。

“星儿。”忽而听到宇文玥在唤她,心里像只小兔微微撞了一下,“帮我去沏杯热茶。”

“诺。”

端着茶回到书房,却看到书卷掉落在一边,以为公子打瞌睡了,走近了才看到宇文玥紧紧蹙着眉,脸上的血色褪尽,竟有些瑟瑟发抖。

“公子,你怎么了?”星儿跑上前去,在宇文玥身边蹲了下来。

“我没事…”宇文玥尝试着摆摆手,却已然连支配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星儿看着这样的宇文玥,眼神忽明忽暗。

最终,她俯下身,抚了抚宇文玥的额头,“公子,你可是冷?”

没有回答,拿起边上的裘麾,为宇文玥轻轻盖上,在肩头拢了拢。

宇文玥感觉肩上一暖,抬起头,正对上星儿略带探究的双眼。

一时四目相对,无声的空气流淌在二人中间,直到宇文玥微微垂下眼帘。

这一切被门外的燕洵看得真切。只觉有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淋了个湿透。原本的兴致化作泡影,只剩下从头到脚的冰凉。

抬起的脚却迟迟落不下去,最终还是转身默然离去。


红山院的极乐阁内,弥漫着奇特地香气。一个披散着满头白发的老翁合衣浸在浴池中,随意玩弄着身前的婢女。

“你一直说,能除掉宇文玥,现在非但没除掉,还让他接掌了碟纸天眼,成了宇文家的当家。现在皇帝还给了他兵权,让他暂涉禁军。哼,这都是你的好计策??**!”

宇文怀站在池边,“皇帝给我下了密旨,让我找燕世城谋反的证据,皇帝根本不相信他。”

“那又如何?你指望完成了一道密旨,皇帝就会把碟纸天眼赐予你?”

“这次,我有了周密的计划!宇文玥宿有寒疾,每到惊蛰便会发作。我从西域寻得了至寒之物雪玉狗,这次,定要取了他性命!”

“荒唐,靠个雪玉狗你就想取了他的命?”阴阳怪气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厉,十指一勾,硬生生扭断了身前婢女的脖子。“可怜我三房人丁凋落,不然我怎会用你这个低贱的庶出!你这个**!”

宇文怀没有回答。眼圈微微泛红,死死看着水面。如果他不竭力控制自己,他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忍不住杀了这老头。

“去,出了城西,去找往生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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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然的点头,出了极乐阁,天上滚起了闷雷,大雨倾盆而下,今年迎来了第一场雷雨。宇文怀站在院子里,任由大雨冲刷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这老头是我爷爷?为什么我生在宇文家却出生卑贱?出生卑贱就该被人看不起吗?!宇文玥,你也只是被长房领养的二房不要的孩子!凭什么你就高人一等?你就可以是长安五俊?!为什么?!

宇文怀抬手指向天空,一声长啸,“是不是你?你在作弄我??从今天起,我的命运只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要你们一个个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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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窗外,月凉如水,空气里夹带着初春的寒气。

宇文玥站在窗口,不自觉地拢了拢双臂。惊蛰夜了,体内的寒气已经快压制不住,翻涌着不断侵袭着身体。

月七替宇文玥披上一件外袍,“公子,夜里寒气重。”

“谢谢…”拢着身上的外袍,感觉暖和了些,宇文玥转头对月七淡淡地笑了下。

月七心中一动,却看到宇文玥的脸此时隐约泛出些青紫,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寒疾已经开始发作了,为什么还不闭关?“公子,你在等世子吗?”

月七记得有一年,小世子在青山院里怎么也找不着宇文玥,一连好几天,小世子急了,就守在院子里不肯走了。

当宇文玥从闭关的密室出来,燕洵蹲在门口的台阶上,衣服和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月七站在宇文玥边上,突然觉得,这样的燕世子有些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燕洵看到宇文玥开门出来,便一脸气愤得跑上来,戳着他的胸口骂:“你这几天躲哪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说罢又想起几个替他守关的月卫,转身指着他们的鼻子:“他,他,还有他!就是不让我进去!也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宇文玥,你说拿他们怎么办吧!”

“公子…”几个月卫很无辜的看着宇文玥。

宇文玥笑了笑,我在闭关,不能被打扰,他们帮我守着,没有错啊。

小屁孩气炸了,你觉得我是来打扰你的吗??
宇文玥!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间不该有欺瞒,你闭关为什么不告诉我??

“世子,我们家公子是为了练功…”

“月七,”宇文玥抬手打断了他,复又看向燕洵,眼神竟出奇的认真:“你说得没错,好朋友之间不该有任何欺瞒,你真的想知道吗?”

燕小世子重重地点头。

“公子…!”月七吃了一惊,你不是从不想让外人知道吗?

宇文玥看了月七一眼,继续对着燕洵说:“如果你真想知道,就明年的惊蛰过来吧!”

“明年?宇文玥!你在开我玩笑吗??”

“明年你来了,自然都知道了,何必我再费力说一遍呢。”

“宇文玥!…”

“我的解释你听不懂…”

月七看着黑色的身影一蹦一跳地追逐着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

第二年,燕洵如约来了。

之后每年,燕洵都会来。

每年的那几日,生性好玩的燕洵竟能守在室中寸步不离。

而今年,却迟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公子迟迟不肯闭关,可是在等他?

看到宇文玥的脸色隐约泛出青紫,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月七有些着急,“公子,不能再等了。”若不及时闭关将寒气压下去,压迫已久的寒疾一旦发作,怕会病来如山倒…

黑夜中的孤月在雾气中蒙蒙胧胧,视线之所及漆黑一片,宇文玥转身,淡淡地说了一句:“闭关吧,他不会来了。”


世子府里,燕洵有些坐立不安。风眠看着燕洵在自己面前不停晃来晃去,忍不住问了句:“世子,你已经转了半天了,累不?”

燕洵横了他一眼。

“世子,今晚是惊蛰啊,你怎么没去青山院呢?”我已经替你把细软都收拾好了,够你这几天用了。

“不去。”燕洵又横了他一眼,“他现在已经用不着我了。”想到那晚看到的一幕,心里就万般不是滋味。

“哦对,他现在有了星儿姑娘了。”

燕洵突然很后悔,为什么当初偏偏会把他带在身边。

“可是星儿姑娘只是个小姑娘家家,她哪能护得了玥公子的周全呢。”

这句话还算挺受用的,燕洵眯了眯眼。

风眠还在继续:“这要是真有贼人想趁机袭击,两人只怕得做苦命鸳鸯了…”

燕洵的眼睛又瞪大了,回头吼了风眠一嗓子:“他有那么多月卫守着,怕什么??还有,谁说星儿是他的??你今晚是没事干了?去抄两百遍剑诀!”

“啊…”

“啊什么,所以你的剑术怎么练也赶不上月七!”

夜色渐深,世子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别怕,以后每年都有本世子守着你!”燕洵想起当年,在密室里,拍着胸脯对宇文玥说的话。

“好,那我就破例,只让你守在我身边吧。”那时的宇文玥虽然被寒疾折磨的毫无血色,燕洵却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淡到不着痕迹的浅笑。

如果我不去,那不就是我食言了吗?最后,燕世子还是很不争气地决定去青山院看一看。

趁着夜色,燕世子熟门熟路地翻墙进了青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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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青山院出动了全部的月卫,越往内院,守卫越森严。绕过所有岗哨,燕洵到达了内院的围墙之下。

躲在暗处往里看,房门已经紧闭,燕洵知道,宇文玥就在那屋里。这几年,宇文玥已经不再密室闭关,而是直接在屋外部署重兵。

此时院内布满了高手,月七在不停地巡视。星儿端着一个泛着莹莹绿光的东西站在门口,似在求见。

隐约间听到月卫对星儿说: 公子叫你在此稍作等候。

看来自己之前是多虑了,看这阵势,果然少我一个也不少。“是你食言了,宇文玥。”燕洵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便没入了夜色。

寒意如潮涌至,从四肢百骸传来,似要将自己吞没。难道是闭关太晚了…

宇文玥用尽全力压制着体内的寒气,却无法稳住心神。

此时,一张网已经悄悄布下,笼罩着青山院,杀机四伏。

林间策马疾驰的谍者被一刀斩落马下,一群黑衣人从林间涌出,拉响了碟纸天眼的暗号。一道绿光照亮了天空。

“谍者必救!”月七率领了一队月卫便骑马冲出青山院。

院内的守卫霎时空虚,而此时,那些黑衣人已经悄然包围了青山院,从四方潜入院内。

来者武功都不弱,与月卫厮杀到一起,不曾落了下风。

星儿守在宇文玥的门口,手中的碧绿玉石散发着透骨的寒气,而体内的五脏六腑却如火烧一般。“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冷?”

记得奴婢锦烛将此物拿来的时候说是三房太夫人赏赐的宝物,雪玉狗,这锦烛是三房赏赐过来的婢女。三房必定知道宇文玥的寒疾之事。让我将此极寒之物送去,怕是想要了宇文玥的命。好一招借刀杀人。

内院之外,兵刃相接的声音由远及近,怒吼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星儿的眼神闪烁不定。

最后,她端着手中的玉石破门而入。

屋外的冷风顷刻间涌入,却有什么东西比这初春的寒意更冰冷刺骨。

苦苦压抑的寒从四面八方涌来,终于冲破压制,席卷着,吞噬了身体最后一点气力。

宇文玥睁开沉重的眼帘,看到的是地上泛着莹莹绿光的极寒之物,和满地的毒蛇。

星儿就站在他身前,看着他。

是时候为你的哥哥报仇了吧…

可是我的命却不想交代在这里。宇文玥挣扎着试图站起来。而星儿突然冲上前来,猛力推了他一把。顺势望去,竟是一条毒蛇沿着帐缦蜿蜒而下,吐出腥红的信子,猛地弹射出来咬上了星儿的手腕。

如果不是星儿推开了他,毒蛇咬的定是他的后背!宇文玥看向星儿,眼中有些惊讶和不解。

星儿抽出放在卧榻边的剑,将其一斩为二。更多的毒蛇游过来,星儿却再也支持不住,软倒在地上,毒蛇毒性猛烈,星儿的嘴唇渐渐蒙上一层青紫。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似是随时都会杀进来。

宇文玥割开星儿腕上的伤口,放出毒血,说“你走吧。”

“我走不了了,毒性太烈。”星儿用烛火驱赶着毒蛇,脸色渐渐灰败。

一个黑衣人跨进屋内,手里提的是月卫的尸体。他炫耀一般地将月卫的尸体丢到宇文玥面前,亮起手中的剑,一步步靠近。

宇文玥强催真气,站起来准备应战。越来越多人杀了进来,战场从院外转移到屋内。

面对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一步步围拢逼近,宇文玥紧握手里的剑,双眼紧紧锁定眼前的敌人,背后的汗在一滴滴沿着背脊滑落,因为寒疾,真气在体内无法凝聚,但他知道,此刻断不能有一丝松懈,就如同两军对阵,若在气势上输了,便是溃不成军,万劫不复。

黑衣人迫于宇文玥的气势,僵持着不敢上前,谁都不想做那只出头鸟。终于有一个人按耐不住,提剑上前,攻了过去。宇文玥硬是挥剑打退了他,却被其他人看出了端倪。

当其他黑衣人都准备冲向宇文玥时,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攻击砍杀。

“月七…”宇文玥挡下眼前黑衣人的攻击,月七带回来的月卫也与其他黑衣人缠斗到一起。

“公子,你没事吧!”月七快步冲到宇文玥的身侧,“是往生营的杀手!他们设计把我引了出去!”

“回来就好,快护我进密室。”宇文玥抱起星儿往密室退去。

“星儿姑娘怎么了?”月七看着宇文玥怀里已经几近昏迷的星儿,面色青白,嘴唇发紫。

“她中了蛇毒。”

“公子,你想运功给她驱毒?”看到宇文玥的脸色,月七接着说:“公子,不可!你现在寒疾缠身,不可强运功力。让月七来吧!”

“月七,她是为了救我才被蛇咬伤的。”

当燕洵感觉不对,重新回到青山院,看到的是满院的尸体。越向内院,尸体越多。燕洵压下心中的不安,越走越快。

院内的杀手已被肃清,月七回到密室,宇文玥刚好收功,“月七,去叫大夫来。”

“公子,你没事吧。”月七想要上前去搀扶宇文玥,此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野猫!”燕洵闯进密室,看到的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星儿。他大步走向前去,抓起星儿的手,语气急切,“小野猫?你没事吧,小野猫?”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月七,扶我出去。”宇文玥向空中伸出手,却没有方向。月七见状忙将手伸过去。

出了密室,宇文玥淡淡说了一句:“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公子??”

“应该只是暂时的。也好…正好可以接机推了禁军的职务。”顿了顿,“月七,你去请个大夫,为星儿驱除余毒。”

“可是公子,你的眼睛…”月七并不想此时离开宇文玥。

“我并无大碍,你扶我回房吧。”

楼主:seeseacat09  时间:2020-05-06 18:29:51
17.

合衣倚在床头,月七为他盖好了被子,生起了碳火,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大夫为星儿开了解蛇毒的药,也为他开了驱寒的药。

眼睛看不见了,脑中的思绪却愈发清晰,那块寒玉分明是星儿故意带进屋内的,想要引发他的寒疾,又为何要推开他,从蛇口下救他一回?

方才为星儿运功驱毒,才发现她不是没有武功,而是在体内封存着一股霸道的内功,或许连她自己都无法驾驭。

星儿啊星儿,你究竟是谁?为何而来?

“月七,”宇文玥唤了一声身旁的月七。

“公子,”

“你当时查星儿的时候,有没有这样一个与星儿年岁相仿,又有深厚内功的女孩。”

“公子的意思是…?”

“我替星儿运功逼毒的时候,发现她体内原来暗藏了深厚的内力。”

“当时星儿以荆小六的身份出现在荆家的时候,正是洛河的女儿失踪的时候,如果是洛河的女儿,那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会有内功了。”

洛河…宇文玥沉吟了一下,“洛河应该已经死了。”

“正是死在宇文昊手中。却始终未见尸骨。”

“我知道了,去吧,顺着这条路查下去。”

“诺!”

月七出去后不久,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轻微却又熟悉,却不似往常那样热闹。

燕洵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推门而入。

那人正倚在床头,一头青丝如流瀑般倾泻而下。原本就清冷如水的人,现在更是覆上了一层寒气。轻如一缕尘烟,寒如腊月的梅。

燕洵慢慢走到近前,看到那双细长的眼微微低垂,没有焦距。

“你的眼…看不见了?”

“不劳世子费心。”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却让燕洵哑然无语,他心里被什么涨得满满地,或许是…歉疚。

垂眼看到床畔那双半掩于素白水袖中的手,纤长的十指微微舒展,原本皓白如玉的肌肤现在更是白的近乎透明,能看到微微透出的青色血管。

燕洵突然将手覆了上去,宇文玥感到手上的温热,触电般的将手移开。

“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还冷不冷…”燕洵有些手足无措。

“不冷了,寒疾发作过后便不怎么冷了。”宇文玥将手藏于袖中轻轻捏着,被燕洵触碰过的地方变得滚烫。

短暂的沉默有些尴尬地飘散在两人中间。

“小野猫…她已经醒了,没事了。”

“燕洵,”宇文玥突然唤了一声,燕洵抬起眼看向他,“回燕北去吧。”趁着现在还能走。

“我要带小野猫一起走。”

“她…不会和你走的…”。

“宇文玥,星儿和我秉性相仿,长安就像一个囚笼,她不适合这里,为何你就是不放手?”

宇文玥有些庆幸自己看不到燕洵现在的表情,不看便不用去想。

楼主:seeseacat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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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洵玥

发表时间:2017-11-06 04:15:00

更新时间:2020-05-06 18:2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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