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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杭城十八事(瓶邪,黑花,民国,军官,下斗,抢亲)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章的艾特,么么哒,求度受不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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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待解小九爷回到解公馆的时候,霍家大小姐已经等了有二刻时光了,会客厅那十尺余长的巨大红木餐桌上的菜品也凉的七七八八了。

“小花哥哥,你偏心呐,”秀秀嘟着嘴,“和吴邪哥哥聊得欢,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

解雨臣却是慢悠悠的在她对面坐下,一边从下人手里接过温热的毛巾净手,一边吩咐道:“去换几个热菜来,再给霍小姐做个琥珀双皮奶,她爱吃。”

闻言,秀秀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甜甜的笑开了:“小花哥哥家厨子做的双皮奶最好吃了,一会儿也给奶奶送一点去吧~”

解雨臣就着红釉盖碗喝了一口碧螺春,淡然道:“今天一早出门前就吩咐下去了,霍奶奶这会儿应该已经吃上了。”

“小花哥哥做事果然是八面玲珑啊,”秀秀轻叹一声,微微撅起的唇粉嫩可爱,“难怪奶奶总说你是我们这一辈儿里最出息的孩子呢~”

“那是霍奶奶抬举我,秀秀你比我强多了。”解雨臣微笑着帮她舀了一勺龙井虾仁,只可惜那笑意完全没有到达眼底。

不错,他真心认为秀秀比他强多了。并非是秀秀的手腕或能力比他小九爷厉害,只是霍家确实比解家强大的多。

霍家自乾隆中后期开始经营海外的关系网,百年来已经在多个国家部署了非常成熟的军火和古董供销网,尤其是在美利坚,可谓畅通无阻。民国以来,战事不断,洋军火简直是炙手可热,霍家借此培植的势力一路扶摇直上,到了今天已然是深不可测了。

解家这些年的翻身仗其实很大程度上仰赖了霍家的洋军火供应。没有人比解小九爷更明白,解家的成败其实从始至终都攥在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手里。

五省十三市最开罪不起的女人。解雨臣不动声色的想道。

秀秀夹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虾仁,手势优雅的蘸了蘸镇州的老陈醋,放进樱桃秀口里,慢慢的嚼着,举止间尽是大家闺秀的气度。

解雨臣抬眼看了看她,对自己碟中的诱人菜色却毫无食欲。

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和他抢着要给吴邪做媳妇的小丫头了。霍奶奶正一步一步的将霍家的权利交给她,也一点一滴的将那份狠辣、圆滑和世故灌输在这娇小的身体里。今天这餐来的奇怪的午饭,八成也是霍奶奶授意的——

“小花哥哥,”秀秀果然抬起一双异常清明的大眼睛,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听奶奶说,你最近和吴师长的手下走的很近?”

解雨臣眉心一跳,脸色却不动,微笑道:“生意需要而已。”

“是么~”秀秀那甜甜的笑在解雨臣眼里与毒药无异,“可是听说那个齐团长,一周要来解公馆三四次哎,上次从斗里出来,还在解公馆住了有整十天呢~ 秀秀见小花哥哥都没有那么频繁呐,人家好妒忌~”

虽然解雨臣早就知道霍家埋了内线在解公馆,只是没成想居然刺探的如此精细。他嘴角微笑的弧度不变,淡淡道:“秀秀你说笑了,我和姓齐的只是生意关系,上次留他住下也只是报答他在斗里的一点小恩罢了。”

秀秀一声娇笑,抿唇道:“报恩这种话从小花哥哥嘴里说出来好奇怪哦~”

言毕,她又优雅的用了一点鱼羹,再抬起头来时,视线中带了一丝锋利:“小花哥哥,奶奶要我问你一个小问题。”

解雨臣觉得呼吸似乎卡在了喉咙里。他早已猜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来的比预计的要早。他放下镂金黑檀木筷,那一抹微笑始终绽放在脸上:“什么问题?”

秀秀亦是甜笑依旧,娓娓问来:“奶奶问,我们俩的事,什么时候办?”

“霍奶奶大概也知道,解家在苏州和柳州的盘口最近都不太平,我可不想把你娶进来就为了让你帮我善后。”解雨臣非常自然的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笑容中透出近乎真挚的宠爱之情,“娶来霍家的宝贝大小姐之前,我要先把解家理顺了,不是吗?”

“我明白了,会向奶奶转达的~”秀秀笑的如此不动声色,解雨臣无法判断她是否接受了这个拖延婚期的解释。

接着,两人安安静静的用完了这餐饭,席间只有一些家常打趣的话,秀秀说了好几则那个洋牧师裘德考的小故事,解雨臣带着耐心和笑意一一回应着。

红木餐桌两边,娇俏可人的女子向俊美的未婚夫诉说着本家的趣事,银铃般的笑声飘荡来去。男骄女媚,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很和谐的一幕吧。不过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罢了。思及此,解雨臣嘴里似乎泛出一丝苦味,连带着那极品碧螺春都没了滋味。

用餐完毕,解雨臣亲自将秀秀送上了霍家的轿车,关门之时还不忘说了一句:“秀秀,给霍奶奶问好,就说解子过两日亲去看她。”

隔着车窗,秀秀甜笑着给他挥了挥手,墨黑的车绝尘而去。

解雨臣站在解公馆那气势恢宏的雕花铁筑大门前,望着车影从转角处消失,这才回身往里走去,一路径直来到二楼的卧房。

他锁上门,在宽大的红木沙发上坐下,轻轻解开前襟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这才纵容那一丝疲惫从身体深处升起——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土耳其非常美丽,桑桑觉得仿佛是做了一个玫瑰色的梦哈~
今天下午飞机才落地,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更新了呦,么么哒~~


还是那句话,因为度受很不待见艾特,总是吞艾特的楼层,米娜桑如果可以的话,请【收藏】这个贴哦,有更新的时候会自动提示又,O(∩_∩)O谢谢啦~


收藏了的孩子告诉桑桑一声呦~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一章的艾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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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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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贰事 生亦逢时 【吴邪视角】


民国二十五年的除夕夜,杭城里甚至已经可以听到远处传来轰鸣的炮火声。日军全面入侵苏杭的消息一个月之前传来,该走的能逃的早已离开,剩下的杭城人反而非常平静。

当你知道明天可能就是最后一天,今天的每一刻都应该活的万分尽兴。这也正是小三爷在年夜饭桌上祝酒时说的话。

明黄的琉璃灯盏照亮了西泠印社那古色古香的前厅。解雨臣今晚穿着一件厚实的正红色蜀锦缀兔毛短袄,却仍旧掩不住那带着风流的纤细身段。浓香的米酒入喉顺滑,后劲却不小,愣是蒸红了一张妖精似的脸:

“小邪,吴三省今年还给你包红包么?”解小九爷露出难得的真正放松的笑颜,挑眉问道。

“不是吧!”王胖子一开口,满嘴的红烧狮子头喷出一半,“天真无邪你小子都这么大了,还要拿压岁钱?这么多岁都长到驴蛋蛋身上去啦!”

“才、才不是呢!”吴邪本就泛着酒红的脸更是熟个了透,“三叔硬要塞给我的!而且今年八成也没的拿了,他和潘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镇江的战事这么吃紧,吴师长能坐下来吃年夜饭才是奇事呢~”黑眼镜随意的靠在镂空雕竹的樟木椅背上,指尖的骨瓷酒杯晃荡着,散出阵阵酒香,边笑道,“小三爷别难过,改明儿瞎子给你包个红包来也成~”

“这红包也是随便包的吗?”解雨臣的眼里蒙着一层薄雾,纤长的食指指着黑眼镜,凉笑道,“我看你只是想借此提高自己的辈分吧,长辈才给小辈包压岁钱呢。”

“哎呀哎呀,瞎子我就这么点小九九,都逃不过花儿爷的法眼呐,佩服~”黑眼镜半真半假的说着,举杯就和解雨臣碰了一下,看着解雨臣那纤细的手指托着骨瓷杯送酒入口的样子,笑的歹意十足。

“不许灌小花,”吴邪到底还是护着发小,“他不太会喝酒的。”

“没事,”解雨臣抬手又给自己满上,笑道,“难得霍老太回南边祭祖去了,小邪你还不让我尽兴一下?”

吴邪笑着摇了摇头,心道小花是真的有点醉了,连霍老太这样的词都敢蹦出来了。正想着,却感到身边的闷油瓶忽然推盘起身,静静的走了开去。吴邪扭头,只见那一身月白长衫的人安静的推开了黄柏木雕窗,一阵雪粉伴着寒凉的空气飘了进来——

“下雪了!”吴邪啪的一声放下乌木镂金筷,踏着软软的步子就向后院跑去——

走到一半却又返身折回,取了挂在堂上的黑色羊皮袄子,抬手披在闷油瓶身上,还使劲睁着半醉的水雾眼,硬是帮他一颗一颗钮上了盘扣:

“小哥,披件衣服,我们一起去看雪~”吴家小三爷笑的眉眼弯弯,说完就抓起闷油瓶的手腕,随手操起案几上的琉璃盏,拽着小哥就去了后院。


漫天纷扬的雪子早已在地上铺起了薄薄的一层,看着和面粉似的。吴邪仰头,任由冰凉的雪片融化在酡红的脸颊上,抓着闷油瓶的手却一直不曾放开:

“小哥,我们又虚长了一岁呢。”吴邪侧过脸,看着他笑道。

闷油瓶的视线从缓缓飘落的粉白雪子上移开,落在吴邪的笑颜上,神色间似是有一丝询问。

吴邪立即就絮叨起来:“苏杭这里啊,都说过年了就是大一岁了,有些人生辰在正月的,过了今晚可就是长了两岁了呢——”

突然他停了下来:天呐,他竟然还不知道小哥的生辰——

“对了,总是忘了问,小哥你的生辰在什么时候?”吴邪仰起头,那对儿圆润的水雾眼直直的盯着他。

寒风夹杂着雪粉飘过,闷油瓶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知道。”

“咦?”吴邪将琉璃盏放在石桌上,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一脸惊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过去的记忆。”闷油瓶的声音清冷而淡然,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当这句话透过酒醉的迷雾终于被吴邪消化的时候,他就这么愣在了庭院正中。

遥远的记忆碎片仿佛雪花一般飘过。爷爷抱着幼小的他在书案后临摹的瘦金体字帖,小花站在紫藤花架下咿咿呀呀的学唱,三叔牵来驴蛋蛋教他骑马时爽朗的笑声。。。

没有记忆的人该是怎样的寂寞?

圆圆的眼睛泛起了水雾,吴邪无措的低下了头,又习惯性的咬住了下唇。

见状,闷油瓶却是安静的抬起手,拇指轻抚过他的唇珠,留下一片凉凉的触感:“我说过的,别咬。”

“哑巴张,谁准你欺负小邪了?”解雨臣从两人身后有些踉跄的走了过来,见吴邪低头咬唇的小模样,不满的问道。

还不待吴邪解释,黑眼镜却从他身后闪了出来,轻握住解雨臣的胳膊,堪堪扶稳他,笑道:“花儿爷你也太护短了,哑巴哪里就舍得欺负你的小三爷了~”

“哼。”解雨臣甩开他的手,似是这才感到雪片融化在脸上的凉意,抬起脸来仰望着夜幕中仿佛凭空而下的白色棉絮,点点晶莹的雪子沾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带出他梦中呢喃一般的笑语:

“小邪你还记得吗,那年你爷爷带你来解家拜年,正好撞见我在院子里练唱。你见我穿着粉色的袄子,自说自话的要我嫁给你呢。。。那之后秀秀还和我吃醋,偏说只她才能做你的媳妇。”

吴邪立即笑开了:“是啊,小爷我当年可是人见人爱~”

眼角带着一抹酡红,解雨臣笑着抬手,一根食指戳在吴邪的脸颊上,“你可真是一直没变,天真无邪的很呐。。。”顿了一顿之后,解小九爷口中泻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我和秀秀却。。。”

“你和秀秀怎么了?”吴邪有些担忧的抬起脸。

“能有什么,好得很,别皱脸给爷看,大过年的。”笑容重新回到解雨臣脸上,他似是兴致颇高,一转身,掐起好看的兰花指,“西皮原板”的高音调儿毫不费力的就唱了上去:


“宗保诞辰心欢畅,天波府内喜气扬。
红烛高烧映寿幛,悬灯结彩好辉煌。

想当年结良缘穆柯寨上,数十载如一日情意深长。


——旋转而下的洁白雪片中,解雨臣艳红的身段翩跹舞动,清冽的声线也染上了酒醉的恣意,当真是美极——


可笑我弯弓盘马巾帼将,今日里簪翠钿,换红装,去厨下,进寿堂,传杯摆盏内外忙。
瞩目关山心向往,愿征人青春长在永保安康!”

那千回百转的康字还未消音,庭院里突然亮起了串串金色的烟花,几个人齐齐转头,却见是王胖子挺着酒足饭饱的肚子,正点燃一盒短烟花:

“别唧唧歪歪的充娘们了,胖爷特别饶人从北平带来的新鲜玩意儿,哥几个都来点着玩玩!”

“哼,粗人。”解雨臣嘴里冷哼着,脚下却是走了过去,学着王胖子的样儿也燃起了一盒。

吴邪抬眼,只见闷油瓶正侧脸看着满院的烟花,那些闪亮的金色光点跳跃在他墨黑墨黑的眸子里,心里禁不住一阵悸动,出口的话都有些结巴了:“小、小哥,我来给你庆祝生辰!就、就初三,好不好?”

闷油瓶的视线转回他身上,定定的看着他,吴邪露出一个堪比烟花的笑:“从今年开始,正月初三就是你的生日,我们一起制造很多很多的记忆,好不好?”

“好。”虽然极其细微,但是吴邪还是知道,他笑了。

“哎呦,这可真是羡煞旁人呐~”黑眼镜哂笑着一把勾住了闷油瓶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前胸,视线却是对着吴邪,“小三爷,哑巴交给你,我是真放心了~”

“砰噗”一声,黑眼镜那还没闭上的嘴就被一个飞来的雪球塞满了,解雨臣有些踉跄的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雪,凉笑道:“你既然一副娘家人的嘴脸,初三那天就拿出娘家人的架势来——宣德年间的官窑做生辰彩礼,拿不出的话直接打死,算我的。”

黑眼镜抹了抹脸上的雪珠,咧嘴笑应:“得嘞,花儿爷~”


话虽这么说,初三那日,当黑眼镜真的把一整套宣德年间的描金釉里红茶具摆在西泠印社的八角桌上时,吴邪还是半天没能把嘴合上。

“这也太贵重了!”小三爷一边抚摸着茶壶壁上的折枝牡丹描金纹,一边把其他的杯盏和茶碟都拢在自己手臂里,乐的没了边。

“我说天真啊,”胖子也眼馋,奈何小三爷抱的太紧,沾不了手,“人家这是孝敬小哥的,你这算怎么着——”

“送哑巴的不就等于送小三爷的嘛,都是一家子,不用客气~”黑眼镜痞笑着,大咧咧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竹叶青。

这话若是落在平时,吴邪早就红脸了,可惜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那把绘功绝佳的极品釉里红茶壶上,似乎压根就没听见。

解雨臣却只是淡淡的抬眼瞥了一下,一边剥了一颗水煮花生道:“勉强凑合,算你过关。”

黑眼镜立即就凑了过去,笑问:“那么敢问花儿爷,过关的奖赏在哪儿呢?”

解雨臣眼都没抬一下,将一颗花生放进口中,似是很满意那清香的水煮滋味,淡然道:“那就赏你个机会,给爷剥花生吧。”

“得嘞,花儿爷~”黑眼镜倒是答应的爽快,二话不说就把一整盘花生拉到自己面前,哼着小曲就动开了手。

王胖子往嘴里塞了两片蜂蜜糖藕,口齿不清的问:“小哥怎么还没出来?又不是黄花闺女了,难不成还在房间里涂胭脂呢?”

吴邪捧着茶具,小心的收在古董架上,扭头道:“王胖子你积点口德吧,小哥那是在换衣服,小爷专门给他做的——”

后半句话完全卡在了气管里。吴邪抬眼看到从木楼梯上缓缓走下的男人,第一个念头是——

天呐,这还是那闷油瓶子吗?

纯白的衬衣,深灰色的坎肩,剪裁合体的西裤,油光锃亮的皮鞋,还有和他眸色一般墨黑的领结。吴邪在订做这套西服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穿上洋人衣服的闷油瓶,竟然这么帅。。。

简直是帅到离谱了。这是第二个念头。

绝不能让他穿着这身出门。这是第三个念头。

闷油瓶似是有些不习惯如此拘束的衣服,但是吴邪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又十分值得。他带着完全不同于平日的气势一步一步走向吴邪,在没回神的小三爷面前站定,让他看了个够。

黑眼镜照例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小三爷,口水要流下来了~”

王胖子回神之后怪叫连连:“小哥,你穿上这个跟胖爷去怡红院走一趟,那老鸨说不定还得倒贴!”

解雨臣却是打了个响指:“小邪,你可以回神了。”

吴邪这才回了神,一张嫩脸迅速变红,低着头手忙脚乱的开始翻找着什么,碰倒了好几只摆在地上的瓦罐:“呃,小哥,你这样、很、很好看,先别动——”

接着,他直起身,手里捧着一只笨重的照相机,泛着红的两颊上漾出一个笑:“我们来拍个合影吧!”

这句话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摆弄相机的过程。小三爷整的一头汗却还是架不稳那十来斤重的洋玩意儿。出乎他意料的是,黑眼镜竟然在关键时候伸出了手,十分熟门熟路的将相机旋转安装在了三脚架上,抬手几下就设置好了开关和闪光——

“在德意志的时候没少玩儿这个~”黑眼镜笑着解释,“好嘞~ 以哑巴张为中心,一字站开。”

吴邪赶紧走向那闷油瓶,路上还差点被躺着的瓦罐绊倒。闷油瓶抬起胳膊,一把就将跌跌撞撞的吴邪拉到自己身边,扶着他的腰帮他站稳。

王胖子一个人就占去了三分之一的地界儿,解雨臣慢悠悠的走到吴邪身边,瞥了一眼哑巴张放在他发小腰上的手,决定还是抿唇不语。

黑眼镜咧了咧嘴,说了声“笑!”,一手拉下快门的同时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过去,在闪光灯打亮的同时堪堪挤进了画面,并且成功的从侧面搂住了解雨臣的肩,笑的极其欠揍。

在那之后的岁月里,这张照片一直是吴邪最珍贵的宝物之一,无论是否历经战乱,是否流离失所,只有这张照片他从未离身。民国二十六年的正月初三,永远的刻下了五个人真心的笑颜。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话说。。。在度受上发H似乎非常非常困难,会被吞的连渣都不剩。。。
对于即将到来的下一章,桑桑很担忧啊,大家有什么好建议么?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二章的艾特,文文在上一页,么么哒~
同时感谢所有收藏了的孩子,搂住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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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了的孩子告诉桑桑一声哦,度受喜欢吞艾特,能不艾特的话会比较好哈~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二章的艾特,文文在上一页,么么哒~@蓝潋幽檀默@明明那边@螃蟹倩倩@一人的执念@是夜〆叶逝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二章的艾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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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三章的艾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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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四章的艾特,么么哒~
@靛色穹苍@AIREN李为姓氏@ariel9464@幽月铭


之前艾特的全部被吞啦,不知道米娜桑收到了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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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马上更新,肉肉的部分会发图片~
见到“未完待续“之前请勿插楼哦~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身体,很重,很累。那一点幽明的火光晃动在眼前,极具诱惑。

他知道自己可以选择就此放手,那叫人累极了的一切都会如这光点一般飘然远去。

但是不行。

放得下一切,唯有这个人,他舍不得。

于是他淡然的回头,转身扑入那沉重却温暖的黑暗——


撑开眼皮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视线忽明忽暗、时断时续。他闭了闭眼,再次努力睁开时,总算是看到了相对清晰的画面。

熟悉的屋顶,熟悉的镂空窗棂,熟悉的琉璃灯盏。略有些昏暗的光线在他仍不甚清晰的视线里晃动来去,落在书案边那个熟悉的背影上。

吴邪穿着厚厚的靛青褂子,围着棉白的围巾,正俯首摆弄着满满一书案的药膏和绷带,似是在排列归类。杭城的冬夜总是寒凉,他的鼻尖冻得有些发红,不长不短的睫毛半垂着,颤动的可爱。

瘦了。张起灵如是想道。双眼很累,很想再闭一会儿,却怎么也无法把视线移开。

似是感到了什么,片刻之后那对儿水雾似的圆眼睛就转了过来——

怔愣,惊讶,难以置信,欣喜若狂,随后就是一片湿润。

手里的药膏和绷带飘然坠地,吴邪一下子扑过来,整个人趴到床边,震的床都一晃——

“小哥。。。”开口的调儿却是颤颤的,满满的都是鼻音,叫了一声之后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张起灵眼见那原本圆润的脸庞都瘦的有些尖了,衬得那蒙着一层泪膜的眸子越发滚圆,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却实在是没有剩下的力气说话了。

吴邪眨了眨眼睛,带出几点泪花,见他如此,赶紧道:“小哥,你再休息一下,小花那儿的医生明早就来。。。”

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见,疲惫却安心的睡意排山倒海而来。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自己站在杭城的青石板路上,这个苍凉世间的一切都飞快的从两旁掠过,不留一丝痕迹。他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消融无踪或永远定格,低头时却发现手腕上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

绳子的那一头,是吴邪,微笑的看着他,唤他小哥的样子。

这就足够了。

你是我和这个世界最后一点联系了。。。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无法辨别时间,不分白天黑夜的昏睡,偶尔醒来只是喝点水或粥。他其实很习惯于自己身体的这种恢复模式,将消耗降到最低的同时,集中所有力量康复。却不料,这种方式有些吓到了吴邪。

每一次睁眼的时候,吴邪总是在房间里,脸上挂着满满的担忧,或摆弄伤药,或倒水给他,或指挥王盟煎药煲粥。但是更多的时候,吴邪只是安静的坐在他床边,陪着他,看着他,即使他叫他自去休息,也固执的不肯离开。

如此这般十余天,他清醒的时间逐渐长过了昏睡的时间,甚至可以下床走动了,吴邪终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二月二,春龙节那天,难得的冬日暖阳洒遍杭城。

一大早,吴邪就推门而入,手里小心的端着一个浅底铁盆,来到他床边,也不看他,只是用手将铁盆里的一些细灰洒在他床周围的地上。

一条弯弯曲曲的灰线绕床一周。撒完之后,吴邪直起身,满意的看着一地锅底灰,对他笑道:“小哥,今天是龙抬头的日子,这样撒一圈灰,避虫防疫,保佑健康的。王盟还在蒸蔓菁糕,一会儿你一定要吃一点,今年就会没病没灾了。”

说完,就将盆往地上一搁,来到他床前,圆圆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看的张起灵一丝隐隐的口渴。接着,那双葱白的手就伸进了他的衣襟里,小心的拉开了一点,细细的查看起他胸口的绷带——

房间里烧着两块炭火,暖融融的。吴邪的呼吸拂过他的脖子,痒痒的。张起灵不由得顿住了呼吸。

简单的伤口检查似是一种无意的折磨。片刻之后,吴邪才满意的收回了那抚摸在他胸前的手指,笑道:“伤口基本都收住了,小哥你的恢复能力真的很厉害~”

张起灵却没有在听,他的视线从吴邪的手指上移开,立即被他袖口里隐隐透出的一抹翠色吸引了。奇长的双指出其不意的探出,轻巧的将那扇岫岩碧玉坠子从吴邪的袖口里取了出来——

不料吴邪却反应非常大,猛地从他指尖抓回那玉坠子,竟然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抓着坠子的样子可谓有些惊慌,圆滚滚的眼睛瞪圆了看着他——

“小哥你又要把它扔了吗?”软糯的声音里有一丝抖。

张起灵微微皱起了眉:“扔?”

吴邪抿了抿唇,似是非常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却还是慢慢的说道:“我在战场上找到、找到这个坠子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脸色有些白,似是记忆中的画面实在太让人难以忍受,“在另外一个人手里。我以为是你不要了,扔了或者送人了——”

“那个人叫苏万。”张起灵将身体靠回了床头,淡淡道,“坠子是我给他的。”

闻言,吴邪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显得十分可怜。张起灵却没有再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接着说:“我托他把坠子带回来给你。”

吴邪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张起灵神色平静,继续道:“当时情况很不好,瞎子让苏万来传话,最后一波攻势了,成败难定。我就把坠子给他,让他带给你,告诉你一定要动身去岭南,那里安全。没想到没能活下来却是他。”

言毕,房间里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炭火轻微的劈啪声。张起灵有些奇怪的抬头,却见吴邪似是气急了一般,脸色煞白,嘴唇都有些抖,死死的盯着他:

“所以你这算是托人交待遗言然后自己去拼命?我要这坠子做什么?”这话几乎是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吴邪喘了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的更圆了,看着他问道:“从战事结束到我和胖子去找你,有大约四个时辰。这段时间里,你——”

“我去找这个坠子了。”张起灵看着他,不太能理解他生气的原因。

“你说你回去做什么?!找这个?!”吴邪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手抖个不住,几乎是叫道,“我要你回来、只要你活着回来!不是要这个东西回来!你去冒那个险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竟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玉坠往地上一扔——

那抹翠色划过眼前的空气,身体再一次先于意识行动起来,张起灵完全忘记了自己一身的新伤旧伤,那探出身子伸出手去接玉的动作毫无迟疑——

嘭。整个侧身摔在黄杨木地板上的感觉十分清晰,浑身上下尚未长齐的伤口裂开好几处,他感到血液从脸部一下子褪尽,却只是抿了抿唇未出一声,握紧了指尖的那抹翠绿。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

张起灵缓了缓盘亘在身体里的疼痛,抬眼,却见吴邪浑身微微颤抖,全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满脸泪痕。

他愣了一瞬,只得轻叹一声,吃力的站起身,来到吴邪身边。

那对儿弥漫着水雾的圆眼睛抬起来,看着他。

“我必须回去找,因为这玉对我很重要。”张起灵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一句话,“你对我很重要。”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张起灵剩下的人生全部都是你的,吴邪。


眼前再次炸开炫目的白光,他搂紧了怀里的人,许下余生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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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咳咳,肉肉炖完,甚愉快啊,小哥和天真这样甜美的H码起来神清气爽啊(纳尼?!)~

顺道说为什么苏万会乱入了,并且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还没出场就挂了:

和我们花儿爷抢黑爷的,都该死!(喂!!)


哼哼,话不多说,开始征集番外梗!~\(≥▽≤)/~


现在已经确定会写的番外故事有以下两个,都是关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的“夫妻生活”的:

1.《孩子孩子》:瓶邪和黑花这两对儿带孩子的趣事~

2.《如果发生的事》:两件如果发生了,会非常感人的事~

大家还想看其他的什么,可以陆陆续续告诉桑桑,桑桑虽不能保证一定写(有些奇怪的梗我是不会写的哦,例如黑瓶啊冰恋啊NP啊神马的OTZ),但是对于好梗会尽可能满足滴~

番外大家提,就是这个意思哈~ 要下单的赶紧哦~


下一章,第拾陆事 不离不弃 【解语花视角】:

保证过的虐黑花的情节正式开始~(谁要你保证这个啦?!)

有一身雪白的霍老太,被逼到临界的解雨臣,以及真心伤感了的黑眼镜。


Ps, 这两章的题目出自《红楼梦》: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通灵宝玉上所刻的字)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宝钗金锁上所刻的字)

并不是说我赞成宝玉和宝钗在一起,只是用在这里尤其合适罢了。

宝玉永远是黛玉的。灵魂的伴侣才是永恒的真爱,其他的不过都是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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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五章的艾特,么么哒~~
收藏了的表示由衷感谢,和桑桑说一声就好哈,抱~~


@蓝色bar@Enidpeggy@帘悦@指着心说再见@紫琌※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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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解公馆的了,脑中纷乱着太多事,思绪扭成了一团。迈着有些麻木的腿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进入卧室,关上房门,一抬眼,却见到了此刻最想见也最不想见的人——

黑瞎子似乎永远都是一身墨黑的丝麻长袍,披着黑色的锦缎棉褂。说来奇怪,如此低调的颜色却总能让他穿出强大的存在感。这人历经生死伤痛,却仍旧身形挺拔,面如刀刻一般线条分明,只是鼻梁上那副有着裂痕的圆片墨镜看上去比原来更加奇怪了。

解雨臣无法克制的想起他将这幅破碎了的墨镜交还给他的时候,黑瞎子咧着嘴如获至宝的笑容。解当家当时说:“都碎成这样了,还戴着?”

这人却小心的将墨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一脸欠揍的笑道:“这原本只是一副墨镜,现在可是带上了花儿爷爱意的宝贝了,死也不能摘啊~”

这样的笑容可能以后再也看不到了。解雨臣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沉入了水底。

黑瞎子嘴角噙着他惯常的那种不知所以的笑容,也不言语,那透过墨镜传来的眼神却是力道不减,盯得解雨臣有一丝难耐从心底生出来,刚要开口,却见他抬起了右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页纸片——

正是那张写着【北两省盘口尽失于裘德考。霍家有请。】的信纸。

“霍老太到底还是憋不住了?”黑瞎子收手一捏,那张信纸就碎在了他的掌心里。

解雨臣硬撑起一口气,笑了笑答道:“七八个盘口而已,裘德考不过杀了几个主事的,反水还不彻底,过些日子压回来就好了。”

黑瞎子一抬手,碎纸片就缓缓飘落在了地上。他脸上的笑意不变,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缓缓道:“没这么简单吧?霍家真想翻脸的话,何不连着南边三省的盘口一齐翻了?但要说不想翻脸的话,也不必这么折腾~”

解雨臣抬眼,敛了笑容道:“你想说什么?”

“瞎子想说什么花儿爷不早就知道了嘛~”黑瞎子也看着他,笑容微敛,“翻你的盘口不过是个警告和威胁。说吧,霍老太问你要了什么?”

解雨臣那好看的唇张了张,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黑瞎子嘴角挑出一抹讪笑,向着他迈近一步,直视着他的唇:“花儿爷不说,瞎子也猜得到。费这么大力气,无非是看中了你解家的家业和当家人——”

“住嘴。”解雨臣轻道——

“你接受了?”黑瞎子却毫无停顿的问道,语调中难掩一丝汹涌的煞气。

“是又如何?”解雨臣只觉得喉头发紧,硬逼着自己说了出来,“与你何干?”


夕阳透过雕花的木窗格,在细格纹地板上留下朵朵血色的海棠。光线里的灰尘洋洋洒洒的飘荡着,房间里一时静的可怕。

黑瞎子脸上的表情安静的仿佛石刻一般,解雨臣却渐渐觉得再也无法直视他的脸了,三两步走到窗边,面对着窗外,不再看他。

粘稠焦灼的漫长一刻之后——

“花儿爷,你知道吗,”黑瞎子那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淡淡的,“死在瞎子手里的人,平铺开来可以填满半个科尔沁草原。”

解雨臣仍旧没有回头,但是他可以听到自己逐渐响亮的心跳声,威胁着要跳出嗓子。

“从来只有我不想要的东西,没有我不敢用的方法。其实,杀了你然后泡在福尔马林里观赏一辈子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过。”黑瞎子语调里多了一丝半苦半甜的笑意,“花儿爷的标本一定会非常漂亮。”

解雨臣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防止自己透露出一丝颤抖 —— 他害怕的不是那人想将自己变成标本,而是害怕自己竟然对这个念头毫无反感之意。

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了他微微颤抖的肩头,仿佛威胁,又仿佛安慰。解雨臣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随时会崩溃——

“可是,花儿爷啊。。。”黑瞎子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肩头,手指在他的脖颈上划过,背后传来的声音沙哑又充满磁性,十二分的迷惑,“为什么真的面对你的时候,瞎子就下不去手了呢?”

接着他就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解雨臣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流连在自己发抖的背影上。

“花儿爷。。。”

——解雨臣觉得自己一定已经疯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听到那黑瞎子的嗓音里竟然带上了颤?!——

“您可是真会教人伤心。”

仿佛无限漫长的一刻之后,他听到那人略带苦涩的一声轻笑,接着就是他转过身去、离开的脚步。

橡木房门关上的一瞬,解雨臣好像彻底脱力一般,一下子跪坐到了地上。


那漫天飘舞的紫藤花,到底还是枯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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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桑桑一直觉得,瓶邪之间的感情像是一场甜蜜无间的梦。吴邪和小哥太过天作之合,没有世俗的杂务需要考虑,爱的纯粹而彻底。这样的两个人,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简单而干脆。

可黑花这对儿就麻烦了。两个人都有不肯妥协的地方,都有放不下的东西,都受到太多的俗务缠绕,而且两个人都是非常复杂的人,相爱是绝对的,相守却是需要侥幸的。简而言之,他们之间的事情更为现实,更为纠结。


下一章,第拾柒事 鸾凤和鸣 【解语花视角】:

啥都不多说了,抢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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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六章的艾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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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Sally§薏子感谢第一个到哈,桑桑给沙发~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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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柒事 鸾凤和鸣 【解语花视角】


民国二十六年,三月初七日夜,杭城西北角,解公馆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流光溢彩。

解公馆本就奢华堂皇,此刻更是因着当家大婚,将每一条石栏和围廊都用大红的绸子包裹了起来,每一步距离上都挂着明亮的琉璃风灯,点的整座解公馆如漂浮在红绸之上的银光雪浪一般。初春无花,但是大宅内的每一棵树上都用大红的丝绢拈花粘满,再缀以五色羽毛或七彩琉璃片,当真是火树琪花,金窗玉栏,映天焕彩,熠熠生辉。

夜色初上,刚才已经有小厮来报,说是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老城区,约三刻之后就会到达解公馆。

解雨臣挥了挥手,将那三两个不断为他调整喜服的下人遣了出去。说是喜服,其实也就是云锦丝的黑色长袍,外套长袖的正红团福坎肩。喜娘曾经要求他带上红色的流苏圆帽,被他冷冷的驳斥了。

本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何苦弄得和跳梁小丑一样。解雨臣凉凉的想道。

吴邪和哑巴张下午时分就到了,一直跟在他身边,此刻两人正站在窗前,眺望整座灯火辉煌的解公馆后院。

解雨臣若有所思的看着吴邪高兴的侧脸。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告诉吴邪他要迎娶秀秀的时候,吴邪那猛地瞪圆了的眼——

“秀秀?!”天真无邪的小三爷脱口而出,“那黑爷那边——”

接着他就在解雨臣瞬间寒凉的眼色中住了嘴,片刻之后却是露出了一个近乎怜悯的表情,喃喃道:“小花,其实事情不必这样的——”

接着,就被他身边的哑巴张拉住了。张起灵看着吴邪,缓缓的摇了摇头。吴邪就此咬住了下唇,再也没就此事发表任何言语。

解雨臣在那一刻,竟是有些感激张起灵的。哑巴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也明白什么叫做于事无补。而他自己,似是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有关那人的言论了。

是了。从那日他离开解公馆起,解雨臣就再没见过那副奇怪的墨镜了。

此生大概也再无机会相见了。

解雨臣揉了揉数日没有展开过的眉尖,抬眼却见红木大床对面那张带镜书案上,自己投在镜子中的剪影——

苍白的像鬼。

他走到床边坐下,视线始终无法自控的凝在书案上。一时间,他仿佛又看见黑瞎子乐呵呵的从书案里翻出那只紫檀木匣子,取出锃亮的剃刀,对着镜子细细操作起来的样子。宽肩窄腰,异常漂亮的肩胛骨,笔直修长的双腿,恣意随性的背影,在夕阳中透着无法言喻的暖意和诱惑。

纤细的眉又皱紧了几分,他摇了摇头,晃掉那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中的一幕,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书案上移开,抬眼看着窗边的吴邪和哑巴张。

小邪今天的情绪有些奇怪,解雨臣不由得想到,一直隐隐反对他迎娶秀秀的人,今天反而似乎相当高兴,此刻正拉着那黑面神和他絮叨着后院树上那些彩绸装饰:

“小哥,那些红花绢都是阿贵奶奶教解家人做的哦,”吴邪扯着张起灵的袖子,指着满枝满院的丝绢拈花道,“一朵花需要用整整九层丝绢,做出来的花会随风摇动,非常漂亮的。”

张起灵淡淡的看着窗外,面无表情也没有答话,手却一直扶着吴邪的腰侧,小心的防止他身子太探出窗外去。


解雨臣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种二十多年来从未光顾过他的情绪:

嫉妒。

是的,他嫉妒。

一个只懂得行军下斗的哑巴团长,今晚说不好明晚是在棺材里还是在乱葬岗,整个人淡的和世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一个养尊处优的天真少爷,怎么看都应该算算小帐,卖两张字画安静度日。看似绝无可能的两个碰上了,偏偏就像金钟遇上了边鼓,一拍即合,生生死死几多次,硬是守住了彼此。

天作之合,分不开的人永远分不开。

他解小九爷呢? 风雨飘摇的世道里,明里暗里的算计中,极难得的遇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个不必防备的人。一样的背景,一样的喜好,一样的狠绝,一样的世故,一样的深藏不露,外带对他的绝对呵护。如一生都不沾情带爱,也许真的可以两厢方便,厮混一世时光——

可惜,那个披着人皮的煞鬼偏偏有着遮天蔽日的情意和胸怀,硬是拽着他生生沦陷。世人所谓的情爱,无不伴着独占与厮守,而这两件,恰恰是他解当家最给不起的。脱不下枷锁的自己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谈何厮守?

天理不容,合不起的人永远合不起。

他忽然想起师傅临终时的那句话——

戏子无情,看客无义。。。你可以唱,只是不要当真,便罢了。。。

纷乱的思绪间,解雨臣下意识的伸手摸进枕头底下——

那把黑色短刀静静的歇伏着,依旧是触手生凉。他仿佛着魔了似的,来来回回的摸着,甚至被割了两条血口子也没发觉。

戏子若真无情,看客如实无义,倒也罢了。怕就怕——

一身媚俗红色的喜婆推门进来,满脸堆笑:“九爷,花轿到了!”

怕就怕,戏子有情,看客有义,却台塌梁落,转身错过。叫人如何甘心。

“知道了。”解雨臣在枕头面上擦净了手上的血,站起身,走出门去。


解公馆那气势恢宏的雕花铁筑大门今晚也被红绸包裹的不伦不类。解雨臣面色沉静的看不出一丝表情,站在大门口迎亲的姿势万分疏离,与周遭那锣鼓喧天的阵势格格不入。

笼着扎花的盛装马队一行二十骑,在震天的吹锣打鼓声中缓缓停在路口,随后依次是十二盏琉璃缀灯,八面绣着“霍”字的大红旌旗和四扇硕大的锦绣团扇。接着,四名艳红色的喜娘扭着腰肢而来,身后跟着一乘六人抬的绣花大红轿和一乘精美的绿帏座轿。

送亲仪仗站满了解公馆门前的一整条街,锣鼓声响了许久之后才稍缓下来。解雨臣听得喜娘那声“吉时到,开轿”,面无表情的走向大红轿,步子在大红轿前一顿,脚下不着痕迹的轻轻一拐,却是变了方向,来到了绿帏座轿面前,鞠了一躬:

“解子先请霍奶奶下轿。”声线平淡的如一潭死水。

顿了片刻之后,轿帘掀开一个角,下人们立即将一身紫红色唐装的霍仙姑扶了下来。霍老太站稳之后,盯着解雨臣的脸看了一会儿,雪白的脸上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浅笑:“还叫霍奶奶?”

解雨臣忍下心口的一阵恶心,淡淡道:“奶奶。”

霍仙姑满意的扬了扬头,兀自踱步进了大宅里,似是早已是此处的主人。

解雨臣目送她走进门里,这才转身,二话不说掀开大红轿的帘子——

秀秀没有穿传统的中式喜服,反而是选择了时下最流行的西洋款式。银白色的旗袍勾勒出娇俏的身体曲线,白色乔其纱的头纱一直垂到脚踝,用一小枝红色牡丹花别著,斜披在身上,头戴一个花蕾珠宝编成的彩色花冠,手捧粉红和雪白相间的玫瑰花束,艳惊四座。

解雨臣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扶着她下了轿,也不管喜娘一路嚷出的各种规矩和宣词,只是将人领进了大宅里——

掌心里秀秀的手柔若无骨却冰冷异常。周遭挤满了一张张堆笑的脸,仿佛沉沉浮浮在让人作呕的红色翻浪里。

这一刻他只想喝一杯,让竹叶青的凌冽划过喉咙,带走这让人生厌的一切。


仪式非常简单,三言两语被带过。来参加喜宴的人都心知肚明,霍解两家的结合早在霍仙姑十几年前插手解家的生意时就开始了,此时不过是走个过场的形式罢了。

解公馆的会客厅里摆满了圆桌,大红色如意桌布之上山珍海馐堆积成山,一时间人声鼎沸,斛光交错,敬酒之人络绎不绝。

解雨臣头一次失了控制,无论谁敬的酒都毫无停顿的灌下喉咙。耳边那些言不由衷的赞美与恭维在响个不停的锣鼓声中刺耳异常,只饶得那落入腹中的烈酒越发灼心灼肺。

不多时,他开始有了些恍惚,身边人来人往热闹异常,他却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晃悠着离开了身体,带着一丝冷笑注视着礼堂里的一切。

他又似乎看见自己站在了宽广的戏台之上,满座的看客都长着一张张无皮猴子的脸孔,他用情至深的唱着虞姬最后的诀别词,却无人叫好——

“好!”台下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黑瞎子拍着手缓缓站了起来,脱去了墨镜的脸上挂着一个意味深长却极端挑衅的笑:“花儿爷,戏子有情,看客有义,何苦错过?”

“小花哥哥?”秀秀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解雨臣睁开有些迷醉的眼,“小花哥哥,你喝多了,先去净面吧。”

微醺中,秀秀扶着他的手似是两条蛇,冰冷滑腻叫人作呕。他微微挣开了她的手,抬手揉着前额,想向后堂走去——

此时,一个解家的伙计却飞快的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将一张惯用的情报通条信纸不着痕迹的滑入解雨臣的袖口。

按照以往,解雨臣自是会立即打开,但是此时,他却只是略顿了一下脚步,仿佛什么事情否没有发生一般,向后堂走去——

破天荒头一次,解当家突然觉得一些事也许本没有那么重要。那副快要勒死他的枷锁,也许其实正是他亲手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而其他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呢。。。反而被他亲手毁了。

恍然的思绪间,解雨臣仍旧维持着完美的冷漠,走到后堂的入口,刚要抬脚上楼梯,却听得——

楼主:子桑255  时间:2020-06-30 12:45:59
更新第十七章的艾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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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子桑255

字数:39524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4-04-26 22:46:00

更新时间:2020-06-30 12:45:59

评论数:171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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