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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张强 (第一次修改版)

楼主:59696161  时间:2020-07-11 13:20:22
周日中午,昌平欢乐谷高尔夫球场,门童正跑到远处弯腰拾起一个高尔夫球,此时正是烈阳下,炎热的天气没有阻挡住球场上挥杆儿人的尽兴。一个体型发福但仍穿得比较紧身的中年男子刚刚挥杆使劲地把球打的好远,他戴着顶白色的棒球帽,这使得阳光不能直射到他的脸上也减少了些因位臃肿的步幅而让人察觉到的苍老感。他的胳臂还因刚才那富有力道的挥杆而有些颤抖,他旁边一个矮小的老头笑嘻嘻地踱着步子走近了他,他的步态可能是因为腿短步子小而不是像旁边人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遮拦,好像他故意要让充足的阳光照满他整张脸。“老许,没想到你的力气还这么大呢!这才两杆,就离洞口只剩下几米了,照这样下来我还不得盘盘输你?”边说边用右手拍打着许总的臂膀。
“哈哈,老周,不是我年轻有劲,而是你个子矮力道自然就不那么大!”许总打圆场似的辩解道。“哈哈,其实没什么,玩嘛!还说那么多!”他们随着球的位置迈着用力的步子走进了果岭,在果岭不远处,生长着一团绿草,它们长的郁郁葱葱又被修剪的整整齐齐。这时,东边吹来了一股强劲的风,把那团绿草及旗杆上的彩旗吹的随风飘摇。风带走了他们身上的汗液并使他们觉得心旷神怡,两人默默地对望着,无声地体会着凉风挟裹而来的凉爽。
老周看着自己要输显得有些的急不可耐!他紧紧地盯着老许即将挥动的手臂,眼神里充满着紧张与不甘心。许总挥了挥球杆,抬起又放下,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对着周总说,“老周,上回你说让我注点资帮你的事,你希望能有多少?”
周明君没有想到老许会在这个结构眼提及这个,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又明白对方大概是什么意思,就直直地对着许总的眼睛看,老许这才把刚刚还在球杆上的注意力转向了周总,他把眼神从球上偏转到周明君身上,对着他说:“你不是让我给你注资方便你吗?”
“对对,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你看老许,我是人老忘事多啊!”周明君笑呵呵地说到。他稍稍停顿了一秒钟,顿了下,说到:“上次,你托我帮忙生钱的是两千万,其实两千万也不少了,但我们要集资,所以希望钱越多越好,不过,两千万就已经是非常大的一个数目了。上回那两千万是你委托给我生钱用的,我并不打算用它做这个,好朋友的钱我是要替他发财的!”他把字说的念念有腔目光如炬显得很有把握。他顿了顿,眼波偷偷向瞄向了老许,他很老练,他想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来。但对方依旧是在棒球帽遮掩下的不全面的脸,如果不掀开他的帽子是无论如何看不出藏在里面的表情的。
“那这样吧,令倩公司的账簿上还有一些家底,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多,这样吧,我破格冒一冒险,给你五千万以辅助你在晋级第一的路上越走越顺!当然,无论如何,如果你赢了,那我的利润可是要再多点哦,如果赢不了,那你要尽快地还给我,我总不能血本无归!”
老周一听许总一下子说了五千万,开始他还以为听错了,然而当他把刚才耳朵里隐隐听到的这个数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想了又想,觉得这个数字还是靠谱的。北京令倩数字媒体公司,全国电影业的佼佼者,别说别的,他许总嗓子里一声的不协调都会让全国的从业者感觉像是地上凭空起了雷,这么大规模与有影响力的公司趁个五千万并没有什么出格!但他还是有些彷徨,他觉得老许竟然一下子打算出五千万,这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好吧,就让我们拼上一拼,你把钱存在我这里,我怎样都会对它保全并壮大它的,对于友情之间的帮助,他是拿捏得好这个分寸的!”他想着,无论如何,有老许的情义在里面,就绝不能让老许吃亏!
“老许,谢谢你肯这样帮忙,实在是感激不尽,其实没有必要让令倩出那么多,我这儿估计再有个两三千万就够了,五千万实属是多了!”周总嘴里这样说着,可心里觉得还真是希望从令倩公司得到那五千万。他的,高兴溢于言表。
许总也觉得突兀,三千万就够了的事儿,自己一下子解囊五千万,这倒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想收回,他想把它降到三千万,可刚想动嘴又觉得毕竟别扭,话都说出了口,作为一位在社会上有实力又时政界和商界都混的风生水起的人,要把话收回口会叫别人无论是谁都感到出尔反尔。因此自己也只能认栽便又想找回点颜面,他有点像自言自语,说:“就五千万吧,不成也当是放在你那里生钱了!”
他把腰杆挺的老直,他有点沾沾自喜,在现在烈日当空的当口他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就五千万吧,算是帮你!”
老周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激动,他干脆把球杆放到地上,走上前拉起老许的手,深深地说了句:“谢谢!”
“这样吧,老周,这笔钱也是个天文数字了,运作起来难免会有风险,我也是很担心这个,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实在是怕啊!我让姚一飞近期就倒你那里上班,看看你怎样运作这笔钱。你给他安排个地方,有事就让他去看看,没事就让他安心地在那里做点他喜欢做的,他虽然没有学过金融但这小子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就这么办你看怎样呢?”
“成成,让小飞到我那里去上班,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回去准备准备,你让他下周就可以过来!”
球童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凝望着他们,他有点听得清他们的交谈,又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张飞在家中休息,这周六的烈阳实在是让他无法忍耐呆在阳光照射的房间里,可他的客厅又是朝南的,因此就避免不了充裕的阳光洒透到这里。他想和想又无奈地打消了想坐在客厅看电影的想法,转身又回到了卧室。今天他起得特别晚,可能是昨日在办公室里耗的太晚。近日,他被各个金融行业的信息搅的头都大了,各支股票、各大基金每日的发行量、成交量、上涨率他都要事无巨细不能有所纰漏的记到脑子里,然后再在脑子里汇总,再用他惯用的思维方法把它们加以揣摩和研究。对于王总对他谈起的几家基金总是不时地冲击着瑞泽公司的基金,他不用听别人说的细致自己也能用详细的数据判断出对手在何时、以多少定量甚至是何样的方式。对于这样的攻击,在大多数的情形下会显得有惊无险,但也有那么几次,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承认对手攻击的实在是令人咋舌,要不是王总那充裕的箱子底提供着支持和力挽狂澜的手法每次把瑞泽公司挽救于水深火热之中,后果便是不难设想。
还好,每次都算度过了危机,虽然那里有时的铤而走险回忆起来就充满着后怕。
他想彻底地放松放松,想到外面的洗浴中心去洗个桑拿浴。他对热热的蒸汽浴似乎很是眷恋,每当热浪一样的蒸汽把他包裹起来他就觉得十分兴奋。当那热气集聚到一定火候,并把他平日里不总爱出汗的部位逼出汗来以后,便会有一种特别强烈的胜利感。这是他总爱蒸桑拿浴的其中一个理由。再一个,充充分分地出一场汗,让黏着在皮肤下夹杂着不充裕汗液的汗腺痛快地工作会儿,也会涤荡一下那里的通道。
他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去洗浴中心,又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来。虽然在如今,洗浴中心这几个字眼存有些暧昧的意思,但他也总是义无反顾又心向往之。
他想起了杨墨闻,便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她的手机。
“喂喂,张飞,你怎么这才来电话,你要是还不来我就准备打车过去呢!”电话那头响起了杨墨闻兴高采烈又有点质问的话语。
“哈哈,睡的日上三竿了!还不是平时给忙的。你怎么样?”
“在家休息,也是,劳累了一周,不休息还干吗?”
张飞想起了跳舞,他要约她在明日跳舞,但他说得很有分寸,他不知是怎的,明知道杨墨闻不会拒绝他,但还老是把邀她跳舞的这件事说的唯唯诺诺又温婉和气,生怕自己的一点语气上的生硬便会让她觉得是有些强迫她。有时这样的心态让他也觉得毫无必要,他了解杨墨闻的个性,他知道如果杨墨闻要拒绝他,也绝不会是因为自己言语上的不妥帖。
直到想起了这个,他才想到上周跳舞的运动服还挂在阳台上,洗干净了都挂在那里好几天了,他不知怎的,总是觉得那衣服上沾上了一些她身上的味道,纵使是穿在自己的身上、纵然是经过了漂洗,可依然留下了关于她身上的淡淡气味。他很难形容出那味道具体是什么,可能是香,可能间或还夹杂着其他什么的,但总体而言还是蜜香般的。潜意识里,他总是舍不得把挂在衣架上的运动服收起、放平,却任由它松散地挂在那里好释放出细切的香气。他默默地在思考,他思量着这身运动服好歹算是够本了,穿着它在她的身边晃来晃去,也不有辱于它的价值了。夜晚,每当他有意无意地来到阳台站在那里看见了这身运动服,心里便会有一种舒服的感受。他想,难道我就不能把它尽快叠好,码平吗?可我又为什么舍不得呢?
思绪瞬间就飞回了电话边,他拿着电话对着话筒问道:“我们明天可以吗?”可能是因为紧张,他连明天去做什么都忽略了。
“明天……”话筒那边传来了杨墨闻的声音,“明天可以,怎么还是老时间?还是那个地方,可以?”
张飞高兴坏了,虽然他对这样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但心还是因为狂喜突突地跳个不停。“那个地方,行,行,就听你的。那儿不会有人来吧?”
“不会有人来,不不,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她回报他。
“好吧,那你看是我开车接你,还是做出租车接你?”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傻,为什么要说后半句呢?可他又觉得不说会显得自己太急功近利,太有目的性。
“你来接我?你还不知道我住在哪里?两次是我先到的你家,我家那个地方要拐好几道弯儿呢,这样吧,我到你家楼下,然后你开上车。”
“好吧,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说呢?”张飞又开始大大咧咧起来,他达到了目的,心里也松弛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张飞便起床了,他实在是不想让杨墨闻听见他还倦怠在睡梦中的声音。他简单地热了杯牛奶,拿起了两片面包就着一点黄油吃下去。经过了昨日一整日的休息,今天他的精神已经焕然一新,他觉得完全有精力来应付崭新的一天。
杨墨闻到了他楼下,用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他马上换上运动鞋,把事先准备好的装衣服的包跨到身上,到地库取了车带上她往三元里的嘉宝大厦驰去。
今天老天作美,是个阴天,即便影视制作室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户,房间里也没有多热。
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张飞随便地把包往桌子上一放,走到了镜子旁边。他直直地矗立在镜子旁边,端详了它好久,上面“上海电影学院”几个红字虽然经过了几十年,但清晰依旧,他想它陪伴了杨墨闻大学的业余生活,心里面也对它肃然起敬,感到这面镜子也真的不是一般的镜子呢!
杨墨闻接通了摆放在一张桌子上的咖啡机的开关,咖啡机中迅速发出了加热水的声音,一会儿又是一点咖啡从漏斗里洒入了充磨囊里。她侧脸看着他,又朝镜子努努嘴,说道:“怎么?喜欢它?”她这样一说没想到张飞的脸刷的红了起来,张飞估计杨墨闻看出了他的爱屋及乌,羞的脸完全红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热辣辣的,他不知道该用哪个词儿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嗯嗯,被你看到了,我只是惊讶于它的结实,要我看,那起码是上个世纪70年代的物件,那个底座的样子完全符合那个时代的特征,然后又经历了那么多年,直到被你拿着经常用来跳舞,又是完完整整的四年,依然还这么良好,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
“哼哼,就是,那个底座上的较大一处的裂纹,还是从电影学院搬运过来时因跌碰造成的,否则……它依然会完好如初的!”
张飞也点了点头。
他走到了杨墨闻身边,微微的凑近她,他想用鼻子好好闻一闻来自于她身上的暗暗体香。那是她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暗淡的仿佛掺杂了菊花与茉莉花而有的香味,暗雅却又馥郁。其实,在车里,这香气已经使得张飞的身心都麻醉了,他闻不惯职场女性身上的香水味,他也跟她表示了他的这点与众不同,因此当杨墨闻出现在他面前时,便从没有带出来那市侩的香水味。她今天穿着件白色的运动上衣,有点像T恤衫,圆圆的领口比较宽松,左右两边由脖颈稳稳地衬起前面又有些夸张地垂到了胸前。它显得轻飘飘的,会随着杨墨闻一走一走也一荡一荡的,有时靠近胸前的那抹儿会敞开的较大,露出了她前胸较大的一片空间,再往下看,她的皮肤渐渐变得发暗,这留给了张飞极大的想像空间。他好想把头扭过去,扭到一个适当的位置好让他更加窥测到她的身体。
紧身短裤,也是白色的,这也是便于跳舞并把杨墨闻衬托的格外清秀,一双白白的运动鞋使她看起来更加的年轻、韵动。
待到咖啡煮好,杨墨闻把咖啡沏到两个水杯里,把第一个递给了张飞。从滚烫的咖啡杯里瞬间飘起了袅袅的热气,顿时让两人觉得精神焕发,浓浓的香味在空气里打着旋儿。
“这周忙不忙?”张飞问道。
“忙!怎能不忙,天天都是朝九晚六的,不加班已是不错了。”
“小杨,”张飞一时感到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她,如果按照刚接触时的状态,称她为杨墨闻那显然是不合适的,他有点拿不准该称她为墨闻还是小杨,上回在这间房子里他兴冲冲地叫了声墨闻,这周又觉得有些羞答答的。他这样叫了她却也感到了那平庸的字眼里透出来的亲切,便意味深长地把目光稳稳地按在了她的眉眼处,他于是很激动,他想看看她的表情。
杨墨闻似乎对他的称谓挺在意,在听到他这样叫她之后,她浑身好像是僵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张飞注意到她完全静默在那里,目光只是呆萌地看着前方,好像是置身渡外于现实之中。随即她便笑了,只是浅浅的一笑,是那种怡然又满足的笑。张飞看见她周身轻盈地晃动了一下,之后才是明显地晃动了一下,她便仿佛从刚才呆滞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回到了只有他俩的现实世界中去。她抻了抻胳膊又伸了下懒腰显得挺受用,她觉得张飞还是蛮主动的。
“今天我们来学习一个动作,你跟着我做。”喝完了咖啡,她带着他轻快地走到了镜子之前,她今天的装束简直太漂亮了,一身的白,显得很洒丽。她的鞋子显得有些大,但张飞觉得很好看,他觉得那个长短恰恰配得上她的美丽。白色运动鞋的后跟处分别有一个制造时留下的小揪揪,这使它们看起来更加的可爱与拉风。杨墨闻站在右边,还是像上次那样把双腿岔开。她自然而然地把脚向各自的两边扭了过去,两只脚便像是装了弹簧一样地没有任何阻挠的扭到了各自的两边。张飞看到了,他差点大叫起来,在很早以前他就做过类似的尝试,别说扭到两边,仅仅是45度角这样的角度他做起来都感到有一种伤筋动骨的疼痛。他感到对面的女孩真的是有着特殊机能的,也有着让他崇拜让他折腰的魅力。如果,对方不是个女孩他一定要大大地叫他一声师傅的。然而,他却不能对着一个女孩子这样表达内心的敬仰,他怕由于自己真实的吐露会使场面显得尴尬,毕竟他们加上这次也就限于三四次的会面。但他确实又是想表达些什么,否则他觉得便是不足以表示自己对她的钦羡。
他死死地盯住她的双脚,觉得它们好有稳定感,像是粘上了什么牢牢妥妥帖在了地面上。他不可自控地喊了句:“哇,你好厉害!”却又觉这几个字单薄地无以复加。
他从来没有发觉过杨墨闻的脚原来有那么大的力量,让它们能够向着两边撇出90度。其实,也未必是力量的事儿,人家筋骨活络,他想着。
杨墨闻没有理会他,她慢慢地把屁股向下坐,直坐到了膝盖的高度便停在了那里。现在她的两只小腿分别与膝盖垂直,她像是站墩儿一样地靠着自己双腿的支撑安稳地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两只胳臂耷拉在两腿前。她对着镜子喊道:“你赶紧做。”
张飞的神经有点发麻,他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就这样做到她的姿势。即便他能够做到,那又能坚持多久呢?他从来没有站过墩儿,纵使有,他也能明确地确保此生没有超出过三次。次数之少,仅仅是因为它难受,找不到第二个原因。今个儿,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彻底地头疼了。他只是感觉到杨墨闻让他所做的动作轻轻唤起了儿时的一些愿望,或许是某些憧憬,对那些想去做而又因为自己身体所完成不了动作的憧憬与遐思。
我能做到吗?她真的能帮我实现儿时的梦想吗?他思忖着,他有些摸不着自己的头脑,他恍惚了起来,他感到命运并非全是由着自己支配的感觉。
杨墨闻就那样保持着身体不让屁股再向下掉落,她一边这样一边还悠然地和张飞说着话,她一下子便坚持了五分钟,没有显出疲劳。张飞看着她,感到她超凡脱俗,他瞬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畏惧,他觉得她把自己的能耐隐藏的那么深,他瞬间感觉到他一点也不了解她,觉得自己和她相差太远!

姚一飞经过了几日的等待,终于可以去天水公司上班了。他带了些必要的办公用具、水杯杂物等等就去了。
周明君吩咐手下在三楼给他划了一间敞亮的办公室,偌大的一间四壁被贴满了壁纸,其间又挂上了几幅裱装的字画,从字体和画风上看去似乎都是前朝的作品,总而言之显得很有文化味儿。咖啡炉、饮水机、烟缸、沙发等等一样都没少。两个檀香文件柜摆在显眼的地方。姚一飞悠然地在办公室开始踱起了步子,他欣赏着新的办公环境,感到很不错。
一会儿,一位矮小的男士走了进来。他哈着腰,跟在他后面的是天水公司总经理周明君,姚一飞看见他们,赶紧凑近,“周总,这里的办公环境很好!我很满意,哦,这位是?”
“哦,一飞,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一位副总,叫张强,06年清华大学毕业,学的是金融管理,算得上是我的得力助手。平时你们的钱存在我们这里全靠了他的打理才有那么高的回报,这主要归因于他的功劳。这次这五千万的资金,我还是信得过他,我们还是想要跟瑞泽的基金拼一下,操作过程你可以全天候地跟在他身边,他也会把实时的情况通告于你,从现在就可以生效。”
姚一飞注视着这位身材短小的男士,他的头发不多也显得并不顺溜虽然它们已经被留长到足以梳成分头的长度。他眼睛不大,眉毛明显地与眼睛岔开了一个比正常人较大一点的距离,他的脸也和姚一飞的几乎是一样的白,但脸色又缺了些饱满这使得这种白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似的。再细腻地琢磨这张脸,姚一飞觉得有些别扭,眼睛下面的鼻子和鼻子下面的嘴巴好像都并没有长到脸堂的中央,就好像是谁家的孩子把这几处部位差不离画到了一个玩偶面具上。这使姚一飞感到他的五官长的好分散,简直是长的七扭八歪,再加上本不浓密和顺溜头发,使姚一飞顿时在心底产生了一种疏离感。他觉得这个五官好松散,说难听点就像极了歪瓜裂枣!
他看看张强,又怀疑似的看了看周总,他还在犹豫,按说自己和周明君的关系早已不是萍水之交了,他完全想不出那个能替令倩公司赚的满盆体钵的业务员就是给他留下了这样不良的印象。但他瞬间又提醒自己,人不可貌相,有的人看起来傻而实际上却隐藏了无限心机。
“哦,坐坐!”姚一飞让他们坐在沙发里,又为每个人倒上一杯水放到沙发前的白色茶几上,他从裤兜里摸出了香烟盒,然后给每人递上一根,点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对着张强说:“张总,这事就拜托给你了,我俩合作,我会参与到此次运作的所有进程,如果能助你的力并顺便打散瑞泽基金,的确是我的荣幸!”
“哈哈,不必不必,姚总,令倩公司的姚副总,早就听过你大名,这回周总说是资金大你们有所担心,这完全可以理解,今后只要是和你们的资金有关系的运作,我都会叫上你,你会看得见所有的过程。”
旁边的周明君也乐呵呵地笑了笑,他吸了半只烟,已经觉得很畅快,说到:“小姚,张强是我信得过的人,他的专业知识很是到位,在我这里操盘也有五年了,论理论、论操作都是无可挑剔的,有什么事儿你们就单独联系。”
“是是,周总说的很对,我们多沟通,我们的运作保准会一五一十地呈现给你,我就在本层的307,与你这间隔着三间房间,走起来也很方便!”

姚一飞随后跟着张强走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并不大,规规整整的正方形,里面却按照他的喜好摆满了古董。办公桌上、茶几上、书柜顶上甚至是饮水台上都放置着不同的古董。姚一飞初次进入这里,就被这里的典雅和格调镇住了。只见在他本不大的办公桌上除了码放着三台笔记本电脑之外,还摆放着一件青绿色的玉做鼻烟壶。这架鼻烟壶高十五厘米,在那清脆绿色又无瑕的玉体上竖版雕琢着几行清代文字。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成品,从清晰的字体上尽可衬托出玉件原本的清澈。张强几步走到了饮水台边,拿起水杯问姚一飞喝什么,姚一飞这才注意到在盛满各色咖啡的托盘旁边矗立着一个紫红色的琉璃盏,它底部是一个圆形,上面向外延伸出来,从上向下俯视,你的眼波会随着上边略显松散的紫红色进而被它越向下越深重的颜色所吸引,你会感觉到像被什么拉拢着向下看去,越朝下面它的色泽就变得越是浑厚与饱满,到了离底部还有两三厘米的距离就几乎变成了深深的紫红色。整体地看上去,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花由外而内越发地显示出醉迷的红色。
张强为姚一飞倒了一杯水后,两人落座在沙发上。姚一飞这才注意到,在几可透明的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一尊唐三彩骆驼。凭着姚一飞不多的历史知识也知道真品应该是唐代丝绸之路繁盛时期的宝物。只见它引领张口,后肢直立,前腿略弯,仿佛刚刚从卧姿直身而起,仰天长嘶!从它轩昂的头部看上去它仿佛是即将踏上西域的征途。姚一飞没想到在张强的办公室里会看到这么多的古董,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却对着它们赞不绝口。
张强则颔首低笑,他看出了姚一飞留在心中的疑惑,低叹道:“唉,就是平时操盘挣了点钱,有了钱就爱鼓弄鼓弄这些。”随后他又对姚一飞说:“其实,基金就是做股票时每过三个月,主要的几个庄家会重新把自己的钱财归拢到一起,放到市场上任由市场重新分配,由于他们会操作与经营,被重新分配的钱还是会跑到自己家的账户中去,这中间,也许会多得一些,也许会少得一些,不过对于大的庄家来说,危险是没有的,对于较小规模的庄家来说,有变成大庄家的可能,但概率并不大,没准还会亏本,因此每到这个时刻,不大的庄家都是谨小慎微不愿出手。而很多的小户,纷纷尾随着大庄家,委托他们并把资金算作是大庄家的,因此才能够略有赚头。这主要还是要看证监会对基金控制的具体条例,大的庄家也并不会每次都赢,否则这个游戏也无法玩下去。”
“现在,你懂得这个基金之战的游戏规则了吗?”张强摆出一副神秘样,稳健地坐在沙发上。姚一飞经他这样一说,看起来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他想。“天水公司是国内出了名的庄家,这全赖以周总早年的经营,因此在每隔三个月,我们便会重新出手,很多的小户都委托我们暂时把他们的资金绑定到我们身上,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稳赚不赔,而他们若是独立或者找一家规模不大的庄家,那赔本的风险是蛮大的。”他喝了口水继续说到:“因此,每次我们都能赚钱,这便是我们的秘诀,但碍于我们的资金本身比瑞泽公司的还是少,所以周总很不服,我们也因此每次的盈利都比他们差。”
“原来如此”,姚一飞看着张强入戏一般的脸孔说着,怪不得老周总希望我们能给他们注入资金,原来是这样。张强眼瞅着姚一飞渐渐入了道,便也眉飞色舞起来,“其实,天水公司的实力稳居第二,周总本来也就高枕无忧了,但是他个性刚强,从少年时代起就爱做事扬名,又稳扎稳打力求制胜,这也使得他能在业界上混出了个好名声。而他当年的合作伙伴也是好朋友王占祥在中国股市趋稳的阶段,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也赚取了最后一桶金,这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万事有赢有亏不也正常嘛!可他为人低调,当周总祝贺他并想寻求继续合作时,他却很正经地拒绝了,对周总的庆贺也爱搭不理的,这使周总老颜面无存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便愤愤不平,总想把第一的交椅给夺过来。”
“这些年,周总和王占祥的关系已退化到见面只是点点头而已,更多的则什么也没有。私底下,我们百般地想通过各种运作来促使赢得基金之争的胜利,可无奈王占祥家大业大,甚至有些规则都是人家定下的,我们怎么能赢呢!”
“所以你们绞尽了脑汁,想使出浑身解数也想多拥有些资金来赢他们?”
“对,十分正确!”张强回答的斩钉截铁。“这回有了许总的五千万注资,想是帮我们解决掉一个大难题。”
姚一飞笑了笑,他明白天水公司对于赢得第一把交椅是存着多么大的信心,这使他对五千万不至于打了水漂有点底气,双方都想把事情做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说说你们的办法,你们是想怎样赢他们?”他正经地问张强,脸上故作神秘状。
“刚才所说的就是个概念,具体在操作中会遇到很多问题,不过这对于我们学金融的不难!”他从沙发上站起,示意姚一飞跟着他走。他把他引向了办公桌,随着姚一飞走近,他这才注意到办公桌后墙上挂着的佛教图像原来都是唐卡。他有些震撼!虽然他知道天水公司的实力,也会猜得到天水公司的副总该是有着什么样的收入,可一面墙上居然挂着三张唐卡这件事还是大大地出乎于他的想像。三张唐卡分别绘有释迦摩尼的三个姿态下的打坐图案,周围的点缀与氛围各个不同。他对唐卡并没有多深的了解,只是凭感觉认为它们都不会是市井之物。他大大地喘了口气,没有忍住问了句:“这三张都是唐卡吧?”
张强看着他羡慕的表情而显得沾沾自喜,他说道:“姚总高深啊!如今能叫出它们是唐卡的人都少呢!”
话题止住,张强一屁股垂坐在皮椅里,对着面前的三台电脑对姚一飞说:“看看这里,其中的一台显示股票大盘的走势图,就像是交易所里的股价收录器。根据这个我们会得知全国股指的实时情况,这个不难,有个电脑谁都行。第二台呢,是证监会的基金走势图,我刚才说的基金之战,在平时和平的时候,几个大庄家和小庄家甚至还有不少的小户的基金情况在这里都有显示。证监会每次下发的饵就那么多,这个就像是鱼饵一样,你鱼大就可以吃得多,像大的庄家就可以稳吃更多的鱼饵,便会产生更多的基金。但是这里面需要有操盘手在证监会发出诱饵的时候稳操交易,买出和卖出要方向准确并且量度适宜,才能取得胜利,实际上这是对操盘手的一个考验。可以说,没准儿的或经验不足的操盘手是经营不了这个的。”
他端了端肩膀,吐出一口长气接着说,“我刚从清华大学金融管理系毕业时,就被招聘到天水公司,那时的天水公司就已经像这样稳稳居于老二了。他们先叫我打打下手,两年后才开始教我操盘,当时的几个老操盘手轮流坐在我旁边带着我一边讲理伦一边又实际操控。那时你才发现很多单调、空洞的理论在操盘中却发现充满着深深的内涵,需要的技巧也不是嘴里呱唧几下便能明了的。我在那些老师傅的手下学了两年,参与到公司的很多基金操盘才敢说是可以担当起这个职位,的确不是一朝一夕便学会的。”
姚一飞点了点头,他有些改变刚见面时对张强的看法了。这个体若无毛,看似平淡的中年男子似乎有着自己没有的对财经方面的敏锐与洞察,他再次端详了一下对面这个比他小几岁的男人,笔直的西服裤子,脚上踏一双亮几乎发亮的皮鞋,再看看他不太协调的五官……不过,还成,他有些相信周明君找他来办这次的基金之争是个明智之举。
“还有这第三台电脑,这也是操盘时用到的,操盘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但通常是一机一位,一个人配一台电脑。证监会发出了基金,一个庄家是可以有几台电脑分几个人来操作进吃的,你要是手快便能吃得多,但是里面若它的饵是假的,那就等着倒霉吧,这就要看操盘手的水平能不能看出饵的真假了,假的吃进去会占位但不是真正的资金,所以吃了只能空占这有限的空间,因此这就需要操盘手有足够的经验来辨别真伪。有的庄家也可以制造这样的假诱饵,互相迷惑嘛!”
张强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容光。
姚一飞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他几乎就要叫起来:“原来看不出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名堂儿!”
“一个有经验的操盘手胜得过数量叠加又没经验的操盘手的,这是个质的问题。因此,一个庄家的机位会尽量找最有实力的操盘手而不是拿几位略差操盘手在那里进行数量的叠加。我也会用这几台电脑进行一下一人多机的演练,真正的操盘则会到操盘室和其他几位同僚一起配合。”
姚一飞被彻底折服了!他知道,以他一个电影专业的人才是无论如何也搞不懂里面的奥妙的,但是他尽量装作是懂了一些,用大哥哥似的口吻说:“好好,那么等实际操作的时候让我来观战。”

这天晚上,他躺在自家的床上,老婆和孩子早已睡去,他抱着枕头不停的摩挲着,他想睡却每当要睡去的时候想起白天张强给他说的话,他觉得里面的奥秘太多,多的让他这个被公司认可的副总觉得应接不暇。他仔细揣摩着张强话里的奥义,他想抓住当中的一点或两点,但又觉得单说哪一点他都没有足够的理论和知识撑起来又接下去,更遑论两点之间的承接或牵连了。
他用手掌紧紧地按住自己的脸面,觉得凭自己真是难以迅速达到看出这些资金有无风险的水平,也很难完成公司这回交给他的任务。他不敢看路灯透过窗帘射进屋来的灯光,他唯恐这暗淡的光线也能把他的无能为力给照射出来,这使他觉得脚底生凉。他不想见到一丝光线,可按住了脸却又还是难以入睡。他索性松开了手,平平地躺在床上,他十分地想看看星星映在窗帘上的微小的轮廓,他觉得这点星光能增加点胜利的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是一大早就驱车赶往天水公司,坐在椅子上不时地浏览一下网页,翻翻报纸看看新闻,有时到张强的办公室里走走,聊聊天并询问一下具体会有什么动作。可张强并没有说近期会有什么动作,只是告诉他一旦有动作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这天,他来到了令倩公司,许总在座椅上看见他走了进来,高兴地站了起来,“呦,你可回来了,快快,给我们说说最近有什么新发现?”
许总很快叫来了张副总,三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的沙发上,杨墨闻才姗姗来迟。她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她走起路却翼翼生风,鞋跟每一次踏向地面都会发出“当当”的声音。她慢条斯理地打开咖啡的包装,用勺子舀了三勺咖啡装进咖啡机,又舀了三勺糖便去加水。她今天显得无精打采,像是昨晚没休息好。她看了看几天不见的姚一飞,注意到白衬衫上印出的汗水,微微笑了笑。她把咖啡搅拌好了拿到茶几上又分别拿过来三个杯子便走了出去。
这边,三个人的情绪倒挺高涨,交头接耳地在嘀咕着什么。
“一飞,快来说说你这几天在天水公司有什么发现?”张副总饶有兴致地问道。
许总也笑呵呵也把脸凑的更近了,他随声附和着:“是呀,一飞,快告诉我们有什么发现?”
姚一飞心里作苦,但他还是凛然相告,“实不相瞒,我去天水公司便和他们的张强副总接上了头,他是一个在天水公司工作了五年的骨干,早年清华大学毕业,学的就是金融”。然后他把张强告诉他的那翻理论告诉了他们。
许总和张副总听了也觉得一头雾水,看来以他们非金融领域的身份还真是参不透这资本运作当中的奥妙。他们想监视并严防五千万资金打水漂的目的看来很难办到。许总愁眉不展地开了口:“看来,即便是一飞参与进去,也仅仅是旁观的份儿,里面的诀窍我们抓不到啊!”
一旁的张副总也说:“是呀,姚副总都难于招架,看来我们还真没有一个更好的人能接手啦!”
几个人在那里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个办法。
“那也得去,去了毕竟在心里面是个安慰,我倒不担心周明君会耍咱们,但是换谁没个担忧啊,毕竟五千万那!”
姚一飞点头称是,看来目前也只能这样。他们三人默默地吸着烟,谁也不想先开话匣,任由香烟慢慢地吸尽,燃灭。
这几日他觉得在天水公司简直是在耽搁时间,白天除了看看报纸看看新闻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他有时寂寞地坐在他的皮椅子里,一窝就是一两个小时,每在这时,他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慢慢地吸着,他空洞的眼神里投射出来一种无力招架的迷茫。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回忆一下自己的过去,上大学、追老婆、结婚成家到孩子出世,一会儿又晃过到令倩公司、自己的拼搏、一步一步地坐上了副总的位置、公司的发展,自己的高额收入,一步步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头脑里播映。他想的渐渐入了迷,他觉得自己曾经的每一步都付出了相应的辛劳,还好,命运并没有和他过不去,他的付出总是得到了回报。不过,年岁也大了,都快四十的人了,老婆也早就由鲜花变成了葱花,既失去了香味也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呛你一下。他的生活早就被工作同化了,虽然都这个岁数了,他还是喜欢事必躬亲地早早来到办公室里,处理些必须的问题。有时,他带着队伍去实验室做片子,许多新进的导演在他的帮助和提携之下都默默地走向了成熟。他有时也带着杨墨闻配合着自己去做这些事情,他觉得有些事情还亏得了她的参与,使他那渐感疲倦的身躯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已不知晓杨墨闻的参与是在多大程度上帮助了他,亦或是她有没有做了些决定性的帮助。他只是记得,没有了她,他的参与便像是少了左膀右臂也少了几分激情,他早已拥有不了二十多岁刚毕业时的那种激情澎湃,留给他的只能是过多地工作之余身体才渐渐发觉的疲劳感。
有些时候,他习惯性地叫上了她,去片场、去剪辑室,当然在必要的时候还要去应酬。他情愿在这样的时刻带上杨墨闻,他会用他的影响与实力让那些应酬与交际变成对她变相的追求。他经常会选择有名的酒吧和清吧,气派且干净!杨墨闻也渐渐习惯上了出入这些厅堂雅所,甚至对京城里的一些知名堂所如数家珍。她渐渐地由一位外地户口的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生变成了京城里对这些风雅之地耳熟能详的女白领、女强人!
但是,只是在陪着别人的情况之下才可以和杨墨闻出来吃饭。而后,他的胆儿肥了,半是诚邀半是威胁地诱导她和自己吃饭。
对上一次和杨墨闻单独出来吃饭,他是欢欣鼓舞的,他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他当时的感觉好极了,这感觉似乎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持续着,这叫他爽到了心底。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婆,他觉得没有必要,真是让她知道了,那也好解释,和同事吃个饭,你知道是为了工作还是私事?
他知道他已经四十多了,这年龄和杨墨闻差的有点离谱,他也经常地提醒自己结束这份不适当的情愫,人家那么年轻的姑娘难道会和你擦出些爱情的火花?想想都属另类。但,每当空闲下来,每当无所事事的时候,杨墨闻的身影又总在无形之中晃进大脑。他想摆脱掉,又觉得做不到。杨墨闻就像个魔鬼一样吸附在他身上又会在适当的时刻悠悠然盘踞在心海中。

瑞泽公司,王总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王占祥和张飞两个人。
“张飞,几只大的基金对我们的冲击,无外乎靠的都是散户们骑墙的心理,他们仗着资金量多,在股市里横匈直撞,随着收益积少成多,大量的散户也都纷纷附和着加入他们,这更加的使我们在资金上感到捉襟见肘,况且我注意到,他们后面操盘的水平也是如日中天,大有对我们取而代之的意思。虽然你的操盘水平在国内首屈一指,但它们的势力也如日中天,何况他们又是联合了不少大庄家,我看长久以往的话,我们真的很悬啊!”
“王总,不仅是它们的操盘水平渐长,而且我注意到他们在做短线交易的时候经常逼得我们做涨停,具有这种操盘手法的大有人在,而据我所知最擅长玩这个的便是天水公司的张强了。他大概比我小三四岁,在天水公司做了有七年,我还清晰地记得五年前他发动的二十四场针对国内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的战役,二十四场全部胜利,才有了很多私募基金都主动归入到天水公司的旗下。”
“嗯,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天水公司的势力发展的就更快了。周明君几乎是每隔几个月就带领着国内有名的基金向我们发起攻击。”
“这说的还是张强三年半前就拥有的水平,依我看最近他操盘的水平已经大大超过了那时,连最近的几次交锋我都是仅仅输的少了点而已。”
“嗯,小张,你说的大致是对的。令人头疼的还有那个周明君,当年我们还是在一起打拼的时候,他便是有名的操盘手兼分析师。他那年做了5支股票,用他自创的跳空法出货,一夜之间便套住了成千上万的散户,这更是成为了操盘史中的一个经典案例,也使得他一夜成名,那时我便看出了他今后一定耐不住寂寞。此外,他对股市的领悟、对股指的预测都是无人可及的,可以说他大概就是个奇迹,对于短线的运作及股指的预测都有着天生的敏锐!”
“只可惜……当年我们争下下了股市的天空,他便和我分道扬镳又另起炉灶了。”王占祥不无惋惜地说着。
“王总,操盘的事儿除了我和张小池,我想还请你批准让公司的吴克加入,张天敏的机动能力与嬗变能力臻至完美,虽说比我差了些,但好在耐性强、洞彻对方目的的敏锐感也很强。但是,鉴于敌方的人太多,操盘手也很多,我和小池也觉得恐怕两个人捉襟见肘,因此吴克的加入我认为是深有必要!”
“哦,吴克,他小子你认为有用?他倒是跑到华尔街跟着学习了两年的操盘,当时跟随华尔街排名第二的麦克阿瑟先生,据说也是蜚声海外,可我觉得他的操盘水平主要还是适应美国的方式,应付国内的这套不适应!你看,真的是需要他这样的人来帮助你吗?”
“是的,吴克他当年已经适应了美国既发达又纯粹的市场化环境,他对股指的预测水平也可谓出类拔萃,但中国的股票市场里,毕竟庄家太多,这多少会影响他的判断的。”
“是!除非叫他现在就渐渐的加入,慢慢以适应近来的行情,我才能预料他行。我也是巴不得他行,否则对付周明君这样的人我们缺人手啊!”张飞又做着补充。
王占祥看着张飞那样的当机立断,干脆点头认可。他问张飞:“你估计周明君下次会什么时候攻击我们?”张飞摸着脑门,思索着说,“不长了,短的话两个月,长的话也仅仅是三个月,我们要做好准备,吴克我先带带他好让他适应一下。”
“王总,你让我务必想出解决的办法,我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圆满的办法,每次还非要牵出我们的守盘资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张飞紧锁眉头,他有点不敢直视王总的眼睛,他接着说下去:“我也只能是提前建好仓,等待着他们再进来时和张小池、吴克联合阻击他们。好在有了吴克的加入,我们的操盘又多了一个人,技巧上也会长进一些。”

张飞最近总是被不停的计价表、电脑里的股市曲线图搅的夜不能寐,虽然正常的庄家经常是看着电脑中的曲线图来进行操盘的,但他经常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来办。他对股市有着天然的领悟。图形经常是来骗人的,这已经被他总结为永恒不变的常理。几年来的经验也证实了这点。他本来就是股市方面的能手,又凭着天生的敏捷与对股市的洞悉逐步发展成为凭借着自己的感觉行事。他只是躲不开天水公司强大的以资金为背景的实力,这实力让他们有很大的能力强买股票,虽然自己每次都设陷阱来压制住他们的操盘,但张强每次都会以牺牲自己部分资金的方式主动冲进陷阱,引来跟风的散户们一起跳入,借用他们的力量顺水推舟反而限制住了自己!而张强每次这样做,都显示了他足够的战略智慧和惊人的判断力。
每每想到此,张飞都觉得指尖发凉,他觉得总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而自己却看不到对方。在深夜里,他总想着张强的模样,他还是三年前的一次酒会上碰上过他,双方平平淡淡的交流了几句,但张飞便便觉得张强绝不是等闲之辈,以他当时对市场的预判能力,今后可谓前途无量。
他每次都设计出了不同也诡异的办法来对付张强,可张强竟然也能见招拆招地每每化险情为玉帛,居然还能小有赚头,这都使得张飞脑大,他需要平静一下自己。
跳舞,他还是保持着与杨墨闻每周一次的频率。于他,真得打心里面想要增加一次,但老是记起她平日里对工作强度的抱怨,他也静下心来地暗自理解。周末,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他还是希望对方能有一个整块的时间用来休息。他不想打搅。在心情烦躁时,他也会找点事由给她发几条短信,关心一下周末的生活,毫无来由地挑逗一下对方的情绪。杨墨闻始终是慢条斯理地回答着他,但这也使得他渐渐地在她内心盘踞了相当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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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红袖天涯

发表时间:2020-07-11 07:20:03

更新时间:2020-07-11 13: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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