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到队里劳动
上回說到娃子用了几天时间就把原来自己家的荒地全开出来种了。这天他抗着蹶头刚走到十字路口，就碰见兔子从学校回来，而且把书都带回来了，娃子便问：“兔子，你这是毕业了还是咋的，我刚回来几天你就回来了，”
兔子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說：“快不用說了，你走了以后我们炮派的的头头杨东海說，你们支持派任司令驻的宿舍藏有武器，前天晚上十一点，他领着县里的一伙人把任住来的宿舍包围起来，宁要让其交出武器，你们支持派不交，两派就打起来了。后来你们败退到任的宿舍里奋力顽抗，我们的人见攻不进去，就上房把房顶的瓦片揭掉，并把点着的玉米杆扔下去，顿时把宿舍里的铺盖和床全着了。我们的人正要往进攻的时候。你们的援兵来了，他们手持长矛大刀向我们的人砍去，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步枪朝天打，顿时院里大乱。我们的人乘乱逃跑了，你们的人反过来把我们兵团的办公室砸了。所以我一看这个情况，和我们班里的几个人一商量，今天拿上东西就回来了。”
娃子听完后说：“你没有参加他们的打斗吧？你没有受伤吧？”
兔子说：“你一百个放心吧，他们请我也请不去，你看这不好好的吗。”說完转身转了一圈让娃子看。
娃子知道兔子不会参战便說：“兔子，你說咱们学校的两派是中邪了怎么的，这任司令他为什么要做个炸弹，他要不做炸弹能引起这些事情来嘛。再说你们的人也太胆大了，竟敢火烧宿舍，那当时是把火灭了，要不那一排宿舍就全完了。你说他们这么办，为什么就不考虑后果呢？”
兔子說：“这些事都怪中央的某些领导人。什么文攻武卫，有了武器还能不打仗吗。不过娃子，咱们回来就算了，管他们现在是狼吃羊呀还是羊吃狼呀，你说呢？”
娃子想了想说：“我看也只能是这样了，什么复课，什么毕业证，我看什么也不用领了，咱们回来种咱们的xy就算了。”
兔子说：“听天由命吧，娃子你早回来了，你到队里劳动了没有？”
娃子說：“没有，我回来见人们开荒地了，我也开了两块地，准备明天才到队里劳动。”
兔子说：“还开什么荒地，明天咱们就到地里劳动吧，不见不散。”說完提起他的东西回了家。
第二天娃子早早起来，抗起大锄来到小队部的大门口，坐在靠大门的台阶上，他刚坐下，兔子出来坐在了他的旁边。这时小队长杨桂林走过来，他一看不见他的社员，却坐着两个中学生便說：“你们不是去学校了吗？怎么领到毕业证了没有？”
兔子说：“毕业证我们没有领到，但我们被开除了，回来当你的兵呀，要不要？
杨队长说：“那感情好啊，现在队里正缺劳力呢，你们回来得正好，不过你们拿的家伙不对，今天锄谷子，回去快换把小锄去吧。”
娃子和兔子赶紧起身回去换工具，他们出来的时候，队门口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有站来的，有坐来的，还有靠墙抽烟来的。就是没有往地里走来的。
经营组组长赵强一看人来了便说：“今天锄谷，地点四十亩，你们看太阳快一杆子高了，咱们赶快往地里走吧。”说完安排了送饭的人，自己带头走了。
娃子和兔子站起身来跟在人们往地里走，没有走几步就见陈彩霞揉着眼睛，背这个草帽从家里走了出来。他看见娃子和兔子也拿着劳动工具就说：“你们二位洋学生，这生产队成了你们的预备班子了，你们想回来劳动就劳动几天，不想劳动了，啪啪屁股就又走了。听说你们回去拿什么毕业证去了，拿到没有，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
娃子说：“你这个死妮子，嘴还是那么厉害，你管我们俩领到毕业証了没有？你都快20岁的大姑娘了，你找到婆家了没有？没有找到婆家的话，让兔子给你介绍一个。”
彩霞白了娃子一眼说：“好你个烂嘴，我找不找对象管你屁事，你还没回答老娘的话呢，把毕业证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
这时时兔子说：“我说你们二位烦不烦？见面就吵架，咱们能不能说点其他的？”
彩霞说：“你这个短尾兔，我关心你们毕业了没有，这不很正常吗？怎么，上了三天洋中学就看不我们这些受苦人来了。”
兔子说：“彩霞，我们的思想，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吧。我们这次去学校是想领毕业证了，但两派打派仗还打不过来了，谁给你办毕业证，所以只好又回来劳动了。这样不好吗？我们又能天天在一块儿开心地玩儿了。”
彩霞说：“好个屁，当初你们考上初中，我非常羡慕你们，看到你们背着铺盖往学校走，我还差点儿流出眼泪。可现在你们也和我一样，你回来修理地球了，真是水流千里归海洋呀。”
娃子接上说：“这一句让你说对了，确实是水流千里归大海。可这归大海你只说对一半，我们这一次回来主要是响应毛 的号召，回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来了，这一点你也应当知道吧。”
娃子刚说完，旁边的二霍挺接上说：“什么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你家就是贫农，还再接受谁的再教育。娃子，兔子，你们还年轻，毛 要不这样说，你们能无忧无虑的往外跑吗？不要说那些好听的了，回来受苦就受苦吧。”
听了二霍挺的话后，娃子没有再反驳，他觉的二霍挺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彩霞又问：“娃子，兔子，你们这些中学生回来劳动两天可以，可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考高中，考中专大学呀？”
彩霞的话还没说完：“兔子就接上说：”看你这个彩霞，你比我们还考虑的多，什么考高中呀？大学呀？谁知道那事情是猴年马月的事呢。现在我说不来，我看毛 他老人家也说不来，现在我们回来参加劳动，老老实实接受你们的再教育就算了，不要想其他的了。”
彩霞刚说完就来到了地头，这时太阳已经升到一杆子高了，因下了一场透雨，谷苗和小草的叶面上挂满了露水珠，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冰晶玉杰。十分好看，那些被雨水淹没了的蚂蚁窝，正被勤劳得蚂蚁们重咬开口子，把淹没进去的泥土再搬运出来，显得十分勤劳忙碌。
这时经营组长赵强说：“大家不要站的了，圪蹴下干吧，一人一耧儿往下排。”
赵强的话音刚落，李保山就说：“这锄谷是做日工呀，还是做包工？你要讲清楚呀。”
赵强说：“咱们出来劳动，不说怎么做就是做日工，怎么把老规矩也忘了。”
宝山不吭气了，人们挨着一人一楼往开占，娃子兔子彩霞自然就又挨的占上了。娃子运气好，占了一楼好锄的，而兔子和彩霞占了两楼难锄的的。。
锄谷子这农活儿，娃子他们从小学的时候就学会了，他右手拿小锄左手拔苗拔草，有时后苗稠了草多了，右手也放下锄头拔草。刚下过雨的土是湿的，挺好拔弄，可雨后一夜之间，苗和草都长出了根系，所以拔起苗来就有点费劲。露水从叶面上掉下来，把本来就潮湿的土壤弄的更湿了和成了泥，不精干的人用手去擤鼻子挠痒痒，弄得满脸满身都是泥。
只一根烟的功夫，娃子回头看时，见自己已经超出彩霞他们一大截，他便站起来直了直要，
他刚站起来，就被后边得彩霞看见了并说：“好你个娃子专拣好锄的锄，把老娘扔在后面。”
娃子说：“谁挑了？我只是挨到那儿占那儿。”
不料娃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彩霞站起来走到娃子身边，推了娃子一把说：“到后边锄去，男人将来的挑好锄的锄。”说完就圪蹴到娃子的垄子里。
娃子一看彩霞竟这样不讲理便说：“彩霞同志，你今天是咋了？这么不说理，你就是厉害也不能这么办啊。”
这时旁边的牛娃看见了说：“娃子，你不是厉害吗？怎么连个女孩子也对付不了。”
娃子在读小学的时候和彩霞整天玩在一块儿，知道彩霞是想占自己的便宜便说：“牛娃，男不和女斗，鸡不和狗斗，就叫他占点儿便宜吧。”
娃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彩霞听见了就接着说：“这才像个中学生，三年的书没有白读。”
牛娃接说上：“”我看出来了，什么白念不白念，我看彩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说呢。“
周围得人们一听哄的一声都笑了，彩霞红着脸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来朝牛娃扔去，牛娃没有提防住，土被扔进了牛娃的脖子里，急的牛娃直嚷嚷。
八点多钟，王占中和张建明，两人各担一袋饭菜来到了地头。建明吆喝了一声，人们就扔下锄头过去吃饭，早晨劳动强度大，人们端起饭来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河中地区的边山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早上就是小米焖饭，特别是往地里送的饭，齐刷刷的都是小米闷饭。
娃子和兔子挨的坐着，娃子能吃肚大，他妈用一个小陶瓷罐给他弄得饭，而兔子是用铝饭盒盛的饭。因前天队里刚分了莙荙菜，所以多数人家吃的是莙荙菜。
娃子刚吃了两口饭，旁边坐着的赵强就说：“娃子，你一顿饭吃这么一大罐，你妈能养的起你吗？”
娃子说：“快不用说了赵强叔，我这个人天生就能吃，我在学校里劳动割麦子，兴饱吃了三天饭了，第三天中午，我还吃了三碗西葫篓菜，还吃了二两面的八个大蒸馍。”
兔子在一边说：“赵强叔，这是真的，我两在一块儿吃的饭。”
赵强说：“娃子，照你这么个吃法，一天没有二斤半粮食是不够你吃的，三天就把你妈吃的发愁了。”
娃子接上说：“可不是吗？我家的粮食顶多还能再吃十天，那吃完后怎么办？”
赵强说：“能怎么办？我也说不来。”
娃子端着又笨有重的陶瓷瓦罐吃饭，看着兔子的铝饭盒说：“兔子，干什么事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么多人吃饭，就你一个人用的是铝饭盒，这也是你爸从供销社弄回来的吧？”
兔子说：“这那是从供销社买的，这是我爸托关系从城里买回来的，可难买了。”
娃子说：“不管怎么样，咱们也托你爸的关系，让你爸从城里也给我买一个。”
他们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旁边有人吵了起来，娃子站起来一看，原来是张根子和队长吵起来了。就听见队长杨桂林说：“根子老大，你说大家去年一样分的粮，人们现在谁家也有粮，你家怎么就没有粮了？”
根子说：“我的桂林老弟：“你看我们家的孩子，他们一个比一个大，最大的建刚23岁，最小的也11岁了。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能吃，人们常说半截子小子吃死老子，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去年人均分了210斤粮食，能吃到现在就算不错了。”
桂林说：“你们家年青人多这是事实，可人家保山，赵强家年轻人也不少呀，人家家里还有粮，你家怎么就没有了呢？”
桂林刚说完，保山就接上说：“桂林老第，你刚才说我们家还没有向队里借粮，那是我还没有向你开口呢，我告诉你吧，我们家的粮食也吃的差不多了，也正想问队里借粮了。”
保山的话音刚落，赵强也站起来说：“桂林老大，不是我趁火打劫，我家的粮也不多了，顶多还能吃半个月。这缺粮可是个普遍问题，你的想办法解决。”
桂林说：“想办法解决，怎么解决，咱们全队六，七十戶人家，都要借粮了，队里的那点儿储备粮敢借出去吗？”
宝三說：“怎么不敢借？储备粮就是储备起来起渡荒的，现在人们没有饭吃了，就应该借给大家吃。”
赵强也说：“宝山老大说的对，储备粮就是为了渡荒而储备的，咱们为什么不敢借？”
桂林觉的保山和赵强說的都对，但那储备粮是从六六年开始上级让储备的粮食，自己敢借出去吗？便说：“你们说的都对，但这个事我的和大队打一下招呼。……”
他的话还没说完，二霍挺就截住说：“打什么招呼，咱们是向队里借了，也不是要分，大家说对不对？”
人们齐声说：“老二说的对。”
桂林见人们都赞同便说：“大家不要吵了，从现在开始，谁家缺粮了，你们写个条子，我批了就行,各家先少借一点。不过咱们大家都知道，这粮食冬天分配的时候必须扣看回来。二是本来咱们就那么一点粮食，见借完了就没有了，但从现在到秋天收完秋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库里那点儿粮顶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咱们要两条腿走路。你们最好现在就向你们的亲戚朋友借，这样咱们才能渡过粮荒，“
赵强接上说：“队长说的对，谁家没有粮食了，先问自己的亲戚朋友借。特别是东山里有亲戚的人家，谁家也有存粮，只要你们一开口，准能借到。我听说二队的郑林桂，他的小舅子一下子就给他送来了200多斤粮食。“
关于借粮的事就这么定了，饭后人们有的蹲在地上，有的靠在圪塄坐着抽起烟来。娃子，兔子坐着觉的无聊，就因地制宜拣了些土块树枝乘起方来。娃子那是兔子的对手，虽有彩霞在旁边指点，但娃子还是输给了兔子。后来牛娃过来和兔子又来了两盘，兔子全胜。
休息了大约一代烟的功夫，队长只喊了一声，人们便圪蹴到垄子里锄开了。
娃子第一天出来劳动，他浑身是劲腿也不疼，他早就想干了，但见人们都坐着，他不愿意带头干。听到队长喊了，他第一个圪蹴在垄子里。
前边已经说过，娃子从小干活儿出手快，再加上第一天到队里劳动，虽然锄的是草多的，苗稠的。但转眼的功夫，就把兔子甩在后面。不到一个小时就又追上了彩霞。
彩霞见娃子追上来了就说：“娃子，你锄的那么快干啥？队里的谷子多的好，够你两天锄得”
娃子说：“谁让咱身上有劲来的。”
彩霞说：“对了，你要锄的快的话，你快锄吧，锄到地头接我。”
娃子说：“彩霞，咱们在一块儿劳动的时候，你干得并不慢呀？怎么现在成了老油子了？”
彩霞说：“看你这个楞头青，这你还不知道，不做包工谁愿意往前赶。你不信做开包工，一个比一个干的快。再一个是你和兔子今天才刚出来劳动，有的人已经干了几天了，腰酸腿痛快不了了。”
娃子听后说：“原来是那个样子。”
娃子刚说完，只听见赵强在后边检查人们锄得好坏，他刨的看了几个人后说：“兔子锄的好，彩箱锄的也行，但地皮打不到。娃子锄的差一点儿，你一定要把草根苗根拔起来，要不一下雨就有长出来了。”
娃子说：“赵叔，我一定要注意质量。”
赵强走后彩霞说：“挨批评了吧，活该，你怎么能光图快，不把草根苗根锄干净呢。”
娃子说：“这人就没有十全十美的，锄的快了有些草根苗根就弄不干净，再说我这个人干活儿却实是马虎。”
彩霞说：“你说的对，做包工可以马虎，但做日工你着急什么？所以做日工时，你一定要下功夫把苗锄的干干净净的，落个好名声。到做包工的时候，你再快，到那个时候谁锄的质量也扯蛋，谁也不用说谁。”
娃子听后说：“还有这么多决窍。”
彩霞说：“我比你多受了三年苦了，还能不懂这点东西。”说完走到娃子的前面说：“娃子，你站起来。”
娃子不知道彩霞要干舍便站了起来，彩霞一把把娃子推到一边说：“你赶紧到我那里去锄吧，我那儿的谷子好锄。”
娃子知道彩霞又捣鬼了便說：“彩霞啊，你怎么能这么干？哪儿好锄你去哪儿锄。”
彩霞说：“怎么不能那么干，谁让你锄的快呢，谁让你是我的老同学呢，谁让你……。”
彩霞还没有说完，兔子就说：“娃子，彩霞逗你玩儿呢，他对你有那个意思了。”
娃子说：“有什么意思，人家是大队会计的闺女。咱们有那个福气吗？”
彩霞接上说：“兔子，看你这个烂嘴，娃子锄的快了，我沾沾他的光，就有那个意思了。那一会儿你锄的快了，我要和你调，你调不调。”
兔子赶紧说：“算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我还躲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