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 也许我会死于今晚 (巍澜/AU/虐沈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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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L是原帖🔗
原帖顶不上去了
十四章往后都在这里发
（封面by江小蓠）

（十五）
宠物医院二楼，楚恕之家一张长方形的餐桌上，四个人各占了一边。饭菜都冒着腾腾的热气，空气中却流动着短兵相接的冰冷气息。
楚恕之拿胳膊碰了碰沈巍，接着又用下巴指了指对面两个人，用口型问：“他俩怎么了？”
沈巍抬头看了一眼，赵云澜和沈夜均是一脸阴沉得看着对方，下颚磨得喀喀响，仿佛嘴里嚼的不是粮食，而是对方的骨头。
赵云澜是不满沈夜这小子嚣张的态度，而沈夜，是不满赵云澜和沈巍一起出现。
沈巍敲了下沈夜的碗边：“你差不多得了。”
沈夜回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只要跟这人在一块儿就准没好事儿，你说，你弄成现在这幅德行是不是因为他？”
赵云澜握筷子的手紧了紧，眉眼都压低了些。
“沈夜。”沈巍只有在生气或者极其严肃的状况下才会叫沈夜的大名。
这让沈夜更加不爽。
“你就护着他吧！”沈夜凉凉地说完，撇下筷子下楼看兔子去了。
沈巍看着楼梯的方向，皱着眉头对这小孩儿的言行颇有些不满。
楚恕之咳了一声：“可能是这两年跟动物待久了，有点儿驴脾气，我下去看看他！”说完逃似的离开了二楼。
沈巍回过头来，见赵云澜在安安稳稳地吃饭，他刚要放下筷子，却被赵云澜拦住了。赵云澜给沈巍碗里夹了一块肉，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沈巍食不知味地嚼了两口，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孩子欠管教，你别往心里去。”
赵云澜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才抬起头看向沈巍。
“我往心里去了，我觉得他说得都对。”赵云澜轻松的口气中带着无比的坚定和认真，“但是我不后悔，我知道你也不后悔。你不用怕我被你弟弟赶跑，认准的事儿再反悔，多没意思。”说完竟然扎着眼睛笑了一下
沈巍心头一热，他怎么忘了，他喜欢的，他爱的，是一个怎样果断决绝又赤忱炽烈的男人。
入夜以后，三个人带着沈夜的一点行李，打车回了赵云澜之前的房子。
下车的时候，看着那栋双拼别墅，三个人脚步都不自觉慢了下来。房子还是那幢房子，人也还是这三个人，可此时的心情和境遇却和两年前是千差万别。
更好，还是更坏了，一时间说不清，但早晚有一天能说清楚的。
还是沈巍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才把三个人的心绪拉了回来，赵云澜赶紧推着这一大一小进了屋子，这小的还有些不情不愿。
黄邱严提前帮赵云澜把房子收拾出来了，但家居用品还来不及置办，枕头只有两个，被子也只找着两条。
“怎么样，找着了吗？”见赵云澜迟迟没有下楼，沈巍才找了上来。
赵云澜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心虚地轻咳一声：“找着了找着了！你在这儿等我，我下去安顿小崽子。”说完抱起一团被子枕头下了楼。
赵云澜把沈夜带到他以前常睡的一楼一间客房，俯身收拾床铺：“楼下暖气比较足，你就睡你这老地方吧。”
沈夜对赵云澜的提议不置可否，只问：“我哥呢？”
赵云澜用力拍了拍被子：“他累了，先睡了。”
“那你睡哪？”
“这我家，还能没有我睡觉的地方？”赵云澜直起身理所当然地反问沈夜。
今晚过后，沈夜才会深谙老奸巨猾这个成语的含义。而此时，他只是撇撇嘴，在赵云澜离开后不多想地关上了房门。
赵云澜从沈夜的房间出来就憋不住嘴角一直上扬，脚步轻快，一夸两级楼梯得上了楼。
推开门，见沈巍正坐在床边打盹儿，头一点一点的，赵云澜走过去，弯腰摸了摸沈巍微凉的手指：“困了怎么不睡？”
沈巍抬起头来，眼睛勉强撑开看着赵云澜：“你不是让我等你？”
赵云澜心里一涩，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沈巍反手握住赵云澜想要松开的手：“你上哪儿啊？”
赵云澜闷闷的：“我也去睡啊。”
沈巍觉得好笑，就这么看着赵云澜笑了出来：“你不想跟我挤一条被子吗？”
赵云澜愣了一下：“靠……你是属蛔虫的吧？”
二楼的暖气不是很足，穿着睡衣盖着被子也捂不出什么热气。两个人侧身盖着一条被子，紧紧相拥，头枕在一个枕头上。
准确地说，只有沈巍枕着枕头，赵云澜只是把头搁在了他的颈窝。
赵云澜掌心抚上沈巍的后背，感觉手下温温凉凉的：“你冷吗？”
赵云澜口鼻间的热气喷在沈巍脖子上，有些舒服，他说：“还好。”
过了一会儿，赵云澜退开一些，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会儿，把上衣从被子里丢了出去，然后重新扒上了沈巍的身子。
“别闹，把衣服穿好。”
赵云澜把沈巍箍得更近，孩子气地喃喃：“老子就不信捂不热你。”
事实证明，赵云澜还真就没把人捂热，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沈巍身上还是没什么温度。
他的身体在骨山被糟践得太厉害，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儿了。
沈巍醒得早，他把被子往两人身上拉了拉，赵云澜不适地动了一下，嘴唇刚好蹭了一下沈巍的锁骨，许是觉得触感很好，赵云澜无意识地又贴了上来，他微微努着嘴唇，像是亲吻。
沈巍的胳膊被赵云澜压了一宿，指尖都是麻的，他原本想抽出来缓一缓，这人这个时候缠上来，他抽也不是，搁回去也不是，就这么半撑在床上，好在赵云澜没一会儿就醒了。
“嗯？”赵云澜半眯着眼看沈巍，“你干嘛呢？”
口水印儿还留在沈巍的脖子下边儿，睁眼就不认人，沈巍一阵无奈，兀自起了身，一边把

把赵云澜昨天丢下床的上衣扔回给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活动着胳膊。
赵云澜看了眼手机，朝沈巍招招手。
“干嘛？”沈巍凑过去，被赵云澜大手一拽重新倒回了床上。
“医院九点才开始检查，”赵云澜昨天当机立断给沈巍预约了体检，“现在还不到七点，你也不能吃饭，咱再躺会儿吧，外边儿怪冷的。”
“我不能吃饭，你不吃吗？沈夜不用吃吗？”沈巍无情地推开赵云澜，给他塞了塞被子，“你困就再趟会儿吧，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儿吃的。”
赵云澜躺在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大得故意叹给人听似的。
沈巍的手都已经搭到门把手上了，又折了回来，他站在床边，猛得俯下身，两手撑在赵云澜耳边。
赵云澜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是你自己回来的，我可没求你……嗯……”
沈巍把自己的嘴唇重重地压了下去，惩罚一般得不给赵云澜丝毫喘息的空间，口水声溢了满室。
门把“咔嗒“一声响。
“哥，我饿……了……”






（今天的更新是在ktv码完的 有没有一靴靴律动感🌝）

（十六）
（刚好时间线卡在年末 我可以顺便码跨年的情节😌）

沈夜是沈巍唯一的亲人，而且这小孩儿又早熟得很，沈巍是不在意沈夜知道他和赵云澜的事的。只是沈夜在这个当口突然闯进来，不免让人一阵措手不及。
沈巍蹭得一下直起身子，动作太猛，眼前都有些发黑，他不动声色地眨着眼睛环了一会儿，看向门口的沈夜：“下回记得敲门。”
沈夜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你们在干这种勾当，”说着看向刚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穿衣服的赵云澜，眼神带着三分审视三分揶揄，剩下的全是怒气，“赵老师，这么大个房子，您就睡这儿啊？”
赵云澜丝毫没有为自己昨晚对着沈夜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感到尴尬，反倒更加大言不惭地说：“这不是楼上太冷嘛，两人睡在一起多暖和啊，是吧小巍？”说着碰了碰一旁的沈巍。
赵云澜从没这么称呼过沈巍，今天明显就是故意的，沈巍看着沈夜恶寒的表情，憋了憋笑，认真点了点头：“对，你说得都对。”
“我靠！”沈夜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你俩能不能别这么沆瀣一气？沈巍，之前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沈夜说着走到了沈巍跟前把人钳制住，赵云澜见状说了句“我去洗漱”就溜之大吉了，沈巍这个弟弟，他两年前就应付不来。
沈夜耍起了小孩子性子，把沈巍按在地上死活不让人起来。沈巍和他闹了两下，发现这小孩儿是真的犯起了拧，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折腾不过他，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沈巍终于正了正神色把沈夜胳膊攥住了：“你也不小了，有话好好说。”
沈夜还在挣扎：“好好说你说实话吗！”
“我说，但是我现在胸口疼，你能别乱动了吗？”沈巍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沈巍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大概能感觉出来，早晚要跟沈夜说清楚，他哥不是两年前那个铁人了。
沈夜听了沈巍的话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看着沈巍肉眼可见暗淡下来的脸色，神情都有些严肃深重：“你这两年……到底做什么去了……”
“赵云澜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去当小白鼠了，说明白点就是……人体实验。”最后这四个字沈巍说得无比清楚，他相信沈夜可以消化。
沈夜也确实没让沈巍失望，小孩儿只皱着眉头盯着他哥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后遗症严重吗？”
“我就觉得体力没以前好了，心脏偶尔会疼一下，还有就是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血管估计有点儿问题。”沈巍一边捏着沈夜胳膊和腿上的肉，语气就像在聊家常那样轻松，“唉，沈面，你是真的比以前胖了，不过也还好，有点肉比较好看……”
“那你还会好吗？”沈夜突然打断了沈巍，声音终于有了些小孩子特有含糊和委屈。
沈巍刚才光顾着打量沈夜，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红了眼眶，沈巍嗤笑一声：“也有你绷不住的时候啊？”
沈夜瘪着嘴不说话。
沈巍又哈哈两声，拉着沈夜的胳膊把人拽到了自己怀里，沈夜终于再也不再压抑，趴在沈巍身上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放声哭了出来。
就算再怎么懂事，孩子终究还是孩子，听到最亲近的人亲口说这些，再冷静的思考都抵不过本能的慌张。
而且，沈夜太久没见沈巍了。
“你不让我骗你，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还会不会好，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还能陪你挺久的。”
沈夜哭的很大声，但沈巍知道，他能听进去。
沈巍很少把沈夜抱在怀里哄他，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儿，只能一下一下地轻抚他的后背，等他自己收复情绪。不过这小孩儿还真有点儿分量，沈巍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沈巍也没动弹，静静等着耳边的哭声变成一声声抽泣。
“哭够了？”沈巍依旧抱着沈夜，看不见沈夜的表情，“你是不是把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嗯……”沈夜也没不好意思，“反正赵云澜会给你洗的。”
沈巍拍了一下沈夜的屁股，把人从自己身上拽起来，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你不能再像昨天那样乱说话了，听见没？”
沈夜抽搭的一下：“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都是我乐意的，和他没关系。”见沈夜偏过头去，仍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沈巍叹了口气，撑着地板坐了起来，他把沈夜的头掰回来，“没有他，我在那个地方，一天都撑不下去。你本来也不是刻薄的人，别再拿这件事儿戳他，对人好一点。”
“凭什么？”
“不凭什么，就凭他是你哥的爱人。”
不是爱的人，是爱人。
爱人，要白头偕老的。
年末了，很多单位组织职工进行例行性体检，事业和机关单位也要组织人员进行体检，建立个人档案。医院的人格外得多，走廊里熙熙攘攘的。沈巍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在CT室外面站了好半天还没被叫到名字。
“……我刚才咳嗽就是觉得喉咙痒，肯定不是肺心病，医生不都这样爱危言耸听……”沈巍已经解释了好多遍，赵云澜还是一脸凝重。
刚才做心电图和心脏彩超的时候，沈巍轻咳了几声，检查流程都没走完，科室的医生问了沈巍几句，然后一纸建议单就把人送到了CT室。沈巍右心室增大，耐力下降，偶尔会有心悸和呼吸困难的症状，这些都是肺源性心脏病的典型表现。
“那彩超总不会危言耸听吧？你心脏就是有问题，之前问你你还说没事儿，现在有事儿了吧？我早晚把你嘴硬的毛病给你正过来……”
赵云澜嘟嘟囔囔自己生闷气的样子看得沈巍一阵心动，

要不是碍于楼道里人太多，他早就把人封住了，还省得被念叨。
检查的时候屋子里会很暗，赵云澜想在里面陪沈巍，沈巍笑着说不用，他知道这会儿自己躺在CT机上，盯着昏暗的屋顶，胸口还真有些闷，不过还好，赵云澜就在外面，就在走出两道门就能看见的地方。
“一会儿会通过你手背上的留置针往你的身体里泵造影剂，到时候可能有点疼，不要紧张，保持呼吸，听到了动动手指。”医生坐在外面的操控台，见沈巍动了下手指，便方开话筒，正式开始检查。
医生提前知会之后，沈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没想到短时间、大剂量得向血管里泵造影剂，会那么疼。沈巍感觉浑身的血管都想要迸裂开来，身体里的血液也变得冰凉，激得他忍不住发颤。
“深呼吸，很快就好了。”
医生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到沈巍耳边变成了一道嗡鸣，但他还是强忍着做完了检查。
沈巍走出CT室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大冬天的，脖子额头上全是冷汗，整个人苍白得吓人。
赵云澜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这是怎么了？”赵云澜作势就要进去叫医生。
沈巍拦住他，把人拽到了一边人少的地方，紧接着就把头靠在了赵云澜肩上，顺便把身上的分量分过去一些。
沈巍让赵云澜摸刚才埋留置针的位置，许久才在他耳边低声吐出几个字：“造影剂，疼的。”
赵云澜一手托着沈巍的腰，一手摸在那块胶布上，又心疼又后悔刚才没和医生嘱咐几句。
“应该没有检查了，回家吧，我给你用热毛巾敷一下。”
沈巍摇了摇头：“再让我抱一会儿。那里面……还是挺黑的……”
晚上，沈夜吃完赵云澜给他点的外卖，偷偷走上楼。扒着房间的门缝往里面看。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临出门前，赵云澜说好了体检回来带他出去跨年。
现在呢？
赵云澜手边有一小盆水，水里还冒着热气，他撸起袖子拧干了之后慢慢地敷在沈巍的手臂上，然后再拿开毛巾，轻轻用手指刮过皮肤，隔一会儿还要低头和沈巍说几句话。
沈巍脸色不好，看着就没什么精神，眼睛也眨得很慢，嘴边却一直是笑着的。
沈夜看了一会儿就关上门，转身下了楼。
看在赵云澜这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份儿上，他今天积德行善，就不计较他食言的事儿了。






（码着码着突然想让赵云澜给沈巍生个孩子 快点儿呲醒我！！隔壁一直在笛子吉他二重奏体面 我真想杀他妈……我可以在评论和小心心的海洋里迎接2019年吗 说可以😌）

我给你们的新年祝福都在这个帖子里拉！
表白也在这个帖子里拉！！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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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双叒叕折我楼
哼

我觉得我这几天更新也挺勤的
为什么还是没什么人搭理我
难道是真的过气了？
那
那行吧
T

（十七）
沈巍的体检报告是在一个礼拜之后寄到家里的。数据图表一大堆，诊断书又都是普通人看不懂的专有名词，刚好这两天沈巍胳膊上长了好多红疹子，赵云澜把人收拾收拾就连病例一起打包带去了医院。
挂号抽血检查又是一通折腾，好在那小红疹子没什么，只是造影剂过敏，挨一挨就过去了。
麻烦的是那一摞体检报告。
沈巍的各个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比较严重的就是肝脏和心脏。医生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解释肝脏的损伤是因为输进身体里的实验药物太多，代谢不完全，残留积压在了肝脏里。右心室增大不是肺病引起的，医生根据体检数据猜测是沈巍体内输入的某种药物导致的，而具体原因还要再进一步检查。
沈巍拒绝了医生的检查要求，把赵云澜带出了医院。
沈巍这两年在骨山用的药少说有几十种，他心脏的损伤总归是没有办法逆转的，查出来病源也只是白白让赵云澜更加不安。
“别愁眉苦脸的，”沈巍用力攥了攥赵云澜的手，“就好像我被医院判了死刑一样。”
沈巍的语调越轻快，赵云澜的表情就越凝重，他干脆在路边停下了脚步，挣开沈巍的手，扭头看他：“你能不能别总事不关己的？”
因为迎面直射过来的阳光，赵云澜眼睛有些睁不开，那个略带怒意的眼神被掩去一些，却还是看得出这个人的不快。沈巍侧了一步挡在赵云澜身前，伸手把他身后的帽子拽起来，遮住了晃眼的光。
“我还要担心什么？”下一秒，沈巍就把赵云澜连人带帽子一起拽到了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沈巍口中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他满脸笑意，“你不是已经……在我面前了吗？”
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赵云澜一早就要去一家教育机构面试。沈巍一早上一直忍不住在抓胳膊上的疹子，赵云澜临出门前嘱咐沈巍痒了就抹药，不过想也知道这人听不进去，痒了他还是会直接上手抓，他得赶紧回来盯着给他上药。
赵云澜从出门开始便一直惦记着回家的事儿，到最后也没能早回家。他在面试的地方遇到个熟人，一不留神就被缠上了。那人又叫来几个以前的朋友，吵吵闹闹的一直到晚饭过后，他才想办法脱了身。
赵云澜一进门就听见客厅里面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伴着几句吵嘴。
“嘶——你轻点儿！”
“你怎么现在这么娇气！”
“我是不是你亲哥？”
“我哪儿知道！”
“你给我，我自己来。”
“你看得见吗你……”手里突然一空，沈夜回头就看一个大活人站在身后，吓了一跳，“赵……赵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
“面试还顺利吗？”沈巍回过头问。
“还行吧，就是碰上个缠人的朋友。”
沈夜嗅了嗅：“怪不得一身酒味儿。”
“嗯……你不是快期末考试了吗？快去复习吧。”虽然话是对沈夜说的，可赵云澜却是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也是一直没离开沈巍后背的疹子，他记得早上的时候还没有这些。
沈巍也跟着应和：“对，你快走吧！”沈夜给他捣鼓了一阵，沈巍背后现在又痒又疼。
沈夜撇撇嘴，站起身心里一阵愤愤不平，小拳头照着沈巍的后背就怼了过来，其实他也没使劲儿，却一下被赵云澜截住了。
沈夜“切”着甩开手，眼睛在这俩人身上转了一圈，他确定自己现在遭到了两个成年人的排挤。小孩儿也不再自找没趣，转身回屋了。
沈夜走后，赵云澜坐到了沈夜的位置，用指尖蘸了药一点一点抹在沈巍背上。沈巍这才知道，不是沈夜手法有问题，他忍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赵云澜，我不想抹药了。”
赵云澜停了下来：“怎么了？”
沈巍转过身看赵云澜，表情委委屈屈的，还有些难堪：“疼……”
赵云澜忍不住笑了出来：“沈夜还真没说错。”
“什么？”
“你变娇气了。”
沈巍低着眉眼眨了眨眼睛：“那……我再忍一会儿吧。”说着又慢慢吞吞地转了回去。
赵云澜虽然嘴上说着嫌弃，再上手时却一直努着嘴在一边呼气，他知道沈巍是真的难受，于是劝道：“痒的话你就一直想挠，抹药就疼一会儿，起码晚上能睡个好觉，对吧？”
“嗯。”
“你和沈夜晚上吃的什么？”
“我给他随便做了点儿，但是……”
“但是什么？”见沈巍久久不出声，赵云澜从沈巍身侧抻着脖子，看着他的侧脸和下巴，“什么啊？”
沈巍低头看赵云澜，无奈地说：“但是不好吃。”
赵云澜反应了一下，紧接着心里一涩。
沈巍感官退化，味觉也不如以前，他大概也在害怕，害怕以后会渐渐失去五感。
赵云澜在自己鼻尖泛酸之前撤回了身子，胡乱拍了一下沈巍的肩膀：“不好吃就不好吃呗！我做饭也不好吃，不做不就得了！”
沈巍低低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云澜突然从背后把头搁在了沈巍肩上，在沈巍耳边像是许下一次承诺那样郑重地说：“我会学的，以后咱们家的饭我来做，我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云澜说什么也不肯和沈巍一起，他端着一本书坐在一边，手边就是那盒药膏。沈巍犟不过赵云澜，精力也没人旺盛，争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着了。
果然，沈巍睡着没一会儿就开始不自觉抓后背的疹子，赵云澜把他的手拿开，重新给他的后背上药。
沈夜就在这个时候拿着练习册开门走了进来，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就被赵云澜转身一个

（十八）
腊月二十七那天，沈夜起了个大早，上楼把卧室的门踹开，扬手把哥哥嫂子的被子一掀：“都别睡了！赶紧起来了！”
赵云澜一个激灵坐起来，不甚清醒地直愣愣地看着沈夜。
“出什么事儿了？”赵云澜回头看看一旁皱着眉头挣扎着醒来的沈巍，人都在啊，“到底怎么了？”
沈夜绕过床把窗帘拉开了：“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按照中国传统习俗，今天是吃鸡的日子！”
合着这小子是嘴馋了。
赵云澜舒了口气，拽过被子盖到沈巍身上：“你直接说你馋鸡了不就得了？”说完就要下床去。
沈巍躺在床上往前挪了挪身子，从赵云澜背后伸出胳膊揽着他的腰，闭着眼睛，嘴唇若有似无地贴在赵云澜的腰线上，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
赵云澜回头看了看沈巍，低声问：“你还想再睡一会儿？”
沈巍点点头。
赵云澜拨了拨沈巍额前的碎发，跟人商量：“那我先去给沈夜弄点儿吃的。”
沈巍没吱声，却是把赵云澜的腰搂得更紧了。赵云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僵持着。
沈夜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盯着两个人，眼神越发得穷凶极恶：“哥哥嫂子，以为给我喂了狗粮就不用做饭了吗？呵，想得美！虐待未成年儿童我是可以告你们的！”
说完“嘭”得一声从外面甩上了房门。
沈巍的脸贴着赵云澜的后腰，笑得一颤一颤的。
赵云澜这才知道沈巍是故意逗沈夜的：“你想把你弟弟气死？”
沈巍从赵云澜身后露出两只温柔好看的眼睛，锋利又带着蛊惑地看着赵云澜：“只有两个人不好吗？”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往家备年货，三个人在超市挤了一上午，勉强把做饭要用东西买齐了。
“还有落下的吗？”赵云澜在超市门口清点着自己和沈巍手里的东西。
“有我们就下馆子。”沈夜是真不相信他哥哥嫂子的手艺，“沈巍，你手机响了。”
沈巍光顾着跟赵云澜检查，自己手机响了都没听到。屏幕上是个陌生的号码，沈巍的表情几乎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就沉了下了，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眉宇间的轻松自在仿佛从未出现过。
“……告诉他别轻举妄动……好……谢谢你……我会去的。”沈巍说完挂了电话。
赵云澜许久没有见沈巍像这样得一脸凝重了：“怎么了，谁的电话？”
沈巍没回答，只是快步往回走。
“……***别把我当空气行不行！”赵云澜把沈巍手里的腰带一把甩到柜门上，腰带扣撞出了不小的动静，接着只剩满室的静谧。
沈巍一回家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问他话他却只会说一句“别担心，我很快回来”，这又脱下宽松的休闲装，换上了十分合身的工装裤和运动衫。
沈巍没看赵云澜的脸，弯腰捡起腰带，利索地系在腰间，转身出了衣帽间。
赵云澜追到楼梯下面堵住沈巍：“你到底要去做什么？杀人还是越货啊？”
沈巍实在没时间和赵云澜在这儿纠缠，只好解释道：“宋岐被十字街的人抓了，我去捞他。”
赵云澜以为自己听错了，宋岐不是在骨山吗？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想这个，赵云澜一听见十字街三个字就被点着了似的。
他狠狠戳戳沈巍的肩膀：“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捞得了谁？”
十字街是什么地方？那是龙城有名的三不管地带，久而久之，早就被土匪混混头子据为了己有。在龙城，一提十字街，首先想到的就是黑社会。
“抓他的人我认识，我去谈一谈，很快就能解决。”
沈巍说服得很认真，赵云澜却撇开头轻笑一声，然后用手拍了拍沈巍的前胸，又拿脚踢了踢他皮靴的鞋邦：“带着三把匕首你告诉我去谈谈？”
沈巍眨了下眼睛：“以防万一。”
赵云澜提着眉毛着点点头，一副接受了的样子，却突然微笑着抬头，眼底有些冰凉：“所以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沈巍愣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对于宋岐，沈巍只有亏欠，他觉得赵云澜应该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沈巍干脆装聋作哑，看了眼时间便想绕开赵云澜。
赵云澜后背抵在扶手上，一脚蹬上了对面的墙：“不说清楚去做什么，你以为你今天能出得了这个门吗？”
赵云澜确实是明白的，他和沈巍之间只容得下彼此，所以宋岐什么都不是。赵云澜只是看着这个男人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身体那副鬼样子，还想再去搭给谁？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沈巍似是无奈地低低叹了口气，他永远拿这人没办法。
宋岐进国安部前是个小混混，刚才给沈巍通风报信的是以前跟宋岐一起的兄弟，说他被几年前的仇家抓住了。
“……那个人，我们刚好替同一个老大做过事，所以谈一谈，应该有用。”沈巍看赵云澜眉间起起伏伏，趁人将信将疑的功夫把他的腿放了下来，“我不是和你说过，我高中的时候对警_察局很熟。”
“因为经常进被请去喝茶？”赵云澜终于反应过来，“怪不得沈夜这个性子。”
沈巍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你再不放我走宋岐真的要被灭口了。”
赵云澜皱着眉头缓慢地点了点头，却是在沈巍拉开大门之前一把把人拦住了，他真诚微笑地看着沈巍：“既然是谈一谈，两个人去谈是不是比一个人更有气势？那咱一起吧？”
沈巍皱着眉正了正神色：“赵云澜，你别闹了。”说着就要挣开赵云澜的手，却只被攥得更紧。
赵云澜也收敛了散漫的情

绪，伸手从沈巍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别在腰间，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固执：“我说，一起。”





（走剧情好难 算了吧我就不是个码正经文的材料 我都可以预见下一章是怎么样的又垮又怂 我自闭了）

（十九）
从家到十字街几乎要穿过整个市区，前半程沈巍和赵云澜在市中心被堵了将近两个小时，后半程绕到外环，也开了一个半小时，最后沈巍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临近年根地下，街边的商铺大都关门停业了，原本就不算繁华的街区更显得阵阵冷清。穿过这片街区向左是个胡同巷子，以为是个不起眼的地方，五颜六色闪烁着的灯牌却忽然多了起来，吃饭喝酒大保健桌球打牌KTV，红色叠着绿色的走马灯，把本就不算宽敞的一条巷子挤得满满当当。
走进这条胡同，就正式跨入了十字街的管辖区域。
赵云澜一边打量两边大门紧闭的鸽子窝一样的门店一边问沈巍：“人在哪儿？”
“看路。”沈巍说着把赵云澜从一摊呕吐物前拽开。
赵云澜一步趔趄，回头瞧沈巍一眼，见人一点儿心急的样子都没有，于是慢下一步和沈巍并排排走：“别跟我这儿装模作样，我都不用猜，你现在脑子里准是一会儿怎么把我甩了。”
赵云澜不知道，就算是身体机能下降，感官受损，作为一名合格的前国安部特工，到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捞个人还是游刃有余的。
沈巍侧头瞥了赵云澜一眼，模样竟然有些无辜：“我什么时候干过那种事？”
“你干的还少吗？”赵云澜突然升高音调，他一看沈巍这若无其事的样子就一阵窝火，恨不得把人按墙上指着鼻子骂几句，“酒会扒我衣服那次，算不算？”
沈巍没搭赵云澜的茬，抬手一指：“就那儿，宋岐就在里面。”
赵云澜顺着沈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家KTV，整条街上，就只有那儿门口站着人，虽然那人穿得像个门童的模样，但一看他的身形再加上那双至少五斤重的皮靴子，就知道准是个打手。
“他认识你吗？”赵云澜下意识慢下了脚步。
“别停，我们进去，”沈巍压着嗓子说，“除了绑人的那个，这儿没人认识我。”
“哦，”赵云澜放松下来，又扯回了刚才的话题，“那次到底算不算？”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沈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顺着赵云澜的话为自己辩解，这明明都不叫亏心事。
“那次不算，酒吧那次总算了吧？还有骨山，和骨山那些实验！……”赵云澜一件不落地细数着。
沈巍总算回过味儿来，赵云澜胜就胜在他咄咄逼人的气势。
赵云澜问完这些话，两人刚好走到KTV门口，赵云澜听沈巍说没人认得他，绕过那个看门的，大喇喇地刚要推门往里走，就听身后一阵拳脚相撞的外加衣服的摩擦声，赵云澜转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沈巍低低喊了一句：“踢他小腿！”
赵云澜闻声下意识地就向前蹬了一脚，面前的人痛呼一声瞬间蜷缩了起来，沈巍就趁着这人弓起身子露出后颈的当口，一个手刀悄无声息得把人撂倒在地。
头顶的灯牌一晃，赵云澜从梦中惊醒似的眨了下眼睛，沈巍的动作太快，他到现在也反应不过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只是脚边多了个躺倒的人。
虽然老子是前国安部长，现在的枕边人是前国安部特工，但对于这些特工们的行事作风，赵云澜始终没什么概念。
赵云澜有些不确定地提了下眉毛，嘴角尴尬地咧着：“他……死了？”
沈巍将眼神从地上那人身上慢慢移到赵云澜脸上，面上淡然得近乎冷漠，他问赵云澜：“怎么，你信佛吗？”
赵云澜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沈巍突然笑开，抬手不轻不重地在赵云澜略微僵硬的后脖颈子上糊了一下：“哪有这么容易死人的？晕过去了而已。”说着绕过赵云澜退开了KTV厚重的大门。
赵云澜摸着自己的脖子反应了一会儿：“靠！沈巍你耍我！”
他怎么不知道沈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睚眦必报？
KTV的环境很简陋，走廊里几乎就是靠每个房间门缝里透出来的光照亮，隔音效果尤其差劲，两个人洋装找人混过前台，进到里面讲话基本靠喊。
沈巍在每个房间门前都侧着耳朵停留个几秒，赵云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就乖乖跟在他后面：“你不是说没人认识你吗？”
“他不认识我。”沈巍没回头，打量一眼从两人身边走过的一个寸头的男人。
“你说什么？”赵云澜没听见。
沈巍凑过赵云澜的耳朵：“我说，他不认识我。”
赵云澜退开身子：“那你干嘛搞他？”
沈巍似乎思考了一两秒才说：“以防万一。”说完拉着赵云澜走到了那个寸头男人走出来的房门前，他眼神落在赵云澜身上，却是微眯着眼睛，明显心里盘算着什么。
赵云澜在一片昏暗迷离之中仔细瞅了瞅房间号：“这间？”
沈巍不说话算是默认。
“你怎么知道？”
“那人身上没有烟酒味儿。”
赵云澜努着嘴点点头，却被沈巍揪住了后衣领。
“装醉会吗？”沈巍问。
赵云澜看着沈巍微微上扬的嘴角，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还不等赵云澜反驳，下一秒，他就被沈巍一巴掌推进了包间。
包间不大，方桌和深色的皮质沙发把空间占去大半，两面墙上的显示屏都亮着，包间里却反倒比走廊里安静。
沙发上坐着的四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回过头，神情说不上严肃，却也觉得是肉眼可见得不悦和紧绷。
赵云澜就着惯性，硬着头皮在原地晃晃悠悠地转了一圈，手里胡乱指着，嘴上还含含糊糊地念叨。
就在坐上几人打算起身的时候，沈巍适时地冲

这是我发的第三遍了
吃饱了吗
别再吞了

澜还有些眼熟。
这他妈不是沈夜的铅笔盒吗？
赵云澜抬起头，对着沈巍背影消失的方向低低骂了句：“疯子！”
沈巍把宋岐安排妥当，时间已经将近九点，沈巍就在酒店门口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沈巍上车以后便一直闭着眼睛窝在后座的一边，头靠斜在车窗和靠背之间，眉心不自觉微拧着，窗外灯光掠过，映出鬓边密密麻麻的细汗。
司机见后座上的人许久没个动静，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先生，你没事儿吧？”见沈巍不吱声，又抬高了些音量，“先生？”
“没……没事……到了……您叫我就行。”沈巍开口，话语却不太连贯，嗓音也有些哑，说话时也仍旧没有睁眼，只是握在坐腰侧的右手又紧了几分。
沈巍在包间里解决那三个小混混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在腰侧划了一刀，原以为没什么大碍，刚才跑上跑下给宋岐买药处理伤口的时候都忘了有这回事，临走时下电梯，感觉腰侧一阵异样的温热，沈巍随手往衣服里一摸，竟是摸了一手的血，幸好这外套放水，不然连出租车都坐不成。
此时紧绷的神经全都放松下来，痛觉神经便越发得躁动敏感，沈巍感觉所有的思维都被那处伤牵扯着，混乱不堪，其他感知能力都变弱了，连说话都觉得有些费神。
车子下桥时压过减速带，一阵颠簸，沈巍昏沉中听到自己喉咙里无意识的一声痛哼，压抑着声音清醒过来，他感受了一下手掌中黏稠温凉的触感，血已经止住了。
车停在线前等红灯，沈巍抬眼朝窗外看了一眼，心里紧跟着一紧。
“师傅，我在这儿下车，钱不用找了。”说完就推开了车门。
“唉！这儿不能下车！唉……”
此时沈巍已经绕过另外一条车道上等灯的车，跨过了路边的隔离带。
便道上有一群正在打闹的小孩子，沈巍上去就把其中两个拳头挥得最狠的揪着衣领拎开了，然后拨开一个正想上脚的，最后把地上的沈夜还有沈夜身下男孩儿一起拽了起来。
沈夜拉着刚才他身下的男孩儿不屑地瞧着三人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抬头看见沈巍严肃的表情和透着冰冷的眼神，一齐打了个激灵，又转身结伴跑走了。
沈巍跟着沈夜把他的小伙伴送到家，回家的路上，沈巍才沉着声音跟沈夜说：“自己都保护不了，就别去管别人。”
沈夜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他是我朋友。”
“我不管他是谁，在我这儿，你排第一。”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没人情……”沈夜话没说完，听见身后沈巍的脚步一错，他回过头就看见沈巍支撑不住地倚在了墙上，沈夜心里一惊，赶紧三两步跑回去托住沈巍的身子，却还是被沈巍带着一起滑坐到了地上，“沈巍！沈巍你怎么了？你……”
沈巍低着头，左手食指却准确无误地抵上了沈夜的嘴唇，让小孩儿噤了声。
沈巍皱着眉：“我有点儿晕，你别吵。”
沈夜果然没再出声，过了一会儿，沈巍抬起了头。他的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脸色在这光线昏黄的夜幕里更显得苍白骇人，要是换个别的小孩儿来，这会儿估计已经避之不及。
沈夜见状只是像两年前一样皱了皱眉头：“你又干什么去了？赵云澜知道你这样作吗？”
沈巍轻笑一声：“他跟我一块儿去的。”
沈夜提着苹果肌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沈巍又把脑袋靠在沈夜身上缓了一会儿：“唉，有湿纸巾吗？”
“干嘛？”
沈巍直起身子，状似无奈地把沾满血渍的右手摊开在了沈夜眼前。






（为什么不搭理我 良心不会痛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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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你到底伤在哪儿了？这到底是不是你的血？”沈夜一边拿湿纸巾擦着沈巍手心里上的血一边浑身上下打量他。
“腰上划了个口子，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我信你的鬼话……”
沈夜话说了一边，沈巍手机响了，他把电话接起来，示意沈夜先别出声。
“……对我是……认识……好，您说下地址吧……麻烦您再照看他一下，我这就过去……谢谢。”沈巍挂了电话就隔着夹克扶着左腰侧的伤处急急忙忙站了起来，眼前迷蒙一片，沈巍轻轻晃了晃脑袋。
沈夜确认沈巍站稳才把手离开他的身子，转而抬头皱眉问到：“赵云澜又怎么了？”
“他喝醉了，我去接他，你哪儿都不许去了，赶紧回家。”说着把手里的湿纸巾塞给沈夜，作势就要离开。
沈夜拽住他，一脸犹疑：“你……你行不行啊？”
沈巍回头瞥了沈夜一眼：“我不行你行？”说完朝后摆摆手走了。
沈巍赶到赵云澜买醉的清吧，问了服务生，服务生朝角落里一指。沈巍远远看过去，卡座的方桌上隐约能看见一个圆圆的后脑勺，沈巍点头道谢，大步走了过去。
等走近卡座，沈巍才发觉，那个角落漆黑一片，没什么光亮，舞台上的灯和顶灯几乎都照不到那里。沈巍不自觉得抵触和抗拒着这片黑暗，却依旧没有放慢脚步。
“起来了，我们回家了。”沈巍弯腰站在沙发旁边，一手托起赵云澜的肩膀，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赵云澜猛得惊坐起来，脑袋差点撞上沈巍的下巴。
沈巍仍弯着腰，努力在黑暗中辨别赵云澜的神情：“能走吗？”
“我没醉。”听语气，这人似乎是清醒的，只是眼睛睁不利索，眼神也有些呆滞无神。
沈巍心下了然，点头附和道：“行，你没醉。”说着把人扶了起来。
“没醉的人”刚一站起来就一个头重脚轻，沈巍手上力道不够，差点被带得一起栽到地上。
“嘶……”扯到了腰侧的伤口，沈巍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见赵云澜扶着桌子回过头来，他又一脸心虚地把嘴巴闭上了，连神色也瞬间恢复如常，一动不动地眨着眼睛看这个“没醉的人”。
赵云澜没有聚焦的眼睛一阖一睁，幽幽开口道：“我踩着你脚了吗？”
沈巍暗自松了口气，一扯嘴角：“没事儿，走吧。”
“……沈巍！***就是个疯子！……***到底能不能把命当命啊！……疯子！……带着一个玩具就敢去土匪窝子里捞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啊！……为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崽子你这么豁的出去！……***经过我同意了吗！啊？……”沈巍带赵云澜回家的一路上，赵云澜的嘴巴就没停过，沈巍全程费力地搂着他防止他跌倒，连堵耳朵的空也没有。这一声声嘶吼般的控诉，沈巍都替他嗓子疼。
最后，沈巍给赵云澜折腾干净换好睡衣，把人弄到床上掖好被子，整个人已经想像被水淋过似的，头发梢都能滴下水来。
沈巍撑着床边轻喘，赵云澜突然睁开眼睛，眼框充血变得通红，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深重朦胧的眉眼间轻颤出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无助。沈巍被看得一愣，喘息声都抑制下来。
沈巍听见赵云澜嘶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问他：“沈巍，***到底知不知道，老子有多宝贝你这条命？”
沈巍坐在马桶盖上好一会儿，才把粘在伤口上的两层衣服揭开，伤口不算长，但这一刀几乎深入肌理。沈巍的痛觉神经还在敏感期，他把酒精顺着腰侧倒下去的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这几厘米的口子牵动起来，他咬紧了下颚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紧锁的眉间青筋突跳，沈巍甚至听到耳边一声嗡鸣。
沈巍缓过这一阵尖锐难挨的剧痛，再睁开眼时已经满眼通红，在他惨白的脸色的映衬下，更透出浓重的疲倦。
沈巍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他强撑着在医药箱里翻找着，指尖不住的发抖，一个用力就把医药箱带到了地上，他想弯腰去剪，却扯到伤口，就要跌到地上的时候被一双熟悉的手一把捞起。
沈巍抬起头，眉心稍稍舒展，他眯着眼睛看向那张模糊不清但隐约能看出神色凝重的脸，有些难堪地笑着说：“家里……好像没有缝合针……”说完就晕在了来人怀里。
过年之前，赵云澜说好了要去拜访黄邱严，结果迟迟没有去，黄邱严便给赵云澜打来了电话。
赵云澜跟早上来查房的护士道了谢，给沈巍重新掖了掖被角，才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黄邱严话里话外都有些嗔怪的意思，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赵云澜应付不过，就把昨天加上沈巍受伤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了黄邱严，没想到这位现国安部长挂了电话就来了医院。
沈巍还在病床上昏睡着，黄邱严看了没几眼就被赵云澜拉到了楼道里。
赵云澜上上下下不住得打量面前的半大老头，黄邱严被盯得不自在，就随口找了个话头：“他在骨山这么长时间，身体损耗一定不小，你往后要多在意着点儿。”听这语气，就好像沈巍是他儿子。
赵云澜终于断定了：“您好像有些过分关心他啊？”赵云澜不记得沈巍和黄邱严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黄邱严掩饰地低咳一声：“怎么说，沈巍以前也是国安部的人嘛。”
赵云澜敷衍地笑了一声：“真不容易，你们国安部还有像您这么有良心的人。”说完赵云澜转过身，透着门上的玻璃窗看向床上那人，过了一会儿，隐约叹了一口气。
“怎么……闹别扭了？”
赵云澜没想到身后的人会看出他的心思，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