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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唯有天长地久》(校园治愈系)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生活就是最狗血的连续剧,就在我怀揣尽力补偿的心在超市为秦海婷买补品买衣服的时候,王盟坑坑巴巴打了个电话来——B超结果是双胞胎,秦海婷又激动又开心,而他被当成孩他爹被医生骂了一脸血。
说时迟那时快,我把购物车往过道上一扔,抓了小哥就开跑,于是错过了他阴沉沉警告的脸。
等我俩赶到医院时,秦海婷正坐在休息区哭,看到我直接就扑进我怀里。介于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只能硬着头皮软语安慰,同时也哼哼哈嗯把她那犹如滔滔江水般绵绵不绝的敬仰感谢之情全给接受了。
其后果就是,当我回过神来看小哥时,他已经拿着我们三人的身份证买好了一个半小时后开往杭州的动车票。没有商量,没有投票,张大族长已经给秦海婷定好了将来一年内的生活,估计还有专门针对我的‘秋后算账方案’。
所以在动车上,我特狗腿特低调特识趣地伺候他俩吃饭吃苹果,本来小哥看在我什么都先顾着他的份上,脸色已有所松动。可秦海婷吃完饭又开始吐,旁边一对中年老夫妻热心得不得了,不仅没抱怨,还一个劲地给我灌输当父亲的责任义务和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听到最后我脸都绿了,更别提小哥的脸——瞟一眼我都不敢。
所以,当出了火车站看到翘首期盼亲自接站的老爹老妈时,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向小哥说明一下我们家的家主必须一定肯定加确定是我,否则罢工停饭。
所以,残酷的现实又一次证明,我在我们家最不招人待见的。小哥的待遇比我好也就算了,这个秦海婷居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先用她的非人遭遇赚足了我爹妈的眼泪,又用她频繁的害喜现状俘获了我爹妈的注意力,而我霸占好多年的茶楼单间也被挪为她用。
所以,我在向爹妈保证明天去找个精品月嫂回来并陪老妈逛超市购物后,牵了小哥走进被霓虹灯与细雨交织的夜色里,去!住!宾!馆!这件在我看来最特么忧桑不靠谱的事,却让黑了一天小脸放了一天冷气压的小哥……我看着他勾着嘴角两眼放光就差大吼一声‘如此甚好’的帅得一塌糊涂的脸,居然很积极地配合讨论今晚用哪种味道的哔——,果然,我也没救了。(抠鼻,好久没刷下限了)
最后一个所以,小哥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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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当晚,我们五个人在客厅进行了一次三方会谈,主题有很多。
首先,关于秦海婷。爹妈的接受能力一直都出乎我的意料——要不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我和小哥的事——她已经成功打入吴家组织内部,老爹说正在和二叔商榷谁认这个女儿的若干事项,当然是在不改变她的孩子算在我名下的大前提下。等孩子生下来,我们都鼓励她去继续读书,再往后,从商从文都可以。
其次,关于孩子。老妈嫌杭州是个旅游城市,医疗水平不算太强。再者,由小哥出资由我装修的别墅已经装修完毕,晾到明年春天就可入住。再再者,为了孩子以后的教育大计,孩子的户口肯定随我落入北京(我查了下北京入户问题,反正,他们是肯定有途径解决的嗯嗯)。再再再者,孩子都定居北京了,爷爷奶奶是肯定得随他们定居北京的。再再再再者,我和小哥还年轻,还要去闯荡江湖干出一番事业,肯定没时间照顾孩子。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和小哥的第一个家就这样被老爹老妈重新规划了,神马kingsize,神马书房,神马游戏厅,通通毙掉,改成小孩房,小孩书房,小孩娱乐室还有保姆间!我耐着性子听完,附在小哥耳边轻声说了句‘媳妇,等我赚了钱重新买一套’,小哥捏着我的膝盖点头说好。谁料就这么小的一个互动,却惹得其他三个人翻了醋坛子,老爹说注意影响,老妈说小邪你别老欺负起灵,秦海婷——现在是我海婷妹妹——红着脸说你们俩感情真好。横竖是我不招人待见。
再其次,关于孩子的名字。这个我早就想过,无论男女,都叫吴优吴律。我刚把想法说出来,就得到全票通过,着实让我小得意了一把。
最后,关于过年。小哥今年准备把我扣在张家,说是商业合作需要。不管我信不信,反正老爹老妈是信了。当着他们的面,我也无法深究,这件事小哥没有事先跟我通过气,我试着分析了下形势,越想越可怕,索性再不提及再不相问。
而事实证明,缩头鸵鸟只会混淆自己的视听,无法改变任何既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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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是个大家族,过年人多,热闹,相对来说,助兴节目也层出不穷。
年三十当晚,琉璃孙心脏病突发死在家中。
初四查账,琉璃孙和齐羽狼狈为奸谎报账目的恶行被揭露,齐羽在回家路上因精神恍惚,出车祸当场死亡。
初五迎财神,正式聘吴家小三爷吴邪也就是本大爷我为新月饭店CEOOOO~~~同时,张家为表与吴家合作的诚意,将名下新月饭店20%的股份赠与吴家小三爷吴邪也就是本大爷我,吴家小三爷的名号一时响彻Chinese倒斗界。
而关于我和小哥的关系,张家虽然很多人不待见我们,却没有一个向外人透露过,闷叔说这叫家族荣誉感。外间人只道我和小哥因一同求学而惺惺相惜,促成张吴两家的联盟,更有好事者扬言张吴联盟后,将对解霍联盟出手,一时风雨欲来人心惶惶。
而那个被外人奉为文质彬彬,温润如玉,长得好看脾气又好,‘颇有张大佛爷’风范的‘吴小佛爷’其实就特么是他张大族长的御用厨子!我捏着他姣好的腹肌上隆起的肥肉,还没来得及感叹就灭有然后了。
而第一个忍不住的竟然是闷叔,为了掐灭我刚冒出来的‘小哥会撒娇会卖萌’的臆想,组织了一场‘张家赤膊大乱斗’。在被一片白晃晃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闪得眼花缭乱,同时被几十只因亢奋而傲首挺立的麒麟纹身闪得目不暇接的鄙人区区在下,若不是一直在武力方面持谦虚谨慎的态度,铁定会自动请缨出战。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如果我扒了衣服出战……战况只会更加惨烈。小哥不上场的时候我就跟皮包聊天,皮包就是朵奇葩,主动要求跟小哥分到一组,结果被五招制服——虽然是目前为止的最好记录。
而八卦就是这样被扒出来的。皮包他们这一辈,是‘德’字辈。皮包全名张德高,其他还有德爱、德好、德亮、德寿、德花、德水……,德帅和德美已经预留给了族长的孩子。我忍了忍,看着皮包顶天170的个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扶着墙抽着肩膀笑出来。可巧不巧,场上正是张大族长的半决赛,他只是头型被汗浸过后有点乱好笑么?当然不好笑!所以他明明可以大战十来回合,却两招秒杀了那个海字辈高手好笑么?当然更不好笑!所以,为了不造成更严重的损伤,我识趣地遁到闷叔身后,跟他讨教新月饭店的管理问题和晚餐加菜事项。
三月,初樱刚落,老爹老妈携海婷妹纸强势来京。乔迁之喜与‘当爹’之喜,双喜临门必得大办,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在新月饭店大宴几十桌,彻底绝了外面关于我和小哥间的流言。
其实我俩都不介意,介意的是这个狭隘的世界,而已。
还有,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于是,在家属院单请胖子他们那天,我不作声色地把自己灌醉了,圆了他一直想做又不忍心做的事。
嗯,反正第二天除了浑身疼,我什么都记不得。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第五十章、硝烟和战场


小哥离开我已经两个多月了,但我还清晰的记得他离开那天说的每一个字,清晰的记得他眼神里的失望,清晰的记得他决绝的背影。只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明白他为何走得如此干脆,狠心得让我不禁怀疑我和他是不是真的曾经相爱,爱得死去活来。
好吧,我只是彻底懵了。
事故得从两个月前单请胖子他们那天说起,我一厢情愿地以为把自己灌醉,就遂了他的心愿。所以第二天醒来果不其然地哪里都疼,我还窃喜自己达到了目的,一如往常地跟他耍赖让他伺候我,他却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没有动。
然后,他用淡漠的表情,淡漠的眼神,淡漠到什么都没有的语气对我说:
“吴邪,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吴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最在乎什么。”
“吴邪,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心里。”
“吴邪,我走了。”
我半张着嘴看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出了卧室,开了大门,关门,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蓦地,我从床上弹起来,宿醉和放纵后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我摔倒,我绊倒,我一路磕磕碰碰终于趴到窗台,却只来得及看到他深蓝色的一抹背影,转角,再也不见。
发生了什么?我反复问自己,脑子一团浆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一拍脑门,小哥肯定是出门办事去了,我居然会以为他是要离开我,该打!
等我把自己洗洗干净换好衣服,已经过了午饭点,他还没回来,看来是遇到大事了!
我吃了顿盖浇,决定晚饭做小鸡炖蘑菇。
我从两点发呆到五点。
我花了半个小时做好小鸡炖蘑菇。
我从五点半等到七点,把菜重新热了。
我从七点一刻等到九点。
我攥着手机,打开日历看了又看,再三确定今天是三八节不是愚人节。
于是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
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做了小鸡炖蘑菇,等你回来再吃。’
短信石沉大海,我从九点等到零点,我把脸埋进手心笑起来,喉咙很堵,像是下次呼吸就会呕出一口血。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我果然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心里。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冷漠的表情我也看得清清楚楚,而记得最清楚的还是他离去的背影。我骗自己他只是忙过了头,或者是水果机电池不给力,但同时我又比谁都清楚,我的号码他倒背如流,他会回我的任何一条短信,有意义的无意义的,即使是以前也会回一句善意的隐瞒。
于是,他走了,我却心存侥幸。
谁没了谁不能活?
谁没了谁都得继续活,直到最后,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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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新月饭店已经1个月,期间闷叔再没出手帮我,全靠三叔和二叔的提点,特别是三叔,推人改制,那段时间我乐滋滋地又当了回甩手掌柜。
小哥走后,我便一心扑在新月饭店,废寝忘食的,用三叔的话说,魔障了。
我当然魔障了。
整晚整晚的失眠,我抱着他的枕头,直到再嗅不到他的味道。
我给他发短信,他不回,打电话,直接挂断,态度之坚决让我不禁害怕逼得太紧他又来个‘您拨打的是空号’。
我到张家找他,三条街开外就被他家的护院拦住,说是没得到指示要接待我,不予放行。
整一周,我把我能想到的矫情的疯狂的事都做了,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看到。
到底为什么?到底怎么了?他不给我答案,我只能自己找。
这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他的气更是莫名其妙。我都已经再三跟他表态说我几辈子都只爱他一个人,他怎么会抽风地质问我把他当什么?而他最在乎的,除了他的祖训就是我了,我也从来没有要跟张家祖训争宠的意思,他的质问不是抽风是什么?至于他说的话,天地良心,都说我惟小哥命是从,他到底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我穿越了才这么抽风的来质问我?!
是因为我那天故意勾引他?他说过和我在一起,不是为了这种事,我却以这种事作为安抚他的筹码,定是伤了他的傲气。
是因为那场“双喜临门”的宴会,彻底在道上人面前撇清了我俩的关系?当初支持我们在一起的是闷叔,如今反对我们把关系曝光的也是闷叔,我以为我和他都妥协了,其实想来,以他不可一世的个性,只会为我妥协,而我除了他,却还为了那么多其他的人。
是因为秦海婷和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在忍让,从接纳她,到接纳她的孩子,接纳两个孩子都随我姓,这件事上他已经退让到底线的底线,而我有说过感谢吗?
外人只道是我宠着他忍着他,岂知我才是被他宠出了任性和自私,一发不可收拾。
我以为彼此相爱,有些话不说出口他也能明白。他难道不明白?即使我没说出口。是他爱我用错了言语,还是我爱他用错了方式?
收到小花彩信的那天,我彻底崩溃了。觥筹交错间,他左手执杯,唯不见无名指上的誓言。
小花问你们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
小花说你俩真逗,这种问题都能回答得一样。
也就是说,他也觉得没怎么,他也觉得没怎么?他也觉得没怎么!
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我怒不可遏,我痛不欲生。
我咬着牙,两眼冒火地给他发了条短信,‘你够了!’
我咬着牙,抖着双手又给他发了条短信,‘我想你了。’
我咬着牙,泪眼朦胧地发了最后一条,‘我真的想你了,一直都是。’
我抱着他的枕头哭得天昏地暗,企盼着下一秒他会破门而入拥我入怀,他会自责地跟我说对不起,我会大度地跟他说回来就好。
直到我顶着金鱼眼迎来刺眼的朝阳才清醒地意识到,这些我所想,以后,真的只会发生在梦里。
那天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在新月饭店与他不期而遇。
我僵在原地,他面无表情,错身而过,我勾起嘴角笑得很开心。
是解脱。他的视而不见,最终,让我解脱。
他无理取闹,他不听我解释,他不接受我的道歉,他故作镇定,他假装不认识我,他走了,他不肯回家。
到底为什么?我问自己。
到底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我还相信他,我还等着他,我还爱着他。
………………………………
四月,新月饭店已被我掌控,我很佩服自己的抗打压能力。二叔三叔直夸我有经营方面的天赋,我只道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人化悲痛为食欲,有人化悲痛为戾气,一言以蔽之,被逼的。
我不再避嫌,一三五新月饭店上班,下班后回别墅看老爹老妈和未出世的孩子,二四六去实验室做查资料装样子做毕设,周七去离他家三条街外的咖啡店坐一天。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即使是胖子告诉我他们又下地了,我也坚持周七去那家咖啡店,我知道他能看到我,从某个不知名的的角落。
三叔劝我不要再执着,因为以往布在我身边的张家的保镖眼线已经全被撤走,听完后我给了他一个释然的笑容。
我说我现在总算不再需要他来保护,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会找到他离开的答案,我会让他主动回来,他没得选。
再往后,我交了一群普普通通的新朋友,其中最铁的一个叫顺子,东北人,老爽快了。他本是陈四头的研究生,因参与三叔的一个项目,已经在三叔的实验室混了大半年。
那天,他们的项目中期检查顺利通过,吆喝着晚上去路边摊喝扎啤吃烤串。这是实验室的例行节目,我参加了几次,乐在其中也就次次不落了,虽然到最后都是我付钱,算是对我不喝酒的小‘惩罚’。实验室大多都是普普通通的学生,每个月靠助学金奖学金过日子,我在他们面前活脱脱就是一苦大仇深的高富帅,这个帐结的大家心里都欢喜,何乐不为。所以那顿夜宵到最后,我自觉地去结账,没想顺子直接火了,他平时因为项目抓总,几乎没跟我们夜过宵,不知道我们的规矩也不怨他。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奥特曼了,我请就等于我三叔请,应该的。
他气得直咧嘴,颇有胖子的气势,说小三爷你少来,都特么是出来混的,你整这些是要干哈?存心不让我混是不?
我被他逗乐了,问那你说怎么整?
他满意地点点头,说该怎么整就怎么整,你就跟这坐着吃好喝好,其他的我来整。
我笑出声,道东北人就是爽快,那我也不墨迹了,给我来杯扎啤,咱整他个不醉不归!
那顿夜宵在我的参战下,平时11点就能结束,硬生生吃到凌晨1点。都是出来混的男人,酒上了头难免惹是生非,店主有心关门,我们却嚷嚷着再来一瓶。后来不知是谁点燃了导火索,一开始是我们一群对店主一家,对峙了二十来分钟,又来了一群人,看架势就不对。那群人出现的同时,我的人也到了,潘子领头。我坐在桌边玩着扎啤杯,看潘子三言两语训完,店主领着那群人狗腿兮兮地过来跟我赔礼道歉,说他是一双狗眼不识泰山云云。恍惚间我不禁开始怀念,怀念那个熟悉的超低冷气压,怀念他秒杀全场的霸气眼神,更怀念他为我撑起的保护伞。
这些我以前想方设法摆脱的东西,却在他离开后显得那么宝贝,宝贝得我情愿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要他还在。我想做回吴天真,他却没留给我任何回头的空间,身后是悬崖,身前是火海,四周,是他划开的万丈深渊。
我揉着鼻梁跟潘子说喝多了有点晕,让他看着处理。
正待走,反应过来的那群喝酒的哥们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我,非要护送我回家属院。我不置可否地让他们跟着,对他们的聒噪聪耳不闻。我的心里脑里眼里全是他的身影,满满的,再容不下其他。
我觉得我很懦弱,装了那么久,只喝一杯就原形毕露。我更不解他的无情,那句‘心死了,人也就快了’果然是哄我来着?
我躺在床上划开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最后打开播放器,单曲循环那首《到不了》。
失恋第67天,你想我吗,我一直都在想你。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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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过了半月,胖子告诉我小哥在倒斗界的身价日新月异,指数倍飙升。这些事我这个新月饭店CEOOOO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们俩又被夹喇嘛了,铁筷子是个洋人,去的柴达木盆地,说是要挖掘‘遗落在丝绸之路上的文明’,阵仗挺大,夹了两批人,小哥和胖子是一批,另一批已经在敦煌待命。
胖子没管我不冷不淡的调笑,叹着气问我真不需要他帮我调解调解。
这话小哥刚离开那会他天天提,后来见我一次提一次,再后来,也就这一次才突然提起。
我绷着脸说你知道我的态度,我没做错什么,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该说的也都说了,他只是在忙张家的内乱,我体谅着。
他道那你别一天到晚摆张我在失恋生人勿近的脸,看着烦。
听完我笑了,我笑着说我本来就在失恋,我现在的位置,生人勿近对谁都好。
胖子也笑了,拍着他肥硕的胸肌说这句我一定原封不动的传达给张大族长。
再往后一个星期,恰逢六一儿童节,实验室的那帮弟兄突然就童心未泯吵吵着要过节,饭局KTV网吧一个都不能少,我心说要是现在的儿童过节时都玩得这么高端,不出十年,中国铁定赶英超美。
中午三泰雅园,下午KTV,因为我唱得好唱得妙唱得大家呱呱叫,被灌了不少酒,要不是顺子讲义气帮我挡着,我根本坚持不到吃晚饭。但即便如此,我也就只坚持到吃完晚饭。
我识趣地向大家伙告了假,由顺子扶着往外走。
习习的凉风像极了他的清冷的味道,我知道我又在想他,其实一直都是,对他的思念远超对氧气的依恋,越陷越深从未想过自拔。我看着了一眼夜空,纠纠结结的几片云朵,遮遮掩掩的一弯明月,我绊了一下,黑着眼倒下去。
Hey,没有我,你过得可曾开心?
………………………………………………
醒来的时候,我花了足足一分钟才找到真实。
这是一辆上好的Landrover,空旷的储物仓以我181的个子折身躺着还显宽敞。宿醉后的头疼让我反应慢了几拍,听着车轮与地面快速摩擦的声音,我终于明白我又一次被绑架了。这次还好,只把我的双手绑在身前,对我的战斗力足够放心,看来又是熟人。
我边挣扎着坐起来,边哑着嗓子说,“爷要喝农夫山泉,爷要尿尿。”
后座那人转头过来时,我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真没想到,你这个卧底做得挺专业啊,筹谋了这么久,啧啧,佩服佩服。”
顺子一脸尴尬,“吴邪,我不是……他们一个星期前抓了我父亲,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懒得听你的借口。”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明白是我连累了他,所以我不能原谅他,我的原谅只会把他推进更深的深渊,“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绑架的是谁,又是在哪个太岁头上动土,这句也原封不动地送给你,张.海.单。”
张海单阴恻恻的笑着,“劳小三爷挂心。”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得,我懒得跟你们废话,再不停车我就尿你车上了啊。”
趁着下车嘘嘘的机会,我打量了下我现在的处境,高速公路,农田池塘山坳,可惜我没有GPS功能。两辆Landrover,7个人,张海单,他的4个伙计,顺子,我。
再次启程,顺子给了我一个靠枕一条薄被,还有水和传说中的压缩饼干。
我斜眼睨着他,“哟,这会才知道要讨好我,晚了。艹,这饼干也太特么难吃了吧,给我换包奥利奥。没有?趣多多?还没有,那三加二吧,我忍了。”
他尴尬地转身过去再不说话,我哼了一声对张海单道,“总听皮包说你们本家的大锅饭连压缩饼干都不如,真替你们生不如死的童年感到悲哀。”
张海草扯了下嘴角,“所以说老爹才给我们物色了你这个族长夫人,过年那顿红烧肉大宴好多人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呐。”
我费力地咬下一口压缩饼干,摇头晃脑道,“岂敢岂敢,我已经被你们族长甩了,我脸皮薄,麻烦你就不要再笑话我了。”
张海草道,“小三爷,你这么说就是对不起我们族长对你的一网深情了。”
我嘿了一声,无奈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俩的感情问题我俩自己解决,不劳你费心。你还是跟我说说,你这图个啥要绑架我?另外我也给你交个底,最多一天,我的人就会跟上来,咱俩现在好好聊聊,兴许只是个误会呢?”
张海草笑了一声,“小三爷是个聪明人,道上人都知道跟你说话让人轻松愉快,我也不扯那些劳什子了。小三爷,我绑你无非是要用你牵制张起灵。”
我啊了一声,“都说你们族长已经单方面跟我分手了,以你在张家的地位不会不知道吧?”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满是笑意,“小三爷你继续演,什么时候演够了我们再接着聊。”
我拧着眉头有些不确定他的意思,我可以肯定我是有一部分在演戏,但绝对不包括我和小哥现在的关系。
我平静地看着他继续道,“我以人格担保没有跟你演戏,我吴邪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或许我的处事风格你还不清楚,但我可以给你保证,我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你愿意继续说就继续,我听着,你不愿意说也由着你,到时候我的人来了,咱就各凭本事听天由命了。”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三爷,差点就被你骗了,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要是没有一个月前那件事,我也会以为他对你死心了,可惜任凭你俩演得再逼真,还是露出了马脚。”
我皱眉,“你是说一个月前在大排档干架那次?”
他点头,“我们家的人只道是族长终于对你死了心,撤走了所有保镖,殊不知他是更加心疼着你,生怕明面上的保镖被我们这些所谓的内贼给端了,就玩起阴的来了。嘿,我以往倒是小看他了。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自己不也装模作样地查过那几个人么?”
的确,那天从我们刚开始对峙起就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暗处观望,那时候我一心认为是小哥派来的新保镖,叫潘子来的时候顺便让他帮我查了那几个人的来历。结果是,那几个人隶属于解家,是小花和秀秀平时的暗桩,路过看到是我出事,想在关键时刻出来帮忙,潘子他们出现后,就悄悄走了。这事我失望了好几天,今天再次提起,难道还有猫腻?
我揉着眉头,“不,我觉得你对你家族长的评价是正确的,不是你以往小看了他,是你现在高看了他。”
他挑了下眉,“小三爷,你是不是想说那几个人是解语花的暗桩?他们解家有几斤几两,恐怕我们张家比他解语花知道得还清楚。小三爷你就不要装了,解家的暗桩说白了就是雇佣兵,谁出钱都能请,一个月前解语花和霍秀秀双双在外旅游,正主都不在,他们家的暗桩还逗留在学校做什么?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救小三爷你么?另外,那几个是解家的顶级雇佣兵,能有面雇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张家族长恰好是其中一个。而且,我可不觉得另外那几个有任何一星半点保护你的理由。”
我嘿嘿笑出来,“我发现,你才是你们张家最聪明的一个,就是算计过了头,有点自作多情。你考虑了这么多,却从来没考虑过小概率事件。或者那几个解家的人真的就是路过呢?你的推论不就不成立了吗?而你却为了一个不成熟的推论,得罪我,得罪吴家,值得吗?”
他也施施然笑着,“小三爷,其实你也不清楚我的处事风格。不过我现在心情好,我就跟你慢慢说。那……就从我哥的死说起吧!嘿,无论你们怎么说我哥他实力不济才着了陈老头的道,我也知道,一定是张起灵做的套!我哥他纵横倒斗界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实力,你们用这种理由敷衍外人还行,敷衍我,哼!再联系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你一个外人也敢在张家查账会上人五人六的摆谱,明摆了是老爹和他张起灵已经对我们起了杀心,所以我哥死了,琉璃孙死了,连齐羽这种小喽啰都死了,你敢说你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不是我?既然知道你们要杀我,难道我还要坐以待毙?”
我动容,诚然张海单不是白痴,张家内斗如此明显,他不出手才是奇迹。张海草的死是因为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琉璃孙和齐羽只是张家的外臣,是死是活没人关心,但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故却不可避免地将双方的战斗推到白热化阶段。如此说来,张海单这次是背水一战,临死反扑了。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道,“让我来给小三爷说说我这次的计划吧,我个人还是颇为满意的。这次我可下了老本才买通那个洋人夹了这趟喇嘛,你也知道这趟一共夹了两批人,张起灵他自负得很,果然只带了老搭档王胖子,我还得谢谢他这么配合,为我省了不少事。另一批人,小三爷你有兴趣猜猜吗?”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缓缓道,“张海杏。”
他哈哈道,“所以说跟小三爷说话就是爽快,一点就透!”
我瞪了他几秒,开口道,“从我被你们绑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张家和吴家都已经知道了,张家知道了就等于张起灵知道了,吴家知道了就等于我二叔三叔知道了,凭我三叔和老爹的关系,你就这么有信心你的计划足以对付张吴两家的联手?”
他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足足笑了半分钟,“这就是我这个计划里最让我引以为豪的地方,你被我绑架的消息是我主动告诉老爹和你三叔的,同时我也告诉了他们我的条件。第一,如果张起灵对张海杏发难,就先杀了小三爷你。第二,如果我看到张家任何人的增援,就先杀了小三爷你。第三,你们吴家愿意派多少人来送死我都接着,哈哈哈哈!”
我捏着拳咯吱作响,“老爹答应了?”
他停下笑,揶揄地看着我,“小三爷你到现在还要跟我演戏吗?是的,在发消息前我也怀疑过我的推论是不是正确,但是发完消息我就知道我已经对得不能再对。老爹他只用了3秒就亲自给我回了电话,再三保证会按照我的要求办,还让我看在你养着我哥孩子的份上一路上对你好点。嘿,小三爷,你的作用比我想象的大多了。”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就想通了所有关节。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升到最顶峰,又静悄悄落回谷底,我委屈得要死。那个叫张起灵的挨千刀的白痴脑子天天被门挤的二货演什么不好,非要演分手!最特么扯淡的是,他明明演得破绽百出,我这个情商无限趋近于零的缺心眼却愣是对那些破绽视而不见,自怨自艾自寻烦恼就差自挂东南枝了!话说回来,我给他发了那么多真心实意的短信,他特么回一条又不会怀孕!他特么跟我通个气又不会怀孕!他特么等着回家家法伺候吧!
“小三爷你脸色不太好啊,你放心,只要你听话,只要张起灵听话,你俩还能见上最后一面。”他呵呵道,“你还是养养神吧,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我勾起嘴角,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笑,“你放心,我俩一定会让你失望。”
他一挑眉毛,“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第五十一章、骑士精神


张海草和张海杏的计划简单高效,做事效率更是秉承张家雷厉风行的优良传统,在80%确定我仍是小哥的软肋后,先夹了他的喇嘛,把他从天朝政治文化中心恨不得骗到斯坦国,支开他一个星期后才来绑架我,这个回马枪使得干净利落直中靶心。
小哥那边,这一个星期,坐火车花去1天半,与张海杏汇合检查装备花去1天,5天前正式从敦煌向柴达木盆地出发,现在已经进入三无地区——无人无公路无信号。张海杏会尽量拖延他们的行进速度,以待我们赶上去‘汇合’。
反观我这边,上好的Landrover恨不得飙到200,两个伙计轮班倒,休息区也不停,目标是今晚开到西宁市。
他们这次去的地方存在于传说中,传说柴达木盆地中有一片热带雨林,那里曾出现过一个先于秦汉叫板夏周的文明古国——西王母国(此处略去1W字对西王母国的介绍)。这么古老的地方,随便挖点东西出来都是国宝级堪称世界第九大奇迹,小哥他居然就只带了胖子去?其实双方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不知道小哥在出发前是否有听到风吹草动而提前做准备,即使他只带了胖子也不能说明他没有做两手准备。我气结,我发现我还是不够了解他,或者说,他还是坚持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呆在我身边,刻意不去提及他的阴暗面。最重要的是,他的身前有闷叔这个幌子,总让人以为主意都是闷叔出的,他只是个执行者,而事实呢?我以前以为张海草的事,他只是在棺材上做了手脚,其他都是闷叔计划的,而今天听张海草的意思,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小哥他很聪明,从他能步步为营把我掰弯这件事【咳】上就足以看出他的睿智,他作为张家准族长,闷叔能放心让他独自下斗就更能说明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小哥的计划是什么,只能肯定他是铁了心不让我掺和进去,可我还是被绑架了,是他的报应还是我的报应?他大爷的,老【子为了不拖他后腿玩了命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倒好,遇到个事就把老【子支开,还演这么出蛋【疼的戏,我想起那天在新月饭店他面无表情视而不见就恨得牙痒痒,想起那些石沉大海的矫情得没下限的短信就恨得牙痒痒,还有那些不眠之夜,那些一反常态的放纵,那些担心那些悔恨。我宁愿那些历历在目的伤痛真实存在,也不甘相信一切都是他在演戏骗我,而真相就像一把尖刀,没入心脏三寸有余,我会流血我会痛。
张起灵,你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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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的行程不堪赘述,23点整,我们驶入西宁市区,七拐八拐进了一条黑灯瞎火的小巷,停在一栋80年代的老楼房前。进了铁门,里面是改装后的带楼梯的复式装修,装饰格调也停留在80年代,白墙刷一米多高的绿漆,石地板,吊扇,白日光的,木质桌椅,铁质热水瓶。桌上有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方便面,我的肚子顿时就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张海单笑盈盈地看着我,我也笑盈盈地看回去,他道,“小三爷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我答:“我犯不着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他示意抓着我的人放手,我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在上座上,继续笑道,“伺候的人呢?”
旁边立马砸了一个碗一双筷子在我面前。我看了看被绑着的手,又看向张海单,后者哼笑一声,招呼其他人也坐下吃夜宵。看那几个德字辈的孩子热火朝天地捞着方便面,我这个长辈还真不好意思跟他们抢,眼瞅一锅方便面就见了底,再不动手连汤都不剩了。我举起手朝那双筷子比划了两下,心里直叹气,这要是一个拿不稳以后还怎么混?合着饿一顿也饿不死,这种时候脸比肚子重要。
打定主意后我往椅背上一靠,揶揄地说道,“海单哥你也太不讲究了,这几个孩子还处在无肉不欢的年纪,你就给他们吃方便面啊?”
他抹抹嘴,嘿嘿一笑,“来日方长,总有他们吃香喝辣的时候,倒是委屈了小三爷你,合着也没几天日子好活了,还要饿肚子,是我考虑不周了。”说完还把最后那点汤倒进自己碗里,把他们张家缺德的个性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我还是不愠不怒地微笑着,相比之电影电视剧特别是新闻联播里演的人质,我能有现在的待遇已经该烧高香了。其实我心里半点都笑不出来,小哥假分手的事像一团火,怒火攻心却无处宣泄,还要装作没事似的和张海单打太极。我也想豁出去跟他们干一架,至死方休,但又真的没勇气如此作践自己,除开他张起灵,我还有太多牵挂的人,和牵挂我的人。
我是什么时候起变得城府如此之深,深得我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我一意孤行追着他的脚步淌进这滩浑水,他却怕我染上一丁点污点,但时间是不等人的,我早就回不了头了。他跟我假分手那段日子,我明明可以甩手辞职,回到我清爽的校园继续过我缺心眼的生活,却拼了命地把三叔二叔毕生经验学了个遍。我已经融了进去,融进他的局,有了我的局,我是吴家小三爷,吴家的唯一继承人。我的所作所为不再是仅为了帮他,不再是仅因为爱他,撕开天真的外衣,我才是真正的伪善,去你妹的天真,去你妹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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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夜宵,我被张海单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双人床、两个沙发、一张桌子。我的待遇真的很不错。【张海单带来的人:张德洋,张德洪,张德江,张德水。西宁接应的人:张海马。】
见张海单吩咐张德洪和张德江轮班看着我,我真的很想跟他说以我的战斗力完全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刚准备开口,房间门却被一脚踹开。我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张德洪扣住了喉咙,随后张德江也站到我的另一边,亮出匕首抵在我胸口。
我稍微转了转身体,试图离刀尖远点,就被喝了两声“别动”。咳,老【子都没紧张你们两紧张个屁。
我转过头向门口看去,一个人用匕首抵着张德水缓缓向屋内移动,那人全身都缩在张德水身后只能看到他的两只手,等两人都进入房间后,那人一勾脚把门复又关上。
张海单大笑三声,“出来吧,我倒是想见见吴家派来的第一个送死的是谁。”
我也嘿嘿笑着,“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我们吴家派来的?说不定是你们张家的人呢?”
张海单继续笑,“原来小三爷这么急着想死,这倒是不在我的计划内。”
我啧了一声,“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你的推理是完全正确的。”
张海单终于收起笑脸,皱着眉头抽了下嘴角,“你最好期盼我的推论是正确的,能用你威胁张起灵最好,如果不行,就只好委屈你去给张起灵陪葬了。”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得了吧,张起灵要发起疯来,你还真以为你们能对付得了了?到时候指不定谁给谁陪葬。”
张海单看了我一眼,“小三爷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现在尽管贫,谁笑道最后谁才笑得最好!”
我也看了他一眼,勾勾嘴角气定神闲地说道,“哎,后面那个好汉,别躲了,你不累我都站累了。”
那个人还是没动,我叹了口气,“看来是你们张家的人了,所以说你还是中了老爹的缓兵之计,估计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张海单哼了一声,“这个人绝对不是张家的。小三爷,我很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为什么还想撇清自己跟张起灵的关系?不就演了三个月的分手吗,你还真演上瘾了?”
一听他提假分手我心里那团火就燎燎地窜起来,想也没想就骂出来,“我艹【】,谁演上瘾了?他特么才演上瘾了!”
张德水身后那人噗地一声笑出来,声音异常熟悉,我顿时就愣住了,试探地问道:"瞎子?"
话音刚落,他那张永远带着墨镜的欠扁的笑脸就出现在张德水的肩膀旁边,"哟,小三爷居然只听一声就知道是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抿着嘴瞪了他几秒,"你来干什么?路过还是旅游?"
"嘿嘿,小三爷就会说笑。"他咧嘴笑着,"收起你那点同情心,小三爷,在为别人担心前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我皱眉,"你不该来,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属于任何一家。"
"呵,小三爷,你这语气跟哑巴一样操【蛋,不愧是一家人。"他依旧笑着,"你赶不走我,激将也没用。"
我盯着他问,"为什么?"
他的嘴角勾出一个自信的幅度,"小三爷,我从你大四起就是你的保镖了,受雇于你三叔。天真公主出游,我这个黑瞎子骑士当然要全方位无死角护卫了!"
我顿时觉得一个头五个大,倒不是震惊于所谓的天真公主黑瞎子骑士,反正这人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在意的是他居然是三叔给我雇来的保镖,大半年过去了,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这种无知让我无所适从,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攀上心头,最恨不过‘为你好’,呵,我何德何能!
“你是吴家雇的人?”张海单收起笑脸严肃道,“你开个价,他吴三省雇得起你,我也可以。”
瞎子笑着没有回答。
张海单咬牙继续道,“不管你开什么价,我都加倍给你!”
瞎子吹了个流氓哨,依旧没有回答。
“三倍!”几乎是咆哮出声,张海单蓄势待发,“黑瞎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道上传言你和张起灵身手不相上下,你还真当我怕你了?”
瞎子嘿嘿笑着,“你想多了。”
张海单大半张脸都没再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微微颤动的肩膀读出他的愤怒和隐忍,“开条件吧!”
瞎子啧了一声,“我加入你们,贴身护卫小三爷。”
“你抽什么风?!”
“你耍什么花样?!”我和张海单同时喝道。
瞎子没有理我,继续朝张海草道,“你现在还舍不得要小三爷的命,所以你没得选。接受我的条件,大家都好,不接受我的条件,那你大可等着给你身边人一一收尸,反正,他们在我眼里已经都是死人了。”
张海单怒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瞎子无所谓地笑着,“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嘴上说了不算,怎么,你想亲自试试?”
张海单沉默了会,突然笑出声,“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他们吴家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值得你这个闲人这么拼命?”
瞎子没接他的茬,“那你是答应我的条件了?”
张海单沉吟半晌,“你得先证明你的诚意,要不我怎么能安心让你加入我们?”
瞎子嗤笑两声,“我说张海单,我要走要留,你以为就凭你身边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能拦住我了?我不是来跟你谈判的,你只需要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其他的都是废话。”
张海单突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肆无忌惮地笑起来,“我有点明白了,小三爷果然非常人也,佩服佩服,我越来越觉得绑架你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哈哈哈!”
一句话噎得我差点没吐血,正准备反驳,瞎子却接过话头,露出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严肃的表情——虽然他的半张脸都隐在墨镜下面,但我还是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凝重,“张海单,你绑架小三爷这一招是你整盘计划的最大败笔。你绑了他,触了太多人的逆鳞,你的命担不起这个后果。”
“哦?我还当黑瞎子你就是一打手,没想到还挺能说场面话的,怕是受了小三爷不少教诲吧?哈哈。”
“你想太多了。”我瞥了张海单一眼,扭头对瞎子道,“瞎子,生死由命,我很感谢你今天能来,真的。不过你还是走吧,替我带句话给我父母,我不会轻易放弃,一定坚持到最后,让他们放心,谢谢了。”
“小三爷!”瞎子喝了我一声,气氛瞬间冷下来,“小三爷,你是人质,没有说话权。”
“你特么……有病吧!”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小三爷,你这就是诽谤我的职业操守了,我很伤心哎。”他又恢复了那张欠扁的笑脸,却没有再看我,对张海单道,“时候也不早了,咱还是赶紧把这事定了吧,你怎么说?”
张海单笑了一声,扭头向我走来。我戒备地盯着他,他咧嘴笑道,“小三爷你现在倒是知道紧张了,我还真当你一心想死呢!”
我皱眉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只是笑并不回答,一拢袖子亮出一把匕首,抵在我最后一根肋骨下面,转身对瞎子道,“就这个位置吧,要不一切免谈。”
说得我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反应瞎子就一掌拍晕了被他挟持的张德水,随后右手挽了个刀花,堪堪就把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胸部以下,正好是张海单抵着我的位置。
我脑里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就想往前冲,却被张德洪张德江扣得死死的。
“别冲动,小三爷!”瞎子跟没事似的站在那笑,他穿的一身骚包黑皮衣,看不到血渍,如果不是顺着匕首嘀嗒到地上的血迹和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我真的会以为刚才发生的只是我的幻觉。
“你特么疯了么?”我停住挣扎,愣愣地看着他,“他又没让你捅自己,你发什么疯?!”
瞎子无奈地笑了笑,“小三爷,你真是太可爱了,我不捅自己,难道看着他捅你啊?你放心,这一刀是小case。”
地上的血越积越多,惹得我的头皮阵阵发麻,我看着气定神闲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张海单,咬牙切齿道,“够了,张海单,你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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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单咂巴了下嘴,“小三爷可是心疼了?哈哈!我可是做梦都没想到,绑架一个小三爷能让我看到这么多好戏。嗯,以他黑瞎子的实力,以为只捅一刀就能废了他,那是看不起他!我可是一直都很欣赏黑瞎子的大名的,当然不能看他受折辱,你说是不,瞎子?”说完,他的匕首贴着我的衣服滑到对称的另一边的肋骨下。
我一惊,大声叫道,“不要!”
他却依旧笑着,拔出匕首不带丝毫犹豫的捅进对应的位置,末了还挑衅地问了句:“可还满意?”
我几乎能听到血滴到地上的声音,怒气冲得我浑身发抖,挣扎着就要冲上去干架,“你们特么的都够了!有本事来捅老【子啊!你们这群疯子!都特么是疯子!呕……”
张海单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疼得我把后面的话生生吞了回去,“别特么发疯,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了!”
“唉,小三爷,你这么冲动,我做的这些就没有意义了。”瞎子叹了口气。
“滚……你妹……的!”我忍疼骂着,“你特么是耍帅耍够了,老【子特么的憋屈的要死,你不是混黑社会的么,没带枪么,给老【子来一下,这么窝囊地活着,老【子宁愿去死!”
他笑骂道:“小三爷,要撒娇跟你家哑巴撒去,我可不吃你这套,你好好呆着,别给我惹事!”
我拧着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海单,突然就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势对我们很不利,瞎子伤了,我又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虽然张海单不会现在杀我,但难保不会把瞎子给做了。我是有一肚子火没处撒,但也不能因此连累我的兄弟,我必须要想个对策。
“呵呵呵呵。”我哑声笑着,连我都不确定这是我自己的声音,“两刀了,张海单,你大可继续折磨他,我有的是办法帮他报仇。另外,你还有什么招就一块都使了,别特么跟老【子墨迹。”
瞎子吹了个响哨,“这才是我认识的小三爷,欢迎回归啊。”
张海单也大笑两声,“小三爷,你这自信是从哪来的?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放狠话,倒是时刻不没了你小三爷伶牙俐齿的名号。”
我抽着嘴角嘿嘿道,“老【子弄不死你,还弄不死自己么?你听好了,这一路我们双方相安无事最好,你要是再挑事,老【子特么的就去下面等着你们统统来给老【子陪葬!”
这一次他们俩都没有接话,我却等不及,瞎子的伤在那摆着,血再这么流下去迟早得休克,既然张海单已经有些动摇,就该趁热打铁。
我换了副轻蔑的口吻继续道,“张海单,你现在是绑架了两个没战斗力的人,你还有什么好摆谱的?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害怕?我们俩就这么让你发怵?呵,你也不过如此。”
张海单一哂,“小三爷就是爱激将,不把他黑瞎子的血放够了,我还真是不放心呐!不过也差不多了,德江你去收身,收仔细一点。”
张德江放开我向瞎子走去,一把就把匕首拔了出来,顿时血就喷了一地,瞎子的身体晃了晃,稳住后又欠扁地笑起来,“小兄弟真是一点不客气。”
我头皮一炸,边挣扎边喊着,“你们都特么当老【子的话是说着玩的么?!收屁身,赶紧给他包扎!”
“都特么叫你别发疯了!小三爷!我刚才也说过了,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动你!”说完,张海单抵着我的匕首就往里一送,扎进肉里。
我动作一僵,低头看到一片血色在白T-shirt上晕染开来,竟然丝毫没觉得疼,“嘿嘿。”我盯着张海单痴痴地笑着,“你这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了,继续捅啊!你不是能耐吗!继续啊!”
“你特么真是个疯子!”他抽出匕首,又是一脚踹在我肚子上,要不是张德洪扣着我,这会我就在地上了。
我弓起身子直咳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腰腹往下淌,抑不住的疼痛感也箍住了我的每一条神经,而心里那团火却因此消了不少,这种感觉好爽,我果然是疯了。
“小三爷,你这是何苦。”
我抬头看向瞎子,他的墨镜被摘了,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不似小花柔美,不似小哥冷峻,也不似潘子刚毅,简简单单的,绝不让人生厌。只是他用苦笑的表情说出这番话,难免让我心烦。
我学起他那张欠揍的笑脸,冲他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呵!小三爷,我拜托你冷静点!”他瞪着我道,“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冷静?呵呵!”我不再管他,冲张海单道,“现在应该彻底保险了吧?把医药箱拿来,要不,我可不保证我能活着跟你们去见张起灵。”
张海单盯着我看了一会,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小三爷,你真发疯了吧?我自问为了挟制你对你研究也挺多了,现在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他呵了一声,摇了摇头,“果然在你身上能看到佛爷的影子,要不是张起灵一心要杀我,我倒挺想和你做朋友的。”
“他不是一个随意定人生死的人,是你触了他的底线。”我淡淡道,“张海草死了,你明明可以收手回头,为什么非要选择继续和他作对?呵,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小时前你如果选择回头我还会帮你,现在嘛,事不过三,这三刀我吴邪记住了,改日一定悉数奉还!”
张海单哼了一声道,“小三爷,你现在也是正式出来混的人了,我且问你,你会因为有人要杀你而散了家财散了兄弟吗?!小三爷,你想找回场子我随时奉陪,就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
我笑了笑不再回答,他说得对,假如哪天我遇到同样的事,也会奋起反抗背水一战。只是我是上位者,其中的烦恼,却是他无法理解的了。
那边厢对瞎子的收身也终于结束,别看他穿了一身紧身衣,带的装备还真不少!张德江又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才用匕首抵着他让他往我这边靠拢。他脚下有些虚,走到我面前时嘴唇都白了,还死犟着保持笑容。
我心说这样不行,这样还没等我见到张起灵找他算账我和瞎子就先交代在这了,我想伸手扶瞎子一把,奈何我俩伤的地方都会因为抬手而扯动伤口,我不知道瞎子还能撑多久,我只道我心急如焚。每次都这样,他稍微跟我闹个别扭就要波及身边的人,这特么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张德江推了瞎子一下,把他推到床上,瞎子倒下后迷糊了半晌才聚齐眼神向我看来。我的心猛地一抽,瞎子明显有点扛不住了,得赶紧给他止血包扎。
我看向张海单,后者像是终于折腾够了,吩咐张德洪去拿医药箱,又让张德江叫醒张德水,然后三人轮班看着我俩过夜。
张德洪刚一放开我,我就坐到床边凑近去看瞎子,他因为两手绑在身后,只能侧卧,衣服上的血复又染红了床单,周遭都是浓郁的血腥味。腿边一沉,医药箱赫然出现在眼前,我转头,张海单已经不在房间了,三个德子辈的孩子整整齐齐坐在沙发和桌子上,漠然地看着我。
我让他们解开我的双手,说了两遍他们都毫无反应。瞎子哧哧笑着说他们那是害怕小三爷神一样的战斗力。这人就是这样,任何时候嘴上都不饶人。我心里有愧,也不好反驳他,说到底都是因为我状态不对才害得我俩受了伤,只好冲他笑了笑,扯过枕头被子让他仰面靠上去。
正要掀他的衣服他却躲了一下,道:"小三爷你还是先给自己包扎吧!你身子娇贵,可不能和我这种粗人比。"
我顿了一下,继续去掀他的衣服,"我的伤口不深,已经不流血了,能感觉到的。"
他叹了口气没有坚持。
刚触到他的衣服下摆,黏稠滑腻的手感就让我一个激灵起了一背鸡皮疙瘩。我根本控制不住,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衣服,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我眼里看到的全是血色,心很痛,眼睛很酸。
“对不起。”我低低地说了一声,就扭头去开医药箱。
瞎子嗤了一声,“小三爷你别对我这么温柔,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哎,你拿剪刀对着自己干嘛?”
我没理他,剪刀是在医药箱里找到的,我反转刀口准备拆了绑住双手的绳子。医用剪刀比普通的更锋利,没花多少工夫我就解开了自己,正准备去帮他解绳子剪刀却一把被夺走。
张德洪冷着脸站在一旁道,“可以不绑你,他不行。”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也不坚持。医药箱的用品很全,我又被小哥锻炼过几次,包扎起来竟也得心应手。我怕让他更疼,手里的动作轻了又轻,瞎子笑着说我应该去考护士资格证,让那群无良护士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南丁格尔。
我心里烦得不行,根本没心情跟他扯淡,缠好绷带,把他裹进被子里让他睡觉,才得空伺候我自己。伤口真的不深,也真的没再流血,但我总觉得即使这样,往上倒酒精也应该疼才是,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吴邪,你冷静点!”
我茫然的望过去,正对上瞎子微怒的眼神。我咧了咧嘴,终究挤不出个笑来。我觉得我真是个祸害,连瞎子这样玩世不恭的人都能被我气炸了,这是病,得治。
他嘁地笑了一声,道:“小三爷,想你家哑巴了?”
一瞬间怒火就冲上了头,我瞪了他3秒,才忍住骂【娘的冲动,扭头换了瓶药继续捯饬我的伤口,哑声答道,“我不知道。”
“哎我说你这人,对别人倒是温柔似水,对自己怎么就这么狠呢?”
我没有搭话,他也没有继续。沉默半晌,我听到他又哼笑了一声,“小三爷,你再这么闹别扭,咱接下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我头也不抬地答道,“你赶紧休息,我心里有数。”
随后我们俩都没再说话,我又倒腾了会才终于把自己的伤口绑得牢牢实实,张德洪又拿了条绳子把我的手绑在身前,我拱了两下,钻进被子,发现瞎子居然还睁眼看着我。
瞎子不同于胖子他们,我跟他的关系也谈不上有多铁,还摆过他一道,被他这么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感觉真的很奇怪。
我皱了皱眉,转身用背对着他。他噗就笑出来,“小三爷,委屈你跟我这个粗人同床共枕了啊,你可千千万万别跟哑巴告状。”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我没有理他,闭上眼开始养神。
他叹了口气,竟然换了一幅严肃的腔调,“小三爷我不逗你了。我这趟来,还带来了大家给你的口信,本来想趁人少个时候告诉你,毕竟都是家事。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早点告诉你比较好。”
我蹭就坐起来,瞬间就精神了,无视掉三个德字辈孩子警告的眼神,急促地问道:“我爹妈知道我被绑架的事吗?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赶紧告诉我他们都说什么了!”
瞎子舒心的笑了一下,像是很满意我的反应,“你的手机打不通,你父母理所当然就找你三叔去了,你三叔知道瞒不住就全给交代了。”
我的心纠起来,深重的负罪感如附骨之疽侵蚀着我的理智,当初是谁无怨无悔追上去共赴火海,又是谁信誓旦旦要一辈子挡身在前,骗不了别人,又是怎么骗了自己?
我咬牙问道,“他们……还好吗?”
“小三爷,他们好不好,不全在你么?”他道,“你放心,他们比你想象中坚强多了,让我想想都哪些人让我带口信了啊,挺多的,呵呵。”
我灼灼地盯住他的脸,“嗯,你赶……你慢慢想,可别漏了谁。”
他呵呵笑着,“小三爷总算活过来一点了,我先从你们吴家开始说吧。吴老大,也就是你爸爸了,他说‘小邪,别给吴家丢脸’。吴家大总管,也就是你老妈了,她说‘小邪啊,起灵他也不容易,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要过得开心’。你三叔说‘小邪,照顾好自己,他们张家那群狗要是敢咬你,老【子就和老二端了他们一家’。你二叔就比较靠谱了,他说‘小邪,什么都别想,照顾好自己就行’。还有你那个孩他妈,哭得稀里哗啦的,非说是她自己扫把星才让你遭了难。我说,那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她让你无论如何都要好手好脚地回去,丝毫不关心哑巴的死活,啧啧。”
我双手抵在额头,百感交集,涩声问道,“云彩……有没有说什么?”
他嗤笑一声,“小三爷,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爱操心别人的事呢?云彩会说什么你还猜不到?反正你俩也不是第一次把胖子拖下水了,我看你们仨绝对是一边愿打,一边愿挨!哦对了,花儿爷也捎了句话,秀秀怀孕了,他问你愿不愿意结个娃娃亲,另外,他们俩是先上车后补票,说是等你回去当伴郎!”
我颤抖着,尽量稳住声线,咬着嘴唇把眼泪吞下肚,“……对不起……对不起……”好重,只是几句关心的话,却重逾泰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小三爷,你不用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他顿了顿,又道,“盘马老爹也捎了句话,你要听吗?”
我沉默了,愣了半晌,拉过被子平躺回去,我不确定我是否能承受起这个真相,我更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想知道这个真相,虽然我曾经那么渴望得知这个真相,这一瞬间,我只感觉累,发自灵魂深处的累。
“我累了。”我老实地回答。
“老爹说……”他自顾自地说着。
“我真的累了。”我又回了一句。
“计划出了差错……”
“够了!”
“是我们考虑不周……”
“我说够了!”
“张起灵骗了你!对不起!”他吼着把这句说完,不再出声。
我呵了一声,闭上眼,我以为我会想很多,却发现脑里一片空白。
“真相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小三爷,你该振作了。”
我睁开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那团火没了,却变成无数的堵,堵在胸口,堵在喉头,让我窒息。
“他骗我……”无声的泪划过眼角,我是真的累了,连憋住眼泪的力气都不剩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拢了拢被子,翻过身去。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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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行程依旧枯燥,我再懒得说话,瞎子也没再劝我。
张海单重组了队伍,依旧是两辆Landrover,顺子和张德水被留在西宁,张海马加入,他是张海草生前的得力助手,张海草死后跟了张海单,听说枪法很好,昨晚瞎子是先放倒他,才劫持的张德水。也就是说,瞎子没受伤前,这群人在他眼里真就如他所说,全是死人。可是现在他伤了,还得护着我这个拖油瓶,我方实力顿时大打折扣。
约莫下午2点,我们驶离国道,一头扎进漫无边际的戈壁沙漠。如果不是心里不痛快,如果不是身为被劫持的人质,这一定会是一趟非常愉快的旅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却无心欣赏,真是暴殄天物。
因为瞎子的意外加入,本该我躺的储物仓变成他的‘御座’,而我被安排在后排,由张海单亲自看管。虽然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这会即使我和瞎子抢了车,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在这一点上,我非常佩服他们,茫茫戈壁黄沙遍地,一个参照物都没有,车速却丝毫不减,让我不禁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在瞎开。
进入西北地区后,日照时间变长,也多亏如此我才能目睹祖国大好河山的壮观景象。晚七点,天还透亮着,我们正式进入柴达木盆地边缘,传说中的雅丹地貌,传说中的魔鬼城。与此同时,车速也终于慢下来,雅丹地貌虽美,却易于形成比奇门遁甲还玄奥的鬼蜮。当然,这些都轮不到我这个人质来操心。
暮色西沉,我们停在一个山洞前,张海单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张海杏留的记号,说这个地方也是他们3天前休整的地方。
这件事太诡异了,且不说我们两边根本是从两个方向进入柴达木盆地,这一路走来,先是沙漠,又是风蚀地貌,Landrover再牛逼,GPS导航再精确,在这个三无地区,两支队伍间根本没法交换信息,而且这一路也的确没看到他们有交换信息的做法。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巧合?点太高了吧?莫不成我该回家买彩票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吃了顿罐头煮馍馍,我终于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睡袋——光看就知道睡起来不会舒服。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头疼的是张海单根本没准备瞎子的睡袋,我俩挤双人床还行,挤这个睡袋太高难度了。都是18x的男人,挤成夹心饼干都不可能挤下。
我提议去睡Landrover,张海单死活不同意,生怕我和瞎子把他的车炸了,真是神经病。最后我只好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让伤比较重的瞎子睡睡袋,我陪着守夜。当然,瞎子会乖乖听我安排的话他就不是瞎子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那张欠揍的笑脸——顺便提一句,经过瞎子的不懈努力,他要回了他的墨镜——摇头道,“我这两天光坐车睡觉了,搞得跟旅游似的,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他笑着说,“彼此彼此啊,我不也睡一天了么,所以说跟着小三爷待遇就是好。”
僵持半天,最后是张海单妥协了,匀了一个睡袋给瞎子。我看着瞎子拱进睡袋后,又被绑成活脱脱一条毛毛虫,不得不感叹他们张家人的幽默细胞总是用在这么奇葩的地方。
一夜无话,再次上路车速减了很多,还时不时需要停车定位。闲的蛋疼的时候我就和张海单的扯淡,说是麻痹敌人也好,说是刺探军情也罢,我只是不想再去想张起灵那个混蛋。
我其实很好奇他们为什么非要劳师动众的去寻找那个传说中的西王母国,如果只是为了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火拼,这片荒漠难道还不够保险?如果只是为了让他们的计划看起来更真实,找个就近的墓不是更便捷?言语探查间,我也算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但每每问到更深入的问题,他就会用‘原来小三爷也被张起灵精湛的演技骗了’来堵我的嘴。
首先,为财,西王母国真实存在,随便淘个东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其次,有斗的地方就有张家的人,没有张家的也有吴家的、解家的甚至霍家的,所以,选择祖国大西北无人区绝对是有的放矢。听他说到这,我不得不感叹瞎子的支援速度,而当我问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我时,他回答说靠的是骑士和公主间的心心相印,我顿时觉得我嘴贱了。
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前,我们驶进一个峡谷,沿着张海杏的记号找到休息点,同时,记号也说明,我们离小哥只差2天的距离了。吃着罐头煮馍馍,我不由得开始佩服张海杏,虽然这一路我们是在狂追猛赶,但她居然真能抗住小哥的压力,硬生生地拖慢了他们前进的速度。在我的想象中,我们会一直相差7天的距离,就算人品爆发也不会短于5天,但现实证明了她张家一姐果非等闲,我突然就有种‘他张起灵也不过如此’的感觉——或者说,他这次的对手真的太强?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知道我心软,也知道我拿他没辙,所以他才可以这么简单地骗了我伤了我。我再怒不可遏,还是会在知道他有危险时,替他担忧,替他着急。但终究,我不是圣人,我可以接受他不再爱我,却不能释怀他骗我,我可以不怀疑他依旧爱我,却不能释怀他不信任我。我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欺骗,或者,竖起这道心墙,对谁都好。
我想我是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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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把我从神游状态拉回来的是瞎子的一声闷哼。他的绷带被扯开,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汩汩鲜血泉涌而出。
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张海单就把医药箱扔到我面前,笑道,“黑瞎子果然名不虚传,光凭这身体恢复速度就足以和我们的小族长齐名了,呵呵。小三爷,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帮我省了这么多事。”
我蹭地站起来,又被推回地上,翻身一边站起来一边怒目骂道,“我艹【】你麻的,老【子说了这一路让你特么别挑事……”
嘭,张海单一拳抡在我脸上,又把我打回地上,我呸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头有些晕。
“小三爷!”瞎子冷冷地喝了我一声,“这点伤我抗得住,你要是再这么冲动我可就不保证不乱来了。”
“呵呵呵。”我低声笑着,“你从你出现起就在乱来,早特么让你滚了你非要赖着不走,我不想欠你的,你非要上赶着往我这送,你特么真有病?”
我们俩互望了几秒,气氛诡异到极点,我尴尬地咳了一声,他却大笑着滚到地上。
“又发什么疯?”我皱着眉看他,“别动,我给你包扎。”
他果然就不动了,规规矩矩地躺着,倒让我颇为意外,等我包扎完,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现在倒是庆幸自己被绑着。”
我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是是是,黑爷您劳苦功高,小的服务不周,比不得你家娇憨的小萌萌。”
“王盟?”瞎子的语调有些惊奇,“我刚帮他找了个女朋友,小两口现在腻乎着呢!小三爷可别乱说,坏了人家夫妻和谐。”
我转过头盯着他的脸,他耸了耸肩,道,“估计你还不知道吧,小萌萌早被你二叔收买了,我和他呢,是哥俩好的地下战友。”
我愣了一下,居然没有想象中愤怒,或许是这几天听到的操【蛋事多了,麻木了,只是轻蔑地反问了句,“你俩平时没少给我二叔三叔打小报告吧?”
他呵了一声道,“怎么,只许你家哑巴找人暗中护着你,还不让自己娘家人明面保护你了?我和王盟可不像你家哑巴找的人,可没干过跟踪偷窥的勾当。”
我呆了两秒,翻涌的怒气就在脑袋里轰然炸开,瞬间决定见着张起灵那二货必须先抡他两拳,太特么瞧不起人了!“跟踪?偷窥?他还真是闲得蛋疼!”
他点着头唯恐天下不乱,“是啊是啊,生怕你被别人勾搭走了,整个儿一封建大男子主义,我挺鄙视他的。”
这个话题我不想继续,再继续下去老【子指不定闹点什么幺蛾子,阴着脸把他塞进睡袋后,我也拱进睡袋。
瞎子平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音量压得很低,飘飘忽忽不尽真实,“小三爷,你也听到了,我们跟哑巴就只有2天的距离,以我们的速度,说不定明天就能赶上他们,你现在这个样子……见面后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我自己也没有答案,三天前我无限渴望见他,问他缘由,听他解释,三天后的今天,我却根本不想见他那张面瘫脸。我和他之间差的,不是两天的路程,而是一个转身的距离。而这个最亲密的距离,却被他决绝的背影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他的洒脱和舍得无时不刻不在嘲笑我的舍不得,是呵,没有‘舍’,哪来‘得’!
瞎子沉默了一会,继续道,“小三爷,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能不能听进去是你和哑巴的缘分。我和哑巴认识得早,也算对他比较了解,这么多年了,除了你,哑巴心里根本就没装进过别人。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事实就是这样,你就是他唯一的软肋。怎么跟哑巴生活,你比我懂,怎么跟哑巴合作,我比你懂,小三爷,我认识哑巴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这个个性,独断独行不可一世,决定的事任谁都拉不回来,但他却从来没输过,他的确对得起他‘强如神佛’的称号。可是小三爷你出现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几年你俩遇到多少操【蛋事你比我清楚。哑巴他真的不容易,他为了他心里那点理想,逼自己接受现在的地位,杀了不少人,活该被人算计。以他的处境,他根本不该回应你们的感情,如果没有你,他大可放开手脚随意折腾,可任他再牛【逼,还是输给了个情字。所以后来他做的事,一步错,步步错,惹得你们俩谁都过得不安生。你俩爱钻牛角尖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你拼了命地想进入他的局里帮他分担,他又拼了命的要把你推出他的局让你平安,我说,你俩真就准备一辈子这么僵着,谁都不肯退一步?小三爷,听我一句劝,没什么比平安活着更重要了。趁还活着,趁还爱着,感情不就是这样么?小三爷。”
一席话说得我胸中怒气荡然无存,我木讷讷地睁开眼,听懂了,也听进去了,但依旧还是不甘心,理解和接受是两码事,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层欺骗。善意的欺骗还是欺骗,难道该接受了,然后傻等着某天醒来给他收尸?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磨平这些突兀的棱角。或许只要我习惯了,就可以不在意了。或许,退一步,转过身,对谁都好。
我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也不知道瞎子睡着没,轻声回了句,“瞎子,你真的很不适合当保镖……你话太多了。”
话音刚落,瞎子的笑声就悠悠传来,“我也觉得很不适合,你要给我调动工作那是求之不得。”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我顿了顿,耳语般说道,“谢谢。”
他居然听到了,呵了一声,语气有些嘲讽,“小三爷就是想太多。”语毕,谁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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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成长的代价


第二天没出发多久,上好的Landrover就无法再前进,同时,我们遇到了张海杏的断后队伍。留守的一共两人,其中还有个外国人,看到我和瞎子就这么被绑着手推下车,丝毫没表露出意外之情,所谓买通不过如此。
张海单和他们聊了一会,得知小哥他们两天前也是从这里出发,同时还给了我们一些热带雨林行进的建议。聊完后,张海单一行迅速精简了装备,并按照他们的建议,从头武装到脚,做足了防蚊虫准备,还好心的帮我和瞎子也‘武装’了一下。
张海单警告我和瞎子进入雨林后不要再说话,免得给大家惹麻烦。他眼里转瞬即逝的狠戾和拉枪上膛的动作,都在提醒我,这一路的相安无事已经到此为止,接下来谁生谁死,一半靠天,一半靠自己。我皱眉看向瞎子,他仍然处变不惊地笑着,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自信。我依旧还是个有用的人质,不管是用来威胁小哥,还是用来与吴家谈和,但瞎子不同,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张海单到现在还没杀了瞎子,他应该是不害怕担人命的,是因为没有十足把握?但昨晚他们不是轻而易举地扯了瞎子的绷带吗?等等,昨晚好像张海单一直站在我身后?玛德,果然又用我当人质使了!
所以,张海单就是没有十足把握做掉瞎子,诚如瞎子所说,如果放任他在我们周围打伏击,张海单一行人迟早都得挺尸。这样说回来,瞎子为什么非要打入他们内部?真的是为了贴身护卫我?张海单不是不会杀我么?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一时间,思绪纷扰百味陈杂,这趟,欠大发了。
出发前,我又看了一眼瞎子,他微微点了点头,我觉得,他和张海单的想法是一样的,进入雨林后,他和他们一样,都会找各种机会向对方下手。前几天发生的事,还在我的理智界限之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到底能不能抗住我真的没有底,他们嗜血的世界果然是不为我所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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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
雨林的景色虽美,空气却很潮湿很闷,像是随时都会下大雨,下脚处盘根错节全是蔓藤和树根,对我来讲简直就是举步维艰。我们闷头赶路,过了晌午,我的体力就开始不济,没有接受过正统的训练,不知道该如何节省体力,消耗很大,咬牙又攀走了一个小时,我的思绪开始昏沉,耳里盘旋的只有我风箱般的喘息声,我觉得我就快达到身体的极限。这和跑马拉松是一个道理,当意志胜过了惰性,突破了身体的极限,复又会获得新的机能。
而支撑我坚持下去的理由,多得我数不过来。
后来,我又坚持了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两条腿重得像灌了铅。
再后来,我不知道被什么绊倒,倒下时竟然没觉得疼,于是便心安理得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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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先醒来,耳畔除了虫鸣,还有水开般的咕嘟声。这种茫然的状态持续了10来秒,四肢百骸的酸痛感就铺天盖地地袭来,疼得我下意识就想弓身,却引发了新一波的疼痛。我觉得我的五官一定绞扭到了一起。
“小三爷。”有人轻唤了我一声,“小三爷,你醒了?”
小三爷?那就不是梦里的那个人了。我想起我做的那个很长的梦,阳光透过茂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过处,掀起他柔软的刘海,露出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远方,看着没有我的远方。其实,我已经有些日子没在梦里见到他了。
我缓缓睁开眼,花了几秒钟定焦在瞎子的脸上,刚想说话,喉咙一紧变成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给他水。”
瞎子说完又过了好一会,一个水壶才出现在我眼前。我根本顾不得思考他们沉默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抓起水壶就喝了个乱七八糟,还呛了一大口。
放下空掉的水壶,我软绵绵地趟回去,喘着气,又想睡觉。
“小三爷,吃点东西再睡。”
于是,一碗不知道什么玩意又被放到我耳边。我无力地笑了两声,挣扎着又坐起来,这次不同于刚才对水的执著,半晌才适应了周身的疼痛。碗很轻,食物很少,我抖着手端起,小口吞咽,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吃完。
放下碗,我朝瞎子笑了笑,戏谑道,“黑爷,小的光荣地完成了任务,有赏不?”
瞎子被我逗乐了,“行,就把黑爷的肩膀赏你了,不要客气,随便靠啊。”
我噎了一下,心说自己没事跟他比嘴贱干嘛,真是闲得蛋【疼。还没来得及反驳,张海单就喝道让我俩闭嘴,我翻了个白眼,琢磨着来日方长,没必要图一时嘴快跟自己的安危过不去。
这会吃了点东西,突然又不困了。我转着脖子活动颈椎,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身下是一块有些倾斜的大石头,雨林在前面大概50米远的地方,石头断断续续接到雨林入口,有水从石头下淌过。两边也是石头,很高,不像自然形成的,像墙,难道我们已经到了西王母国的遗址?身后还是石头,残垣断壁般横竖卧躺。
我捏着僵硬的小腿肌肉,阵阵夜风刮过,送来一丝沁人的凉意。为避免暴露我们的位置,张海单没有点篝火,清冷的月光泄下来,有种说不出的宁静的惬意。
正神游着,瞎子突然往我这边挪了挪,顺着我的胳膊贴了过来,吓得我一个激灵,他却悄声在我耳边说道,“小三爷,右手边5点钟方向有蛇,别乱动。”
我心中一凛,顺着他的目光缓缓转头,我的妈呀,那哪是蛇,根本就是蟒蛇中的战斗蟒——水桶粗的躯干,黄色怨毒眼睛在夜色里显得分外惊悚,硕大的蛇头顺着石壁垂下来,隐在蔓藤中的蛇身不知道有多长。
张海单一行四人本来就分了四个方向盯着我们,此时变故骤起,最危险的,也是离蛇最近的是守在我右手边的张德江。他全身都绷起来,手摸到腰间,缓缓把枪拔了出来,其余三人也在向这边靠拢。
我不知道蟒蛇有没有主动攻击人的习惯,只是小时候在老家听老人说,遇到蛇只要不动,它就会乖乖从旁边溜达走。我打心眼里期盼这条蛇祖宗是溜食路过,要不就是好久没见到人了才爬过来看西洋景,不过小哥他们先我们两天进雨林,不知道是否有遇到这条蛇祖宗。想到这我心中没来由一慌,因为我突然发现它身上有伤!尼玛,这难道是小哥他们漏掉的怪,找不到正主,跑来找我们报复了?那特么还僵持个屁,赶紧灭了攒经验爆装备啊!
张海单他们比我更早发现这点,已经在端枪瞄准了,这时瞎子又耳语了一句,“小三爷,放机灵点,一会看准时机就跑,我断后。”
我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得要死。
蟒蛇还是保持匀速向我们逼近,箭弩拔张间,身后的一声惨叫打破了双方的僵局。我猛地转回头,眼皮和头皮都是一炸,后面竟然还有一条蟒蛇在包抄!本来站在最后面最安全的张德洪,已经被它完完全全地缠卷住,最骇人的是,它咬住的是张德洪的脖子!
其他人却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犯懵,噗噗噗,消音手枪射出一梭子弹,蟒蛇身上立马起了几朵火花,居然没有一发子弹刺穿他的蛇鳞,尼玛这不科学啊!
蟒蛇二号似乎被激怒了,猛地一紧身体,一阵阵骨头错位的声音从蛇躯中传来,同时,它的身下漫开一滩血。
我彻彻底底的惊住了,这个是说,张德洪死了?他死了?半分钟前他还坐在我对面拿枪威胁我,半分钟后他就只剩一滩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蟒蛇二号一口一口吞咽着张德洪,浑身都在发抖,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谁来告诉我其实我是在做梦?!
身边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
“射他的眼睛!”
“德江,躲开!”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小三爷,站起来,快跑!”
“小三爷!小三爷!”
“吴邪!你还要不要见张起灵了!”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正要起身,又被旁边的人用力撞开。
“小心!”瞎子挡在我身前厉声道,“快跑,你留在这什么都做不了!”
我强压下脑子里纷乱的情绪,翻身站起来,还没站稳就领子一紧,被人拖着往前跑。我的腿酸软得根本用不上力,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而拖我的人明显没有那么好的耐心,cao了一声转过头,举枪就射,我以为他终于英勇一把要跟它们拼命了,听到的却是瞎子的闷哼。我顿时如落冰窖,恍惚地转过头,心里大叫着不是这样一定是我听错了!
瞎子站在原地晃了晃,猛地转身,一勾脚,带倒跑在最后的张德江,两人滚作一团,蟒蛇一号瞬间蹿到,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俩咬去。
我张大嘴,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厉啸,刚向他们的方向迈开半步,后脑一疼,就软倒下去。
我真的不想对他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这一幕里。
我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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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我又做梦了,梦里的我拼命想要醒来,呐喊,挣扎,却动弹不得。后来我就不折腾了,或者麻木了,眼前不断重复着瞎子倒下去的画面,重复了很久后,画面亮起来,然后我看到了你。初次相遇时眼露惊诧的你,第一次微笑时眼露期待的你,第一次合唱时你的顺从,第一次‘约会’时你的妥协,帮我复习期末考试的你,在杭州度共同渡暑假的你,夺走我初吻初夜和初恋的你。我的心纠起来,梦中的我扯着嗓子喊着‘小哥,你别走’,声音却全堵在喉咙里,我挣不开周身的束缚,急得哭出来,满脸都是泪,就在我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时,寰宇间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约定,‘吴邪,我一直都在’。然后,铺天盖地的安心席卷了我,我停住所有动作,心境豁然开阔,静如止水。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远处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背影,我知道那一定是你。三步并作两步,我放缓动作抓住你的胳膊,嗅到你身上清冽的气息。我的声音很轻,话也说得很慢,我问‘小哥,你回来了?’,你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我小心翼翼又问了句‘小哥,你还走吗?’,你终于转过头,握住我的手,你说‘吴邪,对不起’。为什么又是对不起?我突然就烦躁起来,大叫道‘为什么要对不起?’,你没有解释,只是又重复道‘吴邪,对不起’,然后,你静静地看着我,人却整个向后猛退,我追着你向前跑了两步,脚下却是一空,我心狂跳着跌进水里,却没有溺水的焦急感,然后,像是回到生命最初的起点,心安得可怕,心静得漠然。
小哥,蜿蜒向上的思念很远很长,因为通往天国。我们明明都在这里,同一片蓝天下,同样的空气里,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彼此的鼻息,彼此纠缠的温度,彼此爱的痕迹。
怎么样都好,活着就好。
(以下内容部分节自《盗墓笔记》蛇沼篇)
我迷迷糊糊地陷在梦境里,就这么意识混沌着,这种迷离的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慢慢的,我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拍打我的脸,这种感觉非常的遥远,但是,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接着知觉开始复苏,我逐渐的恢复意识。一开始还只是朦胧的感觉身体回来了,到后来意识开始清醒,各种各样的知觉就一起回来了,我逐渐对四周有了感觉,力气开始恢复,意识也越来越清醒。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我竟有些舍不得。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粗犷的大脸,十分的熟悉,在对着我傻笑。
我看到这张脸,立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才会看到这张脸。于是我又闭上眼睛静了几秒,再次睁眼,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满脸胡茬,就这么瞪着我,凑得更近了,难道这次睁眼方式还是错了?还是我还在做梦?那他娘的也不会梦到胖子啊?!
我皱着眉,刚想再次闭眼,他却大呼小叫起来,“天真,你终于醒啦!”
这种强烈的真实感绝对不是做梦,因为这时我四肢的酸软和后脑勺的痛楚也清晰地传到大脑里,我木讷地张嘴问道,“胖子?”声音沙哑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
“师母先喝水!”话音刚落,我就被来人托着背扶坐起来。
我接过水壶,道了声谢,刚喝两口发现更不对,猛地转头看着他,惊悚道,“皮包?!”
皮包满眼激动,就差痛哭流涕了,“师母,是我不好,是我太龊了,害得你……受伤了……不过,我都帮你报仇了,师母!”
我的太阳穴突然就跳起来,我用力揉着,一边道,“等等,我觉得有点乱……卧槽,谁他娘地告诉我到底特么地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拍了下我的肩膀,笑道,“这他娘的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啧啧,不过说故事是你胖爷我的强项!你听我说……”
“等等!”我抬手打断他,明明有那么多火烧屁股的事,我他娘地还在这里磨磨叽叽问我的获救经历?我咬着嘴唇,花了几秒下定决心,忐忑地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瞎子。”
胖子明显愣了一下,又拍了两下我的肩膀,“瞎子是个好同志,胖爷我这次真得写个服字给他。你放心,他没事。”说完挪了挪屁股,露出后面的睡袋,借着火光,也能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睡得很安稳,“我们给他打了针,他一时半会醒不了。”
我愣愣地看着,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并没有看到篝火,哪来的火光呢?我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向后看去。
于是,我看到了他,背对着我坐在篝火旁,在煮饭,火光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却模糊了他的身形轮廓。我的胸口堵得慌,心中千言万语却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小哥。”我叫了一声,下一句没过脑的话直接就从嘴里蹦出来,根本制止不了,“我还以为我会最先看到你。”
一瞬间他的背影就僵住了,却没有转头,我的心急躁起来,这个场景和我梦境太像,就在我要爬起来跑过去的时候,胖子勾住我的脖子把我往他的方向带去,我本来状态就很虚,被他这么一带直接就撞到他肩膀上,磕得生疼。
“你干什……”话说一半就被胖子打断。
“天真。”胖子的语气很认真,很严肃,和他以往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瞬间就紧张起来,“天真,组织对张起灵相当不满,你是要继续犯贱去找他,还是把他开除组织,你自己看着办,组织听你的。”
“……”我皱了下眉,问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胖子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天真,他张起灵能对我做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瞎操心的毛病?”
“……”我窘了一下,“那是?”
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昏迷那段时间,一直说梦话,边说还边哭。”
我心说这特么丢人丢大发了,硬着头皮问道,“呃……我说什么了?”
胖子道,“一开始你没哭,只说‘瞎子,对不起’,后来你就哭了,反反复复就一句话……”胖子顿了顿,突然咬牙切齿道,“你反复就说了那么一句,‘小哥,你别走’,他娘的!”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我怔住,其实我也大概能猜到,梦里纠纠结结就这么一句,现实真就这么说出来也无可厚非。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替自己辩解一下,替他声辩一下,张了张嘴却一片空白。是呵,我连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
“……至少……我们都还活着。”我轻声道,心里也确实这么想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艹!”胖子骂了一声,“你应该说,还好他没害死你!”
我心中突地一跳,挣脱他的手坐正,严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哼了一声,“不要着急,我会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告诉你!”
胖子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先吃饭。”
我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只一眼,三个月未见的隔阂感荡然无存,同时,我也在他眼里看到了相同的震撼。于是,我俩的目光紧紧地粘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来。我的呼吸开始粗重,在我就要克制不住冲上去吻他时,胖子一把勾住我的肩膀把我拖起来,屁话没说拽着我就坐到篝火旁,丝毫没给我反抗的机会,以至于坐下时我还懵了好一会。
“到底怎么了?”我又问了胖子一遍,他坐在我右边,成功地在我和小哥间隔出老大一块距离。
胖子没有回话,盛了一碗锅里的食物给我,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才道,“吃完再说,你都昏迷了快两天了。”
我一个收势不住,就呛到喉管里,左边的皮包又是递水又是拍背,我依旧咳了半晌。缓过来后,我骂了胖子一句,“你他娘的还是赶紧说了吧,这么半句半句的蹦,迟早把我憋成内伤。”
胖子西里呼噜的吃着饭,含糊道,“嗯嗯,等胖爷我吃饱!”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小哥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我赶忙转开目光,默默地吃着饭。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清楚胖子的为人,如果不是小哥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不会对他这个态度。这么想着,我突然又不想知道我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就像我了解胖子一样,胖子也很了解我,他觉得严重的事,我也一定会为之动容。
更何况,我和小哥,确确实实闹了三个月的分手,虽然各种说来,都是单方面的。而且,我也确实还没做好原谅他的准备。
呵,我在心里自嘲了一下,还没准备原谅他,就已经想要自己送上去吻他了,真是够犯贱的。
趁着吃饭的功夫,我打量了一下现在的环境,这个地方是来时在大峡谷的宿营地,原来我昏迷期间,我们已经出了热带雨林。小哥他们一行六人,他,胖子,皮包,张海深,另外两个经皮包介绍,张海洛,张德阳。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到极点,那几个闲人吃完饭,借故抽烟的,大号的,看车的,望风的,走了个干干净净。山洞里只剩下我、小哥、胖子、皮包和还在昏睡的瞎子。
我和胖子各自点了根烟,胖子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先说胖子那边。他们在敦煌下了火车,才知道第二波队伍是张海杏,而且队伍中还有张海客和张海带,胖子就觉得这趟恐怕不是夹喇嘛这么简单。可是小哥却对他们的出现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胖子套了几次话都套不出来个屁,心想着张海杏他们就算要找茬,也是找小哥的茬,而且西王母国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又对自己有信心,于是也就一路这么跟过来了。一路上,张海杏也的确没什么过激行为,倒是那几个夹喇嘛的外国人,磨磨叽叽,没事还文艺一把照个相什么的,搞得跟自助旅游似的,害得他们行进缓慢。胖子抗议了几次,差点闹翻,最后是张海杏出面调的停,小哥根本没有任何表示,这让胖子在窝火的同时,也生了几分疑惑和间隙。进入柴达木盆地后,速度正常减慢,他们又时不时修修车什么的,反正就是变着方的闹幺蛾子,胖子彻底确定这趟不普通了,但是已经无法退缩了,在给小哥抛了无数媚眼之后,小哥终于找了个机会告诉他,‘一切早有安排’。得到这枚定心丸,胖子就不揪心了,但进入雨林后,双方看彼此的眼光也变了,用他的话说,‘林子里全是荷尔蒙的骚味’。他们在雨林里的第二天中午,遇到那两条交配期的蟒蛇,靠着小哥神一样的战斗力,小哥和胖子屁事没有,倒是张海杏那方损失了一员小将,这全是因为小哥秉承着‘打两下就跑,打不过更得跑’的原则。也就是因为小哥‘见死不救’,双方起了争执,奈何那一战,张海杏一方有伤亡,而小哥和胖子的战斗力保持完好,张海杏闹了个没趣也就不闹了。【说起来,这两条蟒蛇一直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就是所谓的天意了吧。】
胖子说到这里后,换皮包陈述,我的心情说不上为什么,突然就开始不舒服。
就像张海单是张海杏的第二支队伍一样,皮包也是小哥的第二支队伍。西王母国本来就在张家情报之内,皮包他们走的路线和小哥他们一样,比小哥先抵达雨林,却在小哥他们进入雨林后才跟在后面进入,相隔一天的距离。还是由于张海杏他们借故的拖延,到我进入雨林走了一天后,其实和小哥他们只差一天的路程,和皮包他们差的,仅仅只是个方向,很有可能就直接遇到了!所以,那晚我们被蟒蛇袭击后,发出的动静直接惊动了皮包他们,等他们赶到时,刚好救下与蟒蛇肉搏的瞎子。救下瞎子后,连夜追击,张海单他们扛着我,大大减慢了他们逃亡的速度,皮包他们没费多大劲就追上了我们,敌明我暗,那一战根本没有任何悬念。救下我后,张海深当即决定进入计划最后阶段,把皮包留下来照顾我和瞎子,皮包就和重伤强撑的瞎子护着我往雨林外走,其他人去支援小哥。
说完又换成胖子陈述。他们进入雨林后,胖子就发现他们在玩鬼打墙,显然一群人都心不在焉。第五天中午张海深出现,骤变突起,玩枪的例无虚发,玩刀的招招见血,反正最后结局是张海杏他们和那几个外国人全死绝了。张海杏死的时候还放了信号弹,说是张海单看到后,就会杀了我,结果就被暴怒的小哥直接抹了脖子。胖子听到居然还牵扯到我,气得肺都差点炸了,当然暴走状态的小哥更可怕,张海深赶紧说已经把我救下了,皮包和瞎子在照顾云云。当然,这些话要彻底浇灭小哥和胖子的怒气是远远不够的,一行人当即就跑起来,一天半的路程,大半天就跑完【张海深挑了个小哥他们休整的时间出手,不是因为他们走的慢】。追上我们后,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天真公主保卫战’了。
胖子说完,扭头笑嘻嘻地冲小哥道,“张大族长好计谋,在下佩服佩服。”
小哥没有理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也看着他,一下子接收太多消息,脑子里还有些吃不消,但有一点能肯定,我的心情很糟。
胖子硕大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嘿嘿,回神了,别看了!瞧你这点出息!”
我叹了口气,转开目光去看篝火。
皮包在我旁诺诺道,“师母……你没生气吧?”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待着去!”胖子道,“天真,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胖爷我这么个直肠子都能看到这么多猫腻,你个油狐狸看到的更多吧?给胖爷我梳理梳理呗。”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心说你的花花肠子比谁都多,嘴里只是不咸不淡地问到,“现在几点?”
“12点45分!”胖子答道。
我唔了一声,撑着他的肩膀站起来,“那先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卧槽!是中午12点!是中午!天真!”胖子吼着。
我没理他,依旧朝睡袋走去,我真的需要静一静,真的需要好好想想,“嗯……那记得晚上叫我吃饭。”
“卧槽。”胖子骂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把整个人都埋进睡袋里,还是觉得有些冷,一定是在雨林里受了凉,不知道吃感冒药管不管用,我想,应该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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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王的剩宴


结果这一想,就想了一宿,我这个犹豫不决逃避现实的个性也该改了。辗转反侧到早上6点,我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一眼就看到正在换药的瞎子。我愣了两秒,蹭地坐起来,目光就黏到他身上了。我从没见过这么重的伤,退下绷带后,几乎全是伤口,纵横交错,甚是骇人。
“嘿!小三爷,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瞎子懒散的声音传来。
我抿着嘴唇没有回话,钻出被窝对正在上药的皮包道,“我来帮忙,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师母,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去吃早饭吧!”
“哎哟小三爷你赶紧的,赶紧把这只黑心护士换走!”
“嘿,天真你还会干这个?赶紧来让胖爷审审!”
三个人异口同声道,我也不知道该先回答谁,“胖子你伤哪了?严重不?快让我看看。皮包你动作轻点,瞎子的伤口还新鲜着,上药肯定疼。还有,别他娘的叫我师母!”
皮包瘪瘪嘴,“我……那你别不理师父……不过,这真不是我的错,麻药真不好买到……黑爷可厉害了,取子弹时都没叫疼!所以,上药不算……”
“什么?!”我本来已经在帮胖子拆绷带了,闻言惊得直接站起来,瞪着瞎子道,“你他娘的别叫瞎子了,趁早改名叫疯子得了!我三叔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是不是尾款还没付清?你至于吗?”
瞎子听完就不笑了,皱着眉头看我,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言,连忙道歉,“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瞎子笑了一声,“那小三爷是哪个意思?”
我愣住,不知怎么回答才合适,他又笑了一声,解围道,“开个玩笑而已,小三爷不必当真。另外,你都把胖爷晾半天了,再晾下去就成肉干了。”
“……你倒是想得开。”我叹了口气,蹲回去继续帮胖子换药。胖子的伤也不少,还特臭屁地跟我介绍哪个是刮伤哪个是磕伤哪个是刀伤哪个是子弹擦伤,说完还拍着我的脸直嚷嚷我脸色不好,需不需要补补什么的。
我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让他别乱动。他也就真老实了,哼起最炫民族风,好不自在。
帮胖子换完药,瞎子那边还没结束,我看他疼得额角冒汗脸色苍白,心里更加烦躁,“皮包,没有止疼药吗?”
皮包摇头,“师……小三爷,我们要精简装备的,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我挪过去,坐到瞎子的睡袋旁,继续朝皮包道,“那你能不能换个药,像碘伏那种不疼的。”
胖子噗地笑出来,“天真,你就是爱瞎操心,又不是什么事你都能帮上忙,差不多得了啊,瞎子他明白的。”
瞎子也笑着点头说是。
我看了他俩一眼,轻声道,“根本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瞎子,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我诚恳地看着他,他定了两秒,笑道,“得,那小三爷唱首歌来听吧,胖子那破喉咙跟特么杀猪似的。”
“好。”我打断胖子骂骂咧咧的抗议,继续道,“想听哪首?”
“随意,什么都行。”瞎子淡淡道。
我想了想,选了一首经典老情歌,《The Rose》。曲子很慢,调子很平和,我盯着地板唱完时,瞎子已经睡着了。
同时,我自己的心也静了下来。
我一撑地站起身,随手操起地上的水壶,向面朝外坐在山洞口的小哥走去。
走到与他齐平的位置,我停下来,低头看他,“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我做好准备面对了,你呢?
他早在我走到他身边时就抬起头看我,听我说完,马上站起来,回道,“好。”
既然你也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我走在前面,他却马上追上来,他还是这样,半点都不让步。只是,这一步我既然迈出了,就注定回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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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目的地,只顾闷头往前走,走了20来分钟后他拦住我,道,“你伤还没好,运动量不宜过大。”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找了块背阴的石头坐下,喝了两口水对他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答?”
他没接水壶,推回给我,“我会尽力回答。”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抢道,每次看他露出那副表情我就心烦。
他垂下眼帘,“好,那我不说。”
我吐了口气,正式开始,“这次是你的计划还是你叔叔的?”
他道,“基本是我的,叔叔帮忙做了一些细节。”
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筹划了?”
他道,“年前。”
我转头看着他,自嘲道,“哟,藏得够深的啊,让我管新月饭店也是计划的一环?”
他摇头,“不是,那是聘礼。”
我讥讽了一句,“聘礼都下了,还要跟我分手?不过,既然我收了,就没准备还你。聘礼也好,贿赂也罢,横竖都是我吴家的东西了,不要肉疼啊!”
他放开紧咬的嘴唇,道,“我没有要跟你分手。”
我哼笑了一声,抬眼看着天空的流云,“你是想说那是演戏是吧?是你计划的一部分是吧?”
他道,“不是,一开始不在计划里面。”
我没有回头,继续看着云,“那你的计划还是与时俱进的啊,啧啧,深得我dang精髓,是个好同志。”
他道,“吴邪,我只要你平安。”
“你得了吧,要我平安?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你会不知道?”我没有去看他的眼睛,怕看错他要表达的意思,平视远方漠然道,“我真心佩服你,对自己这么狠,对我也这么狠。”
他没有回答,意料之中,无非就是想说对不起。
我继续道,“我说你怎么那么轻易就同意对外撇清我俩的事,那时候你就在筹划跟我分手了吧?!”
“吴邪,我没有要跟你分手!”他抓住我的小臂,捏得生疼。
我扭头对上他微怒紧张的眼睛,覆上他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你知道的,你说的话我都会相信。你刚走那几天我是有些怀疑,但后来你的态度让我不能不信。矫情的话我不想说,你也别提,要不今天就不用聊了。”
他握拳放回身侧,抿着唇不说话。
我笑了笑,“你个人英雄主义又泛滥了吧?把我支开,把所有事自己扛是吗?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我很奇怪,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怎么了?我就算帮不上忙,难道还会泄露出去?你是不是后悔了?跟我关系越好,越觉得我是你的弱点了?”
他冷冷道,“我没有,你不是。”
我一挑眉,继续下猛料,“是与不是你自己清楚。我问你,既然你要跟我撇清干系,半月前在大排档那次为什么要找人救我?你是对我的能力不放心,还是对我们吴家的实力不放心?又不回答?那好,我帮你说,你就是对我的能力不放心,不,应该说你根本就觉得我没能力!”
最可怕的不是他又闭口不答,而是我对他的沉默熟视无睹。
我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准备老老实实地回答,你不会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真猜不出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吧?”
他盯着我,眼里翻滚着暴怒,握紧的指节咯吱作响,嘴越抿越紧。
我笑了一声,很轻,很无奈,像是自嘲,又像是讥讽,笑完后,心彻底凉了,“不就是利用了我吗,你都敢做,还不好意思承认了?”
“吴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此时换了别人,肯定已经跪地求饶了。但我不同,从我想通那一刻起,我的心,只剩麻木。
我嘿嘿笑着,“你何必紧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怕也是怕鬼,可不是我这个大活人。”
他喝道,“够了!”
我收敛笑容,面无表情道,“够了?这才刚说个开头,哪里够了?你不愿意听就走,我要是拦你一下就特么把吴字倒过来写!”
“我利用你?”他一字一顿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的!”我迎上他冰冷的眼神继续道,“我猜,你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一开始,你想用对付张海草一样的办法去对付张海杏,却发现她已经和张海单联手了,而棘手的是,张海单比你想象的聪明得多。你被迫一次面对两个对手,所以你只能改变计划,而你的新计划里,我成了关键。你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一次对付他们俩很难,他们俩联手对付你也很难,这个时候,弱点就成了致命点。你知道他们迟早会对我下手,所以你才安排我出局,像你说的,让我平安。哎对了,这么说起来,我还真应该感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到,生怕我受半点伤,谢谢啊,给了我这个当张家族长累赘的机会。”
他盯着我说,“这部分内容,你猜得没错。另外,你不是我的弱点,我只要你平安。”
我低下头笑了几声,再抬头时,我觉得戚戚然,“那我们继续。你们又斗了两个月,毫无进展,但你的族长之约却到了,你没有时间跟他们耗,必须另辟蹊径。于是,你铤而走险,想主动露出破绽诱敌深入,但这样风险又的确太大,你没有把握在和他们正面火拼的同时,还能兼顾他们的隐藏实力。所以这时,我的位置就很微妙了。”说到这里,我的心还是纠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复开来,“你故意来救我,让他们以为你依旧在乎我的安危。这样,他们会以为这是他们翻盘的大好机会,会破釜沉舟,分出一部分实力来‘照顾’我,而他们的确也这么做了,说实话,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睿智,张大族长。真的,你算计我真的没关系,我一点都没有生气,但是你为什么要把胖子和瞎子算计进来?”
他抿着嘴唇半晌没有回话,眼里的滔天怒气让我生出丝丝寒意,却没有怯意,我继续道,“你还好意思生气?!胖子他跟这事屁干系没有,你把他扯进来干嘛?你家内斗你不带你家的人,带他?你演上瘾了吧?!你看到他那一身伤了吗?他把你当哥们才跟你来,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对得起云彩吗?”
我顿了顿,平复了下怒气继续道,“是,张海单就算绑架了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但是你想过我家人会怎么样吗?你想急死我爹妈吗?而且,我被绑架了,我二叔三叔肯定会派人来救我,就算他们知道根本拼不过你们张家那群疯子也会来救我!到时候会怎么样?你是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一群来救我的人横尸当场吗?还是,你叔叔会跟我二叔三叔解释,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他们只需要按照你的安排来,哪凉快哪呆着,只等万事OK就了结了?或者,你一开始就知道瞎子是三叔给我请的保镖,不对,以你的睿智你肯定知道,所以你就算准我们家只会派瞎子来救我,而以他不输于你的能力,肯定能把我救出来,运气好的话,还能帮你消灭几个敌人?可惜你算错了,瞎子他很笨,他不但没救出我,还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他冷冷地看着我,答非所问地说了句,“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他要救的人是你。”
我愣了一下,旋即怒气又冲上头,咬牙切齿道,“你果然打心底把我当累赘啊!呵呵!我还真挺后悔自己没给你捅个娄子什么的,没能看到张大族长手忙脚乱的一面,真是失策啊!”我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看他时,眼里心里都是怜悯,“张起灵,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混蛋呢?”
他僵了一下,道,“吴邪,你理解错了。”
“不是理解错了,是终于想明白了!”我打断他,淡淡道,“我终于想明白了,无所谓我有多强,做得多好,你都不会和我一起分担,你从来就没想过和我分享你的人生!有三句话我必须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最在乎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心里?我知道你不会说,所以我帮你回答。你只是用你最野蛮的方式在霸占我,只给我看你最好的一面,恨不得把我关在笼子里当宠物养!如果我是个女人,我也就认了,但我不是。我不能接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的能力,你这样做,只会伤害我的自尊心!我不怀疑你爱我,但是,你真的用错了方式,而且,错得很离谱。”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谁都没有退缩。半晌,他开口道,“拉胖子入伙的确是为了麻痹他们,我会尽全力护他周全。瞎子的事我也早知道,按计划他应该带张家第三支队伍一起去偷袭,他没有听从安排。吴邪,我真的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我……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我哧地笑出声,摇头道,“够了,你真能保证以后都不这样了?这是第几次了?算了,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坦然道,“不好意思,我不相信你了。”
他怔住,随即抓住我的胳膊,语气少有的急切,“吴邪!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笑着看他,有些恍惚,有些释然,有些悲凉。
他继续道,“你相信我……你……能原谅我吗?”
我又笑着看了他一会,淡淡道,“戒指你还带着吗?”
他立马松开手,拉开衣领,伸进去,在心脏的位置扯了一下,再伸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枚戒指。
我接过来,上面还连着一截线头,看来他把戒指缝在了衣服上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说不上感动,只觉物是人非。
我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站到阳光下,褪下自己的那枚。静静地,两枚几乎一模一样的戒指躺在我手心,阳光下闪着光,迷了眼,迷了心,一如最初。我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把它们扔出去,远得连落地的声音都没听到。
“你干什么!”他冲过来,死死抓着我的胳膊。
我笑着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气得浑身发抖,“吴邪,我说过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
我依旧笑着,“你只是料理了两个眼前的敌人,以后还会有新的冒出来,或许还会更强,更狠,更没人性。只要你还是张家族长一天,你就逃不出这些命运。到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保护我而骗我,为了骗我而骗我身边的人,这是个死循环,你已经习惯了,而我已经厌倦了。”我踏前半步,搂住他的腰,把头埋搁在他肩窝,轻声道,“小哥,我不想害死你。”
他僵了一下,反手紧紧抱住我,“吴邪,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你答应过的……我以后真的……”
“小哥。”我紧了紧手上的力气,打断他,“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更用力地抱紧我。
“放手吧。”我静静道。
隔了很久,他终于颤抖着松开我。
我在他执着的目光中转身,无所谓现在,无所谓未来,放手吧,转身吧,离开吧……
……再见吧。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第五十四章、世界唯一的你(正文结局)


六年后。
301医院,重症病房,VIP单间。三叔敲了下门,随后推开,我跟着他一起进去。
和约定的一样,病房里只有闷叔一人,正半躺着看书。窗帘拉得死死的,只有节能灯的光亮。
听到响动,他抬起头来。
“老张头,一把年纪了还装文艺青年?”三叔说笑着坐下后,招呼我坐到旁边。
我坐过去,看着闷叔,这些年大风大浪惯了,此时却有些拘谨。闷叔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半晌,他抢在我前头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他的声音不算平静。
“……吴邪。”
我松开抿着的唇,颔首道,“叔叔。”
一瞬间他的眼睛就亮起来,激动得连说三个好,“好!好!好!”说完,他像是泄掉了所有力气,周身的气场也散得干干净净,显得那么颓废,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消瘦的脸庞,原本黝黑的皮肤透着病态的白,仅六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张家老爹,竟落魄成这个样子,不禁感概。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平淡地说着,“叔叔,你好好休养,现在医疗水平已经很发达了,你会好起来的。”
闷叔闭着眼没说话,像是在蓄力,又像是已经睡着了。
三叔接过话茬,道,“小邪,你不用安慰老张头。干我们这行的,最好的归宿就是能死在床上,还不给家里人添任何麻烦。他这辈子干的缺德事多了去了,还能把该享的福都享了一遍,赚大了!”
我窘了一下,知道三叔说的都是实情,也不再坚持。
闷叔睁开眼,淡淡道,“吴三货,我这辈子干的缺德事是多得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但其他的话你都说得不对,呵,也活该我遭这些报应。”
三叔翘起腿道,“你特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这么多干嘛,钱,权,女人,你哪样缺了?居然还信起报应了!”
闷叔瞥了他一眼,复又盯着我看,“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是不信命的,但如果我这一命能帮他消灾解难,信一下又何妨?”他从被子里抽出一沓纸,继续道,“吴邪,我真的没几天可活了,这是我的诊断书,上面写得很清楚,这种东西,我不会造假。”
我皱了皱眉,没有接,“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吴邪,这几年你们吴家在你的带领下,终于是长沙龙头了,你做得真的很好,没有辜负你三叔对你的期望,你吴小佛爷的名号在这四九城里也是响当当的。”
我谦逊道,“叔叔,你太夸奖我了,那都是我二叔三叔的功劳和道上兄弟的抬爱,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小辈。当年要不是你的提点,我也没那么快开窍,我真的很感谢你,叔叔。”
闷叔惋惜了一下,继续道,“道上的人都知道,吴小佛爷最讲究‘诚信’二字,别人以诚信待你,你便以诚信待人,别人若欺骗隐瞒,你也由着他,然后反过来把对方骗得倾家荡产的有,家破人亡的也有。说实话,你的成长完完全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唉,所以说世事难料啊!”
我微笑着道,“能得到叔叔这么高的评价,我这几年也没白辛苦了!”
闷叔严肃道,“吴邪,跟你我就不绕弯子了,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我知道你现在多疑得很,但我的确找不到什么铁证如山的证据来证明我说的话,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真的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叹了口气,“叔叔,你今天把我找来,不就是为了给我说那些话吗?我如果真的不想听,就不会跟着三叔来了。你放心说吧,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我心里有数。”
闷叔长叹了一口气,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吴邪,六年了,六年了啊!六年来,你从来没有正面与张家人打过交道。你的地头在长沙,不来北京也属正常,但两家多多少少互有合作,你不是让潘子出面,就是让瞎子出面,丝毫不在乎张家谁出面!我们俩家联系最紧密的就是新月饭店了,你一心在长沙发展势力,让王盟替你看着,我们体谅你,从来不干涉,但六年了,每一年的查账你居然也都让王盟替你参加!吴邪,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狠心的是起灵,没想到你要狠起心来,比他还绝情!”
我摊开手淡淡道,“叔叔,我们两家的那些小型商业合作,本来就不是必须族长出面。”
“是他躲着你。”闷叔打断我道,“你铁了心不见他,他只能躲着你……还躲着我……吴邪,六年前那件事,你真的误会他了。”
我没有接闷叔的茬,反问道,“他躲着你干嘛?”
闷叔也没接我的茬,继续道,“大排档的事是我安排的,救你的人和那些小混混都是我安排的。事情的缘由你也都猜到了,当时我们双方进入僵持阶段,但我们没有时间了,于是我给他出了两个主意,一个是向你摊牌,征得你的原谅后与吴家合作,另一个就是这个了。但他都没同意,他准备硬扛,但是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瞒着他演了这出戏,利用你分散张海杏他们的注意力和势力。第二天他知道后,是提着刀冲进我房间的,自从他认识你后,那是第一次我又在他眼里看到嗜血的杀意,而且对象还是我,但是我没有后悔!我无怨无悔!既然事情已经在我的干预下,被迫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为了张家,为了你,他只能按我的计划向下继续进行。而我也向他保证,等事情了结后,我会亲自给你解释。但是,天意弄人啊!任我机关算尽,却始终算不清这些糊里糊涂的感情帐!吴邪,六年前是我对不起你,不是起灵,他没有给你解释是因为他觉得,既然他选择了继续进行我的计划,就等于接受了我做的所有事,包括利用你。他从柴达木回来后,就跟我说不需要再向你解释了,而后,他就再也没主动来见过我。这六年来,我只能天天听皮包的汇报,前三年他忙于稳定族长的位置,忙得脚不沾地,吃饭睡觉,甚至喝水都是被逼着干的,那时候我天天都在害怕,害怕一觉起来就听到他累到猝死的消息!等他终于稳定了张家,我以为我和他都可以松口气了,却发现我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吴邪,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没有你,他就是行尸走肉!一开始我还心存侥幸,以为他是前几年太累,终于知道该休息了。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那根本就不是在休息,他根本就是在等死!吴邪,这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但你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你怎么对我没关系,但你真的要逼死他吗?!”
闷叔的话,嗡嗡地响彻耳畔,我低头看着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有些失神。六年来,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细枝末节也想得更透彻,也有一些猜测,今天闷叔这席话,更是证实了我的那些猜测。只是当年为了让他放手,说了那些狠心的话,和他一样,一意孤行,伤害了彼此。再后来,料理吴家的摊子占了我一半的时间,照顾吴优吴律占了另一半,从奶粉到尿片,从保姆到幼儿园,虽然爹妈帮了很多忙,秀秀和云彩这两个干妈也出了不少力,但带孩子哪有那么简单,特别是要带出亲自己的孩子。六年来,我只有最开始那半年才有‘闲暇’时间去想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制定‘对付’张家的策略,包括培训王盟,包括提拔瞎子。后来,我的一切步上正轨,虽然单调却不枯燥,我也再没去关注过他,闷叔说得对,我比他更狠心。
“小邪,你怎么想的?”三叔喝了口水淡淡道,“其实张起灵还是不错的。这几年你也过得不安生,谈的姑娘换了一茬又一茬也没找着个对眼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小优小律想想,等她们俩再大点,知道找妈了怎么办?单亲不好啊,容易性格怪异,就像他们张家那群缺爱的二货一样。”
我愣了一下,憋着笑答道,“我的三叔哎,你真是我亲叔哎,我啥时候有空谈女朋友了?你过的是美国时间吧?再说了,我就算要给小优小律找个妈,关张起灵什么事?而且,你都说他们张家的人性格怪异了,我再找个张家人回来,不是彻底毁了我可爱的闺女么?你这个三爷爷还真忍心啊!”
三叔砸吧了下嘴,继续道,“怎么说呢,张起灵这个孩子性格冷是冷点,不过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还是很适合当媳妇的,你可以训练他当全职太太嘛。”
我终于没憋住,噗哈哈笑出来,笑得眼角都是泪。
闷叔重重地咳了一声,我停住笑,抹了抹眼角。
闷叔看着我道,“吴邪,六年了,起灵他一天都没有忘记你。我不奢望你也和他一样,我只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不能重新爱上他……至少,请你原谅他。”
我低头笑着,边笑边摇头。
闷叔急道,“吴邪,你真不愿意?”
我抬起头,弯起嘴角道,“我试试。”
张起灵,这三个字就像一句魔咒,六年的光阴也消磨不去它的效应,提起他,我的心跳不自禁地加快,血气不自禁地上涌,思念,不自禁地蔓延。
六年,我克制自己不去想你,夜,再孤独再难熬,啤酒电影游戏机,总能过去。
六年,磨砺了我的心,磨平了我的棱角,不知你是否也有所改变?
相识第十年,我想,我们可以再见了。
……………………………………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沉默中,一阵哭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开始我以为我听错了,直到小花也说好像听到小优小律的哭声了,我蹭就站起来向外走。嘿,在这张家大院里,还有人能欺负我闺女了?!
出门没几步,两位梨花带雨的小公主就扑到我腿上,我连忙蹲下抱住,她们就顺势搂住我的脖子,鼻涕眼泪一大把,我的西服就这样成了史上最贵餐巾纸了。
“不哭不哭,乖,不哭不哭啦。”我柔声安慰着,“来让爸爸看看,是不是都哭成小花猫啦,哎呀哎呀好痒,乖,让爸爸抱抱就不哭了好不。”
她俩更死劲地搂着我的脖子拽着我的西服,埋在我颈窝里直摇头。
我更柔声道,“小优小律最乖啦,不哭不哭哦,来告诉爸爸发生什么事了好吗?”
她俩终于抽抽搭搭地抬起头,就这么会功夫,又哭了满脸豆大的泪珠子,心疼得不得了。我赶忙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包婴儿湿巾,给她们擦脸【没错,我现在随身携带婴儿湿巾!】,一边还念着,“不哭不哭不哭,乖,谁来告诉爸爸发生什么事情啦?”
小优抽着气道,“芭……芭比娃……娃……坏了……”
小律也抽着气道,“球……球……哥……哥……可怜……”
呜哇——一声,两个小公主又搂着我的脖子哭回去。我无奈地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一脸求饶的皮包,和一个手里拿着两截芭比娃娃的,可怜兮兮的小男孩,秒懂了。
我搂着她俩道,“小优小律最乖啦,你看,球球哥哥都来给你们道歉了,我们就大度一点,原谅他好吗?哎呀哎呀,不哭啦。要不这样,爸爸亲一下就不哭了好不?”
她俩马上抬起头,停住哭,把嘴凑了过来,这招屡试不爽啊!我一人啄了一口,两闺女就乐得笑开了花,我又抽了一张湿巾给她们擦脸,她俩搂着我的脖子玩起躲猫猫,唉,闺女难伺候啊。
噗!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胖子那个损友,他边笑边道,“天真你……哈哈哈……人妻典范啊!哈哈哈哈!”
小花也悠悠道,“那是,他经常在网上和秀秀交流育儿经。”
秀秀咯咯笑着直说就是就是。
我伺候着两个小公主,也乐得听他们‘夸’我,心里想着还是赶紧把闺女送回家再出来干正事才是正经,那边厢,呜哇一声,一个消瘦的身影就冲到我面前,撞得我差点坐地上。
“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呜呜呜……我要跟你回家……我要跟你回家……呜呜呜……”他拽着我的裤腿,成功地在我的膝盖上留下一滩水渍。
我正心说这哪来的倒霉孩子,他就抬起头,稍长的刘海下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地大眼睛,抽了下鼻子,惊天动地地喊了一声,“妈!——”然后扑上来,挤开小优小律,搂住我的脖子。
我雷了个外焦里嫩,心说果然是张家的孩子,这么小就深得张家人嘴欠的精髓,无视掉周围狂暴的笑声,我推了他一下道,“呃,我怎么能是你妈呢?叫叔叔,乖。”
岂料他抱得更紧,一个劲地重复着‘我要跟你回家’。
我赶紧认怂,“好好好,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还不行么?乖。”
他抽抽搭搭抬起头,平视着我的眼睛道,“真……真的?”
我笑道,“嗯,叔叔从来不骗人的,不信问小优小律。”转念又想起,这孩子刚才弄坏了小公主们的芭比娃娃,她们俩估计不会给他好脸色。
岂料,现实总是坑爹的,小优只是嘟了嘟嘴,道,“好吧,但是你要让你爸爸赔我芭比娃娃。”
小律凑到我耳边说,“球球哥哥的爸爸可坏了,都不带他去吃肯德基。”
我乐道,“肯德基不好,不吃是对的,球球哥哥的爸爸做得挺好呀。”
话音刚落,那个叫球球的孩子又哭起来,一边哭还不忘一边数落他爸,我真替他爸悲哀,“我爸爸可凶了,字写不好要罚小黑屋,书背不好也罚小黑屋,功练不好还不给吃饭!呜呜呜呜……我都不知道肯德基是什么,呜呜呜……我不要罚小黑屋,呜呜呜……我要跟你回家,妈——”
听前半段我还挺可怜他的,听到最后一个字我就只剩下‘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念头。
“呃,你……你爸爸是谁呀?”我无语道,“你要到我家去,我总得跟他说一声吧?”
他呜哇一声哭得更厉害了,“我爸爸可可怜了……【这什么坑爹逻辑!】我爸爸没有工作,没有钱,自己都没有饭吃,呜呜呜呜……妈,你把我爸爸也带回家吧,我爸爸……我爸爸最会看大门了……呜呜呜,妈——”
“……”我彻底无言以对,小优小律见我不说话,摇着我的手道,“爸爸爸爸,你看球球哥哥多可怜啊,你就带他回家嘛。”
我叹了口气,抽了条湿巾给他擦脸,柔声道,“乖,不哭了,你爸把你养成这样真心不容易……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为什么要叫我,妈,啊?”
他抽了下鼻子,声音软软的,“我爸爸说了,我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漂亮,最美丽,最可爱,最体贴,最善良,最最最最好的人!所以,你肯定是我妈妈!妈,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肯来接我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家的孩子都不容易,这个显得……尤为不容易,一个没有工作的爸爸,在他们张家肯定混得惨不忍睹。
我叹了口气,对皮包道,“这孩子我先接回去住几天,他爸爸那边你帮我说一声,对了,他爸爸谁啊?怎么我听着,俩父子简直就是在被你们虐待?”
皮包本来使劲点头,听我说完又死命摇头,“小三爷,皮球他爸爸……真的是个可怜人!要不,你都带回家养着吧,俩父子在我们家的确……没什么用途!”
我想了想道,“也行,他不是说他爸爸最会看大门么,多个保安也不错。”
皮包一蹦三尺高,兴奋道,“那好,我现在就去叫他爸爸!这个这个……要不,小三爷你去车库先等着?他爸爸……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
我心说肯定是因为天天受人歧视才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就点头跟皮包说好。
皮包一溜烟没了影,我站起来招呼小公主小王子走人,皮球很兴奋,抢了我的一个手掌,死活不放开,害得小律只能去找胖干爹骑高高。
一路打打闹闹到了车库,我却突然看到了他。手揣在兜里,靠在我的蓝色宝马上,静静地看着我。我惊得忘记了如何走路如何心跳如何呼吸,僵在原地。
皮球唔了一声,躲到我身后。
他抬起手,指了指皮球,淡淡道,“我儿子。”
一瞬间,心跳和呼吸同时回归,周身却针扎般,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我终于明白了胖子的迟疑,所以,我还是错过了。
我嘿了一声,故作轻松地笑道,“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补礼钱是不是晚了?”
他把手重新放回兜里,语气一尘不变,“没结成,媳妇卷了聘礼,跑路了。”
我噗地笑出来,心里却空得更厉害,“那你这媳妇可够厉害的啊,这在你们张家,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他道,“我惯的。”
脑里灵光一闪,我突然如梦初醒,联系前后发生的事情,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更加泛酸,边向前走着,边问,“怎么没再找一个?”
他看着我的眼睛道,“我一直在等他回来。”
“要是他永远都不想回来了呢?”
“我等他。”
“就这么傻傻地等?”
“嗯。”
“怎么不告诉他你在等他?”
“我要他自愿回来。”
“如果他只是找不到回来的理由呢?”
“他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
“我知道他会知道。”
我沉默,把躲在我身后的皮球拉了出来,“他说要和你一起跟我回家,你同意吗?”
“今天不行,得出完殡。”他淡淡道。
“那行,先把你儿子借我养两天?”我问。
“好。”
我垂下眼帘想了会,还是掏出我的三星,打开日记本首页面,递给他。
他看得很慢,眼神一直在波动,良久,他拿出他的水果机,划了两下递给我。
这么多年了,还是最初的那个小黄鸡外壳,我接过的手有些发抖。等我看清他打开的页面,雾气爬满了我的眼眸——是菜谱,雷打不动的格式,白底黑字,第一次显得那么刺眼。
再抬头时,他正专心致志地玩我的三星,见我看他,摇着手机道,“儿子借你,手机借我。”
我抿着嘴,把眼泪吞回去。
他淡淡道,“不行?”
我摇头,“……要充电器吗?”
他踏前半步,附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八个字,我的眼泪再止不住流下来。
他说,你才是我的充电器。
我答,你也是。


***********全文终*************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番外·《时光锁》


张皮球,大名张德帅,是个适应能力极强、嘴特别甜、有点呆却很会粘人、不任性但很会撒娇的小朋友。和他老爸闷油瓶完全不同。
张皮球小朋友来到我家的第一晚,在他吴爷爷吴奶奶吴二爷爷吴三爷爷的“循循善诱”下,把自己的身世“坦白从宽”了。结果当然是意料之中,只是难为张皮球小朋友又回忆了一遍“生我的杯具爸爸,养我的族长爸爸,和最可爱的吴邪爸爸”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
张皮球小朋友来我家的第二天,恰逢周末,我们举家前往游乐场,在等几个小孩子玩蹦床的间隙,我拿出闷油瓶的水果机打发时间。刚玩没半分钟,张皮球小朋友就满头大汗地窜到我面前,乐呵呵地跟我说:“爸爸,我爸这个手机就是个砖头哦,不能打电话的。”说完不等我反应,他就跑走了。
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带一部不能打电话的手机在身上?
我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答案,很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然后就迅速把手机收起来,不敢再看。
张皮球小朋友来我家的第三天,就是今天,两分钟前我看着他汇入张家送葬队伍,半分钟后,送葬队才消失在视线里。我花了90秒,抽完一根烟,重新回到车上。
我在等待,等着把闷油瓶接回家。
打发时间的,还是闷油瓶那部旧水果机。昨天,在失眠到三点后,我的感性最终打败了理性,彻彻底底地翻看了一遍他的手机。
这一点,闷油瓶一直比我强。那天他接过我的日记,那些我自己都害怕看到的文字,他却可以很镇定地浏览。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发现这部手机里的秘密,我几乎要相信他的镇定,就是真的淡定。
手机里只存了三样东西,菜谱,照片和短信。
大多数照片我都是见过的,合照,单照,风景照,剩下的是我没见过的床照。
短信界面只有一个会话,通讯录也只有一个名片,“我妻吴邪”,是我在被撸去格尔木的路上遗失的那个手机号,我没有找回来,他却存了六年。
我一直觉得六年前我做得没错,进而认为六年间我也做得可圈可点。但我们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分开了,意义就变得没有意义。说没有懊悔和惭愧是骗人的,错过的时间和错过的感情,看似不长的六年,却永远不会倒溯回流。
短信自然也定格在六年前,他取下对戒的那天,我发出的最后一条——我真的想你了,一直都是。
我一度以为那是我情绪最崩溃的时候。但后来证实,只要是相关我和他的感情,我的情绪可以从崩溃演变成更崩溃。我不想强调我提出分手后自己有多痛苦,这是我的选择,选择前我知道我会很难过,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才发现我根本没做任何准备。那几天,我很彻底地体验了所谓连呼吸都在痛,我不记得日子是怎么过的,只记得胖子抽过我,瞎子打过我,我跟他们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
最后我活过来,是因为吴优吴律的降生。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停,我必须在自己选的路上走下去,挑起吴家的大梁,给吴优吴律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尽一切可能站上与闷油瓶平等的位置。
我应该感到高兴,仅在分开的第六年就凑齐回去的条件,而不是第十六年,第六十年。
在长沙的时候,多少个夜晚,我被“想他想见他马上就想见到他”的想法折磨得买下了隔日第一班飞往北京的机票,却从未成行。那些明里的暗里的敌人,不服我的有异心的手下,在我和他之间划开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六年前,我对他们毫无所知,六年后的今天,他们对我们也毫无所知。每每看到他们用敬畏的表情神秘的语气谈论闷油瓶时,我都会奉之一笑,他们进而会用谄媚的笑脸对我曲意逢迎。
这样的结局是我一直所期盼的,我成功了,为此失去的东西无法清算。
但是我真的很幸运,在我转身回头的时候,他还站在原地等我。


………………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11点半的时候,我又下车去抽烟,刚抽了两口,送葬的队伍就出来了。
我的庄重气场冷静理智通通罢了工,我就这么傻愣愣地、远远地看着他,紧张得要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和皮包交代了几句,提了一个黑色旅行包向我走来。他穿的一身惹眼的黑色西装,浅蓝色衬衫,黑色的领带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色麒麟。我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眼睛对着眼睛,我丝毫不怀疑他能听到我雷鸣般的心跳声,我很想扑上去抱住他吻他,但发现竟提不起一丝力气,我像是被他的眼神所禁锢,靠在车门上,保持着仰望他的姿势。
他没有说话,抽掉我手里的烟蒂,把我的手机塞给我。
“我来开车,你回电话。”说完不等我回应,他就抓住我的胳膊,绕车半周,把我塞进副驾驶座。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燥热难耐的心神,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再这么下去,饶是淡定如闷油瓶,也会被我“勾引”出一场车震大戏。
解决这一路尴尬的,是无穷无尽的电话,二叔,三叔,瞎子,潘子,王盟,北京,杭州,长沙,一秒都没让我休息。闷油瓶也没有闲着,商场买芭比娃娃,苹果店买最新iphone两只,超市买菜,最后开到我科荟路的私宅,把冰箱装满后,拿着我的睡衣去洗澡。
俗话说“狡兔三窟”,我的这处私宅很隐蔽,却仍没逃出他的眼睛。
我颓然地躺平在床,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手机已经耗完电量自动关机,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厕所传来的水声,和窗外的鸟鸣,初秋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我突然就有了醉意,昏昏沉沉地陷入一种不真实的境界。
我默数了十个数,翻身起来。十秒冷静都不能让我压下的念头,必须付诸实践。
我拉开厕所门冲进去,进而拉开了浴室门,“咚”地一声,我压着他撞到墙上,疯狂地吻住他。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接着就夺回了主动权,我的舌头被他顶回嘴里,又吸过去,又顶回来,如此反复,他就收刮完我嘴里所有的空间,同时,我和他的位置也换成了我被压在墙上。
我配合他的动作,三两下除去身上湿透的衣服,和他抱在一起。他的吻更加狂暴,纹身也全部显露出来。我身上的所有敏感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随着他不断下移的吻,我的身体从起伏变成颤栗,老二早就涨起来,刚想叫他快点,他就含住了它。
我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接着,一阵阵电流般的快感就顺着两肋,从下面冲上脑门,我浑身都软了,撑着他的手,才勉强靠在墙上站稳。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下身那个地方,随着他的舔舐吞吐,我沉重地喘息着。
耳边都是水声,花洒依旧在敬业地工作,热水顺着我的胸膛往下淌,流过我们正在交合的部位,我看到我的老二在他嘴里进出,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累积的快感在这一刻被推向顶峰,我不管不顾地按住他的头,深深地抽插了几下,低吼着尽数交代在他嘴里。
我的大脑出现一阵短暂的空白,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又在吻我了,我软绵绵地靠在墙上,在他霸道的舌头里吮吸我和他混合的味道。他伸手搂住我的腰,勒得很紧,我就和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同时,他涨得发热的东西也顶到我的小腹上。
我勾住他的脖子,退开一个说话的距离,喘着粗气道:“小哥,我要你,现在就要。”说完,我又疯狂地吻住他。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他真的和以前一样,而我的胸腔却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沉甸甸地无法呼吸。
不一会,他就帮我清理完身体里的东西,捏着我的腰问:“疼吗?”
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顾不上会惹他不痛快,我抱住他,抖着嘴唇说:“小哥,谢谢你,我……”
他反手抱住我,淡淡道:“吴小佛爷。”
“什么吴小佛爷?”我急道,想推开他,“我不是……”
他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你做得很好,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但是……”
“你是吴邪,”他放开我,盯住我的眼睛,弯起嘴角道,“以前,现在,以后,在我面前,你只是吴邪。”
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搂紧他的肩膀哭出来。
他就是这样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男人,他的每句话都能左右我的情绪,他可以给我我意想不到的快乐、希望、幸福、甚至绝望,在他身边我才有家的感觉,我可以放下所有防备和伪装,笑就是真的开心,哭就是真的难过。
“还走吗?”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顿时头皮就炸开了,抽噎着骂道:“说……什么……混话!同一种……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嗯。”他按住我的头,淡淡道,“知道就好。”
我突然就意识到不对,我明明是觉得自己没错的,却被他三言两语“骗得”认了错,心里就开始不服气,嘴就自然而然地向他贴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顺理成章,我们要了对方很多次,夜宵吃了四人份才觉得饱。等我想起今天应该带他回家见爹娘时,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告诉我,他早就知会过二老,要先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明天再去拜会。
我一边感叹他的心思缜密,一边枕着他的手臂,昏昏欲睡。
像是还觉得不够完美,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我幸福到爆表,抬起酸软的胳膊腿,八爪鱼一样缠到他身上,说完一句“我也是”,便美美地睡过去。
幸福其实很简单,它一直徘徊在心房外,只等打开一扇门,就大摇大摆走进来,照亮所有昏暗的空间。
但是,幸福没有耐心,它等不了太多的踌躇,经不起太多磨难,我庆幸我能回来,我庆幸我们的幸福一直都在。


………………
翌日,我们穿着我珍藏的同款连帽衫休闲裤,开车回家赴家宴。
除了吴氏一族,还有瞎子和王盟,胖子一家,小花一家,张海深、皮包和张皮球,这个阵势,应该是要商量我俩的关系以后如何处理。
进了门,皮球就像一只真皮球一样撞到我腿上,拽着我的衣服要抱抱。我换好拖鞋,蹲下去抱他,吴优和吴律就不干了,一人扯一只袖子,不让我抱他,要我抱她。
我正一个头两个大,皮球却惊声叫起来:“啊~~!吴邪爸爸!你脖子受伤了!”
我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这一幕异常熟悉,另一个当事人胖子已经笑弯了腰。我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和一个8岁大的孩子解释这种“爱的印记”,心说只能说谎应对了。
但张皮球不愧是被选中的族长孩子,反应力极快,正义感极强。他虽然很害怕,说话时也有些哆嗦,却仍然指着闷油瓶,脆生生道:“爸……你……你怎么能欺负吴邪爸爸!我……我要跟你决斗!”
语毕,更多人加入胖子狂笑的行列,果然是张家的孩子,深得张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真传。
闷油瓶“啧”了一声,也蹲下来,扯开自己的领口,一脸严肃道:“我也受伤了。”
这下连我也忍不住了,抖着肩膀笑起来。
皮球明显就是状况外,看看闷油瓶,又看看我,又看看闷油瓶,最后还是看着我,眨了眨眼,脸上全是崇拜,“吴邪爸爸太厉害了!我爸打架从来没输过!以后吴邪爸爸你教我功夫吧!我不要跟我爸学了!”
我笑得肚子都开始疼了,皮球还是不明所以,以为我不答应,就伸手来抱我,准备耍赖。
闷油瓶又“啧”了一声,拎住他的衣服后领,把他“扔”到一边,然后握住我的手,把我拉了起来,向屋里走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手牵手站在众人面前,他们中有我们的长辈,和挚友,代表着我们以后的生活,和事业。
迎着众人赞许的目光,我反扣住他的手,十指交叠在一起。
我的想法和他一样,这一次牵了手,就再也不会放开。
一辈子,不离不弃。
===========END==========

楼主:蛋挞晓萝莉  时间:2019-02-28 05:12:49
封楼,全文终
如若被吞,请移步不老歌:
http://bulaoge.net/?dantaxiaoluoli

楼主:蛋挞晓萝莉

字数:303611

帖子分类:瓶邪同人文

发表时间:2013-05-29 21:10:00

更新时间:2019-02-28 05:12:49

评论数:22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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