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蛋挞晓萝莉的百度相册

文章属性

文名：唯有天长地久
作者：蛋挞晓萝莉
CP：仅瓶邪
篇幅：长篇
HEorBE：HE
架空/非架空：架空，伪校园，治愈系
字母否：有

========广宣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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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自古英雄只救美


军训归来的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一觉睡到太阳晃了眼，我才懒洋洋地醒过来。打了个呵欠，探到枕边摸索了一阵找到手机，透过水雾迷蒙的眼，看着刺眼的7个未接电话提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貌似，昨天晚上三叔似乎说过今天要让潘子带我见几个老朋友。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回拨给潘子，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误点坏了事。


“我说小三爷，这觉睡得可舒服？”电话那头传来潘子戏谑的声音。


“哈哈。”我打着哈哈道，“我这就出门，哎，潘子，我去哪里找你？”


“西门旁边的数字餐厅，知道怎么走吗？不行我去你楼下接你。”


“不用，我自己能找到的。”我忙道，“我马上就出门。”


“那行，小三爷你不着急，我约的花儿爷他们12点半吃饭，现在还有1个小时。”潘子顿了顿，像是吸了口烟，“那小三爷我先挂了，一会见。”


“嗯，一会见。”


我有些歉意地挂上电话，环顾四周，发现舍友都已经出门了。爬下床，对着镜子一照，头发乱得像杂草，身上还穿着短袖军装，这样子要是被老妈看到，铁定被数落得体无完肤。刷牙、洗脸、洗头，又在厕所冲了个温水澡，换了干净的短袖T-shirt休闲裤，再次站在镜子前，我扒拢了下头发，摆个POSE左右看看，甚是满意。


再看表已是12点15分，我暗叫一声不好，千万不能给初次见面的人一个不守时的印象，迅速拿了手机钱包和钥匙，跑步出门。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所谓的数字餐厅在哪里，在A大只待了2天就被“发配充军”——这还得算上报道那天——勉强知道A大的四个门在哪里。


………………


我似乎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吴邪，祖籍长沙，现就读于北京A大建筑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一新生。家父家母现居杭州，经营一个小茶馆，平时放假我也会去帮忙，很有意思。我还有个两个叔叔，二叔从政，在北京某机关中当公务员，很拽的那种。三叔是A大考古学院考古系九大教授之一，我报考A大也是他极力推荐的，就是对我没报考古系有些耿耿于怀。潘子是我三叔从小资助的孤儿，也是他门下的博士生，毕业后留校给做了他的助教，听说再混段日子就能评副教授了，对我非常照顾。


大体上，我对我的大学生活还是充满期待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毕业再出国深造一番，回国后在西子湖畔建一栋我设计的房子，是我现下最遥远的梦想。


还有，老妈极力要求的，谈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找一个简简单单的人过日子，结婚，生子，继承家业，是我现下最不愿去想的事。


青春，就像轻抚过我脸颊的秋日暖风，柔柔的，软软的，我想，我应该过得更多彩一点。


………………


我的宿舍本来就离西门不远，所以只用了5分钟就到了西门，但我心里很郁闷，因为一路走来望眼欲穿也没看到一个叫“数字餐厅”的地方。无奈间只好问了一个路人，该路人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我，指着我身后的店说：“你就在这啊，没看牌子上都是数字么？”末了那路人还做恍然大悟状道，“你是新生吧，我们老生一般都叫这数字餐厅。”


我尴尬得脸上有些烧，连说：“是啊是啊，昨天刚军训回来，谢谢谢谢。”目送走那个路人甲，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周末人少，要不丢人丢大发了。


转过身，我细细打量起这个传说中的数字餐厅，全名叫“02200059咖啡小憩”，门是绿色的木质框配透明玻璃，拉开门把手，门上挂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是一只熊猫形状的欢迎光临感应器，憨态可掬，很有亲和力。


木地板走上去咯吱咯吱响，灯光是柔和的白炽灯，混了些日光灯；左右两侧都是落地式的玻璃窗，用英国皇家式的窗帘半掩着；左半边是沙发区，用各种颜色的水晶帘子隔开，右半边是木质桌椅，像KFC那样一个小桌子配两把椅子，偶尔也拼成4个或者6个；收银台和厨房都在正对面，收银台是很长的转角台，配有3个吧台凳子，光看桌椅的数量就知道平时人一定很多。


“同学，请到吧台点餐。”


一个温柔声音拉回了我四顾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拿着托盘的女服务员。


“不好意思，我是来等人的。”我笑了笑，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你先找个位置坐吧。”女服务员冲我淡淡一笑便走开了。


我拉过最近的椅子坐下，继续参观。门后还有两个巨大的书柜，密密麻麻放满了书，书柜上贴了两个告示“请看完后归还原处”、“欢迎分享你的心灵鸡汤”。真是一个惬意安静的餐厅，我想起以前去过的西子湖畔的咖啡馆，也是这般类似的装潢和意境，看来数字餐厅的老板是一个很会享受的文艺人。


我看了眼手机，12点25分，还要等5分钟，只好继续漫无目的地观望，现在虽是午饭高峰期，但普通区只有稀稀拉拉5桌人在。一眼扫过去，斜对桌的一个满脸痘的男生恶狠狠回瞪了一眼，我心里一哂，也不去多做理会，继续往沙发区看去。


沙发区只坐了一个男生，穿着蓝色的兜帽T-shirt和牛仔裤，右手划着杯沿，仰着头，正在看……天花板。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又看，发现还真的只有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那男生似是发现有人在看他，突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右手好像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回去继续研究天花板了。


这一系列动作也就发生在3秒之间，以至于我都怀疑他的手是不是真的停过，倒是这男生的面相着实惊艳了我一大下。我是吴家单传的独苗，平时家里人——除了我爸——都把我夸得恨不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刚刚一个简单的照面，却让我深深感到自己在长相上第一次输得如此彻彻底底。


至少我没有研究天花板的怪癖，我在心里嘀咕着，开始找心理平衡，又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居然在乎这些无聊的琐事，便自嘲地弯了弯嘴角。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是离我最远的那一桌女生捂着嘴发出的，一边笑还一边偷偷瞄我这边，见我看她们，赶紧别过脸去，却藏不住羞人的脸红。我摸了摸鼻子，这应该是在用实际行动夸奖我了，说不受用是骗人的，嘿嘿。


“我操！你拿喂猪的馊水来喂你爷爷我？！”不合时宜的怒吼声响起，正是斜对桌那个痘男。


那个女服务员显然被吓到了，懵在原地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另一个女生从吧台后转了出来，把那个被吓傻的服务员拉到身后，“这位同学，我们店的汤都是现做的，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店开在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我看了一眼后来者，眼前一亮。该女生留着齐耳短发，皮肤很白，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竟是一位难得的美女。


“你又是哪根葱？”痘男不依不饶，一副你个小娘们能奈我何的表情，“别跟爷这瞎扯淡，我说你这汤是馊水它就是馊水！”


那美女眉头一挑，说道：“噢？你是新来的吧，在我这闹事没什么好处，我这装了360度无死角摄像头，饭钱我也不收了，纯当打发要饭的了。你啊，还是哪凉快回哪去吧！”


有个性，我在心里又为这位美女添了几分。


痘男气得脸一正红一正白，约莫是没受过这种气，一拍桌子站起来道：“我操！也让你丫个奸商尝尝这馊水的味！”吼完就拿起那碗汤准备向那美女脸上泼。


“小心！”我蹬开凳子，一个箭步冲到美女面前，胳膊一伸把她圈进怀里，用自己的背接下那痘男泼来的汤。


“嘶——”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但当汤真正泼到身上的时候，还是烫得我一抖。


痘男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我，愣了一下，旋即又骂道，“早特么看你个小白脸不顺眼，现在还来坏你爷爷的好事！”骂完抡起汤碗就往我头上砸来。


我在心里一阵哀嚎，收了收劲把美女护得更紧，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抬起手臂去挡，只希望他发泄完就不要再闹别的幺蛾子了。但想象中会发生的暴力情节却被按了停止键——刚坐在沙发区的帅哥正捉着痘男拿碗的手，面无表情，眼神凌冽。


耍帅还能这么淡定？简直就是面瘫。我正自顾感叹，那边厢面瘫帅哥随意一推，痘男就倒坐回椅子上，我张大了嘴，开始考虑到底是那个痘男防御力太低，还是面瘫帅哥攻击力太高？

那痘男还想站起来撒泼，抬头看了面瘫帅哥一眼后，顿时就蔫了，异常不科学。


“你……你有种！”丢下这句话，痘男逃也似的跑出门。


看到痘男终于走了，我绷着神经终于松下来，同时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也终于袭来。“嘶——”我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声。


“你怎么样了？！”


怀里传来焦急的询问声，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个美女，赶忙松了手，这一动又扯得背上一阵龇牙咧嘴的疼。


美女皱了皱眉，转头冲吧台喊道：“王盟，去把医药箱拿出来！还有，去年咱剩下的版衫也拿一件出来！还有毛巾，再打一盆热水！”又转过头来又对我道，“我们到后面先处理下你的伤口，然后再去医院。”


“没事的，我一会回去敷点牙膏就可以了。”我摆手道，“没事，不用这么麻烦。”


美女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了，严肃道：“那怎么行！你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肯定伤得很严重，你就别磨蹭了！”说完就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被这个动作吓得一个激灵，慌忙中只想把手臂抽出来，强调道：“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就在这时，欢迎光临感应器又响了起来，我下意识就扭头去看，进来的是潘子和一个胖得没边的人。


“哟，这位弟弟好艳福！”那胖子吹了个流氓哨，一脸肥肉都遮不住他的猥琐。潘子瞪了他一眼，该胖子立马缩了缩脖子——如果有的话——表示兄弟你忙你的，纯当我放了个响。


“潘子，你总算来了！”趁美女老板发呆的间隙，我终于把手臂从她臂弯里抽了回来，冲潘子无奈地笑了笑。


“发生什么事了？”潘子一挑眉，用戒备的眼神扫过站着的所有人，“宁老板，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家小三爷初来乍到，有什么不合你意的，咱们可以私下慢慢聊。”扫过我旁边的面瘫帅哥时，潘子顿了顿，有些惊讶道，“哟，小哥你已经到了呀。”


那个被称为‘小哥’的面瘫帅哥淡淡地看了潘子一眼，下巴向我的方向扬了扬，道：“先顾他。”说完就向他的沙发座走去，个性得没边没谱的，果然是个不易相处的主。


潘子一愣，皱着眉头向我看来，我只好讪讪地笑着。


“潘子你别看了，我正要给你的小三爷上药换衣服送医院。”宁老板急促地说道，“我这儿全天候录像，等会你爱怎么算账怎么算账。”


“什么？医院？”潘子明显忽略了后面那句，伸手就来抓我，“小三爷伤哪了我看看！”看了两眼，骂了一声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拨号。


“潘子，我没事。”看到潘子拿电话，我立马急了，这要是闹到三叔那还好，要是被老爸老妈知道了，不知道又得挨多少唠叨，“你别打电话汇报啊！”说完我就去抢潘子的手机。


“不行，三爷交代过让我照顾你，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让他知道？”潘子伸手拦我，不依不饶道。


“潘子，真的不用这样。”我躲开他的魔爪急道。


“啧，我说大潘，你两这是唱哪出？”一个肥硕的手掌按到我肩上，是那个胖子，他冲我龇牙一笑，转头对潘子继续道，“你家小三爷又不是未成年小少年，至于屁大点事就告家长吗？依胖爷我看，先让你家小三爷换件衣服，顺便看看到底伤什么样，好吧？”


“就是就是，这位大侠本来就烫伤了，不能再伤风感冒了！医药箱和衣服我都拿来了~”一个偏瘦的男生抱着一个大医药箱一件衣服，站到了宁老板旁边，傻傻地乐着。


我被这句‘大侠’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不过回想刚才自己的作为，还真就是一出现代版英雄救美的典型事例，心里顿时美得有点没边，冲潘子继续道：“潘子，我就是被烫了一下，真不是大事。”


潘子瞪了我一眼，道：“那就先去看看伤势。”说完接过衣服和药箱，示意我跟着往店里走，看方向应该是厕所。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潘子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但又不好逆了他的好意，本以为离开家就可以过独立自主的日子了，现在看来，当初果然不应该听信三叔的‘谗言’报读A大！唉，前途甚是堪忧。


………………


厕所里。


我脱下已近报废的T-shirt，露出后背给潘子查看，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后，吁了口气道：“还好，只起了两个水泡。”说完，就着我的T-shirt当毛巾，拧了一把后开始帮我清理背上黏糊糊的汤渍。


“我就说没事吧！”听说没大事，我也松了口气，先前的担心全部化为膨胀的得意，刚还觉得火辣辣的后背也没那么疼了，“小伤而已，靠，潘子，你轻点！”


潘子也不接话，从药箱里翻了瓶药出来往我背上涂，边抹还边问：“小三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扯了扯嘴角道：“就是一个小混混闹事，我帮忙摆平了而已。”算起来，其实是那个面瘫小哥救了我，一会还得好好谢谢他。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我点了点头，笑道，“我你还不了解吗？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潘子嗯了一声，道：“也是，这么多年了，你算是我见过的孩子里比较省心的一个。”


“我靠！”我不满道，“什么叫‘比较省心的孩子’？我早成年了好吗？”


潘子嘿嘿笑着，再不答话，我一肚子憋屈也就只好继续憋在肚子里。


………………


等我终于换好衣服和潘子回到餐厅大厅时，先前见到的人都已经和面瘫小哥坐到一桌，另外还多了两个不认识的人。


其中一个女生看到我就迎了过来，笑盈盈道：“吴邪哥哥，好久不见啦，我们都听阿宁姐说了你的‘英勇’事迹了，你还是一样呆哦。”


“呃……我们认识？”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当然！哎呀，难道你不记得我是谁？”她睁大眼盯着我看，惊讶和不满共存，我顿时有点头大。


我细细地打量着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家碧玉如果见过绝对没有忘掉的道理，想来想去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只得老实摇头。


“哎，算了，我叫霍秀秀。”秀秀嘟起嘴道，“真是让人伤心。”说完又把另一个面生的男生拉过来，问：“那小花呢？”


我皱起眉头看那个穿着粉红色衬衫，黑色休闲裤，叫小花的男生，论长相清丽秀美丝毫不比秀秀差，也绝不是见过就能忘的角，只好尴尬地继续摇头。


小花倒是不以为意，扬着嘴角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解雨臣，艺名解语花。我们两个互为外家，算得上是远房的亲戚。小时候拜年的时候我记得我们几个小鬼经常在一起玩儿，不过吴邪你不那么合群，性格又内向，又是从外地来的，所以可能并不熟络，所以记不得我了。”


“是啊，连我都忘了。”秀秀在一边道，“真是令人心寒，亏人家小时候还想着嫁给你。”


我看了看秀秀，又看了眼小花，心里忽然有了那么一丝印象，那好像是六七岁时的事，当时的年纪连脸都记不住，更不用说人名了。想着想着我突然一愣，抽着嘴角问道：“我记得……小花是个女孩子啊，难道我记错了？”


小花噗嗤笑出声，道：“你没记错，那个时候，我确实是个‘女孩子’，我小时候长得嫩，又跟着二爷学戏，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来，以为我是女的。”


我顿时觉得有点崩溃，傻愣愣地看着小花，实在没法想象记忆里那个清爽可爱得犹如从招贴画里走出来的小女孩竟然是个大老爷们，现在喉结都老大了，真是……世事无常。


“好了小三爷，秀秀小姐和花儿爷你都见过了，我再给你介绍其他人。”潘子推了我一下道，“我们也过去坐吧。”


我刚点头说好，秀秀就乐滋滋地走过来挽我的手，道：“吴邪哥哥你坐我旁边。”


我一愣，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秀秀给连挽带拖地挟走了。不过看她眉宇间的神色，倒是一种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恬静和喜悦，我也就不好拒绝她的热情劲了。


落座后，潘子开始一一为我介绍这群新朋友，第一个就是那个肥得没边的胖子。


“这位是王月半，是三爷今年新招的研究生。”

那胖子笑了个满脸春风洋溢，“小三爷幸会呀，总听三爷和大潘提起你，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虽然小三爷你长得不像胖爷我这么玉树临风，小身板也没你胖爷我伟岸，不过做起事来还是有几分你胖爷我的精髓，一句话，够爷们！”胖子对着我竖了个大拇指，继续道，“就是你太不经打了，要换了胖爷我，一巴掌扇死他丫的！”说完大家都笑起来，除了那个依旧看天花板的面瘫小哥。

“胖子这人挺好的，就是说话不着边，小三爷你甭理他。”潘子冲我无奈地笑笑，也不顾胖子的抗议，继续道，“这位是小哥，考古系的，高小三爷你一级。顺便一说，秀秀小姐和花儿爷都是大二的，不过小三爷你复读过，所以你们一边大。”


“我叫张海华。”那小哥居然收回看天花板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对我做着自我介绍，声音淡淡的，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心的感觉。说完第一句，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张起灵。”


私底下？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所谓的‘私底下’肯定不是普通意义下的‘私底下’，至少覆盖面不仅限于我和他，毕竟我俩周围还坐了一桌人。但，从他做自我介绍起，周围的气氛就不太对，先是对着他齐齐作瞠目结舌状，复又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然后齐刷刷转头盯着我，有惊讶、有玩味、有兴奋、有打量，最后各怀鬼胎地，不约而同地，又略带紧张地低头去喝自己面前的饮料。猫腻太大，大得我都有些犯怵到底该不该问，而始作俑者竟然又在两眼放空地看天花板了！我想着第一次见面怎么着也得给大家留个谦逊温和的印象，只好把诅咒他祖宗好几十辈儿的怨言烂肚子里，面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给潘子打眼色。


潘子咳了一声，为我解释道，“小哥的意思，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在学校里叫张海华，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叫张起灵，当然，仅限在座几位……呃，所以，为了不叫错惹麻烦，我们都叫他小哥……那个，以后你会习惯和他说话的。”


虽然潘子解释得很清楚了，但我更在意他语气里那些似有似无的小心翼翼？也是，小哥身上那份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岂是简简单单一句‘长相俊美又有个性’就能形容完的，更别说这一桌人看他时那种或敬畏或敬仰的眼神，我不禁开始很严肃地琢磨是不是应该趁早抱个大腿？不行，这样不好，好歹我也是吴家小三爷，向他道谢是应该的，示好也是可以的，抱大腿还是免了吧。


想到这，我就站了起来，他坐在我对面，估计是光线突然被挡的原因，他收回看天花板的目光看向我。我冲他咧嘴一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30度鞠躬礼，诚恳道：“刚刚谢谢你救了我。”这一番江湖礼节是我在三叔那学来的，里子面子都给足的了，我想着这小哥再牛逼，也不会比黑社会老大更挑剔吧？抬头再看他时候，他眼里竟然有一丝像是‘有趣’的情绪，但眨眼间，他已经低下头对着杯子继续发呆了，连句客套话都没有。我不禁有些郁闷，或许达不到吃亏的地步，至少面上有些挂不住。我无奈地坐下，心道这小哥也不知道是怎么给惯出来的，真心是闷得别出心裁，闷得鬼斧神工，闷得完全无法交流。


最奇怪的是，对我的窘态，这一桌人都没有表示任何嘲笑的意思，但我宁愿他们用嘲讽的表情看我，也不愿面对胖子‘搬马扎看戏’和小花‘有戏’的笑脸，贱贱的，特别欠抽，也不知道戏点到底在哪。


潘子又咳了一声，继续道，“最后这位……”


“哎，潘子我自己介绍就好。”宁老板抢着道，“你好，吴邪，我叫徐馨宁，叫我阿宁就好了，我也是考古系的，和小花、小哥他们是同班同学。刚刚，实在是太感谢了。”说完两眼放光地看着我，真的是那种热情过头的放光，让我有些吃不消。


“不用谢！”我礼貌地一笑，“说到底还是小哥救了我们，跟他一比我实在是……”


阿宁摇头道：“对我来讲，是你救了我，吴邪，你不要这么谦虚。你的伤要紧么？”


“当然不要紧，潘子作证。”我用手肘捅了捅潘子，心道千万别又提医院的事，已经够丢人了。


潘子点头道：“嗯，按时换药，等水泡消了就好透了。”


“那我就放心了。”阿宁会心一笑，“吴邪，你的伤好之前，就由我来负责给你换药，这个你千万别推辞。”


我皱了皱眉头，就像小花说的，我没那么合群，所以面对她的热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当然是婉拒：“阿宁，你太客气了，我……”


“客气的是你吧，吴邪哥哥！”秀秀推了我一下，我转头看她，她眼里有一丝嗔怪的意味，“阿宁和我们都是好朋友，又不会把你怎么着了！”


我赶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三爷，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潘子开口道，再次剥夺了我的发言权，“小三爷，进了大学就得赶紧多认识些朋友，你就是老窝在你家那个茶馆里和些老头子打交道，才没几个同龄的朋友。这样不好，年轻人嘛，就该活得有朝有气儿的！”


我没有接话，只能点头，不占理的事，多说无益。


这时，旁边一直看戏的胖子突然道：“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认识了，来日方长，以后好好处就是了。先说头等大事，胖爷我起床到现在还没祭五脏庙呢！你们呢？”


小花呷了口奶茶，嘴角牵起个好看的弧度道：“潘子说小三爷要请我们吃饭呢，怎么能不给他面子提前吃饱呢？”说着眼光有意无意在我和秀秀间徘徊。


我心中一凛，心道什么情况，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从哪里来的？


“哦？吴邪说要请客？”阿宁把话头接了个过去，“既然是吴邪请客，那就算我的，大家随便点。王盟，过来点菜！”


“阿宁姐今天这么大方呀。”秀秀笑盈盈的看着阿宁，说完往我这边靠了靠，挤眉弄眼道：“吴邪哥哥你艳福不浅呀，阿宁姐在咱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哦~~~~”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秀秀最后那声拖长的尾音惊得我的心尖一颤一颤的，心道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尽开这种奔放的玩笑，我除了装傻充愣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潘子一摆手出来打圆场，“秀秀，你也知道我家小三爷从小就不怎么合群，你别看他长这样，上学这么多年从来没因为感情问题知会过家长，你们两个大美女就别折腾他了。”


“不是吧？”秀秀惊呼出声，“吴邪哥哥！你该不会还留着你的初恋吧？！”


前后话题跳跃度太大，我愣了一下，随即开始琢磨是说留着好，还是说没留着比较帅？但是旁边的人却没有给我太多思考时间，超高分贝的男女高低音重唱嘲讽曲打乱了我的所有思绪，我靠！


小花第一个停下来，嘴角还噙着笑意，“哈哈，吴邪，我真服了你了！”


而后胖子也收了他高分贝的笑声，隔着潘子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也服了啊，小三爷，你这名字起得真不错，还真就是天真无邪啊！哈哈！”


我瞬间就明白了为何明知藏头鸵鸟是个二货还有那么多人孜孜不倦地效仿，这种无语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降低存在感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靠，树要皮人要脸，我硬着头皮犟道：“没谈过恋爱怎么了？也没哪条法律写着多少多少岁必须谈恋爱啊！”


话音刚落，好容易消停的笑声又爆发出来，而且这次更加肆无忌惮，连潘子都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那个闷不吭声的小哥也把头低得更低，整张脸都藏在他稍长的刘海后面，难道在偷笑？你妹的，要是他真笑了，那他这人就不是闷，而是闷骚！


我脸上有些发烫，多半是给气的，恨恨地扫视了一圈笑得前仰后翻的众人，道：“你们就笑吧，爷迟早找一个亮瞎你们双眼的对象！”


我正忿忿不平，对面的小哥居然抬起头对我微微一笑，眼睛亮亮的。虽然这个笑转瞬即逝，但是我当场就愣住了，先是震惊于他的惊艳笑颜，但是马上就平静下来，我不是个看脸给脸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所以，妈的，他果然是在偷笑，简直闷骚到无以复加！

我叹了口气，心道你们爱笑笑去吧，反正一会笑岔气肚子疼的又不是我。而后招了招手，把王盟叫了过来，开始张罗吃饭的事情。实践证明，一国之计在于民生，民生之计在于温饱，我刚开始研究菜单，众人就止了笑争先恐后地扑到菜单前指指戳戳，毫无节操。

………………

席间，秀秀向我介绍了大学里不可错过的‘大事’，说得最多的就是社团活动。


秀秀自己是A大黑白漫画社的中流砥柱。以前黑白漫画社只是向社团成员租借漫画，但自从秀秀入社后，便进军Cosplay界。去年10月的漫展，也是北京每年最大的金秋漫展，凭借小花cos的宅男女神‘叽’，黑白漫画社一跃跻身Cosplay界的一流漫画社。她很兴奋，说得很快，讲的内容又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我压根没怀疑过我一点没听懂。


秀秀一再怂恿我进黑白漫画社，左一句就凭你这长相和身材，Cos什么都能迷倒万千宅女，右一句你进了漫画社平时的活一概不用干，只需要在漫展的时候Cos一下就行，完全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见她越说越兴奋，颇有一幅‘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卖身给我’的气势，我觉得我有必要把她的这些不靠谱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于是语重心长地问道：“秀秀，什么是括什么play的？”


话音刚落，秀秀一口汤就呛到气管里，小花给她又拍背又递水，顺了半天气才缓过来。


我特无辜地看着咳得俏脸通红的秀秀，有些怨念的小花，和笑得惊天动地的其他人，叹着气向唯一没反应的小哥问道：“小哥，你知道什么是括什么play吗？”


小哥抬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总算找到个和自己一样的人，我心里一得意，当下再也不去在意其他人，继续对小哥道：“那小哥你参加社团了吗？”


小哥点头，我吃惊地眨眼看他。


阿宁迅速加入话题，神秘兮兮道：“小哥他老人家可厉害着呢，他啊，可是一团之长呢！”


我歪头看着他俩，真的很难想象小哥这样闷的一个人居然可以当团长，于是问道：“那是什么社团？”难道是闷骚集会？那他们平时都做些什么？聚在一起研究天花板墙壁地板砖？但是如何交流心得呢？我脑子里浮现出10来个小哥用各种姿势盯着天花板墙壁和地板的场景……完了，我觉得我要笑场了，只好低头作沉思状，但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扭曲。


阿宁轻飘飘说了句：“考拉社。”


我彻底就淡定不住了，噗地一声笑出来，太你妹合适了啊，考拉啊，那个传说中的睡神啊！我抖着肩膀哧哧笑着，丝毫不顾及形象。


阿宁白了我一眼，道：“全名是，考古系野营拉练活动社。顺便说一下，考古系所有学生都是这个社团的成员哦。”


我立马就笑不出来了，收势太快，呛出一连串咳嗽。心说大姐这么重要的事早说又不会怀孕，这下好了，这里除了自己和秀秀，都是考古系的，而且最牛逼哄哄那个还是团长，这不纯心要我难堪吗？刚刚她不还很感谢我吗？这才过了几分钟，怎么就演起陷害的桥段了？是在报复我的婉拒？果然，漂亮的女生都是翻脸比翻书快的，我招谁惹谁了？


“行了，我带小三爷来是让你们以后罩着他的，你们怎么倒还欺负上了。”潘子拍了拍我的肩，递了个没事的眼神给我。


胖子嘁了一声道：“大潘你别逗了，刚刚你也笑了！”



“操，死胖子，刚就你笑得最大声，回头看三爷怎么收拾你！”潘子转头对我继续道，“小三爷，三爷的意思是你就进考拉社就可以了，我是考拉社的主管教师，回头你要想当团长也可以，反正小哥也什么都不管。”


我心里一咯噔，简直无地自容，心里直说潘子这么明显的谋逆大罪咱能不当着当事人说么？再说我是建筑系的，真跟你们考古系半毛钱关系没有！


“我倒是不建议你进考拉社。”小花突然道，“工程毁三代，考古毁一生，听过吧？跟考古搞上关系没啥好处。吴邪，你跟我们不同，我们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就以进考古系来养的。即使秀秀现在可以读她喜欢的专业，以后也迟早会转行干考古。”小花越说越严肃，“所以，你最好离考古远远的。我听潘子说过你的事，你那三叔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最好离他也远点。”


一开始我还对着小花点头，听到后来我就哭笑不得了，我真没料到三叔的名声已经坏到被后辈鄙视的地步，一时有些语塞。


但潘子是最见不得人说三叔坏话的，当即就脸色一沉，道：“我敬你现在是解家当家叫你一声花儿爷，你倒还当真一点都不客气了。小三爷那是三爷心尖尖上的人，三爷只会对他好懂么？”


小花直接抛给潘子一个千娇百媚的白眼，看得潘子直摇头，吓得胖子虎躯一颤，直嚷嚷：“艾玛，小花你简直就一人间妖孽！”


我以为小花会暴起发力，和胖子大干一架，但他居然摆了个对这‘称赞’非常受用的表情，眼波流转间貌似又准备抛一个。


“简称人妖！”胖子加了一句。


谁知小花根本不搭理胖子的奚落，照旧抛了个媚眼来，把胖子噎得直瞪眼，眼瞅着就要憋成内伤。


我一边偷笑一边摇头，问潘子：“一定要加入社团吗？”


“当然可以不入。”潘子说，“或者小三爷你可以考虑下书法社和绘画社，三爷说了，除了公共选修课，其他的事可以以你的意愿为主。”


我抽了抽嘴角，当初我没填考古系而填建筑系时，三叔就逼着我必须选修考古系的公共课，我靠，总共就两门，一门他教，一门他们院长教，我当场决定选他们院长那门。三叔脸红脖子粗地戳着我的额头让我给他个理由，我想也没想就回道：‘人家既然是院长，就说人家明比你牛，反正我选不选你的课你都会变着方教我，我还不如去他那偷个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老爹老妈是坚决反对我学考古的，三叔再气，也怕把我逼急了捅到我老爹那去，虽然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以‘培养广泛兴趣’为由让我学考古，反正，谁信谁脑残。


秀秀终于缓了过来，扯着我的袖子问：“吴邪哥哥，你真不加入漫画社啊？”


我抱歉地笑道：“我充其量也就看过黑猫警长葫芦娃，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秀秀一撇嘴，妥协道：“那好吧，那要是以后我们缺帅哥coser的时候，你要帮忙我噢，说定了噢。”


看着秀秀哀怨的眼神，我实在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一心软就点头答应了。但秀秀随即换上的满意的笑脸，又让我不禁生出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错觉。


是我又想多了吧？我摇摇头，花了3秒，甩走这个让我心悸的念想。


……………………


翌日，因为被逼去换药，我又和他们在数字餐厅玩了大半天，跟这群新朋友也终于熟络起来。


阿宁就像秀秀说的那样，是个实打实的冰山美女，绝不对外人多说一句，两个店员也都被管得服服帖帖的。但总是时不时冒句话出来让我骑虎难下，无比郁闷。


秀秀本是以一个大家闺秀为目标养大的，但因为一直跟小花在一起，青春期的时候他俩还比着叛逆，于是少了一分书香门第的矜持，多了一分完全看不懂的活泼。我最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老用那种水汪汪亮闪闪的眼睛看动画片，时不时邪恶地咧嘴笑，时不时抽抽搭搭，简直不能理解。


小花就更神了，用比较潮的话说叫文艺青年，就是太死忠粉红色，粉红色衬衫，粉红色手机，我甚至怀疑他的内裤都是粉红色的。他和秀秀应该是老夫老妻了，秀秀看动画片，他就在旁边玩手机。一开始我还很好奇他玩什么高科技玩得这么投入，手指在按键上快速翻飞，凑近一看发现居然是俄罗斯方块，差点没一口水喷他脸上。


胖子就比较烦人了，我特别不愿意和他说话，因为我说一句，他就恨不得扯上一篇高考作文的篇幅。而且，他还坐实了我‘天真’的外号，还左一句‘死人妖’右一句‘死人妖’地损小花。我本想联合小花一起对付胖子，结果小花对我嫣然一笑，又去大战俄罗斯方块了，半点节操都没有。无奈，我只能单枪匹马和胖子扯淡，我靠，那一天扯的淡比我一年加起来还多，连起来绝对可以绕地球好几圈！


至于小哥，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典范，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闷油瓶，但看其他人对他避而远之的态度，我还真不敢当面这么叫他。他来的时候竟然带了个笔记本电脑，要说，都大学生了，会用电脑正常得堪比一日三餐，但是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敲键盘点鼠标，怎么都觉得非常别扭。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他这样的人就该像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跨骑千里良驹，背负三尺长剑，迎风立于山巅，再美的风景也会因他而失色。换句话说，他还是闭口不言坐着发呆比较没有杀伤力，因为看他聊企鹅，看微博，真的很颠覆三观啊！不过坐他旁边有一个好处，他特别安静，其他人在他面前都会有所收敛，冲着这一点，我也得硬着头皮赖定不挪窝！


………………………………


无节操真相剧透小剧场——第一集


某角落。


秀秀：啧啧，小哥这次玩真的？


小花：连真名都说了，应该是真的。


秀秀：不是吧？！我记得小哥很会演戏的。


小花：小哥从来不对非道上的人说真名，这是演不出来的，可见他对吴邪真的很不一般。


秀秀：也是，嘿嘿，我最在意的是那句‘私底下’啊，我当时真以为是在做白日梦。


小花：嘿，他们张家不是一直想拉拢吴家吗，现在出了这个情况，我十分期待以后的走势啊！


秀秀：小花，你就不能想得简单一点么？


小花：嗯？比如？


秀秀：比如，他们俩在一起，虽然有点浪费资源，不过真的好养眼啊~~天下大同指日可待啊！


小花：我倒觉得，他们俩要真能成了，是拯救了万千少女，挺好。还有，你也别老成天想着天下大同，这世界还是正常人占多数。


秀秀：嘿嘿，小花你说，小哥这算是动心了吗？


小花：嗯……换个别人，我会斩钉截铁地回答你‘是的’，但是小哥的话……反正这两天他的表现相当不正常。我琢磨着安排吴邪和他见面，应该是他们长辈的意思，小哥这个人吧，虽然会为了他的家族利益做出妥协……他是个神人，我们还是别揣测了！


秀秀：哼哼，小花也会遇到看不透的事啊。


小花：我又不会读心，当然看不透，再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俩爱咋咋去吧！


秀秀：嘿嘿，反正我是真的相当期待啊！

小花：嗯，日久见人心，该来的，一个都跑不掉。

第二章 谁先动的心


全校的公共选修课都安排在周三晚同一个时间，3小节，2个半小时。


我选的那门课全名《中国古代墓葬文化》，名字起得挺有意思，老师是考古院院长张盘马。开学第一周还处在试选课阶段，出门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瞄了一眼选课系统，寥寥30来个人选，过于惨淡了。


我不喜欢踩点，再加上这门课的老师是三叔的顶头上司，难保我没被特殊关照过，便早早来了教室。100人的课，用200人的阶梯大教室，范儿特别足，不知一会张院长来了，看到只有30来个学生，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阶梯教室有10排，我喜欢坐在第五排中间的位置，离老师不近，离黑板不远。转念又想，以今天这个人数，第五排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排了，这样不好，目标太大。或者，我应该给三叔争个脸，坐第一排去？


我向第一排看去，顿时愣了一下。这会离上课还有一刻钟，教室里一般都会稀稀拉拉坐一些人，有像我这样早到的，也有以为教室没课在上自习的。所以，‘第一排左边靠过道的位置坐了一个人’这种事，本不足以让我吃惊，但他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是小哥啊！


不是公共选修课不能选本专业的课吗？总不至于是我看走眼了吧？


我走到他面前，果然是小哥，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而这时，原本平视电脑屏幕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毫不诧异地冲我点了点头，就像早就知道我会出现似的。难道我告诉过他我要上这课？呵呵，除非我梦游了。


他把笔记本往里一推，挪出个位置给我，我挨着他坐下，凳子还温温的。


“来得挺早。”他看着我淡淡道，着实吓了我一跳，因为他竟然主动跟我说话。


我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那是，我可是出了名的三好学生。不过小哥，你怎么在这啊？上自习？”


他没有理我，继续去看电脑。


我噎了一下，还没有完全习惯他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好心提醒道：“一会这里有课，还是你们院长的课，你这是……你不去上你的选修课？”


“还早。”他头也不回地答道，态度冷淡得跟说‘你闭嘴’一样。


我叹了口气，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盯着墙上的挂钟发呆。差10分钟上课，还够时间去小卖部买瓶水捎带包薯片的。我默默走出教室，秉着乐观向上乐于助人乐善好施的高尚情操，给自己买了瓶东方树叶和一桶品客，给他带了瓶阿萨姆奶茶。他这么冷一个人，就该多吃点甜食补一补，或许就会开朗起来了。也或者，我只是好奇他收到一瓶奶茶会作何脸色。


回到座位，我用奶茶敲了敲他的手肘，放到他电脑旁，刚拧开我的东方树叶，手上就一空。我茫然地转头去看他，他喝了一口，向我点头道：“谢谢。”然后又从我的右手里拿走了瓶盖。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的动作又行云流水得近乎理所当然，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拧开了奶茶放到我面前。潘子叮嘱过，小哥很厉害，是武林高手，喜欢人道毁灭，让我没事千万别犯抽惹毛他。


于是，我抽着嘴角说了声不用谢，就去开我的品客，大红色，原味的。他一点都不客气，修长的手指夹走几片，嚼得咔哧响，末了还拍拍手道：“好好听课。”


我负气地嚼着薯片瞪他，他丝毫不以为意，合上笔记本示意我让他出去。我站起来，恶作剧地行了个waiter躬身礼，笑盈盈道：“小哥您慢走，千万当心脚下，一会下课天黑路滑的，用我去接您放学吗？”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既没接话也没停步。然后，在我越来越惊悚的目光中，他拿着笔记本走上讲台，轻车驾熟地接好投影仪，放下幕布，打开话筒。


我傻兮兮地站在过道上望着他，他试了下话筒音，道：“现在开始上课，请大家坐好。”说完，面带笑意地看着我。


我被吓出一背冷汗，条件反射般坐回去，脑子里乱糟糟地略过很多想法，最后归为一句初号粗体字：这不科学！


而这仅仅只是所有‘不科学的事’的一个小之又小的开端。


他的话音刚落，教室便死一般沉寂下去，这个状态持续了10来秒，所有人的脑子又活络回来，然后，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考古院院长这么年轻？潜规则了？”嗯，兄台好见解。


“这个人我好像认识啊……是那个，那个那个……”嗯，这个人我也认识。


“啊啊啊啊！！他是考古院的张海华啊啊啊！！那个传说中的校草啊啊啊啊！！！”嗯，校草这个称谓我还是基本同意的，不过我也不差啊！


“赚翻了啊！！！本来以为抢不到好课要天天看他们院长的老脸了！没想到啊！！！！神啊！！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妹子，你太激动了。


“不要晃我！我在对焦！！这下赚翻了，回头这课肯定爆满啊！必须上bbs去炫耀啊！！”


“就是不知道他要教多久，要是一直教，以后必须提前1个小时来占座啊！！！”


不知为何，这些声量不高的议论竟让我有些莫名的火大。我抿了一口奶茶，花了3秒钟确定，我居然在嫉妒，真无聊。


我想起离家前老爹说的一句话，‘大学，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你们都是差不多聪明的人，想要继续站在顶峰，你就得付出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突然就特别想问他，要是输在长相上了该怎么努力？返厂重造？是不是还得先从父辈抓起？


这时，讲台上的他又开始说话，声音还是老样子，语气却不似平时冷淡，虽然依旧面无表情。


他道：“请大家安静，谢谢。”说完，所有声音嘎然停止，比军训时教官的训话还管用，“我先做下自我介绍和课程介绍。我叫张海华，A大考古院大二的学生，上学期在Nature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被学校聘为讲师。这门课叫《中国古代墓葬文化》，会从先秦时代讲到清朝民国，介绍各时期的墓葬文化。考试形式是平时出勤40分，结课论文60分，课间只休息一次，我不点名，只认笔迹。我说完了，你们有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来。”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简明扼要，条理清楚，和他平时闷得人神共愤的性格截然相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憋着气把这段话说完的。


“张老师，请问这学期都是你上这课吗？”会这么问的只能是女生，特花痴的那种。


他点头道：“是的。还有别的问题吗？”


另一个妹子兴冲冲站起来，红着脸道：“那个……张老师……我有点看不清黑板，想往前坐可以吗？”


他依旧点头道：“可以。”


话音刚落，教室就骚动起来，折叠椅弹起的声音，脚步声，催促声，窸窸窣窣好不热闹。


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绝逼是如来佛祖专门派来颠覆我三观的！我以后准备继续深造，Nature这种高级货我耳濡目染，他大一就能发，说明他在考古学上的造诣堪比教授级高手。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我是该趁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或者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加入他的粉丝俱乐部？


“同学，请问你旁边有人吗？”温柔的女声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我顿了一下，识趣地站起来，才发现所有人都往第一排走来，更正一下，是所有女生，大概10来个。我无奈地摇摇头，抓起零食和小哥的电脑包，准备发扬雷锋精神坐到第二排，却发现刚叫我的女生正木讷讷地拦在我面前，盯着我看。


帅哥不常有，伯乐永长存。我礼貌地对她一笑，绕到第二排，明显感到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开始变多变灼热。


我乐滋滋地向小哥看去，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在等着那群女生就座，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赏心悦目的，怎么看怎么舒服。


可惜，我是个男人，他也是个男人。


………………


课的内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很有意思，当然更归功于小哥渊博的知识储备和精彩讲解。


1个半小时后，大家意犹未尽地迎来课间休息。如果说一开始，那些女生沉迷他的长相，那些男生嫉妒他的长相，经过这1个半小时的相处，所有人都换上了单纯的崇拜的眼神。好吧，包括我。


他刚宣布下课，坐在我前排的女生就有一半蜂拥过去，我赶紧站起来走出教室。这是她们上课时商量好的，一半去挖小哥的料，一半来挖我的料，不凑巧被我听到了。


他那瓶水已经见底，也没见带个水杯。我都怀疑如果没我给他买水，他是不是就要干讲2个半小时？真是一点都不懂照顾自己。


我又拿了两瓶东方树叶，想起它清冽的茶味，倒真是很配他这个人，比茶淡，比水浓，清澈透亮，纯粹得就像他深邃的眼眸。


回到教室，他果然还在被‘围攻’。我目不斜视地径直走过去，放下两瓶水就走。他没说‘谢谢’，我也不用‘不谢’，好兄弟，心知肚明。


而当我回到座位，竟然有个妹子临阵倒戈，坐到了我右手旁边。不对，应该说，现在的女生都太主动了吧？


那女生刚准备跟我搭讪，小哥就宣布休息结束继续上课，我在心里偷笑，老远都能看到他面瘫脸下遮不住的无奈。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旁边的女生扯了扯我的衣服下摆，推给我一个本子，扬起嘴角毫不避讳地笑着，示意我看本子。


我扫了一眼本子，上书‘姓名，生日年月日，身高，体重，年级，专业，单身否，和张海华老师什么关系’，我总算理解小哥的不容易了，跟查户口似的，问题还个顶个的奇葩。


我把本子推回去，传字条，无聊又幼稚，中学时代都没做过，何况现在。


隔了一会，那女生又把本子推过来，放了一支笔，加写了很大一段话，‘帅哥，请务必回答我们这些粉丝的问题，这将是我们以后学习生活的动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我们刚刚都看到了，上课前你就和张老师坐在一起，还互相帮忙拧瓶盖，课间你又给他买了两瓶水，他一等你回来就开始上课，你们俩感情也太好了吧？！张老师太冰山了，什么都不说，帅哥，你可千万别学他啊~~~~你一看就是阳光向上好青年，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我们这些粉丝的心情的~~~~帅哥，求回答问题，求不傲娇啊！！5555~~~~(>_<)~~~~’。


我憋笑看完，被拍马屁的感觉相当好，就是不太明白‘傲娇’的意思，估计是最新网络流行词吧。琢磨了会，我回了一行字，‘吴邪，建筑系，亲戚。好好听课。’


抬头时，总觉得小哥瞪了我一眼，走神几秒钟而已，不构成‘扰乱课堂秩序’的大罪吧？


再后来，那女生又把本子推过来，我看都没看就推回去。她不依不饶地继续推过来，我只好压下本子，不再理她。如此精彩的课不听，整天帅哥长帅哥短的，三观不正，无法交流。


………………

8点40分，正式下课。


本想还完本子走人，却被四五个女生堵住，打不得骂不得，我挺烦我这个老好人个性的，特别是这种时候。


她们叽叽喳喳不停问问题，跟那本子上的如出一辙，我苦笑而不答，心里直叨叨求不围观，求放学，求夜宵！现学现卖，总得在时代的前沿走一遭。


突然，妹子们集体收声，让出一条路来。小哥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放下笔记本和半瓶水，伸手拿出我藏在课桌里的薯片。


我问道：“饿了？”


他一边开盖子一边点头。


“那得，请你吃夜宵，”我一把抢回薯片筒，“别吃这种垃圾食品。”


他看了我几秒，低头收拾好笔记本对我道：“我请。”说完，摇了摇手上那半瓶水。


“不用算得这么清楚吧？老见外了。”我嘀咕了一句。


“嗯，”他淡淡道，“我想请。”


我冲他笑了笑，跟着走出教室。


………………


诚如那些妹子所言，小哥的课第二次就爆人数了，而且到场围观的竟然坐满了整个教室，我差点只能站讲台边上给他当书童！当然，除了上他的课那2个半小时，我平时的日子都是平淡且安全的，烫伤也好得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


突然，国庆节就到了。


30号那天，校园里人流量就开始大幅度骤降。于是，数字餐厅里几乎没有顾客。我们聚在沙发区，一边打牌一边等秀秀。秀秀午饭后突然接到她们社长的电话，风风火火去了漫画社。


胖子非要玩‘敲三家’，小哥不配合，只好把王盟拉来凑数。后来秀秀被叫走，又改打双扣，我不会，王盟也不会，规矩讲了一遍，胖子就不耐烦地说‘枪杆出政策，实践出真知’，我就靠了，关枪杆毛线事？


抽拨结果是，我和小花，胖子和阿宁。抢庄，拿底，炒底，一个没摊上。胖子的庄，横扫全场，根本没给我和小花上手机会，我还因为不按规矩出牌被他各种数落，我就靠了，人小花都没吭声，他个赢家这么大意见图啥？


第一局大光，换阿宁坐庄，打5，主是小花亮的，不长不短，还带个对子。胖子就是个闲不住的主，不停地向我灌输他的牌经，但双扣的精髓真不是打一把两把就可以领会的。


第二局稍微好一点，45分，脱离小光，期间我倒是没再出错牌，云里雾里地似乎摸着些门道。


第三局，打6，胖子的庄，又是小花亮的主，小花的牌好像一直不错，摊上我这个新手真是难为他了，他倒是不以为意，眨着眼睛直说‘我看好你哦’，呵呵。


胖子扣好牌，大声道：“反不反，不反出牌了啊！”


突然旁边伸来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从我的牌堆里抽出一对大王扔到桌上，又拍开胖子覆在底牌上的肥爪，拿回底牌。


我回头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顿时如蒙大赦，惊喜交加道：“我靠，小哥你会打双扣？早说啊，我的位置给你！”


他按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起来，挨着坐到我旁边，“我教你。”


我笑着点头道：“那感情好，我觉得我这牌看着还不错，就是不太会打。”


胖子酸溜溜道：“啧啧，有师生关系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感情杠杠的啊！”


小花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叫日久生情，惺惺相惜，情不自禁。胖子，你不是自喻很懂么？”


胖子作恍然大悟状，朝小花竖了个大拇指。


我骂道：“靠，小哥是我哥儿们！”这段时间，大家玩得更熟了，也终于发现其实小哥的脾气好得不能更好，淡定得不能更淡定，超脱得不能更超脱，所以，他们开玩笑的尺度越来越大，更不要提节操和下限！


胖子看了眼一脸认真帮我扣底牌的小哥，啧了一声继续道：“天真，你要把你勾搭小哥的毅力用来追妹子，那起码也能装一辆解放牌卡车啊，啧啧，可惜。”


我瞪他一眼，“滚你妹的！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


胖子刚想接话，小哥就淡淡道：“扣好了，出牌。”


看着胖子憋屈的样子，我在心里直乐，虽然小哥看上去软绵绵的，但谁都不敢真把他惹毛了。


正式开战，胖子刚打一对A，小哥就上了一对大王，然后，清主，打单，打双，甩牌，拖拉机扣底，连升五级，直接打7。


“这不科学！！”胖子和阿宁异口同声喊道，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哥。


我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很淡定地回了我一句，“你的牌很好。”


咳，为什么我觉得他在用陈述句讲笑话？


=========以下上帝视角=========


秀秀很郁闷。


国庆节一到意味着金秋漫展也快了，社长今天叫她来就是为了漫展的事。本来秀秀是不担心的，因为今年照样可以随便让小花Cos一个热门人物就万事OK，但她的社长显然不再满足于这样的成绩，要求她今年必须排一个可以参加比赛，并且获奖的节目。


本来秀秀特不屑这种威胁，谁知社长刚放完大话就开始给她带高帽子，“秀秀啊，你就是我们黑白社的希望啊。你来之前学校差点就勒令我们取消社团了啊，我们黑白社能坚持到今天全靠你的优秀表现啊！我们都期待着你给我们社团带来更辉煌的成绩啊！黑白社的未来就全在你身上了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秀秀就这么心一软答应了。


看秀秀点头，社长乐得恨不得把嘴咧到耳根，秀秀突然就有种上大当的感觉。


果不其然，社长继续道：“我已经打听到了，B校的动漫社花大价钱请到他们的校花和校草，要Cos艾露莎和杰拉尔!咱怎么着也不能比这个差吧？秀秀啊，我特期待你的大作啊！！”


说完也不管彻底石化的秀秀，宣布散会。


………………


秀秀气愤地一边踢着石子往数字餐厅走，一边碎碎念：“这挨千刀的社长，那可是妖精女王啊，那可是校花校草啊，如何破啊，我自己也是姐夫党啊，神啊！”


“秀秀，咱不是有小花吗？可比那些个胭脂俗粉强多了。”秀秀身边一个白白净净的女生轻轻说道。


秀秀连连叹气，“云彩，小花只有一个，我们总不能让他唱独角戏吧？我们都看过那些动漫比赛，小花固然漂亮，但一个人很难调动起气氛来。”


“那……我们可以再试试求小哥来帮忙……”云彩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小，脸有些红。


秀秀抬头看了她一眼，扑哧笑出来，“你还没死心啊，云彩，小哥那个人怎么可能来参加这种麻烦的事情，刚喊他一起打个牌他都当我们是空气。”她突然哎呀了一声，惊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云彩疑惑地看向她。


秀秀笑眯眯道：“嘿嘿，吴邪哥哥可是答应了要帮我的！”


云彩眨眨眼，“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三爷吧？”


秀秀乐滋滋地挽住云彩，“走走，跟我一起瞧瞧吴邪哥哥去，顺便咱商量商量他们能凑个什么CP，基情才是王道啊！哈哈哈！”


………………


秀秀挽着云彩有说有笑回到数字餐厅时，小哥已经坐在吴邪旁边指导他出牌了，她俩瞬间石化在原地。


眨巴着眼睛看了好几秒后，秀秀转头问云彩：“何解？”


云彩也看得傻愣愣的，“不科学。”


秀秀深吸了一口气，眼里亮得快要迸出火来，“太合适了！太合适了！太合适了！简直就是艺术品啊！我沸腾起来了！！”


云彩皱了皱眉，却不忍打击秀秀的积极性，“……呃，你觉得什么CP适合他们？”


秀秀坚定的看着她说：“世初！宗律绝配！”


听完云彩的眼睛也亮了一下，回头又使劲看了看吴邪和小哥，“合适是合适，但是，小哥这样的人……你刚刚不还说请不动的吗？”

秀秀顿时就泄了气，“云彩，你太打击我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吴邪哥哥是跑不掉的。”她理了理刘海，继续道，“走吧，过去打个招呼，见招拆招！”

=========以下主角视角=========


小花是第一个发现秀秀回来的，合上手里的牌，一脸关切地问道：“秀秀，谁欺负你了？”


秀秀嘟嘴道：“还不是漫展的事。”说完，挽起跟她一起回来的那个女生对我道，“吴邪哥哥，给你介绍下，这是云彩，和我一个班的，是我们漫画社的化妆师哦。”


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而坐在我旁边的胖子则直勾勾地盯着云彩看，看得云彩脸噌就红透了。


我踢了胖子一脚，胖子才回过神来，挠了挠头，正儿八经道：“敝姓王，双名月半，家中父母安好，新好单身男人，幸会幸会。”


胖子说完，笑倒了一片，当然不包括小哥。


胖子充分发挥了他皮糙肉厚的优越品格，好不脸红地向秀秀道：“秀秀啊，你看你也不招呼你们同学坐下。”说着就把身边的王盟提了起来往外推，“小盟啊，你说你明明是店里打工的，怎么能偷懒看我们玩牌呢，小心你家老板炒你鱿鱼，快去工作快去工作。”


王盟被胖子拍得直哆嗦，逃也似地跑了。


胖子满脸堆笑继续道，“秀秀啊，你同学会不会打牌啊，你看，我们正好缺个人呢！”说完还特无辜地冲秀秀眨眼。


秀秀又好气又好笑，瞪了胖子一眼道：“胖子，云彩可是我的好姐妹，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胖子委屈道：“我的小姑奶奶，我哪里欺负她了，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秀秀哼了一声道：“你没看你把我家云彩吓成什么样了吗？！”


胖子又挠了挠头，春心荡漾得一发不可收拾，“我该死我该死，吓着大妹子了，为了表示我道歉的诚意，晚上的饭我请，大妹子你一定不能推辞！”


秀秀挑眉道：“哦？听者有份哦。”


胖子一把拍在胸上，“没问题！”


果然，秋天到了，春天也就不远了。我挺鄙视胖子的，第一次见就这么热情，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直到很久后我才明白，感情就是冲动和荷尔蒙的综合产物，而用隐忍和理智来对待感情，伤人伤己。


………………


空气里满是胖子发情的骚味，牌自然没法打了，便招呼王盟来给我们续饮料。


“唉！”秀秀叹了口气，“我帮你们解决了你们的晚饭问题，我的漫展问题谁来帮我解决啊？！”说完，就用一双哀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表示不太理解，“这个……漫展的事我是真的一窍不通，你上次不是说小花是那个什么顶梁柱吗？”


“小花当然是顶梁柱，但是这次的情况不同……”她咬了咬嘴唇，“这次光靠小花一个人是不够的，我们本来人手就少。”


胖子一听就来劲了，“人手少好办啊，不是我跟你吹，甭管什么事，胖爷我都是一个顶仨！”


我点头道：“嗯，特别是在体重这事上。”


胖子一把拦住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的天真无邪好同志，今天给你胖爷我一个面子，别跟我抬杠好么！回头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本来想再损胖子几句，但看他的神色少有的凝重，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心道或许真就是一见钟情，看对眼了吧！当下拍拍他的大腿，小声说：“放心，咱哥俩谁跟谁啊。”


倒是秀秀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胖子说：“哎，我们缺的是技术人员，可不是劳动力。”然后俯身把头埋在云彩肩上，特委屈地继续道，“云彩，咱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云彩一副梨花带雨的神情拍着秀秀的背说：“别伤心了，秀秀，我们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演员的。”说完鼻子也开始抽搭。


见云彩这样，胖子急得红了眼，突然一拍大腿，把我往前一推道：“我想起来了！天真同志可是答应过，你社团缺人手时，他就帮忙！”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胸口被桌沿磕得生疼，转头狠狠地瞪着胖子，靠，果然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妹子插朋友两刀。


胖子丝毫不顾及我的‘伤势’，使劲给我使眼色，嘴里不停道：“天真，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的。”


我留给胖子一个‘事后再找你算账’的眼神，对秀秀道：“我会遵守承诺的，但是话说在前面，我对漫画动画什么的，完全不了解。”


秀秀听完，立马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看着我说：“吴邪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放心，就是演一个音乐剧而已，排练两天就会了，很简单的！”


我心说信你才有鬼，嘴上问道：“那就我和小花两个人演吗？”


“嗯……当然，如果其他人还想加入的话可以多几个角色哦。”秀秀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哥，无奈小哥早就神游宇外了。


“两个大男人？”我眉头一皱，“能演个啥？拳皇吗？”


胖子突然又挤过来，勾住我的肩膀小声道：“你个大老爷们担心个什么劲啊，又不是让你演人妖！”


话音未落，秀秀勾起一抹诱人的微笑，道：“你们两啊，演一对恋人哦。”


“靠，不是吧，真演人妖啊！”胖子一激动，脱口而出。


小花噗就笑了出来，“得了吧，他答应我也不答应呢！秀秀，你还是写一个吴邪比较容易理解的剧本吧。”


秀秀想都没想就接道：“那简单，换成三角四角五角恋什么的，都可以商量。”


我突然就有一种找块豆腐撞死的心情，可惜脸皮薄，只敢恶狠狠地瞪着胖子，而后者缩着脖子正在装无辜。你妹，交友不慎！


我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怎么就挖了个坑自己跳进去了？当下苦了张脸向秀秀道：“秀秀，你的剧本有谱没谱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剧本太奇怪，我坚决不演！”


“这样啊……”秀秀故作沉思，“那还得再加两个人才行。”


我一听还有救，就来了精神，“那就赶紧再加两个人吧！”


秀秀为难道：“其实……眼前就有现成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我一愣，打量了一圈眼前的人：


小花和云彩不用说，肯定是去的；胖子是想去人家不愿意要的；自己是缺心眼自作自受的；剩下就是阿宁和小哥了。


我看了一眼小哥，又看了一眼秀秀，憋笑道：“你该不会是想……”


秀秀使劲点头，我看得直乐，心道小哥怎么可能会答应你，待会看你怎么被无视。


这时，许久没说话的阿宁开口道：“秀秀，问你个问题，你想让我演个什么角色？”


秀秀兴奋地解释：“你演吴邪哥哥的未婚妻。”我有一种强烈地想吐血的冲动。


阿宁又指了指小哥，“那他呢？”


秀秀扭捏了一下，“三角恋啦，三角恋。”我有一种强烈地想撞墙的冲动。


阿宁点点头，“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不过小花不是也参加吗？干嘛还要叫上小哥？”


秀秀继续扭捏，“小花……不合适啦……”


“不合适？”阿宁不解地看着秀秀，“不就是演戏吗，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反正化个妆都看不出来了。”


“可是可是……”秀秀偷瞥了小哥一眼，“那个角色，只有小哥最合适了……”


阿宁叹了口气，“那你加油。”


正准备看秀秀如何在小哥面前吃瘪，却发现秀秀压根没看小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


我花了1秒钟决定无视到底，哪想云彩这时却出声了，她说：“真的只有小哥最合适了……”说完也闪着大眼睛看向我，闪得我眼睛都花了。


胖子立马就急了，扯着我的肩膀说：“天真，这忙你一定得帮，胖爷我好不容易情窦初开，你可得帮兄弟一把！你去请小哥出山铁定有戏！”


我掰着他的手说：“滚蛋吧你，都奔三的人了还情窦初开！要请自己请去，我不去！”


胖子不依不饶道：“天地良心啊，天真吴邪同志，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小哥也就对你的话有点反应！”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你把我卖了我还没找你算账，还要撺掇我把小哥也卖了，没见过脸皮比你厚的！”


“靠！”胖子的拧劲儿也窜了上来，威逼利诱软硬皆施。奈何我这点战斗力在胖子面前简直就是负数，根本拧不过他，最后被烦得血气怒气齐上头，扭头就冲小哥吼道：“张起灵你参不参加麻溜地给个答案！”


天地良心，这话真是我无意识间吼出来的，而且吼完我就立刻后悔了，趁他还看着天花板没反应过来的功夫，赶紧移开视线。小哥生气了怎么办？会不会把我人道毁灭了？靠，要真因为这么点破事把他惹毛了，我该找谁喊冤去？


胖子也有点懵，推了我一把道：“小天真，你要不要考虑坐过来点……”


我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硬着头皮道：“行了，该问的我也问了，小哥他没反应就说明他不想参加。”


胖子心虚地给我打了个眼色，我一咬牙一狠心，准备去接受暴风骤雨的洗礼。


转头就发现他正盯着我看，气压有点低，空气有点冷，难道真生气了？


我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忐忑不安地和他对视几秒后，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收回目光，轻轻一点头，道：“我去。”


我去？这是一个很有歧义的词，我的第一反应是小哥居然被我气得爆粗了，太……难得了？！我果然被吓出毛病了。


秀秀唰地一声站起来，大声问道：“小哥！你同意加入了？！！！！”


小哥少有的再次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秀秀激动得浑身发抖，摇着云彩的肩道：“小哥同意了……云彩你赶紧掐掐我，我咋觉得我做梦来着。”那边云彩也还一副没回过神来样子。


小花不满地扯了扯嘴角，伸手把秀秀拉回沙发坐下，“秀秀你激动个什么劲，小哥又不是为了你才参加的。”说完瞥了我一眼，看得我不明所以。


秀秀直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花，这是艺术啊，他们仨放一起演三角恋，那是艺术啊！而且绝对是可以列入传说的艺术啊！！！”


我顿时觉得无比头大，直接从‘小哥没有生气’的喜悦中摔回现实。怎么把我们仨放一起演三角恋就是艺术了？越想越不对，赶紧问道：“秀秀，你能说说这个三角恋到底怎么回事吗？”


秀秀的激动劲还没下去，整张脸都散发着红光，“三角恋嘛，简单说就是，我爱你，你爱他，他爱他，他不爱她之类，很简单的剧情哦，吴邪哥哥。”


我一听她说‘简单’就瘆得慌，让阿宁演我未婚妻也就罢了，现在又让小哥加入演三角恋，摆明就是要我和小哥抢女人。我缩了缩脖子：“那……不会打起来吧，我可不觉得我打得过小哥。”


“打过小哥？”秀秀愣了一下，扑哧笑出来，“他怎么舍得对你动手！”


我更加不解，“你不是说让我们演三角恋吗？”


秀秀却没接话，转头和云彩挤眉弄眼笑成一团，任我怎么抗议都不告诉我理由。


我只好找阿宁和小哥一起抗议，却发现阿宁和小哥正在进行眼神交流！阿宁面带微笑，眼里有些放肆和得意，小哥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却异样的冷峻。盯了几秒，小哥把头一仰，又欣赏天花板去了。


我顿时在心里哦了一大声，原来他俩是这样的关系，自己还真是后知后觉了。再看小哥时，忽然就觉得他似乎也没那么高深莫测，恋爱中的男人啊！


………………………………


无节操基情满满剧透小剧场——第二集


第一次选修课后。


（张家）


盘马：课上得怎么样？


小哥：嗯。


盘马：吴家那小子去了？


小哥：嗯。


盘马：对你印象怎么样？


小哥：嗯。


小哥：不错。


盘马：不会下次课就不来了吧？


小哥：不可能。


盘马：行，好好表现，让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崇拜上你，这样以后和他们吴家谈条件，我们就占上风了。


小哥：嗯。





（吴家）


三叔：课上得怎么样？


吴邪：小哥简直神了！讲得太精彩了！


三叔：张起灵那小子讲的课？


吴邪：是啊，院长没来，小哥说这学期这课归他讲。


三叔：那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吴邪：简直就是全能！别看他对谁都冷冰冰的，其实真的很好相处。


三叔：出息！这课别上了，以后也离他远点！


吴邪：不可能。


三叔：都跟你说了他是个恐怖分子，最会装模作样地演戏，就你那点情商，以后保不准就被他给卖了！小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些道理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吴邪：挂了，三叔晚安。

第三章 谁先动的情


晚饭，胖子下血本在三泰雅园包了个包厢，本着为他撑场子长面子的原则，什么贵点什么，看着胖子买单时肉疼又不敢发作的表情我心里就解气。吃完饭胖子又嚷嚷着要去KTV，反正明天就放假了，又有冤大头在，何乐而不为。


一进KTV包厢胖子就抢了个麦，跑过去点歌。


我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坐等胖子的神曲，结果主旋律刚响起，我差点就被吓地上去。


胖子点的是《最炫民族风》，堪称神曲中的航空母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胖子唱完第一句，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秀秀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小花捂着嘴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阿宁摸了个MP3出来带上，云彩明显是在憋笑憋得浑身发抖，小哥摇摇头把兜帽扣在头上。我一边笑一边想，尼玛总算知道什么叫“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了！


可胖子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了，一边唱还一边摇头晃脑，时不时摆几个pose。当我好不容易习惯他杀猪般的歌声时，又到了rap那一段，他rap完第一句，我终于笑到了地上。然而，由于大笑是一件非常消耗卡路里的活动，我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索性靠在沙发腿上继续笑。


而胖子还在那不依不饶的唱着：“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丝毫不顾及已经造成的‘伤亡事件’。


神曲不长，4分50秒，但在胖子鬼哭狼嚎的歌声中，我觉得比过了5年还长还久。胖子唱完还不忘谢幕，扭头看到坐在地上傻乐的我，靠了一声，抓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拎了起来，眼睛里忽明忽暗的，不满道：“天真同志，你笑得很开心啊？！”


我笑岔了气，站得歪歪扭扭的，自己都觉得很欠抽。


胖子眯了眯眼睛，“那下首歌让天真唱呗，大家没意见吧？”


我朝胖子挥挥手，“不行，我笑得肚子疼，还没顺过气来，歇会再说。”


胖子眼睛一弯，拍着我说：“天真啊，你就不要矫情了，按理儿说咱两都算是新来的，就该先唱一首以表敬意。”


我心说这话咋说得跟喝酒似的，还想反驳两句，结果除了小哥，其他人都在那起哄，“得，我来就我来。”


我接过麦，在他们的起哄中点完歌，坐在高脚凳上等前奏。我的保守曲目，王力宏的《我们的歌》，清新简洁的前奏跟前一首歌形成鲜明反差。


已经听了一百遍，怎么听都不会倦，从白天唱到黑夜，你一直在身边


如果世界太危险，只有音乐最安全，带着我进梦里面，让歌词都实现


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我的爱一直不变，无论是HIP-HOP还是摇滚我的爱一直不变


这种Forever Love那么深


我们的歌，那么真，不过界，跨时代


再不会叫我KISS GOODBYE，要每一句都能够动人心弦


情人总分分合合，可是我们却越爱越深，认识你让我的幸福如此悦耳


能不能不要切歌，继续唱我们的歌让感动一辈子都记得


刚把尾音甩走，秀秀就一声尖叫扑到我眼前，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我当场就吓懵了，长这么大，除了母上大人还没有被其他女性这样对待过：“秀……秀秀……你这是干嘛？！”


秀秀眼里亮晶晶的竟有些泪花，“吴邪哥哥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啊！！我爱死你了！！！”


我一个激灵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从秀秀手里抽出来，紧张道：“秀秀……你开的哪国玩笑？！”


秀秀捂着嘴直乐，“我说吴邪哥哥，你还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呢！”


我窘得不行，把话筒往她手里一塞，瞥见个空位就大跨三步窝进去，惹来大家又一阵疯笑。靠，我洁身自好还不对了？


秀秀晃着手里的麦朝我大喊：“哎，吴邪哥哥，再唱一首嘛，真的很好听哎，你是不是也和小花一样练过啊？”


我没有接话，低头抱着爆米花使劲吃，有些反胃，我需要冷静。半晌，他们终于不再叫我，音乐声、喝彩声、手鼓声、沙锤声，嘈杂地构成另一个世界。


这种恍惚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手上一空，爆米花盒子被人拿走。是小哥，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抱歉，原来自己一直坐在他旁边。


我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他把盒子放到桌上，回头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起伏。大眼瞪小眼，又来？


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他开口说了一句话，很长，用的是最平常的语调，最平常的音量，我却透过喧嚣听得清清楚楚。或者不是听到的，是读口型？我无从得知。


他说：“你唱歌很好听。但是，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我心说不适合你才是真的，嘴上嘿嘿道：“那什么地方适合我？”用的也是最平常的音量，有以牙还牙的意思。


他勾了勾嘴角道：“花园，躺椅，晒太阳。”


我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这是我所追求的终极生活状态，藏在我最深的脑海里，谁都没说过，他怎么看出来的？蒙的？太准了吧？我盯着他的脸，死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觉得我有点过激，或许真就是碰巧而已。


我笑道：“那是你的理想生活吧？老头乐，相当适合你。”


他点点头，没有否认。


又换我吃惊了。我看过一本书，人之所以会互相吸引，是因为发出了同样的振波，我想我和他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如果不当一辈子的好哥们，绝对是对不起祖国对不起社会对不起全人类。


我笑着去够爆米花，他拍开我的手。我又去够锅巴，有点远，他只能拍我的肩膀。话梅？瓜子？牛肉干？领子一紧，我就被他拎了回去。


我问他：“你干嘛？你不吃还不让我吃了？”


他点头：“少吃垃圾食品。”


我哦了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成功把果盘抢到面前。


………………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知道我现在被震天撼地的打鼾声吵醒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爽，我皱着眉头睁开眼，却发现脑袋被压着，脖子也有点酸，而眼前，是大片温热的皮肤。我睡在谁身上？！头上的重量被移走，我猛地坐直身，对上小哥茫然的眼神。原来是睡在小哥肩膀上了，心里顿时踏实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松就打了个超级大的呵欠。


我问道：“洗脸，去不？”


小哥点点头，我俩一前一后走出去。


见我边走还边打呵欠，小哥淡淡道：“困了就回学校。”


我摆手摇头，“虽然被吵醒了，但也睡够了。”顿了顿，我还是觉得不甘心，决定再努力一次，便问道，“小哥，你都发了一晚上呆了，不唱一首吗？”


正在洗脸的小哥抬起头来，水还顺着脸部轮廓往下淌，我无奈地递了张纸巾给他。


小哥接过纸巾擦完脸，问：“你陪我唱？”


我心中一喜，赶紧道：“当然没问题！”


………………


回到包厢，我赶忙找来个话筒塞小哥手里，然后屁颠屁颠去点歌，生怕他反悔了，更顾不上现在唱会吵醒所有其他人。


歌是小哥钦点的，水木年华《一生有你》。


吴邪：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小哥：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吴邪：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小哥：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合：


当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是否有一种坚持还留在心间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听着欢呼声我就知道他们都被唱醒了。这是肯定的，那个把人当空气，绝不多说一句话，不顺眼就直接秒杀，兴趣爱好只有发呆，听笑话从来不笑……的小哥正在用美妙的声音唱情歌！是人就不可能hold住！


一曲作罢，掌声尖叫声不断。我嚷着再来一首，小哥转身就走。


我追着他说：“不要害羞”他猛地转过身，我一个收势不住就撞进他怀里。


他扶了我一把，“我困了。”


敢情一首歌就用光了他刚刚那觉攒的所有精力？有点不科学。

一行人打着呵欠出了KTV，小花、秀秀和阿宁直接回家过节，胖子负责送云彩回宿舍后也回家过节。我不想当灯泡，就怂恿小哥一起走回学校，好兄弟，自然不会拒绝我。

======以下上帝视角======


京城十月的凌晨，温度已降到个位数。


吴邪只穿了件T-shirt，缩着脖子喊冷，转头看了眼小哥，发现他也是穿的短袖，但是完全没有冷的反应，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从KTV回学校，20分钟的路程，吴邪知道自己要是不说话小哥是不可能先开口的，为了转移冷的感觉，吴邪开始自顾自地唠叨。


“胖子那家伙完全进入恋爱白痴期了，不知道他要追多久才能追上云彩。”


“完全无法想象秀秀他们会写个什么剧本出来，简直太可怕了。”


“小哥你什么时候跟阿宁好上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吴邪看了一眼小哥，后者对他的八卦完全没反应，叹了口气嘀咕道：“话说，国庆节是不是应该去看升旗？”


“想去看吗？”


“啊！”吴邪惊得一叫，“我说小哥，你不要每次都突然说话啊！”


小哥没有搭茬，继续道：“想去看先回去拿衣服，不过现在去有点晚了，好位置没了。”


吴邪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哥，他居然在一本正经地征询自己的意见？


小哥也停下来，默默地看着吴邪。


“你不困了？”吴邪问了句。


“去不去？”小哥答非所问。


“当然去！”吴邪扬起嘴角，笑得很开心。


………………


从宿舍取完衣服和相机，打了个的士，无奈长安街已经戒严，只能停在君太百货，下车后又到对面的24小时KFC吃了宵夜，再出发已是凌晨4点半。


两人沿着西长安街溜达，路上行人很多，沿路都是花台和石墙，还有琉璃砖瓦的故宫式建筑。


和小哥走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冷场，因为他根本不会跟你交流。吴邪自顾自地欣赏沿路的风景，偶尔拍两张照片。中途遇到一对带着孩子（高中生）出游的夫妻，爸爸在给孩子讲老北京的历史和故事，吴邪听着有趣，就一直赖在他们一家人后边偷听。


走到国家大剧院时，已经可以看到天安门广场上的人山人海了。不过吴邪更喜欢‘水煮蛋’的灯光，拉着小哥照了好几张合照。


5点半的时候，他们开始往天安门广场挪动，可是10分钟才往前挪动了5米不到。吴邪无奈地看着小哥，丧气道：“我看我们看不到升旗了。”


小哥抓住他的胳膊道：“跟紧我。”然后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


吴邪本来以为小哥会带着他一路横冲直撞，哪知小哥开道的方式异常科学，简直就是见缝插针，一路钻到地下通道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吴邪在心里佩服了个五体投地。


终于，6点的时候两人站在了天安门广场的边角上，五步一岗的阵势甚是壮观，吴邪直叹人民子弟兵果真无处不在！


等了十分钟，升旗仪式准时开始。吴邪踮起脚尖，仗着181的身高把国旗班的英姿尽收眼底，随着时间推移，国歌响起。他安静下来，眺望着旗杆的方向，和声唱着。


国旗和朝阳冉冉升起，小哥侧头看着金色的阳光洒满吴邪的眼眸，很美，也很刺眼，他只好转过头去装作毫不在意的看向远方。


………………


天安门城楼，金水桥，人民英雄纪念碑，人民大会堂，超大电子屏。本来想去毛主席纪念堂，但被贪吃蛇一样的排队人海吓得打消了念头。


然后去了故宫，吴邪租了一个导游器，和小哥分一副耳机。好在他们去的早，故宫里人还不是很多，吴邪津津有味地听介绍，听到精彩的地方就兴冲冲去找实物，把小哥的耳机扯下来不可计的次数。虽然每次吴邪都好好地道歉，但是转头就忘，心里还觉得小哥这种云淡风轻的性格真是太好了，要是换了胖子他们，早扯皮了。只是小哥永远不会告诉他，如果换了胖子他们这样对待自己，早就不是嘴上扯皮的问题，而是几级伤残的结果。


出了故宫，吴邪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弥补一下刚才脱线的做法，毕竟小哥还是有暴力倾向的，于是买了脉动孝敬他。


“小哥你饿了没？”吴邪大口喝着脉动补充着流失的体力。


“嗯，11点40了。”小哥点点头。


“那我们去吃全聚德烤鸭？我请客！”


“走吧，大栅栏有一家。”


吴邪有些意外地看向小哥，以前一直以为小哥属于是饭就能养活的类型，没想到小哥的娱乐生活竟如此丰富，“噢，大栅栏啊，听说也是老北京的特色旅游地？”


小哥继续点头，“又叫前门。”


“走，打车去。”


小哥拦住他，“的士到不了，坐公车。”


吴邪眨巴了下眼睛，感叹道：“不愧是帝都的中心地带啊！”


……………


吴邪被全聚德的建筑风格震撼了，仿故宫，金字招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得两眼生疼。


更漂亮的是全聚德的迎宾小姐，一口京腔显得特别范儿：“请问两位有预定吗？”


吴邪茫然道：“没有。”


美女笑得特别甜：“那您要是想坐大厅吃，得等上至少2个小时呢！而且还不一定有位儿，预定都满了呢！”


吴邪一惊：“不是吧，就是楼外楼也不至于这样啊！”


美女依旧笑得甜甜的：“我建议您二位在这边儿的外带厅吃，烤鸭都是一样的，上菜速度还特别的快，两位吃个双人套餐就可以了~~~”


小哥答了声好，推着有点呆滞的吴邪就走。


外带大厅也是人满为患，但是有小哥在，以他的低气压两人迅速地找到了座位，点餐和上餐几乎是同步进行的，给人一种这里不是全聚德而是肯德基的错觉。


吴邪两三下卷好一个，递给小哥，又两三下卷好一个塞嘴里赞道就是比三泰雅园的好吃。连吃三个后，吴邪发现小哥还对着第一个鸭卷发呆。


吴邪拿手在小哥眼前直晃，问：“小哥你怎么不吃？我洗过手了！”


小哥轻轻咬了一口，说：“谢谢。”


说得吴邪一愣一愣的，又卷了三个放小哥盘子里，说：“小哥你甭客气，不够吃我再去买。”


小哥微微一笑，把鸭架汤往吴邪面前一放，“这个好喝。”


吴邪狠狠地喝了一口，烫得直吐舌头，连呼过瘾。


结果两人从双人餐加到四人餐，吃完后吴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胖子附体。


………………


吃饱喝足往太阳下一站，吴邪突然有点晕忽忽想睡觉，毕竟熬了一个通宵。于是打着呵欠问小哥：“小哥你累不？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会？”


小哥一愣，想了想，一字一顿地回答：“累了就回学校。”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邪挠挠头，“其实我还想去后海看看，我们宿舍的说那最值得晚上去，嘿嘿。”


小哥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烦躁，连带脸色也变了。


见小哥突然沉下脸，吴邪总算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得寸进尺了，咳了一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后海不看也罢，谁知道我们宿舍的人靠不靠谱。”


见小哥还是不答话，吴邪心说这下糟了，小哥该不会准备一个飞腿直接秒杀我吧？平时总听潘子说小哥怎么怎么厉害自己却压根没记心上，真是自作孽！


正准备深入地检讨错误，小哥却开了金口：“该去什刹海的全聚德。”


吴邪在心里咦了一声，难道小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纠结这个问题就能摆出这么骇人的表情，散发如此浓烈的低气压？吴邪一阵后怕,“那个，小哥，出来得太突然，我完全没计划过，下次一定好好计划!”


小哥的脸色缓了缓，道：“离天黑还早，顺路看下前门也好。”


吴邪赶忙点头，以烤鸭太腻为由买了两大串冰糖葫芦，乐滋滋地递给小哥一串，后者对他这种孩子气的做法只能报以无奈。


………………


去什刹海当然还是坐公交。时至下午4点，车上人满为患，路上车满为患。好在前门是起点站，两人还能有个双人座。公车走走停停，一路摇晃，晃着晃着，他俩头挨头，又靠在一起睡着了。


吴邪被小哥摇醒的时候已经将近6点，换言之，半个小时的车程堵了两个小时。吴邪伸了个深深的懒腰，冲小哥摆了个大大的笑脸，表示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


小哥被他逗得直摇头，又在前面开道下车。


暮色已经降临，四周一片灯火阑珊，吴邪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哥问：“想去哪？”


吴邪一脸正经地说：“当然是三里屯！酒吧！”想了想，问道，“小哥你酒量怎么样？”


小哥淡淡道：“没醉过。”


“那太好了！”吴邪贼兮兮地笑起来。


………………


路过一个精致的小店，卖的全是印有脸谱的东西，大到水壶小到手机链开瓶器。吴邪被一个印着蓝色脸谱的蓝色运动水壶吸引了过去，拿起来对着小哥的脸一比，果然一模一样！


吴邪心里偷乐，二话没说就买了下来，郑重地递给小哥道：“小哥，这个送你，感谢你陪我疯玩了一天。”


小哥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收下礼物，随后也一眼选中印有黄色脸谱的同款水杯，塞进吴邪手里。


吴邪心里，惊喜与尴尬共存，同款不同色，回头不知又要遭多少闲言碎语。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小哥这个做法，相当的缺德！果然不好惹。


………………

酒吧名作‘阁楼’。


进到酒吧里面，吴邪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稀稀拉拉几个人，放的是很慢的情歌，感觉像咖啡馆。


刚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服务员就热情地递给他们一人一张酒单。


吴邪盯着酒单看了半天，发现都没听过没见过，踌躇半晌，指着一个蓝色的叫‘星空’的酒说：“这个好看，我就选这个了。小哥你喝什么？”


小哥指了指‘甜马天尼’。


吴邪又点了几个配菜，服务员恭恭敬敬地离开。


又打量了会酒吧，吴邪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酒吧就是夜店，没想到和咖啡馆挺像的。”


小哥淡淡地回答：“再晚一点就热闹了。”


听罢，吴邪开始期待那个‘晚一点的时间’，可惜，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酒上来后，吴邪喝着说好甜，小哥刚要阻止，他就一口喝了个精光，完了还叫嚣着量太少，要换个口味再来一杯。


拿着酒单研究了近1分钟，吴邪就靠到了小哥身上，话也说不利索，“选……选……选哪个……好……好……喝……”


小哥意识到不对，吴邪似乎醉了。


刚一动，吴邪顺势就软软地倒进他怀里，躺在腿上，饶是淡定如小哥，这一刻，也被激出一背冷汗，手足无措。


吴邪猫着眼瞅小哥的脸，喃喃道：“果然长得比我帅，难怪那么有女人缘，要是肯经常笑就更帅了。”然后伸手捏了一把，念叨着，“手感不错。”


小哥端酒杯的手有点抖，看着躺在自己腿上人，他第一次在理智和欲望中有了徘徊和踌躇。但小哥毕竟是小哥，他的冷静和理智永远大于欲望。


他招来服务员买完单，扛起吴邪的胳膊就走。吴邪抗议，口齿不清地说还要看美女跳舞，还要继续喝云云，全被小哥无视。


………………


出门，Taxi，直奔A大。


小哥把车窗摇下来，让吴邪醒酒。谁知一个转弯，吴邪又软绵绵地躺到他腿上，然后规规矩矩地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小哥彻底头疼了，只好把车窗摇上去，又命令司机把前车窗也摇了上去。


司机被这冷面佛吓得大气不敢出，秉着职业道德，还是问道客官您这是要去A大哪哪和哪？！


司机连问三遍不得果，憋得差点内出血。不是小哥故意气他，是他压根不知道吴邪宿舍在哪。


不得已，小哥拨了个电话给潘子，电话那头传来潘子非常不确定的疑问声。


“你好，呃，小哥？”


“吴邪喝醉了。”


“啊？！”


“我现在带他去你那，北门见。”


“哦，好的！”


小哥挂了电话，对司机说：“A大北门。”


………………


潘子住在A大北门家属院，三叔的房子，两室一厅，在顶楼10层。


半个小时后，潘子已经在北门等了，见他们下车，赶忙掐了烟过来扛他的小三爷。


结果他亲亲爱爱的小三爷醉得不省人事，根本站不住。


潘子刚让小哥搭把手把小三爷背起来，就看到小哥已经把吴邪背背上了。


潘子一愣，心说别看小哥平时对人不冷不热的，对小三爷还真不错，够哥们！


一路无话，进屋后潘子让小哥把吴邪放到主卧的大床上。虽然潘子一个人住，又是一个有些痞气的男人，但屋子收拾得仅仅有条。


潘子对小哥说：“你先帮我看着他会，我去找张毛巾给他擦擦脸。”


等他拧完热毛巾回来，吴邪已经被扒得只剩条内裤，而小哥正在把扒下来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到床头柜上。


谁说小哥没有人情味的？这不好得很嘛！


潘子一边给他亲亲爱爱的小三爷擦脸，一边问小哥：“你们这是上哪去了？三爷跟我说过，小三爷胃不好喝不得酒，这怎么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小哥拉过被子给吴邪盖上，回了一句，“三里屯。”


“啊？！”潘子一呻，“小三爷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啧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事不能让三爷知道，哎不对，三爷知道还好，要是被小三爷他老爹知道就完了！”然后发现小哥已然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啧了一声心说自己这是瞎操的哪门子心，小哥整个就一八卦的绝缘体！


潘子继续道：“对了，小哥，能麻烦你个事不？”


小哥收回发呆的目光，示意他继续说。


潘子把钥匙取出来递给他道：“我刚接到通知要去西安出差，
10点的火车票，马上得走，能麻烦你照顾小三爷一晚吗？”


小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太好了！”潘子笑着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冰箱里有我今天刚在超市买的吃的，热一下就能吃，客厅里的零食也随便吃，电脑没有密码，随便用，千万甭客气。真是太感谢了！！”看了眼手机，继续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小哥把潘子送到门口，潘子一拍头，又折回来从柜子里翻出新的毛巾、薄被子和一推印着各种宾馆logo的牙刷给小哥，才终于放心离开。


关好门，小哥开始非常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真的是非常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真的就这一个问题而已——


今天晚上，睡哪？


======以下主角视角======


我醒来的时候，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想起自己乱七八糟吃了一堆东西，还喝了酒，活该闹肚子啊。我也顾不上研究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向厕所遁去。


坐在马桶上，我终于记起这里是潘子的窝，至于喝完酒之后，如何到这里的就完全没有印象了，估计是小哥送我来的，待会一定要打个电话好好道谢。我瞄了眼窗户，天已大亮，也不知道是几点。


从厕所出来，我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进了卧室才发现原来床上还躺了一个人，侧身背对，一条白得足以让万千女人羡慕嫉妒恨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


呃，是小哥。


呃，潘子在哪？


扭头看到自己的衣服居然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有牙刷毛巾，手机相机，我没来由一阵感动，突然就没了睡意。


我轻轻地把所有装备拿在手里，退出去小心翼翼带上门。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再看时间，9点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潘子在家的迹象。


我觉得有必要先找点东西吃。


溜达到厨房，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材和速冻食品，跟过年似的，厨具、调料、米缸……做饭的家伙什一应俱全。我对潘子的评价立马上了好几个台阶，心说虽然潘子一直跟着三叔混，但是明显比三叔靠得住多了。


我花了3秒定下菜单：一锅皮蛋瘦肉粥，蒸一盘烧卖拼包子，煮一节香肠当配菜。


希望能对小哥的胃口。


………………


“你会做饭？”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到小哥正站在厨房门口，眼里因惊讶泛着微光，头发乱糟糟飞翘起几缕，赤着上身只穿了牛仔裤，腹部那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八块腹肌扎得我两眼生疼。至于大清早就跑我面前秀身材吗？生怕我不嫉妒？


我点头道：“会那么点，你起得正好，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小哥淡淡道：“我去洗脸。”


背影是标准的倒三角，如果说以前我还怀疑他的战斗力……以后谁敢说他没练过我就让他去实地练练！还有，洗脸事小，麻烦一会再出来的时候把衣服穿上好吗？


一锅粥，一盘烧卖，一盘包子，一盘香肠，小哥再次走进厨房，帮忙拿碗筷。


饭桌上，开锅盖，香气四溢，火候正好。


我盛了一碗递给小哥，道：“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小哥你将就吃着。”说完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好久未下厨，手艺仍在，我自己也颇为满意。


三口啃完一个包子，抬头看到小哥正拿着勺子对着粥发呆，心里顿时一个咯噔，难道真不合他口味？挫败感油然而生，却嘴硬道：“呃，没有那么难吃吧……小哥，那你吃包子，这些是超市买的。”


话音刚落就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他道：“很香，很好吃。”说完，专心致志低头喝粥。


被我精湛的厨艺吓傻了？我得瑟道：“那是，连我老妈都夸我手艺好，我要是待在家里，他们恨不得我一日三餐伺候着！小哥你多吃点。”说完把菜都往他跟前放，做饭的人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被吃个精光，我当然也不能免俗。


而后，四周安静得只剩我俩吃饭的窸窣声，昨晚我喝完一杯酒就醉倒了，根本没吃晚饭，现下越吃越饿，不一会，一锅粥就见了底。


我摸着肚子直打嗝，“吃得好撑，总算活过来了。”


小哥没我这么恶俗，规规矩矩把盘子碗叠在一起。


我赶忙拦他，“小哥，放着我来收拾。”


他推开我的手，执意帮忙，该说他太客气，还是太涵养？


“呃，那一起收拾吧，收拾完就可以回宿舍了。”


说完这句，我突然觉得周围气压有点低，抬头，小哥正冷脸盯着我。什么情况，我哪句话说错了又惹着这大爷了？


大眼瞪小眼，在我觉得就要吐血的时候，他终于网开一面移开目光，轻声说了句：“没事。”


间歇性发飙，没你大爷的事！


………………………………


无节操有基情小剧场——第三集


当晚，张宅。


盘马：升旗仪式？


小哥：……


盘马：天安门广场？


小哥：……


盘马：故宫？前门？后海？


小哥：……


盘马：你还能再有创意点吗？


小哥：……


盘马：族长您劳苦功高啊，就差以身相许了吧？


小哥：……


盘马：你真没顺水推舟做点什么？


小哥：没有。


盘马：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小哥：……


盘马：今天晚饭为什么不吃？


小哥：难吃。


盘马：吃个全聚德就开始挑嘴了？


小哥：不是。


盘马：吃多了撑的？


小哥：嗯。


盘马：吃什么能把你吃撑了？


小哥：……皮蛋瘦肉粥。


盘马：……


小哥：……

盘马：去祠堂跪着反省！

第四章 任重道远


小长假结束的当晚，我收到秀秀的催命短信：吴邪哥哥，剧本写好了哟～～明天见个面商量下呗～明早10点数字餐厅见～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你们演出了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一连串飘动的标点，既然没在看到时被苹果呛死，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


翌日，我磨磨蹭蹭抵达数字餐厅时，主要人员已经都到了。


小花照旧在玩手机，胖子一脸贱相赖在云彩身边，阿宁和小哥各自看着一份资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剧本了。


秀秀肯定一直关注着门口，我一出现，她就激动地挥手，“这边这边，等你好久了！”


我走过去坐下，她递给我一份资料，满脸鼓舞道：“吴邪哥哥，这是剧本，你先看看，有问题随时问我。”


我认命地接过剧本，简直就是黑着脸看完的。我原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实地看到这真真切切的剧本时，只想撕个稀巴烂。


我抬头向阿宁道：“这剧本你看了？”


“嗯”阿宁点头。


“那你没点看法？”


“还行，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她倒是淡定。


我耐着性子转头问小哥：“小哥，你有别的见解不？”


他淡淡道：“演戏而已。”真是淡定得天造地设！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我靠，我有意见啊！！！！”


秀秀嘟个嘴，“吴邪哥哥，2票对1票，你的抗议无效哦。”


我摇头摆手坚持道：“不行，必须得改。”


秀秀老大不愿意，“好吧，你说改哪，我这都是直接从原著上摘抄的，改得太多效果就不好了，效果不好就不能得奖了，不能得奖我们就瞎忙活了！！”


我心说女人就爱夸大事实，严肃道：“也不用改太多，把我和阿宁的角色换一下就行了。”


秀秀气得嘴角一抽，大声说：“吴邪哥哥！你想都别想！”


我的拧劲儿也犯了，针锋相对道：“那我罢演。我有权罢演！”


下一秒，秀秀的眼泪就涌出来，梨花带雨道：“吴邪哥哥你答应要帮忙的，怎么可以反悔呢！”说完，抽抽搭搭地抹着眼角，根本就是作弊！


小花啪地一声把手机甩到桌上，揽住秀秀的肩语气不善道：“吴邪，是爷们儿做事就得守信，别想着反悔！”


我火气也上来了，心说有对象的人了不起啊？有对象的人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用剧本拍着桌子道：“这个！你看过吗？你知道写的什么吗？”


“我当然看过，”小花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演戏而已，这可是你家小哥说的。”


我扇剧本的手顿在空中，扭头有些茫然地问小哥：“你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了？”


问完我就后悔了，且先不说小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胖子惊天动地的笑声就够我回味无穷了。


我硬着头皮放下剧本，很严肃地对小哥道：“我说，既然你是我家的小哥，就应该跟我一条心啊！你倒是说说看，这种剧本怎么演？看你平时挺靠谱一人的，怎么也被带坏了？”


背景音是七荤八素恨不得掀翻房顶的狂笑声，我的神经竟然已经大条到如此高的境界。


小哥皱了下眉，极其认真地看着我道：“你很反感？”


这话要是换个人问我，我肯定回敬一个大白眼，顺带一句‘你傻缺’，碍于是小哥，我才好言好语答道：“这是原则性问题。”


他看我的眼神简直匪夷所思，比四周嘎然停止的狂笑声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花咳了一声，“吴邪，那可是你·家·小·哥，你的原则对你·家·小·哥也这么严格？”


我被小花说得一愣，仔细想想，既然他已经是我家的小哥了，当众做这种事情……是更加不应该的！我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赌气地把剧本翻得哗哗响，借以表达心中的不爽。


胖子啧了一声，“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剧本把我们家天真的原则都逼出来了，来来，天真，把你那本给我。”


我把剧本往他的肥猪爪上一拍：“不要乱攀亲戚，老子不是你家的。”


“哎哟呵，你是小哥家的，行了吧？”他满口敷衍。


我相当不爽，说不过这群损友，又不敢朝小哥发火，这什么世道？正经人没活路了？


胖子刚看到第二页就乐得开了花，直冲秀秀和云彩竖大拇指，“行啊你俩，这活干得灰常滴漂亮啊！老祖宗怎么说来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特别是美女的眼睛，那是最雪亮的！就这剧本，天真他不演简直对不起我泱泱中华13亿国民的期盼啊！最对不起的还是他·家·小·哥啊！”


我赶忙让他打住，“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秀秀把眼泪一擦，兴冲冲地说：“那吴邪哥哥你是同意剧本了吧？！是吧是吧？！”


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快啊，我叹气道：“你们一个说我抗议无效，一个说我不守承诺，一个说我对不起人民，我就是那社会主义的铺路石，风里来雨里去的，各位大爷给条活路成不？噢，还有。”我转头对小哥道，“张大爷，我这是就事论事，没有反感你的意思。”我真怕没补上这句，他回头就把我人道毁灭了，毕竟，他从刚刚起就在持续释放小范围低冷气压。


见我妥协，秀秀趁热打铁道：“那我跟你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她递给我们仨一人一张A4纸，上书“漫展时间表”。


大致安排如下：


10月8日——10月19日，音乐剧排练，地点：黑白漫画社活动室，期间确定舞台妆面和服装道具。


10月10日，HO工作室，拍写真，全天。


10月20日，参加CP漫展比赛！


我指着‘拍写真’三个字问秀秀：“这是要干什么？”


秀秀忽闪着大眼睛，“拍写真，就是拍照。”


我不解，“拍照做什么？”


秀秀耐心解释道：“参加漫展呢，我们不仅是去得奖的，还是去赚零花钱的，所以就需要卖一些周边。给你们拍照片，到时候就可以卖签名照，还可以把照片做成明信片、胸针、写真册等等，都可以卖大价钱呢。我和云彩不仅得陪你们排练，还得去做这些周边，可忙着呢！”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跟当明星一样？”


“bingo！吴邪哥哥你终于机灵了一回！”


靠，我这么一聪明向上好青年，怎么就不机灵了？


胖子听秀秀说完，立马凑到云彩跟前，拍着胸脯说：“这些粗活你们俩小女生干起来多累啊！交给胖爷我！我保管给你们做得漂漂亮亮儿的！”


云彩真是个单纯的好姑娘，听完就回了个甜甜的笑脸给胖子，“太谢谢你了！我们那些新来的社员总推辞说这没去过那没做过，我还以为又得我和秀秀单扛呢！”


胖子乐得找不着北，“嘿，你还真别说，这四九城里我没去过的地方没干过的事，屈指可数！”


我嘀咕道：“去的都你妹不是正经地，干的都你妹不是人事。”


胖子一巴掌差点把我拍地上，“天真吴邪同志，我就当你是羡慕嫉妒恨了，胖爷我高兴，不跟你这屁孩一般计较。不过说正经的，天真，你在小哥那课上的英勇事迹可都传到我耳朵里了啊，你赶紧找一个差不多的定下来得了，等哪天你挑花了眼，就真只能跟你·家·小·哥过下半辈子了！”


我好不容易顺下去的气又被他勾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哥的课堪称噩梦，每节课都有人给我递情书，有我的，也有托我转交给小哥的。我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每次下课后都和小哥一边吃夜宵一边拆看情书，如果对方有留QQ号就回复一句‘谢谢再见’，当然是用马甲。我想，热情总会淡下去，等再过几节课，等我俩的臭名声传出去后，也就该结束了。


我喜欢小哥的课，很有学习价值，很有意义。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胖子纠缠，哦了一声向秀秀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这剧本的原著是什么？”


“世界第一初恋！有动画版和漫画版，漫画版比较好看哟~~~”秀秀眯起眼笑得像一只偷腥的小狐狸。


“记住了，回头我去看看，我就不信有这么不靠谱的动画片！”我看了眼手机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有约会？”胖子八卦道。


我瞪着他道：“三叔约了我中午吃饭，说要就国庆假期的各种事宜跟我谈谈人生聊聊理想，满意了？”


胖子点头意味深长道：“嗯……谈人生聊理想啊……天真，你是不是失足被人睡了？”


“滚！”


………………

其实，排练没有想象中那么苦，剧本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怪异。


小哥太适合演戏了，用胖子的话说，他去好莱坞随便拍个片就能评奥斯卡影帝。


秀秀还许诺，比赛奖金归我们三个主演，周边收入给我们每人10%的提成。我合计了一下，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大丰收，就可以买个ipad玩了！


但是拍写真那天，我还是差点崩溃。秀秀选的剧照不是十指相扣，就是推倒接吻，甚至还有一个系列是床照。就算是借位拍照，小哥的脸总杵在眼前1厘米不到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假戏真做！由于我的不配合，严重影响拍摄速度，秀秀虽然敢怒不敢言，但看我的眼神一秒比一秒哀怨。靠，谁的初吻谁心疼。


选片的时候就更崩溃了，简直就是天怒人怨颠覆三观。


我不否认照片上的两个帅哥，经专业人士一拍，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棺材见了也开盖。


但是，也由于他们太专业，所有的借位接吻、亲脸、推倒，俨然就跟真的一样。秀秀和云彩两个花痴一边选一边强调失血过多有些头晕。


我黑着脸，严肃认真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我。”


而小哥把照片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后，居然评价曰：“很好。”


他果然被这群损友带得不正常了。


………………


又排练了5天，连我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秀秀便同意一天只排演2遍，其他时间做周边。她和小花用软陶捏了很多摆件和手机挂坠，云彩更牛，刻橡皮章。


我问小花这种逗小孩的玩意能卖出去么，小花白了我一眼说：“大号35，中号25，小号15，微型5块，全套打包9折优惠！”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小花，小哥拍了我一下说：“你也可以。”


我啊了一声，看着他道：“我既不会捏小人，也不会刻章。写毛笔字倒是可以，不过又不是书画展。”


“毛笔字？！”秀秀和云彩异口同声道，“你确定？”


我点头道：“是啊，我可是从幼儿园就开始练了，要不是家里人非逼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就去当书法家了！”


“你等我会！”秀秀风风火火跑走，从活动室的杂物柜里找出笔墨纸砚，招呼我道，“吴邪哥哥，写几个字我看看！”


我心说小看我不是？大笔一挥，‘霍秀秀’三个字一气呵成。


秀秀一脸震惊捂嘴尖叫：“啊~~~~~吴邪哥哥你太有才了！！”


云彩凑过来一看也叫道：“吴邪哥哥你写得太好了！再写几个嘛~~~”


我嗯了一声，又写下：云彩、解语花、胖子、吴邪、张起灵。


胖子指着那我的字说：“哎哟呵，小天真你明显偏心，把小哥的名字写得最复杂最好看。”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没文化还非要说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文盲？”


胖子正待发作，小哥一把抽走我写字的纸，点头道：“瘦金体很好看。”


我搁下笔道：“还是小哥识货！”


胖子嘁了一声，“都说字如其人，天真，你一看就是一持家有道的大家闺秀啊！”


我懒得理他，问秀秀：“怎么样？有销路吗？”


秀秀兴奋得直点头：“有！当然有！吴邪哥哥！你会赚翻的！”


我顿时觉得好多上好的人民的币在向我招手，追问道：“那到时候我就准备笔墨卖字就行了？”


秀秀说：“no，no，no，又不是过年写春联，我们这个可是高档艺术盛会，至少也要卖题字折扇！不过这种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就好！你就专心背剧本演话剧！”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对小哥道：“小哥，你不来点才艺展示？”


谁料他听完竟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帮你数钱。”


我该说谢谢？


………………


10月20日，漫展当天。


一行人7点就来到漫展场地布置摊位，核对道具。比赛下午1点开始，秀秀说我和小哥属于秘密武器，要雪藏到最后时刻，安排我们11点吃完饭再化妆，还要求我和小哥带医用口罩，千叮万嘱低调为上。其实，我只对我的‘题字折扇’生意感兴趣。


留下我和胖子照看摊位，小哥当‘招财猫’后，秀秀带着其他人去换装，折腾了近2个小时，才从后台回来。秀秀换了一身旗袍，玲珑的身材凹凸有致，云彩换了一身瑶族猎装，猎刀横在后腰，英姿飒爽中带着俏皮的表情，瞬间把胖子看得直喊头晕。阿宁直接换的话剧服装，一身水蓝色连衣长裙，蜜糖色波浪卷长发，和她平时冰山美女的样子呈鲜明对比。


然后，我的目光落到她们身旁，一个妖孽到毁三观的美女身上，此女一头紫黑色长发，红色美瞳，头戴黑色猫耳，身穿黑白色女仆装，长腿，黑丝袜，黑色高跟鞋。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小花？”


该美女幽怨地投来一个媚眼：“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小三爷效劳的？”


我嘴角一抽：“来，给爷笑一个。”


小花羞媚地一笑：“小三爷你真坏。”


吓得我直往后倒：“你就不能正经点！”


小花嘟个嘴：“那不是小三爷叫奴家笑的吗？小三爷，你真是的。”


我彻底说不出话来，纠结地看着他，果然‘正经’和‘节操’在他身上是找不到的。


小花原地转了个圈，转得我眼睛都花了，他却呵呵笑着：“原来小三爷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呀，奴家好生开心。”


我叹气摇头，拍了拍早就石化的胖子，小声说：“此人妖交给你搞定，我去吃饭了。”


直到我和小哥走出老远，还能听到胖子撕心裂肺的吼叫：“我操！胖爷我不好这口！”


………………


拎着快餐盒归来，漫展已经进入一个小高潮，各个摊位前都聚集了很多人，我们的摊位尤其多。这全归功于小花，每每小花一开口说话，人群里就会飙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啊！！是个汉子！！！反串王道啊！！！太美型了！！’，然后小花就会嫣然一笑抛出无数媚眼，然后就会有更多的人被吸引到我们的摊位前。


秀秀和云彩也很有人气，一直忙着收钱找钱，时不时摆pose让人拍照，难道一会我也要这样？见我俩回来，秀秀马上把手上的活交给他们社团的其他人，带着我俩还有云彩胖子去后台换装，以及四盒饭，胖子双份。


路过B校动漫社的摊位时，透过人群，秀秀把这次最强劲的对手指给我们，果然是男俊女俏，校草校花。


我侧头看了眼小哥，问秀秀：“我听说小哥是我们学校的校草？”


秀秀笑着说：“就小哥那性子，深居浅出的，我更看好你哦，吴邪哥哥。”


我摇头道：“小哥比我帅，这一点我还是必须得承认的。”


秀秀道：“哼哼，吴邪哥哥你好酸哦。”什么逻辑？


胖子哈哈一笑：“我不知道谁是校草，但是我知道谁是校花！”


秀秀一愣：“哦？谁啊？”


胖子挤眉弄眼道：“当然是云彩啦！秀秀你不要伤心哦~~”


云彩急得又脸红又跺脚：“你净瞎说！”


我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我觉得吧，小花才是校花啊！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继续往后台走去。


………………

我们的节目排在第三，主持人报完幕后，胖子就扛着人工幕布上走上台。


小哥捏了捏我的肩，以示鼓励。我朝他一笑，打了个放心的手势。



===============

音乐剧——世界第一初恋（台词来自原著）


演员表：张大爷 饰 高野政宗；天真 饰 小野寺律；阿宁 饰 小杏。


职员表：编剧 秀秀 云彩


导演 秀秀


动作指导 解语花


化妆 云彩


道具 胖子 A君 B君 C君 D君


旁白 解语花


第一幕：


背景墙：公园。


场景道具：无。


开场置人工幕布，背景音乐《世界第一初恋》第二季片头曲《世界の果てに君がいても》只放前24秒。


撤人工幕布。





律和小杏面对面站在舞台中间。


小杏生气地责备律：“从早上起我就给你发了无数的短信，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律皱眉：“那个，小杏，我真的是直到刚才还在工作。”


小杏看了律一眼，低下头，执着而害羞：“小律，我知道我们不是恋人关系，但是我果然还是很喜欢小律。”


律一愣，“小杏……”


小杏继续道：“我虽然交往过许多男生，但是，我还是最喜欢小律了！”


律一愣，沉默的低下头，“我也喜欢小杏，但是，抱歉，不是那种喜欢。”


小杏抬头，咬着嘴唇，身体有些发抖，“小律，你该不会是喜欢你那个邻居吧？”


律一炸，后退半步：“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小杏你在说什么啊！那个人可是个男人啊！”


小杏面露忧伤，“我一直看着小律，不管是在你突然变得奇怪的时候，还是有女朋友的时候，我都一直看着你，但是像刚才那种表情还是第一次看到。”


律不解：“刚才？”


小杏继续道：“不对，是第二次。小律在高中时，偶尔也会露出那种表情。该不会那个邻居，就是小律高中时喜欢的人吧？”


律慌乱的解释：“不……不是那样的……那个小杏……我……那个……”律捂着嘴，满脸通红。


小杏心疼的看着他。


律深吸了一口气，红着脸点点头，“那个……都是男人……很奇怪吧……”


小杏强作淡定：“该说奇怪吗？我也不是很清楚。”


律的脸更红，把头扭向一边：“呃，我觉得一般都是这么想的……”


小杏继续问：“那你和他在交往吗？”


律一惊，赶忙否认：“不！不是那样的……”


“那他有察觉道小律的心意吗？”


律一低头，满脸羞色：“呃，那个，可，可能吧……该怎么说呢……还有很多事情不清楚……那个……我只是，无法回应小杏的心意……对不起。”


小杏深深看了律一眼，眼里满是心痛，大声说：“我不要！男人之间那种暧昧不清半途而废的感情，一定会伤到小律的！”


律怔怔的看着她：“小杏……”


（政宗出场，从后台走到舞台下，只手一撑，双腿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度，落到舞台上，引来尖叫声一片）


“不会的，我不会半途而废的。”政宗两手插在风衣兜里，表情冷酷又认真，“那种事，我很早以前就做好觉悟了。”


律彻底炸毛，用近似惊悚的表情看着他，“高！高！高野先生！唉唉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回去了吗？！！”


政宗淡淡的回答：“不是说了，工作结束了就来捡你回去吗？所以我就来接你了。”


律大声叫着：“你你你，你在偷听我们说话吗？！”


政宗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我早到了，只有你自己发现吧？”


（音乐渐进，刘若英《成全》。政宗两手插兜站在律身边，律红着脸把头别向一旁。）


小杏：


看着你和她走到我面前


微笑地对我说声好久不见（深情看着律）


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


是不是今天还在原地盘旋（无奈的摇头）


（正对观众）


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


所有的悲伤丢在分手那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


一个人的成全


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转头又看着律）


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


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成全了你的潇洒与冒险


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她许你的海誓山盟蜜语甜言


我只有一句不后悔的成全（右手抚上律的脸庞）


成全了你的今天与明天


成全了我的下个夏天（右手从律的脸庞上滑落）


（音乐渐去。小杏回到唱歌前的位置。）


“邻居先生！”小杏低着头朝政宗大吼：“如果你让小律哭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律紧张：“小……小杏……”


小杏抬头，眼里噙着泪：“我最喜欢小律了！所以，好好加油！”说完捂着嘴，跑下台去。


律一惊：“小杏！”


律刚往前踏出一步，政宗就抓住他的手肘，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律一怔，别过头去：“你……都听到了多少？”


“全部吧。”


律惊得肩一缩，脸更红了。


（第一幕完，人工幕布上场）





第二幕


背景墙：地铁站


场景道具：地铁站长椅


撤人工幕布。





两人从舞台左侧走向中间，律在前，政宗跟在后面打呵欠。


律抱怨：“马上就要开会，你这个总编迟到怎么办？！”


政宗不满地说：“我说你现在为什么总是说话带刺，以前明明那么率真可爱！”


律黑了张脸：“我郑重的告诉你，全都是你的错。”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到舞台正中）


政宗停下，捂着头：“啊……头好疼。”


律回头，关切的问：“高野先生，你怎么了？”


政宗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蹲下，律也走到他身边单膝蹲下，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政宗把腰弯得更深，“好想吐。”


律吓得有点手足无措：“高野先生，你振作点！要去厕所吗？能站起来吗？那个……要是实在不行，去找站务员吧。”


政宗捂着嘴说：“没关系，我稍微坐一会就好。”


“那我给公司打个电话，你先休息会。”


“你要是平时也能这么温柔就好了。”说完，也不管旁边被气得满脸墨线的律，径直走到长椅上坐下，靠在靠背上，“不过着了凉，身体的确不是很舒服啊。麻烦死了，今天还是不去上班了吧！”说完腰一弯，用手肘撑在腿上，悠闲地坐着。


律咬牙切齿的说道：“请你务必要去公司上班，要不我就发短信告诉所有人你翘班了！”


政宗脸一黑，吐槽道：“呃，你这还算是我的部下吗？”


律啧了一声，站到长椅旁边，把手机收进包里。


政宗歪着头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就想跟你在一起。”


律脸一红：“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总之，一定要去公司！”


“是是。”政宗满口答应，用左手捉住律垂在身旁的右手，满满一握，羞得律又把头转向一旁，“我一定会去，分给我一点精神吧。”


律小声嘀咕：“一点是多少点？”


政宗嘴角勾起一抹笑：“再这样多牵一会。”


旁白：邂逅之时，从没有想过会如此喜欢你，你也许并不是我第一个交往的人，但你是我的初恋，你也许不知道吧。


（音乐声渐进，无印良品，《身边》）


政宗：坐在你的身边是种满足的体验 看你看的画面 过你过的时间（律坐到政宗身边）


律 ：天也晴了 花也开了 微风也沉醉 虽然你不说话 却也早已万语千言（转头看着政宗）


（两人深情对视）


政宗：分分秒秒显的清澈又珍贵


律 ：只有你才能给我这种感觉


政宗：不管心多疲倦 梦想还有多远


律 ：有你陪伴一切都无所谓


政宗：我要陪你擦拭每个昨天 相片 日记 书签 有暖意慢慢浮现（政宗轻轻摩挲律的脸，律坦然看着政宗）


律 ：我要用默默的体贴 让你睁开双眼 看见昨夜梦想都实现


政宗：我也愿意帮你打扫房间 把身体好好锻炼 好让你觉得安全


律 ：让你记得我的优点 无论任何时间 对我非常想念（手抚上政宗摩挲自己脸的手）


和 ：非常想念


（两人走到台前，动作可随意）


政宗：坐在你的身边是种满足的体验 看你看的画面 过你过的时间


律 ：天也晴了 花也开了 微风也沉醉 虽然你不说话 却也早已万语千言


政宗：分分秒秒显的清澈又珍贵


律 ：只有你才能给我这种感觉


政宗：不管心多疲倦 梦想还有多远


律 ：有你陪伴一切都无所谓


政宗：我要陪你擦拭每个昨天 相片 日记 书签 有暖意慢慢浮现


律 ：我要用默默的体贴 让你睁开双眼 看见昨夜梦想都实现


政宗：我也愿意帮你打扫房间 把牌技好好演练 陪你母亲打八圈


律 ：为你写下盈泪诗篇 感觉就像触电 才会对我想念


和 ：非常想念


（政宗牵起律的手）


政宗：我要陪你擦拭每个昨天 相片 日记 书签


律 ：有暖意慢慢浮现 我要用默默的体贴 让你睁开双眼


政宗：看见昨夜梦想都实现 我也愿意帮你打扫房间 帮你的爸爸戒烟


律 ：帮你兄弟姐妹买早点


和 ：让你时刻觉得很炫 生活过得很悠闲 对我非常想念 非常想念


（十指相扣，深情对视）


全剧终


………………

现场气氛从小哥翻身上台时起就不受控制了，前面的人在尖叫，后面的人大声叫着别吵然后使劲向前挤，场面一片混乱。最后那首合唱我差点听不到背景音乐。


谢幕时，观众齐声高喊：“接吻！接吻！接吻！”连评委席也在喊，吓得我一个激灵赶紧跑路。


秀秀要我留下等颁奖，让我不要害羞。开什么玩笑，我是回去卖扇子的！


而我和小哥刚走出后台，就被数十个拿着相机的妹子拦住了，要求我们摆pose拍照。我非常庆幸不用卸妆，这样即使照片流传出去，也可以一口咬定那不是我。


拍了足有10分钟，闪光灯晃得我眼睛都花了，秀秀才出来救驾：“咳咳，大家好大家好，请各位亲不要激动，请跟我们一起到黑白满漫画社的摊位好么？”


围观众人居然真让出条道来，我边说着谢谢，边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回到摊位，我坐到我的折扇后，眼巴巴等着。围观的妹子虽然多，都在照相，丝毫没有买扇子的欲望，秀秀又骗我。


秀秀继续道：“那么现在呢，为感谢各位亲们对我们黑白漫画社的肯定，我们现场发送福利哦！从摊位买写真可以现场签名哦，还有刚才音乐剧的独家DV，另外，拍照摆pose跟天真商量就行了，他们家他做主。”


话音刚落引来周围一片尖叫，“他们家！！”，“果然是一对！”，“求亲亲！”。我欲哭无泪。


“大家不要激动啊！还有福利呢！亲们还可以找天真同学买题字折扇哦，天真的毛笔字写得可好了，至于他们家张大爷还有什么福利奉送，亲们还是问天真吧~~~”说完秀秀就跑去等比赛结果了。


我对着一堆两眼冒星星，一个劲叫着：“天真，求接吻照啊！”的妹子，肠子都悔青了。


阿宁站出来打圆场：“各位同学，别听秀秀瞎说，他们两是亲兄弟。”


我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就是就是，我和小哥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兄弟了！”


众妹子失望地哦了一声，退而求其次来买题字折扇。


我一听心里就乐开花，笑着道：“折扇20块钱一把，写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太长。”


于是我便开始了漫长的签名写字生涯，偶尔也站起来和小哥摆几个正常的造型满足她们的期望。忙了1个小时，写得手都酸了，只能不停地甩手转脖子。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在我肩上捏了两把，舒服得我直哼哼。


小哥凑近说道：“休息会。”


我嘿嘿一笑：“没事，赚钱要紧，我俨然看到ipad在朝我招手。”想了想，扯着嗓子喊道：“小花，过来一下！”


小花哎了一声，踩着猫步走过来，两手叠在身前：“小三爷是想奴家了么？”


“是啊是啊。”我嬉皮笑脸道，“来给爷唱个小曲儿呗。”


小花哀怨地看着我，“小三爷你真坏，我还当你总算来给奴家表白了呢！奴家才不给你唱曲儿呢，要听曲儿啊，找你家张大爷去，奴家少陪了。”说完就一步三摇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被噎得半天没顺过气来，这时秀秀满脸红光冲了过来，双手撑在桌上兴奋道：“天真！！我们是第一名！！现场真唱加了好多分！！！真的是第一名！！！”吼完就去拥抱云彩拥抱小花，我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大口气，还好没捅娄子。


正在等扇子的那个妹纸突然激动地问道：“你们的音乐剧真的是现场唱的？！”


我一愣，“那还有假，明星才假唱！”


“天啊天啊！！”“再唱一首！”“求情歌对唱啊！”


尖叫声震得我一阵发晕，正要婉拒，蓦地想起张大爷一直坐在旁边数钱发呆，偶尔签个名，根本无视任何妹子的调戏，而正因为他的无视，所有妹子都需要我去应酬。我靠，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人吗？于是可怜兮兮地对小哥说：“小哥你唱首？你看，我还有好多顾客等着写扇子。”


我已经准备好十来条理由等着被拒绝的时候搬出来，谁知小哥竟然爽快地答应了。果真是‘小哥心，海底针’，太难琢磨了。


见他从身后拿出一把吉他，我直接傻了眼，这哪位大仙如此未卜先知？


刚摆好造型调了下音，秀秀就一个箭步冲过来：“等我说开始的时候再唱啊！！”然后跑开，拿出DV，找好角度，对小哥打了个响指，“OK，可以开始了！”


小哥选的是汪东城的《我应该去爱你》。


他看了我一眼，拨动琴弦，含情脉脉的音符便闯进所有人心房。


没错，我在心跳 没错，爱在燃烧 好想伸手把你拥抱


世界那么渺小，我们往哪里逃，故事已决定好谁是谁的主角


想着你的撒娇，看着你的微笑，只愿为你神魂颠倒


不怕别人围剿，不听谁的劝告，躲进我的怀抱挡住一切风暴


全世界还有谁，比我们还绝配，我应该去爱你不浪费能幸福的机会


在爱情的面前，你我都太卑微，爱上了谁敢反对


全世界还有谁，比你懂我的泪，我应该去爱你要成为被羡慕的一对


牵你的手，在人海中进退，什么都笑着面对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围观的妹子们直说‘幸福死了，听帅哥唱情歌就是一种享受’。


我转头去看阿宁的反应，她也正表情复杂地看着这边。居然不是感动得泪眼朦胧的表情？看来冰山幢冰山的感情果然需要更多的磨合。不过，小哥连当众唱情歌都做得出来，还能拖这么久没表白？阿宁傻吧？


“收工。”小哥淡淡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他继续道：“回去了。”


我看了看面前为数不多的扇子，点头道：“好。”说完就站起来和他一起往外走。


路过秀秀，她又惊又气瞪大眼指着我们：“你们！你们！！”


我正想解释两句，就被小哥拽着胳膊一把拉走，影响相当不好。


………………


Taxi上，小哥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半晌，就伸手来揉我的头发，我被他晃得头晕脑胀不明所以，他又突然捉住我的下巴，指尖碰了碰我的上眼皮。


“你干嘛？”我拍开他的手。


他淡淡道：“你这样不好看。”


我嘴角一抽：“不好意思啊，污了您的眼嘞。”


他歪了歪头：“你本来的样子顺眼。”


我张大嘴惊讶地看着他，半晌，转头看向窗外神经质地笑起来。


真是乱七八糟的对话。


…………………………


无责任无节操小剧场——第四集


漫展现场。


吴邪：呃，秀秀，那个粉红色头发拿着刀浑身是血的姑娘是什么人？怪惊悚的。


秀秀：我妻由乃！是个痴情的精分哦~~~


吴邪：我妻由乃？日本的？


秀秀：嗯，这里好多都是日本动漫里的。


吴邪：我妻由乃？？这几个字怎么写？


秀秀：简单的说就是，我的老婆叫由乃的意思！


吴邪：哦，懂了。（瞄了小哥一眼，嗯，我弟起灵，这名字不错。）

小哥：（瞄了吴邪一眼，嗯，我妻天真？嗯，我妻吴邪。）

第五章 张起灵的含义


7点，三泰雅园，帝都包厢。


秀秀抄着手敲个腿，气嘟嘟地坐在门口。我和小哥刚一出现，就开始向我抱怨：“哼，吴邪哥哥你真不讲义气，这么早就跑了！你知不知道让我们少赚了多少钱！知不知道我们当时多难控制场面！太不讲义气了！”


我刚想说对不起，小哥就在旁边说道：“说好4点收工。”


我一面在心里骂着‘张起灵你个死脑筋，哪有这样对美女说话的’，一面歉意地笑着向秀秀赔不是。


见我认错态度良好，秀秀哼了两声：“那好吧，一会先罚你三杯。”


我赶紧点头说：“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秀秀被我逗乐，终于没再为难我们，放我们入座。


胖子招来服务员点菜，叫嚣着不醉不归，小花和秀秀也在旁边起哄，就要了两瓶五粮液。这哪里是要不醉不归，根本就是要拼命。


开了酒，胖子先倒了三杯（2钱一杯）放在我面前，讪笑道：“嘿嘿，小天真，这可是秀秀罚你的。”


罚酒自然不能矫情，我坦然一笑，便去端酒。谁知刚端起第一杯，就被小哥一把夺走。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仰头就喝了个底朝天，又迅速地把其他两杯也解决了。


我皱了皱眉，惊讶多于愤怒：“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小哥淡淡道：“我的错我自己承担。”十足个人英雄主义。


胖子哈哈一笑：“我说你们两啊，一个缺心眼，一个死脑经，果然是亲兄弟啊！”说完又给我满上一杯，“来来来，罚酒就这么过去了啊，这第一杯一定得干了啊，今日的成功来之不易啊，同志们！”


语罢大家都举杯相碰，秀秀最兴奋：“对对对，这第一杯啊，就敬我们自己取得第一名的辉煌成绩！大家都太伟大了！来，我先干了！”说完也喝了个底朝天。


胖子大声叫好，仰头干了第一杯，其他人也相继开始喝。


到处都是豪情壮志，除了我可怜的杯子又被小哥拿走这个悲剧。


我无奈地看着他：“咱能不这样么？”


他冷脸看着我：“你不知道你一杯倒？”尾音略高，是个难得的反问句。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摸着鼻子自嘲地笑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胖子突然靠过来，一把搂住我肩膀道：“哟，小可怜，这是怎么了，胖爷我最受不了你这种梨花带雨的表情了。”


我白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拿过酒瓶：“来来来，我来给你们倒酒。”


秀秀不依不饶道：“吴邪哥哥，求八卦求八卦哦。”


我嘿嘿笑了两声：“哪有什么八卦，就是有一次吃坏肚子，进了趟医院，出来就变成一杯倒了，想当初我在外面混的时候，那酒量，那酒品，啧啧啧啧。”


胖子一大巴掌拍我背上：“天真同志，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你一杯倒，小哥怎么知道的？你小子，果然背着组织偷偷摸摸勾搭小哥，忒不地道了！”


“哎哟嘿，胖爷，您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呵！”这种话题必须迅速扼杀在萌芽阶段，经验之谈，“再说了，您关注的事儿也多了去了，我这点破事哪入得了您的法眼啊！”


胖子啧了一声：“行啊天真，长进不少啊，这小嘴儿甜的，这京腔溜的，深得你胖爷真传呐！得，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不能喝酒，陪你胖爷抽根儿烟呗！来！”说完拿了包中南海出来。


我窘得就差钻桌底了：“这烟……我也戒了……”


胖子一愣，刚拿起来的烟顺势掉到桌上：“妈的，你是不是男人！”


我咳了一声正色道：“我这属于新好男人。”捡起烟递给胖子，“胖爷，您拿好了，小的这就给您点火儿。”


………………


酒过三巡，连小哥都被胖子点上了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那架势帅得只能用掉渣来形容。转念越想越觉得阿宁奇怪，怎么能还不答应小哥？小哥除了不会说好听的话，真的很难找出别的缺点。想不明白。


9点半，秀秀喝醉，小花二话没说直接背她回家，云彩和阿宁说太累也一起走了。


9点半到12点，胖子和小哥一直拼酒，怎么劝都劝不住。胖子不愧他的酒桶肚，少说得喝了两斤，小哥也不是省油的灯，敬酒来者不拒。一开始大家还打着敬我的幌子，由小哥帮忙喝，后来小花他们一走，他俩就开始撒膀子瞎喝。胖子还特别会编排酒茬儿，一会说，‘我和吴邪是兄弟，你和吴邪是兄弟，所以我们仨都是兄弟，干一杯’，一会说，‘小可爱啊，给胖爷笑一个呗，你不能只对吴邪好是不，大家都是兄弟嘛，干一杯’。


终于，胖子也醉了，枕在桌子上直笑，反复念叨：“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云彩，当我老婆吧~~~~云彩，嫁给我吧~~~”


我摇了摇头，又去看小哥，他还算正常，脸色微微发红，特可爱。而下一秒，他突然转头对我嘿嘿一笑，吓出我一身鸡皮疙瘩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神啊！小哥绝逼高了！


好在他笑过后，又换回那张扑克脸，跟他说话也会清醒地回答。


我俩一左一右架着胖子，两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醉得只会偶尔哼哼两声的胖子扛回宿舍，等胖子明天醒了我一定要告诉他，他的减肥大计刻不容缓！


我揉着酸疼的大臂问小哥：“小哥你住哪？我也送你回去。”


小哥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我略带崇拜继续道：“小哥你真行，喝了得2斤了吧？居然走路都不带打弯儿的！”


他停下来，转身又对着我笑，一直笑，笑得我满背冷汗还不肯停，看来醉得相当厉害。


我快走两步站到他面前：“你还好吧？要我扶你不？”


他还是笑，像是要把他以前该笑没笑的份都补回来似的，我不禁在想要是把现在这个情况拍成视频……改明我就得去阎王那报道了。我收回脱线的思绪，上去扶他，手刚碰到他的胳膊，他就一个熊抱把我圈在怀里。


这下我是真乐了，酒就个毁人不倦的东西，我拍着他的背轻声道：“好了好了，告诉我你宿舍在哪，我这就扛你回去。”


他把我抱得更紧，凑到我耳边说：“睡你那。”


面对喝多了的人，太认真就输了！我一边在心里默念要淡定，一边哄道：“乖，告诉哥哥你宿舍在哪啊？”


他闭口不答，却开始用脸蹭我的头发和耳朵。吓得我虎躯一震差点喊娘，刚退下去的冷汗又都冒出来，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推开他！


“我靠，你这是发的什么酒疯。”推了两下硬是没把他推开，他还变本加厉抱得更紧，“我靠，张起灵，你给我清醒点！我是吴邪，不是你们家阿宁！”


他一僵，慢慢放开我。


我喘了几口，大声道：“醒了？赶紧的，住哪，哥送你回去！”


他不说话，转头就走，不愧是我张大爷。


我追上他，无奈道：“我说你这个人，既然喜欢阿宁就跟她说啊，你们两这么干耗着累不累？”


他依旧不理我。


“需要哥帮你不？”


他停下来，看着我冷冷地答道：“不需要。”然后又加了句，“你个白痴。”淡漠的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平铺直叙得近乎理所当然。


我瞬间决定，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坚决不见他那张面瘫扑克脸。


………………


逃课，刺激又新奇，逃之前犹豫不决，逃之间惶惶不安，逃之后何不再来一回？


又逢周三，我坐在数字餐厅吧台独凳上看王盟收钱收到手抽筋，小伙子真的很能干。


这一个多星期我都没参加‘数字餐厅聚会活动’，胖子叫过我几次，被我推了。连小哥的课我都敢逃，还有什么是不敢逃的？


我觉得我挺无聊的，这口气提不起放不下，我有这么小心眼吗？


“小三爷，刚我就想说，真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啊！”这会挨边7点，过了晚餐高峰期，王盟也有空跟我闲聊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选修课啊？不是全校统一么？我家老板都去了。”


“没什么，发呆过了时间，只好不去了。”已经公然逃了一节还没被小哥人道毁灭，我觉得……我觉得我突然有点怂。


王盟噢了一声道：“那你怎么好久没来店里吃饭了呢？哎，不过不来也好，这几天张小哥太吓人了。”


我惊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这么忐忑实在不应该，假咳一声道：“别乱造谣，小哥的脾气比你家老板好多了。”


见我不信，王盟急道：“真的真的。你不知道啊，他这几天店一开就来，自带一个外形奇葩的水壶，点一杯咖啡，一直待到晚上打烊才走。店里进来一个人他就用眼神秒杀一个，害得来店里的同学少了好多！他那张脸，简直跟他那个水壶上的脸谱一模一样，吓死人了！”


咳咳咳，我顺利被奶茶呛了一口，又好气又好笑，瞪着王盟道：“小伙子挺有眼光嘛！当初我给他买的时候就觉得和他很像。”


王盟缩了缩脖子，诺诺道：“小三爷，我是真不知道……不过，那个杯子真的不错，嗯……能装好多水！”


我懒得再理他，继续喝奶茶。听王盟的意思，小哥这是在等仇人呢？也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惹了他，能劳他大驾亲自从早到晚不吃不喝地坐等出现，真是……不吃不喝？


我向王盟探究答案：“小萌萌，你是说小哥他这几天都在这里不吃不喝地一坐坐一天？”


他歪着头道：“有喝水喝咖啡啊！不过在店里的时候没吃过饭，其他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我追问：“他几点来几点走？”


他道：“10点到晚上9点啊，就是我们店的营业时间嘛。”


我继续问：“今天呢？”


他答：“今天不是有课么，6点就走了。”


“吃饭了吗？”跟他说话真费劲，简直就是挤牙膏。


他点点头：“嗯，今天的工作餐还挺好吃的。”


“没问你！”


他吓了一跳：“啊，你问小哥啊……还是那样，没有吃哦，我看他怕是要成仙了。”


小哥的饭量我知道，比我能吃。是王盟太忙记错了吧？他应该只是没在数字餐厅吃饭，而是去别的地方吃完饭再回来……发呆？简直不可理喻。


我心里很烦，敲着桌子继续问：“你确定他今天没吃饭？可别是你太忙看漏了。”


王盟不服气道：“不是我说，小三爷，这事我有必要扯谎么？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有一天我就一直盯着他，不仅我盯着，还有胖爷和我家老板呢，我们仨轮流盯着，他真的除了喝水喝咖啡上厕所，别的一概没做。”


我噢了一声，尾音拖得有点长：“也就是说，你们仨闲得蛋疼研究了他一整天也没提醒他吃顿饭呗？呵呵！”


“哎哟小三爷，我们哪能不劝啊！但是根本劝不动啊！他连正脸都不给我们看！”王盟叫苦不迭，“胖爷说，小哥是在等人呢！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那个人不出现他就好不了！”


那就让你家老板赶紧答应当他女朋友不就完了么？这些人的脑回路怎么能这么傻缺？小哥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么——他终于肯主动了，多难得——施苦肉计守房门坐等答案这种傻逼又不失浪漫的事，他还真做得出来啊？啧啧，小瞧他了。


我朝他摆摆手道：“也就是说小哥他今天也没吃饭就去上课了？”


王盟点头道：“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店里的东西他吃烦了。”


我也点头，这个推论还是颇具科学性的，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他也真够犟的。我看了眼时间，7点5分，7点45分课间休息，我觉得应该支持下哥们儿的追妻大计。


“小萌萌，商量个事，但是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半个小时，够我做顿西式晚餐了。

………………


考虑到他今天没吃饭，或者好几天都没吃饭，我做的是蔬菜三明治和蔬果沙拉，还让王盟打包了一碗热番茄牛肉汤。到了教学楼，在楼道等了几分钟，才迎来下课。


我又等了一会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他正被几个男生围着问问题，也不知道他们要问多久，要是占用了所有课间时间他不就没机会吃饭了？或者我应该霸气一点，直接拿过去给他？这样好像有贿赂老师的嫌疑。


正在思索间，一个妹子的声音打断我：“吴邪，你终于想起来上课了？”


我不记得她叫什么，她经常帮其他女生传情书，但关系也就止于此了。我笑了笑，想找个位置坐下来，学期过半，这课的人流量也逐渐恢复正常，估计跟小哥冷漠地对待情书的态度有直接关系。这会只剩最后三排的有空位，我刚坐下，那个女生也跟过来，坐到我旁边。


我不解地问：“有什么事吗？”情书的话就按老规矩办。


她打量着我道：“上节课张老师又布置课堂作业了，见你没来，你的那些仰慕者们就帮你写了一份。噢不对，好像是好几份。今天刚一上课，张老师就说了这件事，说是让上节课没来让别人代写作业的下课主动去找他，否则平时成绩直接按不及格处理。”说到这她停了一下，指了指讲台上那群人，“他们都是上节课没来让人代写作业的，张老师那么厉害，没人敢怀疑他认笔迹的能力，你不去找他么？不过，你和张老师关系好，估计他不会为难你。”


我心说妹子们太谢谢了，我要死要活是我自己的事，你们的好意我真的消受不起。无奈地对她说：“谢谢你了，张老师是一个严肃认真认死理的人，你且让我好好想想一会怎么对付他。”


她噗嗤笑出来，摆手说：“你慢慢想。哎，不过说真的，这两周张老师的心情好像很不好，平时他的冰山属性就很严重，这两周更是变本加厉，俨然都能看到实体了。”他连饭都不吃了，放冷气压根本就是毛毛雨。


我哎呀了一声，光顾跟她扯淡，竟然把正事忘了。正待起身送饭，他却直接在讲台上宣布上课。你妹的，连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给？白把他当兄弟了！


这节课的主要内容又是写作业——评价南北朝时期墓葬文化——可悲的我只顾给他带饭，纸笔一概没带，再说我今天本来就没想来上课。


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向前排的兄弟借纸笔，奈何男人都一样，纸可以带很多，笔永远只带一支。妹子们都坐在前面，最近的都离我3排远，看来要去小卖部现买了。


拿定主意就准备开溜，猫腰刚走了一步就差点撞进一个怀抱。我一个激灵站直，却对上他冷得掉冰碴子的眼眸，话头全被吓回肚子里，无比清晰地感到背上的冷汗直往外冒。


我吞了口唾沫，等他发落。


他递给我一沓纸，冷冰冰地说道：“跟我来一趟。”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娟秀的‘吴邪’二字简直不堪入目。


我认命地点点头，提上‘友情晚餐’跟着他走出教室。


………………


大教室旁边是小教室，其中有一间是教师休息室，隐蔽性极高，门上没有透视玻璃，能从里面反锁，声名远播的A大野战最安全最刺激场所，专供教师使用，咳，扯远了。


再暧昧的场所，再迤逦的气氛，在他拉开凳子坐下的瞬间都崩成了渣渣。妈的，老子没偷你没欠你的，逃节课而已至于吗？必修课都有三次请假机会，靠。


我拉开凳子不甘示弱地坐到他对面，盯上他眼睛的瞬间我心又软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眼里见到这种情绪，隐忍待发，有愤怒，有消沉，更多的是遮不住的疲惫。我把带来的饭盒一一摆在他面前，道：“听王盟说你没吃饭，特意给你带的，你趁热吃。作业我回头补给你。”


他瞥了一眼饭盒，淡淡道：“吃腻了。”


草泥马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草泥祖宗勉强可以胜任。我双肘撑桌十指交叠在唇边，用最不屑地语气说道：“我说你心里有气我能理解，但是也别随便迁怒人，我可没惹你，教室里的人也都没惹你。”


他抿着唇看我，我只觉压力感呈指数倍攀升，再一想，饿肚子的人普遍心情差，我原本来上课的目的就是慰问安抚，他心情不好我怎么还跟着起哄了？


我边帮他逐个打开饭盒，边和颜悦色地劝道：“小哥，你是想说吃腻了小萌萌的手艺吧？这些，除了这碗汤，都是我借数字餐厅的厨房做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只尝过一次我的手艺，不至于吃腻吧？”说完，我把筷子递过去，等着他拿走。


这次他终于没有拒绝，拿过筷子就从沙拉里挑出一块老大的苹果，嚼得咔哧响。他肯吃饭固然是好，但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都瘆的慌，特别是他吃着饭还不忘瞪着我，搞得好像我才是他那个苦大仇深的报复对象。


这种冷战让我非常不爽，只好另辟话题，半调笑半认真道：“小哥，听说你已经不食人间烟火好几天了，这是要去哪座山哪座庙啊？”


听我问完，他居然低下头，孜孜不倦地去和三明治作斗争，留给我一头软绵绵的黑发，还有个旋儿。我真想把那碗沙拉扣上去！


我嘁了一声，去看那沓作业纸，果然，帮我交作业的不止一个，题目是《论两晋时期墓葬文化》，听他的课完完整整地补习了一遍中国历代王朝史。


我叹了口气，抬头继续对他道：“你真的好几天没吃饭？”看着他的脸我就生不起气来，别看他平时不声不响地，其实一直很照顾我，每次胖子他们开玩笑说得我词穷时，他都会替我收场，聚餐时还会帮我‘虎口夺食’，挡酒就不说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知道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发誓我没告诉过他。


他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我不解他的消沉，更不解我心中的惶惶不安，很纠结，于是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失恋了？”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我，吓得我往后一倒重重撞在椅背上。


我揉着撞疼的背不满道：“不幸被我言中了？那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咱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别·瞪·我！还有，你怎么就失恋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好吧，算我想错了，劳您大驾收起您鄙视的眼神成不？”说完，我趴到桌上，他爱咋咋呗，我真是闲得蛋疼自己找罪受。


隔了几分钟，他戳了我一下！用他修长的食指，在我裸露在外的右边脸蛋上，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我能清晰地感到他的食指被我弹性良好的皮肤弹了回去！！他果然不正常！！


我唰地坐起来，怒目相向，拍桌吼道：“你大爷……”


“吃完了，”他打断我的咆哮，淡淡道，“还有吗？”


我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饭盒，再看他时，他的气场已经淡下去，看我的眼神除了有点期待和哀怨，其他一切正常，而我的怒气和怨气，在他的沉静的目光里也轰然消散。


他怎么看起来，有一点可怜呢？带着这个疑问，我又投降了：“你真的好几天没吃饭？”


他淡淡道：“10天零20个小时多一点。”


“你什么意思？”这话我是下意识说出口的，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我应该生气，应该用更严厉更愤怒的声音去吼他。我不知道他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以他的性格他也不会主动告诉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他他妈爱咋地咋地，反正他也没说自己心情不好，说不定他本来就这样呢？我跟这着急上火的，我看他也未必领情，何苦！


他突然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我道：“你在生气。”


‘不正常’已经无法形容他现在的行为，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老子被调戏了？这要换了小花或者胖子，结论我现在就能下，对象是小哥的话……这倒霉催的熊孩子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看他没有移开的意思，我把凳子往后挪了一点，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双手抱在胸前，严肃地看着他道：“张老师，你要是训完话了我就回去上课了。”


他看了我一会，站起身去收拾桌上的饭盒，一个叠一个，重新塞回塑料袋。


见他往我这边走，我也站起来，他走到我面前停住，淡淡道：“下课请你夜宵。”


我嘴角一抽，晃着手里的作业纸道：“好意心领了，我还要回去给你补作业。”


他啧了一声：“不用了。”


不用？不用你还大张旗鼓把我喊教师休息室来训话？不对，好像没有训话，也没有提补交作业的事。


他继续道：“骗你的，我吃了10天方便面。”


这句话犹如一道霹雳直直地劈在我脑门上，我震惊的不是他骗我，也不是他吃了10天垃圾食品，而是——老子真的被他张起灵调戏了！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只软柿子任人捏么？他看起来像会调戏人的正常人？感谢祖国感谢人民，赋予了我这个娱乐大众的人生最高使命，老子感激不尽！


看着他飘逸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地决定，今天不把他吃穷了，老子就不叫吴家小三爷！


………………

A大南门外有一条美食街，上至金钱豹下至路边摊，应有尽有。我认为巫山烤鱼甚好。


出校门，穿过OO小区，便是美食街。OO小区鱼龙混杂，老房子月租，新房子日租，也有开淘宝店的，没有几户正经长住的人家。物业管理就更糟糕了，路灯几乎全灭，垃圾处理也有待改善。


所以，当我们转进一条很黑的巷子时，居然迎面围来6、7个人，看架势来者不善。我琢磨着身上的钱够打发这群人么？还是偷偷给潘子打个电话？


小哥却把我往身后一拉，轻声道：“站在我身后别乱动。”


我愣了一下，还没回过劲来，一个人就走上前来。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长相，但身型已经有些发福，约莫也不年轻。


那人在离我们三步开外站定，怪笑了一声：“这不是张起灵吗？好久不见啊！后面那是你什么人？瞧你那紧张样儿，还是道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哑巴张吗！哈哈哈！”


哑巴张？道上？黑社会？在说小哥？突然有种非常奇怪的陌生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非常、特别、相当地令我不爽。


小哥的气势凛冽起来，低喝道：“让开。”用的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不是冰冷也不是淡然，是一种居高临下唯我独尊的王者风范。他在生气，很可怕。


那人也不怵，冲我们吐了一大口烟，呛得我直咳嗽，他便大声地笑起来：“张起灵，我看你现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雏鸡儿你也看得上？”


小哥重复道：“让开。”


“我操。”我低骂一声就想冲上去拼命，你妹的，还真当我好欺负了？


小哥一把抓住我拽回他身后，厉声道：“别动。”


我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他现在气势很盛，简直有救世主降临的架势，我就大度点，不跟他抢着耍帅了。


小哥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


对面那人也哼了一声：“原来会撒娇啊，倒是挺对你胃口。”


小哥向前踏了小半步，这是要出手了？传说中他好像很厉害？是不是该录像？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兴奋。


那人赶忙道：“不要紧张，张起灵，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另外，也提醒你一句，”他故作神秘的抽了口烟，“你的时间不多了，下次再见，希望你还能这么精神，哈哈哈！”


留下一长串有些疯癫的笑声，围住我们的人逐渐散去，来无影去无踪的，颇有武侠小说的调调。


小哥周遭依旧寒气逼人，我心里似有似无的陌生感又重新燃起来。老实说，我的家底儿也不算清白，祖上也做过黑社会，传到我爸这一辈，二叔混白道，三叔算是黑白通吃，我爸毅然退出，连带我也彻底洗白。但通过三叔，我对黑社会也有点印象，打架斗殴不见棺材不掉泪之类的，很黑的社会群体嘛。


我挣扎了会，问出口：“小哥？呃……刚那些人……”


小哥接道：“是我堂兄。”


不是仇人是堂兄弟？我无法抑制地脑补了一场为夺上位兄弟间自相残杀的宫廷闹剧，跑偏得很厉害。


“小哥，那个，你知道，我这个人其实挺不会说话的，”1个小时前还拍桌子跟他叫过板，果然是无知者无畏，现在想起来不由得我不后怕，“那个，以后我要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说完我就想撞墙，这不是明摆了说他小心眼兼暴力倾向吗？真相，应该用更委婉的方式说出来。我接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又说错话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小哥转身过来，光线真的很暗，但我还是看到了他上扬的唇线：“吴邪，你不一样。”


是我所认识的张起灵，爱发呆，不爱理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脾气超好，会对我笑。而我所认识的，却不是他的全部。


我没好意思问他我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多半会回答我‘你天真’，‘你好骗’，‘你没有战斗力’，甚至说不定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我被他打击习惯了。


………………


有些话题，越是刻意不提，越容易说漏嘴，因为放在心上了，迟早会放在嘴上。我意外的是他居然都回答了，答案是最真实的现实，没有好与坏，只有唏嘘与惆怅，还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心酸。


小哥是孤儿，被他爷爷和叔叔从广西某孤儿院领养回北京，爷爷负责养他，叔叔负责教他。他有几个堂兄姐，关系不怎么好。其实，光看他的性格就知道他一点不合群，却意外地跟我很合得来？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以至于我盯着鱼眼发了半天呆也理清楚头绪。


按理说，小哥和小花秀秀认识至少一年了，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们这学期才熟络起来。胖子和谁都是自来熟，虽然他一开始也很怵小哥，现在倒是什么玩笑都敢开。至于我，我总觉得我所看到的他，和别人眼里的他是彻彻底底不一样的，我甚至不怀疑，假如我跑去跟刚才那个他所谓的堂兄一本正经地说‘张起灵其实是一个会卖萌而且超级好吃的吃货’，该堂兄铁定能当场笑死过去。不知道算不算帮了小哥一个大忙。


小哥还在专心致志地挑鱼刺，有些莫名的违和感。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怎么？”


我把我这边的配菜扒拉到他那边，放下筷子道：“你玩过拍画吗？”


他摇头。


“玻璃弹珠？”


他继续摇头。


“魂斗罗？超级玛丽？马戏团？”


他还是摇头。


“泡泡糖？跳跳糖？拉丝糖？糖画？”


他连摇头都省了。


“恭喜你！”我笑道，“张起灵小朋友，你的童年被京城八爷吃了。”


他嗯了一声，认真地问道：“京城八爷是谁？”


“京城八爷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北京人？”我不屑道，“京城八爷简称京巴啊，哈哈！”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简简单单传达出‘你很无聊’四个字。


我静静地笑着，一只手撑着下巴，歪头看他：“说真的，你小时候难道被虐待了？不让你玩？还是你自己太臭屁不合群？”


他放下筷子，看了我半晌才道：“因为我小时候没遇到你。”


这个赞扬太高了，乐得我半天没合上嘴：“现在遇到也不晚。”


他忽然朝我笑了笑，保持嘴角上扬的姿势：“还好我现在才遇到你。”


不待我追问，他又继续道：“张起灵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它代表一种责任和使命，我被赋予这个名字，也将负起相应的责任和使命。”


“包括把童年喂京城八爷？”我噗了一声，“你这个人就是太死心眼，能认认真真地做事，也能认认真真地玩才是完整的人生。反正，你享不享受生活，你的责任和使命都在那里等着你。小哥，你不觉得你活得太超脱吗？”


他淡淡道：“我正在享受。”


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他扫视一圈，摇头叹气道：“得，你说是就是吧。”


他笑了笑，夹走了我扒给他的配菜。


………………………………


无节操有基情小剧场——第五集


【真相帝来袭】


1. “因为我小时候没遇到你。”


【张起灵内心独白】练功，吃饭，上课，吃饭，上课，练功，吃饭，练功，睡觉，你说的那些事物不存在我的世界。如果小时候遇到你，我会愿意尝试你的世界。


2. “现在遇到也不晚。”


【吴邪内心独白】以后带你吃香喝辣，帮你泡妹子，通宵网吧打游戏也可以，体育运动我喜欢爬山。要不宅家里看岛国动作片？很好奇你看了之后什么反应啊！看你也没几两肉，下次给你做‘吴氏红烧肉’。孤儿不可怕，就怕性格太孤僻！我父母都是好客的人，杭州也是个很好的旅游城市，以后一起去吧？太沉重的话题不适合我，我家不富裕，但我绝对是蜜罐里米缸中养出来的二世祖，只会傻玩。所以，以后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人陪的时候，我的肩膀随时借给你，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讲笑话。因为，我想和你分担忧愁，分享快乐。好兄弟，一辈子。


3. “还好我现在才遇到你。”

【张起灵内心独白】为了有足够的能力承担我的责任和使命，我做了很久准备。那时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理解，没有喜怒哀乐，没有自己的生活。我怀疑过自己的存在。遇见你，让我真正想活着，想生活。如果以前就遇到你，我害怕错过，我不敢假设更多的如果，我真的害怕错过。幸好，我现在才遇到你，我现在才认识你。这一生最奢侈的愿望，让我待在我所喜欢的你的身边，足矣。

第六章相似不相同②
翌日，吴邪走在路上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尴尬得只好一路小跑到数字餐厅。
正值下午3点，数字餐厅人流量最少的时候。
平时吴邪一进店，总会有美女跟他打招呼。而今天他一进店，美女们都摇着头失望的叹气。吴邪正在疑惑，秀秀突然就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甜甜的叫着吴邪哥哥。
吴邪盯着秀秀多看了几眼，确定她今天确实是神采熠熠，满血满状态复活，才想起应该先把手抽出来。
谁知秀秀早就看穿他的心思，挽得更紧，甜甜腻腻的说，“吴邪哥哥，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小花今天也在哦。”
吴邪恍然大悟，现在他可是在跟秀秀演情侣，对手戏就是小花啊！于是也笑着对秀秀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开小灶。”（小三爷你你你，这可是小哥才有的福利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呀啊喂）
秀秀笑弯了眼，“不急不急，吴邪哥哥你还没见过小花的女朋友吧，先去见见呗。”
吴邪点头说好，于是秀秀牵起吴邪的手，走过去。
今天店里的自己人真不少，小哥胖子云彩阿宁小花还有小花那个女朋友。
看吴邪和秀秀就这么手牵手走过来，胖子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
秀秀指着那个女孩子对吴邪说：“这就是小花的女朋友，也就是你嫂子，叫晓娜，也是学唱戏的哦。”
吴邪歪着头问秀秀，“为什么是我嫂子？”
秀秀狡黠的一笑，“因为小花是我哥哥啊。”
吴邪笑着哦了一声。
胖子突然觉得四周气压很低。
然后啪的一声，小花语气平静的说，“看来你们店里的勺子看来太旧了啊，稍微搅得用力点就断了，真是的。没吓着你吧，娜娜？”见那个叫晓娜的女生茫然的摇着头，小花妩媚的对吴邪一笑，“吴邪，麻烦给换一个呗？”
吴邪满脸墨线，我艹！这勺子特么让我用脚踹都不带能踹断的！小花你特么就是个疯子啊！
“不好意思啊花儿爷，看来我们店里的东西是旧了。”阿宁一手把杯子砸到桌子上，一手把断掉的把手也扔了上去。
这时，小哥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给我也换个。”
吴邪转头，看到小哥施施然把一个被捏成得粉碎性断裂的勺子放到桌上。
然后，吴邪脑海里很自然的冒出四个字：高危工种！
妹的！秀秀你害死我了！！
小花喝完咖啡施施然的说了声哥儿几个回见，带着女朋友目不斜视的走出数字餐厅。
小花前脚刚走，吴邪就拉着秀秀向剩下的人解释，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三两句就解释开了。
胖子直摇头，难得正经的说次话，“秀秀，你这魄力我是没得说，比那死人妖干净利落多了！但是吧，这事做的太欠考虑，严重影响咱组织内部的和【谐气氛！”
秀秀嘟个嘴跟那坐着不回话。
胖子又拍着吴邪的肩说：“天真，不是我说你，你好心也得有个限度吧！这种玩【火的事你也干？你也不怕被人道毁灭了啊！”
吴邪俨然开始破罐子破摔，反正离被人道毁灭也不远了，“艹，那你说我特么能怎么办？还真放着秀秀不管，让她自己瞎胡闹啊？！”
胖子又是一阵摇头，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群人，各个人中龙凤，身怀绝技无数，但可悲的是，都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注释一下吧，介于楼里还有未成年人，喜欢过人和谈过恋爱完完全全是两码事哦，而且谈过恋爱和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也是两回事哦）
最后阿宁出了个主意，给吴邪直接放假到下学期（反正也要期末考试了），让他以后和秀秀尽量不同时出现。
吴邪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秀秀还为此小郁闷了一阵。
……………………………………
为了期末考试也为了躲避小花，吴邪赖在潘子家，让潘子给他复习高数。潘子虽然感激小三爷对他的信任，但是他都博士毕业的人了，早把这些鸡粉喂粉还给姥姥家了。潘子想起当年小哥可是高数满分的神人，正巧自己接了个活又要出差，就把钥匙往他小三爷手里一塞，说小三爷你就跟这闭关修炼，有小哥教你至少能及格了！然后一溜烟遁走。
吴邪一脸苦笑，躺床上抱着枕头来回打滚：自己复习，如果不及格，回家就将接受暴风骤雨的唠叨，说不定还会被罚去跪祠堂；请小哥来复习，照潘子说的，肯定能过，顶天就是被当厨子使唤，反正俨然已经是这样了。
吴邪叹了口气，抱着枕头坐起来拿出手机，想起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给小哥打电话，笑了笑，拨通电话。
电话通了，半晌那边都没声，吴邪又看了一遍号码，没错啊，显示的是小哥啊，怎么没人说话？
"难道没有拨通？"吴邪小声嘀咕着。
"吴邪。"小哥淡淡的声音总算传来。
"我靠，小哥你在啊！"突然想起自己是有事相求，连忙打了个哈哈，"那个，小哥，听说你当年高数考了满分？"
"嗯。"小哥还是那样惜字如金。
"太好了！兄弟我这次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教我！"
小哥沉默了一下，"好处费？"
"啊？"小哥跟自己提好处费？什么情况？"这……咱俩谁跟谁啊……说这些多俗！"
小哥不出声。
吴邪一咬牙一狠心，"好吧，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哎呀，每次写完这种话，我都会想歪，掩面）
小哥又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现在在哪？"
"潘子家闭关呢！甭提了，我本来以为潘子最靠得住，哪成想他高数全忘了，还跑去出差，把我一个人晾这！"
"北门见。"
"嗯？北门？干嘛？"
"买菜。"
………………………………
第一天晚上，两人复习到1点，吴邪歉意的留小哥住下，第二天还早早的起来做好早饭侯着他张大爷起床。
第二天晚上，又复习到1点，小哥只好又留宿。
第三天，吴邪想着早点结束，谁料小哥拿出一沓往年考卷给他，让他做时间最远的那套练手。结果他就在鸡粉和喂粉的折磨中熬到2点，小哥早早就睡下了。
第四天，吴邪终于完全确定一定加肯定小哥是自愿留宿的，心说这个闷油瓶，想蹭饭明说不就好了，非要每天晚上折腾自己，都熬出黑眼圈了！于是吴邪就善解人意的邀请小哥留宿到期末考试结束。
………………………………
小哥擅长的不仅仅是高数一门，大一上的又基本都是公共课，所以吴邪仅靠小哥一人的指导，就轻松结束各门考试。
考完最后一门，吴邪直奔超市而去，决定做一顿大餐犒劳他张大爷。
………………………………
小哥心情很不好，吴邪上午12点结束考试，他下午1点半开始考试，吴邪怕他赶不上就让他自己吃午饭，所以他从早上一直饿到现在。偏生今天的考试题还异常多，从开考第一分钟写到最后一分钟，手都写软了。
小哥黑着脸回到家，进门，饭香四溢，垂涎三尺。
吴邪正给小鸡炖蘑菇放最后一点作料，听见门响，大声说着，“小哥你回来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小哥的好心情一点一点飘回来，老老实实去换衣服洗手。
……………………………………
难得结束了地狱式的考试周，这顿饭两人吃得相当享受。
吴邪邀小哥跟他回杭州过年，小哥摇头说必须回叔叔家。
“叔叔？”吴邪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小哥是孤儿就代表小哥家里就他一个人。
小哥点点头，“他说我是他亲侄子。”
吴邪歪着头看他，心说明明有叔叔照顾，怎么还练就这身不理人的臭脾气，这叛逆期是太长了？还是他叔叔也跟三叔似的，整个一不靠谱？
“那你叔叔住哪？远吗？”吴邪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便问着。
“北京。”
“噗！”吴邪差点呛着，心说自己这学期跟小哥呆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但从没听小哥说要回家，他也不是二缺，这种事还是少打听的好，于是乖乖闭嘴吃饭。
……………………………………
期末考试结束后第三天，吴邪坐上回家的飞机。吴妈妈思子心切，亲自到机场接机，一阵嘘寒问，直说吴邪瘦了。
吴邪打着哈哈，心说这段时间一直给小哥开小灶，自己也跟着天天吃大餐，怎么可能瘦了，但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如果这种幸福也能分给小哥一点，他是不是就可以不那么别扭了？下次一定得把他叫来杭州！
于是，整个寒假吴邪都在致力于做这件事。
西湖雪景，西湖雨夜，楼外楼的西湖醋鱼，叫花童鸡，东坡肉……
所有杭州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吴邪照了个遍，每张照片配一段又萌又诱惑的介绍文字，放到微博上，每条微博必艾特“张家古楼”——小哥的通用网名。
最后一条，放的是吴氏老大全家福一张，诚邀小哥日后务必到杭州一游。微博刚发出去，就弹出一条新消息，点开，消息人竟然是“张家古楼”，回复曰“好。”。
标准小哥式回复。
之后，吴邪就安安心心的过年去了。
……………………………………
吴妈妈把他留到2月底，才放他回校。
吴邪也不知道秀秀和小花的事过去没，回校后不敢张扬，只给他老板阿宁发了个短信说回来了，随时可以上班。
……………………………………
秀秀和小花还是没有进展，整个寒假两人都没见过面，所以，当打听到吴邪回校后，秀秀又开始新一轮策划。
理由很简单，她亲亲耐耐的吴邪哥哥，3月5日过生日，她这个“女朋友”当然要瞒着他大张旗鼓的张罗一下。胖子最爱参合，第一个响应，其他人当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连小花都欣然接受，谁让他和吴邪是好哥们呢！
生日party很简单，9点吴邪下班后KTV唱歌吃蛋糕，每人一份礼物。毕竟是假情侣，做得太过真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就不好了。当然，前期筹办工作都是瞒着吴邪的。
……………………………………
3月5日当天，大早起来吴邪就接到吴妈妈的电话，从生日快乐扯到赶紧带个女朋友回家，絮絮叨叨半个多小时，挂电话时耳朵生疼。
于是吴邪今天在穿衣服时，多考虑了几分钟搭配问题，像他这种有身高有长相的男生，骨子里难免有些骚包。最后他选了一件深蓝色的兜帽卫衣，配黑色牛仔裤，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除去脸上表情太多，还有背后印的那只多啦a梦，还真有点小哥风范。他颇为期待小哥看到他这身装束的反应，如果还是那副死鱼眼就太无趣了。
……………………………………
下午5点，数字餐厅。
小花今天没带他那个女朋友，倒让吴邪颇为意外。
吴邪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兜帽卫衣，小花秀秀阿宁胖子特夸张的笑倒在沙发上。
云彩不解，问道：“秀秀，你们笑什么呢？”
秀秀笑得直不起腰，倒是胖子喘着说：“天真，你……你转过去……转个圈给云彩看看，哈哈哈！！”
吴邪很不爽，自己这么帅的装扮被这群俗人嘲笑至此，但还是老实的转了个圈。
云彩扑哧一声，加入嘲笑队列。
不就是个多啦a梦吗！你们至于吗！！！妹的！
胖子看吴邪杵那生闷气，走过去勾住他的肩膀，“我说，小叮当，胖爷我很想知道你兜兜里都有什么高科技啊！！”说着就向吴邪卫衣前的口袋摸去。
You know，卫衣的前口袋位置有点尴尬，胖子又是一脸yin笑，手还没碰到衣服，只听哎呀一声，胖子惨叫着重重砸回沙发。
吴邪扭头，见到小哥正把伸出的腿收回来，一脸冷漠。
胖子捂着pp骂骂咧咧站起来，一看是冷面张大爷，只好咬牙切齿地把委屈嚼烂咽进肚子里，然后冲吴邪道：“小样儿你甭得瑟！”
吴邪嘿嘿笑了两声，跟小哥打过招呼就转进后台忙去了。
……………………………………
晚餐高峰期持续到晚上8点，吴邪把杂活全交给王盟，揉着肩膀往小哥边上一窝，直嚷嚷累死了。
这时，两声欢迎光临响起，吴邪一撇嘴，心说又休息不了了，靠！
扭头看见来人，吴邪呆住。
那人环顾四周，也看到了吴邪，咧着嘴直笑。
“我艹，老痒？！”吴邪骂了一句，向那人迎去。